预警:非典型Mafia if/ABO/14×28/拳交/大量边缘性行为描写/血腥和暴力行为描写/存在主要角色失忆情节/过去捏造/灵幻存在过往性经历(无具体描写)
Summary:
“没有关系,请使用我。”影山的眼睛像窗外的新月一样弯起来,“我和它一样,都是您所铸造的东西。”
……运气坏透了。
灵幻新隆揉着头发从床上坐起来,后颈的腺体胀痛感挥之不去,这具身体内属于Omega的部分用再明显不过的生理反应来昭示存在感:他的发情期到了。
怎么偏偏是这一天。下午安排了和关西那边组织扯皮的无聊会议,傍晚是小留期待了很久的万圣节晚宴……总之先忍忍吧。灵幻揉搓头发的手向下滑,指腹试探性按压开始红肿发硬的腺体,想:毕竟只是发情前兆,先看看情况好了。
打了个哈欠,趿拉着拖鞋下床拉开窗帘——日上三竿。 新上任的调味市教父是个爱睡懒觉的坏东西。
金属贴皮的隐私项圈大小固定,发涨的腺体被强行扣压进合拢的铁环,后颈被压得闷痛,但可以忍。
出门时遇到了芹泽,被超大声地问了好。下午的会议不出所料果然很无聊,想点雪茄时发现木盒里的烟草被换成了仿真糖果。被捣蛋了。灵幻新隆浑不在意地一笑,从手旁的甜品塔上抽了根拐杖糖,混不吝地叼进嘴里,弯曲的糖棍随着跑掉的思绪一翘一翘。
强行挤进节日前夜也要推进的会议没得出任何成果。好不容易靠话术把那群老古董忽悠出门,灵幻新隆瘫倒在床上,藏在衬衣高领下的项圈被扳开丢弃在枕边,男人长长地吐出一口气,在晚宴开始前抓紧时间闭目养神。
燃烧至黯橙色的太阳坠在万圣节前夜的天空一角,不像是奄奄的夕阳,倒像是颗正要桀桀怪笑着迎接狂欢的南瓜灯。可惜灵幻新隆是会计算整栋会社大楼万圣夜彻夜光效电费支出的无聊大人,身体濒临发情期,加速分泌的激素在提升他肉体精力与攻击性之余带来额外的精神焦躁,透过眼皮射来的橙红色余晖像顺着视网膜燃烧进颅骨里的火,烧得他连短暂小憩都做不到。
眼前的光被挡住了。
灵幻新隆睁开眼,看到俯身看向自己的弟子。
“哟…龙套。”灵幻懒洋洋冲弟子打招呼,解开的衬衫领口露出锁骨上方被项圈压到微红的光洁皮肤。
一只冰冷的手顺着敞开的领口摸进来,发凉的指腹搭上肿烫的腺体,成年Omega浑身敏感地一颤。
“之前开会的时候您就看起来很烦躁……话都变少了。果然。”黑漆漆的眼睛扫过来,隐含不赞同的意味,“师父要发情了吧。”
会议结束之后少年回过了房间,换上了灵幻帮他挑的万圣节装束。那片小披风被他顺手搭在灵幻房间的椅背上,领口处层叠繁复的领巾则随着弯腰俯身的动作垂下来,似有似无地擦过成年人散发着清爽须后水气味的下巴。
“那么,请像之前您准许的那样,让我来陪您度过发情期。”
少年压得更近,短裤下裸露的膝盖已经跪上柔软的床单。
“……”
灵幻移开视线,夕阳像烧红的铁球,融烧着坠入天际线,沸腾出紫色的晚霞。昏暗的天色下能看到落地窗外群魔乱舞的彩色射灯——由花泽全权设计,灵幻在看完初稿之后便语重心长地对他说:“作为我所信重的下属,这种小事没必要拿来给我过目。设计署名也不必了,你自己放手去做吧。”不过在此时此刻,高瓦数的灯光倒是来得恰如其分,给了突然笨嘴拙舌起来的大人一个绝妙借口:万圣节活动大家都期待了很久、如果自己作为首领擅自缺席的话想必十分不利于组织团结性。
“反正也只是发情前兆而已啦……”成年人在以下犯上的弟子退回原本身位之后慢条斯理坐起来,从床边凳和抽屉里往外一件件掏配件:和弟子披风同款布料制作的领结、带仿真恶魔角的发卡、绿宝石袖扣和白手套……本就简陋的配件零零散散摆在床上,灵幻挠挠头,发现缺少了今晚装束里最重要的吸血鬼假牙。
难道要整晚都闭上嘴装深沉吗……倒也不是不行。灵幻心想,反正自己已经用一副假牙凑合了两年的派对……要不明年还是换个主题吧?可是只有吸血鬼最省事啊……
“师父。”一只洁白的手掌伸到眼前摊开,掌心的戒指盒里嵌着灵幻遍寻不着的两枚尖牙。“之前送的牙胶已经过期了吧?至少这点请让我帮您。”
“不要在这种事上都用超能力啊。”
高大的成年人坐在床上,稚嫩的少年在床边站得笔挺。灵幻新隆不得不抬头仰视他的弟子,到底还是在沉默而固执的视线里败下阵,张开了嘴。
地下世界的人在最初会这样形容在他们眼中还是个毛头小子的灵幻新隆:有一条好舌头和一条好狗。语气里掺杂着惊羡、嫉妒、恐惧,复杂的情绪揉合进窃窃私语,砌成一座微笑的教父像。这样的言辞并非没有传进师徒俩耳朵里,只是灵幻不在乎、而龙套天生不擅长处理过于复杂浑浊的情绪,于是那些话语被视作杂质般从少年单纯的世界里滤除了。
而眼下他不能不再度想起。
他不是擅长回忆的孩子,甚至在这方面说是不及格也并不夸张。可那条能够轻松牵动起许多人浑浊沉重欲望的“好舌头”正袒露在他面前,嘴唇分开时整齐的齿列也自然而然微微分开,如珍蚌张开蚌壳,坦露出内里宝贵的软肉。少年垂目看向那片湿润的红肉,他和小酒窝一起出门谈判时曾亲眼看到男人用匕首将对手那根奸猾的舌头钉上谈判桌,那痴肥的中年人连舌也生得肥涨。可师父的不同。
那样薄薄的一片软肉,却能吐出很多了不起的话语来,给了我很多力量,支撑我到现在……简直说是超能力也绝不为过。师父,好厉害。
微凉的手掌捧住脸颊,左右拇指擦过张开的嘴角,探进嘴里摩挲牙尖。“不是当年师父安慰我的吗?这是属于我的、由我支配的能力……既然能够使用,就一定可以控制。就像有人擅长格斗、有人擅长开锁、有人是天生的狙击手一样,这是属于我的「天分」。”少年表情寡淡,态度却很一板一眼:“现在我觉得,用超能力帮师父安假牙也是修行的一种。”
那两粒假牙被超能力操控着从丝绒垫面上飘起,落到少年指尖上。
灵幻新隆忍不住哭笑不得:不要把我说的像个老头子一样啊?可唇下仍含着弟子的手指,只好不满地呼噜了两声。
上唇被拇指指甲挑起,牙齿内侧被不属于自己的手抚摸的感觉很奇怪。抵在坚硬牙齿下的是柔软的指肚,只要轻轻一咬、就会像咬破成熟的番茄那样淌出红色的果汁来。
这具身体分明是Omega,灵幻新隆体内却生出微妙而倒错的、往往属于Alpha种群的原始口欲。
“好了。”灵幻新隆往上转了转眼珠,看到弟子微笑起来的眉眼。超能力在普通人类无法知觉之处悄无声息荡涤口腔,超能力者松开手,拇指在擦过成年人嘴角时留下淡淡的湿意。
领结、袖扣、披风。一件件装束围绕着两人漂浮盘旋,这间浸润在逢魔时刻中的房间里,上演起只属于一个人的魔术。
系紧领结之前要先带好项圈——当今社会下不带隐私项圈就出门无异于裸奔——幸而龙套尚未分化,因而洁白立领的缝隙中间仍是一片光洁。灵幻注视着那一线裸露的皮肤仰起头,容忍这未成熟的、几分钟之前还半跪在他脚边捧着手来帮他带手套的少年站起身,用近乎于僭越的姿态帮他扣紧项圈。
“走吧?师父。”
“嗯。”
……绝对不能让这小子知道自己刚刚湿了。灵幻想。
好像能感觉到一点信息素。师父还是快发情了吧?赶紧结束陪师父一起度过发情期吧……第一次要表现好一点才行。龙套想。
*
明明傍晚时的天气还很好,到了夜里却下起雨来。从酒吧醉醺醺走出的的男人啐了一口,在心里抱怨起这反常的鬼天气。
空气不对劲。
身为Alpha的醉鬼野狗般嗅闻起来,闻到一股柠檬味家庭洗涤剂的味道——是那种不属于真实的果实、而属于人工香精的柠檬味。
会有人在雨夜洗衣服吗?
巷子里灯光昏暗,无月的夜晚让视觉可见范围进一步缩小,可当这醉鬼抬起头来时,仍看到了那幅诡异美丽到宛如怪谈的场景。
雨夜。旧巷。独自一个人走在湿漉漉石板路上、肉体渗出粘稠Omega信息素的金发男人。
雨滴沉沉坠下,在石板上撞得粉身碎骨,迸溅出雾似的水花。浓灰的雨云裹挟月亮,巷口的霓虹灯是仅剩下的光源,将积水照出油渍般的彩光,映亮金发男人的红底皮鞋。
当今社会用分明的性别阶级把人勒进抑制项圈皮扣里,那男人却裸着一片光洁的后颈,腺体在被领带勒紧的衬衣折领下半隐半露,信息素是诱鱼的饵食。
人类是进化千万年仍野性未驯的高级野兽。这样风雨交加的夜晚,基因深处恶质的捕猎本能被信息素引导着唤醒,城市在成为一部分人类狩猎场的同时,另一部分人类被迫成为猎物。
Omega是被社会和本能双重认证的羔羊。
谁让这家伙不带项圈到处乱跑呢?Alpha想。这可是命运的姻缘啊。
雨声掩住脚步声。
降雨能够带走很多东西。比如天上的灰霾、地下的脚印、城市暗巷中曾经发生过的信息素暴露与压制……又比如,血迹。
有什么东西轻飘飘落到男人肩上,飘起的黑色裤边像报丧的乌鸦。他余光里瞥见两条裹着红袜的苍白小腿自肩头垂下。来不及作出反应,冰冷不似人的纤细手指掐住他下颚,一根花花绿绿的尖锐物从急剧缩小的瞳孔前闪过,眼珠爆开时他听见噗的一声轻响。
轮到另一只眼被扎破时男人终于看清,那凶器原来是根末端磨尖的拐杖糖。那糖棍像根甜蜜的冰锥,深深、深深地捅进了他的头颅里,在他颅骨内翻搅出噗啾噗啾的粘稠搅拌音。
乌鸦从他肩头扑簌簌飞走。这凶手的手法足够利落,以至于男人甚至没来得及感受到太多痛苦,只有长长的、顺着眼眶蔓延进前额的冰冷。
人在一点点死去时,听觉是最后消失的感官。
他被迫聆听着自己脑浆被搅动的声音,度过漫长的数秒。视野里曾窥伺过的那团亮眼金发早被漆黑吞没,他听见少年的呼唤,带着一点微微的紧张和得意:“师父。”
嗒哒、嗒哒。脚步声踏破积水,浓郁的、湿润的、引人垂涎的信息素雨云般裹近,金发的Omega走到路灯下,露出他在细雨中异常干爽的衣着和丝毫不见污损的红皮鞋底。有什么无形的力场细密而贪婪地包裹着他,甚至吝于让他的足底沾上这污水横流的土地。
黑夜里的羊羔是伪装的黑山羊。
濒死边缘的男人看不到这一切,只晓得茫然地、饥渴地本能性吞咽,发痒的牙根吞下他自己甜味的血。
男性Omega的声音像网络主播和晚间剧集里那样轻松而甜蜜,眼眶中镶嵌的凶器被拖曳,他听见啵的一声轻响,像软木塞脱离红酒瓶。
“Trick or treat?”
这是他死去前所能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
就餐要从狩猎开始。
“嗯……”灵幻新隆弯腰,一只手抵着下巴,另一只手甩了甩那根沾满红黄血浆的拐杖糖,“不能吃了啊。”
糖果末端尖锐的部分被体温融化,抽离身体时拉出粘稠深红的糖丝。原本围绕糖柱回环的红绿色花纹完全糊掉了,总之看起来全无食用价值。
灵幻叹了口气,“龙套你不要老是随手抓到什么就拿来用啊?好不容易才把糖果吃成这种形状的哦?”虽然只是因为会议太无聊才随手捞了一根、又在会议散场时因为心烦气躁而随手塞给了弟子。男人边说边低下头,两手摊开,有点耍赖地冲弟子吐出微红的舌尖,“太硬了,小留买的是去年圣诞节剩下的打折货吧?敢拿这种东西出来糊弄小姑娘的店家干脆宰了算了……完——全——不好吃。舌头都差点磨破……”
“师父为什么要送给我?”
“唔……”灵幻把那根拐杖糖弯折处勾在手指上打转,甩出血色的雨滴,“因为,感觉很可爱?啊啊,圣诞节一起打扮成圣诞老人好了。把死亡预告顺着烟囱投下去感觉会很有趣……会来的吧?”成年人自言自语,原本所使用的并不是征求意见的语气,却在结尾处变成了疑问。
“当然会陪着您。如果月底没有和师父的发情期撞上的话。”
……这小子对我的发情期意外执着啊。毕竟龙套也预分化了,会对Omega的身体好奇也很正常吧……
手上玩糖棍的动作慢下来,灵幻沉浸在思绪里,垂眸看向弟子,刚想开口嘴里就被塞进一根棒棒糖。
是自己前两天放进小孩房间里的牛奶糖。毕竟那天去弟子房间的路上居然碰巧撞上龙套被小留指使着用超能力往会社大门上挂蛛网,手忙脚乱的样子实在非常可爱。
被注视的弟子笑起来,脸颊上还带点圆乎乎的婴儿肥——那是灵幻新隆曾经精研儿童营养学的战果。眼下这小孩开口,语气纯良如乌鸦反哺:“是前两年您常买的糖。我替师父尝过了,味道没有变。”
能言善辩的成年人被迫噤声,满腹话语被顶回嘴巴里,温热半融的糖块被一种不足以引起咽反射却不容拒绝的力度按压着他吐出口腔的舌头,像块带着奶腥气的压舌板,一寸寸刮过舌苔,抵进口腔深处。
那根拐杖糖被握着手指轻巧接过去,沾上糖浆的指腹被轻轻揉了下。
“会好好保存的。但您不该让他用那种眼神看您,我太着急了才会随便抓起东西就用的。”
喂喂,这种事情要怎么才做得到啊……灵幻新隆无奈,想开口却无法,那根棒棒糖坚定而固执地杵在他口腔里,弟子浑然没有松手的意思,于是只好柔软下眼神,用眼睛注视着弟子,希冀于能够传达出想要表达的情感。
少年漆黑整齐的发丝下是漆黑的眼睛,漆黑的眼睛没有如灵幻所愿那般与他对视——那双眼里专注地倒映出灵幻新隆两瓣红亮湿润的嘴唇。被口水濡得发软的纸棍在他下唇上压出凹痕,让这地下的教父看起来柔软、饱满,像十足成熟而可供采撷的蜜果。
而灵幻新隆也的确是个酝酿着欲望、成熟饱满到果皮几近绽裂的育龄Omega。
那个死去Alpha眼球爆裂所迸溅出的血液在少年缺乏血色的侧颊上留下一道红痕。他抬起的那只手指尖上也沾着血,将棒棒糖纸棍也染成一片淋漓膨胀开的红色。
吸饱了水分而泡软的纸棒看起来像内脏。一闪而过的念头从灵幻新隆大脑里掠过,他感到微妙的干渴,无从分辨是因为缺乏水分、还是因为空气中随血腥气而飘出的Alpha信息素。
灵幻动了动嘴唇,本想含糊地开口说话,却再一次被打断了。他嘴唇偏薄,下唇却生的饱满,那根棒棒糖被细白的手指捏着,从湿暖的口腔里拖出,一路将软肉碾压得发白,汁水淋漓地按压起那片饱满晶润的下唇。
少年捏着那根棒棒糖像捏着一只润唇膏,将亮晶晶的糖浆细致地涂过成年人嘴唇每一处的态度也很自若,直到那只纤细却不见丝毫颤抖的手腕被另一只更宽大的手掌握住。
……好细。灵幻新隆垂眸看向这由自己一手养大的孩子,在少年手腕脉搏处交汇的拇指下意识摩挲几下食指指节。弟子也同样抬头看着他,两双底色不同的眸子里嵌套出小小的彼此。
被涂满糖浆的双唇粘滞,张口时黏到一起的唇瓣拉扯出细微的痒。灵幻新隆定定看着这总是处变不惊表情淡泊的少年,看着这苍白的、好用的、得心应手的部下,看着这小树苗般成长到与他肩头平齐的弟子,喉结滑动。他牙齿上还套着那幅弟子亲手为他带上的吸血鬼假牙,在路灯下反射出人造材料冰冷生硬的白光。
本该压破皮肉、吮吸鲜血的锐齿下压,咬碎了那片融化成薄薄一片的牛奶糖。
“别玩了……”轻飘飘的怨怪顺着与糖果相反的方向从喉管滑出来,口气甚至称不上斥责,转身走之前先向侧后方偏头的动作也不够果决。
“一个够用了。回去了,龙套。”
“是,师父。”
少年答应一声,他手里仍捻着那根纸棒,纸卷的顶端残留着少许糖果碎屑,和未能舔食干净的糖浆或唾液,在昏黄的路灯下闪烁着金色的光。
像师父的头发一样。他这么想着,将那根纸棒咬进了嘴里。尖锐而锋利的糖屑将他舌尖划出一道小口,渗出的血同样是甜的。
那具尸体被超能力操控着漂浮到半空,少年追赶起成年人的背影,踩起的水花溅湿了小腿袜,额发因小跑的步伐而飘动起来,露出一双轻松弯起的细眉。
*
安全屋就在小巷的尽头。
看起来平平无奇的一户建,拉开玄关大门之后能看到入户鞋柜上放置的Alpha专用安全套,屋内安装了防止信息素外泄的全套新风系统。灵幻新隆把钥匙放进鞋柜上的置物篮里,顺手拿过抽纸遮住那盒开封过的安全套。
背后来自于弟子的视线如芒在背,这是他第一次把龙套带来这里,以往还算宽敞的玄关突然狭窄起来,灵幻准备弯腰脱鞋时险些撞到弟子身上,后者倒是没事人一样抬头张望着装潢,视线对上时甚至说了句“打扰了”。
“装潢风格是和室啊,我还以为师父会比较喜欢西式装潢。”
“不,这个只是一开始自带的啦……”
微妙的挫败感。烦躁、懊恼、后悔……灵幻新隆原本是极其能够控制自身情绪的人,可眼下大脑是被发情期激素烹煮到冒泡的晚宴浓汤,又置身于这间熟悉的、在此度过数次发情期的房屋里。他头一次后悔自己以往总是逮住猎物之后直入主题,以至于自己在踏进这间屋子的一刻就条件反射般湿了。
后颈处腺体愈发胀痛,身体渴望起属于Alpha的信息素。
在地下世界里讨生活、过着不知道何时就会人头落地的日子。灵幻新隆对社会主流针对Omega洗脑的贞操观念嗤之以鼻,长期使用抑制剂会产生副作用与后遗症、过度缺乏Alpha信息素会导致发情期紊乱。生存是第一要义,作为调味市教父,灵幻素来谨慎,绝不允许任何定时炸弹埋在自己身边——如果不是现有医疗手段下割除腺体手术缺点太多,他说不定真的会去动手术。
综上所述,定时狩猎Alpha作为「耗材」,就成为可选的最优解。对于这一点,时至今日灵幻也不曾后悔过。
他只是后悔一不该在度过发情期时忘记关掉手机定位,结果在结束做爱反手拧断那个想要标记的野蛮Alpha头颅时被循着GPS上门的弟子撞个正着;二不该在弟子任劳任怨处理完尸体之后,看着那双认真又亮晶晶的眼睛稀里糊涂答应下来让被诊断为预分化Alpha的弟子从此陪自己度过发情期。
灵幻新隆沉浸在思绪里太久,以至于浑然不觉弟子的靠近,直到被人从背后抱了满怀。弟子在背后小动物般用脸颊和额头蹭着自己的肩头,柔软的发丝钻进Omega敞开的衬衣领口,无意间搔弄过发情期敏感的腺体。
“……!!”
灵幻被突然袭击搞得脚下一软,多亏弟子揽在腰间的手才没有丢脸地跪到木地板上。那双原本环抱腰肢的手臂上滑到胸口卡住腋下,简直像灵幻新隆自己主动把胸乳送进弟子的手下似的。
呼吸声从背后凑近了。温热的气流轻轻扑在红肿的腺体上,无需回头灵幻也能想象出弟子那幅认真的样子:细秀的眉毛稍微皱起来、嘴巴比平时抿得要更用力一点、漆黑的眼睛很专注,有种猫科掠食动物狩猎前的沉稳与机敏。被这样的目光注视着,一种往常从未有过的危机感如电流般顺着脊椎滑下,灵幻新隆在弟子的眼睛里变成一块扭不干的的湿抹布,浑身每个毛孔都氤氲出潮热而浓郁的信息素。
如果站在这里的是个性腺生殖系统发育完备的Alpha,只怕已经在高浓度的Omega信息素中昏了头,变得像终于看见肉块的饿狗一样扑上来。可惜站在这里的是灵幻新隆刚刚开始预分化的弟子,属于成人的世界刚刚向他揭开面纱的一角,那稚嫩的、仍在成长的犁鼻器还难以处理气味中蕴含的信息量。
少年只是站在玄关、臂弯里搂着他的师父,像只好奇的小猫一样将鼻尖凑到了那块红肿发烫、甚至在激烈情动中微微抽搐的腺体上蹭了蹭。
十月底的天气不算暖和,外面又浠沥沥地下着雨,因而那片蹭上腺体的小块皮肤便显得尤其凉。龙套的鼻翼生得很秀气、鼻梁又挺直,那块弹性的软骨顶着腺体,将膨胀的腺体顶出一个凹陷,弟子湿润而有力的呼吸直直喷吐在敏感到发烫的皮肤上……快感顺着脊柱兵分两路劈里啪啦炸开,把成年人的大脑和后穴都搅乱成稀巴烂一团。
他腺体自分化后被触碰的经历就屈指可数,甚至可以说比真正性交的经验还要少,因而也表现得格外敏感,本想使力站起的两腿彻底软下来,尖头皮鞋在玄关地砖上划出错乱的响声,全副力气都用在紧紧闭起嘴来避免自己喊出丢脸的淫乱叫声,连喝止弟子都来不及。
不及时出声阻止的下场就是腺体上又被弟子兴致勃勃地蹭了好几下,灵幻新隆裤裆里湿成一团、精液和淫水粘嗒嗒糊在内裤上,胸口的奶头也充血硬气,小石子般硌着弟子的手心。
“师父!”未成年兴奋地出声,宣布重大发现:“我好像能闻到您的信息素气味了……师父?”
天旋地转。少年被成年人以无可抵抗的体型和技巧双重优势压倒在身下,抬头看过去时正对上师父兴奋到颤动的潮湿瞳孔,属于自己的小小影子在那只浓褐色的虹膜上晃动着,像掉进一汪卷起潮涌的湖,又像是掉进了沸腾的糖浆小锅。
偷偷从排队半场逃跑之后他们两人都换上了日常衣着,师徒衣柜里的服装总是依托于相同的布料成对出现。眼下灵幻那条鼠灰色轧银线的西装裤被水痕濡湿成一种搅拌开的水泥似的浑浊色泽,黏糊而沉重地贴上少年因曲起而裸露的大腿皮肤。
“臭小子,既然说要陪我过发情期……”扼住弟子双臂的手转而向下,成年人修长有力、骨骼坚实的手指自少年纤细的五指间短暂交扣,又松开,引导式地握住手掌下的腕骨。未成年伶仃浮凸的腕骨像幼鸽嫩黄的喙般啄吻他的掌心,龙套君专属的人生导师灵幻先生要在万圣夜里扮演伊甸园的毒蛇,去引诱纯洁的人吃下禁果。
交握的双手被拉至嘴边,指腹上轻轻咬下的一小口是品尝的序幕。喉结、乳尖、肚脐,能在几分钟内拆卸安装一把瓦尔特PPK手枪的手指在宽衣解带方面也格外灵活,皮带扣在地面上撞出咔哒一声。“……就多摸摸这里啊。”
层叠衣料轻飘飘堆叠在少年下腹,那只素白的手被牵引着伸入灵幻主动分开的两腿间,手掌截断后穴与衣料间垂落牵连的淫丝。
成熟饥渴的Omega身体像只不断流淌出奶与蜜的酒壶,收缩的穴口空虚地夹弄,在触到指尖的瞬间急不可耐地往里吞吃,食指被吮吸着滑入体内,甫一进入便被湿滑柔嫩的肠肉贴裹着绞紧。
龙套是足够勤奋的弟子。长期持枪射击的训练课程让他食指左右两边附生出粗粝的枪茧,秋季干燥,缺乏护理的干燥茧皮翘起,剐在细嫩肠肉上生出细微的刺痛,疼痛中又滋生出变本加厉的甘美快意。
后穴不知餍足地嘬吸指根,肉环收缩时几乎要把人箍到发痛。穴肉收缩间挤出多余的淫水,沿着薄薄一片手背淌到两人手腕与手掌的交握处。灵幻另一只原本垂落身旁的手被他塞进自己嘴巴里,曲起的食指关节恰好填满两颗虎牙之间的空隙。
只是手指、明明只是手指而已。却远比之前的性经历都要更舒服……怎么会这样,要忍不住叫出来了。
弟子的行为始终很有分寸——过度有分寸了。柔软的指腹拓开肠肉、顺着内壁一寸寸按揉,连探索都谨慎而节制,即使狼狈的成年人已经被捣弄得淫水乱淌,下方的少年依然表情很淡、细看还有些呆呆的。那双眼睛清澈而黑亮,灵幻新隆在里面窥见一个衣冠靡乱、意飞神迷的自己。
Alpha和Omega是被信息素与本能操控的野兽,人是从出生就开始退化的生物……但龙套是不一样的,龙套就是龙套,这一点不会随着第二性征而改变。
自打从弟子手里接过分化诊断报告之后隐约惴惴的心诡异地安稳下来。
灵幻新隆见过许多Alpha发情时的嘴脸,属于人类的理性被信息素剥除,红眼流涎的嘴脸与野兽无异。
他亲手扼死过许多这样的Alpha,躯干失去生命迹象之后软得像腐肉烂泥却高翘起阴茎,死亡贴心地免除不应期,人类像鸡巴的赘生物。以至于在看到那张分化报告之后,第一时间出现在灵幻脑中的情绪是恐慌——这种恐慌甚至远大于被弟子撞破做爱现场时本应体会到的尴尬——后者几乎不存在,灵幻甚至有余裕隔着脖颈扭曲、死不瞑目的尸体冲弟子挥手打招呼。当一件事变成生存的必需品,那么交配行为就与吃饭无异,灵幻新隆会在弟子面前吃拉面吃得满脸都是,自然也不会因为类似的事情而感到多余的尴尬。
“龙套……”挺直的腰和高吊的心一起泄了口气般软下来,成年人高大的身影顷刻间垮塌成软绵绵的一小团。灵幻把头枕在弟子尚且单薄的胸口上,额头触感是丝滑微凉的衬衫布料,发情期的Omega喜怒无常,上一秒主动投怀送抱,下一秒又因为无法获得真实的皮肤触感而生起气来。
那根手指侧面还留着浅浅的牙印,出现在龙套视线里时凹痕里镀着水光,绞着黑丝带抽开他喉结下的蝴蝶结。
“脱掉。”
灵幻不抬头,引着弟子在自己穴里作乱的那只手却从手腕滑到手背,属于成年男人的手能把弟子骨骼尚未抻展长成的手包在掌心。
龙套对这种皮肤交握的触感再熟悉不过。灵幻新隆拯救他、教育他、引导他,这双手曾无数次如此时此刻般交握,指导他枪械或格斗、传授他剖开敌人身体的诀窍。而今这只手缠着他蜷起的手指,带着他一起撑开湿滑的肉洞,教导者从讲台下到案板,手把手指点起得意门徒如何剖开他向来游刃有余的师长。
和弟子的动作比起来,灵幻对待自己的方式堪称粗暴,为了方便进入还勾起无名指拉开穴口,殷红的褶皱被拉扯成形似女阴的缝隙,穴肉推挤出咕啾的声响。一次性塞入三根手指让他腿根不稳地抽搐了下,一只手及时扶住他裸露的大腿。他顺着肉体间的缝隙往下看,看到弟子苍白的手陷在自己蜜色的大腿肉里。
直观而迥异的肤色差形成足够煽情的视觉效果,在体内乱捣的手指刮擦过栗状的腺体,灵幻从喉咙深处挤出一声哽咽,贴着弟子胸口的耳朵先是听见窸窸窣窣的细碎摩擦声,紧接着阻隔在两人肉体的布料被撤走,被超能力牵引着落入脏衣篮。
那只原本搀扶着灵幻大腿的手顺着臀峰贴上灵幻汗湿的侧腰,少年半撑起身,把发着抖的年长者压进怀里。
“对不起。”弟子诚心实意自我检讨:“明明提前查过资料,却没能及时安抚您……因为您之前做爱时穿着衣服就自顾自地觉得您不喜欢亲密接触……是我太武断了。”
光裸的胸口被蹭了蹭,他能感受到灵幻新隆躲在他怀里眨眼,睫毛拂过皮肤的触感麻痒,像一只爬在他胸口上煽动翅膀的蝴蝶。
蹭动到凌乱的头发晃了晃,发丝的缝隙里闪出一只眼,睫毛湿漉漉,调味市教父像落水的狐狸。
“你可是我的弟子……”怎么可能和其他人一样。
裸露的脊背被清凉干爽的手掌来回抚摸,少年柔软的手指沿着浮凸的脊椎骨抵达后颈上红肿的腺体。长时间得不到Alpha的信息素安抚让那一小片皮肤热得烫手,像一场局部高烧。他坐得愈直了些,两条腿岔开,将灵幻贴在他腿根处的大腿撑得更开。
一把匕首从他不离身的枪带上飘下来。自从他成为灵幻新隆的贴身保镖之后,武器和超能力一样成为他延伸的肢体。
那把匕首尺寸不大,长度正适合青少年抓握,刀尖如虎牙猫爪般翘出尖锐的弧度,刀身刻着放血槽。
那具被搬进屋的Alpha尸体横在门口的地垫上。匕首飞过去,先是细致地剃干净男人后脑勺到脖颈处整片的发茬,紧接着对准那与Omega腺体处于同样位置的皮肤,切下一道深深的裂口。
尸体已经死去了有一阵,冷却的血液吝啬地涌出几滴,那道深可见骨的伤口横亘在如融化蜡油般的死白色皮肤上,如一道被人力挖凿出的深渊。
匕首“铮”地一声严丝合缝填回鞘里,粘稠的深色血浆在非自然力量的控制下涌出,飞卷成一颗涌动的血球,漂浮到相拥的两人身旁。
少年一只手还填在灵幻体内,现在换成他夹带着成年人无力的手指一起将身体主人肏得浑身打颤。他从来是好学的孩子,那块小小的、包覆前列腺的肠肉被他掐拧揉抚到充血肿起,像淋饱了水而膨胀的花蕊。
龙套亲吻眼前深凹的锁骨,舌头如猫饮水般卷走凹陷里小小的盐湖,另一只手在灵幻红肿的腺体上安抚地轻揉,嘴里喃喃地安抚:很快就好了。
那只手从腺体上离开,直直插入一旁搅动飞旋的血球,掬起一捧鲜血,浇淋在高热的性腺上。
灵幻嘴里吐出悠长的呻吟,鲜血从后颈处沿着深邃的脊沟滑落,没入幽深的臀缝,地板上滴下被染成粉色的淫水。
一捧、又一捧。那片裸背上流淌下交错的血痕,像大地上哺育生灵的河网。少年像画匠般描摹一副需要反复上色的油画,充满怜爱地亲吻他身上深陷情潮的导师,用鲜血来完成一场虔诚的洗礼。
空气中浓郁涌动的信息素在中和之下趋于平稳,灵幻嘴里咬着弟子单薄的肩膀、穴里咬着弟子纤长的手指,肌肉痉挛着抵达了高潮。
失力的身体从弟子身上侧翻下去,灵幻倚靠着玄关与室内的那道台阶,胸口急促地起伏。
“我扶您进屋吧?”一只湿润的手伸到灵幻面前,这只手灵幻在过去几年里牵过无数次,骨骼漂亮、指节修长,展开时指幅很宽,如果被养育在普通人家的话会被当成是学乐器的好苗子。可他跟在灵幻身边,这双削玉新冰般的手多数时候都在被用来扼断人的喉咙。
高潮后的身体疲惫虚软,思维却随着欲望的退潮而活跃起来。灵幻新隆自认是个运气一向很好的人,此时此刻却不禁想道:能够遇见龙套或许正是自己这份强运的体现。可对于龙套来说呢?
这份天赐般的强运……对于这孩子来说是否是种不幸?
*
遇到龙套是个意外。
那年灵幻新隆二十五岁,几个月前刚辞掉一份新工作,正处在无所事事的可悲待业期。他十八岁离家就读学部,自此和家族产业割席,然而浸润在血与火中长大的孩子快乐阈值早早被拉抻,生死边缘盘旋过的经历让人成为沉迷肾上腺素分泌的瘾君子。
灵幻新隆向往「正常人」的人生,却无法适应。他十四岁时预分化,升入高中时的邻座每天带着他妈妈亲手做的便当上学,学兰浸着柠檬味洗涤剂的味道。而灵幻新隆必须把校服藏在学校的社团更衣室里,不然就会染上一身火药或血腥味。
不过也多亏那几年帮老头子打理产业的童工经历,灵幻对灰色产业拥有了远超常人的敏锐——多亏如此,他才遇到了那孩子。
常去的酒吧那天恰好举办了地下拍卖会。灵幻素来知晓地下世界保命的第一要务是不要多管闲事。可或许是命运般的巧合,想从后门低调离开的灵幻误入拍卖会堆放物品的库房。那扇铁门轴承干涩,但只要稍用巧劲就能够不发出声音地关闭——就像他进来时那样。他本来是这样计划的。
如果不是那时,有属于小孩子的声音怯生生地喊住了他的话。
那孩子喊:妈妈。奄奄一息的声音很轻。灵幻新隆循声往下看,笼子里的小麻烦正发烧到双颊通红、营养不良的身体很轻,他用头发丝捣开锁孔,抱着小孩从酒吧后门钻出来时看到一轮很大很大的月亮,肾上腺素急速分泌,活着的实感久违地降临在这具身体里。
灵幻新隆像一只飘在正常人世界里格格不入的氢气球,无法飞走又难以着陆,而那具瘦小的、荏弱的、孩童的身体,恰好足以成为一只砝码。
躲进临时落脚的安全屋之后灵幻通过地下悬赏拼凑出小孩的信息:非法实验室提供的拍品,疑似具有不属于科学范畴内的超自然能力,但能力具体作用不明、上限不明、使用条件不明——具有强烈反抗意识,因而无法得出具体的能力说明报告——然而耐痛与抗打击能力均超出普通人水平。该机构实验进度几近停滞,于是在资金短缺的现状下决定把小孩转手置换出一笔可观的福泽谕吉。
搞什么。灵幻滑动鼠标滚轮,上下翻看陈列在网页上的那两行字,后知后觉这家机构的介绍侧重点完全是打算把人命卖作耗材般的炮灰肉盾。那小孩仍在高烧里昏睡,无知无觉地躺在被窝里露出尖瘦的下巴。
照顾高烧的小孩不是好差事。安全屋楼下的便利店货品单一,灵幻吃掉今天的第三个蛋黄酱饭团,回头对上一双黑漆漆的眼睛。
“哟,小鬼。”
睡醒的小孩翻下床啪嗒啪嗒跑过来,头颅撞进灵幻怀里,像只小狗一样攀着椅子、要爬上来去蹭灵幻的脖子——那里长着灵幻新隆作为Omega的信息腺。灵幻后知后觉,终于明白那天夜里小孩迷迷糊糊出口的“妈妈”是因为他肖似超市里量贩装家庭洗衣剂的信息素味道。
他揉揉怀里孩子柔软的黑发,心里想:小孩子生长期模样变化可是很大的。送回家之后还是劝劝他父母搬个家吧?不过这孩子到底怎么会落到那种地方去的……
可惜灵幻新隆想日行一善的行为折戟在第一步:这孩子失忆了。
或许是因为高烧、或许是因为此前遭受过的伤害和摧折、或许是简单的曾经磕到过头……原因无法追溯,再怎么追问也只能得到“好像在伤害兄弟之后离开了家、再之后想不太起来了”的回答。连自己的名字都不记得、家庭地址说不清楚、父母的称呼只能说出ママ和パパ……倒是弟弟的名字还有些印象,然而只知道读音是“りつ”,具体的姓氏和汉字都不清楚。这孩子现在的情况无法大张旗鼓报警,然而靠自己查找的话无异于大海捞针。
灵幻一手抱着偎在他怀里不肯下去的小孩,另一只手抖抖便利店的塑料袋,从中抖落一小根为了凑够优惠券金额而购买的牛奶糖。
塑料纸被撕开,“不清楚名字的话,干脆叫你龙套吧?”
就这么稀里糊涂住在了一起,他一手养大的孩子从瘦巴巴的小豆丁长成挺拔的少年,定制西装的尺码要三个月量一次。
……这是他亲手养大的孩子。
依靠着这孩子、即便又卷回地下世界的腥风血雨中,可灵幻新隆似乎终于拥有了从学生时代起便憧憬的、属于「正常人」世界所能体会到的情感。
直到上周。
他这几年始终在寻找龙套走失前的家庭,即使大海捞针,即使当事人记忆模糊、并不急切,可灵幻一直、一直在坚持着这样的行为。每次因为龙套而笑起来、每次因为龙套而感到涌动在胸口的暖流、每次被这孩子依赖着……每次被这孩子爱着。心脏的角落都有一角始终高高吊起,灵幻新隆品尝回味这样天赐的幸福,灵魂的一部分却惴惴不安地像个小偷般恐惧着失主,也因而总是忍不住要对这孩子好一点、再好一点。说话不用敬语没关系、自作主张没关系、逾距没关系,哪怕想要染指身为Omega的自己最隐私的、发情期的部分也没关系,即使可能只是青春期的好奇作祟。
寻找的动作或许是出于自身道德感所进行的虚假的自我安慰行为,然而不断扩张的势力范围却让搜索效率愈发提高……直到上周。
小酒窝将那只文件袋放到他办公桌上,黄色的牛皮纸上写着“影山”二字,男人咧开的嘴里吐出分叉信子,“这资料可只有本大爷手里这一份……弄丢的话,就再也找不到了。”办公室里没有开灯,小酒窝拉开门后走廊上的白炽灯将他的身体拉出长长的影子,影子碾过地砖、碾过办公桌、碾过文件袋,变成悬停在灵幻新隆头颅上、一张属于蛇的血盆大口。
“交给你了,灵幻。”
他背对着灵幻新隆挥了挥手,影子烙在灵幻侧脸,像是命运扇来的一巴掌。
*
这栋一户建的卧室在二楼。窗外不知何时停了雨,露出天边那只细窄的月亮。
灵幻新隆躺在床边抽烟,烟灰顺着搭在床沿的手抖落进垃圾桶。龙套——影山在他身后,赤裸的双臂从背后揽过来,就只是这样乖乖地抱着人。
烟草燃烧到尾端时烫了手,那条悬空在床沿的手臂哆嗦了下,燃烧的烟尾掉进垃圾桶里。灵幻嘶的倒吸一口气,坐起身来,身后的弟子跟他一起坐起来,双臂如影随形地缠过来,赤裸的前胸后背贴作一处,跪立的少年从背后低下头,垂落的黑色发丝刮着灵幻的耳廓。
烫伤的手指被影山握住,自然而然地含进嘴里。柔软的舌头卷着伤口舔舐,他听见背后的弟子含着手指含糊地开口,“啊,师父偷偷吃糖。”
灵幻微微侧头,余光瞥见影山注视着床边那只垃圾桶——里面除了烟灰之外、还零落散布着几片糖纸。
“……不吃就要过期了。”
其实已经过期了。
买下这栋房子时,路过了路口的便利店。橱窗里贴着那个糖果牌子半价促销的彩色广告,灵幻新隆鬼使神差地拐进去买了一包。明明这是弟子不会踏足的房间,在意识到的时候却已经把牛奶糖放进了床头柜抽屉。或许是与弟子一起生活已经变成了一种习惯,于是无论到哪里都习惯性买点龙套喜欢的东西。
最佳赏味期一天天过去,那个抽屉一直没等到被打开的那天。
直到上周,他独自来到这件房子,倚在床头吃完了一整包牛奶糖。当时在想什么?“中年人的话,要小心糖尿病啊。”灵幻被自己当时的念头逗笑了,倚在弟子胸膛前笑起来。
“不过没关系,”影山吐出手指,开口,下巴偎进男人颈窝,侧头看向灵幻光洁的侧脸,“我今天已经吃到糖了。”
“师父同意和我一起度过发情期,好开心。”嘴唇贴着赤裸的肩头向内滑,“等到我正式分化之后,师父愿意和我结番吗?”
成年人愣住,下一秒颈后腺体被弟子用唇瓣蹭了蹭、伸出舌尖来舔了一口。
“……!”
分化后的Alpha和Omega体液中都包含有高浓度的信息素,而有一个很多人并不在意的冷知识是:预分化开始之后,未成年的体液也会开始携带微量的信息素,只是因为携带量太少而难以产生气味。像是蛹变的昆虫或熟成的肉类,分化一旦开始,身体内部就会随着发育而产生不可逆的变化。
而就是这一点唾液中所包含的、来自于未分化Alpha的微量信息素,却引发了灵幻新隆的再度发情。
他过往的发情期并不剧烈,欲望往往随着摄入足够的信息素轻松平息,就像鲜少被接触抚摸的腺体甫一遭受爱抚便让他湿得一塌糊涂一样,这场卷土重来的发情也格外剧烈。空气里弥漫着浓郁到呛人的信息素气味,即使是犁鼻器退化的Beta进入这间房间,也能够靠嗅觉来闻到属于灵幻信息素的味道。粘稠的体液像潮吹一样从体内漉漉地流淌出来,他湿透得比上一次更汹涌、更彻底,甚至等不及影山的手指便倒在床上急切地自己按揉起前列腺,然而除了让潮水似的淫液沿着被撑开的穴口淌得更顺利了之外完全无济于事。
也是这个时候,灵幻新隆那向来很聪明的脑子终于灵光一闪,意识到这违和的情潮源头:他不仅仅是发情了,而是在那一丝属于弟子信息素的刺激之下直接打开了那个藏匿在身体深处、锁闭了近三十年的肉巢。
他为影山打开了生殖腔。
在这样无可违抗的事实面前,灵幻终于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无关于宠溺或补偿,他爱着这个孩子、爱着自己一手养育的弟子,爱到愿意敞开生殖腔受孕、为龙套孕育一个属于他们两人的后代。
大脑像烧开的水壶一样尖叫,胃部却像是被攥紧了,汹涌的情欲和无处宣泄的爱意在他体内炙烤,将烧干的水分蒸发成眼泪。他隔着眼睛里朦胧的水膜看到影山凑过来,两只手一边生涩地抚弄他勃起流水的前端、一边熟练地把手指塞进他屁股里戳揉前列腺。
不够、不够。身体叫嚣着想要更多,想要这个人的信息素,别人的都不行。
想要咬住嘴唇的一霎被尖锐的假牙刺痛,灵幻和那个死在小巷的Alpha一样,饥渴的喉咙里饮下自己的血。
“龙套……”他抽出手指,濡湿的手掌攥住影山的手腕,“不行、不够,是里面……”他拨开自己勃起的阴茎,拉着少年的手沿着耻骨向上,交握的手掌停留在汗湿的小腹,“……是生殖腔。”
灵幻嘴唇嗫喏,想要你、想要你、想要你想要的不得了,最后说出口的却是:“把楼下那个人搬上来吧,应该还有没用完的血……”
握住弟子的手被反过来捏紧了。
“……不行。”
灵幻新隆惊愕地抬头,对上影山俯视而来的、黑沉沉的眼睛。
短暂的沉默之后影山流利地重复:“不行。我绝不允许那种肮脏的东西进入您体内。”
那只灵幻熟悉的、指幅很宽的手掌张开,笼罩住成年人在情欲里抽搐的小腹。少年自言自语地做出确认:“这个深度的话手指够不到……”他又将手掌攥成拳头,自顾自地端详了一会,“只是比Alpha的阴茎大了一点而已,师父可以的吧?”
影山笑起来。
灵幻还沉浸在惊愕的情绪里,欲望把他的脑子烧成咕嘟咕嘟冒泡的浆糊,一时间居然没反应出弟子的言下之意。直到下一秒那只熟悉的匕首盘旋着飞来,影山将这把出自于灵幻新隆亲手锻造、前几个月时送给自己的生日礼物塞回灵幻颤抖的、湿漉漉的手心里,俯低了身子,像他儿时那样将脸贴在了成年人的膝头。
那只初步抽长出骨骼棱角的手献宝般举到灵幻握着的匕首下。
“用我的血吧,师父。”
少年像献媚的小宠物般在灵幻膝头蹭了蹭脸颊,挤出一点膨软的婴儿肥,眼神却直勾勾的,黝黑如蛇牙里滴下的毒液。
“没有关系,请使用我。”影山的眼睛像窗外的新月一样弯起来,“我和它一样,都是您所铸造的东西。”
然而灵幻实在发抖得太厉害,以至于影山不得不像灵幻引导他抠弄自己发情的肉洞时那样,用沾满灵幻体液的手握住了成年人结实有力的手腕,引导着男人在自己掌心割开一道血口。
赤红的、新鲜的血液淌下来。灵幻看着雪亮刀刃上那抹血色,情不自禁地吞咽起口水,甚至想凑上去舔舐沾血的刀锋。
“……不可以哦。”匕首被收走了。“那上面不止有我的血,所以不可以。”
影山抬起身,眷恋地蹭了蹭灵幻的大腿,他的身高还不足以让他俯下身去亲吻灵幻的嘴唇,于是少年伸长手臂,蘸取自己掌心里流淌的鲜血来为男人涂唇。
“只有我的才可以。”
前四根手指、连带上半个手掌都进入得很顺利。这成熟的Omega已经等待了太久,久到空旷的身体被情欲润滑到无以复加的地步。或许是收紧的穴口夹痛了刀口,影山抽了口气,下一秒又不得不拍拍灵幻肌肉绷紧的大腿根,温言细语地安抚他因为自己一声痛嘶而紧张起来的师父。没关系、并不痛、不勉强也不为难。喜欢您、很开心、想和您一直在一起。
他空闲的另一只手拉起灵幻垂落在体侧的手掌,贴合到自己赤裸的胸口上。
“这颗心脏里全部都是您。我喜欢您、喜欢的不得了。”
影山茂夫是灵幻新隆手把手教出来的战术大师,在战斗中每个转瞬即逝的机会都有可能被抓住用来扭转战局。少年趁着年长者感受着自己激烈心跳而失神的瞬间,将拇指连同下半手掌一次性填入那眼松软的肉窟。
好满、好撑、好涨。灵幻在弟子的手齐腕没入的一刻小去了一次,穴口的褶皱被掌骨最宽处撑开时扩张到了半透明的地步,眼下有气无力地夹着弟子劲瘦的手腕蠕动嘬弄,像只被猝然拉伸到最大、于是短时间内无法恢复弹性的橡皮筋。
他养大的弟子有些直线思维,这点在龙套过去偏好直取致命处的杀人习惯上可见一斑,到了性爱里也同样:少年不做多余的爱抚,填塞在成年人体内握成拳的手掌直直往前剖开狭闭的肠腔,居然是要直接冲着生殖腔去了。灵幻有些慌神,即使是他眼下稀里糊涂乱七八糟的脑子也感到了一丝不妙,却来不及出声阻止,那只手缓慢却直接地推到了生殖腔口,像绽放的花苞一样张开了。
“——”手指伸展的过程里指尖不可避免地撑开肠壁,凸起的骨节、圆润却坚硬的指甲、柔软的指腹,这只灵幻再熟悉不过的手掌正埋在他最隐秘、最敏感的内脏深处,被敏感的软肉一寸寸描摹着。
灵幻新隆十四岁时预分化成一个Omega,这孕育生命的胞宫自那时起像枚小小的种子扎根在他体内,而龙套是那一年出生的孩子,那只他熟悉的手、那只他牵着长大的手,正摸索着这个与他同岁的器官。
敞开的生殖腔像枚中间开口的口哨糖。影山试探着浅浅塞入一个指节,被灵幻剧烈蹬动的双腿吓了一跳,又连忙撤出去,果冻般的宫口吸着指尖,拔出时几乎让人幻听到啵的一声。
成年人被快感折磨得狼狈,那片曾在他脊梁横流出的河网降临到脸上,他哭得鼻尖眼皮抖透出桃子般的粉。影山从没见过他这样失态的模样,胸膛里滋生出诡异的怜爱和满足,却到底不敢耽搁,无形的超能力在体内涌动,鲜血被从伤口逼迫着沿着糖果般的小小开口灌入,像一场漫长而持久的注精。
宫壁被体液撑满的快感太可怕,高潮浇筑的世界是一片空白,灵幻不清楚自己是昏过去还是在过度可怕的高潮中失去意识、触发了感官过载的保护性遗忘。再回过神来已经是第二天早上,身体被清理过,小腹酸软沉坠,罪魁祸首的弟子蜷缩在自己怀里睡得正香,脸颊上粉扑扑,像颗桃子。
“……”
灵幻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伸出手将影山摇醒。刚睡醒的小孩睡眼惺忪、揉着眼睛,看得灵幻心里居然生出隐约的负罪感:这孩子……还是长身体的年纪!下一秒又硬下心来,双手托着影山的脸,把弟子的脸挤出章鱼嘴,“你昨晚说的,呃,那个,就是那个、那个!是什么意思啊?!”
透过变形的五官能看出少年沉吟了一会,继而艰难地开口:“师父……”灵幻着急忙慌撒开手,“您是指我想和您结番、还是我想标记您、还是我喜欢您……”
“停停停——”
成年人挥舞着手臂紧急制止,真要开口时嘴巴却张开又闭上、往复三四次,才终于下定决心开口。
“就是那个……你说‘一直在一起’……什么的。”
影山眨眨眼,“是‘我想和您一起共度剩下的全部人生’的意思。”
“……”灵幻躲开少年的赤诚闪亮的眼睛,“我一周前放进你房间的那份资料,你看了吗?”
“……?看了。”
“那是你家人哦……开明的父母、聪敏的弟弟,如果你回去正常人的世界里,一定可以成为幸福而安稳的家庭……”
“回去过了。”
“哈??”灵幻一个急甩头,“什么时候?”
“昨天上午……就是您睡懒觉的时候。正好没什么任务,就回去看了。”
“……不是、你、你、”向来能言善辩的人也有嘴皮子打架的一天,影山凑近到他眼前,偏过头、抬起眼看他,“师父在我因为想起能力失控画面而大哭时说过吧?我是超能力者、这是我与生俱来的、理所当然能够控制的「天分」。那么我的人生也是同样,两边跑也不是什么难题,不要老想着把我偷偷丢下了,师父。”
“……你家里人什么反应?”
“父母很开心呢。倒是律,在说‘诱拐犯’什么的……”
“……”
“不过师父触犯的法律摞在一起能够到东京塔吧?”影山眼睛里沁出一点坏心眼的笑意,伸手过去握住成年人的手,“而且我们可是共犯。”
成年人宽大的手掌反手回握,像过去的无数次一样。
预警:无套做爱/作者擅自加入了过量心理描写和奇怪的性癖,如果被雷到请及时退出
Summary:
被弟子无套内射之后,灵幻新隆突然发现自己能看到灵了。
相谈所装修了新的盥洗间。
灵幻大师呕心沥血对着装修设计工程文件改了两夜,终于成功往厕所角落里塞上一小块淋浴区。验收日期撞上祝日①,弟子从外地大学回到调味市,堪称双喜临门。
“怎么样?”灵幻新隆把人拉进相谈所,单手叉腰站在焕然一新的盥洗间门前,得意洋洋地冲弟子介绍起从装修原案到实际落地之间自己添加了哪些设计,期间伴随无数令人眼花缭乱的花哨手势,最后定格在指向崭新淋浴喷头的动作上。
他的弟子兼恋人影山茂夫如灵幻所想一般,黑亮的眼睛从被特意加高的门框挪到据说“展示了前沿科技与相谈所经营态度(财力)”的智能马桶圈,乖乖地“嗯嗯”点头应和,捧场得要命,像个人形充气泵,灵幻本就仰起来的下巴被他捧得越仰越高,险些就要得意忘形地哼哼出声。
“师父,好厉害。”两双眼睛一起看向最角落里的淋浴喷头,灵幻刚想开口对影山讲述自己是如何像玩箱入り娘②一般充分利用狭窄有限的空间划分出淋浴区,或许以后影山来相谈所坐班锻炼完可以洗个澡再回家——即使弟子已经离开调味市上大学去了,灵幻依然留着他高中时放在相谈所里的那套哑铃;而自己在帮客人按摩除灵之后也可以及时冲个澡整理仪表……还没等灵幻新隆在被弟子注视得飘飘然的状态里组织完语言,就听见影山茂夫雀跃的、很开心的声音:“太好了,”
嗯嗯就是这样,本世纪天才的灵能力者即使做室内设计也会是天才级别!听声音感觉龙套很喜欢呢,要再多夸夸我才行……!
灵幻新隆志得意满竖起耳朵,如愿以偿等来弟子饱含喜悦的下半句话:“这样就能在相谈所抱师父了。”
……诶?
诶?!!
灵幻新隆一个激灵,冷汗涔涔地回头,正对上弟子微弯的眼睛。那根指着淋浴头的食指颤巍巍回转指向自己。
“现在?”早上十点整。已经不是简单的白日宣淫可以概括的时间,完全——完全不合适啊!
“嗯。”
“在这……?”初秋的寒风顺着相谈所为了散去装修后气味的大开门窗穿堂而过。
“嗯。”
灵幻张着嘴,绞尽脑汁罗列推脱的理由。没有润滑剂、没有安全套,甚至连床都没有——按摩床倒是有一张,脸部的开口感觉会很适合背入啊——等等等等,这句不可以说出来!
短暂的分神被弟子抓住,灵幻僵在胸口的那只手被拢进掌心,微启的嘴唇也被另一张嘴巴给霸占了。
青年垂着眼,略长的黑色刘海在眼窝里投下阴影,靠过来接吻时平直却浓密的睫毛刷过灵幻的脸颊,喃喃低语顺着接吻的唇缝淌出来:“师父好啰嗦……”
又被嫌弃了。灵幻讪讪住口,专心专意地回应起弟子在嘴唇上碾转的吻。
舌尖刮过上颚时灵幻新隆的腰眼开始发软。影山茂夫身为欺诈师的亲传弟子却没学来一星半点花言巧语的本事,偏好用身体和行为来传达心意;而灵幻新隆那根赖以谋生的银舌头像冬眠里僵死的蛇,只有被进攻派弟子含进嘴里戏弄的份。
说不想做是假的。
高中卒业那年,十八岁的男孩在灵幻的纵容和溺爱下甫一成年便一脚轰开成人世界的大门、自此饱尝起性爱的好处,灵幻新隆前三十二年那具性欲寡淡的肉体也被年轻人激烈的爱欲喂大了胃口。眼下过去两年多,两人性欲的需求和阈值都被有空便黏在一起的的惯性给拉高了。
然而在灵幻的原计划中,两人本应在验收完装修结果(灵幻单方面向弟子炫耀并介绍完)之后,去城市里走一走、约约会什么的,夜幕降临时再回到灵幻那间小小的公寓里温存地做爱。他买了新的安全套和润滑剂,是香橙和薄荷。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被弟子揽着腰在刚完工的盥洗室门口接吻,吻到腰和腿都发抖。
哒,腰间的皮带扣被拨开了。随着年纪的增长,影山茂夫对超能力的控制愈发得心应手。在超能力不在吃饭时弯勺子帮倒忙之后,他身上才终于体现出一点心灵手巧的苗头——可惜他早不是需要做手工作业的年纪了,灵活的手指最大的用处变成帮灵幻手淫和扩张,倒也不能不说是一种物尽其用。
灰色的西装裤滑落到脚踝,影山熟门熟路地隔着内裤揉了把灵幻半勃的阴茎,还尚有余裕用指尖在空气中前后一勾,超能力将大门合拢上锁、又拉下百叶窗。
“想在相谈所和师父做爱,很久之前就想了。”影山茂夫一边帮年长的恋人揉搓沿着内裤边探出的肉冠,一边用单方面通知的语气宣布了这件事。
如果在职场里这样对前辈说话,恐怕会被开除吧。可惜作为灵类相谈所所长的灵幻新隆对弟子兼职打工者那堪称不敬的语气毫无不满,甚至恰恰相反:他像被话语里过于直白的欲求敲了一闷棍,两眼直发晕,甚至觉得弟子平板的语气像撒娇一样可爱得要命。
这孩子、很需要我啊。
灵幻新隆放弃负隅顽抗,被弟子揽着倒进相谈所的长沙发,影山茂夫一只手撑在他脸侧,另一只手从灵幻粘糊成一片的胯下抽上来,拇指到手掌还粘着亮晶晶的前列腺液。这早已长大了的孩子一眨不眨地注视着灵幻新隆,在他眼皮子底下将食指和中指含进嘴里,脸颊被撑得鼓起,膨出近似儿时婴儿肥的弧度。
牙白。兴奋起来了。我果然……是个变态吗?!灵幻呆滞地沐浴在弟子的目光里浑身发热,后穴偷偷收缩,下腹已经提前升起隐隐的酸软快慰。
那两根裹满唾液的手指从口腔里滑出来,和嘴唇之间还牵连着将断未断的银丝,多余的唾液沿着指根往下流,把手背上凸起的掌指关节一并涂得亮晶晶。
在没有润滑剂的当下,其用处简直不言而喻。
影山茂夫突然短暂地笑了一声,“师父好硬。”那两片说话的嘴唇也亮晶晶。
灵幻看得太久、太专注,以至于闻言下意识眨眼时才意识到眼眶的酸涩。男人红着脸偏过头,嗫喏着沉默,嘴唇在抿咬间充血发红:“……我不想洗沙发。”
“嗯,”影山茂夫听话地点点头,他总是这样,陪在灵幻左右,捧场地应声。“不会弄脏的。”他又笑起来,话语和表情仿佛还依稀带着孩子气:“我要都射进师父里面。”
被弟子一本正经宣布要无套内射什么的,好糟糕。灵幻那张可以瞎话乱飞的同时保持表情岿然不动的脸红透了,然而胯下那根勃起的阴茎诚实地充血到冠头深红,铃口淋出一小股前列腺液。湿漉漉地兴奋起来了,好糟糕。但好喜欢、喜欢的不得了。一定是这样喜欢的心情已经用心脏盛放不下了,才会从身体里咕啾咕啾地溢出来。
“……”灵幻嘴唇开合,像在空气中吐泡泡的鱼。爱意和欲望搅拌成浆糊黏住他的声带,让他的声音又小又结巴:“……衣服、衣服也不想洗。”我都在说啥。灵幻眼前发晕,想把脸藏进沙发抱枕里。
影山茂夫的视线匆匆扫过那件被体液溅射出斑点的白衬衣,纽扣随着他的视线啪啪啪整齐弹开,如同士兵列队迎接领主,摩西分海般露出灵幻隐藏在布料下的胸膛和充起血来的乳头。
手指在简单的润滑条件下也插入得很轻松,这具身体早已习惯于被外物侵犯,是松木案板上被流利剖开的鱼。影山茂夫看着那根勃起的肉棒随着自己手指在后穴的搅动在空气里一晃一晃,前列腺液淅淅沥沥地溅到光裸的胸膛和小腹上,杏金色耻毛被濡湿成乱糟糟一团,像被木勺压乱的蜂巢蜜。白衬衣被他用超能力轻松剥除,挂到沙发靠背上。
“不会弄脏了。所以,师父请射给我看吧。”
“……”灵幻没空说话,快感一股股击打着他的脊椎,鞭挞着他把自己的脸往沙发靠背的缝隙里藏。那两排整齐漂亮牙齿正含着他自己的手腕,口水顺着皮肤直往下淌。
这人在日常生活中的耻感很低、甚至能若无其事地挤在家庭主妇中间抢购超市打折,却总在做爱的时候很不好意思似的,连叫床也不肯,宁可用伤害自己的方式也要藏起来,羞涩得像个处女。
“不可以。”两根手指塞进他牙关,手掌贴上灵幻湿漉漉的侧脸,“您可不要自己把沙发给弄脏了。”
呻吟声是被快感吹大的泡泡,要顺着喉咙钻出来了,简直没办法说话,只能磕磕绊绊地喊龙套、龙套。前列腺被从体内按压揉捏,肠肉抽搐着含裹。不够、不够、只是手指还不够。食欲与性欲或许天然互通,人类是后口动物,灵幻新隆回归胚胎本能,不满足感沿着脊椎攀援向上,唾液疯狂分泌,来不及吞咽,湿红的舌尖卷上指尖,像一场小小的接吻,又像一场讨好性质的口交预演。
被插入的时候射精了,在弟子注视的目光下绷紧了臀肉,鼠蹊抽搐着朝空气顶跨,仿佛是为了像弟子所要求的那样让他看得更清楚些。身体里插入的动作并没有停止,圆硕的冠头强硬地撑拓开内脏,肉棱剐蹭着内壁,另一根舌头塞进嘴巴里代替了手指,上下的粘膜都在被侵犯,好满足。与此同时紧绷挛缩着的囊袋也被按摩推挤着,漫长高潮中灵幻新隆喉咙里咯咯作响,眼珠在紧紧闭合的眼皮下乱颤,最后的力气用来紧紧抱着弟子的身体,像在灭世的大洪水里孤注一掷地锁紧一根浮木。
*
新盥洗室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派上了用场。
灵幻新隆站在崭新的淋浴头下,光洁的不锈钢表面像一面小小的凸镜,照出灵幻金色的头发和绯红的脸。这间盥洗室太小了,以至于眼下灵幻面朝墙角,余光能轻松瞥见斜后方镜子里自己的倒影:后腰和腿根上被掐满错落的湿红手印,臀间藏着一点若隐若现、轻微外翻的红肉,呈现出一种与他男性性别本身略微倒错的情色。
……小腹好涨。那张几分钟前还被撑开到极限的肉口难以合拢,仍在快感的余韵下抽搐。灵幻抿嘴,理智上清楚要早点清理干净才行,然而还陶醉在性高潮里的身体却懒洋洋地不想动弹。马桶水箱背面有他背着弟子偷藏的烟盒和打火机,总之,先来根事后烟。
嘴巴里还残留被弟子长时间吮吻到酸痛发麻的感觉,含烟嘴时硬海绵戳到被咬破的舌尖,像……龙套的手指。
影山茂夫上高中之后身高骨架一同抻展,小孩子好像总是一眨眼就长大了。灵幻新隆叼着烟百无聊赖对着自己比划弟子还是国小生时的身高,小男孩当时好像只有自己胯骨那么高。小腹的饱胀感挥之不去,灵幻吐出一口烟,手顺着骨盆一路摸到肚脐朝上的位置按住,心里暗暗咂舌:真是了不得的成长。
几年前还只有那么一小团,现在已经能用鸡巴顶得比当时的身高还高了。
肉体上的快感余韵像水里的茶叶梗,放着不管很快就会沉没下去。灵幻很快抽完一根烟,一边拽排气扇拉绳一边做贼心虚地闻手指,闻不出所以然,最终决定无论有没有残留的味道都多洗两遍沐浴露。
夹烟的两根手指探入那个尚且湿润松软的小口,向后伸的动作让手腕难以发力,灵幻不得不把腰塌低、臀抬高,摆出更加淫浪的姿势来。胸口红肿的两点被挤在身体和冰冷的墙壁间让他打了个抖,生疏的清理工作变得像不满足的自慰,幸而热水兜头浇淋下来,斜后方的镜面和淋浴头光亮的钢制表面上迅速地爬满雾气,叫灵幻免于在倒影里亲眼目睹自己羞耻姿态的处境。
没办法,他实在是没做过这个。
和龙套交往之后按部就班地牵手、亲吻、上床,第一次做爱用的是传教士这种毫不出格的体位。灵幻新隆近十年内的首位交往对象可是自己珍而重之、比自己小了足足十四岁的弟子影山茂夫。现代社会让安全套润滑剂这类商品唾手可得,谨慎过头的灵幻在弟子成年前一个月就早早买好了全套产品,口袋里、公寓里总是藏着几个亮晶晶的小包装,初夜计划的预案从A一路排到EFG,确保自己一定能在物质条件充足的情况下给弟子带来完美的初体验。
还是……大意了!灵幻在脑子里郁卒地复盘:偏偏是在没放任何这种东西的工作场所(怎么想也本来就不应该有)。偏偏西装口袋里的套子上次约会时用光了。说起来难道龙套有那种喜欢在工作场合做爱的性癖吗?那样的话是不是一般也会喜欢制服系?要不要提前在相谈所多放一套西装做备用啊……?
发现自己又情不自禁开始做起预案,灵幻用额头蹭了蹭瓷砖,一边叹气一边把手指往深里塞。没办法、谁让自己完——全没办法!
脑海里出现弟子那张充满期待的、粉扑扑的脸颊,和那双发亮的黑眼睛,像那种摇着尾巴凑上来讨食的小狗崽,热乎乎毛茸茸地凑过来……灵幻新隆好球区三百六十度闪烁警报,深刻认识到变成现在这样也是他自己咎由自取。
……但谁让这小子射这么深的啊?!
完全摸不到。指腹顺着湿软潮热的肠壁往深处摸,像戳进一团打发过度的硬奶油里,往哪个方向试探都是一片毫无着力点的滑腻。灵幻避开前列腺的方向抠弄了几下,拔出来时手指上除了亮晶晶的透明肠液之外别无他物。他又试着一边按揉小腹一边往里探,试图让肠道深处沉浊的精块淌出来,除了让自己射精过度蔫哒哒的阴茎又恢复精神了之外毫无成果。
怎么回事?!难道超能力者的精子也有超能力吗?!
灵幻没忍住用脑门撞了下墙。完蛋了。弄不出来的话会发烧吧?明天下午还有客户预约。可因为这种事去求助龙套——不行!没门!太逊了!完全,完!全!说不出口!
他泄愤般地揉了把自己又硬起来的没出息鸡巴,被指腹擦过红肿马眼时的痛爽蛰得晃了下,干脆无视勃起转去搓洗身上。不想面对的时候逃跑也没关系,此乃灵幻大师对弟子言传身教的帅气人生格言。必要的时候当然自己也可以用下。
大团大团的泡沫飞起来,灵幻闭着眼搓头发,关掉热水之后盥洗室里的温度逐渐下降,只剩一层薄薄的水雾。修长手指搭上淋浴开关,按照记忆里的方向往上一挑,浴室里水雾重新浓起来,泡沫被水流带走的触感带着微妙的痒。
甩头,湿漉漉的金发被干净利落地往后一捋,灵幻新隆在能够使人充分放松的热水淋浴之后长出一口气,睁开眼时——发现小小的盥洗室被挤满了。
闭眼洗头时浴室里出现鬼魂乃是都市传说里经久不衰的恐怖场景。灵幻新隆在B级片里没少看此类桥段,此时此刻亲身体验,心脏快从喉咙里跳出来,意识到经典之所以能成为经典一定有其理由——哪怕鬼魂是一群小猫小狗也不行!
是的,小猫小狗。
大片的兽灵挤在这间小小的盥洗室里,瓷砖上站着好多只小狗,尾巴乱七八糟地摇成一片;猫咪则或站或趴挤在洗手台或马桶盖上,好多双眼睛望过来,灵幻新隆被看得汗毛耸立,食指曲起抵在下唇上,后知后觉意识到问题所在:自己什么时候能看到灵了?
幸好盥洗室里有扇窗。不幸的是,盥洗室里没有浴巾。灵幻新隆鬼鬼祟祟弓着身子,努力无视身后很多双纯洁的眼睛,一只手在后腰上按住那块聊胜于无的遮羞毛巾,另一只手拨开窗户看出去。
哇哦。
五颜六色的灵力场盘旋在市区拥挤的各色建筑物上,原来这就是龙套和小酒窝他们平时看到的世界吗?灵幻新奇了两秒,转而思考起今天生活中存在什么变量,其中哪一项可能会造成这种影响。
早饭普普通通地吃了楼下便利店的饭团,饭后等到上门接自己的龙套,在超能力弟子的护送下走到相谈所的路上风平浪静。
一定要说的话。灵幻越思考头上越冒冷汗,只有那件事了吧。那件事。
——今天自己被弟子无套内射了(还射了很多)。
沉稳的成年人在盥洗间角落里蹲成一团,脑子乱得想去啃指甲。意识到这一点之后,房间里兽灵们的视线好像都有了具体的落点,原本存在感降低下去的小腹又沉坠酸胀起来。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种事。灵幻新隆缓缓、缓缓地抱住了头,超能力者的精子——真的也有超能力啊!!
“师父?”
“哦!龙套——”弟子的声音突然间从一门之隔的地方响起来,灵幻新隆想站起身,慌乱里一脚滑在地面没冲掉的泡沫上,丁零当啷地踢翻了地上的沐浴液瓶子。
“师父!”
没有摔倒的声音,灵幻手里抓着淋浴水管,用一个奇怪的姿势保持住了身体平衡。呼。男人出了口气,在心偷偷抹了把汗:幸好龙套没做太多次……在洗澡的时候摔倒可是老年人意外死亡高危原因。绝对不能在龙套面前表现得像个腿脚不灵光的中年人一样!
不过是不是应该在淋浴区添个防滑垫什么的……灵幻一边想一边抬头,和冲进来已经伸出一只手(超能力蓄势待发并横冲直撞地撞飞了好几只灵体小狗)的弟子面面相觑了。
*
“所以师父的意思是说,您在被我内射之后突然能看到灵了?”影山茂夫规规矩矩坐在沙发上,从头到脚衣着整齐,如果不看对面灵幻新隆的情况,眼下的情景正如两人在往常近十年相处里发生过无数次的相谈一样——他甚至给灵幻倒好了茶。
“啊……嗯、咳。差不多就是这么一回事吧……”灵幻缩在弟子刚刚从施术室帮他翻出来的浴巾里,眼神游移一瞬又盯回弟子脸上。这小子怎么看起来这么平静啊真不爽……!
右手从浴巾底下钻出来很没礼貌地指向影山鼻尖,“以及我说你,讲这种话的时候不要这么大声啊!”
影山却像被提醒了一样从思考里回神,眼睛弯出一个小小的弧度,说:“啊,忘记师父会害羞了。”
……这种游刃有余的态度也让人超不爽!
弟子成长是毋庸置疑的喜事,成长得过了头就让人心情复杂起来。腹腔内那团顽固粘稠的异物因蜷坐的姿势而愈加鲜明饱胀,灵幻忿忿扭头,相谈所角落里还摆着被慷慨灌溉过超能力的小番茄和绿植。
话说刚装修完是不是应该让龙套趁着放假回来多催生几盆植物净化一下空气?
思维被抚上脸颊的温度打断,影山茂夫不知什么时候半跪下来,灵幻被掰过来的视线里是弟子微红的耳根,自从在盥洗室里睁开眼迎接惊魂一幕之后就砰砰直跳的胸口柔软下来。
“总之要先帮您清理干净吧?不然会发烧的。”
“……嗯,那就麻烦你了。”
被飞快地偷亲了一下。青年把年长的恋人抱进怀里,当年细胳膊细腿的龙套小朋友青春期肉改大成功,结实的小臂托起膝弯和屁股。灵幻低下头,看见柔软的黑色发顶和红透的耳朵。柔软的、羞赧的温度随着拥抱传递过来,连带着灵幻也开始耳廓发热。怎么回事,好过分。明明能用普通语气说出内射这种词、调起情来游刃有余的样子、却因为接吻害羞了,怎么可以这样。灵幻新隆把弟子肩膀处的衣服抓皱,脚趾都情不自禁蜷起来,心想:龙套这家伙,难道开发出了讨人喜欢的超能力吗。
“……”影山茂夫鼻尖顶住灵幻锁骨,话音闷在拥抱里:“因为觉得师父裹着浴巾坐在沙发上的样子(很可爱)”
没能说完,嘴巴被灵幻手忙脚乱地捂上了。影山脑袋不动,漆黑的眼睛往斜上方一转就盯住人,倒映出灵幻羞恼慌张到鼻尖出汗的表情。
裸露在外的小腿被什么东西顶了一下。
“哈哈总之快去厕所吧师父我啊肚子不太舒服呢。说起来龙套你知道吗其实精液的主要成分是水说不定放着不管也能被直肠吸收哦——”警报。警报。一级警报。灵幻大脑紧绷,嘴上开始下意识噼里啪啦跑火车,鼻尖的汗越出越多:让这小子帮忙清理真的没问题吗?不会越帮越多吗?我不会真的要夹着屁股里的精液和恋人约会吧?
托着屁股的手收紧,臀肉陷进指缝里。“师父,”声音很紧绷,黑漆漆的视线又扫过来,“既然要清理就别再说这种勾引人的话了。”
灵幻:“……”
流着冷汗闭嘴了。
再进入盥洗室的时候小小的空间内已经看不到其他的灵,窗沿和墙缝上有像水渍一样淡淡的灵力痕迹。
“走掉了啊。”灵幻捏了捏下巴。心里有点遗憾:本来想试试看能不能趁机摸一下的。
“抱歉……平时的屏障结构还是太宽松了。”影山把人放到洗手台上,“师父被吓到了吧。”
“一点点啦,一点——点!”
浴巾被剥开,洁白的棉质品堆叠在台面上,像被缫丝的茧,剥落出内里的柔软肉体。
灵幻惯用的洗浴用品香气都很淡,于是这样一具赤裸如新生的肉体贴进怀里时,影山茂夫只闻到属于灵幻新隆的、「人」的味道。
须后水的味道、按摩精油的味道、很淡但偶尔会浓起来的烟的味道、泡面的味道、曝晒过太阳的棉被的味道、温暖被炉上烤热的橘子的味道。
一点点咸味。影山侧头,鼻尖蜻蜓点水般落上灵幻湿润的颈窝,这是师父汗水的味道。
手掌贴上小腹,拇指盖住肚脐。这里、这里面,是我的味道。
我的……味道。
“师父,像肉包一样。”
“哈啊?!”原本被突然沉默而煽情的气氛和弟子的抚摸搞到脸红的灵幻不可置信地张大嘴。等等、什么意思。虽然最近委托太多没什么时间去运动,但真的有变胖到这地步吗?气势汹汹地瞪向弟子却发现青年满面飞红、眼睛注视着灵幻被覆盖在自己手掌下的洁白皮肤,兴奋到了瞳孔颤动的地步。
这家伙,居然看起来是认真地在调情……!灵幻原本扶着洗手台的手抬上来,不可置信地捂住自己的嘴。难道十几年后的大学是什么会教给学生奇怪性癖的地方吗?还是说龙套学校的食堂太难吃了……?
“唔嗯……”凹陷的肚脐被填入半个指尖,体表内侧隐秘的嫩肉被坚硬的指甲轻轻刮着。灵幻在闷哼声里勃起,向前歪倒在弟子肩头,吐水的肉棒颤巍巍顶住弟子手腕,濡湿了原本整洁的袖口。
灵幻的腰腹都很薄,影山刚开始和师父做爱时甚至曾经担心过男人过于紧瘦的腹内是否会被自己的鸡巴冲撞出淤青,怀抱着这份担忧的心情,尝试着用手掌垫压在小腹上试图用超能力做缓冲,结果反而让师父哭得更惨了。眼下那片薄薄的肚皮肉在目光中敏感地绷紧,肚脐两侧的软肉夹裹着指尖,随着肋骨的呼吸起伏翻涌出柔软的浪。
影山茂夫的视线从灵幻裸体的正面切换到背面,那双漆黑眼睛里渗出的目光顺着青年低下的头颅直直滴落,穿透皮肤、肌肉、脊椎,倦鸟归巢般停驻进骨盆。影山想:原来如此,师父还看不到啊。
毕竟只是被注入体内的超能力短暂浸润,灵幻新隆体验到的灵视仅限于表层的力量,自然无法看到自己体内那团随着时间推移逐渐沁出存在感,灼灼跳动、如燃烧中活火的力量。
不像正常的超能力者那样力量均匀地覆盖着体表。灵幻体内的这份力量全然暗藏在腹内,在超能力者的视线内散发出活跃的、与自己同出一源的蓝紫色光芒。
这是我放进去的东西,我放进……师父里面的东西。
像肉包一样。洁白的、柔软的表皮,用湿润的内脏安分地盛裹着自己放进去的力量……师父闻起来香香的、咸咸的,好喜欢、好喜欢,嘴巴跟着脑袋的联想分泌出唾液,想要就这样一口口把师父吃掉。
“不要……不要摸了、龙套,好,好奇怪……”手掌抓得太用力,指尖在弟子肩膀上留下弯弯的月牙形,口水也顺着嘴角淌到了下巴,弟子的衣服变得一团糟了。
力量在燃烧,指尖侵犯般地过分钻探着那层薄薄的肚皮,隐隐勾连起一丝灵幻体内那份能量块的力量。力量联通的瞬间,影山茂夫知晓了今天这份异常的缘由。
只是一个念头而已。
*
影山茂夫高中时,学校里开设了必修的生理教育课。可惜负责他所在级部的那位老师讲得很敷衍,似乎并不认为这种知识是高中生必须了解的内容。灵幻知道后大为光火,亲自空出整整一下午,撸起袖子一本正经地为亲亲弟子声情并茂地讲了一堂生理知识课。
“当当——”那双宽大而指节分明的手掌心里变魔术般翻出一个银亮的小包装,“龙套知道这是什么吗?”
“……”包裹在黑色学兰下的膝盖紧张地碰了碰,不知道是因为对话的内容还是对面的人。“……安全套。”
“答对啦!很棒哦!”灵幻新隆挑起眉毛打了个响指,用拇指和食指捏起那片安全套抖了抖,另一只手在前摊开呈展示状:“这可是成长路上的必备装备NO.1!安全措施可是很重要的,生命的重量必须认真对待哦,龙套?如果变成轻浮的男人,会被伴侣讨厌也说不定?”
“——是、是的!”超大声地回答了,把师父给吓了一跳。
……
于是那个时候、毫无阻隔地插在师父体内,视线里是男人高潮到涣散颤动的瞳孔和泛出淋漓光泽的柔软舌头,好喜欢、好舒服、要射了,要射进师父身体里了。就在那一刻,大脑突然回忆起了相谈所里发生过的那堂生理课。
“如果不带套的话,有可能会导致对方怀孕哦?”原本体贴的提醒,因为回忆行为所发生的时点而变了味。
身下那张有着醉酒般红晕的脸颊上滚着泪痕,在灯下反射出明晃晃的水光,像那天下午、那片小小的安全套外包装上所闪烁出的、令人炫目的光。
如果师父是女孩子的话,被内射了就有几率怀孕吧。抱着这样下意识的念头和连能力主人都不知道的希冀射精了,隐约觉得这次射精似乎格外漫长而满足,却沉浸于在相谈所里和师父做爱了的激动兴奋里没有多想。
如果说超能力是堆放在肉体里的柴薪,想象力就是那只点火的手。世界上最强的超能力者,即使只是一闪而过的愿望和念头也是很危险的东西。这份裹挟着属于「生」的愿望和力量所射出的精液,就这样盘踞进了灵幻新隆的身体深处,甚至因为过于充足、耀武扬威的生命力而引来了敏锐的兽灵。
力量在不断往外渗透,像是被倒进水缸里的牛奶,放着不管的话很快整缸水都会变得浑浊。如果不清理掉的话,师父真的会这样怀孕也说不定。
从力量相接、到理顺前因后果,一切的过程在影山茂夫的思维里大概占据了一秒钟的时间。
脐窝里转着圈摩挲、模仿性交般顶弄的手指停下了。灵幻新隆发着抖粗喘,脑袋闷在弟子颈窝里,两只手把弟子胸前的衣服布料抓握到变形,沿着肉柱淌下的前列腺液濡湿了身下的浴巾。
一秒、两秒、三秒。手指没有再动弹。
……幸好、幸好停下了。控制不住的口涎顺着咬出齿印的下唇淌了一下巴,灵幻想:如果这么下去的话,一定会被开发出奇怪的敏感带……要没脸见人了……
肩膀被龙套的手抓紧,身体被推出距离,灵幻脸上难以控制的淫情还未来得及收回,就看见影山茂夫像被雨淋湿的猫咪一样猛地甩起头来。
诶?“龙套?”
“……”遮蔽在垂落黑发下的眼睛抬起来,露出弟子湿润的眼睛和粉红的脸颊,这个被他一手带大的孩子吞吞吐吐,扭捏的神态像是又回到十一岁:“对不起。”感觉头发都蔫下去了,“都是因为我。”
诶……?
灵幻新隆迅速意识到,弟子恐怕知道了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那么,第一要务是要抹平信息差。“没关系哦。”
捏着灵幻肩膀的手腕被握住抬起,柔软的脸颊被放进掌心里。影山茂夫怔忪之下往前看,望进一双由下而上仰视地望来、含笑而狡黠的眼,“我相信龙套,所以没关系的。”
连是什么事情都不知道的师父,却在对自己说没关系。震荡的爱意在胸腔里花火般轰地一声炸开,按捺不住的情绪自然而然顺着口舌流淌出来。影山茂夫一贯笨嘴拙舌,下意识吐露出真相:“差点让师父怀孕也没关系吗?”
得逞的狡猾表情在意识到自己听见了什么之后僵在脸上,灵幻新隆瞳孔地震,受惊之下来不及找到用以修饰的语言,难得地磕巴:“男人、怀孕?从哪里……?异形?”下意识拿最熟悉的B级片来举例了。
……脑海里烟花的图景被灵幻兜头淋下一桶血浆。微微眯起的眼睛从黑色的齐刘海下方瞟过来,“即使是师父,也不可以用这种东西(抱脸虫)来形容小宝宝。”
“诶?!所以真的、已经……?”吓萎了。
“……倒是还没有。”
灵幻新隆:像正撒气的气球一样超级明显地松了一口气
“说什么没关系……”秀气的眉毛皱到打结。灵幻想:生气了啊。龙套。脸蛋好像都气的圆鼓鼓的了。
……可爱。
“对不起嘛。”灵幻挠了挠头,“突然说怀孕什么的……吓到我了。”毕竟只要想想龙套超能力所能达到的程度、就很难不下意识相信。“但没有骗你哦,我知道龙套不会那么做的吧?”
语气笃定、很轻松地笑了。牙齿洁白、眼睛弯成圆弧形,又露出了那副自信的、得意的、狡黠的表情。
讨人喜欢的、对自己所说出话语坚信不移的表情。正是靠这样的表情说服了在相谈所所发生的一桩桩委托,这是只有灵幻新隆才能展示出的魅力时刻。
“……”拧紧的眉毛自己松开了,脸颊和头发都被坏心眼的大人趁机揉搓了一遍,像以前一样被轻易地哄好,顺着手臂被拉拽的力道掉入了一个拥抱里。
“龙套还记得我以前说过的话吧?”
“嗯……”怎么会不记得。不如说就是因为记得太牢了才会……!
两道声音像潺潺的溪水般汇流,“——生命的重量,要认真对待啊。/会认真对待的。”
“好乖好乖~”说出的话被弟子兼恋人好好记在心里了。灵幻新隆心花怒放,趁机又搓了两把弟子柔软的黑发,狠狠弥补错失摸到兽灵机会的遗憾。
“请不要用摸狗的态度摸我。”黑漆漆的视线又盯过来,却反常地游走了一瞬。不可以这么轻易地被哄好,“……至少、夸夸我吧。”
已经不只是心花怒放的程度了。灵幻新隆心脏狂跳,错觉自己整个人要从耳膜开始融化。被需要了、被期待了,即使弟子已经成长到了自己想象不到的地步、看起来游刃有余、不那么需要自己了,却仍然在会对着自己撒娇、拥抱着自己来等待夸奖。
被爱了。
看着那双诚挚的、在期待中闪烁的黑亮瞳孔,灵幻新隆难得地感到几分词穷。他一生惯于卖弄口舌,为数不多的几次笨拙表现却似乎总是在这孩子面前。
“……特别、”灵幻新隆脸红了,“龙套,成长成了特别棒的恋人啊。”
*
啊啊——果然越清理越多了。
灵幻想,之前自己的危机感出现得还真是一点没错。他手软脚软地挂在弟子身上,被搂抱着去淋浴,光洁的钢制淋浴头映照出男人那张糟糕的表情:完全丧失控制的力气了,舌头吐出一小截、耷拉在嘴边收不回去,舌尖还残留着小小的齿痕。眼眶鼻尖都通红,像烂红的果酱。浓郁靡丽的春情从颧骨层层扑涂到锁骨,乳晕和乳尖也被吸吮到破了皮。
哗哗——淋浴被扳开,手指一点一点,细心地调整水温。影山茂夫单臂把人固定在怀里,突然没头没尾地来了一句:“以后房间里装个浴缸吧?”
“……?”灵幻无言抬起头,眼睁睁看着弟子羞涩一笑,紧接着发表暴论:“清理的时候也想和师父做。而且如果不需要一直站着的话,师父会比较省力?”
完蛋了。灵幻翻了个白眼,沉痛地想:绝对……不想要纵欲而死的未来!
“我说你……”环过后颈的手揪了揪弟子耳朵,“明明刚夸过你吧?倒是给我体贴一点啊?”
“嗯嗯。”很认真地点头,“会帮师父全都清理干净,绝对不会再做了!”
怎么突然站这么直……灵幻迷迷糊糊抬头,想:这幅看起来要宣誓的表情是怎么回事……?
“……那就,交给你了哦。”
倚靠着弟子借力站稳的手脚卸了力,灵幻新隆陷入黑甜的梦乡里,烙印在视网膜上最后的画面是弟子凑近的、满足的笑脸。
被认可了、被信任了、被依赖了。
被爱了。
影山茂夫小心翼翼地用超能力将昏睡过去的恋人包裹住,然后才敢用尽全力、紧紧地拥抱上去。
*
醒来的时候是第二天清晨。灵幻在自己家公寓里睁开眼,窗外有清脆的鸟鸣,旁边是弟子头发乱糟糟的睡颜。
身体、居然意料之外的很清爽……!灵幻在床上试探着伸展了下,毫无酸痛与迟滞,连原本因为缺乏锻炼而导致的腰背僵硬也消失了……?
不得了啊。因为惊讶和新奇偷偷跑下床去跳起来摸了摸门框又搬了搬桶装水,又蹑手蹑脚钻回被窝里的灵幻新隆翻了个身,面对着沉睡的弟子,隔空点了点青年的鼻尖。
超能力中出,不得了啊……!
“……师父?”
“哇,醒得正是时候啊龙套!去晨跑吧!”
“……?”
*
「20XX年X月X日 晴」
……
和师父一起去晨跑了。
师父一开始惊讶于身体状态、一个劲地在前方得意洋洋冲刺的样子好可爱。跑到后半圈时明明已经没力气了、却还是嘴硬,怎么也不肯停下步伐的样子也很可爱。
其实早上醒过来的时候看到了师父在弯着腰搬桶装水。如果这个时候出声的话,师父可能会“唰”的一下跳起来也说不定?不过昨天好像有点做过头,为了防止被迁怒,总之还是装睡了。但因为太可爱了,所以绝对要记下来。
……
出门约会很开心。师父做的攻略还是那么完美,好厉害。
……
晚上没忍住问了师父,如果能看到灵的话,维持起相谈所的工作应该会更轻松吧?结果被超大声地“哈?”了。对师父解释了或许不需要精液、其他体液也可以试验着注入超能力,结果师父咬着戳章鱼烧的牙签,一边嘟囔着“不会要给F⚪O付版权费吧”,一边说:“没有那种必要吧?你又不会辞职。”
师父似乎更加心安理得地依赖起了我,好开心。
其实我看到了,师父捏着桌沿而发白的指尖。
新隆好可爱,今天也很喜欢新隆。
*
“喂?龙套……嗯……哦哦下次放假周五就回来吗?嗯……车号是……?嗯嗯……哈?饶了我吧,可以的话还是带套做比较好吧。喂!不要在电话里说这种话啊……相谈所抽屉里,也买了哦?”
——所以是以后还能在相谈所里做的意思吗?师父?
呜哇。这小子,声音突然这么大。超兴奋啊。果然是有这方面的性癖吧……?
“……嗯。”
关于其实西装也多准备了一套的消息,还是下次再和他说吧。
*
①祝日:日本法定节假日。
②箱入り娘:类似华容道的日本手机小游戏。
其实本来想的不是兽灵这种温和的毛茸茸而是G桑(笑)但想想这可是师匠的生贺,还是对他好一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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预警:单性转/女攻四爱/指奸/超能力插入
Summary:
影山茂夫对他说:“女性的话,十六岁已经可以结婚了。”
“喂?”
那首专属电话铃响起来的时候,灵幻新隆一只手里正端着他刚刚注好开水的晚餐杯面。想第一时间接通电话的心情百分百占据社会人的大脑,另一只空闲的手伸进居家服裤兜里,指尖一转一抖,眼前亮起写着那个人名字的来电页面。按下接通键用不了半秒,下一刻话筒里传出少年的声音,经过电流信号的扭曲略微失真,却仍能听出音调比寻常要高,让灵幻新隆下意识担忧起弟子的身体健康。
“龙套——”成年人刚开口就被对面一声师父打断,剩下的话被迫噎回肚子里,聆听高中生娓娓道来:“事情比较复杂,总之,我现在成年了。”
……哈?
时间错乱?平行时空?超能力事故?惊吓倒是没生出多少,毕竟话筒里的的声音过于平静。他清楚那孩子,不像别扭的、总要维持脸面的成年人,龙套并不吝于向信任的人求助。弟子已经十六岁,灵幻新隆忍住想要追问的心情。相信龙套自己的判断力吧,他想。
“师父还记得那个约定吧?”
“我成年了,所以……”听筒里沉默下来。好消息是灵幻新隆可以确定弟子遇到的一定不是什么大问题——毕竟对方还有心思来考虑这种事;坏消息是静谧的氛围太暧昧,地板像在漏电,酥麻顺着灵幻新隆兜在毛绒拖鞋里的脚底幽幽往上钻。成年人一只手里托着面碗,另一只紧握着通话中的翻盖手机。此刻这两件物什不约而同在掌心里发烫,烫得他手心出汗,热气顺着皮肤、血管、骨骼一路熨进胸膛。
灵幻没出声,喉咙干哑,声带也像被滚水烫了,皱巴巴地蜷曲。他当然记得那个约定。那个在面对弟子告白时一败涂地、作为成年人艰难保留的最后底线——
成年前,色色的事情、绝对禁止!
他站在这间绝对私密的出租屋里,肉体却像变成了一碗速食杯面、一顿亟待被享用的晚餐。最后用以遮蔽的杯盖被影山茂夫话筒中的未尽之意撕开,上方弟子初步发育出成年人模样的手掌捏着开水壶,压迫感铺天盖地,随时要把沸腾的开水兜头淋下。
“灵幻师父,现在在家吧。”
不行。还不知道具体是什么事件。会有负面影响吗?变化是基于身体吗?“成年”这个概念到底应该遵循生理条件还是心理条件?总之、总之不应该把这种事放在被未知事件影响之后的第一顺位来干。灵幻新隆努力转动大脑,试图保持冷静进行分析,却违拗不了擅自加速的心脏。
似乎有无数轻飘飘的蒸汽泡泡腾满整个空间,顺着灵幻新隆迅速被生理反应漆成绯红色的皮肤钻进去。男人错觉听见自己奔腾的血液流动中泡泡破裂的声音,大脑不能同时为两处供能,思维和心跳只能有一个自由运转,指腹被逐渐导热的杯面纸盒烫出红痕也不觉得疼痛,似乎他的心先于他这个人知道了自己想要什么。
“臭小子……”灵幻新隆咕哝一声,手指攥紧翻盖机,脸颊比通话中的手机电池后盖更烫。自己高中的时候也有这么急色吗?过去太久,已经想不起来了。
电话没有挂断。下一秒弟子的声音同时从听筒和门外传来。
“师父,请开门。”
灵幻新隆大脑一片空白,真的假的,这就到了吗?这样的行动力真了不得啊,保持这股干劲未来一定能获得成功被大手企业录取吧。不过,是不是有哪里不对劲……
他挪着脚步过去开了门,拖鞋在地上拍得啪嗒啪嗒响,视野随着拉开的门缝扩展,收入一颗黑漆漆的头顶。
真是久违的视觉效果。
龙套、只是成年的话,应该还没有到身高会缩水的年纪……?灵幻新隆在今晚的连番冲击下挣扎着要找回自己,紧接着被大门口抬起的那张粉白面颊惊吓到彻底失去思考能力。
影山茂夫、他十六岁、疑似成年(?)、扬言要在今晚来他家做一些成年人才能做的事的小男朋友,就视觉讯息的结果来看,似乎完全失去了完成自己豪言的作案工具。
影山茂夫变成了女孩子。
“哈——?!”
过度惊讶下成年人失去对肢体的控制,杯面和手机齐齐向下坠落,被空气中涌动的力量稳稳接住,超能力是最佳防伪。陌生又熟悉的少女抬起一根手指,带着婴儿肥的脸颊上表情呆呆的。
“端着杯面就来开门了,”影山茂夫(现在可能要喊他影山茂子)嘴角翘起来,原本柔软的面颊上谜之刚毅的线条若隐若现,“师父也很期待吧。”
不是。这家伙想什么呢。心跳重回正常节奏,理智在大脑里重新占据统治地位,灵幻新隆欲言又止,实在是问题太多了不知道从何说起。心情有点像揭开一碗杯面却发现里面少了调味粉,舌灿莲花的欺诈师似乎总是在得意弟子面前说不出话来。
灵幻新隆叹一口气,后知后觉指腹被烫红,抬起手来捏捏耳垂,顺手向上薅了把头发,杏金色发丝从白皙手指间滑落,搭上挑高的眉峰。下一秒被弟子逮住手,及其自然地牵过来,用柔软的唇瓣蹭了两下。
身高差让影山甚至无需将手举高,轻松落下一个好像说不上是吻的吻。
噔、噔、噔、砰。成年人倒退三步,脚后跟撞上鞋柜,那张瞠目结舌的脸活像刚刚接受的不是一个亲吻而是一颗子弹。被亲过的手被他压在身后,紧贴着冰冷的墙面。
“龙套,”灵幻新隆开口喊人,难得的结巴起来,完全撑不起做师父的架子。“还是要有点性别意识比较好……”他声量低下去,少女的手指和唇瓣都更柔软,像初春的樱花瓣。影山茂夫风尘仆仆赶来,那两片嘴唇在夜风中被吹得低于体温,却远比滚烫的开水更接近一个要将灵幻烫伤的温度。
下一秒成年人又理直气壮地拉高了音量:“再说,这哪里成年了啊?!”
影山茂夫偏了偏头,原本略显幼稚的锅盖头现在看起来像JK中正流行的发型。除了那双依然平静、因黑眼仁偏小而显流淌出压迫感的眼睛之外,看起来是个十足十的清纯女学生,总之要比几年前两个人胡闹似的反串造型正经多了。
不妙。完蛋。心跳偷偷漏拍,大脑乱糟糟。灵幻新隆抿抿嘴,目光游移。虽然弟子平时已经够可爱,但居然还能更可爱……什么呀。灵幻新隆深呼吸,在心里对自己撒盐冷却这份想要伸出手去拥抱摸头的心情。不要表现得像那种会对JK下手的失败中年人一样啊灵幻新隆!
楼梯拐角好像有视线扫过来。灵幻新隆额角一跳,下意识把人拉进家里,大门发出哀鸣声,像是帮他悼念即将逝去的社会名誉。太糟糕了,自己不会被当成对未成年下手搞援助交际的变态恋童癖了吧?回过头,影山茂夫已经相当自如地踱步进了屋,杯面和手机被超能力控制着稳稳落在茶几上。
由于性别转换之后身高缩了水,影山茂夫身上穿的是国中时期那件绿色的小狗卫衣。少女坐在床边上,低着头,手在肚子上的口袋里掏来掏去,将兜里的东西规规整整摆到了灵幻新隆的枕头旁边:谜之瓶装液体、一张购物小票,和几个亮晶晶的百元硬币。
灵幻新隆深恨自己眼力太好,一眼看清里面最显眼的东西——一瓶水性润滑剂,大瓶装、柠檬口味。
弟子在房间里等他,看起来心情甚好,两手撑着床边,白色运动鞋一下下敲着床架。灵幻新隆趿拉着拖鞋走过去,成年男性站直的身高在少女脸上投下阴影。“我说你,这完全是只有性别变了吧?”
杯面好像泡的有点久了,但应该还能吃。灵幻新隆没有浪费食物的打算,准备把弟子打发回家之后按原计划吃饭。这杯可是限定口味。
“师父。”影山茂夫那双漆黑的眼睛盯过来,这双眼睛黑白极分明,近年随着生长发育眼型拉长,抬眼盯住人不动时愈发显示出威慑力。“女性的话,十六岁已经可以结婚了。”
“但成人礼还是在二十岁。”
“可以结婚,就等于被社会和国家认定可以做出合法性同意。”影山茂夫顿了顿,“要遵守法律。这不也是师父教给我的吗?”
“别给我浑水摸鱼。明明是男生吧你。”
“灵魂没有明显的性别特征,最上启示那次师父也看到过吧?”一只白莹莹的六角恐龙突兀挤进灵幻新隆脑子里,被成年人无情拍走。“如果考虑到身体方面大脑和性激素影响的话,现在的我是货真价实的女孩子。师父要看吗?”
这是什么奇怪的援交片场吗?!台词也未免太糟糕了。
“喂喂,不要什么都给人看啊。”明明在自己家里,灵幻新隆却是看起来更僵硬而无措的那个,“总之不行,快点回家去好好休息。身体恢复期间相谈所那边给你放假。”
没等成年人想好再开口时是用烤肉还是章鱼丸子来安抚年下恋人,影山茂夫的提问声就又响起来,语气平静、温和,却像藏着暗潮的海水,湿漉漉的水汽淹到脖子,要把灵幻新隆吞没。
“师父到底在回避什么?”
“明明很喜欢我。拥抱的时候会脸红,牵手时间久了手心会出汗,尝试接吻之后兜里一直装着清口糖。虽然一直在等着我主动,但师父并不抗拒亲密接触吧?”
……不妙。大不妙。被小了十四岁的恋人步步紧逼,出租屋很小,无论如何都没办法假装没听到。灵幻新隆哑然,嘴唇张开又合拢,目光游移一瞬,又强迫自己把视线钉回弟子脸上。这样青春而稚嫩的一张脸。原本随着发育锐利起来的棱角与线条被性别软化,除此之外影山茂夫变成女性之后的身形和声线变化都不太大,只有骨架突兀小了一圈,倒让灵幻想起他单纯仰视自己的国中生时代,于是罪恶感更甚。
“恋爱和性欲是两码事吧?”
“师父对我没有欲望吗?”影山茂夫站起身,仰着头望过来。这健康的、青春的、在自己目光下成长起来、由自己一手养大的孩子。怎么可能没有呢?与其说是性欲那样轻浮的感情,不如说是更加沉重而粘稠的、执着的欲望。
要爱我、要陪着我、一直看着我、不要离开我。
爱意浇铸成堤坝,实在是太喜欢、喜欢得要命,于是身体和灵魂都叫嚣着不满足。成年禁令与其说是针对未成年的弟子,不如说是成年人给自己设置的最后束缚。
可是。“作为师父,怎么可能对变成女生的弟子出手啊……”灵幻偏过头,说话的声音很低,失去原有的铿锵,夹带上柔软的委屈。“这不完全是趁人之危吗?”
男人穿着灰色的棉质睡衣,丑丑的熊头上方是不自觉流露出委屈、即使情绪低落也英俊得要命的脸,剥离笔挺西装之后的男人像被同时剥离了那副刁钻锋利可比刀枪的尖牙利齿,柔软得像只大号抱抱熊。
灵幻新隆曾经检讨般地自陈:自己在非日常状态下的判断力会下降。而影山茂夫是个善于观察和记忆的好弟子,于是自然而然地意识到今晚的一切都是深深扎进灵幻新隆原本「日常」中的「非日常」。成年人无坚不摧的躯壳被顺着裂纹撬开缝隙,像洋流里慢吞吞张开闭壳露出破绽的珠贝,狡诈的人类要抓住瞬间的机会,以剖出那颗深藏的珠宝。
“不是哦。”影山茂夫笑了,他不知道什么时候站起身来,明明看人还需要仰着头,走近时却携带着浓烈的压迫感,静谧的出租屋里仿佛又刮起无形的龙卷风。
“师父说错了,趁人之危的人是我才对。”
素白的手指搂上成年人劲瘦的腰,十指在后背扣死。影山茂夫把侧脸贴上教导者随呼吸起伏的胸膛,满意地听见那颗心脏在皮肉下失守地乱跳。十六岁的高中生对待爱情和学业一样严谨,是会一本正经接住任何问题之后认真作答的好孩子。影山君对待课业很认真呢。有同学这样评价过他。此时此刻这个好弟子、好学生,正以一种绝对主导的姿态拥抱着三十岁的中年社会人,侧头往上看时柔软的脸颊挤出一点奶呼呼的肉。要获得别人珍贵的东西,就要用自己珍贵的东西去做交换。这也是师父教给自己的东西。
影山茂夫维持着这幅放松的姿态、呆在最能让自己放松的人身边,要自然而然地捧出心来作答。
“师父好狡猾。自己一直都在看着我吧?什么样的姿态好像都被师父看到过。师父自己却总是那样。不是单纯的想要做爱,想要看到灵幻师父糟糕的样子、失控的样子、只能依靠我的样子。想要看到师父的一切,然后拥有。”
锁在灵幻新隆背后的两只手分开,一只顺着脊线向上探贴住后心,另一只伸到了睡裤的松紧裤腰旁边。
是要失身的大危机。可悲的成年人被弟子的直球和一声声师父打得溃不成军,压根组织不出像样的抵抗。说起来,这小子是不是暴露出了什么不太妙的性癖……?灵幻新隆大脑晕乎乎,舌头打结、心跳加速、脚底发软,身体像轻飘飘的氢气球,如果不是被弟子拥抱着就要飞起来了。弟子的脸颊还贴着自己的胸口,像衣服里兜了只热乎乎毛茸茸的狗崽子,看过来的黑眼睛在灯光下闪闪发亮。好喜欢、太可爱、完全是史诗级别的超级犯规行为。
那颗牵引着他心脏砰砰乱跳的脑袋在灵幻胸口拱了拱,“喜欢师父。”
到底是谁教他这么对人说话的?难道是自己吗?眼底和脸颊滚烫得发胀,爱意是比酒精更易成瘾的化学物质。灵幻新隆成年人的外壳崩碎成齑粉,暴露出内壳里那个想被爱的小孩。
“我……”
那双原本垂落在身躯两侧的手颤抖着抬高,扶上影山茂夫单薄的肩膀。
“我,我也……”
灵巧的声带和舌头因羞涩而僵死,牙齿在组织发音时磕到一起,发出的哒哒声仿佛开启波子汽水时弹珠掉进瓶底的脆响。抑制不住的感情挤挤挨挨,是被晃过了头的汽水,被关在名为灵幻新隆的玻璃瓶里,一旦产生缝隙就再也按捺不住,扑——地一声全部涌出来。
语言是人与人互相之间沟通的最直接手段,是搭建人类关系的基座,身为欺诈师、赖以口舌谋生的灵幻新隆比寻常人更加清楚明白话语的力量。言语、约定、承诺,因此而堕落成恶鬼的灵魂他在日常除灵活动中见过太多,说出口的声音不能再收回,被承认的「缘」可能会成为作为普通人走入死亡也摆脱不了的束缚。正因如此、正因如此!必须要说出口,不能像过去那样,躲在那孩子真心投下的荫庇里含糊答应,而是要大声地、正式的、直白地告诉弟子。这份爱你的心情,我再也抑制不住了。
“我也喜欢你啊——!!”
灵幻新隆把弟子用力地按进自己怀里,全身的血液似乎都涌进了用来拥抱的手臂和喊出告白的口腹,两条腿使不上力气,只好倚靠着笔挺站立的影山茂夫,身体发着抖,软塌塌地往下滑,像一滩被爱意蒸到融化的黏糖。
环在后腰上的手臂收紧,勒住灵幻新隆不断往下滑的身体。他不知道弟子什么时候在超能力之外拥有了这样的力气,下巴还挂在对方瘦削的肩头,眼睛被激动的情绪和羞耻的热意搞得发花,只能模模糊糊看清影山茂夫略微变长的发梢,和突兀亮起的超能力。
两个人缠抱得像两根黏糊糊扭股糖,被念动力从屋子角落挪去了床上。灵幻新隆身体陷进熟悉的床褥,平躺的姿势抹消了身高差,影山茂夫略微变长的头发细细密密垂下来,和她撑在灵幻身侧的手臂交织成捆缚猎物的蛛网。
太近了。灵幻看着近在咫尺的脸,少女和他亲昵地鼻尖碰鼻尖,黑色的眼睛里面倒映着小小的自己。
“牵手也好、拥抱也好、接吻也好。灵幻师父都没有拒绝吧?”影山茂夫又笑起来,自从国中那场告白事故之后,少年外露的情绪日渐增多,灵幻往常对此倍感欣慰,而今却沐浴在这样舒展的笑容里红了耳廓。
“师父很纵容我啊。”鼻尖擦过鼻翼,在灵幻脸颊上轻蹭,嗅闻的气流擦过面颊上绒绒的汗毛,把皮肤吹热。
“所以,只要像以前一样,等着被我抱就好了。”
影山茂夫眯起眼睛,低下头想往男人下唇上咬一口,却被灵幻躲开了。
重力让厚重的刘海下垂,露出影山茂夫细秀而蹙起的眉毛。神态不是拒绝,行为上却躲闪起来……?少女险些以为这场自认为很帅气可靠的发言起到反效果,黑眼睛注视着身下的成年人,瞳孔流淌出一点困惑。
灵幻新隆偏着头,一只手掌捂住了自己下半张脸,露出的皮肤从侧颊红到耳尖,空出的另一只手却别别扭扭地拉住了影山茂夫的小臂,握得很用力。
“……@¥&@#》”
从指缝中间溢出的声音小而含糊,影山茂夫侧头认真听,没听清。好不容易才在男人重复的时候听明白,灵幻说的是:咬到舌头了。
飞鸟轻轻从湖面上擦过时,所留下的涟漪可以扩散到整片湖面。意识到灵幻新隆那样哼哼唧唧撒娇似的话里说了什么之后,涟漪变成海啸,汹涌的心动拍击下来,超能力也要在这样的心情面前束手无策。
师父,好可爱……
灵幻新隆还在懊恼:终于下定决心用相同的话语来正面回应弟子的心意,却因为太过于激动而咬到了舌头。难道这样的氛围里所发生的第一个吻要带着血腥味吗?那样未免也太破坏气氛。
微凉的指尖顺着灵幻新隆下颌和手掌间的缝隙插进来,捂着嘴巴的手被强行从脸上剥离。灵幻扭回头,回视时睫毛仍不安地抖动,一个吻落到嘴巴上。
影山茂夫红着脸,两眼放光、声音发飘,还要假装出沉稳的模样,“严重吗?请让我看看。”
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迷迷糊糊把舌尖吐出去了,软肉暴露在空气里,因水分蒸发而感受到凉意的一刻灵幻新隆才反应过来,羞耻到后颈汗毛炸起来。已经是三十岁的老男人了,却这样在十六岁的高中生面前吐舌头装可爱……自己都在干什么啊?
颤巍巍的嫣红色舌尖,一点凹陷进去的齿痕还在渗血,像柔软果冻上额外淋上用以款待的果酱。好可爱。师父的睫毛也是金色的,正在不安地发抖。好可爱。喉结不断上下滑动,师父很紧张吗?好可爱。
似乎是盯着看的时间太久了,那片柔软的湿肉在空气中不安地卷了卷,舌底轻轻摩擦着下唇。师父平时就是用这样色情而可爱的舌头说出那么多一本正经的道理和机变的话语吗?
好可爱。好喜欢。是我的。想要把这样的师父一口口吃下去。
“师父,”声音因亢奋而飘忽,咽口水的声音巨大到令灵幻新隆无法忽视。“唾液可以消毒……”
想要缩回嘴巴里的舌尖被另一幅牙齿叼住了,比起接吻更像是吞食,牙齿蛮横地咬住舌面,舌头绕着舌面吸吮。如灵幻新隆所预料,这是一个弥漫着血腥味的吻。
不过感觉倒也不坏……灵幻新隆想。唾液顺着收不回的舌头失控地往外流,把两个人贴在一起的嘴唇润得湿漉漉滑溜溜。影山茂夫把手伸过来捧住灵幻新隆脸颊,边接吻边用食指和中指夹住男人薄薄的耳垂摩挲。他接吻时从不闭眼,黑眼仁像血肉摄录机,忠实映照出对面的灵幻新隆。
紧张的、羞涩的、故作熟练的。睫毛会发抖,颧骨会飘起飞花似的红晕,太舒服了反而会皱起眉毛,用力闭眼时卧蚕和眼尾有细细的纹,像鸟巢和鱼尾。
要看到。要一直看着,用眼睛去占有。
影山茂夫含着师父那根灵巧的舌头,吻得渍渍作响。
那瓶柠檬味润滑液在空气中啵的一声弹开盖子,啪、啪两声,运动鞋落到地上,和家居拖鞋歪歪扭扭搭在一起。身量娇小的少女整个人跪趴在成年人上空忘情地接吻,透明的润滑液淌出来,被蓝紫色光芒牵引着围绕床铺飞旋,像一个围绕着恋人们临时构筑的小小星环。
湿热的呼吸终于撤远,灵幻新隆呼吸急促,心里忍不住感慨年轻人的肺活量真是了不起,世界上没有白跑的马拉松。他半张脸都被失控的口涎糊得狼藉,下身失守的时候才意识到这套睡衣虽说舒服又便宜,却太好脱了。
影山茂夫跪立起身,灵幻新隆两条长腿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她扳开了,那双较男性时显更柔软瘦小的手一只扶在灵幻光裸的膝盖上,另一只沿着湿润的下颌揩了一把,指腹在灯光下闪闪发亮,被凑到鼻尖下嗅闻。
“喂……”光裸的大腿敞在空气里,灵幻新隆的性器在接吻中途已经充血半硬,很不自在。他刚想对弟子说点什么转移下注意力,就看到影山舔了一口沾满两人口水的指腹,于是性器彻底勃起。
……幸好自己的公寓对面没有居民楼。灵幻新隆想。
窗帘拉的不太死,飘动间能够看到窗外的夜色。如果对面有人的话说不定能看到这房间内怪异而淫乱的一幕:成年男性下半身光裸、上身的睡衣卷到了锁骨,露出充血的奶头和乳晕。对面的少女却衣着整齐,卫衣、牛仔裤、连同脚上奇怪的猴子脸棉袜都好好穿着。
被看到的话,可能会被报警也说不定。
实在不是灵幻新隆想要在这种时候还胡思乱想,实在是此种体验对于社会经历丰富的成年人来说也着实是头一次。弟子的超能力为粘稠的润滑剂注入了超乎寻常的活性,后端原本用来排泄的小口被强行撑开、侵入,连接在漂浮液体和身体入口之间的超能力像柔韧的水管,一次性为男人体内灌入过量的润滑。
太多了。比起润滑更像是浣肠,灵幻上次听说这种行为还是在某家医药企业的诈骗宣讲会上,号称定期清洁肠道能够强身健体,实在是太过离谱,于是完全没认真听。眼下他自己莫名其妙迎来这种体验,自然也无从依靠理论解构身体里微妙而复杂的观感,大脑主观能动性告罄,身体意识反客为主成为控制者。
有点凉、有点涨。超能力散去之后灵幻新隆情不自禁夹紧了穴口,这种随时将有液体溢出、近乎于失禁般的感受顺着神经反馈给大脑,再由大脑操控括约肌抽动着缩紧。
弟子对他说:“请放轻松。”
好难。成环形的肌肉一旦稍有松弛,湿黏的润滑剂就要顺着褶皱流出,下一秒肌肉条件反射般变本加厉绷紧。人很难违抗来自于身体的意识,这具躯干还没有体验过后穴在性爱中的用途,被前三十年做人经验驯化的一部分大脑告诉他要夹紧,另一部分大脑却举起弟子的要求狐假虎威,想要勒令肌肉松弛下来。好混乱。
“好难……”灵幻新隆垂下眼,他从小到大无论学什么都上手很快,难以置信人生不多的几次折戟会发生在和弟子初体验的床上,因此格外挫败,甚至没意识到自己把抱怨喃喃地说出了口。
“师父总是对自己很严格,”弟子凑过来吻他,吻他垂下的睫毛、吻他抿住的嘴唇、吻他的胸口,“多依靠一点我也是可以的。”
细白的手指在穴口探了探,因为括约肌的过度紧绷,指尖侵入时每一分触感都被神经忠实地回馈:被撑开了。被进入了。被侵犯了。多余的润滑顺着指根往外涌,滴落到灵幻新隆早上刚刚换过的床单和弟子的牛仔裤上。手指带动着润滑液在体内搅动,肠壁湿软高热,柔滑得一寸力也吃不下,指尖一落上就会收缩着颤动起来。
影山茂夫没有理会成年人喉咙里低低的闷哼,也没有理会甬道里肠肉谄媚的含吮。高中生做起事来很有一股子认真的劲头,这只手专注于探索,用指腹度量这处窄窄的秘洞,终于摸到一处硬栗般的微凸。
“——!!”灵幻原本陷在床铺里的身体绷紧了,弓得像只正在被开背抽筋的白虾。这是什么感觉?好舒服,好可怕,骗人的吧。比偶尔用手自己抚慰时的快感要汹涌太多倍了,整个人像是倏忽被掷进海里,身体失重,咸水淹没口鼻耳朵,只剩体内活火般燃烧的快感。
“龙套,龙套……”成年人一只手还被弟子按在床上,另一只手不好意思去拥抱变成女孩子的弟子,只好在床上无助地乱抓,和痉挛用力的脚尖一起将床单揉到皱乱。“不要、轻点……别摸了……”
挣扎间侧脸从枕头上滑落,有什么东西硌着脸颊,冰冷而坚硬的圆形。灵幻梗着呼吸往脸上摸,手抖得太厉害,好几次才把东西摘到手心里:那是好几枚百元硬币,和揉皱的小票一起放着。
“啊,”影山茂夫的视线跟着灵幻一起落到那几枚硬币上,眼睛绕着掌心转一圈,微笑起来。“是找零,刚好三百円,和师父给我的报酬一样。”
手指被突兀地夹紧了。高中生眼神从灵幻新隆的掌心挪到男人脸上,那上面完全是一副羞耻到要哭出来的表情,“不,不要在这种时候说报酬什么的……”
影山茂夫低头沉吟思考了一会,恍然大悟:“没关系,师父和我是交往关系,并不是援助交际。相谈所的打工也是正规活动……”
道理的确是这个道理。然而该死的既视感也的确抛之不去,持续不断地折磨灵幻新隆为数不多的羞耻心。
“……而且就报酬金额来看,师父也完全不需要担心会给人构成这种误解吧?”
“呜……”喉咙里发出败北的气音,灵幻新隆羞耻到浑身发红,后穴紧紧地咬住影山茂夫的手指,激烈情绪下每一寸暴露在弟子视线下的皮肤敏感度都成倍增加。这小子、这小子难道对工资不满很久了吗?灵幻抿着嘴,吐字都不流利,几乎要被弟子的眼睛看到高潮。
“别说了……”
眼不见心不烦,灵幻大师反手把那几个硬币塞进枕头底下,闭上眼睛,后穴暗示性地夹弄。被揉捏前列腺时崩溃地要逃的人是他,说话时那几根手指老老实实呆在原地,对戛然而止的快感隐隐不满的人也是他。师父是善变的大人。影山茂夫居高临下地看着男人,心里有一点轻快愉悦地想:不过我都喜欢。
他向来是很听师父话的弟子,因而老老实实地闭上了嘴巴,选择重新动起了手。
灵幻新隆平时饮食不甚规律,又总是做些推拿、瑜伽、需要到处乱跑的外勤工作,因而身形瘦削。他骨架天生长得很不错,肩宽胯窄,穿什么衣服视觉效果都很好,影山茂夫曾经跟在师父身后,仰视了这漂亮的背影很多年。
直到今天,他一本正经地用眼睛度量成年人性爱中羞红的裸体,才知道原来师父什么也不穿的模样效果也这样好。男人盆骨形状长窄,出于性别差异,自然很难比得过高中男生们手里传播过的那些写真杂志封面女郎。可他臀肉丰满紧实,眼下为了躲避体内一阵阵近乎于鞭笞般的快感而卷起尾骨。那两片饱满的臀肉被抬离床垫,在半空中颤出肉浪,长年累月包裹在西装裤里的长腿则正夹着腿间自己的身体局促地发抖。影山茂夫想,师父好色情。
色情的师父、狡猾的师父、善变的师父。好喜欢,全都好喜欢。
那根埋藏灵幻体内的手指重重压下去,影山茂夫像是终于找到感兴趣猎物的猫,往前膝行两步,把自己往仍闭着眼的男人腿间拱了拱。食指连同原本在肛口揉按的中指齐根没入,却并不往更深处插,而是在有限的肠道空间内屈伸,指关节顶开穴壁,指尖打着圈反复擦过软弹的腺体,搅得咕啾作响。
成年人被卷土重来的快感击碎,可这激烈到痛苦的快感不是来源于外界,而正是来源于他体内。柔软的、敞开的、违逆原本的生理功能、正吸吮着影山茂夫手指的体内,无处可逃,于是就连腰肢无助摇摆的动作看起来也像是迎合。
“师父,请不要乱动。”
“要烂了、别,别……”被反复戏弄的腺体像爆燃的小粒碳火,尖锐的快感要把体内柔嫩的肠道烫破。灵幻新隆被体内横行霸道的快感冲击到淌出生理性眼泪,滚滚泪水顺着脸颊乱淌,眼框鼻尖都发红。他之前哭起来的时候很像小孩子,是那种眼泪会攒在眼眶里然后大颗大颗乱七八糟滚下来的哭法。眼下那双眼用力闭合着,于是泪水一次性落下好几道,泪痕爬了满脸,像是某种皴裂的痕迹。
我又把师父给弄哭了。好可怜,好可爱……还想看到更多。影山茂夫瞳孔愈深,像两丸半凝半融的黑琥珀,浑浊的爱与欲要随时滴落下来,把身下的人永久封存。师父不会怪我的。那个原本紧闭的小口早就被搅开了,润滑混着肠液失控地往外淌,女性的手指要更加纤细,她轻而易举把无名指也塞进穴里,小指浅浅蹭进一个指节又放弃。算了,还是不要做得太过分。影山茂夫懂得不能涸泽而渔的道理。虽然过分一点师父也一定会原谅我。
三根手指一起拢着腺体轻轻上下滑动。
好舒服,要融化了。快乐面前大脑被迅速驯化,逐渐适应之后灼烫的快感温文下来,灵幻新隆终于有了喘口气的功夫。他原本做好了忍耐疼痛的准备来迎接初体验,快感却以绝对无法忽视的存在感占据了全部的神经中枢。弟子的声音像是隔着水面,从接收到理解都存在时差。龙套让我不要乱动……什么呀,这小子口气真是有够没大没小。灵幻有点没来由的委屈,却还是下意识绷紧因快感而抽搐的腿根,把原本半空中摇晃的白臀往弟子手掌里送。
他太高估自己的体力了。腺体中央那道浅沟被指尖抠挖夹弄的快感来得太突然,灵幻腰腹骤然泄力,脚跟在床单上蹬直,体内的手指变成唯一支点,下半身的重力被仓促压到脆弱的腺体上。
高潮了。在未成年的弟子面前像失禁一样喷出精液和前列腺液,白浊把衣服都弄脏了。快感激烈过了头,剩余感官像被弟子的手攥紧拧成股的棉线,头晕目眩,眼泪淌进耳朵,口水呛进喉咙,小腹酸软发痛,他被性快感灌满到想吐的程度,不行了、要坏了、要死了。混乱里不知道自己都喊了些什么。
没有多余的精力去关注性别上的顾虑,和弟子交握的手出了汗,手心和腿心一样湿漉漉粘嗒嗒,另一只手抓住卫衣柔软的衣角。想要拥抱、想要接吻。灵幻知道自己一直在被看着,也知道自己眼下的形象恐怕糟糕得不得了。那么,一直注视着我的你会满意吗?失控的、哭泣的、毫无大人模样的样子。被泪水抹花的视野里走马灯似的闪过好多弟子的脸,抬起头仰视自己的模样、吃拉面的模样、看漫画的模样,总是站在自己旁边,回头就能对上眼睛,是看到就觉得安心的存在。被眼泪粘成缕的睫毛很重,灵幻眨了好几次眼,才看清眼前顺从自己牵引贴过来的、弟子的脸。
好红。从脸颊到耳尖都被加速流动的血液漆成红色,迷恋的热气从每个毛孔里喷薄出来,把灵幻新隆的脸也感染上病毒般的绯红。要融化了,太过分了,是犯规。这样的、这样的眼神和表情。灵幻新隆慌慌张张地想,像只落进陷阱才发现处境不妙的笨狐狸。这小子,看起来超——极喜欢我啊!
赤裸坦诚的注视让投注过来的眼神变成另一种性器官,简直是精神层面的侵犯。太害羞了,血管里流淌的仿佛不是血液而是汽油,灵幻新隆闭上眼睛,不管不顾地吻上去,唇瓣相接的一刻像火石对撞。
前列腺高潮没有不应期,弟子的手指在他濡软柔滑的体内作乱,绕着敏感到疼痛的腺体四周安抚,像拨弄肉做的琴键。先从亲吻中抽身的是影山茂夫,少女半直起身,一条胳膊把灵幻的腿拢在肘弯里。
“超能力也是我的一部分,”影山茂夫被汗湿的额发短暂飘起又落回原处,“师父,请接受我。”
原本缩紧的、裹缠着手指吮吸的软肉被无形的力量撑开了。好满,好涨,顺着弟子指尖生长出的力量不知餍足,顺着穴口附近被反复揉弄到发烫的肠壁一路往深处蔓延。
“不行……”灵幻新隆被贯穿在超能力上呜咽挣扎,从下颌到锁骨抻出相当流丽的线条。影山能感受到臂弯里大腿肌肉不停地绷紧挛动,像儿时和律一起抓过的、在手指间活跃振翅的独角仙。她对自己性器的形状不算陌生,只要见过,就可以模仿、构建,超能力某种意义上是比血肉肢体更加好用的「特质」。
柱身、青筋、冠状沟、龟头。影山茂夫在国中就曾用超能力构筑搭建砖石房屋,如今这样可以用来沟通天地令砂石倒转的力量小心翼翼埋藏在爱人的体内。国文课上老师讲述开天辟地的神话,伊邪那岐和伊邪那美将天沼矛插入混沌之海里搅动,日本国在长矛的尖端诞生。高中生听课很认真,如今亲手运用力量造物,分寸毫厘都用心,要同样锻造一把矛,用以钉透他年长的恋人。
这力量浇筑的阴茎完全埋入灵幻体内之后没有动,影山茂夫贴心地为师父留出适应时间。成年人捂着脸,从胸乳到薄薄的肚皮都在他竭力维持节奏的呼吸里颤动。他仍在发抖,汗珠顺着腹股沟一路淌进咽喉凹陷处。
“龙套,”灵幻新隆喊人仍然有些含糊,“不要故意作弄我啊……”
看来师父咬舌头的那一下真的很严重,影山茂夫想。如果可以在师父嘴巴里留下我的超能力就好了,可以不让师父烫到,也不会再让师父咬到自己了。先是这样的念头在脑子里转了一圈,紧接着才开始理解对方话里的意思。
“师父指的是哪方面?”影山茂夫歪头,手指状似无意地勾动,前列腺和肠道深处同时被碾压。
虽然很快咬住下唇,但还是叫出声了。居然没有第一时间否认,这家伙,完全是不打算悔改的态度……!“就,就是……”灵幻语塞,眼神堪称失礼地飞快扫过少女平坦的胯下又收回,“尺寸上……”
太深了。肠道深处被毫不容情地撑开,自己不可视的内部脏器被入侵,难以言喻的恐慌感令人不安,神经紧绷的情况下接受每一下触碰都要更加敏感,再这样下去的话,很快又会射出来。
“没有哦。”影山茂夫皮肤很白,因此一脸红就显得分外明显,红起的脸颊和垂落的睫毛都在向灵幻新隆宣布一个显而易见的事实:他这个今晚刚刚若无其事带着润滑剂(大瓶装)唐突登门的、到现在手指都还捅在成年男人屁股里的未成年弟子,害羞了。
不是、认真的?灵幻新隆额角要淌冷汗,到底在害羞什么啊?!
“师父体内是我的生殖器尺寸,没有擅自调整过。”影山茂夫指尖转着角度,满意地看着那片薄薄的肚皮上凸起一小块,“交往之后想着师父的样子手淫过,所以很清楚哦。”
哇呜。灵幻新隆用全新的眼光瞪视弟子。这小子是怎么用这么纯情的表情说出这种话的,简直有点吓人了。
“有力气思考这种问题,师父明明已经适应了吧?”手指离开湿软的穴口时发出啵的一声,肠道深处淤积的润滑和体液来不及涌出就被骤然活跃的超能力顶回深处。灵幻新隆两条长腿和腿心的穴眼大张,肉道被抽插捣弄得滋溜作响,白色的飞沫沿着毫无遮蔽的松软洞口飞溅出来。
洁白的面颊突然凑近,少女体型的影山茂夫小小一只,跪伏在灵幻新隆胸口,双膝顶着男人张开的大臂,低头给了中年人一个吻。那双和嘴唇一样柔软的手掌贴上灵幻侧脸,右手手指上水淋淋,在他耳侧留下湿润粘连的手印。灵幻新隆全副意志都用来控制自己不要叫得太大声、高潮得太快,不太想分出头脑来思考这水渍的具体成分是什么。
脸颊被轻柔地抚摸着,弟子在用指腹帮他揩去泪痕,明明下半身还在用超能力把人操得门户大开、汁水淋漓,手上却在帮人擦眼泪。
被小十四岁的高中生恋人珍惜了。灵幻新隆穴肉抽搐起来,双腿绞着床单绷直,在影山茂夫的吻顺着鼻梁落到睫毛上时高潮了。
……高中生的欲望对中年大叔来说果然还是太激烈了。灵幻新隆想。他高潮后大脑放空、腰酸腿软,忍不住回忆起上次这么累还是几年前追回暴走龙套的时候,回家之后两条腿其实暗暗疼了好几天,还要撑起成年人的架子去陪着弟子到处修复调味市。
两条胳膊还搂在弟子脖颈上,嗯……懒得拿下来了。变成少女的弟子体型小小的,抱起来很舒服。性欲在体力威胁下退潮,之后涌上来的是倦意,灵幻新隆懒洋洋闭着眼,不太想管自己湿漉漉的、尚且合不拢的屁股洞,只想搂着弟子昏天黑地睡上一觉。
那碗泡面,估计不能吃了吧。灵幻有一搭没一搭地下意识排起明天的日程,明天起来要早点处理掉,免得放在那里招来虫子。
不该出现的灼烫触感突兀杵上了灵幻新隆下巴,一击将睡意敲打得烟消云散。
被手指和超能力奸到湿黏的成年人绷紧神经抬头看,重新明亮起来的视线里是体型骤然膨胀起来的、回归原本性别的弟子。那件沾上灵幻新隆精液的糟糕卫衣紧紧勒在少年精干的身体上,像件不伦不类的露脐装。
“灵幻师父,”少年无辜地眨眨眼,抬手把自己从布料桎梏里剥出来,头发乱糟糟、脸颊红扑扑、眼睛亮晶晶,又期待又羞涩地凑过来,“反正已经做了,不可以反悔哦。”
成年人还浸泡在困意余韵和贤者时间里,耳朵里突然响起牛仔裤拉链被拉开的声音,一时间汗毛竖起,危机意识强迫大脑临时加班,绞尽脑汁翻找话题和借口。
“——等等、龙套!所以到底是怎么回事?真的有诅咒吗?”
“是意外。”
“在这种时候,刚好失效?”磨牙声。
“嗯,是意外。”
“喂——哈啊……嗯……不要直接塞进来……!”逃避作战大失败。
“我说过的吧?师父等着被我抱就好了。”
“……怎么比刚刚还大……不要再往里了……”哭腔。
“因为师父的样子太糟糕了,才会比之前手淫的时候更硬。这是师父的报酬。”
“混小子……”
“这次也会好好帮师父把眼泪擦干净,”被从浸湿的床单上抱起来了,“所以,请不用忍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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