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effred/ The Room Where It Happens #星空倒影 #Jeffred
存个档?
I just assume that it happens, but no one else is in the room where it happens. 以虚构的真实戏弄现实的模糊。 —— 弗莱德本来就不怎么喝酒,自从那次在船上和红焰喝醉后就更为节制了。年轻人酒量欠佳脸皮又薄当然是原因之一,但杰夫知道,更重要的是这会让他“不够冷静”。也许普通人借酒消愁正是因为钟爱这种饮品带来的晕眩与欢愉,想要以此逃避现实的纷扰与痛苦。但那是弗莱德·古德里安,他的决策关乎朋友的安危,后来更关乎国家的存亡。重任在身,让这种稀松平常的消遣对他来说几乎成了不可能。 但即使是这样,弗莱德在他们重逢的那晚还是喝了不少酒——这次不是水手好饮的廉价烈酒,几杯还不至于让年轻的君王醉倒,但也足以让他的脸颊染上薄红,像被暖风亲吻而成熟的果实。他就这样看着杰夫,什么也不说,看起来有点傻,但眼睛亮亮的。而杰夫在摇晃的灯火里飞快地啄了一下他的唇角。他感觉脸上热得厉害,知道自己肯定也脸红了。还好今天酒馆提前打烊,皮埃尔去酒窖拿酒,没人看见。 之后他们甚至没有等到走进房门,就挤在走廊的角落里亲吻起来。往昔拘谨严肃的年轻人此刻几乎毫不克制地倾诉着自己的欲求,沉默又坚定地用膝盖顶开了他的大腿,带着酒气的鼻息或轻或重地打在他脸上,只差一句或含蓄或露骨的邀请。弗莱德似乎说了句“我在楼下就想吻你了”,但杰夫不确定。 时隔半年有余,杰夫终于又真切地记起了与弗莱德接吻是什么感觉,这甚至比他们过去的每一次亲吻都要热烈——达瑞摩斯在上,他等这一刻已经等得太久了。他在心中既不虔诚也不愧疚地忏悔了片刻,又希望皮埃尔今晚能睡个好觉,期间勾住爱人脖颈的手臂丝毫没有松开。 “到我卧室去。”在结束亲吻的间隙,他喘着气对弗莱德说。他们离得那么近,于是他听见这声音也在自己耳边响起。弗莱德则埋在他的颈窝里低低地应了一下,因为气管曾经受到的创伤,以往干净的嗓音里夹带着一点嘶嘶的气流声。 关上房门,这次换成他把弗莱德压在床上亲吻,动情地,毫无章法地,仿佛要在今晚弥补他们两个失去的时光似的。只是结束这个吻也让他恋恋不舍,自己亲热得近乎失态的念头只是一闪而过——说到底,谁在乎? 弗莱德用额头抵着他的额头,气喘里带着些笑意。“我想看着你的脸。” “我也是。” 在七月的夜晚,接吻的动作和压抑已久的激情足够让年轻人冒出一身汗,浸湿了衣服的布料。弗莱德开始解开杰夫的上衣。他的手温暖又坚定,杰夫能感觉到上面因为长久握刀磨出的茧,在脊背激起一阵战栗。 杰夫同样也在帮他脱掉衣服。与军队中魁梧粗壮的士兵相比,弗莱德的体格单薄了些,身着华服时完全是一副养尊处优的贵族模样,但和谐的身材与天生的气质又让他穿上铠甲时就像战神降临。可无论如何,都很难想象这具完美的身躯实际上布满伤痕。即使是一直在他身边,对此心知肚明的杰夫,每次看到这些深浅不一的疤痕仍然会感到心惊。他的手指看似漫无目的地游走,只是在描摹这具身躯迷人的线条,最后却不偏不倚地来到了胸口,停留在那道差点要了他命的伤疤上。 “我差点以为……我真的失去你了。” 即使现在他已经知道一切只是弗莱德精心策划的诡计,那则虚假的死讯也像一直扎在他心中的刺,每每想起还是会带来鲜活的、难以压抑的痛楚。 “你真是个混账,就算是个国王也是……” 如果他真的…… “……我也是。” 弗莱德用几乎像是叹息的口吻说,笑了一下,轻轻拉下那只描摹疤痕的手。 “要比谁更混账的话,我可未必赢得了你。” 弗莱德说这话时那双黑曜石般的眼睛在夜色中闪着微光。即使是在这种情境下,他的目光仍然明亮澄澈,反而更加动人。原来他也会害怕吗?不,弗莱德·古德里安当然会害怕,但他原来会害怕失去他吗?恍惚间,夏日的燥热好像美梦初醒一样消失了。他想起队长和雷利牺牲后他的眼泪,他总是愿意为了自己决心献出全部忠诚的君王与伴侣献出生命的,难道他会—— 杰夫突然很想亲吻他。他们在军营里也会做爱,那时候的弗莱德总是带着优等生似的沉静,杰夫则是一如既往地风趣而活泼,偶尔还故意说几句轻佻的下流话,逗得对方面红耳赤。但在今晚,在此刻,他只是想给他一个吻,为尚且年轻稚嫩的君王会流下的眼泪。 而当他意识到自己拿出来的润滑显然已经被用过了,弗莱德也显然能注意到这一点时,直感觉羞赧的血往脸上涌,心跳更是乱得不行,甚至不好意思试着看清楚他的表情,说些俏皮话缓解这份无名的尴尬——说来奇怪,他曾经在寂寞与思念纠缠他的夜里低声呼唤他的名字,如今袒言欲望却反而成为了一件值得羞愧的事。好像这是一种亵渎,好像他在肖想自己不应该拥有的东西。他的弗莱德,他愿意为之抛却一切的的弗莱德·古德里安,即使是这种时候,也像理性与情热交媾而生的神明。 “我来吧。”他只是这么说。 杰夫应了一声,什么也不用做,只是让他一点一点打开自己。他有些庆幸与感激他没有再说些别的什么,同时却又不甘寂寞,轻轻啃咬起在皮肤下高高凸起的锁骨,比拥抱时更能感受到他的瘦削。 在被进入时,杰夫没忍住闷哼了一声,像个雏儿似的不自觉地紧张起来——囿于时间与精力,他们不是每次都会做到这一步,只靠手和嘴就可以解决大部分问题——弗莱德耐心地按揉着他绷紧的肌肉,直到他的身体放松到不会受伤或难受的程度才缓慢开始了自己的动作。而杰夫则狠狠揉乱了弗莱德那头总是被梳理整齐的黑发,以缓解自己的难堪,似乎他这样凌乱才对得起如此良夜。就算他喉咙里已经有了点不像样的呻吟声,也总是有不知从何而来的精力做这种事,。 与这场隐秘的性爱相对的,高潮也无声无息,只有喘气声变得粗重,不过也就是些气声,再怎么喘都不至于传到房间外去。杰夫想他们还会继续,尽管谁都还没有说话。他还沉浸在温存过后的慵懒中,就这样跨在弗莱德身上,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感觉汗水把头发黏成一绺,又凝聚起来,顺着下颚滴落。然后,几乎就在同时,弗莱德闭上眼睛,他吻了上去。 “杰夫。” “嗯?” 杰夫回应时,松散地伏在他身上等待下文。可弗莱德只是沉默着搂住了他,在黑暗中,许久才用那种让人忍不住升起爱怜之心的口吻说道:“我一直在想你。” 杰夫一时不知如何回应他突兀的表白,只能把脸埋在他颈侧,感觉他刚才揉乱的头发刺得皮肤有些痒,也有些疼,最后闷闷地应了一声。“嗯。” 像是察觉到他情绪的低落,弗莱德像安抚一只受伤的动物那样抚摸起他,长长舒了一口气,似有歉意。 “我只是……总有些不敢相信。我知道你没有死,我对大家这么说,说我能感受到。可是……”他的声音沙哑,胸口则传来沉重的鼓动,“你就在这里,对吗?” “我在。我当然在这里,就在你身边。”杰夫轻声说,几乎像在喃喃自语,“我怎么会抛下你……” 他感觉到弗莱德沉默地拉起他的手,蜻蜓点水似的亲吻着手掌内侧。在手心的伤口早已痊愈,因此最开始弗莱德问起时,他只轻描淡写地解释了几句那时惊险的情景。可在这黑夜之中他的亲吻像羽毛掠过,让杰夫觉得新生皮肉刚刚长好时那种瘙痒的躁动又回来了,几乎要落下泪来。 他用力眨了眨发疼发酸的眼睛,作出几分挑逗的意思说:“今晚我们有很多时间,可以好好确认这一点。” ——以后呢?一瞬间,杰夫迫切地希望能像以前那样,喝着酒不负责任地闲聊,说起战争结束后大家都会做什么,吟游诗人又会唱什么样的歌了。 而现在,弗莱德似乎被他逗笑了,和在气声里的笑只来得及被他听到,然后就消散了。他们换了个姿势。杰夫躺在阔别已久的的床铺上,上面已经沾染了足够的汗水和情欲,仿佛南方冒着热气的泥沼。 “还是要节制。” 杰夫知道,他永远都不会忘记这一晚。他们两个人就在这里,在这个房间、这张床上做爱。盛夏的空气潮湿且燥热,还带着残余的麦酒香味;年轻人热烈又不安的感情随着分别而逐日增长,如同无色的琼浆倾倒在水中扩散,如同无名的草木在花园深处生长。而他也不会忘记自己没能说出口的后半句话,他怯懦的、不敢奢求的—— “……你也不要离开我。” —— 完全看不出来关系的本文的灵感来源↓ “青年间的友谊,就其本身而言,便具有爱情的全部炽烈性和它的一切特点:那种不敢用言语吐露感情的羞涩感,那种对自己的不信任,那种无条件的忠诚,那种离别时的凄侧惆怅,那种充满嫉妒的独占欲。我很早就爱他而且热烈地爱着他。”(《往事与随想》) “有人认为爱是性,是婚姻,是清晨六点的吻,是一堆孩子,也许真是这样的,莱斯特小姐。但你知道我怎么想吗?我觉得爱是想触碰又收回手。”(《破碎故事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