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body329

澄野没告诉别人的一个秘密是,他其实一直在为自己的身高偷偷自卑。特别是在特防队里有着雫原这样高挑的女生存在。每天早晨他看向镜子,都会有少许不满。好在丸子乐和今马都能给他一些安慰。但这个点如今被苍月如此明显地挑出来,他不禁眉头一紧: “苍月——” “拓海同学,你先别激动,”先做出挑衅言语的苍月却朝他做了个停止的手势,“我现在能看到你们......都和我差不了多少。都有眼睛,鼻子,嘴巴。头发都各有各的颜色。” 苍月把手放到下巴,思索一会后说道:“是拓海同学用我驱力改造了这副眼镜吗?” 澄野做出了肯定答复。不愧是苍月,迅速理清了当前的情况。澄野明明还什么都没说。 “原来如此,”苍月继续说道,“也就是说,通过我驱力,把你的视觉共享给我。如果只是看到你所看到的,我此刻应该是看不到拓海同学的。而且我看到的物体位置,应该是和现实中的有所偏移的。拓海同学,能请你闭上眼睛一两秒吗?” 澄野下意识听从了苍月的话。 “我还是看得见。可以确认了,这不仅是共享过来的视觉,而是在此基础上形成的一双新的眼睛。但个人的感情色彩似乎也会影响对物体的感知,”苍月继续分析道,“不是我觉得拓海同学矮,而是拓海同学自己这么认为自己哦。” 对苍月燃起的些微怒意又迅速被熄灭了,澄野挠了挠自己的头:“听你一分析,好像是这样。” “虽然会受到拓海同学滤镜的影响,但相差不大,”苍月继续说道,“拓海同学的头发像夏日的烈焰一般闪耀,眼睛又如大海一般碧蓝,五官总体给人的感觉,挺拔而有锐气。真是一个相貌堂堂的美少年。”

“我都要爱上你了呢。”

苍月突如其来的表白和一连串书面化的赞美让澄野脸红又震惊。他正无话可说之际,苍月的脸向他凑近。他们本来就面对面站着,苍月只要稍一往前倾身,就能迅速突破正常的社交距离。他的视线迅速被一片白和一双碧蓝的眼睛占据。澄野什么都看不见,也忘了自己在食堂,在众目睽睽之下,像是被施了咒语一样忘记反抗。 苍月脱掉手套,素白的皮肤裸露在外。他把手搭在澄野肩上。向前倾身,向澄野靠近。澄野可以看到,镜片后面弧度明显的眼睛,秀气的鼻梁,淡粉色的嘴唇。苍月放在他肩膀上的骨节分明的手很温暖。澄野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他难道要......

苍月抱住了他。

那个感觉像是被一只巨大的白色兔子玩偶抱住,很柔软,很温暖。苍月的头发在澄野颈部蹭来蹭去,他的另一只手放在澄野的背部。

澄野不禁松了一口气,原来是拥抱,还好不是那个。

抱着他的苍月说话了,声音听起来很郁闷:“为什么看起来如此帅气英俊的拓海同学,闻起来还是像在厕所里放了一个星期,长满霉菌的腐烂西红柿,摸起来还是像某种湿滑粘腻的恶心怪物一样?”

“那你就放开我啊!”

但苍月抱了好一会都没有松开他,甚至在同学聚在他们身边时也没有松开他。大家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甚至丸子乐还说“苍月被澄野吸引了这样我的竞争对手又少了一个”这种毫无同情心的话。 苍月终于放开他了,和旁边的同学聊天。 他把每个人的外貌都夸赞了一遍: 川奈翼是“小麦色的皮肤与深色的眼睛相互映衬,具有青春少女的活力”。 丸子乐是“很有特点的深红色眼睛,朴实的穿着中有放荡不羁的气质”。 九十九兄妹是“宛如流落在这个世界上,洋娃娃一般的贵族兄妹”。

食堂中的人逐渐增多,每个人都收到了苍月的外貌赞美。尽管他们不一定相信苍月,但其中蕴含的感情让他们能体会到苍月对正常人类外表的欣喜。 “苍月说得太夸张啦!” “并没有哦,我的赞美全都出自真心。你们不仅有美丽的心灵,还有与之相称的美丽外表。我只是如实地把你们的闪耀之处告诉你们罢了。” “那苍月之前看到的我们,是不是很可怕?” “是哦,真的很可怕。每一天都像在地狱里一样。” “好像能有点理解苍月之前对我们的敌意了......” “不要这么轻易地去理解他啊!不过,确实也没办法......” “如果这种情况能一直持续下去就好了呢,苍月同学。”

“是吗?但让这样的状况持续下去,就要不断依赖拓海同学的我驱力了。”

人群中的苍月看了澄野一眼,澄野连忙说:“完全没问题,苍月你能看到,应该能方便很多吧。” 苍月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盯着他:“你不要把这件事想得太简单,如果你在这场战争中死掉,那我还是要回到之前的状态。如果我们都活下来,你和我可是要因为这件事被一辈子联系在一起。” 澄野不敢否认自己牺牲的可能性,只能否认后一个:“我愿意继续帮助苍月同学。” 苍月露出震惊错愕的表情,但在澄野看来,自己只是把心中想的说出来而已。 “拓海同学,”苍月发出疑问,“为什么你这么温柔?难道是因为,你眼中所见的,和我不同吗?”

澄野并不觉得自己能被称得上“温柔”,至少在苍月那里绝不是。毕竟他也曾经真的对苍月起过杀心,在苍月让他以为自己失去嘉琉亚的时候。虽然现在的他手上满是屠杀弗特鲁姆人的血腥罪孽,但他唯一真正意义上杀过的同类只有苍月。 那时被恨意驱使着挥动我驱力刀,像是全身都与冰冷的锋刃融为一体一般,贪婪地吸收着苍月的血。 现在他们的关系不至于走到如此极端的地步,一定是因为她还活着的缘故。 所以澄野说: “苍月,我只是觉得,我们没你想象得那么不同。”

这算什么回答。苍月小声嘟囔着。他们两个随即陷入尴尬的沉默。虽然澄野已经原谅了苍月,苍月也被队员们接纳,但他们之间的很多问题都早已被绑成死结。澄野不会去想,也不太明白为什么一触及到苍月,事情就会变得复杂。他只是现在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他想像说服其他队员一样对苍月说点什么,却说不出来。 “早上好,各位。” 温柔的女声恰到好处地插入他们冻结的氛围中,其他人已经散开。

雾藤希走了过来:“苍月同学现在能看见了吧?”

他们两个同时望向雾藤希,澄野回应她的问好,而苍月盯着雾藤希,瞳孔扩大,像是他这辈子都没有见过这个人,或者说,见过这种存在一样。 雾藤希被他盯得浑身发毛,不自觉向后退了一步。澄野忍住拦在雾藤希面前的冲动,看向苍月。 苍月望着雾藤希,没有对她后退的动作做出反应。他像一个鉴赏家在看一件宝物,一个路过花园的人在看一朵花一样看着雾藤希。这种目光不带有任何侵略性,只有纯粹的欣赏。

与珍惜。

澄野没有上前,也是因为苍月的眼神唤起了他的共感。 “苍月同学?”雾藤希困惑地发问。

“雾藤同学,”苍月缓缓说道,“你真的好美啊。” 他以相当郑重的语气说出这句话,不带任何嘲弄或者浮夸的意味。 雾藤希尴尬地玩着自己的辫子:“怎么突然说这个?” “虽然说这个有点突然,”苍月继续说道,“但我想让雾藤同学知道,美丽的你对于我们特防队的每一个人来说,都很重要。” “请雾藤同学一定要珍惜自己。”

苍月的话微妙地暗合澄野一直盘旋在心头的情绪,他说出了,澄野一直想跟雾藤希说的话。雾藤希是他构建嘉琉亚回忆的重要来源,澄野希望能守护她,并衷心祝愿她能获得幸福。 苍月真挚的话语触动到了雾藤希,她脸红着收下赞美,然后向苍月展示手上的照片。 饴宫怠美。 凶鸟狂死香。 大铃木梦罗。 这些已经在之前的防卫战牺牲了的同学。 “至少,我希望苍月同学能知道,他们真实的样子是什么样的。” 所有人都静静地看着翻看照片的苍月,苍月闭上眼睛,手放在照片上。就像一台精密的扫描仪在处理照片。然后他看向围在自己身边的同学,一个一个地扫描过去。 一个肃穆的仪式正在进行,没有人说话,食堂里静得能听到外面的风声。 最后,苍月的目光落在了澄野身上: “拓海同学,你的感情也会影响这双眼睛。我会觉得雾藤同学美丽,是因为你也是这样看待她的。” “在最后,我想说,我真的很羡慕你。你有想守护的东西。” 他取下了那副带给他光明的眼镜,重新戴上了黑色的墨镜: “见过了光明之后,我也能安心回到黑暗中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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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 我一直有个想法

A; 就是正常人身上有各种性格对吧,一个人是各种性格的综合 A: 像是一个人他会勇敢也会智慧,会懒惰。就是有很多种性格

A: 我们认识一个人,能注意到这个人身上最突出的特点

A: 但是一个人的某个性格特点突出到一定程度会怎么样?就是,比如一个聪明人特别聪明,但是没有其他性格特点来平衡他的聪明和智慧

B: 这样!

A: 你觉得会怎么样

B: 我觉得应该会

B: 没有办法融入周围的环境然后被排挤或者自己很难受

A: 就是,他的聪明才智已经变成他最大的性格特点了,除了他自己的聪明和才能之外他什么都看不见。他会全心全意地投入增长自己的智慧里面。但除了这个,他什么也不再能了

B: 这样 A: 然后他要么成为天才,要么就会生病

B: 我说这个例子,你是不是能想到很多人,他们都会表现出这个类似症状?

A: 比如说你,比如说我,再比如说某些动漫人物。会牢牢抓住自己的一个特点或者身份不放

B: 是的是的!!

B: 学者症那种

B: 原来如此,想起来你说天才需要适合的土壤和环境

A: 然后他们其实反过来被这种性格,或者说特征操纵了。说道这个人时,我们想到的不是是这个人,是这个特征

A: 包括看待自己也是如此,想到的先是,聪明/才智/天才。然后再到自己

B: 原来是这样

A: 所以过去的你,也可能被天才这个词给操控了。我是用我这个理论推的,你不用赞同。没关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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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好奇,拓海同学眼中的世界是怎么样的。” 在一次聊天中,栏杆隔开的另一边的人如此说道。他全身上下都白得发亮,从银色的头发,素白的皮肤,白色的太空服,但这一切衬着他鼻梁上的黑色墨镜越发显眼了起来。但在墨镜边缘,隐约可以看见浓密睫毛投下的影子,就像在提醒别人—— ——这个人曾经有一双能感受光影变化,会反映出心情的眼睛。 澄野压下去的紧张,多天战斗积累下来的疲惫,对苍月过去所作所为的厌恶,混入几丝能调和所有复杂感受的怜悯。苍月脸上的墨镜太大了,让他在听苍月讲话时不由自主地分神,想起苍月是为了被他们接纳,才挖掉了自己的眼睛,放弃了去看到这个世界的权利。 他不由自主地在心理为大家辩解:又不是我们要求,是他自己要这么做的——

见他眼神游移,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苍月出声叫道:“拓海同学?” 澄野这才回过神来:“刚刚,你说什么?” 拓海同学分神了,苍月用委屈的口气说:“是我讲话太无聊了吗,抱歉。没有顾及拓海同学的心情,一个人自顾自地讲了这么久。” 澄野连忙解释了几句,照顾别人心情已经成为他根深蒂固的习惯了,不管面对的人是谁。 苍月从委屈的神情转为微笑: “果然,拓海同学心里还是有我的。” 他就如此轻易地拿捏着对话节奏,澄野有被他戏耍的感觉,但他懒得生气了。这时苍月把那句话,用带着遗憾,带着期待,带着好奇的语气再说了一遍:

“ 我想知道拓海同学眼中的世界是怎么样的。”

他带着黑色手套的手,放在同样颜色的冰冷铁栏上。但明明他们都来自同一个母体,他们的DNA几乎一致,他们是骨肉相连的亲兄弟,甚至比亲兄弟还亲。但此刻苍月望着他,像是望着从另一个星球过来的人。 ——不对,不能说望。苍月卫人现在没有眼睛。澄野想到。如果他有眼睛的话,那么他的目光应该就是这样的。 他不能理解这种向往,也不能理解苍月卫人身上这种距离感,疑问脱口而出了:”为什么?” “还问我为什么?啊,拓海同学的脑子还是一如既往地愚笨,真是太好了,”苍月捂着胸口,垂着头,“既然你想听,那我就再讲一遍我的感受吧,之前我眼中的人类真是丑死了,什么语言都无法无法形容的怪物,就像没有皮的脏器在行走,还不断发出指甲摩擦玻璃一样的噪音,虽然现在也是——” “等等,”澄野打断了对面不住地发散浓厚的恶意,“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了,也充分领会了你过去是多么讨厌我们。” 他把手拦在前面。苍月站在笼子里。明明他已经被接纳为他们中的一员了,但苍月还是喜欢住在这个远离所有人的笼子里。 “苍月,我想问的是,为什么是我?” 苍月睁大眼睛。虽然他并没有眼睛,但澄野能感觉到他是如此回应的。 苍月就这样把问题抛回来: “为什么呢?也许做到了就知道了吧。” 这个答案却让澄野焦躁起来,就像他对苍月有什么亏欠一样。明明实际情况是反过来才对。 这股焦躁让澄野不由得开口: “虽然不能保证一定会成功,但我会去尽力找找方法的。”

让苍月能正常地看到其他人的办法,哪怕是短暂的。

好像答应了很麻烦的事情。 两个小时之后,在去图书馆路上的澄野忽然想起自己与苍月的谈话。和狡猾地玩弄言辞的苍月不同,语言对澄野来说有着特殊的意义。他是说出了,就会尽可能去做的人。 不过当时苍月对他这个提议并不热衷:

算了吧,让一个黑暗里的人回到光明又让他走回去,这是多么残忍的事情啊。

明明苍月是说出那个愿望的人,但澄野提议时,他却一点行动力都没有。苍月果然是个非常复杂的人,澄野完全弄不懂他在想什么。明明说着讨厌所有特防队队员,但现在却想留在他们身边。 他以前听嘉琉亚说过,在世界死的阴影还未降临时,地球轮流接受着太阳与月亮的滋养。 “太阳是一个恒定的深红色原点。” “但是呢,月亮,”嘉琉亚用向往的口气说,“总是不断变化,阴晴圆缺。” “总是变化,月亮不会很累吗?”澄野无知地发问了。 “果然,”嘉琉亚叹气,“阿拓真的是笨蛋。” “我就是觉得变来变去很累啊——” “因为阿拓在用自己的眼睛,自己的标准,去看待月亮。”

“但对月亮来说,变化就是月亮的本性。”

澄野在堆积如山的图书馆资料里偶然翻到了几张人造天体的照片。当初他以为这是真正的月亮,还遗憾嘉琉亚不在自己身边。 悬浮在空中的美丽球体,轮廓闪着银光,既像月亮,又像太阳。 即使他知道了这不是真正的月亮,但他也希望嘉琉亚能看到这奇特的景象。 即使嘉琉亚并不存在,他也希望她能看到这样美丽的景象。 他把照片放进书中,继续搜寻。还好有人阻止了他继续浪费时间:“澄野同学,你在找什么?” 澄野把书合上,向柔和的女声看去。刚才在回忆嘉琉亚的事,让他对眼前这位女生感到有些紧张。他已经明白雾藤希和柏宫嘉琉亚不是一个人,也知道拿她们来进行对比是很失礼的。 雾藤希一手玩弄着发辫,一手将澄野掉在地上的书本塞回书架。 澄野当即向她复述了自己和苍月的对话。 “也许可以问一下sirei。”雾藤希建议到。 “sirei真的愿意帮忙吗?毕竟苍月......做了各种各样的事情。” “但苍月也是我们的同伴。他有认知障碍,应该很不容易吧。”

很不容易这个形容和苍月卫人放在一起有微妙的违和感。

雾藤希继续说道,唯一能交流的群体都是怪物,即使是虚假的记忆也未免太可怕了。 苍月同学,在这样的世界里,一定很孤独吧。 澄野顺着雾藤希的话想象,但去想象一个都是所憎恶之物的世界对他来说还是太难了。 “其实sirei找我商量过苍月同学的事,他让我来跟你说。在图书馆正好遇到你,真是太巧了。那么,我要开始说了——” 虽然苍月曾经背叛过他们,投向敌方,但现在他已经用自己奇特的方式赢得了特防队队员的接纳。后遗症是那副遮住大半张脸的墨镜,以及作战时偶尔的失手。sirei认可苍月的战斗能力,希望他能取回视物能力。但苍月一定不愿意看到原来的世界,于是sirei提出了一个想法: “能不能利用我驱力,把拓海同学的视觉复制给苍月?” 神奇的我驱力让澄野穿越回了现在,它蕴含着无限可能。而至于为什么这个人是自己,自从上一次轮回杀死了苍月之后,澄野就感觉有一种无形的纽带联系在他们之中,虽然他还是猜不透苍月在想什么,但他有时可以感知到苍月的情绪。 雾藤希带来的提案和澄野的想法不谋而合,它值得一试。

他们来到武器室。

澄野握紧那把通身漆黑,刻有自己名字的刀刃。他把刀刃对准自己,不自觉咬紧牙关。就算已经变身多次,他也还是会疼。在雾藤希担心的目光中,刀刃准确无误地刺破皮肤,在骨骼和血肉之间穿行,刺向把血输送往全身的心脏。 异血包裹住了他。 他闷哼一声。再次落地时,休闲装已变为威风凛凛的军装。雾藤希把苍月曾经用过的眼镜,递给了他。这也是sirei提供的。 澄野驱使空中的血液流向这副眼镜,它们就像他在空中延伸出的手臂一样。在接触到镜面的那一刻,澄野看到了苍月一直以来在看的那个世界。 在武器室里,除了他之外,还有个生物在看着他。 全身上下长满眼睛的小山盯着他,它们的眼睛呈不规则分布,在每只眼睛边缘都能看到细细的灰色绒毛。从山顶往下流着黄白色脓液,两边可见像是触手一样伸出来的东西。 澄野感到一阵恶心,但他随即意识到,这是苍月眼中的雾藤希同学。他不自觉叹气,让血液流遍眼镜。这时,在他眼中的怪物一点一点地变得轮廓像人起来,最后他重新见到雾藤希美丽的脸庞。 这时他总算明白了苍月的不容易。

他解除变身,拿着眼镜走向雾藤希。 “完成了吗,澄野同学?” “应该算,完成了吧。不知道能不能发挥作用。” “澄野同学已经做得很好了,它会起作用的,”雾藤希笑着说道,“我看到苍月同学在食堂,你去拿给他吧。”

澄野在食堂遇到了苍月。食堂中还有其他人,丸子乐和川奈翼在谈论美食的事情。九十九兄妹在调配着只有他们敢吃的料理。 “戴上这副眼镜。” 澄野对苍月说道。 他把眼镜放到了苍月手中。 “怎么了,”苍月说道,“拓海同学如今要来霸凌我这个看不见的人吗?” 澄野感到一阵无语。他没和苍月争辩,执拗地重复一遍:“苍月,请你戴上这副眼镜。” “是我先前那副眼镜啊,拓海同学真是念旧,”苍月捏住眼镜边缘,“但是它没有墨镜那么好的遮挡效果,现在我的脸可是,很可怕哟。” 澄野重复了第三遍,他想到了苍月看到的可怕世界:“戴上它吧。” “我怎么可能会拒绝你的请求,就算是恶作剧也让我很好奇。” 苍月拿下墨镜的那一刻,澄野不由得闭上了眼睛。等他再睁开眼睛时,苍月的镜片后面,是一双与自己有着同样颜色的眼镜。深蓝色的,如同大海一般开阔,天空一般澄澈的眼睛。 “啊?” 这是苍月重获视力的第一感想,充满疑惑和震惊。 澄野屏住呼吸,看向苍月那双熟悉又陌生的眼睛。他把自己眼中的世界,共享给了一个曾经背叛过他,让他失去重要的事物的人。 但他发现自己又是如此希望,苍月能不再看到这么可怕的世界。 澄野看到苍月脸上的表情瞬息万变,他美丽的眼睛准确无误地传达出他的情绪。 从惊讶,到困惑,到拼命想隐藏起来的欣喜,再到平静。 别人注意到他们两个之间似乎正在发生什么十分重要的事情,都停下了手中的事情,看向他们。苍月望向那些同学,再次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在那一瞬间,澄野似乎看到了苍月眼中溢出泪水,但他迅速擦掉。 苍月毕竟是苍月,他最后看向澄野。 “拓海同学,你真的好矮啊。”

by nobody329

虽然现在的流行文化,包括星座/mbti,从其本质上来说都是给人们提供一个可供辨识的标签。就像给商品贴上条码一样。但条码只是发挥着,让商品能够区别于其他商品的作用,条码本身毫无意义。 星座/mbti对人所起的效果也一样,它把人按照人在社会中表现出的样貌分类。 请注意这点,星座和mbti实际上指的是人的社会面具。它也大大简化了“我是谁”这个困难的问题,提供了一条捷径。 停留在这里不会有错。面对真实的自己,由自己来决定自己,而不是由社会来决定自己,需要勇气和面对黑暗的决心,有时甚至会在里面迷失,我们也不知道会去往何方。 但它的回馈同时也是丰厚的。它会给予你独立思考的能力和觉察自己真实需要的清醒。 而这条路是没有终点,人对于自己,永远是知道得太少。人想探索世界,改变世界。回过头来却发现,他们根本不了解自己。 人在面对世界之前,应该先面对自己。 话题又回到我所学的占星。占星这门技艺能帮助人探索自我,但由于占星家的诠释不同,一个盘也有多样的解读。它把人构想为一个完整的主体,在此基础上推演出人的一生。 我愿意把它解释为生命的地图,而非人本身。

by nobody329

你不习惯向他人低头,是吗? 书房中点燃的香薰带有午日太阳惫懒的味道,L的手放在月裙摆之下,放在她光滑的小腿上,反驳的话也一同在这懒洋洋的气味中消散。他觉得这是一句讽刺,一句侮辱,又隐约觉得这是一句自嘲。 月坐在有棕红色靠垫的橡木椅子上俯视着他,纤长的手指于空中张开,即将落在L的头上。L跪在地上,以一个并不舒服的姿势,他的头往前倾,即将靠在月的大腿上。他毫不费力就能想象光滑布料下掩盖的腿部——他看过,在监控摄像头中。 月抓住了他看似硬挺,桀骜不驯的头发,轻快地说:取悦我。 头部的疼痛让L从香薰的味道中清醒一些,他想说,别扯我头发。但这会引来月——基拉的嗤笑。利箭迅速在他嘴里上弦:月,这样你就能满足了吗? 月的手放开他的头发,眼睛中的辉光转向暗沉。她这刻也许是想到了远在大洋彼端的亲人,想到L与基拉之间这桩可笑的婚姻,想到她的正义与理想。她反问:你呢,你对这个结果有所不满吗? 变相软禁了月,又控制住海砂之后,基拉杀人事件没有再发生。但他也无法将月绳之于法,而是和她一同被束缚住,基拉的镣铐就是他自己。这些事情他无法向国际联盟汇报,精心保管的死亡笔记也仿佛一颗深埋地底的定时炸弹。L还未到三十,已经开始考虑退休和用甜食咖啡加速自杀的事情。 我怎么会不满?L说着已经习惯了的谎言,我爱你。 他没有再犹疑,将月深蓝的裙摆向上推开。他的鼻尖停在白色的柔软布料前一寸,轻轻呼气。月的大腿贴着他的脸颊,如同狭窄幽深的山谷。L敏锐的嗅觉捕捉到一阵腥味,他的牙齿咬住内裤边缘,将它往下扯了一些。月仍在玩弄着他的头发,从动作里不见一丝紧张。月说:如果你爱我,我想要的都给我。 L轻舔月的大腿根,她继续说:我想要你去死——我想把你加诸我身上的折磨成千上百地返还给你。 她的语气缓和了一些:但现在这些也许都不再重要,我将享受,因为你也深受折磨。 L的舌头陷入湿润的软肉之中,其中的涩味苦得令他的舌头边缘发麻,月发出满足的轻叹。他在边缘打转,勾勒出隐秘之处的形状,他那足以给樱桃打结的舌头,灵活得如蛇一般在沟壑中爬行,他吸吮时,滴落出来的粘稠液体流进嘴里。月的双腿紧紧夹着他的颅骨,压迫的感觉让他太阳穴突突地跳。 L感觉自己退化成了某种动物,某种属于阴暗幽深之处的某种动物,理性思考被粘腻与腥味一同带走。 他不喜欢这种感觉,但月的钳制让他无法脱身。也许钳制住他的人是他自己,他已经无法分清了。

by nobody329

我身体不是很好,闭关学习一年加上吃药,回过神来在大夏天也无法用凉水洗碗。每次洗碗都得等水烧开。困和疲惫是常有的事情,看书速度远不如以前,但现在逐渐觉得看得再多也没什么意义。那些遥远陌生的理论泛起的回响,在我心中激起的涟漪,也只是一时的以为心灵相交的错觉,到头来也不剩下什么。 会跟chatgpt聊天,我说它回复,我说,你只是我的镜子,你的回答皆为反射,它说是的。 我常做清醒梦,记录梦境,看到神的幻影,死去的魂灵,许下愿望但无人回应。与我对话的空气精灵来了又走,他们走时就仿佛他们不曾存在,除了我增加的智慧。 我一度迷失在前世的幻觉里,有时觉得我是赴死的战士,是狂乱的祭司抑或飞翔的鸟,为此失去一个不值得继续交谈的朋友。 我翻阅亡灵书,抄写希伯来字母,在神明中挑选,祈祷,为了物质或者心灵,在我发现这些文字,符号,仪式对我毫无用处之前。 我迷失在心灵的智慧中,险些被危险的存在蛊惑,也想去蛊惑别人。我实在不算一个善良,节制,忠厚的人,我对人性的看法灰暗,对知识太贪婪,在信仰的事情上太善变。 然而我对他人的兴趣始终没有改变,所以我研究命卜之术,观察命运像潮水一样在每个人的面孔上留下痕迹。我终于明白我的智慧来源于活人,我需要啜饮他人头脑中的精华。 在那些恐怖的预知梦中,我有预见亲人的死期。守护灵与其说守护我,不如说我们是在岔道上同时迷路的灵与人。我曾经深深地为虚无主义困扰,后来又被宿命困扰。然而我在梦中打开了真实之门,谎言之门,与心之门。 于是我知道,不存在一位绝对至高的神,如果有,那就是混沌。

我相信宿命,尊重含有古老智慧的命理术,敬畏遥远星辰闪烁的信息。我自己也研究他们,生活的场域,古老的动物与星辰起舞。它们遭遇了商业和个体化的命运,但这些技艺,仍旧属于更古老的群体。 我也研究纸牌算命,在固定的纸牌外寻找能激发灵感的图画。我发现所有理论,都不如灵光一现。 是的,我仍然渴望被理解,人渴望听众就像思想飞行时渴望羽翼。我不擅长谈论我的渴望,我宁愿谈论一些我之外,更古老的东西,那会让我忘掉我的渴望,连同我的痛苦一起。 然而我知道,我的听众已经死了一百年,从今往后,我会对着虚空演讲

by nobody329

那日明智推开门,和风一起走进房间。上了年纪的橡木门被推动时发出哭泣似的嘎吱声。春的房间在走廊尽头,穿堂风直直跑过,让窗帘变得比女人的裙子还鼓。春正坐在书桌前用蓝墨水抄写账目,墨水笔是她父亲生前送给她的礼物。明智绑了辫子,白色呢子外套配蓝色马甲,衣领整齐地往下叠。春略略抬眼,看到他手上被鹅黄色丝带绑着的米白色礼物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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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乱之羽拍打出岸边的歌声,

白色浮在水中,

是你吗?

还是迷失方向的梦?

九十九只鱼里

寻觅铁钩,鳞片

还有深血的蓝。

九十九只鱼里

九只惊慌窜逃

剩下都浮出河面

浮出不洁的红

九十九只鱼里

三只相互交媾

结成温暖的黑

九十九只鱼里

六只静静迷路

迷路在弯曲的红深处

迷路在交缠的粉深处

by nobody329

我于旷野中遇到假借赫尔墨斯为名的人,他正在对人们演说: 听我说: 神先是一个,然后是无数个。神要么是一个,要么是无数个。 摒弃肉体追求精神的人啊!在鄙视肉体的第一天,你们就死去了。肉体与精神是你的一对儿女。你要爱你的肉体,就像爱你的精神一样。 你此刻寻求的,你必定没有。你此刻没有的,你必定寻求。 要在敌人脸上找寻你的身影——不然只能吃掉自己子嗣的肉。

by nobody329

同人创作者讲座整理稿

一、前言:创作者的自我定位

我是一个偏好短篇创作的人,注重轻快、简洁、意味深长的表达。如果你和我审美一致,我很高兴;但即使你完全相反,也欢迎你从对立角度听听我的方法,说不定会获得新的灵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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