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散
《论气管炎是如何炼成的r》
有人从后面将手伸进他的衣衫里。手指拂过他的腹部,隔着贴身的黑色紧身内衬扫过他胸前两点。
“啧,你干什么?”
胸前的异样感让他不悦,他皱眉将这个一见面就对他不安分上下其手的黄毛推开,想让他离自己远点。
奈何对方态度很是强硬,他半推半就的动作直接被无视。几番推搡下他一下子就被拥入一个滚烫热情的怀抱里。
“干你。”
空将脸蹭进他的颈窝,贪恋那暴露在空气中白皙光洁的肌肤般,将滚烫的呼吸尽数喷在他的脖颈上。
流浪者面无表情地听完就是抬起一脚要踹到对方的裆上,却被人反捉住了脚踝压在墙边。他刚想开口询问对方你是否在开一种很新的玩笑,但空下半身某个坚硬的东西已经抵到了他的大腿根。
联想到曾经几次不能说是很愉快的经历,流浪者本来不太好的心情又下降了一个度。
他压低声音冷声嘲讽着,“别整天像一个只知道发情的种马。你想发泄自己找别人解决去,我来找你可不是为了帮你泄欲。”
“可是这么久你为什么不来看我,我真的很想你。”
“……”不得不说,流浪者被对方的提问搞沉默了。
见流浪者没有下一步动作,空握住了他的手,引着他的手向下一路摸进自己的裤子里。
于是流浪者触摸到了他下面火热的东西。
对方想让他用手做什么答案不言而喻。流浪者本来第一反应是要拒绝,但当他一抬眼看到对方炙热与渴求的金色眸子正全神贯注地盯着自己时,话到嘴边又不禁改口,“……你对其他人都是这样?”
说实话,空看着他的眼神他并不讨厌。
他见过很多双眼睛。恐惧的、仇恨的、鄙夷的、猜忌的……对于旅行者,他甚至觉得对方那双琥珀一般温润的金色眸子看着十分的讨喜。
他盯着空看了一会儿,本来在进入尘歌壶之前不爽的情绪在这双温情的眸子注视中渐渐不由自主地被抚平了下来。
虚情假意……其实只是满脑子想着发泄的事而已吧。流浪者在心里暗自腹诽。
空握着他手,用他骨节分明的手指抚慰着。捏住人偶纤细柔软的手指稍微有些粗暴地用力,流浪者明显感受到对方急促的心情。
空轻轻咬住他的耳垂,在他耳旁吐着气,“我只对你这样。”
……
啧,真是见鬼,他明明来尘歌壶找旅行者可不是为了行这种苟且之事的。
流浪者想如果他在进入尘歌壶之前能有预知未来的机会,他绝对会为了避免接下来发生的一系列事而选择再也不会单独私下跟旅行者会面。
“嗯……”他将口中倾泻出来的呻吟咬得破碎,趴在地上抬起臀部方便自己的手指能够更轻松地进入后穴。食指和中指在后穴中搅动为后穴做着扩张,熟稔地按压刺激着令他感到舒服的地方。
或许是嫌流浪者的动作太慢,或者又是面前这香艳的一幕太过血脉喷张。流浪者还没完成对后穴充分扩张,空就抬手抓起他那褪下袖套后暴露出雪白皮肤的手腕,连带着还在穴内的手指一并拖拽了出来。
浸满汁水的后穴在外力拉扯下夹不住含在体内的手指,刚拓开的肠道向里回缩迫不及待地将汁水挤出体外,伴随着湿黏的声响,被拽出来的手指扯出一大股温热粘稠的液体。
流浪者还没来得及惊呼一声,刚从喉咙里发出的声音就被后穴闯入的硬物顶了回去。久违的感觉就像是埋入体内的一颗定时炸弹,在长时间的沉寂下突然被人引爆。
后穴在高潮中开始控制不住地痉挛,上翻到极致的眼球剥不开眼睑,视线几乎变成漆黑。流浪者向后伸手想制止身后的人还在反复冲撞的行为,而随之被人覆上他汗水淋漓的后背,粗暴地啃咬住脖颈上那块烙下巴印的皮肤。
后穴的高潮远比前端的射精带来的快感还过强烈,在连续不断的高潮里他实在是没了力气,干脆任由旅行者将他的身体随意摆弄着,直到最后他被抱着坐在对方的胯上,箍住腰被顶入穴道深处内射。
“【 】。”空的声音尽管在高潮间染上情欲后更为细微不易察觉,但这句呼唤他名字的话显然是落进了流浪者的耳根。
空感受到怀里的人身体蓦地僵硬了起来,欲言又止的话语不由得戛然而止。他难免有些犹豫,于是顿了顿又改口道,“抱歉……忘记了你不喜欢。”
话音未落,人偶脆弱又纤细的脖颈在被内射的绝顶中向后扬到极致,喉结处勒出的曼妙曲线隆成一轮无声的新月。
流浪者愣神了很久,此时空也不再有下一步的动作,两人就这样相濡却以无言而终。过了好一会儿流浪者才恢复意识,他动了动麻木的眼皮从旅行者的胯上起身,动作带着沉重与疲惫,将嵌进他体内的硬物逐渐拔了出来。
穴口失去堵塞的东西,含不住体内各种混杂的液体。浓稠乳白的精液夹杂着半透明的淫水从他羊脂玉一样白皙丰腴的大腿根处滑落,将他的大腿糊成湿黏黏的一片。下体一滩泥泞,原先粉嫩的穴口充血红肿至深色,留下被过度疼爱的痕迹。
尽管不是出于自己的主动,也并非情愿。但流浪者还是按照之前最初的几次空教他的那样,俯下身伸出细嫩的舌将对方下体附近沾染上的浊液尽数卷进腹里。
“无所谓。”
“你喜欢就叫,不喜欢就丢掉,不用跟我说。”他起身擦掉嘴唇边残留的体液,说出这场不欢而终的情爱之后第一句话,“不过我确实不喜欢罢了。”
“你前段时间要跟我分开不愿意待在我身边,是在生我的气吗?”
“少自以为是了吧。”流浪者音调稍微提高一个度,他传来一声阴阳怪气的轻笑,“只是因为小吉祥草王的任务才成为你暗中的助力,我为何要在意你对我的态度,生你的气?”
旅行者向来都是这样对身边的人故作亲切的嘴脸,因此在他看来旅行者刻意去亲近他人是想从中得到什么好处吧。呵呵,上次那个须弥书记官,流浪者亲眼所见这两人私下单独在约会。对于旅行者和另外一位红发女舞蹈家的事情,他也没兴趣细问。
所以,旅行者想如何从他身上榨干对自己的剩余价值呢?
在做爱之前为了方便旅行者的动作他将衣物悉数脱净,而对方仅仅只褪了一点下半身的长裤。还未等到旅行者的回答,流浪者草草收拾好了自己一塌糊涂的下半身,心情欠佳地捡起扔在一边的衣物穿戴整齐后就消失不见了。
“唉等等啊!”
空伸手想挽留,而处于意识内的尘歌壶此时向他发送一段讯息,提示他流浪者已经离开此处了。
……
他坐在神无冢岛的雷樱树枝桠上小憩,一只腿曲起膝盖团在身前,另一只腿自然垂在枝干下方有一下没一下地晃着。他刚刚清点了一遍口袋里晶蝶的数量,完完整整不多不少。
这些都是空需要的,并且还是昨天他去尘歌壶的时候拜托他做的事情。
烦心,自己为什么要帮旅行者做这种事?流浪者把玩着手心里一片雕刻着花纹的木牍这样想着。
结果不知不觉又来到踏鞴砂这处地方,轻车熟路地摸了一路的雷晶蝶。
想起来对方美其名曰他的能力用来找晶蝶是十分便捷,他在心里冷笑,觉得这只是旅行者一种吊着他想把他绑在自己身边,然后方便充分利用他的小手段。
他向上举起手里的木牍对准阳光,露出木片上雕刻着一只茶壶的花纹样式。
旅行者送给他的洞天关牒还在他手里,只要有这个东西便能随意进出旅行者的尘歌壶,而外人进入尘歌壶时旅行者也会第一时间觉察——一种很好的联系方式。昨天去尘歌壶找他,本是打算把这块木头还给旅行者的,但最后确实也没能还回去……
流浪者坐到太阳开始西沉,离约定的时辰也快到来,本是准备动身去璃月,他手指细细地来回摩挲着木雕的纹路,略微思忖片刻,起身换了个方向,朝踏鞴砂以西的地方驰风飞去。
将鳗肉的刺和骨头细细挑去,淋上酱汁放进灶台里烹制。他盛起一勺煮好的稻米握在手心小心翼翼地捏成花瓣的形状,然后把蒸熟的鳗肉平铺在碗底,盖上花瓣形状的饭团,掺一壶烧滚的木鱼花汤泡茶,最后撒上白芝麻与海草丝。
之前流浪者见天色尚早,便去八酝岛抓了一些鳗鱼,采了几株海草,借了小吃摊旁边的灶具自己亲手做了一碗茶泡饭。
他又想起旅行者曾对他说,最喜欢吃的就是他亲手做的茶泡饭,还说无论洗多少次碗他都愿意的画面……呵。他在心里冷笑,鬼知道这句话他还对多少人说过。
流浪者一边思索着这个时间点对方应该快要到了,一边将做好的茶泡饭趁热打包好带走。
想起来他在璃月的路上看着家家户户挂起灯笼,处处张灯结彩,似乎璃月这几日有什么节日庆典。
往来人行匆匆,为节日所奔走庆祝,各处沉浸在与他格格不入的氛围里。流浪者不自在地压低了帽檐有些无所适从,决定见上空一面后就尽早离开,而他此时瞥眼在转角不远处见到了熟悉的金色身影。
空眉眼弯弯地笑着,那双晶莹的眸子依然动人。而视线却不是为他所驻留。
他顿了顿,刚往前走的步子停了下来。
想来也是,旅者在提瓦特的旅途自是会结识相交许多朋友,他不过是众多过客里的其中一位,连友人也算不上的交谈。而自己的存在不过是早该被历史抹去的痕迹,从不值得旅者半点的停留……连曾经是许诺给自己的名字,说丢掉就能丢掉。
多余……
他看了看手中还小心装裹好的茶泡饭,一瞬间兴致全然消散。他掉头转身往空相反的方向走去,路过冒险者协会拿出收集好的晶蝶委托协会替他转交给旅行者。随后他独自一人走过来时的木桥,从繁华热闹里抽身退去。
一条毛绒绒的田园犬摇着尾巴朝他小跑过来,冲他汪汪地叫了一声,便乖巧地坐了下来。一边摇着尾巴一边伸着舌头望眼欲穿地盯着他手里拿的包裹,前方地面上还依稀可见唾液掉下来的痕迹,想是刚刚闻到味便跑过来要吃的来了。
“喂白眼狼还不如喂狗。”流浪者压低声音暗自骂了一句。
他蹲下身把包裹解开,将热腾腾的鳗鱼饭推到狗的面前,黄狗开心地仰着脑袋朝天嚎了一嗓子便大快朵颐了起来。
他伸手揉着大狗可爱毛绒绒的脑袋,黄狗温顺地舔着他的手心回应。一想到某人的发色跟这相近不少,他在心里无波澜地扯了下嘴角冷笑。
嗯,确实不如狗。
曾经在一场长久的性爱里,他被旅行者做到眩晕,依稀听到空的声音在他耳边喃喃自语着,“真想让【 】做我的狗。”
对于情爱方面的事情,旅行者一向玩得都挺大,说的那些污言秽语他基本也不太爱搭理。于是在旅行者说完后,他有力无气地难得搭理了对方一句:
“滚。”
回答他的是在被完全插入到饱满的后穴里,硬生生地挤进来的几截手指。
现在想起来或许空只是把自己当做处理性欲的工具而已吧。真是可笑。
不过他本来也是无所谓的,这也算是旅行者榨取他剩余价值的一种不是吗?呵呵。
他把茶泡饭留在木桥边上便离开了,走了不久后心想着觉得有些不妥,可能会有路过的行人看到说有人在木桥上乱扔垃圾不讲公德心。他回头的时候,正好远处璃月港响起一阵阵烟花声,五光十色的烟花在漆黑的夜幕上迸射着耀眼的花火,一下又一下地照亮着他这方昏暗的山路。
算了。
流浪者想了想,他不愿再这遭走回去,还是麻烦他人收拾罢了。
“嘭——嘭——”越来越多的烟花在空中响起的声音。
?
流浪者似乎听见有人在喊他,奈何烟花声太过震耳,盖过了这边其他的声音。
“老!婆!!!”
突然一个金色的身影以一种他看不清的速度一下子蹿了过来。他猛地被人拽进怀里。
他刚刚在喊什么?流浪者有些没听清,心里一阵疑惑。
“我在璃月港等你那么久,你怎么走了?你你你——”一路动用元素力疾跑过来,旅行者连说话都不太顺畅。他大吸一口气,指了指自己手上的东西,“这是你做的真味茶泡饭吧,为什么你拿去喂狗都不喂我?!这剩下的我还是从它嘴里抢过来的,我生气了!!”
于是他亲眼见证了旅行者表达自己生气的方式。在他注视的目光中,旅行者端着碗把被狗啃剩下的茶泡饭全部炫进了嘴里。
“……”流浪者略微颔首将手捂在嘴唇上方思忖,空刚刚的举动确实是给他带来了一点小小的震撼。
“我想明白了。”他又见旅行者开始自顾自地说了起来,“既然你不喜欢我叫你名字,那我以后就不叫了。”
“我叫你老婆。”
所以刚刚喊的是这个?!不得不说这个给他带来的震撼更大一点。
“蠢到透顶的称呼,你还是这样称呼你的那位须弥书记官吧。”他冷嘲热讽一句,转身就走。
他听见空在他后面大喊着什么只是朋友关系、出去办事、你不能凭空侮辱人家清白之类云云。烟花的声响还在络绎不绝,旁边还有人大吼大叫,真是聒噪得令人不快。
直到对方一直在叫喊着他那两个字的称呼时,他实在是忍受不下去了,“闭嘴。”
“你不生我气我就闭嘴。”
“……我为什么要生你气?”
“那我就继续叫你老婆。”
“……”
后面流浪者发现自己实在是吵不动对方,索性自己选择了闭嘴沉默。
滋啦一声,他听见火线引燃的声音,他转过头去看旅行者这边发出的动静。
他见旅行者手里不知什么时候掏出来一根仙女棒,打上火花后闪烁着火树银花的光芒。
“本来是打算带你逛逛在过海灯节的璃月港的,不过想来你可能也不太喜欢这热闹的地方。”
那仙女棒小小的,一下一下地照亮着他昏暗的这方。空将仙女棒递到他的眼前。
“所以我来陪你了,海灯节快乐呀!”
痛楚与瘾
瓦列里保持单膝跪地的姿势不知过了多久,可能有好几分钟,也有可能才几十秒。因为面前尊贵的执行官大人沉默地不言一语,也没有叫他起身的意思,所以他就只能木讷地一直保持着头颅垂着地面的跪姿等待面前这位“博士”大人的回应。
听大伙们私底下交谈说执行官大人们的脾气都不太好,性格也是各有各类的恶劣,直到今天面对这位博士大人的时候,瓦列里才切身地体会到执行官们那令人胆颤的威压。
他感觉现在这位执行官大人的心情不是很好,周围气压低得他都能明显感受出来,于是他胆战心惊地开始在心中默默祈求这位高贵的执行官大人不要拿他撒气。
瓦列里弯曲的右膝盖已经开始有发麻的迹象了,折下去太多的脖颈暴露在冰冷的空气里,他甚至感受到了后脖颈传来阵阵的寒意。就像是有一把无形的冷兵器架在他的头上,随时都能将他枭首。
面前的这位执行官还穿着刚做完实验未脱下的防护服,就着手术台边上的灯光,在手中的档案册里记录着什么,即使瓦列里向他报告完毕后也依然毫无反应地继续在他的档案册上写着东西。于是瓦列里就这样跟着沉默了起来,他是无法想象出有人能有足够大的勇气,在面对这样气场森然的执行官时还能将自己的话重复第二遍。
“还有呢?”
面前的执行官终于结束了手上的工作,此时他才好整以暇地脱下防护服整理好身上的衣物,不紧不慢地说出瓦列里听到的第一句话。
那低沉且听不出喜怒的语调让瓦列里不禁冷汗涔涔,他在心里快速斟酌了一下刚刚有没有说错什么话。
执行官好像对他刚刚汇报的信息没有表现出太多的兴致,他突然意识到自己的举动可能是个错误的决定。
于是瓦列里只好硬着头皮提心吊胆地回答道,“没有了,博士大人。”
“……”
一个短暂的停顿。
“那下去吧。”
当瓦列里听到头顶上的执行官大人很快就开始打发他离开时终于如释负重地松了口气。
“下次在我回收实验数据的时候还汇报这些无关紧要的东西的话……”博士的语气不急不缓,就像是享受实验结束之后的一段惬意,慢悠悠地说出带有危险意味的警示。
瓦列里刚放松下来的身体瞬间一紧, 准备起身的他直接僵在原地大气都不敢出。
执行官如喃喃自语一般警告他后,又传来一声不易察觉的轻笑,似乎心情并没有被这个不懂规矩的士兵搅得很糟糕。
“要知道,我比大部分的执行官,都多一点宽容心。”
“是、是!博士大人!”瓦列里一下就明白这位执行官大人不打算计较他刚刚犯的错误,连忙为自己的死里逃生感到庆幸,他朝面前这位执行官大人行了个礼,慌张地离开了。
该死,该死,该死!
啃噬神经的剧痛像是一把钝刃,在一寸一寸地反复拉扯中割断他的理智,即使事先注射了大量的镇静剂,但对他这具非人的躯体来说所起的作用微乎其微。他最开始仅是蜷缩在床上将自己缩成小小的一团,直到那蚀骨的痛感将他的脑子彻底逼疯。于是他索性竭斯底里地将房间里的一切东西跟随着这股如熔岩一样烧毁一切的痛意,毁得稀碎。
他向来都不是能忍受疼痛的,明明只是一具造出来的人偶,却也像人类一样,会在切身感受到的痛楚里变得无助、变得脆弱,会在炉心的高温焚毁掉十指与双手的时候痛苦得尖叫,也会在像现在这样凌迟一般剜掉他皮肉的痛意下逼至崩溃。
“多托雷呢?”他坐在窗台,将头枕在双膝上盯着窗外。看似是在看窗外的景色,其实他现在压根没有那多余的闲情。他小心地控制着不由自主发抖的身体以免令人察觉,借着月夜里清冷的晚风压抑着内心几欲发作的不悦。他瞥了一眼回来的愚人众士兵,冷冷地质问着来者。
“呃,你……”士兵见他的状态并不好,出口想询问大概又觉得唐突,于是止住了。士兵不知道这个被博士带回来当作实验品的人偶名字是何,只好用“你”作为代称。据说这个人偶没有名字,大家私底下都直接叫他“那个实验体”或者“那个人偶”。“博士大人说这只是实验后正常的副作用,让你好好休息。”
其实那位执行官大人的原话是放他自己一个人折腾,他可没空闲去关心一个实验体对于实验来说不必要的状态。但士兵觉得自己还是无法太过没有情商直接将原话转告给人偶。
“滚!没用的废物!”
瓦列里没有任何防备被人偶突然愤怒地丢过来的陶瓷茶杯砸中额头,茶杯哗啦一声在他的额头上破碎成几片,他不由得惊呼,随后额头上冒出一股股如注的鲜血。
人偶面无表情地冷眼死死盯着士兵,看着士兵在一小段时间的错愕后转成愤慨。然后指着他的鼻子开始破口大骂到他不可理喻。
“你也就只是被博士大人用来做实验的东西,好大的口气,哪来的底气对我使脸色。呵,要不是博士大人专门给你安排房间给你客人一样的优待,我……”瓦列里一边捂着额头一边不吐不快,他还想说些什么,但当看到人偶那深不见底的瞳孔一动不动地盯住他时,他感受到一阵像是被毒蛇咬住的恶寒。人偶的眼神仿佛在告诉他,他再这样说下去,将会发生什么无法挽回的事。常年在愚人众内部做着传话跑腿等杂鱼工作的他一向习惯了见风使舵,瓦列里见情况不太妙,即将脱口而出的话又硬生生地卡在了喉咙里,停顿了一秒,然后悻悻闭嘴。
“你……你……真是不识好歹!”瓦列里气无出发泄,只好骂了一句然后愤然离开。
他在士兵摔门离去的时候勉强吊起来的一口气最终还是懈了下去。他卸力一般摇摇晃晃地径直倒下,从窗台上摔下地面,艰难地翻过身滚了半圈后仰躺在地板上彻底不动了。
可笑,你在期待着什么呢?人偶在心里告诫自己,没有人会无条件的好,只是跟这个做实验的疯子互相维持利益关系罢了。只有拥有足够强大的力量才有存在的价值这一点……不是早就明白了吗?现在的自己,贱命如草芥,弱小如蝼蚁。为了得到力量,所以才不惜出卖掉自己的任何一切。反正被那样的实验开膛破肚地研究身体无所谓了,这点痛苦必要的话也是可以忍耐。
人偶垂下的睫羽微颤,像是一只即将寿终正寝的蝴蝶。他蜷缩在月色照不到的阴影夹缝里,月夜拂过窗台,照亮此间,留他孑然一身于黑暗与痛楚里。
真疼啊……他呆呆地抱紧自己的双臂,十指的指甲不由自主地陷进皮肉里,发泄般地剐蹭出一道道血淋淋的印子。睡吧,睡一觉就好了,他在内心自言自语着。
人偶无需睡眠,但人偶也能像人类一般自主陷入沉睡,也能沉进梦里不再保持清醒。他闭上双眼,疼痛却反复无果,始终咬得很紧。在几度尝试入眠后,他最终烦躁地睁开了眼。
“只是实验的开始,你似乎就忍受不了?需要帮忙吗?”
等他回过神来时,他逐渐开始聚焦的视野中出现了一双考究的男士皮鞋。无需抬头就知道来人是谁。
“为了得到力量必要的付出而已,呵呵,你放心,我说过好好配合自然不会食言。”多托雷的话虚伪得令他感到反感,他无视掉男人故作姿态的关心,知道这个男人只是又在为了自己的利益算计着什么。“所以我体内的封印什么时候才能解开?”
他从地板上打算支着身体起来,却被面前蹲下身的男人捏住手臂,他失去平衡的上半身一个趔趄差点倒在男人身上。
人偶对男人莫名其妙的举动感到愠怒,手想伸回去却被男人纹丝不动地抓得死死的。男人将他单薄的衣袖一点点地向上卷起,那一道道触目惊心的血痕就这样随着遮蔽的衣物移开暴露在冰凉的空气里。他听见男人在低声哎呀呀地同情他可怜的现状,演技拙劣且敷衍。
“真是可怜啊,仅仅是疼痛就能毁掉你。”多托雷将食指指腹按在人偶纤细的手臂上还渗着血的抓痕,反复地摩挲着被指甲磨得粗糙丑陋的伤口。“一个弱小又无能的人偶,连给你解开封印的实验你都撑不下去。”
他手中像艺术品一般精致又易碎的人偶在微微颤抖,传来的触感如捧着一颗正在跳动着的鲜活的心脏,这种感觉令多托雷十分着迷。从得到这个材料珍贵的实验体起,他经常会沉浸在这种令人上瘾的愉悦里。他实在是太有兴趣研究这个人偶了,想将他里里外外拆得粉碎,剖得透底。
“你说过实验会成功的,为什么镇静剂没有效果?!”人偶几近发作的边缘,男人这一番带着恶意刻薄的话令他不爽到极致。胸口在情绪下剧烈地起伏着,他曾试图学过像人类一样深呼吸去缓解情绪,然而那烦闷的躁动感不会跟着吐息一样流转,只会令他在负面的泥沼里越陷越深。
“解开魔神级的封印于你而言是负不起的代价。来自魔神的诅咒先是慢慢蚕食你的身体,再毁掉你的灵魂。而你的心智也不强大。”男人故作遗憾地长叹一口,“唉呀——令人惋惜。”
“……”人偶没有说话,垂着眼帘不见其神情,让人不禁浮想那紫罗兰碎发下是怎样憎恶的眼。
对于一张白纸将会染上如何墨迹,多托雷并不会在意这一点。但他也从不介意在自己的作品上,留下自己的署名。
蓦地,他见精致美丽的人偶抬眼对他勾起嘴角笑了。眉目婉转如三月里跌落潭水的椿花。
“那你帮帮我啊?多托雷。”
瓦列里再次遇见人偶时,他坐在午后开满洋甘菊与向日葵的花圃边上打着盹。他穿着一件素色的单衣,很少见地,不再是通常那套专门用于手术或是实验的衣服。
瓦列里确实只是路过这里,刚从北国银行向另一位执行官大人传递完讯息回来待命,就看到了出来放风的人偶。他印象里记得人偶很少离开博士大人的别墅,要么是待在自己的房间,要么就是被放置在手术台上或者泡在盛满溶液的玻璃缸里。
“是你啊。”听到有来者的脚步音,人偶略微动了动眼帘。跟来者对上视线后浅浅地笑出了声。“哦?如此看着我,莫非……还在对上次的事耿耿于怀?”
人偶笑意温润,如沐春风,简直跟前几天那个竭斯底里的样子判若两人,他那眉眼弯弯的笑颜,似乎真的像花圃里的向日葵一样无害。
“不不不,你是博士大人请来的“客人”,我一个下属怎么敢跟你置气?”瓦列里被他盯着有点发毛,他前几天额头上的伤还没好,天天顶着一块被纱布包着的脑袋外出公务,现在他只想光速告辞离开。
“这些现在都无所谓了,若你仍放在心上我不介意你朝我报复回来。”人偶看起来无比的惬意,对他说话时就像这片花圃的主人一般随性。他现在很有兴致地向瓦列里展示着自己的喜悦。“看啊,现在的我超脱于以往任何时刻的状态。原来人心的贪欲被满足时产生的快感是这样,难怪不得人类会为了得到那么一丁点儿殊胜的权贵,就能心甘情愿地卖掉自己的血肉与白骨。原来如此。”
瓦列里暗自腹诽了一句疯子,默默离开了这片花圃。在他看来他们上司的那几位执行官性格大多都异于常人,而博士大人带回来的这个人偶也看起来是一个活脱脱的失心疯患者。而瓦列里在他短暂的一生中永远也不会知道的是,在数百年后会有一位新加入愚人众的执行官,一位代号名为“散兵”的人偶。
“药呢?”他从手术台毫无留恋地起身,问着面前的男人。人偶穿好上衣,单薄的布料将那赤裸的皮肉上密密麻麻缝合的针线隐去。
男人正在调整着实验的数据,不太想搭理面前这个朝他摊开掌心索取的人偶,言简意赅地道,“给你停了。”
人偶语气中带着不加掩饰的烦躁,“为什么?”
“你不如问问自己?”多托雷反问他道,“这几天助理向我汇报你索要频繁,明显已经超过我给你定的规格。”
多托雷给的药虽然能帮助人偶抑制诅咒解开封印,但过量服用显然已经影响到了他对人偶的实验研究,几次实验下来各项数值偏离常规。而人偶没有按照他的指示这一点,令他稍加有些不满。
有一瞬短暂的愣神,随后人偶的视线无趣地从男人身上离开。他不满地嘁了一声,不愿再搭理男人转头就离开实验室。
多托雷抬头看了一眼人偶远去的背影也不做阻拦,轻飘飘地丢下一句话继续做自己手中的事情。
“这么快就产生依赖了?”
啧,烦心。
他百无聊赖地拿着银刀戳着苹果,戳烂的果肉带着汁水四处飞溅在桌上。之前房间里的东西全被他毁了一遍,佣人又很快将其恢复了原样。
在试用药剂之前,多托雷确实有提醒过他关于药物成瘾的事项。不过他是不在意的,只要能够解开身体的封印,当然值得他付出这些代价。
但是……
当药剂进入他体内时,那解脱一般的快感令他整个人宛如蒸腾的云烟,脑海里难得出现的片刻宁静,不再是狰狞的喧嚣与无尽的痛苦,甚至那些不愿再想起的回忆也会随着云烟一点一点地消解……明明只要再那么一点,只要再那么一点,就能撑到他体内的封印彻底解开。可是偏偏再尝到那一丝尽管是人造的甘甜之后,他像上瘾一般沉迷。
往昔踏鞴砂的人们说他喜爱喝茶,也爱吃绯樱饼之类的甜品。如今他现在仍然会喝茶,稻妻的、璃月的、至冬的……越苦越不抗拒,而甜的东西倒再也不愿去碰。
一种上瘾又虚无的迷幻剂……所以啊,他现在才这么讨厌吃甜的东西……
多托雷找到人偶的时候,他正一整个人缩在被子里。直到男人将他拽了出来,抓住他的衣领一言不发地一路把他拖到实验室扔在手术台上他也毫无反抗之意。
“你知道吗?人偶。”多托雷看着人偶涣散的眼瞳,语气听不出什么喜怒。他见人偶满脸泛着异常的潮红,像是一滩捣得烂碎的草莓果酱。“我对你的包容,是因为你向我展现出了自己的研究价值。”
食指指尖一点一点划过人偶滚热的脸颊,带着对对方的几些期许,“别让自己成为没有价值的东西,好吗?”
他整个身体都很热,热得要命。在一次性服用了过量的药物后他出现了迷离的眩晕感,仿佛世界不再诞生,太阳也丢掉了光色,他尽情地沉醉在虚无的快乐里。被男人拽着衣领拖行了一路,颈部被压迫的感觉,让脑袋变得轻飘飘的,像是从他的颈椎上断掉滚了下来。他是不用呼吸的人偶,自然不会因为被扼住喉咙而产生窒息感,很奇怪,但这样的感觉也不算很糟糕。因此在男人的拇指触碰到他的嘴唇,扯开他的嘴角时,他不自觉地张开牙齿咬住了,温热的舌头试探性地伸出去触碰着。
像是跟平常开始实验一样,他身上的衣服被褪去,身体暴露在空气中,他感到一丝舒适的凉意。男人戴着乳白色橡胶手套的手,按在他腹部的皮肤一路向下,他听见多托雷问,“人偶也会有生理反应吗?”当然这样的问题也不会得到什么回答,多托雷直接进行了下一步动作。
双腿被分开,隐秘的后穴被冰凉的东西探开了。戴着橡胶手套的手指借着前段分泌的体液润滑轻易地绞进从未被进入的干涩的后穴里。很快后穴对他做出了回应,分泌出滑黏湿润的肠液,空气里传来淫靡的水声。男人的手指在向内探寻着,就像往常一样做的实验研究,摸索着人偶体内每一处的结构。
恍惚间,他感到男人的手指似乎触碰到了体内深处的某一点。有什么东西跟着那些快感从他前端喷薄而出,他抬起脖颈不禁动情地发出了声音。
人偶当然知道多托雷在对他做什么。曾经在踏鞴砂与其朝夕相处的那个男人的身影又一次朦胧地出现在他此刻迷迷糊糊的意识里。他还记得男人将当时还懵懂的他从几个装作逃难村民的海盗怀里救出的情景,还记得男人一字一句地教导他不能让人随意亵玩身体与私处的嘱咐,他还记得他与男人在月夜下的起舞对饮……这不是,什么都记得吗。人偶勾起嘴角无声地笑了。
手指离开体内,牵出一串透明暧昧的黏液。多托雷起身去拿试管收集人偶前端产生的液体。
他抓住男人的手,对男人这样问道。
“你想操我吗?多托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