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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看方锐作为职业电竞选手是那么种偏门的风格打法,跟他交过手的、从来的对手或从前的队友,只是头疼,方锐偏偏在猥琐流这条赛道上一骑绝了尘还又称王称霸,为致胜而动用可以动用的一切手段,猥琐得坦坦荡荡,鬼祟得淋漓尽致,哪怕作交换,譬如血量一百换法力一百,总有方锐倒贴对面百分之二百难以言喻的不光明磊落。猥琐大神最大猥琐,岂非他方锐能够呈现的最高敬意?所以方锐竞技态度极其端正,可以说是尊敬着敬爱着与他对战的对象。对面的对象就不一样了。那日廊下,江波涛得来方锐不咸不淡一句半的应答,回轮回基地,日常训练过几天,终是忍不住如同所有人都会问的那样,问: “小周是不是和方锐大大有点什么?” “有点的。”周泽楷向来老实。 “哦。”江波涛心下了然。同期生嘛,竞争心呀,总是有的罢。 “恨他。”老实的周泽楷和盘托出。 江波涛随即替周泽楷编排周泽楷老恨老恨交关恨伊的情节具体:固然周泽楷如日中天距离联盟第一人只差这赛季三冠,面对年少时朋友现今来挑战敌手,总还是怀有复杂的想法当人的一点小心思,因为俗话讲得好,最了解你的并非亲朋而是死对头,死对头知晓你喜乐的源泉把泉眼堵了,死对头清楚你痛点在上面蹦跶,欢欣,愉悦。 “能有始终如一的竞争对手,”江波涛总结,“是一种福气。”周泽楷说谢谢他。

世界邀请赛第一届圆满成功,世界邀请赛第二届隆重举行。这年集训开场少了众人诧异吐槽叶修怎么还在怎么又来的环节,顿时多了点时间瞎扯闲聊。叶修在跟苏沐橙说总算到他那里的总冠军戒指丑,方锐在看宿舍分房表。五期还是他跟周泽楷两个,分一起,拆不开,要么他们两个之中有一个变女的。可是周泽楷变女的就不好看了,方锐想。 去年夏天颇有些兵荒马乱,今年好多了,集训队赛后王者归来,可以不先解散先聚餐庆祝,再通宵K歌,抽签分组打擂台,按系统评价论输赢,计人头分。方锐粤语金曲连播过关斩将,直到蓝雨正副队接棒情歌对唱,下来歇口气喝点饮料,开了听桃子汽水味的。 “有什么事?”昏暗包厢里胡乱扫荡光柱都没有周泽楷看过来的眼神迷离,方锐急着灌下,桃子酸的还甜的都没喝明白,也要问他一问。周泽楷微微皱眉的表情,就是方锐记得当夜最后一件事情。第二天酒醒,撑着头坐起来,方锐张开嘴,嘴里粉红香味回甘,半天没合上。同个房间的周泽楷整好行李已经走了,方锐也找不到人问他是不是喝断片了。他回兴欣真正躺踏实,这才想起喝醉时自己被周泽楷扶着回到房间,拉住人拽边上坐紧,讲了半天当年怎样以前如何。就是还在蓝雨训练营时到S市遇见周泽楷那次的事情。方锐连夜发消息问周泽楷,周泽楷发了个“没关系没关系”的表情包,以及一条两小时长、周泽楷负责拿手机录并听方锐讲的音频。 “我其实没忘,”方锐认输,他跟江波涛说的那都是逢场作戏信手拈来浑然天成的垃圾话,“谁能忘记长成个你那样的人。” “我也记得。”周泽楷回。

周泽楷五期出道,出道很红也记得方锐,到了这年,枪王宗师两相逢,必有一战,个人赛,摆擂挑台,乃至踢团队场子,周泽楷还在逮着方锐打。方锐质问对他太照顾的周泽楷,有必要对其战术上这么重视吗,周泽楷如实交代战术意图,“有必要”。 联盟解禁了队内语音,队伍之间交流依然需要双方腾出手来打几个字,编点场面话,布置些基础心理战,保留一些比赛的观赏性:职业选手飙手速拼尽全力操作间隙不忘互喷垃圾话,不可否认,是一出挺好看的热闹。而周泽楷被方锐从嘴里掏出话,你问我答,有来有往,渐成轮回兴欣对战保留节目。根据江波涛解密,小周和方锐大大私底下也是很好的朋友。 还得是小江。轮回老将、功成身退的方明华主管满意江波涛处处不忘维护战队形象,彼时无论如何想不到有一天方锐将当着整个轮回的面挖轮回的墙角。职业生涯末期方锐会撺掇周泽楷转去兴欣。届时方明华终于领教风华绝代猥琐流祖宗的奇才方锐之猥琐流奥义。既然轮回定义方锐把个人感情带入职场,方锐干脆仗着私交腆着脸皮,来了,开口就是动摇轮回军心。好在周泽楷意志坚定,全不受“哥俩关系好,哥俩坐一起”的诱惑。只是苦了吕泊远、杜明为首被方锐拖过打过猥琐过的轮回部分其他选手,本就罹患心病看见海无量总会想太多而打不开更多失手,到周泽楷从轮回退役为止,雪上加霜,看见方锐真人,很难地忍住了没大喊,你不要过来啊——至于“离队长远点”这后边半句,从轮回针对方锐展开的战术上是不成立的,说都没地方说去。 周泽楷指出,对付现在的方锐,需要比方锐,“做得更好”。 “比方锐更方锐?比猥琐更猥琐?” 那恐怕得请叶修重出江湖,巅峰状态叶修上、他上还不行就指望他挖掘个行的新人。方锐,是蓝雨从挑战赛发掘,是呼啸从蓝雨训练营淘了宝,又被叶修挖去和叶修在网游捡的新人一起金子发光。方锐能转职再封神。叶修就能再找……轮回其他人收住畅想,怀抱希望,聆听队长接下来的具体分析。 “细致。”周泽楷解释。 江波涛回头查字典。猥和琐分开来都有细细碎碎的意思,然而两个字拼在一起就变味,可叹汉语博大精深,又有周泽楷深不可测。周泽楷观察入微,拆解吊诡的出其不意,重构作可知。于是几年间,轮回遇兴欣,明明是对手,团队赛时倒有团队默契,只要一枪穿云霸占上了海无量活动空间,便放两个到一边玩他们的捉对厮杀去。方锐想要不被队友放生,除非不打团队赛。方锐总想打团队赛,还关心周泽楷那边团队。 “不回去帮一帮啊?” “可以的。” 方锐想,对嘛,兴欣那边同样的,没他也行,状态一提,埋头与周泽楷缠斗,斗至赛后握手握到周泽楷,趾高气昂教育周泽楷,“可是你没他们好像不太行呢”。周泽楷听着,捏方锐的手还用上劲了。 “走着瞧。”

联盟有史以来早就不止一个两个选手用着不同的角色上全明星拿冠军。早年将王杰希个人誉为魔术师,后来点名方锐俗称宗师,这时方锐用着气功师角色海无量封神两三年,没有哪里不受用的。全明星上,轮到他提防新人故意来找虐,蹭他个便宜陪练。 叶秋那年还能说是小朋友们好奇敬仰不怕死,叶修那年要说小朋友们好奇敬仰不怕死那也不是不行。方锐的情况有点叶秋加叶修再除以二。叶秋的一叶之秋强悍无度,君莫笑的千机伞别无他寻。方锐呢, 平生未见猥琐战术能达到方锐这个高度的别的人。哪怕除了治疗无所不能的周泽楷来,也还差点意思。 是年全明星主办轮回,方锐未雨绸缪,发消息问周泽楷套口风。论撬开周泽楷的嘴,方锐可以拿终生成就。 “怕了?”因为,面对方锐,周泽楷居然会岔开话题。 “我会怕?”被研究被针对都算麻烦的荣幸,方锐只是头疼要在全明星上被迫消耗精力作秀,“你这个家伙,跟我打这么多次了,还没被我打服?” “不够。” “讨打啊!要是轮回暗箱操作,别怪我当众宣布周泽楷是个抖M。” “不会。” 得到周泽楷保证,方锐安心,但聊天上不能输一个方锐占主导权的气势,又问: “也是针对海无量看守打法久了,都不腻的?还是跟我有仇啊恨我恨的?” 周泽楷回:“恨。” 方锐乐了:“多恨?” “比爱长久。” 方锐乐翻了。他在床上打滚,手快捞住掉下去的手机,动静不小。同屋莫凡洗漱去了,方锐逃过一劫,不算扰人清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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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天有际,恨海无边。

在五期的人毕业了也有个小半的年头,赛季开锣,兴欣主场迎接次级联赛晋级上来年轻队伍挑战。赛后新闻发布会兼颁发上赛季总冠军戒指。 方锐一直觉得,这戒指不找非赛程日发,里头带了联盟的一种威慑:总之是要把这场首战赢下来才算真冠军。要不然?先发戒指马失前蹄冠军队输给晋级队,难看。输给晋级队的冠军队赛后还领个屁戒指、拒了放弃以示深刻反省,忒做作。不过在联盟运筹帷幄之下历来冠军队领戒指那场要输也难,好比登冠军领奖台需要跨上去三二一,走下去,也自会有台阶垫着。结果要漂亮,过程更得好看,联盟拉扯联赛,初心不忘。 兴欣队长除了第一年是叶修,后来全美女。以前苏沐橙,现在唐柔。方锐万年副队,站在队长后边,自家美女老板先来到小唐队长面前,举着大黄大闪带点红的一个什么东西。兴欣的戒指设计上有点俗气——这是说好听的,凡女性选手老板记者粉丝普通玩家看见兴欣那些戒指扭头就走,剩下男的们大多想,摆着打上灯,看总还是能看的。当年世邀赛集训,闲下来叶修就问苏沐橙,怎么到的戒指比嘉世三个合起来还丑,烂铁皮七拼八凑。苏沐橙回答,那有寓意,象征君莫笑的百家衣。 “果果,帮我戴上吧。” 那边唐柔伸出一只手。方锐人一抖,还没看清唐柔那是左手还是右手,总之自己两只手当时就往背后塞,插裤腰想想不对摆回身前要老农揣,也不对。等现场闪光灯消停了点,陈果晕晕乎乎这才挪到方锐跟前,把东西往方锐掬拢托着手掌里堆,戒指,戒指盒,挂脖子的大链子。 前几年轮回的冠军戒指第一个可以拆开当项链吊坠。戒指纪念意义太大外观十分特殊用料坚实有力,选手戴着费劲,真让轮回的周泽楷那种选手戴,更局限了拍片时造型设计的思路。能改吊坠当挂饰就盘活了。专门断送轮回建立王朝霸业或连冠企图的兴欣,博采众长吸收并进,下一年他们的戒指也能拆,拆下第一层吊坠第二层相框,镶了微型全队集体照,盖着选手个人签名或公会、技术部等字样雕刻。联盟总冠军戒指设计步入前千机伞时代。 兴欣老板为兴欣队长戴上戒指的新闻照从电竞周刊月报传载到婚庆杂志艺术年鉴。方锐拣出文娱的一本翻了翻,俊男靓女琳琅满目,陈果和唐柔那张抓拍平平无奇,毫不光鲜亮丽。可是男男女女里方锐只叫得出陈果和唐柔。其他,女星,嗯好看,男性,嗯就那样。方锐有的时候都可怜他自己。看多了周泽楷,麻木了,失去审视标准判断能力。算不算残疾了?算就算了。总不见得让肇事的周泽楷负责。 起点时戒指轮回两枚、兴欣一枚,追追赶赶,现在两边的加起来手指十根能都给套上。五五开。中间兴欣踩着轮回卫冕、蝉联了。竞技,还是电子竞技,依托你死我活的斗争游戏而生,踩着对手的尸体踏上神坛。神坛是神坛。神坛不是终点。

方明华已位居轮回管理层,主要负责战队管理,轮回大队人马远赴他城参加全明星,方明华坐在周泽楷边上,有点御驾亲征,有点垂帘听政。见周泽楷一直扭头不看舞台看旁边选手席,方明华顺着看过去,又见隔壁兴欣的方锐手撑大腿托住下巴佝着背在看还没开始的表演,嘴里伸出来上下摆动的小白棍子。棒棒糖?方明华知道的。就像一开始。江波涛赛前做功课,看到周泽楷和方锐同为五期生,大脑发光了。江波涛正忙着其他战队头头脑脑人堆里过百花丛,没在,眼下只有方明华能开口。 “喜欢吗?”方明华自动接下去,“给你买一个?” 周泽楷先“呃……”了声。 “他不转会。” 那头方锐听到,“啵”地拔走棒棒糖,夹在指间,起身几步过了来。 “我不转,你可以转嘛。” 方明华大脑发光了。 “买不起角色是真的,账号卡死的,你这个人可是活的。像我,自由转会,自降身价,再出发,现在又有哪里不好了?再说角色,我们技术部老师分分钟给配个更极品的,全5+银装,满技能点,有职业战队选手也就是本副队亲自陪练从0到90级。怎么样?要不要来兴欣养老?都要退役了还不如来兴欣养老开辟第二春,顺便亲手粉碎一枪穿云统治的历史再造新的神枪神话!” “很有意思。” 周泽楷微微一笑。方明华和其他轮回人暂停骚动。 “轮回有我。” 方锐哼一哼,嚼上糖走了。 周泽楷从轮回退役,直接离开职业圈,方锐同年退的,但给兴欣又看了阵,队伍上轨了再辞掉指导不当教练。回老家路上途经交通枢纽S市,街头看板巨幅电影海报只印了新晋影星周泽楷低眉顺眼的半张脸,电影名,和留白。方锐抬头看高楼商厦,玻璃幕墙悬挂周泽楷的脸。地铁通道灯箱夹道欢迎,打光映照周泽楷的脸。方锐当教练拉扯队伍同时安排下半辈子吃住温饱的时候,周泽楷被名导演相中抓去山里拍片,一拍几年,音讯全无,方锐差点都忘记。看到海报,方锐速查影片概要,是个都市爱情片——在山里拍的——不像海报并不是黑白电影,但却是周泽楷领衔主演的……默片?不忙着出发,方锐找到座位买到票看完出来给周泽楷发消息:“导演是不是把你戏份剪掉一半?”作为男主出场时间也太少,台词更少了。其他角色好好说话的演员演技到位的,周泽楷也不是个花瓶,台词短小精致,眼神动作有点戏。方锐划过篇长评就讲,看到小周这张脸便忘记他是在演戏。 “没有剪。” “那怎么拍两年多?” “体验生活。” 方锐想想,怎么会有点道理。周泽楷难得跟了一条新消息。 “我的戏少,一年就拍完。” “不早说!” “看你忙。” 周泽楷,你可以的。职业生涯征战各地走南闯北,改行程和出捉云手一样顺溜。方锐掉头去周泽楷家。周泽楷住的地方一直没变,当电竞选手红出圈,退役拍电影又红出圈,都需要独立门禁三道口令的高级公寓。方锐等着周泽楷拨给他直达周泽楷家门口的电梯。刚才按大堂门铃周泽楷没怎么惊讶方锐突然袭击。方锐给周泽楷吓到过一次。前几年,方锐终于认命,他早知道周泽楷看他的眼神里都有什么台词。睡前冥想想清楚了,事不宜迟,给周泽楷发了消息,安心睡下。半夜砸窗户响惊起方锐,一看窗外别说睡意魂都飞了。“周泽楷你怎么会来?!”“开车。”“高铁45分开个屁的深夜高速私家车!江波涛怎么收你工资卡不收走你车钥匙的!”一边骂一边半只脚跨出窗台,方锐这时清醒,退回去套上衣裤踢了鞋,手机钱包房门钥匙不忘,摸下楼领周泽楷去他停车的地方,出上林苑给周泽楷找宾馆。 “你,睡,我?” 周泽楷开车。方锐坐副驾,看了眼自己最后发的消息,总算憋住,没嘴快照着念一遍,就哼哼歌。爱是一种病,他会要人命。爱是情流感,哑巴会传染。 在周泽楷房间两人弄了弄,天亮前方锐走一半路叫到车回去,摸上二楼蹑手蹑脚摘掉鞋躺平,缩起来,被子蒙头想事后周泽楷为江波涛辩解的傻样。江波涛既没有收他的工资卡也不会收他的车钥匙。江波涛讲理的。早饭时,莫凡被苏沐橙关心有黑眼圈,莫凡控诉:“方锐夜不归宿。”“这不是回来了吗!”“还怪笑影响人睡觉。”这一点上确实方锐理亏,豆浆包子堵上嘴对付了过去。

年底再早些,直接讲就是11月起,方锐又来周泽楷这边住下。周泽楷平日里深居简出,方锐也没好到哪里去。之前攻克同传难关,荣耀再开新一层领域,世界合区寰宇境地,等级上限到达100。两个宅男成天里打游戏,废寝忘食。20号方锐生日,惊觉他有订蛋糕。网上看图订的,周泽楷认识门店地址,开车带方锐去提。店员问蜡烛对不对。方锐问能不能再要一套。 蛋糕回家,方锐让周泽楷说说这个蛋糕怎么样,周泽楷点点头,“很大。” “两个人的,那是要大一点。” 24号周泽楷生日。方锐企图今天吹一次蜡烛,过几天再吹一次蜡烛。但是没人抽烟,电磁炉电热水壶全自动开无明火,蜡烛点不起来。方锐手就被摁住,手里蜡烛被抹掉,周泽楷说“等一下”,盖上蛋糕送进冰箱。过了四天那蛋糕才被想起拿出来,方锐戳戳嫌弃奶油干瘪。“都硬了。”周泽楷贴过来,硬的,吃掉方锐手上奶油。 “不来。都搞四天了。” “……” “听我的,我比你大。” “就大四天。” “那也是四天。” 周泽楷用吃过奶油的声音说:“好哥哥,给我……”方锐骂他:“你个小坏种!” 吃完蛋糕,奶油都舔光,两个人商量下次买慕斯的换口味。下次是明天。下次是明年。周泽楷出道作上流媒体了,点来又看。电影里有个角色台词总是长长的,在讲道理。 “对你心跳,有感觉的时候就跳厉害。心电图弯弯折折,我的心电图是波浪线。上去下来,差不多的。坐在高峰最突出最尖,就是我最爱你的一瞬间。可我比较想要拉你手,不小心滑下去。” 方锐问周泽楷,想不想拉住他的手。

fin

爱峰

一天H市的兴欣战队到S市的轮回战队基地搞团建。这个故事,就要从除了治疗无所不能便应队友杜明强烈哀求而联系隔壁战队打友谊赛的轮回队长周泽楷在基地院子里养着只猫,说起了。 杜明声称他是第一发现人,第一个发现当事猫的是他。 吴启:“你买的猫条快递我帮你拆的哎。” 杜明:“让你收没让你拆。” 杜明让吴启押着去喂猫,到了地方,就见周泽楷举着手被只猫蹭裤脚管,蹭过来,蹭过去,蹭过来,蹭过去。花荫树影美人萌猫。过了大半天,杜明才回过神来。 “平时,”杜明看着周泽楷那边喃喃,有些羡慕,“平时那么凶的……” “凶才让你有既视感了对不对?”吴启看着杜明说,“不过,那可是队长嘛。” “对的哦,”江波涛也来了,“猫也看颜值的哦。” 从此,轮回有了基地大院猫,消息从食堂走漏到宣传部,有关人员即刻展开“保护、驱虫、绝育、放归”一条龙行动,候到猫大爷(是公公了)再出面,指挥周泽楷自拍露手照撸猫片发wb,网红。各路战队选手在转发里打卡凑热闹。比如。 方锐:@苏沐橙 姐姐下次去S市顺路蹭一下猫可好! “啊啊啊你不要过来啊啊啊!!!”吕泊远捏着手机跳起来。 “为什么是你啊啊啊啊啊!!!!”杜明也在那里大呼小叫。 “干嘛不要?人家正副队在商量带队,队员全体,前来参观我队训练基地的事情呢?”吴启看着杜明说。 “那来……好……都来、都来……嘿嘿。” 于是吴启看到杜明表情变得猥琐起来。 这个杜明吧。吴启想起来就笑。上次问队长能不能和兴欣联(络友)谊(赛)。这次盼来聚众蹭猫。下次难不成给他联姻成了?吴启觉得好笑,直摇头。轮不到杜明的。绝对轮不到。决不能。 而周泽楷在想,蹭猫,蹭饭,蹭网,蹭床,一条龙,计划通,和了。 轮回主场迎战兴欣那周,兴欣战队早一天来到S市,真的来蹭猫。苏沐橙、唐柔、兴欣陈老板,轮回猫猫很给三位美女面子,尽情享受了搔下巴揉肚子。至于兴欣其他成员,猫平等对待,正如平日对待杜明等轮回其他成员。一凶二挠三上树。包荣兴倒不爬树去追,只是不知道哪里摸出来块板砖逮着树要砸,被乔一帆加安文逸扯住才看清那是包荣兴刚买的旗舰款智能机。 吃过食堂,坐进训练室,果真蹭饭又蹭网。正式比赛前夕,还请避免友谊赛。江波涛说完,也随便挑了台电脑坐下挂上QQ刷点网页。两家的主要选手齐聚一堂,人也不少了,可以给杜明借口坐在离开唐柔隔一个空位的地方。唐柔那边坐了苏沐橙和兴欣老板,一起看剧。杜明这边只有吴启陪他。 吴启恨铁不成钢:“你看看你,没出息,学一学队长。” 杜明伸长脖子看前面再前面一排,周泽楷坐在方锐边上,屏幕上是竞技场。 “队长不听副队话!”杜明压低声音。 “队长做啥要听副队的?”吴启奇怪。 江波涛说,友谊赛不可以。言下之意,别无意义消耗体能或提早知己知彼了。周泽楷想,那行。 周泽楷说:“来一把。” 方锐说:“认真的?” 周泽楷点头:“赢了就请跟我、” 方锐一手扣在周泽楷头上,揉周泽楷应该是做了造型的头发。 “这种事不客气。” “什么?” 方锐使劲又揉,松开两手拍拍,啪啪啪啪,响亮极了。 “我是来撸猫的,不是来rua你的。” “愿意当猫。” “少来。当猫?猫一点都不爱人的,明白?你想当就当呗,那么就是这样,你一点都不爱我,我也一点都不爱你,懂?我们生来就是为折磨彼此——” “对的,生来,要碰到,才可以互相折磨。” 周泽楷缓缓坚定地说完了,方锐说:“怎么,不接着说什么至死方休?” 周泽楷摇摇头。 “就说你是来折磨我的。” 方锐败下阵来。周泽楷还是只会对着方锐笑。 “哪有你这样当猫的,哪有你这样学都学不会耍小脾气的猫的。” 后排探出半个脑袋的杜明听众心头滴血,方锐大大你猫塑够了别撸了们队长以后秃了算谁的! 这时吴启道:“大好机会你跟人家妹子说说?” 杜明:“说、说什么???!!” 那边被打扰看剧的苏沐橙招呼着:“哎你是不是看上唐柔了?很勇敢嘛,觊觎我们老板的对象。” “您们老板不是包养安姓小白脸的吗?!” “我、我不可以双收么!?” 对这则旧闻陈果一律将计就计。安文逸那个性子,什么是玩笑话什么是正经的,门清。 “那、那、那我也愿意做小!” 噗嗤一声,唐柔开怀大笑。杜明脸红了。 “赢了再说。” 见杜明得到唐柔这句话,吴启放心了。 蹭床是不可能蹭的,兴欣有他们自己的住宿地。回了宾馆关上门方锐手速给苏沐橙发消息:沐姐姐事情大条了周泽楷脑子坏掉追着我要跟他谈朋友。 苏沐橙:好的呀。 方锐:??!姐您说啥? 苏沐橙:加油,要赢哦。 方锐找遍存在于世的泪流哭死表情包按了发送出去。 苏沐橙:你姐我这些年磕过的cp加起来可以堆满你面前的洗脸盆(方锐:你怎么知道我躲洗手间发的?)这些年在嘉世最难过的那段日子知道我怎么熬过来的吗?就靠着看肖时钦和孙翔找乐子!冰冷嘉世里唯有肖翔还有一丝温暖。 苏沐橙磕口瓜子啃口梨,回着方锐的消息。一如既往。叶修不在了,这不是还有方锐。往前十年,往后十年。 方锐:怎么这样……合同里没这些啊!加钱!得加钱! 苏沐橙:这是组织上关心,算员工福利,附加值服务呢。 方锐只觉得这一遭他走过。事已至此。他正要把手机放下备战明日,叶修的对话框弹出来。 叶修:美人计啊。 方锐:……你IP定位怎么在Q市? 叶修:是吗?没注意。早点休息,比赛加油。 这个老狐狸。肯定知道了。但不会是苏沐橙通风报信的。方锐希望不是。方锐希望的是……不想了。洗洗睡。 几年后,直到人们谈起一枪穿云周泽楷与海无量方锐多少会想起另外两位更早更久在联盟缠斗的宿敌,周泽楷告诉方锐,他找叶修请教过,如何与宿敌交往。 “慢着,什么交往?” “就是交往。” 方锐就知道,坏了。 叶修则告诉周泽楷,见面就打,往死里打,这可是电子竞技呀哪有不你死我活的。打越狠,纠缠越紧,追追赶赶等等来来回回个十年总是可以的。 “这就是你后来有机会就针对我的原因?” “不喜欢?” 方锐讨厌这种没有不喜欢的感觉。方锐一直享受被狙击——那就反击再伏击的过程。他只好骂叶修退了还挖坑坑他,并痛恨自己深知叶修会如何厚颜无耻地说全都是为你好:方便你们长期保持竞技状态。 轮回的猫岁数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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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男可以结婚但还不能生孩子荣耀仿佛平行世界但没有竞技联盟而是个人就从商 雷,OOC,老林炮灰,林方结过婚又离了

方锐又结婚了。娶他的又是周泽楷。 周氏这位三代单传小公子乃凭一己之力盘活萎靡不振频临破产老字号的救世主。手腕了得,态度尚可,面容姣好,好到反正方锐看着来气,顺便暗自咒骂周泽楷的公司名号晦气,拿周泽楷家乡话来说就是“触霉头”。轮回轮回,五谷轮回啊六道轮回呢还是? 想起来了。方锐冷冷一笑,灌下喝起来又酸又甜的酒。周泽楷这个哑巴,可称得上惜字如金,又哪里能劳驾周泽楷张口说竟然三个字。 方锐现在一共结过三次婚,第一次国外度假胜地闪婚,假期没过完就分了,倒贴单程机票回国,全为逃过在境内机场闹离婚被抓拍的可能性。万一呢?不拍方锐但谁会不拍方锐前夫?谁叫那时候的周泽楷就那么好看?帅气到方锐嫉妒,觉得没天理,怎么可以有人长成这样,眉眼,身段,都是来要自己命的。还有那个声音。周泽楷只是不爱说话,并非真的失声,可能说得少,咬字好像很是要费他一番力气,低沉的收尾却点缀发亮圆润的少年色彩,听着就不拖沓,反而令人意犹未尽。 可惜新婚那三个月里方锐听着听着就烦了,觉得这不是个过日子的办法。好在周泽楷也没挽留,正中方锐下怀——方锐的一个猜想:这只是一种他们这样的人度假的办法。玩来着。他跟周泽楷一开始就是玩玩的。 当年新开服的全息网游,方锐正是痴迷,每天打满到系统防沉迷跳提示的游戏时长才下机。全息网游,野外自由PK,方锐冲着追求刺激去的,刷到红名了被奖励遭到围攻。方锐绑定角色是气功师,机动性中上,逃不过大不了地上一躺,偏偏上天不给他洗心革面死一次掉等级洗红名的机会,从天而降给派来救他的一个神枪角色,枪林弹雨间方锐竟可以站远一点看戏了。 游戏里方锐大点声冲前面一枪把子敲晕一个人的神枪喊:“我先走了!回头见!”他要脱战,喝药修装备恢复状态,顺便交罚金赎罪。神枪手还在继续其单方面的对殴,“等你”,短短一句夹在枪声中,没逃过方锐耳朵。可是等方锐回到那地方,尸体都刷新没了,神枪手也不见踪影。方锐只顾撤离脱险,也没加恩人好友。甚至没去特意关注那个人的角色名。 搞不好真的是系统角色……来限制无限制PK的。 头一次没到提示健康游戏时间就下线,游戏热情大减的方锐拔了账号卡,出来VIP室去下面普通区溜达,没几步看见个人被围着,奇怪的是,几个女孩子围着个支支吾吾着急的男人。 “找你半天了。” 方锐见义勇为,大步上前侧过身,从女生单薄的肩头之间伸手进去,拽上那个男的手腕扭头就走,拐进VIP区没什么人了,这才停下,回头看看自己英雄救的美人。看了,这才理解,怎么会被女的围堵。长太好看到一定程度,就是自作孽不可活。方锐带着笑意打招呼:“我叫方锐,你叫什么?”“周泽楷。” 方锐一听身上过电一样。其实方锐没触过电,并不知道电疗的味道。就是有一种“这下糟了”的感觉。迷迷糊糊的。周泽楷的外形让方锐沉迷美色了:纵使嫉妒也要多看两眼、正是嫉妒才要死死盯着不放。周泽楷的声音让方锐心生愧疚了:怎么那么像那个神枪手的人呢! 周泽楷话不多,但愿意陪聊。方锐心思灵活,不用特意猜也知道周泽楷过于简略的发言里实际饱含意思。方锐觉得有意思。两人完事在床上还聊半天,撑不住倒头睡了,醒来方锐落枕,周泽楷默默给他揉两把,被方锐勾住脖子躺回去又把人睡了。 日出日落这般厮混,期间还去领了个证,照顾周泽楷嘴慢,没等牧师讲完方锐先喊两遍“我愿意”拉起周泽楷就跑。三个月时,方锐烦了。有句话想问周泽楷,但是知道周泽楷应不出个屁来。不如不问。于是方锐只提分手,周泽楷眨眨眼,说“好”。方锐的假期结束了。 只身回来,继续正经过日子,干着事业,说小点,就是作买卖的。方锐认识了林敬言一起合作。林敬言比方锐大几岁,手里面东西品牌路线踏实,和林敬言人一样稳重和蔼。方锐喜欢搞怪出奇招,尊重林敬言让其把关,合适的奉陪,太铤而走险的留着,几趟下来“林方制造”名声小热。他们两人的感情不温不火,偶尔冒个泡,朋友圈里发图,并排两张证的照片。圈子就那么点大,双方共同“好友”的叶修手快第一个点赞,还小窗方锐:“二婚啊?恭喜恭喜。” “怎么?哥哥我难道还要为了什么人守贞节牌坊的啊?” 林敬言知道方锐结过婚。方锐自己说的。“不过老林,你的那些,不用告诉我。”而方锐坚持,林敬言就没继续谈那些事,包括问一问方锐前任是何许人。重要的是过好当下,不是吗。该送花的日子送花,该喝酒的日子喝酒,一起庆祝,一起伤心。方锐经常和林敬言聊些有的没的。几年下来,群聊里叶修痛心疾首:“老林,没见你这么流氓过啊?” “呵呵,你那是还没见过我真正耍流氓的样子。”林敬言云淡风轻道。 也在群里的方锐发了个羞羞的表情包。结果被管理员韩文清禁言的是叶修。 这一年下半年,林敬言说要出国散散心,但是不带方锐一起去。方锐问,这就结束了? “想给你自由。这算我自私吧。你心底里压着的一个人,你在等那个人,我可以陪着你,但不想陪着你等人。希望你能找到真正的另一半,幸福起来。” “你说我婚内精神出轨?” “你这个人要是九烈三贞我早吓跑了还用等到今天?” 平平淡淡久了,分手都比世界局势和平。也不管林敬言是不是真要散心离开,方锐先扔下手里有的活走了,说好听点就是净身出户,千里迢迢奔赴叶修那处落脚。叶修收留他,指着宅子里角落的杂物间,请他别嫌弃。 “我有家室的,低调点,不然影响不好。” “滚啊,谁稀罕你这老破小了?” “那你干嘛来了?总不见得是来求我牵线搭桥好让你跟前前任破镜重圆的?” 叶修一边说一边笑得跟个……跟个……方锐这边看着叶修,觉得像看妖怪。 开始方锐换着地方住酒店,几次都碰到周泽楷装作偶然地相遇在大堂,方锐就固定一家午茶好吃的长住了。周泽楷终于敢在方锐吃茶桌子对面坐下,临街窗外风景已经换了个季节。 “点什么吃?”方锐问。周泽楷摇摇头。方锐也不说话了,就看着周泽楷。看着就饱了。 这一次周泽楷走流程,求婚,订婚,宴请,婚礼,宴请。方锐嫌麻烦,婚宴只请一次就够了,人选从叶修被禁言到现在还没被放出来的群里拉名单——周泽楷居然也在,方锐至今才注意到——至于婚礼,他跟周泽楷又不是没办过。周泽楷全部点头,方锐生气都嫌烦,也不多说什么。 新人双方喜酒上喝多了实在正常。方锐喝的又是闷酒,挂在周泽楷身上回的房。周泽楷给他喂了矿泉水,半梦半醒地浑身发胀,爬起来扶着墙在周泽楷家打转,在客厅迷路了,对着跟出来的周泽楷抱怨找不到厕所。周泽楷牵着人领到厕所,放心不下一直注意着方锐小解是不是顺利,要不要帮忙。第二天方锐又活了,没什么不利索的,周泽楷并不问方锐记不记得,所以算一夜相安无事。 白天各管各的事情忙。方锐来了叶修这边,便帮叶修做事。叶修这人在圈里和谁都是敌人,又都是大家最熟的老朋友,跟轮回几笔交易,还是叶修自己去谈的,方锐主要忙着带叶修找来的几个新人。唐氏千金也在其中。这唐氏就是真真正正家族式产业巨擘,周泽楷那样年轻创业一代崛起的不能比。比什么比啊。方锐啐一口。他跟周泽楷扯来扯去又不是因为那点利益交换。 “真不是拿我许配周泽楷换来和轮回那些生意?”方锐问叶修。 “你值吗?”叶修反问。 方锐觉得这个值不值的问题他没办法回答。得要周泽楷来回答。当年方锐看上周泽楷叫一见钟情,现在周泽楷还愿意找方锐,是为什么?总不能也是一见钟情还再见倾心了吧? 晚间两人都得空,会约好回家吃饭。婚后住周泽楷家,方锐摸过一圈,有几个房间闲着,哪天问周泽楷要来自己用,估计不会不答应。就挑在家吃饭的晚上,饭桌上问。周泽楷还会下厨,菜都他炒的,色香味满分。方锐顾着吃,差点忘了问周泽楷要房间的事情。 “电脑房你用吗?我有个游戏要玩。” “嗯。” 方锐知道周泽楷这声“嗯”的意思是“嗯你要玩就玩吧我不用的嗯”。方锐把周泽楷从群名单里挑出来,加上好友,有空没空聊几句。周泽楷在聊天软件上话更少,尽是发表情,特别喜欢那种P了字的,各种各样的怪句子,倒是和方锐能接上话,方锐也就聊着。睡前两人揣着手机,方锐发“睡了”,周泽楷发“晚安”表情,灯一拉,手机屏熄灭,背对背并排睡下。 叶修给方锐放假,说是补给方锐的婚假。方锐回嘴“对对对我这就跟我那个完美老公挚爱情人除了话少没有缺点的家属环游世界去飞了你”。周泽楷还是那个哑巴。方锐意兴阑珊掏出新游戏的账号卡,不急着接入设备,见边上有个收纳箱子就拖出来翻,一排账号卡。周泽楷玩着也挺凶。一张无限制PK全息网游的账号卡。绑定角色显示为神枪手。 “在吗?”周泽楷在敲门。方锐发消息说今天开始休息的。周泽楷也放假回来了。 方锐胡乱抓神枪手账号卡起来拉开门就走,险些撞到周泽楷。周泽楷眼见方锐夺门而出,回头看看房间里散乱的账号卡,也离开家。 方锐找到叶修,叶修惊讶:“不是放假吗?” “你是不是都知道?” “知道什么?” “网游里、就那时候、的事情!” “网游里什么事情啊?当我网游大神活的教科书什么都知道啊?再说了你们那点事情至于要我去翻服务器记录么?” 方锐一听就去撕叶修衣领子。 “打住打住!有人看着!” 周泽楷也跟来了。本来就是前后脚的事情。 “就这么看着?”方锐问,“怎么不说话?说。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当年那个神枪?说啊!” 叶修在方锐手底下幽幽地喊着让方锐松手。周泽楷上前拍拍方锐肩膀,方锐松劲了。 “回家再说。” 方锐跟着周泽楷回去。路上车里两人也没说话。坐了周泽楷的车,方锐的车在叶修那边门口被开罚单就开吧。 周泽楷说,回家再说。到了家,关上门,进卧室时有着一种预感,果然方锐一下被掀翻跌进床褥。周泽楷一条腿压住方锐。 “你说我,欠你一些话。” “怎么?要在床上说?有种啊!” 周泽楷扒下方锐薄裤,左右来回匀称扇了几十下。 “嗯,现在我们在床上了,有什么话,可以慢慢说。” “……我没话跟你说了。”方锐咬着牙。 “我有的。” “那你倒是快说啊!” “我在等你,等你我能够相互了解,等你知道我其实是谁,是个什么样子的人,到那时,你还是选我,等那样的一天。” 周泽楷这么会说话,方锐花了点时间理解。 “算了,想想我也没说我就是那天那个气功……” “全息网游,角色形象都是扫脸生成。” “那你还不说你认出我了!” “不想你被网游的事情影响太多。” “太多?”方锐哼哼,“还是希望被人夸英雄救美逞点小能的是不是?” 周泽楷腼腆地笑了。 “方锐,你愿意跟我结婚,做我太太吗?” 方锐想了想,回答。 “周太是比方太听上去正常点。” 方锐结婚了。娶他的是周泽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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及川在意的那句岩泉说哪天他也讲讲的话,结果到现在及川都没听过岩泉吐半个字。岩泉只当壮行而定义过:及川实乃岩泉所知非常厉害的排球选手。并非“有我在你就最强”。但事到如今,打特别赛才能天南地北聚到一面网的两边,又幸运及川和岩泉总算同一边,姑且留给及川上升空间——及川还不是最强,那就继续,努力变强——除了努力再就努力的大把大把的机会。当然了,哪怕双方隔着网子是对手、这边的王牌二传那边的随队AT,那也还是这个道理。追求变强无止境的,不仅要当自己心中的最强,还要当上备受期待的最强,对于那个人来说的最强。及川要当属于岩泉的最强。好比及川给岩泉托球,岩泉便是及川的最强。省略一下即岩泉是及川的,及川也是岩泉的。 及川现在就想跑去主席台按开广播喊出来。不喊,就凌空一指……嗯,高中拉风指过帅过了,也罢也罢。 打排球,及川倒是能把站在对面的不管是什么人总之所有人打趴下。耍帅么,到底还是不得不承认,是岩泉耍起来比较帅。没办法,谁叫及川徹喜欢岩泉一呢。心思柔软的及川颇有些哀怨地想着,一条手臂扔出床沿,歪头垫上去,侧过身看早早下床的岩泉进出洗漱间走过面前。赛事主办方给选手安排的住宿,总不可能大房套小间那么豪华,宽敞还是有点的,及川就能多欣赏几眼岩泉痕迹斑斑的背影。选手身体要紧——别说啃了,岩泉挠都不挠及川一指甲。及川吮岩泉手指就知道想挠也没那个工具。岩泉一个AT指头尖修得跟个二传一样,不伤球,不会被球伤到。 来回几次,岩泉终于来抓赖床的及川。及川要求岩泉拉他一把,被岩泉踹了腰。说好的选手身体要紧的呢!?还好及川这种水平的二传身上哪个地方都经得起折腾,他自己折腾,满足他队友需要折腾,在AT关注下有效追求极限折腾。岩泉这可是一位赴美深造过的日本国家队级别的AT。 两人挤洗脸台前,及川够着牙刷牙膏,岩泉在翻及川摆开的那些瓶瓶罐罐。前一晚来及川房里过夜,岩泉只带了他那个人。“就算原地同居也是拎包入住的吧?”及川甚至没去想岩泉是不是猴急。岩酱怎么可能猴急。主办方包场子的住宿地,岩泉的房间不在隔壁也在一两条走廊开外,和同居也差不太多。岩泉找到一罐,问及川是不是发蜡。 “……慢着慢着!”及川吐掉牙膏泡沫,“不一样的!” “能有什么不一样。”岩泉已经抹上了。 “发质啦发质!岩酱头发比我硬效果不好。” “哦,效果不好。” 岩泉对着镜子继续打理发型,及川半张着嘴嘴上一圈白的,看镜子里岩泉瞎抓抓头发。岩泉的头发也就那么点长度,还硬,上不上发蜡也就那样。比以前是更利落清爽,多看两眼反正不吃亏。 “及川,漱口。” “唔。” 及川灌水咕噜噜噜,的时候,岩泉道:发蜡立不立得起来又无所谓,用及川的只是为了有及川用的那个味道。 “咳咳咳咳!!” 差点呛水站着淹死的及川泪眼朦胧,岩泉一边洗掉手上发蜡一边关心及川死了没有。 “真是的!就是喜欢岩酱这种地方!最讨厌了!” 岩泉扯起及川的浴袍下摆擦手,朝着镜子露齿一笑。 “到底哪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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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智见到离他远点站着那蓝裙子小姑娘,心想,这个妹妹他认得,面上万万不敢松懈露出翻翻白眼之类有违人设与时节的模样。 “Trickster=明智君。” “能不能请你不要那么叫?” “这可由不得你。况且,如何称呼不过逢场作戏,较之当下重大紧急,就不要浪费彼此宝贵时间。” “有话快说,Lavenza小姐。” “Trickster君,”Lavenza轻轻笑着又叫了声让明智用力咂嘴,“我无法将我的意思传达到我的Trickster那边。” “这是你和你的那个什么Trickster之间的问题,与我无关。” “有关的。现在他满脑子只想着一件事,像他把P带满就不能再塞别的,除非他愿意新旧交替。” “怎么,那件事跟我有关?” “有关的。” “呵,怪我?” 但Lavenza没提供进一步情报方便明智下决定:帮、或不帮Lavenza说的“因此希望你也只有你能前去打醒他”那个忙。明智还没死的时候就遇到恢复自由——清不清醒明智暂时懒得想——的Lavenza,绝对某个人在白日造梦做的好事。以前明智处心积虑自己这条命都搭进去最高成就也就亲手打死地下审讯室里有些真的更多假的那个人,而以后……如果明智选择为Lavenza效命、奉蓝丝绒房间实际掌权者旨意、也就是接下来去天诛了那个人,以后一切回归正轨,明智倒还是蓝丝绒房间的打手,只不过明智自己不知道,更不知道蓝丝绒房间假的,假的圣杯冒充的。 尽管定金一分钱没得拿,明智自费自发办起这件委托,先去委托标的周边踩点。眼下五月初,黄金周结束,那个人没泡在Mementos就大概在打工,怎么来钱怎么不得闲。 “明智,买这朵花吧。” 花店魔性打工男招呼着今年初次见面的客人。明智也是从来没见过这样上来就强买强卖的花店店员。 店员利索包好塞明智的花,就一枝火红芍药,尚未开苞。小隔间铺面深处传来猫叫若有似无,仗着地铁商城人多声杂,猫懒洋洋地:“最好他快滚,他在吾辈鼻痒痒。”明智手执花束纸包轻掩嘴边,倾身探望:“恭喜呀Morgana你也是有四季花粉症或过敏的品种了。”是猫的品种还是人的,明智善良略去。猫从蹲的书包里面拉上拉链。明智回头问怎么挑的芍药花,店员腼腆回答,边说边推鼻梁上戴着好看镜架。“有曰美人立如芍药坐如牡丹行如百合,明智来得正好,罢了。”“是嘛,那谢谢你为我挑的这一朵花。”明智笑逐颜开,转一转花束纸包敲一敲出神的对方愣着的嘴,如同花苞顶端微微张开,滴透明蜜汁。 那人清楚明智家插花用的玻璃水壶高宽几许,明智盛了水把花扔进去,修剪过多余叶子有点光秃秃的花枝浸没恰好深水。头天夜里明智抚拭揉弄花苞几番指尖拈蜜,隔天给换了次水,第三天忘了,第四天还是夜里,先看到水位下去一截,再看花已绽放,沉甸甸斜架玻璃口上,头重脚轻时刻准备翻墙跃空的模样,明智伸手正要再怜香惜玉,一丛火团坠落轰然摔碎。没碎的也被明智攥手里捏了。 花薄幸人薄命。后天明智白天忙活完即前往花店兴师问罪哪有给客人配花不吉的道理,遇上明智的那个店员跟晚班店长交接班。明智当场把人约了定下拉走到流浪汉都不屑打地铺的角落。 “你脑子里到底都在想些什么鬼?” “唔,就明智,为什么没女体,怎么也没女装过。” “我又不是你的真的小伙伴,不会女装的,别想了。” “要么变一下下要么穿一穿,了却这个心愿,不然满脑子只会想着明智的这一件事情,就像把P带满不能再塞别的。” “怪我咯?!” “毕竟跟明智都是穿过一条裤子的关系了?” “那是借你的运动服长裤穿!不得已的没办法的下策!没什么大不了的事!忘了!给我忘了!” “我不。” “啧。” 明智抢过对方背的书包,掏出一条重猫朝地面抛了放生,接着再抓人手腕拽上走,果然轻松不少。带人回家摔在床里,扯掉或许明智也穿得上尺码的格子西装裤,剪除多余叶片更贴身布面,露出鲜嫩花苞顶端微微张开滴透明蜜汁,抚拭揉弄花苞几番指尖拈蜜。几天前花蜜似有香溢,眼下明智鼻口间只闻酸臭。明智不怎么出声,那个人左右不舒服的声音便吵得很,到最后喊停害怕超过都哭了,明智更起劲。超过的快乐才是痛苦的开始。 “你现在都想些什么呢?” “明智……明智……” “怎么行啊,要空白一片才行,”应尊敬委托人的无上委托要求,“最好傻了什么都不多想。” 松口休整片刻,明智埋头继续掏空事业,抽干又充填那个人因为明智满是明智的有洞而滴水不漏的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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岩泉一知道或说清楚及川徹这人并非天才也是有一段时间,早在及川撞牛若那堵墙摔头破血流之前,而碰到真正的天才那个一年级学弟则是再再后来。不需要了解正确意思的天才然后对比求证,及川边上岩泉从小看到大的,垫个球要练整整一礼拜,肯定也不是什么正经的天才。相传岩泉和及川两家隔壁邻居给两个儿子办的抓周合同大会上,及川家的儿子多少表现出来卓越非凡,直奔偶然散落手边的胞姐化妆包、探囊取物。至于岩泉家的儿子当然没有当时记忆,只是每每翻看纪念照上自己怀抱哥兹拉异形抱枕,感慨命运令彼此聚首。边上及川闻言便装好奇,岩泉的彼此是否及川的彼此。岩泉就说及川是不是傻。及川又怎么可能不知道或说清楚岩泉对哥兹拉的感情。不过也许可能真的不知道,毕竟谁都不知道抓周候选里为什么没有像排球这样的正经职业代表道具但有化妆包和怪兽周边,于是数十年后岩泉看及川还是细皮嫩肉的脸油光水滑的毛,再三巩固结论牢不可破:及川绝非打排球的天才,虽然不打排球的时候看起来完全就蒙受垂爱并且深有自知之明,所以蠢得要死也还是会继续作死,上天的宠儿。 从小一起长到大正可谓青梅竹马,小学中学高中母校都一样的岩泉跟及川一起做过最多的事情是对答案,期中的期末的突击随堂的各科考试的。及川排球打得好,这其中固然有赖及川脑子不差。以前及川曾经振振有词,“进排球部说到底只是社团活动,打排球说到底只是兴趣爱好,现在的我说到底只是个中学生”——北川第一中学校的一年级学生岩泉听了这话,都懒得冷嘲热讽用鼻子“哼”地笑一声。还不是在给挤时间打排球找理由?首先装得像能分清主次的乖孩子,并且确实成绩马马虎虎过得去不担心挂科开红灯,然后就可以肆无忌惮练球,练球,练球。及川比岩泉早一阵拿到队服,但两人都二年级才进先发,结果肩并肩拿屁股捂热板凳这种事情他们也不是没有一起做过。比赛开始前对还没放分的考试答案,比赛中观战随时准备上场,比赛后起立敬礼退场。有些科目岩泉比较强,比如英语。对此及川很是不甘心,然而理在岩泉这边。岩泉观影哥兹拉系列两只手数不过来的集数,日语原版自不必说,英语好莱坞版的台词同样倒背如流。岩泉钻研哥兹拉的时候及川在看及川姐姐传给及川的漫画。分类是少女漫画的,讲女主人公和男主人公们谈恋爱的,画的花比印的字多的,一个故事。及川眼眶红红地告诉岩泉。 岩泉倒不认为及川后来会跟自己告白是因为少女漫画看多了。中学期间能比的比赛比完,高中升学去青城板上钉钉,既没有排球能打又不用念书装乖的毕业前夕无所事事放学后,在岩泉房间捧着岩泉买的排球杂志,及川说:“还没看过基片先要变成基佬了啊。哎嘿!”“想当么?基佬。”“准确来说是喜欢岩酱的同性恋。”“我看你是排性恋,排球痴呆。”“那你不也一样?”“排性恋的部分当然一样。”“齁……”答案对下来有点出入,不过及川这场告白还算顺利,岩泉也没拒绝及川,更没说他不喜欢及川。一切尽在不言中。阿吽呼吸配合无间,开口说话反而多余。另外双方还相当默契地没有任何超过距离感奇怪男男青梅竹马二传与他最好用攻手的尺度的行为,即关系明确后三年没接吻没上床,就是松川和花卷只在高三一年里搂搂抱抱次数都比他们队长副队长十几年人生里加起来的多,更别说有矢巾壁咚京谷那股真挚猛烈的热情。总的来说,淡淡的。又有什么刺激能爽过接起对手发来绝妙好球瞬间快感。乌野的小个子对影山担保的豪言壮语帅是很帅,可也要做得到才是真的帅。 那句很帅的台词,岩泉还没放弃哪天自己也用一用的打算。及川居然惊讶胆敢反问岩泉想在什么场合用,更有力说明及川这人蠢。及川自诩Cool Beauty,岩泉看及川就一漂亮蠢货。及川出国发展,岩泉难得送饯别礼为及川壮行,反过来被这个蠢东西嫌弃礼物寒酸。“同一本书买三本,布教用、实际用、收藏用,这我理解,还会欣慰岩酱除了哥兹拉还有别的爱好,不过送人还是送布教用的比较好吧?送本旧的?”及川拨弄边边角角泛卷的书,一下就翻开到岩泉大概看过最多遍的两页。岩泉表示及川才是真的不懂。“新书要留着问作者要签名用。”及川走上追排球导师追到阿根廷的不归路,岩泉也在筹备奔赴美国拜师学艺。后来及川把岩泉塞他的书往随身行李包塞,上飞机掏出来打发无聊,一翻就是讲膝盖的章节,里面内容高一听岩泉布教听到耳朵长茧高三却还给用上了是不是该说防患于未然……及川翻着已经知道内容的旧书,更无聊了。 干AT、不上前线打球了,反而接触到更多打球的人。球场从主会场馆四分之一的分会场变大到整座东京体育馆再大到全日本再大到全世界,随改名智能机的手机里电话簿一起膨胀的LINE小窗。终于有一天,日向来问岩泉及川最近怎么样,影山来问岩泉及川最近怎么样,牛岛来问及川最近怎么样。比起直接问远赴异国他乡乃至去当异邦人的及川本人,问岩泉更方便。那三个表里如一排(名不分先后打)球笨蛋的代表——岩泉挑了其中自己认识时间相对长点的影山,当面,说怎么想起问这个。“跟日向还有牛岛打赌。”“齁,赌什么?”“及川学长什么时候向岩泉学长求婚。”跳过“会不会”这个前置动作,マイナステンポ,不愧是影山和他的搭档还有那个牛若。“怎么着,认定他会求婚?”岩泉把两手揣了抱在胸前,愿闻其详。影山把手机放好,低头,抬头。“以前,就觉得插不进两位之间。啊,不是那种意思的插足,”岩泉哼了声,接着听是哪种意思的插足,“及川学长身边总是岩泉学长,岩泉学长身边总是及川学长,这样的插不进去。在看台上看到,排着队看学长们领奖的背影,一直看着,一直在想。” 要你操心想个什么啊,我老家隔壁阿姨都还从来没关心过这方面……岩泉自嘲着哼哼。他老家隔壁阿姨是及川妈妈。“我跟及川不是你、们想的那样。”“是这样的吗?以前见到及川学长带的小孩好像岩泉学长小时候,结果及川学长说是他外甥,那个时候有点震惊。现在想起来,那种震惊和看八卦杂志突然翻到前辈选手入籍报告并且喜得第一子的通稿时的心情差不多。”岩泉不是很想知道影山具体哪里感到震惊,就没出声。如果是在LINE上对话,发个表情或者甚至什么都不做,也能糊弄过去。是岩泉自己选的,当面问影山。况且岩泉知道影山在震惊个什么无聊事情。 及川的外甥、及川家姐姐的儿子,放大小长假经常被扔到及川老家给外公外婆玩和拿舅舅玩,周一下课早了就让只有那天同样下课早的及川舅舅接放学。岩泉和及川同进同出日子不短,遇到外甥、一起玩的日子更不少。“阿一是徹的女朋友?”“反正不是他的老妈子。”“岩酱也太记仇了吧!”岩泉教外甥接球,不愧是及川的外甥,嫌土气嚷嚷要及川教发球。岩泉就抬抬下巴,让及川站对面发了球,他接起来。外甥拍手叫好,从此归顺岩泉,数岩泉派系小弟中京谷贤太郎下一位。及川嚷嚷自己的外甥怎么被岩泉拐了。“我懂了!我懂了!你们这些要么是筋肉笨蛋要么就是来搞我的孩子王臭小鬼!!”及川也认为外甥长得像岩泉小时候。 岩泉寻思,他和及川那样的关系,亲密肢体接触一概没有,二十多了没在一起喝过酒——成年之前就分居两地远距离——也就没机会酒后乱性,所谓告白,不过是岩泉始终没有否认或拒绝所以停滞不前的一种状态。结婚?那还需要一定的感情基础比如喜欢啊爱啊之类、及川大概是有的东西。即使旁人误会及川和他感情好到有了像他的小孩都不过是有点震惊。不可能的。家庭是组成社会的基本单位,及川和他不过是再细化切开的单独两个。就是硬揉到一起了,也不可能是平常说的那些。“影山,及川还是个小屁孩,”岩泉见影山竖起耳朵在听,露齿一笑,“他那个人幼稚到什么程度你知道吗,把你拍的咖喱广告下载了反复看,理由是绝对不要贡献视频点击播放数。就这么一个东西,别说求婚,告白都没正经的。所以,不好意思,你们打的那个赌前提首先就不成立。”“前提……那、是岩泉学长向——”“才不啊,没门,凭什么要我做多余的事情,”岩泉断言,“反正他要还记得我说的话,就算他锻炼出来肌肉有我帮忙,等于他身体里有我。”“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对,我跟他就那样,用不上别的说法。” 回头影山把宇宙爆炸级别的最新重大发现“及川学长还没正式向岩泉学长告白”和宇宙爆炸背景猫猫表情一起发在LINE小窗、那个“JPN宫城老乡会”的小组里。牛岛又是第一个接话的。“诶不拉个新组的吗都?一君也在看的啊??”,接着一条,“抱歉,天童又在玩我手机”。简直重演不久前日向提起巴西偶遇及川不知怎么提到岩泉然后正好在玩牛岛手机的天童立刻随手说道:“噢~那个拒绝选若利君的及川徹君?和那个及川选择为之奉献的岩泉一君?感情真好啊~他们是不是一对?”“抱歉,天童在玩我手机。这件事我也有些好奇、”“就是啊就是啊连若利君都会有好奇心了~翔阳君肯定问过点什么的吧?你就一点不觉得有什么想问的吗?”日向暂放手机,深吸浅呼整理吐纳,冥想和及川在巴西具体聊过哪些内容。在巴西,沙滩,打沙滩排球的沙滩,从六个人变成只有两个人,因此更需要一个人能做到所有人做的事。“以后再打室内,我一个人就能当六个人用,网的这边就有十一个人。”“说啥傻话呢这孩子。全能不是让你自恋。场上超过六个人犯规的好吗。”及川大王不太喜欢这个笑话的样子,残忍戳起一大把菜叶塞进嘴里。 “嘿嘿,场上六个人强才是真的强,对吧?”这话日向听影山讲的,影山听影山中学学长讲的,那个学长讲给日向面前的及川听的。“怎么,你也知道这个道理?当然了,这是常识,不懂的才不正常。能把谁都知道的常识理直气壮说出来还说得人心服口服,也是厉害的本事。”那个人很厉害,不管是接发球还是扣球。“哪怕跟那么厉害的人分开也要继续打排球?”“何止厉害,还是对我很重要的人。”“哪怕跟及川你最重要的人分开也要继续打排球?”“不让你吃饭和不让你打排球,你选哪个?”“可以不选吗?”“不可以,”及川举起叉子代替手指比划,“打排球又不会死人,选择打排球也不会让你彻底吃不上饭,所以我会继续打排球,小不点你会继续打排球,飞雄酱会继续打排球。对于被排球诅咒或眷顾、幸运的不幸的我们来说,人要打排球和人要吃饭一样理所当然。不同人生时期得吃不同的饭,转型懂吗?你一个人出来摸爬滚打,不跟飞雄酱站在网的同一边了,恭喜你,这是你断奶了。”日向努力咀嚼,菜叶和及川的长篇大论,好像懂了。跟重要的人分开是断奶。及川跟他重要的那个人分开了,是断奶。那个人是。“岩泉是,”日向记起总在及川身边的那个人的名字,“及川的妈妈?” “他肯我还不同意呢。我的世界里啊,就只有我和我的排球,”自恋的及川对着还在努力下咽的日向倾情诉说,“一半世界给他,他还取笑人,说、”“可以不用听你们恩爱事迹吗?”“不可以。”日向硬着头皮听下去,就当下饭。几年后入选国家队,看到队里AT,恍如隔世,忍不住想找人说两句,于是打开LINE小窗写巴西偶遇及川组队打沙排回忆录。在牛岛边上的名侦探天童觉综合分析得出结论,定有阿根廷人准备比赛赢了就跟日本人求婚。日向在巴西另外一个打沙排的搭档就这么搞过,结局感人,有这段经验,日向的直觉,觉得天童的直觉,错了。错在哪里说不上来,可见直觉不能当证据用。影山也加入天童开的赌局。“那你们去问本人嘛!”“谁让你们去问一君的啊?!”天童用牛岛的手机惊呼,另外三个包括牛岛在内而不包括岩泉的宫城人,忘记远在天边还有一个老家宫城县的阿根廷人,此人愿意把自己世界的一半分给青梅竹马,对方吧唧打掉递来的手,说“排球你自己留着”,倒也没有不要另外那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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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先声明,只是喜欢明智,又不是爱明智。喜欢是喜欢,爱是爱,一码归一码,各有区别的两种不同精神状态。喜欢明智的脸,他的声音,说话间时不时轻轻笑的小动作,懒得发言了揣着手故意蹲在墙角却还用眼角张望偷偷摸摸。大众普遍以为爱是喜欢的升华,那么,照这种认知,假设对明智怀有一丝丝近乎爱意的心情,那点点想法大概也不过就蹭蹭那几件衬衫再朝着明智家衣橱大门抽响鼻子的深呼吸,然后会问,明智你喷的香水是什么牌子的樟脑丸。而明智会回答,那股从防蛀剂升华为爱情灵药是胡椒薄荷加香柠,清凉微辣又带甜。 “有金木犀的吗?”但喜欢终究只是喜欢,真爱另当别论。 “那是期间限定款,”明智惺惺作态耸肩摇头,好像他真的在替人惋惜,“早下市了。”衣物防蛀也和时尚美妆一样紧跟潮流换季上新,金木犀香型配合花期只夏末到初秋有卖。正月都过完了现在该是早樱的战场了。 “哦。不过我不会放弃的。” “啥?不放弃买季限防蛀剂?” “当然是不放弃明智。就像不放弃买季限防蛀剂。” “你还有别的更重要的事情该做才对吧?” 被明智扔过来的新衬衫和他那个听起来就没有在笑的提醒砸中脸,一直抓手里的旧衬衫让他没收了。看在当过夜睡衣的衬衫的面子上,姑且先顺着明智的意思。 “有的。” 听到衬衫外面明智松了口气,再把睡衣扒拉下来,只解开扣子到胸口,套头穿上。穿着明智的衬衫在明智家躺明智边上过夜,表面上同意明智心里头另有安排,也就是跟明智同床异梦,这怎么说都不能算爱明智对吧。 明智家从衣橱飘出来的香薰味太好闻了半夜闻着闻着就醒了,坐起来低头打量慢慢能看清楚哪儿是鼻子哪儿是眼的明智那张脸,思考防蛀剂怎么就不是美妆了呢那当然就是吧杀菌啊抗氧化啊防蛀啊防腐。这死人心安理得睡还挺踏实,好像每次合拢眼皮都在为真实世界拉开帷幕。 前些天跟他复盘破圣杯在背后搞东搞西那堆破事,他还非常义无反顾,说是重来一次、哪怕带着记忆重来一次、他照样去接近狮童。“估计还能更早把秃子拉下台。”也拉上摆布自己的世界陪葬。那么,明智首先且最为反对丸喜做法,就说不好里面有没有掺了错过圣杯解体的个人私怨。 风很大的3月份一个上午,和大家拍完集体照,正接过帮忙拍照的那个不说是丸喜的人递回来的手机,那个已经说过不说是丸喜的人用来轻变装的帽子被吹,于是没了帽子怎么看怎么是但还是不说是丸喜的人着急追帽子跑了。都没来得及挥挥手再见你好打招呼。 “怎么了?”毕业即无业的明智凑上来。 “拍得还行……”到底没拍成心灵摄影,是不是说明Persona和Shadow都已经不存在了,“没什么。” “怎么可能没什么。刚才那不是丸喜?” 抬头一看明智笑眯眯的。不再继续看的手机,交给Morgana和双叶他们传阅。明智又走开挨上头碰头传照片的那一边,过了会儿被他把手机带回来。 手机一直不在自己手上,也不能发个小窗SNS私聊,甚至两手还揣在裤兜里捂着,其中一边捏只手套当护身符。天灵灵,地灵灵,Lavenza小姐——“你拿的是手套,你心不是很诚”——确实显灵。 明智倒直接开口了: “等下跟我走。” 真是动听。如果可以的话比较想在小半年前地下审讯室里听到明智这么讲。他每次都不这么讲,只会先装模作样嬉皮笑脸道歉他来得晚了,再把脸一拉就要杀人,才不管杀的是现实里活人还是认知上假人。有次谈好了一起打狮童的所以假戏真做、跳过无痕领域展开冴姐Palace的步骤,而让明智负责把人带出去。明智呢,到支开警卫那边还算老实,后来居然又举枪爆人头——高仿模型枪打的玩具橡皮弹,近距离射中,疼是相当疼的。 想起来这些往事,就伸出手拽住要走开的明智衣领,扯回来,拿额头砸他脑门。一袋米哦扛几楼。 “你干嘛?!” “不干嘛。” 意思意思点到为止。毕业典礼当天于母校门口滋事乃至见血,且不论还没揭干净的那些标签是否再也撕不下来,边上还有体育生龙司为首祐介、Morgana三个平均水准以上体格男生,可以预见真的动手了会被他们一边一个架住拉开。再者,还有Queen在,万一闹过头,下场就不是被架住后还能全身而退那么简单了。 所以说,私斗和私会差不多,至少跟明智私斗的话就等于跟明智幽会。但是在异世界打到残血回来现实总还是有点空虚,虽然血条又满的,唯一真正充实的大概就有点想上厕所,咖啡灌多憋着了。 “要是能亲手揍明智的脸就好了。” “呵,同感。” 明智当然不是在说他也愿意被揍脸。嗯,好,想揍明智,明智也想揍人,这是与明智两情相悦心有灵犀的证明。前辈说,对着脸揍揍老实了,永世不脱后宫。这么说过的前辈揍过相当于是他Morgana的那个对象,可Morgana以前是猫的样子现在是人的形状,实在下不了手。 “难道要跟龙司一起讴歌青春……” “哪门子的讴歌个鬼青春?” 明智不停揉皱成一团的眉心。 “就是照着脸一人一拳——” “有我在。” 明智这么抢白这么坚决。就算只是在抢被揍脸的戏份。真的很动听。 跟着明智走,又去明智家。进门时问明智:先吃饭?先洗澡?还是先睡? “先睡。” 然后就跟明智像码在玄关的鞋一样整齐地躺在床上,两个人和一动不动的鞋不一样的是,鞋有两双,也就是四只。 “等一下!这不合理!” “别叫。吵得我头疼。” “明智头会疼肯定是因为周回记忆大量涌入硬塞、” “你不周回就不用塞。” “塞都塞了。这种情况不是应该先把人睡了?感情太丰富了意乱情迷之类的。” “说明你我之间感情不够深厚。” “不够吗?应该还会心口疼的啊……再塞点?可你说你头疼,全塞进去会塞坏的。” “齁。就那点我把你塞到坏的段落?” “确实,就那点,也不多,大部分的明智吧,感觉有点,那个,嗯,性机能低下。” 明智拽上被子翻身一卷。只好躺回去,敲门那样拍拍他背。门开了,被明智掀起被子裹住,差点闷死。 “要怎么做才会放过我?” “总之,”深呼吸,胡椒薄荷香柠檬的味道,“先要拿到明智的白情回礼。” “就这?就为这个?” “什么叫‘就这个’。集邮一套不完整很痛苦的。” “集邮。” “嗯。集邮。” “慢着。你什么时候送我巧克力了我又何必回礼?” “就知道你会这么说。反正2月给不了明智巧克力于是3月收不到明智回礼,”世界倾斜明智也不会滑到手边,“当然跳到3月主动出击来拿,”那就倾斜世界落到明智那边,“拿自己应得的东西。原地转圈乖乖等?你看我像吗那种人?” “什么叫‘应得的’?罪有应得?” “对,”如果选择他人安排的无痛幸福是罪孽,“明智就是我犯下罪过的证明。只有你可以做到这一点。开心吗?” “那让你继续活着就是一直在证明我失败了。” 所以,进审讯室明智不管遇到什么都先开一枪再说,这是明智周回积累下来的一种防卫本能——习性?在拼凑明智点滴得到明智全套的各个过程中,也在观察明智,不知不觉就对明智用一些温和柔软的形容。哎,没办法,慈母神的慈母心。 “没关系,就算明智总是想着要我去死,或者明智打算一死了之逃避直面法律接受应有制裁,我对明智的态度不会变,毕竟我可是能成为相当于明智母亲的人啊。” “……?” “放心,我喜欢的是明智。” “…………我没有不放心。另外,你真的……够了。” “为什么?我只是喜欢明智,又不是爱明智?为什么就不可以呢?” “喜欢。呵。你喜欢。你那是喜欢。原来。你不爱我。” “喜欢是喜欢,爱是爱,不一样的。你要是觉得一样那我们就是解释违的对立关系。” “什么时候不对立了。你有的时候有点二次元你知道吗?” “知道。也知道明智也有点。”比如明智懂怎么做才是像工口同人本那样做工口同人本里做的那些事情。 “也罢,你不爱我,那更好。” “当然不。爱是诅咒。要命的。” “你那些小动作还不是在要我命?不算在诅咒我?” “我只是想要明智在身边吊着,”方便观察,“又不是要跟明智从此幸福快乐美美满满?” “行吧。” 终于松口的明智挪动垫在下面的左手,被他梳着头发,轻触耳廓。没戴眼镜,上下眼皮在他拇指抚过时不禁合拢,有点冰。明智慢悠悠说着哄人睡觉的话。 “诅咒如同蛇咬,伤口会有两处,”他说,“而我会爱你。我会很爱很爱你。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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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头偶遇明智还挺容易,像是刚到东京三两天,在龙司后面走着,就能和在冴姐后面走着的明智擦肩而过。那一阵也不是没琢磨,如果早点、早个小半年大几个月、自费长途坐车——然而周回的起点从来只能读档明智已经两手黑黑不管是不是他手套黑的那年春天,起码这边是这样,再努力只能靠明智那边努力。 春夏两季雨天遇到多,秋冬反而不下雨才能约到手。好像是明智故意安排的。以前有次正月里不想回去没有猫可以抱着睡觉的阁楼就赖在明智家过夜,顺便跟明智谈心。当时阶段的明智已经懒得做表面工夫,直说了,入秋后选举将近某个秃子派活就多,而下雨天到异世界活干起来轻松些。说完明智敷着面膜躺在那里,浑身上下包括紧闭的眼睛嘴巴一动不动。这人努力的程度值得钦佩,然而努力的方向实在令人遗憾。这么想着,想起来卫生间洗脸台左手边整齐码放的瓶瓶罐罐。 躺在好像挺尸的明智边上反正也没意思,就跑去卫生间研究,挑出叫乳液的那支,挤一下,手心接好,白的,稠的,稍微稀了点,有含着吐出来东西没有的芳香。也不是花香,在花店里打工的人可以作证。但明智身上也闻不出来香不香。借他的衬衫当睡衣,明智不耐烦地答应了,让随便翻。不翻不知道,明智家的衬衫吊满一个衣橱不够还有三大个抽屉叠满,防尘套啊塑料纸包什么的,看上去是明智学校的校服衬衫和另外一堆看不出来大区别的白衬衫。干洗店好不好,看拿回来的干净衣物,上身前抖抖开,那个特殊的味道散得快不快。 “在搞什么。” 背后突然响起半夜有鬼一样的声音,于是跟着鬼叫出来,看见上前到身边的明智还在鄙夷的白眼,依然有点惊魂未定。 “怎么?也给你保养保养?” 马上明智又很好看地笑起来,他卸了面膜已经不是白面具的死鬼样子。还被他牵起手——他甚至满不在乎刚才挤的乳液糊住彼此手指缝——跟着回到卧室,被推倒躺平。 “别动。” 听话让明智骑在腰上,看他摘出一片三个洞的白色圆布盖下来,越靠越近,不禁闭眼,脸上一冰脖子一缩。 “说了别动。” 明智的两只手从两边下巴往脖子抹,停在喉咙那里。 不知道是面膜的镇静作用,还是因为明智那双手居然比冰凉面膜更有温度,后来没几下深呼吸就睡过去了。也不知道明智后来干什么了。回到春天,一次在可丽饼店门口遇到明智。他说,真巧啊,买什么。回答说,三明治。 “哎?” “一人一半的湿面衣炸猪排三明治。” 那天阴雨,和眼神一起躲在伞下。下雨外边路上排队人少,只是可丽饼店不卖三明治。卖的是地下室内地铁口边上面包店。以前有时在那家面包店门口遇到过明智,以后想起就是失忆,好比未曾遇到。前缘再续,获得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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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在明智面前摆下一盒巧克力的人,倒也刚好就是个贼、偷心怪盗、还是怪盗团的Leader。听着来头不小,然而终究不过十七八岁未成年,出手哪里会阔绰。明智一眼看穿那三颗糖果来历。那个榛子夹心闻名全球的外国牌子,旗下三种口味巧克力球打包捆绑,三种口味分别为原味金典、威化黑巧、椰丝白巧,通常摆便利店巧克力零食货架中层靠下充门面,并不贵,性价比不如日本国产牌子罢了。 明智礼貌上还是要问一问,对方这是在干什么。得到回答,说是在练习。眼下一月中下旬,宝物库早确保了,可丸喜那边按兵不动,便没什么当真迫在眉睫的更重要的别的事情,不然明智也不会晚上还在咖啡店里喝咖啡。虽说是应对方恳求,明智大发慈悲可怜赏光。明智即奇怪:怎么?反过来你送女生? 如果是送女生,则对象数目过多,为节约成本,所以用便利店的小东西打发。逻辑是通的,但不妨碍明智觉得滑稽可笑并笑出声。笑完了,再剖析道:靠送人东西博取好感以受欢迎,杯水车薪;来者不拒的都是外行,应该适当地合理地有选择地拒绝,保持一步之遥社交距离——伴随神秘感的欲擒故纵催生的欲求不得,实乃上乘迷魂药。 “像明智一直在拒绝我那样吗?” “呵,不然呢?” 那个万人眼中万人迷偏偏唯一得不到手的。明智想想自己的这一则还没被曲解的身份,来了兴致,摘掉手套撕开包装巧克力球,一个一个一个,吞没,嚼烂,咽下去。包装纸沟壑遗落黑的白的碎屑,指尖碾压后舌尖一卷。得擦一擦手。坐吧台座的明智便倾身伸手摸到吧台对面站着的那人脸。那人居然还躲了躲,嫌明智手冰。明智连吃三颗巧克力,嘴里腻得要死,于是抓起来刚续了热饮的咖啡杯仰头漱口。再去擦手,就乖乖认命给擦了。

一月中下旬的时候做过一次热松饼。不是给明智做的。他那个人后来对热松饼又爱又恨,不过表面上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故意去逗他大多无功而返。做来自己吃的,因为看明智巧克力吃得很开心,看饿了,就想吃夜宵,于是在明智面前做了一盘、三层高的。 叉子插一块,举起来,这个世界上的重力法则还没被曲解,所以松饼整块最后总是会朝某个方向滑下去。明智喝着咖啡,提醒说不要糟蹋吃的。才不是啊。这是观察。就好像送明智巧克力,那是练习。 “世界就是一块松饼。” 明智没反应。就当他在认真听好了。 “平行世界就是叠在一起的不同的几块松饼。” 手上的松饼已经从叉子戳穿的口子那里裂开,趁还没断,张嘴咬住,一边嚼一边咽再扯点新的接着嚼。假装这是明智的舌头。虽然不会这么软和蓬松,也不会嘴里越吃越干靠咖啡漱口。而明智的手经常会冰,明明绝大多数时间戴了手套的。现在也不太好求证到底是因为天冷还是因为明智其实算一个死人——要等丸喜上门来面谈,大概才能问问看终于被揭穿死人身份的明智。 不过明智会主动暖手,像是摸了热咖啡的杯子再摸过来,或者搓两下手再挤也是很冰的润滑并且捂住会让人等得受不了的十几甚至几十秒。其实明智把人等不及的样子看在眼里他还挺得意的?算了,他开心,让让他。 二月中旬收到一堆巧克力,精心包装,精美制作,都是义理的,人情巧克力。被巧克力围着躺平在地板上,店里吊灯稍微有点晃眼。天花板好像歪的。好像会压下来。就好像新鲜出炉热松饼顶上的黄油会滑下来,好像悬空但支点偏心的热松饼、某一边不够公正的正义天秤那样斜着。一月给明智送了巧克力练习,反正二月又不可能实战,所以三月也不会收到回礼。就算倾斜世界也不会滑到手边而让人拉起手暖和点,明智这人就这副死样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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