颠覆认知 | 如果放开，医疗挤兑会有多严重？台湾省最新数据揭开所有答案，预示郑州的未来
mp.weixin.qq.com慕木 慕木说东论西
最近疫情反复，有些城市防疫形式面临压力。比如河南郑州，一些静默措施引起了大家的讨论。我相信有关部门都是在努力的控制疫情的，对他们表示支持和感谢（#老胡附体）。这里只是想提供一些数据供社会参考。
目前大家提到比较多的一个担心是：因为我国人口基数大，即使奥密克戎本身毒性低，但疫情扩散会造成短期内大量新冠病人挤压医疗资源，造成医疗挤兑，即使本身新冠病人的死亡率不高，也会因为挤兑造成其它次生伤害。那么，作为有序放开的前提，有两大关键问题必须要回答：
放开后到底会有多少重症？会对医疗系统造成多大的压力？
其实疫情在全球传播三年，我们是有很多可以参考的数据的。
有很多人会用美国数据来计算中国，说美国3亿人死了100万人，那中国13亿人岂不是要死400万人？但这种说法在科学上忽略了两大质的不同：第一，美国的大部分人是死于毒性更强的早期变种，而现在奥密克戎已经减弱不少；第二，美国大部分人死于没有疫苗（或选择不打疫苗）的时候。如今我国的情况是，大多数人都打了疫苗（即使是灭活疫苗，根据香港数据，仍然对降低重症率和死亡率有着很好地效果），大部分人都有疫苗带来的一定程度的抗体，所以不能简单套用美国数据。
其实，最理想的参考数据最近已经出现了，那就是咱们的宝岛台湾省。
宝岛从4月份开始“躺平式”开放，目前积累了不少数据，是最新的、和我们情况最相似的经验。展开说之前，咱们先看最核心的数据。
上图可以看出，和亚洲很多地区类似，宝岛之前是清零做的很好的。西方一片混乱的时候，这边都没有什么问题，歌舞升平。在这样的一个基础上，4月份“躺平式”全面开放（真的是很全面，甚至包括其它地区赴台旅游都开放了）后，可以看到半年多来，最高的峰值发生在最开始的时候，每天8万确诊（7日均值），然后迅速回落。后来的第二波小高峰，每日确诊最多在4.6万左右。
相应的，死亡数值是这样的：
最高峰的死亡是171每天，据报道也是70-90岁的长者比例很高。第二波的死亡峰值是54。 这样算下来，第一波最高死亡率是0.21%，第二波最高死亡率在0.12%。
这里解释一下，以河南省会郑州为例，为什么宝岛数据是郑州的完美参考？理由如下：
1.体量类似。台湾省2300万人，郑州1200万人差不多是一半。台湾人口密度（640/平方公里）又正好是郑州（1343/平方公里）的一半。所以，台湾这2300万人的数据，正好可以直接用来模拟郑州，都不用再换算了。
2.疫苗接种率都不错，宝岛一针疫苗的比例达到了90%以上，三针比例72%。郑州的接种率没有具体数据，但经过两年的推广，应该也是很高的（如果还有提高空间，那也正是有关方面需要进一步推广提高的）。
3.之前都是清零做的很好，宝岛是在之前几乎没有传播的情况下直接完全开放的，所以正好可以用来参考。
4.检测做的都很好。这一点主要是和西方国家相比的，比如美国，因为新冠死亡的一百多万是准确的，但是确诊人数其实是非常不准的，因为他们没有集中高效的管理系统，再加上民间有相当多的人都因为政治文化原因而根本不在意这个病，导致很多人即使得了，也没有检测，或者没有计入统计数据。所以用美国数据计算出来的死亡率是不准确的，因为分子准确，分母远低于实际数值，导致计算出的死亡率高于实际情况很多。但是亚洲地区的检测、追踪都做的比较好，所以数据质量更高，更值得参考。当然这里要强调，即使是追踪监测做的再好，因为病毒演变到现在这个阶段，有大量无症状的，那种是怎么也检不出来的。所以实际感染者的分母数值，要更大，大很多。也就是说，即使是宝岛的数据，实际死亡率也比计算出来的还要更低许多。
5. 同为中国人，不会有人种、体质差别。-
好了，现在大家可以看到，由于上述原因，台湾数据可以直接用来模拟郑州开放后的场景。比如，如果台湾最高峰每天8万人感染，那我们也可以比较可靠的推测，郑州开放后，最高峰也会有每天8万人感染。
现在我们来看看大家最关心的医疗挤兑问题。
因为奥密克戎致病性很轻，所以对绝大多数人来说，就像个感冒，头疼脑热咳嗽，几天就自愈了。所以，只要科学认知能够被普及到位，大部分人是可以在家自行康复的，并不需要就医。只有重症的患者，才需要就医。那么重症率是多少呢？从来自宝岛的数据中可以看到，中重症比例为0.43%。：
对医疗体系的压力，主要发生在感染最高峰的时期，那么用最高峰的每天8万人推算，郑州最高峰每天将会有344人中重症。高峰期大概会持续一个月左右。中重症需要就医，但不是每个人都需要床位和住院治疗，有些中症的人开些药，挂挂吊针，就可以回家了。咱们假设这里70%的人是重症，需要床位，那就是240张床位。根据其他国家的康复期来看，假设需要20天的住院时间，那么这每天240个重症住院，总共需要4800个床位。
再强调一遍，这个4800是最最高峰时期，是整个郑州由新冠导致的重症患者需要的床位的最大总数值。其他大部分时间的需要量也就是一两千，两三千的样子。
那么，这4800个床位，会压垮医疗体系，导致其它病症、手术延误而造成次生伤害吗？根据河南省统计局的数据（https://www.sohu.com/a/513990639_121014057），截止2020年，郑州医疗系统的总床位数是104898。经过疫情三年的建设，只会比这个数字还要多不少。就算以2020年的数据来计算，新冠开放的最高峰值所需床位，是郑州总床位的4.58%。任何系统都是有弹性的，通过合理科学的安排调整，**在一个月的时间段内，吸收这5%的峰值需求，应该是完全可以做到的，并不会造成系统性风险。**
根据这些数据和分析，我们来回应一下经常听到的一些观点。
1.平时郑大一附院这种“宇宙第一大医院”都人满为患，一床难求，你想匀出来5%就能匀出来5%吗？
能不能匀出来，只要看看现在的医院就好了。因为静默和封控，郑大一附院这种巨型医院，因为密接等封控原因，大量医护被隔离在家，已经基本不接受除了疫情相关病例以外的病人了，院内冷冷清清。现在整个郑州医疗体系对正常病症的收治情况，和没有疫情时相比，下降了绝对不只5%。如果现在这种状态都可以承受，那为什么开放后的最高峰值坚持一个月都做不到呢？
再者，最近郑州会展中心改建方舱医院，短短10天就能建出6000个床位。这两年的准备和投入，应该准备4800张床位不是很难做到的。
2.只有床位就够了吗？那设备呢？呼吸机呢？那么多呼吸机能负担的起吗？
首先，不是每个重症患者都需要呼吸机。不过咱们给足冗余空间，现在就算这4800张床位都配上呼吸机，那么，可以负担得起吗？根据疫情前的相关信息，一台进口呼吸机的价格在30-50万元（https://zhuanlan.zhihu.com/p/74411217）。注意，这是疫情前。事实上，中国制造的强大实力，这两年已经在向全球供应呼吸机了，所以现在的国产呼吸机一定是物美价廉，实际成本一定比这个要低不少了。咱们就按照30万一台来算，那么4800台所需成本为14.4亿元。我们看看核酸检测成本，相关资料随手可得，最新成本单人单检每人16元，多人混检每人3.5元（https://finance.sina.cn/2022-06-03/detail-imizirau6357187.d.html）。咱们就按照便宜的3.5来算，那么郑州1200万人，每做一次全员核酸的成本是4200万元。如果一天一次，一个月的成本就是12.6亿元。所以，一个月做核酸的成本就基本够给郑州配上足够的呼吸机来满足开放后最高峰的那一个月的全部需求了。而且，这还没算上存量，4800台呼吸机又不用全都买新的。一个1200万人的省会城市，现有的呼吸机有多少台呢？这么算下来，几天的核酸钱就够买所需的呼吸机了。
另外，这里还没有考虑到的更大的成本，也就是持续封控的社会经济成本。曾经繁华的都市，街头巷尾车水马龙的经济活动，现在变得冷冷清清萧萧瑟瑟，这些经济活动的损失又有多少呢？所以，说设备太贵负担不起，是站不住脚的。
3.只有床位和设备就够了吗？那医护人员呢？
不展开说了，同上。现在有多少医护人员抽调去做核酸，做转运？一定多于5%了吧？说医疗体系承受不了5%的额外冲击，站不住脚。本来医护人员只用正常工作，每天处理300名重症病人就行了（整个郑州医疗系统），现在呢？几万医护人员去做核酸，做转运，去方舱，都没有在治病啊。那些本来疫情前“人满为患”的病人们都去哪了？他们都突然变的健康不生病了？医护人员是有的，只要让他们回归岗位，去做本职工作就可以了。
4.国人头疼脑热的都爱往医院跑，到时候轻症的也往医院去挤，那不就挤兑了吗？
是的，这个情况是存在的。但是除了一些传统文化和习惯的原因外，这种局面又是怎么造成的呢？如果能够充分宣传、教育和普及对病毒特性和致病性的科学准确信息，又怎么会把一个已经转化为轻症的病毒视作洪水猛兽呢？亡羊补牢，为时不晚。
再者，现在阳性、密接拉走的人，也基本是靠自己免疫康复痊愈的。大家不也都配合工作，这么过来了。要对咱们体系的执行力有信心，对存在一些争议的事情，都可以坚决贯彻执行，怎么会到了科学的、合理的事情上面，就执行不了了呢？我相信，如果上面下决心做到“轻症居家康复，重症及时就医”，那么我们的体系就一定能够做到。区别是，有争议的事情，即使一直执行下去，也看不到尽头。科学合理的开放，执行一次，就可以解放了。
5.你怎么能保证到时候郑州的数据能正好和宝岛的数据吻合呢？
问得好。科学的，严谨地态度来说，任何事情都不能保证，任何可能性都是存在的。但可能性（概率）是有大有小的。比如你每天出门，都有1/404107195的概率被雷劈死，那你就不出门了吗？如果你问，你怎么能保证我不被雷劈死？不好意思，我不能保证，你出不出门自己看着办吧。这个例子有些极端，但想表达的是，做决定总要有根据，总要选择可能性大的那一方，而不是根据主观意愿去拍脑门。上面我们给出了“郑州可以以宝岛数据为参考”的科学依据和分析，如果你提出“郑州会远远高于（或低于）宝岛的数据”，那么请给出相应的依据。如果没有，那我倾向于相信前者，即“宝岛数据可以作为预测郑州开放后情况的有效的参考”。
6.你说的到轻巧，一天就最多171例，那些不是人命吗？如果正好是你的父母亲人去世，你也会这么随意吗？
是的，会有遭遇不幸的人。人的生命是无价的，但我们讨论的是公共政策问题，有时候就是要进行权衡，两害取其轻。不断地封控所造成的医疗挤兑（是的，已经在挤兑了，那些正常情况下本来会去医院就医的病情，很多人都在选择自己在家康复，或是推迟治疗），经济压力，生活压力，精神疾病等等，都是会死人的，乘以这么大的人口基数，总有悲剧在上演。所以，这也是为什么我们需要科学的预判和规划，这也是本文的主要目的。
每个人都可以有自己的判断，我这里提供的数据供你参考。最后再次总结一下：
以宝岛数据为参考，郑州这个规模的城市，如果放开，较短时期的峰值会出现每天8万人的确诊，需要病床4800张，占全市病床总数的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