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落】痴念

(上·含car部分)

- 迟迟钟鼓初长夜。

皇帝忙了一整天的折子,直到过了一更才有空停下歇一歇。只有空余的时候,自己的脑子里才会有时间去思考最近发生的一些变化,比如,魏璎珞去了辛者库这回事。

终是将这丫头亲手逼入了连自己都想象不出的死局。明明想让她给自己辩解,明明不愿意让她受罪,可还是敌不过心中有个黑洞,它伸出来的触手,紧紧抓着自己和魏璎珞一起掉下地狱里去。那是他的嫉妒、骄傲、和愤怒。

他说不上是多爱她,左不过是不喜欢她眼里只有傅恒。可为何他那么不愿意她眼里只有傅恒呢?

那是一种帝王天生的收服之心作祟吧,他想。他既为皇帝,若不能收服宫内宫外之人心,这江山他也不配要了。他对这种感情的认知很清晰,傅恒确实是个仪表堂堂,才华横溢,又家世非凡的好男儿,可他是大清之主,对于魏璎珞的强烈忽视,他很不满意。

想起她如今在辛者库,辛者库的活儿她能做得来么?哼,他倒是瞎担心,魏璎珞可是一身反骨,还能把自己气得吐血的人,这么硬的脾气,怎么会应付不了辛者库的活儿呢,是他想多了。

不对,平白无故地,做什么老是想着魏璎珞!他咬了咬牙,却还是问道:“那个女人做了几个月了?”

“回皇上,一月有余。”

“没求饶?”

“据辛者库的管事说,这魏璎珞刷恭桶也能刷得跟别人与众不同,每天就只是干活,从不多话。”李玉想了想,又禀报,“倒是辛者库里有个叫锦绣的,经常为难她。”

“嗯?”皇帝似是感兴趣了些,抬头定定看着李玉,“什么时候开始的?”

“魏璎珞进去没多久,那锦绣就看她不太顺眼儿,左不过是她跟一个叫袁春望的太监走得太近,锦绣似乎对那袁春望,嗯......奴才就不好说了。”李玉识趣地止住话头,皇帝冷哼一句,“无妨。只要那锦绣不闹出什么大事,朕可以不管。只是这魏璎珞胆敢连太监都接近,实在可恶。朕倒要看看,她除了白天干活,晚上还会做什么。你不用跟来,朕出去转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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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皇帝随意绕了一圈,宫人俯视不敢言,帝王自行悠哉着踱步,没坐轿辇,不知引来多少猜测。不知不觉便到了辛者库,却在一条窄窄的甬道上,看到那两个人的身影。 黑夜中似有静水流深,寂静了许久的宫墙开始有了些许人声,月光下一对影子似乎贴得很近,真是一对痴男怨女。

皇帝静静注视,缄默不言。他隐约听到,傅恒想要带着魏璎珞向自己请求婚事,又隐约听到,魏璎珞句句都在回避傅恒,却被傅恒识破其良苦用心。

他心头一起一灭,眼神已闪过寒光,丝毫不觉察自己的脸色已面如素纸。他额头的青筋微微跳动,这种没办法掌控的感觉,十分让他感到挫败。可挫败又如何,皇帝终于也明白,这个天下里,确确实实有自己得不到的东西。

那就是一个女人的心,这个女人的名字,叫魏璎珞,本是无量光明的美丽含义,可她骨子里全是一腔孤勇,倒像是阴暗中逆行的剑客,刺杀着傅恒和他的心。

他死死盯着不远处的一男一女,袖笼里早已握紧了拳头,在掌心掐出深深的印记。估计是老天看他活得太有惊无险,专门派了魏璎珞来对付他吧。他甚至有些颓废地想。

可他绝不会就此认输,作为君王,不能对一个奴才和一个臣子认输得如此彻底。他有他的骄傲和自尊,不就是一个女人,不要就是了,何必如此呢?

他想回去,可步子怎么也迈不开,只觉得周身突然有阵阵寒意涌上来,让他直打着哆嗦。原来天子,也有得不到的东西,万人之上,终究是无人之巅,他不知道自己除了回去还能干什么,但是怎么也转不过身子背对他们,像是失去了背对他们的勇气。

他直直看着魏璎珞的表情神态。直到魏璎珞突然向傅恒解开扣子,敞开衣服,他不由自主地愣住,随即一股恨意传上头顶:她竟敢!对别的男人敞开自己的身子!她就如此喜欢傅恒吗!

他被魏璎珞这一举动彻底打蒙,自己冷笑数声,只觉得心肝俱颤,一种不知名的无力感走遍全身。

很难受,可再难受也得忍着,他是皇帝,不能失了威严!他眼中几乎猩红,想冲出去把魏璎珞牢牢抓在自己身边,可一想到魏璎珞那面无表情任由自己被侍卫拖着下去的样子,便又止住了脚步,没有用,他所有的威胁对魏璎珞而言只不过是挠痒痒。

还有什么能惩罚她?他脑子里一盘浆糊,只觉得她身上的肚兜太过碍眼,便叫来了在一旁大气不敢出的方嬷嬷,脸色森冷:“你去把魏璎珞给朕带过来!”

方嬷嬷自是看到了傅恒跟魏璎珞私会的一幕,只觉得今日自己是倒了血霉,但皇帝的命令她哪敢不从,连忙颤颤巍巍地上前,一把抓过魏璎珞的手低声斥道:“皇上刚才都瞧见了,赶紧跟我过去领罚!”

一旁的傅恒猛地一惊,转身便见到了满脸冰冷的皇帝,脸色像是冻得死紧的护城河。皇帝大踏步地走过来,怒斥一句:“傅恒,你给朕滚回你的富察府!再敢私自来辛者库见她,小心你的脑袋!”

傅恒却仿佛很有勇气似的:“皇上,是奴才自己要过来见魏璎珞的,请皇上不要怪罪她!”

皇帝更加气愤:“好你个傅恒,她是辛者库罪奴,你自降身份也就算了,还敢在这里振振有词!朕要怎么处置魏璎珞,不用你给朕说教!还不滚?!”

傅恒担心地瞥了一眼魏璎珞,魏璎珞匆匆向他使了个眼色,傅恒才跌跌撞撞地行礼告退。一时间,只剩下皇帝跟魏璎珞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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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触即发,皎皎明月下,皇帝已是地狱修罗,专门打算惩罚魏璎珞这个地狱恶鬼。可魏璎珞从来就是刚强不折的性子,虽说行礼求饶,但背脊挺得直,让皇帝束手无策。

“奴才自知犯错,请皇上示下。任何惩罚,奴才都能承受得起。”魏璎珞抬头看他,“请皇上对傅恒大人网开一面。”

皇帝心中蔑笑,你让朕对傅恒网开一面,谁又对朕网开一面过?你魏璎珞的面子还没那么大!他忍下胸中恶气,缓缓说出一句话,但每个字都仿佛是在凌迟她:“你不是要还欠傅恒的情吗?那朕对你的好,你打算怎么还?不然,以身相许如何?”

“皇上不必如此,您想要女人的身子,要多少有多少,为何偏要咬奴才这个臭石子?”魏璎珞强装镇定,心里不断地想着办法脱身,但她终究是拗不过这已经一条路走到黑的帝王。

皇帝将魏璎珞拉到一条阴暗的巷子里,铁臂紧紧箍着她的腰,直接吻了下去。唇齿流转间,魏璎珞被迫承受着凶悍浓烈的男性气息,皇帝紧促的呼吸喷在她脸上,她本想闪躲,却被皇帝扭正面向他自己:“好好看清楚,谁是你的第一个男人!”

魏璎珞心中只觉好笑,忍不住回嘴:“谁是奴才的第一个男人,怕是也用不着皇上操心!”皇帝知道她会顶嘴,却也不反驳,只捧起她的脸与她唇舌交融,里头的水声一阵一阵,任是再怎么刚强的女人也被燥得通红,魏璎珞的质问早被皇帝全数吞没。

她又不甘心地用细如嫩竹的手臂想推开他,可皇帝早已料到她有此招,双手早就被他固定在腰间,两个人一上一下地接吻。皇帝经验丰富,魏璎珞初经人事,与傅恒也只是发乎情止乎礼的接触,哪有像如此被霸道地吻过,慢慢便无力挣扎了,像是一条頻死的鱼。

好不容易皇帝放开她,却把她拦腰抱起,走到她房间关上了门。因为李玉对方嬷嬷的特地嘱咐,任何人都不许跟魏璎珞同居一室,所以小小的房间只剩下魏璎珞一个人住,现在多了个皇帝。

皇帝这个时候却懂得怜香惜玉起来。他把她轻轻放在床上,自己已经褪了外层的衣服只剩里衣。这辈子做这种荒唐事是第一次,皇帝有种莫名其妙的兴奋。可魏璎珞那头却慌了神,她想下床逃跑,皇帝眼明手快地一把抓住,把她抱在腿上:“朕被你亲过了,还想跑?你魏璎珞可不是这么不负责的人啊。”他贴在她的耳侧边,轻轻吹气,“是你说愿意接受任何惩罚的,现在就想后悔了?” “你无耻!”她被吹得痒痒,意识混乱之际只剩下这三个字用来辩驳,皇帝却失笑一声,“朕无耻?朕是无耻,你又能怎样?”

潮红的俏脸引得皇帝心神荡漾,这刚强的翠竹终究是有一天被自己亲手折断,什么无量光明十万璎珞,骨子里也是个恶鬼,不也要被自己收服?他冷冷一笑,掰过她的脸继续刚才的工作,右手已经脱开她的衣裳扣子,带着薄茧的手伸进去,细细揉着那肉团和顶上的红珠子,直到那珠子变得硬了,皇帝才满意地一笑,脸往下探去,用湿热的嘴唇含住,轻轻地吮吸,倒是怕伤了她半分似的。

魏璎珞本想怒骂一句推开他,却被他弄得呼吸也沉重起来,她忍不住抱着皇帝的头,止不住发出细微的娇喘声。她本以为皇帝会粗暴地插进她某个地方便了事——毕竟偷偷看的春宫图是这么写的,可他居然还玩起窥探的游戏来了,魏璎珞咬紧下唇,不让自己发出那羞人的声音,脑海里闪过傅恒期待的眼眸,只觉心里酸涩翻腾着,不知是何滋味。

她的长裤被皇帝脱下,大手在腿间作乱着,两个人已经到了小床的中央。皇帝的手指轻轻挑动下面的蕊珠,惹得璎珞发着痒,喘着气,脸色越发红润。皇帝的手又到处摸索着,像是在璎珞身上点火,璎珞只觉得身上都传来一阵酥麻,她腰肢轻轻扭动着,不知道是要避开皇帝的手还是想要更多。

皇帝看她神情已经臣服,心里突然间某个地方被熨平,怒气奇怪地被扑灭。他亲吻着她的腿,而璎珞脑中已经凌乱了——其实他没必要如此。他倒是个人精,懂得直接攻心为上,他直直地望着她,眼中却褪去了方才的冰冷寒意,尽是怜惜,她被砸蒙了,只觉得这一切荒唐至极,可她无法逃离。

他欺身上去,托着她的脑袋细细吻着她的唇,低声喃喃道:“璎珞——你陪陪朕吧——”

休想用温柔就此蛊惑她!她脑中清明起来,可他眼中又都是伤痛之情——这男人惯会装的,可是,难道就这么算了?刚才还凶她的人就是他啊!她不知为何又委屈起来,直直推开他,扭头不理,泪水不自觉地跌落,却背对着他不想让他看到。

本该剑拔弩张的两个人,一个吻就结束了战争,这是魏璎珞意想不到的事。可更意想不到的事发生了:皇帝平复了气息,手凌乱地帮她穿上了衣服,扔下一句“你好好休息”就自己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