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勘曲】事故(一)

*私以为嬷味儿蛮重且挺雷的,有mob提及,后续有说曲提及(如果有后续的话)

  诺顿·坎贝尔推开会客室那扇因为过于陈旧而稍一施力就吱吱呀呀响个不停的沉重实木雕花大门,瞬间涌出的气味让他忍不住皱眉。   他熟悉这种味道。浓烈的、刺鼻的。在他还混迹于那些矿工之间的时候,没少出于一些恶意的由头被带到过那些个地方。因而虽说他确乎对那种地方不感兴趣,却还是在闻到的瞬间就对屋内的情形有了猜测。   此时的会客室没有开灯,厚重的窗帘也挡住了外面明亮的月光;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   于是诺顿按下了吊灯的开关。   瞬间的明亮让人不自觉地眯了眯眼睛,但同时藏匿于黑暗之中的景象也闯入了视野。   与想象之中的别无二致。除了房间中那个被剩下的,不是等待着拿钱的妖娆女人,而是原本这次会客的主角:   弗雷德里克·克雷伯格。   再怎么说,诺顿也确实记得,在半个钟头之前,这里进行的可是这位法国作曲家的私人演奏会,由自己那位雇主亲自组织操办的。   不过这样也好,他想,毕竟奥尔菲斯在差遣他来的时候,可没给他什么用来打发妓女的报酬。         “……是你?”   突然亮起的灯光也惊动让伏在钢琴上的男人,他支起身子,敛了敛身上的风衣。弗雷德里克的声音较往常沙哑了些许,也透着相当的疲惫:   “奥尔菲斯呢?”   此时贵族的状态算不上好,原本打理整齐的铂金色卷发胡乱地散着,身上似乎也只是裹了那件他常穿的外套;动作间,诺顿甚至可以隐约看见平时被藏得很好的略显苍白的皮肤和瘦削的锁骨。而其余的衣物则是散落在这个房间的其他角落,这里的一切都不难让人猜出这场所谓演奏会的“主角”究竟是什么样的“主角”。   “谁知道?”诺顿耸了耸肩,“他只是让我到这儿来善后。”   闻言弗雷德里克嗤笑。   “‘善后’……”他低声重复着这个词,“他什么都不告诉你,就让你来‘善后’?”   “好吧,他似乎也说了点。”诺顿的片刻沉默似乎是回忆,“他说,这里的实验出现了事故。”   “哈、哈哈……”   弗雷德里克低声笑着,他的头伏了下去,紧紧贴合身体的布料勾勒出因动作而耸起的蝴蝶骨的曲线,随着他的笑声而不住地颤抖着。   “这个药剂,明明已经很稳定了……”他的头几乎要抵到钢琴盖上,“怎么可能……”   所谓的“事故”是否只是一个托辞,诺顿并不清楚;这种事情也向来与他无关。所以他没有再搭话,只是往弗雷德里克的方向走了几步,又保持在不会让这位贵族老爷过于反感的距离:   “需要我做什么吗?”   毕竟是雇主的要求,诺顿还是秉持着契约精神试图对目前的情况做些处理;也是这样一个问题,让弗雷德里克猛然止住了近乎疯狂的笑声。   他抬起头,转身看向站在自己不远处的人,上下打量着,在目光略过某处时又哑着声音笑了笑;与此同时,抓着领口的手稍微松了松,原本就只是搭在身上的风衣,立时向下滑去,领口顺着肩线往下掉着,露出了并不健康的苍白肌肤,以及其上过于刺目的星星点点的痕迹。   他垂下颜色浅淡仿佛雪一样莹白的睫毛,看着自己的身体,用一种像是自嘲的口吻说:   “你也要来试试吗?”         若论起诺顿对弗雷德里克的印象,其实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虽说他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同样受雇于这个欧利蒂丝庄园的庄园主,也就是现德罗斯男爵;但对于诺顿而言,弗雷德里克同其他的贵族老爷没什么区别,傲慢又刻薄,只不过确实生了张相当漂亮的脸,那些尖酸的言辞听着也俏皮了些。   不过到底也是跟着奥尔菲斯混得久了,从些许言谈的角落里,那个不属于他的阶级多少也向他掀起了可以窥视的一角。因而诺顿倒也是晓得自己的这位“同事”在那些贵族间素来颇有艳名,但也始终高岭之花一样让人只可远观;平素也同样如是,高傲得仿佛连别人的触碰都会让他过敏,也总是秉持着那些贵族的做派,将身体严严实实地裹着,就连那双手也只会在用餐和弹钢琴的时候才会露出来。   因此,当下的这样的弗雷德里克·克雷伯格,对诺顿来说,不可谓不是一种巨大的冲击。   他的呼吸一滞。   如果面对此情此景的人是奥尔菲斯,大抵会或是哄骗或是利诱这位明明深谙人性却依旧会一叶障目的男人继续心甘情愿地为他继续实验。   但他不是,他是诺顿·坎贝尔。   所以在短暂的怔愣后,他毫不犹豫地走了过去,握住了那只攥着衣服的手的手腕。   弗雷德里克的瞳孔因为惊讶而猛地收缩;距离很近,他甚至看得清那碧蓝的瞳的细微颤抖。不知是不是先前的纵欲让这位作曲家的脑子多少也受到了影响,诺顿并不理解眼前的人在被自己触碰的瞬间,表现出来的极度不解与嫌恶。   “你……你怎么敢……”   “是你邀请我的。”   诺顿皱了皱眉,打断了弗雷德里克略带颤抖的声音;后者张了张嘴,但最后什么也没有说;他的手也在此时泄了劲儿,搭在身上的大衣立时滑落了,露出了下面那具不着寸缕的身体。   诺顿再次愣住了。   除却一早就有所预料的白皙皮肤与欢爱的痕迹,还有着些暗色的疤痕——大约是疤痕吧,诺顿想,那样的痕迹让他想起了自己脸上那因为高温而留下的痕迹。但又不太一样。像是被火舌舔舐过一样,却不是真正的火焰留下的瘢痕。   “如果面对这样的身体,你也要做的话。”   诺顿的反应让弗雷德里克重新镇定了下来,恢复了往常那样的情态,用嘲讽的语气说着。即便此时是被俯视着,也依然让诺顿感受到对方是在以某种高高在上的态度轻蔑着自己。   于是这位曾经的工人不得不承认,自己确乎是被这样的态度激怒了——也可能是这样的地方、这样的气味让人不知不觉间就昏了头,就像是诺顿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什么时候竟然已经勃起了一样;也是这时,诺顿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大约这位向来洁身自好的贵族能说出那样的话,只不过是一句自怜自艾,从来也没有想过眼前的人会真的将这句话付诸实践。而弗雷德里克想漏了的是,他面对的并不是庄园里其他会对自己至少表面上不敢僭越又诚惶诚恐的佣人,而是从某种意义上说,同样受雇于庄园主以进行实验的“同路人”。   于是这场本应结束的事故,以另一种方式继续着。   诺顿没有回答,只是攥紧弗雷德里克的手腕,迎着对方不可置信的目光,将人从钢琴凳上提起,拽到三角钢琴的侧面,不顾弗雷德里克的挣扎,将他按在倾斜的钢琴盖上。   “放开!”   冰凉的触感让弗雷德里克不自觉地瑟缩,他试图推开自己身后的人;当然,此时精疲力尽的人也确实没法推开这样一位身强体壮的勘探员;最后只是被反剪着双手背在身后,夹在冰凉的钢琴与逐渐升温的躯体之间进退维谷。他侧着头,浅蓝色的眼睛透过散乱的发去狠狠瞪着诺顿。只不过这对诺顿来说并没有任何威胁,反而更刺激了他的神经。   于是诺顿低头咬在了弗雷德里克的颈窝,后者吃痛,发出沉闷的呜咽;这也让弗雷德里克挣扎的力度小了些许,于是诺顿也趁着这个空档,匀出了一只手去继续接下来的动作。   侵入的过程很顺利。被过度使用的穴口正红肿着,穴道倒是还相当松软,很轻易得就吃进了两根手指;里面还是相当黏腻的,在诺顿扩张的时候,仍有未排尽的浊液在入口被撑开后往外吐着。   “下流的东西!”觉察到诺顿的动作,弗雷德里克加大了挣扎的力度,他试图扭动着自己的身体试图寻找出能脱离的机会,但只是让身后的男人更结实地压着。金属的温度让他战栗着,被挤压着让肺部的扩张都变得艰难了起来,呼吸都变得艰难,但他还是颤着声音用自己此时能想到的最凶狠的语气去骂:   “无耻的强奸犯!停下!”   “你在面对那些人的时候,也是这样咒骂他们的吗?他们停下来了吗?”   理所当然,这些并不能阻止接下来发生的任何事。诺顿只是继续自己的探索,在混杂着不知道多少人精液的通道中为自己开拓。他只是随意地回着弗雷德里克,毕竟此时后者的内壁正软软地夹着自己的手指,像是食髓知味地在讨好着,试图邀请其他的什么进入、侵犯。所以他并没有预料到,这样的话让弗雷德里克在片刻的僵硬后松弛了下来,仿佛认命一样将自己的脸颊贴在了琴盖上,闭上了那双如同宝石一样清透的眼睛。   他没有再说话。   诺顿也没有在意,或者最多只是欣喜于自己可以不用那样费力了。于是在感觉扩张得差不多后,便解裤袋将自己早已高热的昂扬送入了弗雷德里克的体内。   如想象中的一样顺利。   未清理干净的浊液此时是最好的润滑,他几乎是毫不费力地一插到底。柔软的内壁也争先恐后地拥了过来,服侍着身体里侵入的东西。   这样的感觉让诺顿忍不住发出一声喟叹,随即就掐着弗雷德里克的腰抽送起来。他的动作并没有什么章法,只是遵循着本能去重复着交合的动作。但仅仅是这样也让他爽得头皮发麻。   操穴的感觉跟自己用手解决完全不同。诺顿对于金钱方面向来是精打细算的,因而这种可以自己解决的生理需求,在他看来并不值得去花额外的钱去进行解决;而对于自己那些放纵于情色与酒精间的工友,诺顿并不能理解——不过现在他倒是多少有点理解了,毕竟这样的快感,也确实不是自己的几根手指能做到的。他虽然不知道女人与弗雷德里克操起来有什么区别,但也不得不承认,这样的感官刺激与酒精是一样的——   一样地让人可以沉溺其中,忘记贫穷与痛苦,勉强可以挨到第二天天明的时刻。一天一天。   此时的诺顿也确乎被从未体验过的感觉迷昏了头,不管不顾地发泄着自己的欲望,嘴里也不干不净地骂着。他俯身在弗雷德里克瘦削的肩上又吸又咬,在原本已经渐渐沉淀成青紫的颜色上又重新绽出了新的红痕。耳边传来承受者痛苦的闷哼,但转而很快被因为律动的快感而带来的喘息所取代。   即便是没有任何技巧的动作,只要给予了刺激,就会产生与之相对应的反应。就像按下的琴键就会演奏出对应的音符。   在先前的凌辱中,弗雷德里克近乎绝望地明白了这个道理。精神并不能完全控制肉体,反而会被肉体传导而来的信号所控制。因而即便身体已经疲惫到极限,疲惫到弗雷德里克认为自己不会再有任何知觉的时候,却还是在身体里某处被触碰的时候,快感无法遏制地开始累积。他不能阻止这一切,就像他不能阻止自己的演奏会变成一场滥交的现场。   他想或许这真的是一场事故:虽然弗雷德里克并不清楚奥尔菲斯与他的资助人达成了怎样的交易,但他们确实将某种在反复实验过后的药剂加入了宴请来宾的酒水中。之后的一切也就此走向了不可控的局面,而唯一没有饮用酒水的演奏者成为了唯一的清醒者,但他却无力反抗,只能这样一点一点看着自己被拖入泥沼之中不得脱身。   后来发生的一切在都有些模糊了——不知是不是因为挥发的缘故,弗雷德里克也在不知不觉中摄入了些许药剂,只有身体的疼痛与快感的交织无法抵挡,仿在被什么拉扯着、撕裂着。他想自己应该是晕过去了几次,但又被折腾到清醒。来来往往的面孔与手与一切的声响都记不清了,混混沌沌成一团。最后的最后是缓慢的清醒,他被人如同娃娃一般摆放在了这个他本应坐着的钢琴凳上,仿佛这确实是一场演奏会,一场属于弗雷德里克·克雷伯格的钢琴演奏会。如果不是清醒的时候自己确实赤裸着身体只盖了件风衣的话,或许弗雷德里克真的会将一切当做是自己因为饮用药剂而产生的幻觉。   然后,就是突如其来的光、与突如其来的人。   被再次卷入一场情事并非他的本意,但说实话,在诺顿·坎贝尔走进来的时候,弗雷德里克就从他的眼神中看到了与那些人相仿的目光。即便是抗拒,但他也隐隐明白接下来的一切无法避免。   一切的一切,他都无力反抗,只能逆来顺受。   就如同他的人生。   因而此时此刻弗雷德里克想着的是赶紧让这个矿工结束这荒唐的事。但偏偏自己的身体从这样粗暴的性爱中依然品尝到了交合那美妙滋味,即便精神上已经疲惫到了极点,却也无法阻止快感的侵袭,就连疼痛也只是在为这场媾和助兴。原本就已经昏昏沉沉的意识也逐渐再次混沌起来,弗雷德里克感觉自己逐渐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耳边那些低劣的粗口也不再清晰,黏腻的呻吟与喘息也仿佛并不是出自自己的口中。但偏偏那样的刺激又仿佛直达灵魂,感知到的快感又将灵魂死死地锁在身体里承受着一切。无法逃离。   已经没有任何力气了,不论是迎合还是反抗,一切都交给了最基本的反应;就算被视作放荡也好,无所谓了。他只觉得自己的大脑被性欲搅得一团糟,身体则是被自己身体里的仍是高热的东西全然控制了。甚嚣尘上。就连身下的钢琴也已经被焐热了些,金属也无法给自己提供些许凉意或是清醒。   随机,就是爆炸。   过载的快感终于让弗雷德里克一切处理的神经宕机了,昏迷也成为了他逃离此刻的最好方式。而在他最后的知觉中,感受到的依然是仿佛不会停止的、来自身后的冲撞。   因而弗雷德里克无从得知这场性交究竟在什么时候结束。重新醒来的时候,倒是已经在自己的房间里了。厚重的天鹅绒窗帘拉得严严实实的,几乎没有一点光亮透进来,他无从得知现在究竟是什么时间。他尝试着起身,疲惫的后遗症在此时一并袭来,身体酸疼得仿佛要断了一般;但睡衣倒是穿得好好的,衣物也被整齐地在床头放好。   他走下床,忍着身上的疼痛,赤着脚走到床边,抬手拉开了窗帘。   阳光明媚。   这让弗雷德里克有一瞬间的恍神,想或许昨天的一切可以当做是一场过于漫长的噩梦。   当然,也只是想想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