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扎】活力与生机(Vigor and Verve)by ickzik,Chp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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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两次重逢/喜忧参半
从明媚阳光的海岸回到冥界阴暗的长廊,就连死神也需得片刻适应。他用手遮住双眼,以免头痛加剧,而他的兄弟则在一旁对着他喋喋不休。
“太好了,你回来了!你最近真是忙得不可开交,我们都快见不到你的人影了!”修普诺斯欢快地抱怨道。“而且看起来,哎呀呀,伊萨卡岛最近还是无人离世,所以我猜你不会在这里久留,嗯?”
塔纳托斯轻哼一声。在眼睛终于适应后,他眯眼看向他的兄弟。“是的,我不会久留。情况已经控制住了。别打什么歪主意。”
“当然!要说有谁能应付这种事,那非你莫属!至少,哈迪斯大人是这么想的!”
“小声一点。”塔纳托斯说。“母亲倪克斯在神殿吗?”
“妈妈现在不当值。我不知道她去哪了——她不告诉我,以免我跑去找她!”
塔纳托斯叹了口气。他不知道要等多久倪克斯才会回来。伊萨卡岛暂时是安全了,但一旦阿瑞斯和雅典娜得知塞勒斯国王违逆了神旨……他们的怒火恐怕难以想象。
“也许我能帮上忙!”修普诺斯提议道。
“我很怀疑。”塔纳托斯揉了揉鼻梁,从头痛中缓过神来,开始思考如何才能及时获得他所需要的情报。“除非你能直接联系上命运三女神。”
修普诺斯露出了灿烂的笑容,兴奋之情溢于言表,这只让塔纳托斯的头痛加剧。“这我能帮!”修普诺斯说。
“那你打算怎么帮我联系上命运三女神?只有母亲倪克斯知道她们在哪里,而就连她也无法进入。据我所知,那是空间中的一处虚无之地——比我们与地表的距离还要遥远。”
“确实!我不知道她们在哪儿,我也从没去过!”
“你在浪费我的时间,修普诺斯。”
“我确实不去找她们,但我经常和她们聊天。我们在梦里聚会!”
“你说什——”塔纳托斯转身面对他的兄弟。
修普诺斯的声音听起来仿佛这是再明显不过的事。“有时候,我睡觉的时候,我会进入一片古怪的黑暗森林,她们就在那里。她们会八卦一堆凡人的事,我就跟她们聊聊冥界的近况!”
“怎么——什么时候——有多久了?”
“不知道。好像是在你变得很忙,妈妈开始让我工作,让我更‘独立’那会儿,我就开始经常去拜访她们。有时我觉得她们和我一样孤独……”修普诺斯罕见地皱了皱眉。
“母亲倪克斯知道吗?”
“知道。她说这很好,可能可以让我更敬业。谁知道她是什么意思呢!”
塔纳托斯深吸一口气,为接下来的话做准备。“修普诺斯,我需要你帮我一件事。极其重要的事。”
“真的吗?你需要我来帮你?噢,哇哦!”
“是的,修普诺斯。我再重申一遍,这件事极其重要。我需要你尽快代我与命运三女神交谈,问她们是否知道伊萨卡岛或一个名叫扎格列欧斯的人。如果她们知道,我需要与她们谈谈。”
修普诺斯看着远方重复道:“伊萨卡,扎格列欧斯,伊萨卡,扎格列欧斯……”
“没错。态度恭敬点,不要惹恼她们。”
“没问题的,塔纳!她们可谓是我最好的朋友了!”
“好吧。”事情怎么会沦落到这个地步?他居然在指望睡神的记忆力。“你记得你要问什么吗?”
修普诺斯掰着手指数道:“伊萨卡,扎格列欧斯,塔纳想谈谈!还有,态度要‘恭敬’。”
“我讨厌你说‘恭敬’这个词的语气,但是,对,基本就是这样。”
“好耶!我这就去!”
修普诺斯的头一歪,转眼间就睡着了。塔纳托斯叹了口气。可能要等一段时间他才会醒来。死神决定趁这段时间去查看一下那个岛屿和那个人。
当他出现在执政官的家中时,他的绿色精华被一种淡淡的粉红光芒取代了。有谁来过这里。
执政官的妻子佩涅洛佩站在桌旁,惊恐地盯着自己的养子。他的养子坐着,一只手撑着头,目光呆滞地看向前方。
“天哪,塔纳托斯大人,”佩涅洛佩说,“太好了,太好了,您来得正是时候。”
“发生什么了?”
“爱神阿芙洛狄忒来访了。她……她祝福了扎格列欧斯。”
塔纳托斯急忙走到扎格列欧斯身边查看。对方似乎并不在意塔纳托斯,直到死神进入他的视线。绿色的眼睛被一层粉红色的薄膜所覆盖。另一只眼睛则没有受到影响。
扎格列欧斯只是转了转眼球。他瘫坐在椅子上,头仍然撑在手上,说道:“是塔纳托斯啊。你回来了。”
“是啊,我回来了。”他转向佩涅洛佩。“你知道是什么祝福吗?”
“不,她没说。他也没问,就这么接受了。之后她说要明智地使用,然后他就……就叹了口气,一直这么直勾勾地看着前面发呆。然后你就出现了。”
扎格列欧斯的眼睛一直盯着塔纳托斯不放,确实很奇怪。“当我祝福他的时候,他也有过类似反应。阿芙洛狄忒赐予他的力量恐怕比我给予得更多。这种状态会随着时间消退。他的身体需要适应神力。我会带他回房间休息,如果你不介意。”
佩涅洛佩看着塔纳托斯,想必是在他身上找到了什么值得信赖的依据。她点点头,退后一步,让死神抱起她的儿子。
确保弯刀也带上后,塔纳托斯转移到扎格列欧斯的房间,将他放在床上。
塔纳托斯一退后,扎格列欧斯就抓住了他的手,将他们的手指交叉在一起。塔纳托斯下意识地猛抽回手,捂在胸口,仿佛受到了惊吓。扎格列欧斯空着的手仍然悬在空中,似乎在期待塔纳托斯的手重新握上来。
扎格列欧斯深深地凝视着他,目光始终不肯移开,这让塔纳托斯感到很不自在。那双泛着粉红色的眼睛紧盯着他的一举一动,一呼一吸。他的视线亲密,又像是在观察分析。
他不确定扎格列欧斯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塔纳托斯提醒自己,祝福正在对方的身体里安定下来,就和对方接受死神的祝福时一样。扎格列欧斯可能没有意识到自己那时挣扎了多久,但塔纳托斯目睹了全程。那时,扎格列欧斯的脸变得灰白,呼吸也停止了很久,时间长到只要是凡人都承受不住。塔纳托斯还以为自己把对方给害死了,直到对方重新吸气。
塔纳托斯真希望自己能了解更多,为什么扎格列欧斯会出现这种反应。他不知道是否有凡人曾被如此直接地注入神力,也不清楚其中的过程。
不过,无论过程如何,到目前为止,影响都是暂时的。他只需帮助扎格列欧斯适应新的力量。他必须熬过这段不确定期,之后就会好转,并且——愿诸神保佑——会清醒过来。
至少,塔纳托斯是这么安慰自己的。他坐到床边,再次握住扎格列欧斯的手。
扎格列欧斯似乎因为身体接触而平静了下来。他用双手包裹着塔纳托斯的一只手,试着将手指纠缠在一起,然后按在自己胸口。
“我的心在痛。”扎格列欧斯皱眉。他的语气更像是在陈述观察结果,而非表达痛苦。总得来说,他看起来很平静。也许有些茫然,但很平静。“一种隐隐作痛的感觉。一种强烈的向往。我在渴求什么而无法如愿,但我对此却……很高兴。”
塔纳托斯试着向扎格列欧斯微笑以示宽慰。“听说爱情往往就是这种感觉。”
扎格列欧斯叹了口气。他调整了手的位置,让塔纳托斯的手掌平贴在他胸口。死神的手被紧紧固定在对方的心口上,就好像是在试图为一道伤口止血。扎格列欧斯一只手按住塔纳托斯的手,另一只手则向外伸出。塔纳托斯不知道对方伸手是在够什么。最终,他向前倾身,让扎格列欧斯能够把手按在他胸前的黑色布料上。
“对不起。”扎格列欧斯轻声说,像是在努力保持清醒。他的眼睛睁得大大的,视线仍然聚焦在塔纳托斯的脸上。“我感觉胸口得压一块石板才舒服。”
塔纳托斯握住了对方胸前的手。扎格列欧斯长长地吐了口气,将肺里的空气尽数吐出。“你知道吗,如果你有朝一日到塔尔塔罗斯来,我们可以实现这个想法。”
扎格列欧斯笑了,但似乎是过于疲惫,无法笑出声。“我死后可能进不了至福乐土,但我觉得我还不至于下塔尔塔罗斯。”
“好吧,先不要轻易决定自己会去哪个领域。”塔纳托斯说。“你知道阿芙洛狄忒给了你什么吗?”
虚弱的手开始抓挠布料,仿佛想要挖进塔纳托斯的胸膛。“我觉得……我觉得我知道……我会怎么对付你了……如果我们不得不交战的话。”
塔纳托斯松开了手。“什么?”
扎格列欧斯慢慢从床上坐起身,维持着与塔纳托斯对视,粉红色的光芒变得更加艳丽。
“我会……如果非打不可的话……”扎格列欧斯斟酌道,“我会针对你的手腕,你的手。你不喜欢双手被束缚。”
“我——我——”塔纳托斯无言以对。是的,当然,他不喜欢。他自己有意识到这一点吗?没有。“你怎么会知道?”
扎格列欧斯眼中的异光渐渐消退,终于能够移开视线。他低下头,松开了彼此的手。“我也不清楚。我就是知道了。可能这就是阿芙洛狄忒给我的祝福,让我能看穿身体上的弱点。”
“这……对战斗帮助很大。”
“我想也是。抱歉,如果冒犯了你。”
塔纳托斯闻言笑了起来。“不,没有。西西弗斯的事确实让我蒙羞,但那已经过去了。如众人所说,塔尔塔罗斯正在妥善惩治他生前的所作所为。我想我,怎么说呢,对那件事还心存阴影。”
“我想也是。”
“是啊。看来就连神也会有缺陷。”
“我不觉得那算是缺陷。只是一种反应。要说缺陷,嗯,我身上倒是有不少显而易见的。”
塔纳托斯注视着扎格列欧斯。“我也不认为你说的那些算是真正的缺陷,扎格列欧斯。”
扎格列欧斯坐在床上,双臂搭在膝头。他一边听,一边漫不经心地摆弄着指甲。慢慢地,他伸手轻触塔纳托斯的指尖,给对方留出了抽离的余地。塔纳托斯没有退缩,于是扎格列欧斯与他十指相扣,将手搭在塔纳托斯的腿上。
当扎格列欧斯倾身向前,脸越来越近,双眼轻轻阖上时,塔纳托斯退开了。
他猛地抽身,飞离床铺,悬在半空中。扎格列欧斯险些滑倒,急忙稳住身体。他抬头望向塔纳托斯。死神仔细查看对方的眼睛,寻找是否还存有粉红色的光晕。没有。那为什么他还是这般举动?
“对不起,塔纳,我只是以为——”
“你是想说你压根没过脑子。”塔纳托斯皱眉道,“你让阿芙洛狄忒的祝福蒙蔽了理智。”
扎格列欧斯将双腿摆到床边,身体前倾。“不,不是的。我头脑很清醒。我……我是按自己的意思行动的。”
“你该把注意力放在别的地方,扎格列欧斯。我不是可以让你随意戏弄的神祇。我有职责在身于此,你也一样。”
扎格列欧斯看起来是真心困惑。“对——对不起,大人……?”
“啧。别又来这套。以后你在接受神祇的恩赐时也许该谨慎些。”
扎格列欧斯站了起来。他几乎要仰着脖子才能与塔纳托斯对视。“等等,你是在后悔祝福我吗?你是因为我接受了阿芙洛狄忒的祝福而生气?”
塔纳托斯又咂了咂舌。当然,扎格列欧斯不懂。死神不应与任务对象亲近。他一向专注,尽职尽责,决不会因一个受欲望女神蛊惑的凡人而自取其辱。
否则,他永远都不会原谅自己。
“别在我离开期间惹事了。”塔纳托斯说着,挥动了镰刀。他出现在沉睡的修普诺斯面前。通常情况下,他会怒气冲冲地把他的兄弟摇醒;但这一次,他需要任何可能的线索。塔纳托斯深深地叹了口气。
一股怒火,一种挫败感,在他的胸口翻腾。他环顾四周,看着大厅里游荡的亡灵,他想要发泄。他希望这些亡灵全都消失,回到地上,不要再继续制造噪音。
塔纳托斯再次移动,来到一个由黑夜筑成的办公空间,远离凡人和神祇的喧嚣。
他坐在桌前,心不在焉地整理着羊皮纸。在这里,时间无关紧要,但似乎过了好几个世纪,他才平复呼吸,恢复镇定。现在,他可以重新思考自己是否对扎格列欧斯太苛刻了。
他不知道自己该如何下定论。一方面,阿芙洛狄忒的介入带来了新的问题。现在,塔纳托斯失去了对战争中伊萨卡这一方的完全控制。伊萨卡的人现在必须解读并屈从于阿芙洛狄忒的意志,以确保她的青睐;尤其是现在,她已经触及到了扎格列欧斯。阿芙洛狄忒虽不残酷著称,但她的力量强大且不容置疑。最好不要试探她。
从扎格列欧斯身上就能看出来。那种恍惚的状态。那双泛着玫瑰光泽的眼睛。塔纳托斯明知自己被影响,却顺其自然。他在放任自己受伤,允许自己与对方变得亲近。
太愚蠢了。无论扎格列欧斯是凡人或是别的什么,塔纳托斯都不该对他抱有信心。如今,塔纳托斯认为扎格列欧斯与俄耳甫斯和阿喀琉斯相似,都是半神半凡人。他的血液中或许流淌着些许神性,但他仍会死去。至少,一旦诅咒解除,他就会死。
作为死神,塔纳托斯理应比任何存在都明白,牵挂一个终有一死的人注定会以痛苦告终。
那塔纳托斯现在是在做什么呢?牵挂?这对他的工作可没有好处。
尽管如此,塔纳托斯依然无法将扎格列欧斯看向他的眼神抛之脑后。上一次他的手被某个体温尚存的生者触碰时,他犯下了大错。
他自问,让扎格列欧斯接近是否也是一个错误。
塔纳托斯不确定自己应如何作答。
他压下内心的挫败与慌恐,重新显现至修普诺斯面前。很幸运,他的突然出现惊醒了睡神。
修普诺斯睁开眼:“呃?怎么?哎呀!塔纳托斯!等我一下!”
塔纳托斯看着修普诺斯开始在名单边缘乱涂乱画。
“好了!给你!”修普诺斯小心翼翼地撕下纸条,咧开嘴,笑着递给了塔纳托斯。
塔纳托斯读着修普诺斯潦草字迹:欲寻命运三姐妹,死神当以苔藓、石块、石榴与鲜血为王子洗浴。
“什么意思?王子是谁?”塔纳托斯问道。
修普诺斯耸耸肩:“不知道,她们没说!但是你显然得给他洗澡!”
塔纳托斯沉思片刻。“一定是哈莉娜王后的孩子。她肯定是生了个儿子。是这么回事吧?”
“当然!”
“没错,我得在孩子降生时在场,亲自为他受洗。我可以……”塔纳托斯突然移至花园,摘下冥王哈迪斯种下的一颗石榴,又现身于他的兄弟面前。“可以用这个。”
哈迪斯大人远远地看着他,开始怒吼:“你,到底,在做什么?”
塔纳托斯转身道:“大人,请您谅解,此果是为命运三女神祭祀所需。”
即便是冥界之主也不敢违逆命运三女神。塔纳托斯见他的上司脸色阴沉,但没有再作答,只是哼了一声继续工作。
塔纳托斯转向修普诺斯,诚挚地说:“谢谢你,兄弟。但愿这能让任务变得简单些。”
修普诺斯咧嘴一笑:“当然!你知道的,只要是我能帮上的忙,我都会尽力而为。我得尽快和妈妈说一声,或者你去说?实际上,说到这个,克洛托最近真的……”
塔纳托斯没有在听。他凝视远方,感到一种熟悉的、凡人死亡的信号正在召唤他。
是伊萨卡岛。塔纳托斯不知自己该喜该悲。
尽管如此,他还是唤出镰刀,准备履行职责。
他挥动镰刀,现身于命数已尽的凡人面前,开口道:“时辰已至……”
他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
阿卡斯托斯执政官倒在地上,一只手痛苦地捂着胸口。他们在执政官房屋的一楼。执政官身着睡衣,旁边扔着一把匕首。
他气喘吁吁,一步步后退,直到背靠在墙上。这位凡人望向塔纳托斯,问道:“你……是来带我走的吗?”
许多凡人临终时都会问这个问题,就连他们自己都能感觉到生命即将逝去。通常,塔纳托斯会庄重而恭敬地点头,回答“是”,随即快速完成职责。但此刻,一种难以名状的恐惧攫住了他。他双脚落地,站在执政官面前。
执政官忍痛开口道:“我从小体弱,体格不如常人,永远无法成为伟大的勇士,但我本以为……我以为至少自己作为执政官还是够格的。”
塔纳托斯发现自己跪在了执政官面前。“大人,我向您保证,您将在至福乐土与最伟大的凡人为伍。您的勇气与仁慈,我生平仅见。在此岛短暂停留期间,我目睹了您的慷慨与对同胞的怜悯。我将亲自引您至最翠绿的牧场。”
尽管疼痛难忍,阿卡斯托斯还是勉强笑了笑:“我的荣幸难以言表。但请不必再管我了,请把注意力放在扎格列欧斯身上吧。”
“他去哪了?”
“有人……战士……闯入我家,趁夜掳走了他。我刚刚才得知的。有渔民说,他们将他带上船,离开了岛。请你,如果他有危险……”阿卡斯托斯执政官呻吟着,抓紧了胸口的衣物。
塔纳托斯俯身引渡亡魂。他希望自己能给对方再多一些时间,把佩涅洛佩叫下来道别,但即便是死神也无法延长命运三女神的给定的时限。阿卡斯托斯执政官咽下最后一口气。塔纳托斯带走了他的灵魂。
到了神殿,将阿卡斯托斯的亡魂引领至哈迪斯面前的队伍之后,他离开队列,站到了冥主面前。
“我,死神塔纳托斯,现授予伊萨卡执政官阿卡斯图斯进入至福乐土的权利,以彰其在人间的慷慨与无私。”
哈迪斯大人扬眉道:“认真的吗,塔纳托斯?从没听说过你还会给凡人开通行证。你确实有这个权力,但……他到底是做了什么?”
“如我所言,”塔纳托斯答道,“他当之无愧。”
“行吧。”哈迪斯翻阅羊皮纸,在契约上签了字,“享受你在至福乐土的时光吧,阿卡斯托斯。”
未等亡魂道谢,塔纳托斯径直走向修普诺斯。他举起纸条。
“你确定这能奏效?”
“呃,当然了!这可是命运三女神亲口说的。”
塔纳托斯紧紧闭上双眼,又问:“他是怎么死的?”
“阿卡斯托斯执政官?”修普诺斯翻阅文件,“呃,他的心脏罢工了。那该死的器官背叛了他。大概就这样。”
塔纳托斯点点头。或许很快,他的心也会如此背叛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