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空中的漂流者

你只能写下你所相信的故事

【牧首X枢机X梦主人】番外:梦境陷落(R18) https://archiveofourown.org/works/50278096/chapters/127132306

  此在,一直在滴答摇摆。        这个世界,这座圣殿,都在土崩瓦解,崩落的花岗岩在台阶上砸得粉碎。   但是,仿佛有什么看不见的结界,没有一片碎石瓦砾能飞溅到牧首的王座附近。        牧首面色苍白,深色液体从崩解的躯壳里溢出,顺着他斜倚在王座之上的躯体流淌到地板上。   那些温热滑腻的液体,同样在枢机的真丝手套上晕染开一片,而牧首却依然攥住枢机裹着素白手套的手指,用力握紧它把骨剑捅进的自己腹腔。   被黑色手套紧紧握住的纤细手指在颤抖,近乎握不住滑腻的剑柄,却也挣脱不开紧紧握住它的人。      “……为什么?”   “……恐怕,这个荒唐的梦,还没有到能够结束的时候。”在毫无血色的脸色衬托下,那鸽子血似的红眸更是浓艳得让人心惊胆战,“枢机小姐,还有什么心愿未了么?”   “不是的,我……没……”   “让我猜猜……你想要的,不只是把骨剑捅进我的身体,对吧?”牧首的拇指摩挲着她的手腕内侧,而她从掌心中那冰冷的坚硬,能感受到另外一端被柔软的东西挤压和摩擦,细腻的触感透过骨剑传导过来。   “牧首大人……”掌心的濡湿逐渐带上温热,伴随着起伏不断侵袭着她的理智。   “你还想要更多?我的枢机,可一向不是个能被轻易满足的孩子。”牧首紧握住枢机的手,把插入腹腔的骨剑又转了一圈,潮湿的声响被灌入她的耳朵。   “不,别这样……”她徒劳的试图挣脱,却被牧首攒得更紧了。   “就算你明知,我早已知晓……”牧首薄薄的唇角扯起一个假面似的角度,似乎是笑的模样,却让更多液体顺着唇角流下,滴落到她的手背上,“没关系,反正梦醒之后什么都不存在。”   “我不要……呜……”   “不要?那这个梦在你心愿达成之前,就永远无法结束,我就可以被你永远困在这里了。”牧首攥着她的手,把骨剑整个插入自己身体,被浸得看不出本来颜色的真丝手套,此刻贴在他的腹上,“这难道不就是你朝思暮想的么……咳……”      深色的血从口鼻溢出,被洒在了白净的衬衣和制服上,沾染在了枢机湿漉漉的脸上,瞬间绽放了一朵血色大丽花。   “抱歉……我终究是弄脏了你……”牧首垂下视线,帽檐遮住了他的眼睛。   “请不要这样说,牧首大人。”枢机小姐的声音近乎带着颤抖,小心翼翼的用干净的手指捧起牧首大人的脸,温热的眼泪滴落在那苍白冰凉的皮肤上,“我不能,也不愿……”   “是不想,还是不敢?”牧首脸上带着虚弱,却依然笑得让人目眩神迷,“你是我一切的特例。”   “牧首大人……”,那鸟鸣似的声音愈发微不可闻,眼睫颤抖着敛着泪光,纤细的手指顺着脸颊拭去那些深色水痕,“是的,我爱你,我一直爱着你……爱着你自己所憎恶的你,爱着被抛在世孤身一人的你,爱着不允许去爱的你,爱着……未曾被爱的你。”   “枢机小姐……”牧首反手握住了她纤细的手腕,把她的手掌贴在脸颊上,赤红深处翻涌着炽热的岩浆,一贯戏谑似的笑容在此刻也尽数褪去,“可是,我不正在被你爱着吗?”      牧首从下往上望向她,枢机从上往下吻向了他。   颤抖着的唇瓣蝴蝶般的靠近,轻触,试探,缠绵,终于深深地彼此进入。   此刻,那些绘制着精美画像的穹顶,那些洁白如玉的罗马柱,那些栩栩如生的镀金塑像,不断崩塌掉落,把大理石地面砸得面目全非。   但是,在那漫天尘土和震耳欲聋的的庞大声响中,两个小小的人影依然在小心翼翼的接吻。   让苦咸的泪,暗色的血,相互磕碰的齿列,甜丝丝的津液,生涩的唇舌彼此缠绕,用滚烫的吐息相互交换未曾吐露的真心。      “牧首大人……”她的唇瓣如是倾诉。   “我知道,我一直知道……”他的嘴型如此回应。   牧首用冰凉的指尖,把那纤细温热的身体搂得更紧了,制服衣料下那小巧的肋骨伴随着他的动作起伏着,就像往日缠绕在他手上的骨剑一样,紧紧依附着他,又保护着他。   而她胸口柔软的起伏,似有似无地蹭着他坚实的胸口,就像是怀抱着一簇小小的火苗,试图用自己的全部去温暖那逐渐变凉的躯体。   纤细的指尖顺着牧首的脸颊,抚上耳垂的红宝石耳坠,艳色在素白的指尖流光溢彩,滚落在指隙,手套上的血迹也被涂抹在牧首那苍白的颈项和领口,让俩人都在这断壁残垣之中,沾染上了铁锈气息。   此刻,她只能听到自己胸腔里翅膀扑扇的声音,无数双羽翼试图从中逃逸。      牧首咬下漆黑的手套,露出纤长白皙的手指,把她鬓角的乱发拢到通红的耳后。   就连方才决然而痛切的吻,也逐渐变得柔软与温暖,眼尾的一抹红让他的眼神都温柔了几分。   尽管牧首大人那可怕的创口依然淌着血,但是此刻枢机小姐却不再躲避,让血色溶在冰凉和温热两具躯体之间,让漆黑与素白彼此融为一体。   枢机用手指顺着肉体的起伏描绘着他的轮廓,或许依然因为吃疼而喘息,也同时因喜悦而颤抖。   牧首也捧着她的腰,轻吻小巧纤细的锁骨,就像他平时亲吻自己骨剑的剑柄,虔诚而怜惜。   而那素白的手指,顺着那覆着冷汗的腰线一路向下,似乎探知了冰层下的火山。      “只要你愿意”,牧首点破了她的迟疑,等待她进一步动作,“这梦里所有的东西都可以属于你,包括我。”   枢机跪在牧首身上,以手扶着他的性器,一点点地纳入了他的分身。   渴盼许久的充盈感,些许轻微的疼痛,让她禁不住挺直了腰,而牧首稳稳地托住她的后背,耐心地等她适应,尽管那紧致滚烫的甬道已经让他的呼吸也粗重了起来。   她抱住牧首的脖子喘息,就像是以往发烧或者受伤的时候,被他一手抱起带去医务室那样,心口被某种温暖的东西填得满满的。   但是此刻,她用小穴容纳的却是牧首大人作为男人的部分,想到这里心底又涌起一股酸涩和耻感来,明明得偿所愿,却又罪无可恕。   她把滚烫的脸埋得更深了,小穴深处也溢出了更多的水液,和那些粘稠的血混杂在一起,连刺鼻的血腥气息都旖旎了起来。   枢机勉强攀着牧首大人身体,缓缓地挺动自己的腰,耳畔的喘息似是吃疼又似是低吟,把她的耳垂也烧得滚烫,还没动两下,腰就软得近乎全然趴在牧首身上了。      “枢机小姐……这就是你想要的吗?”   一个有些熟悉又让她脊背生寒的声音,从她的背后响起,即便她没有回头,但是被钢铁指套捏住身体的感觉,也轻而易举地唤起了她的记忆。   “不,难道你不是……”,不对,■■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   “枢机小姐,我说过的,这个梦境里所有的的东西都可以属于你,当然包括你没有坦白告诉我的那部分”,牧首笑着轻啄她的唇瓣,“你总不至于以为小小的春秋笔法,就能掩盖实情吧?”   枢机似乎准备说什么,但又没有这个必要,■■会出现在这里,本就是最好的说明。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从背后一把抱住了她,漆黑的羽毛洋洋洒洒的落下,耳畔依稀响起骨笛悲伤的旋律,“我从来没有做对过一件事,甚至没有亲口说过我喜欢你,却一意孤行地伤害了你,我,还能有补偿的机会吗?”   身后的■■湿漉漉地吻着她的耳垂,弄得她领子里也痒痒的。      “我最纯粹的那一片灵魂,可爱的孩子,不是吗?”牧首的眼睛再次在她面前露出了笑意,“看起来他确实喜欢你,而且毫无掩饰。”   “重新来一次好不好?这次我不会弄痛你,伤害你,我会帮你买那些好看的衣服,不再把你关起来,带你去看我的积木城……一切都只要你开心就好”,背后的■■似乎对眼前的牧首视而不见,一股脑的倾泻自己的歉意。   不是的,不是的,枢机即便知道这个■■不过是牧首的小把戏,但是还是被羞耻心攥紧了心脏,不,我从来没有打算在牧首大人面前暴露这些……   后背的■■却没有理解她的那些小心思,自顾自的又亲又舔,尖锐的指甲把她染血的衣服弄得凌乱不堪。   最终,那些冰凉的金属触及她柔软的肉体,伴随着布料割裂的声音,把她的身体全部暴露了出来。      微凉的空气,让她胸前的嫣红颤抖着凸起了,像缀于奶油上的樱桃,吸引了全部的视线。她试图掩盖,却被背后的■■捏住手腕,打开了身体。   “枢机小姐,真的,非常可爱”,耳边■■的声音似乎努力吞咽下去什么,但是还是从语调里透露了出来,“我第一次见到你,就应该告诉你的,你像是一片云,一朵花,一只鸟,一块糖,既轻盈,又美丽,既生机勃勃,也让人心神不宁……”      而此刻牧首却沉默不语,只是垂眸捧起她纤细的腰,一路从小腹亲吻到她的肋骨,揉捏着她小巧的胸乳,在她身上留下轻喘的吐息和啧啧的水声。   “枢机小姐……当你离开的时候,我难过得几乎快要死掉了。”耳边还是■■可怜巴巴的喃喃低语,“枢机小姐为什么,就不能坦率的接受我的爱呢?”   牧首沉默地捏住枢机的腰,他眼睛里那浑浊的神色让枢机有些读不懂,只觉得小穴里的肉茎又涨硬了几分,无声地往内里顶送,挤出更多滑腻的液体。   而背后的■■似乎对咕啾咕啾的淫靡水声充耳不闻,依然小心翼翼地试图取悦她。

  “枢机小姐,如果下次相遇在别的梦境,你还愿意接受我吗?”背后的■■也揉捏着她另一侧的胸乳,尖锐的金属夹住了娇嫩乳尖,那冰凉的刺痛让她禁不住把后背贴紧背后的人,却被牧首的整个捏住了臀肉。   在两边不同的刺激之下进退维谷,枢机的身体绷紧得像是弓,小穴深处被操弄出更多的爱液,即便浑身发抖也不敢发出声音。      “枢机小姐,为什么不回答我,是还在生我的气吗?”■■那尖锐的爪子从她身体表面抚过,让她身体战栗,另一只手捏住她的手腕,亲昵地亲吻着她手背,“或许齐格飞王子,本来就可以选择奥吉莉娅,不是吗?毕竟是她的舞姿吸引了他。”

  “呜……”      牧首借着滑腻的爱液,捏着她的腰一下子肏进了小穴的最深处,过电似的快感沿着她的背脊爬上身体,让她浑身发抖的绷紧了足尖。   “枢机小姐,你现在的声音变得好可爱,是因为喜欢我吗?”,从背后抱住她的手变得更温柔了,语气却变得急切了起来,“求求你,告诉我,我应该做些什么才能让你开心……”      “哈、啊……”      牧首大人的肉茎抵住小穴最深处的小口,缓慢地碾压,些许的疼痛却让她下面湿得不像话。   更不用说,牧首大人捏起她胸前柔软的乳肉,一点一点地啃咬舔弄顶端的红果,更是让她难以招架。   此刻,枢机的上半身被背后的■■抱得紧紧的,被灌满黏糊糊的情话。而下半身却被牧首毫不留情的肏进去,被快感逼得快要疯掉了。   随着身下的抽插愈发凶狠,枢机咬住下唇仰起头来,整个人靠在背后的人身上。      “枢机小姐,现在你的脸好烫,表情也好可爱”,背后的■■依然心无旁骛地亲吻着她,“虽然看起来快要哭了一样,但这是代表快乐的意思,对吗?”   牧首顺着她的胸口吻上了锁骨和颈项,在白里透粉的肌肤上印上了红痕和齿印,让她发出轻哼。   “枢机小姐,可以吻我吗?”,她透过婆娑的泪光,第一次看到身后的■■,那表情像是快哭出来了一样,让人无法拒绝……   “呜……”,身下的小穴被狠狠地顶进,让她的唇撞上了身后的■■,然后■■就没有放开她,一点点地把她的嘤咛和娇喘尽数吞下。      这荒唐的梦境还将维持多久,尚无人知晓。

【牧首X枢机X梦主人】奥吉莉娅的挽歌 https://archiveofourown.org/works/50278096 【楔子】

  “沉默,可不会替你辩解,枢机小姐。”   “牧首大人……”   “不妨说说,你最近去了哪里,做了些什么事,就像以前那样。”   “抱歉……”   “吞吞吐吐,犹犹豫豫……这可不像是你。”

  枢机偷偷地抬眼看向教宗大人。   或许是因为刚刚进食过灵魂,牧首此刻坐在王座之上,领口微微解开露出喉结。比起平时的样子,多了几份随性。   而台阶上那些东倒西歪的躯体,像断线的傀儡那样关节扭转出诡异的角度,犹如匍匐脚下的信徒。而此刻,她不禁有些羡慕那些失去灵魂的傀儡,至少,他们不必面对牧首大人的质问。

  “那让我猜猜……枢机小姐是不是去找别的同位体了?”

  那个词,让枢机小姐纤细的肩膀稍微颤抖了一下,无形的丝弦拨动了一个短促的颤音,把她钉在原地无法动弹。   “这倒也无妨,毕竟你也知道,自己身上要是带着别人的气味,在我这里是掩盖不住的,但反倒是你现在这个遮遮掩掩的态度,让我很不放心。”   “……让教宗大人挂心了。”   “抬起头来,我的枢机小姐。这里又没有其他人。”

  正因此枢机才不敢抬头,死死地盯着地板。   花窗玻璃的光线拉出来一道长长的影子,从那王座之上,从那一堆缠绕着红线的傀儡躯体之间,一路投影到了她的面前。   那影子被彩窗的光线模糊成一个看不清轮廓的狭长形状,犹如一根纤细的针向着她步步紧逼,而她却定在原地无从逃避。

  “枢机小姐,还是由你来讲讲这次的故事吧。”漆黑的军靴在她的面前站定,光洁如镜的黑色亮面上匍匐着一个小小的模糊的人影。

  她当然有一个故事,那是一个梦境,那是一个没有任何人期待的旁逸斜出。

【1】

  世间所有的梦境,都是牧首的疆域。

  正因此枢机每次潜入梦境之时,都习惯了被某种安定的安全感所拥抱。   大多数的梦,都轻巧得像蒲公英,只是轻轻触碰就在漆黑的虚空中四散,火光照亮她的脸庞。   也有少数的梦,透明硬脆得像水晶球,凝固着往昔的美好时光,却冰冷强硬地拒绝她的介入。

  但即便是枢机,也很少见到那样的梦境,它沉重阴郁又庞大精密,就像是机械巨兽,带着不可阻挡的使命感一路碾过去,在这个空间里压出翘曲。   这显然不是什么安抚小孩子的糖果屋,枢机用骨剑轻轻地挑开天鹅绒的帷幕,那钢铁巨兽的内里就尽然展现了。

  作为牧首的得力干将,枢机当然在别人的梦里见过残酷血腥的战争,也见过壮观的星穹大战,也不乏那些不可名状的恐惧面孔。   但是,却很少有人在如此庞杂的梦境里,近乎一砖一瓦的重构一个完整的世界,让每一个齿轮都精密的咬合,又不留一丝多余的构造,其整体像是一个个模块化的构件,又按照某种既定的逻辑压缩、拼接、运转、组合,近乎带着某种韵律的美。

  当她降落在那座都市里,靴底刚踏上湿漉漉的石子路,就能看到月辉之下鳞次比邻的别墅顺着平缓起伏的道路沉睡。   在城市的中心,巨大的机械自走钟兀自矗立,沉重的齿轮相互咬合发出低沉的声响。有轨电车带着叮叮当当的响声,运行在错综复杂的银色轨道上。建筑物上攀缘着错综复杂的黄铜管道,藤蔓似的铺满了正面墙壁。   煤气灯星星点点的勾勒出人行道的脉络,临街的玻璃橱窗里精心陈列着花样百出的小玩意儿,珠宝匣里面各色的矿晶石拼出漂亮的几何形装饰,镶嵌着玳瑁的八音盒里芭蕾人偶在原地旋转,胡桃木做的木马镶嵌着墨黑的煤晶石给它填上灵动的眼眸,冒着泡泡的岩浆从巧克力火山里流淌出来,亮晶晶的水果糖被镶嵌在糖果城堡的顶端反射着欧泊似的光。   当然,还有那些橱窗里被木头和金属假人穿着的的衣服——对于枢机来说,她平时所理解的衣服只是根据场合标识身份的制服,或者在战场上保护躯体的金属,却从未见识过那些纤细花哨的纤维织物,也能像是植物或者昆虫那样,展现出某种活物才有的灵巧生动,展现出会让内心莫名颤动的美丽。   这些在人造物上被无谓挥霍的人工和巧思,在本质上倾向于实用主义的枢机眼中,足以被称之为……奢侈。

  蓝宝石玻璃的橱窗上,映出了枢机自己的影像,隔着玻璃穿上了那形形色色的礼服裙。   她踩着月光走过一个一个的橱窗,映在玻璃上的倒影,把每一件衣服都穿了一遍,最终停在了一套黑红底裙子面前驻足。   枢机凝视着倒影中的身影,倒影也凝视着橱窗外一身戎装的枢机,尽管是同样的配色,橱窗里的那个身影却是她从来没有见过的模样……

  “喂。”   背后响起一个的声音,枢机下意识握紧骨剑,用视线寻向不知名的威胁。   “你看起来……喜欢这个?”   枢机以鞋跟为轴不动神色地转过身去,维持着随时拔剑的姿态,将视线投向黑暗中被乌鸦围绕的漆黑小巷的阴影深处   “呵,你难道,在……害怕我?”   “首先,我不叫喂。”那声线的音色似乎很熟悉,但是那说话的方式,让她心头一股无名业火,“其次,这与你何干?”   “别紧张啊,只要你愿意臣服于我,你一切的愿望都可以实现……”小巷深处的脚步声,伴随着乌鸦拍打翅膀的声音,扬起一片黑色的羽毛,“漂亮的布料,亮晶晶的矿石和金属制品,几千个齿轮组合而成的小玩具……你们难道不就是喜欢这些东西吗?”   “抱歉,我毫无兴趣。”这倒不完全是嘴硬,至少在梦境之中,这些东西都毫无价值。   “呵,真是可惜啊,我本以为你很期待穿上那些……”那声音似乎带着浮夸得近乎话剧似的腔调来表达惋惜,“大概还挺可爱的。”

  虽然看不见阴影深处他的表情,但声线却粘稠得像拉丝,更何况还是用枢机小姐最熟悉的那个声线,更是让她背脊发凉。   况且,之前她也不是没有听说过所谓的‘同位体’,牧首大人很强大,倘若这熟悉的气息是所谓的同位体,恐怕也不容小觑。   而且,这还是在枢机最熟悉最有把握的梦境环境下,这个人能够悄无声息地靠近她到这个地步,足以说明他对梦境的操控能力远远在她之上……如果这是帝国的拟真级模拟实战,恐怕现在她的脑袋已经被提在对手的手里了。   汗液把衬衫紧紧黏在枢机小姐的背脊上,夜间微凉的空气,让她的身体绷得更紧了。

  “有没有人教过你,应该怎么和淑女打招呼。”枢机通过那脚步声,估测那个人影的距离,一边握紧了剑柄,“况且,我没有兴趣效忠连脸都不愿意被人看到的家伙。”   “……”   暗巷里的脚步停顿了,人影在光线照不到的地方站定,空气凝固了。   突然,一阵强风从暗巷涌出,聒噪的乌鸦的叫声,遮天蔽日的黑色羽毛,冲击得她近乎站不稳。   即便她拔出骨剑挡在身前,但是尖锐的羽根依然划破了她的制服外套,在她腿上臂上留下浅浅的血痕。

  “你,是效忠于谁的——”那个声音,带着无数个声部叠加成震耳欲聋的声压,透着强烈的情绪,“这梦境里还没有人能够违抗我。”   虽然来者气势汹汹,但是枢机并非无力招架,她稳住脚步以剑刃破风,双手持握剑柄,重重地挥砍下去

  ——这月夜下的城镇,唐突的,像是把舞台的布景划开了一道口子,露出内里的真实构造。

  玳瑁浮雕场景:老国王去世后,齐格飞王子即将继承王位。被仆从簇拥的身着华服王子看起来却满心愁容。天上还有天鹅飞过。

  因为王子继承王位,需要选日大婚。而王子不仅深恐失去自由,更不愿娶一位不为自己所爱的人为妻。王子在生日之前,和朋友们在城堡的庭院中聚会,仆人们安排了宴会并尽力让王子尽兴,不料王后突然驾到,她对这种大肆喧闹的宴会大为吃惊,提醒王子王宫还处于国丧期,王后说完离去,留下了沮丧的齐格飞。
  仆人让两名交际花跳舞去取悦王子,乐起舞兴时,仆人也热情地起舞向未来的国王祝酒。舞终人散,一行天鹅结对从王子的头顶飞过,仆人建议王子试试新弩,他们朝天鹅飞去的方向猎捕追去。

  ——第一个八音盒的故事

【2】

  城镇的夜色被骨剑划破之后,露出了无尽空旷的内里。
  比起刚才华丽繁复的都市风貌,这幕后的世界简单得像是积木玩具。
  一个个立方体沿着笔直的轨迹行进,物件的运行方式简陋到既没有势能,也没有惯性,完全像是简单的符号相互堆砌,随意拼凑出常人难以理解的构造。

  ‘嵌套梦’——枢机当然也知道这个概念,一些特别擅长操纵梦境的灵体,可以把自己或者别人的经历,捏造成层次嵌套的梦,并且赋予每个梦境不同的运行逻辑。
  而如果如果操纵的梦境足够多,那恐怕就需要维系一个更加庞大的世界作为操作系统,来把这些不同的梦境分门别类的规整起来,又能随时唤起和调用。
  当然,牧首在这方面自然是佼佼者,这也是为何他作为教宗,即便脱离中枢的虚拟程序,也可以用梦境来达到相似作用。而且牧首的梦境底层诡谲而繁复,即便是枢机也很少涉足。
  所以,这大概是她第一次接触牧首以外的梦境底层。

  和牧首那沉郁漆黑的深渊不同,这个‘世界’的中心,轻盈得像是一座天空城。
  看不出材质的素白建筑浮在云端,有着干净的线条和立面,当长风穿过,带起长条状的旗帜,似是展翅欲飞。
  不知名的鸟三两结伴像四分音符,展翼略过白云,在薄雾中勾勒出尾迹,向着城的方向归去了。

  似乎,在这个辽阔的世界里,她成为唯一的破风者。
  猎猎的风灌满了她的斗篷,红色制服绶带也在上下翻飞,让她几乎成为了另外一只鸟。
  她的视线本应去追寻这梦境的主人,却经不住被这壮阔的空间给迷住了。
  但即便是如此壮美的世界,却莫名让她觉得无比寂寞。
  对了,一定是声音的缘故。
  这个世界里,有雀鸟却没有叫声,有风却无风声,有草木却无树叶婆娑的响声,像是消去音轨的西洋镜,孤孤单单的陈列着展示着这一切藏品,却没有一丝生命力。
  这些活生生的标本,都太过敬畏和顺从于主人的意志,不敢擅自张扬一点儿自己的存在,也虚空得缺乏生气。
  因而,这个世界安静空旷得令人窒息……

  或许,也正是这份窒息,让她想起的牧首的圣殿。
  ——那里从来只有羔羊允许被献祭,而无同僚和亲卫队,除了她自己以外,其他人甚至不被允许踏上王座前的台阶。
  这让她不止一次的想,坐在王座之上唯一掌管梦境的牧首,是否也会寂寞呢?

  枢机沿着群鸟的归所一路深入这种云中城。
  在简洁素白的造物中,唐突出现了一片光洁如镜的湖,把天光云影都投映其上。
  那些驱使着她的风,也无法在这湖泊上吹起一点涟漪,让湖面平静得诡异。
  她降落在湖边,靴子踩在素白的地面上,却发出了声响……

  叮—咚——铛……

  就像是踩在了琴键上,即便她迅速稳住身形,也踩出了好几个音符。
  即便地面是一整片看不出材质的平面,却不知道为何会根据步伐的不同,发出不同的音符来。
  似乎是被声音所吸引,那些鸟也开始向她的方向聚集——也正因此她才发现,原来那些都是乌鸦。

  “欢迎你,来到我的王国,这位……美丽的小姐。”乌鸦群卷着羽毛散开之后,中间那个人才出现在她面前,如她所想的那样,果然是肖似的面容,熟悉的声音,和那双再熟悉不过的红眸,却穿着漆黑的长风衣,带着夸张的礼帽。
  “重新自我介绍一下,我是这个王国的主人,也是群鸦的主人,在这个梦境里无人能够违抗我……”
  “那还真是抱歉,我并非属于这个梦境的人。”枢机对他拿腔拿调的说话方式十分不悦,手里依然紧紧地握住剑柄。
  “上次见面多有得罪,现在再来重新认识一下,请问应该怎么称呼?”
  “……枢机。”她犹豫了一下,这个同位体恐怕也未必知道牧首是谁。
  “那么,你可以叫我梦境之主,这个王国里唯一的主人,这个星球所有文明的告死鸟……随便你怎么称呼都好。”
  “噗……”
  “你在笑什么?”
  “不好意思,一般来说,没有随便认主人的习惯……噗……”
  “……”
  “……噗哈哈…………”
  “……枢机小姐。”
  “……对不起,不如我还是叫你小乌鸦吧?”
  “……至少去掉’小’字。”
  “不。”

 



  不管怎么样,当枢机理解到,这个‘小乌鸦’只是对外人罕见的到访感到好奇,又对其它世界的运行逻辑存在先入为主的误判,她多少放下来心。
  或许对熟练操纵玩具的孩子来说,有一天发现有个“玩具”脱离发条机构也能活过来,恐怕也不好形容是怎样的心情。
  而枢机也学会了小心翼翼地踏出脚步,不会轻易误入八音盒地板踩得叮咚作响,也可以放心的在博物馆的锃光瓦亮的地板上地印上足迹。
  “枢机小姐……你看起来并不讨厌这里?”这个‘同位体’看着枢机小姐,她正兴致勃勃地参观这个博物馆。
  “或许可以说,我还挺喜欢你的王国?”
  虽然这么说很奇怪,即便这个世界确实是一个梦境,但是由于造梦者足够相信它,所以梦得格外的真挚。
  对于枢机来说,她自己本就是只属于梦境的存在,而深知少有人如此真挚地构筑一个梦中世界。和素白简单的梦境底层不同,进入每一个立方体内,那些被梦境凝固的标本堪称分毫毕现栩栩如生。
  “你不觉得这里……有些死气沉沉?”
  枢机凝视着那些精美标本,眼睛里是由毫无杂质的黑曜石打磨成规整的球形眼珠替代,在灯下静静地凝视着,或者说倒影着展柜外的两个身影。
  “我只觉得,这个梦境的造物主,费尽工夫,想要把什么活生生的东西原样保存下来……恐怕花费了不少的心思。”
  那些标本也按照动物的习性和生群落,三五成群的被布置在丛林、草原、沼泽,还原了它们生前的环境。
  幼崽亲昵地依偎在母亲的膝下,而母亲也一脸慈爱的望向自己的孩子,又机警的竖起线条流畅的耳朵。而树林的暗影之中,掠食者隐藏自己的身形,从暗中窥视着这一幕。
  这些早已灭绝生灵曾经的瞬间,在这座梦境展馆里被凝固成永恒。
  “就像是之前橱窗里的八音盒,虽然它本身是死物,是无数个标准齿轮按照图纸组装的简单耦合,但是它设计依然凝固了工匠的巧思,它的音乐留下作曲家的悲伤,八音盒里的舞姿也取材自真实存在的舞蹈演员,连玳瑁上的侧身像都不知道是谁的梦中人……又怎会死气沉沉?”
  “即便……它们都是死物?”
  “至少,我能感受到,那个用巧思给生灵留下痕迹的人,给它们注入的爱意与注视。”枢机看向他的眼睛亮晶晶的,只有并非死物的生灵的眼睛,才能有那样生动的华彩。一时间也让他愣了神。
  “……你看起来很喜欢那个八音盒。”
  小乌鸦迟疑许久,才鼓起勇气说出这句话。
  而枢机小姐的视线已经追逐着那些被凝固保存的生灵,深入到博物馆更幽深之处了。

  玳瑁浮雕的场景:齐格飞王子和仆人来到了湖边,王子遣仆人去寻找天鹅。独自留下的王子,发现一只美丽的天鹅化为了美丽的少女,暗处的魔王罗斯巴特的注视着这一切。

  美丽的少女向英俊的王子讲述了自己悲惨的身世。原来,她是一位名叫奥杰塔的公主,可恶的魔王将她和伙伴变成了天鹅,她们只有在深夜才能恢复人形。惟有坚贞的爱情才能破除邪恶的魔法。王子坚信公主就是他朝思暮想的心上人。
  而魔王在一边偷听被发现时,王子欲射杀他,奥杰塔向王子求情不要杀死魔王,否则符咒将永不能破除。奥杰塔警告王子如果他违背了爱的誓言,她将会永远做一只天鹅。黎明破晓,王子发誓要将她从苦难中解救出来,发誓将这永恒的爱牢记在心。奥杰塔和她的同伴变回天鹅回到了湖里。

  ——第二个八音盒的故事
  

【3】

  “所以,这就是事实,全部事实,除事实以外别无他物,”
  枢机依然毕恭毕敬的跪在台阶之下,深深地低下头。
  牧首的疆域广阔,并不是所有的文明都值得被收割,适当留下一些文明的‘面包渣’并不违反帝国的原则。
  “枢机小姐,若是那个世界如你所述,依然只是布满岩浆的荒芜大陆,和一个不愿意放弃做梦的小东西,你又为何会对它产生兴趣呢?”
  “……坦率的说,牧首大人切割下来的灵魂碎片并不罕见,但是那些让人发疯的黑色碎块不同,这个同位体看起来并无异常。”
  “哦,我懂了,你也喜欢他?”
  “并无此意,牧首大人……我只是觉得有些,出乎意料。”
  “明白了,你是觉得那个小东西,还有值得被利用的价值。”
  “……牧首大人,说笑了。”
  虽然都不喜欢直白的表达自己,但是当枢机试图看向牧首大人时,会觉得那假面之下的面容像是无数魂魄和意识的集合体——几分是假的,几分是真心,几分是戏谑,几分是认真,犹如不断变换形状的墨迹测试,让她无从揣测牧首大人的本意。
  即便枢机小姐已经习惯了,牧首大人无时无刻把真正的情绪掩盖在笑容之下,但是当她看到同样的面容和眼睛里,同样会和自己一样,展现出愤怒,困窘,惊讶乃至……羞涩,都觉得仿佛是一种奇迹。
  不,不止于此,那双看似喜怒无常的红眸,甚至可以说是透着一种……清澈。
  枢机也不得不承认,同样的灵魂在不同的容器里,也会被塑造出不同的形状。
  就像是她见过的那些梦境一样。
  牧首大人的梦里,充斥着痛苦的轮回,决然的反抗,无措的绝望,只有被地狱火整个吞噬才能被消除的罪孽。
  而告死鸟凝固的梦境博物馆里,即便是毁灭和背叛的轮回里,她依然看得到有人为拯救苍生而奔走,有人为星球的生命而痛惜,有人世世代代为勘破真理而苦修……那些生灵硬是从绝望的壁障里生出希望来。
  火焰和火焰也有不同,愤怒和愤怒也并不近似。在那相似的躯壳里,生出不同的灵魂。
  即便她自己只不过是梦的造物,也会在不同梦境叠加的地方,发现那些细微之处不同的东西来……



  一个轻盈的身影,满月之下翩然而至。
  一双红眸静静注视着那个纯粹的灵体,背对着他,降落到他的城邦。
  “……你需要帮助吗?”他冷不丁的拍上了她的肩膀,才想到,这似乎也不是合适向淑女打招呼的方式。果然,那个背影颤抖了一下,但好在这次回应他的不是锋利的骨剑,和不客气的嘲讽。而是……
  “艾因!”
  他一时间愣住了,不,这不是属于他的名字,拥有这个名字的人远远凌驾于他之上,他,或者说她,怎么能够僭越到这种地步。
  但是,眼前这个女孩笑得很温柔,眼睛同样亮晶晶的,让他想起那些被精挑细选的黑曜石,折射着生机勃勃的火彩。
  或许,正因为他被这样的目光所注视着,仿佛他自己也并不是配不上拥有一个名字的■■了,毕竟严格来说,也从来没有人禁止过这种事。
  “你说什么?”他甚至开始得寸进尺,想要再一次向她求证,即便是这样的自己,也是可以拥有一个名字的,“你见过我的同位体,那你就是……旅者,是吗?”
  “是啊,你当然是艾因。”对女孩来说,这不是说谎,无论是哪一个艾因都被所她爱。
  女孩回答得坦然,而且对自己也毫无防备的样子,开始滔滔不绝的讲着自己的事情,看起来是在一个截然不同的世界里,被爱意包围着长大的。
  在她诚挚的目光之下,他竟然感觉自己手足无措,他从来没有对别人表达过善意,即便是……之前的枢机小姐,她毫不吝啬的夸奖自己的博物馆,表达自己的喜爱,而自己太过羞怯而无法回应。
  “我……需要我给你带路吗?”那么,就当做是再来一次,重新再来一次,自己应该直接带她去看自己引以为傲的城邦,而不是一开始就冷嘲热讽剑拔弩张。
  他努力不让自己背后的翅膀张开,背上的羽毛迫不及待地想从皮肤下面钻出来,总觉得身体里有什么多余的东西需要排解。
  “其实,我也算是来找你的……”女孩小声的说,“所以,我可以叫你艾因吗?”
  在夜里,漆黑的翅膀张开了……至少,这一次,可以好好相处吧。
  “好啊。”



  就这样,度过了三天梦一样的日子。
  “艾因”邀请她在八音盒地板和水印般的湖泊边起舞,把她曾经看过的裙子买下来,带她去品尝各种美味佳肴——尽管都是在梦境之中,但是得益于他精益求精的浓缩和凝固,这些声音、色彩、质感、味道都还原得很完美。
  而她看起来,似乎也更轻盈,更开朗,不再剑拔弩张,只是坦然接受他人给予的善意。
  这很好,但是这幸福感也让他心中隐隐觉得不安。
  但是既然她是所谓的旅者,当然和他不一样,她独一无二来去自由,当然也应该和他截然不同。
  小乌鸦这么想着,安抚着自己的不安,对某些直觉的警告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直到,那一夜他捧着不存在的心脏,踩着月光去见她,却又一次撞见了那个背影——
  那个熟悉的黑红制服的背影,带着初见时同样凌冽而令人生畏的气场,甚至,还有那个人的气味。
  是啊,他早就该想到的,既然是那个人,能见到他的人除了羔羊就是仆从。
  怎么会有人带着他的气味全身而退?还赐予他名字,让他以为可以交付真心?
  太可笑了不是吗?他竟然还会被蒙骗,明明他知道那个人才是最擅长欺骗、操纵、背叛的家伙。
  黑色的羽翼不受控制的展开了,遮天蔽日,月光也从此消失。



  “——?!”
  枢机的骨剑还在腰间,但是手腕被一双钢铁的爪子制住了,手指来来不及够得到剑柄。
  或许是因为她这个地方已经熟悉,熟悉到卸下戒心,反应也没有初见时那么敏锐和迅速了。
  “是他派你来的——”
  不是询问,而是一种确证。咬牙切齿的容不下任何解释的空间。
  铺天盖地的黑羽遮蔽视线,她伸出手找不到支点,张开嘴也说不出话语,整个空间被黑色的羽毛填满了,容不下一点光亮。
  反正■■就是这样一个存在,他只知道措事怎么做,只会把投向他的善意变成恶意,就算被辜负被背叛,也不过是应得的教训吗?
  “你要干什么?”枢机挣脱开利爪,努力拔出骨剑,切开了那些重重叠叠到喘不过气来的黑羽,在片片黑羽碎片的背后,她看到了那双清澈的红眸,此刻愤恨得近乎滴下血泪来。
  “你终究还是属于那个人的……”他的皮肤龟裂开了,从中透出干枯杂乱的羽毛,红色的纹路像是蔓延着岩浆的地面,近乎遮蔽了他半张脸。
  很难说这憎恨是投向谁的,是恨她的背叛,还是更恨自己的轻信。
  “因为我没有选择臣服于你?你就要做这种事?”此刻的枢机小姐,并不是什么轻盈而纯粹的灵体,利刃在她手中,被月光投出长长的锐利的影子指向他。
  “……现在的你,甚至不愿意叫我一声‘艾因’了。”当她佩剑而来时,本就应该杀了她的,却被她的轻盈所迷惑,却被她的花言巧语所迷惑,呵,她甚至还会说喜欢自己建造的这座城。明明早就知道,她和那个人一样,是最擅长说谎的不是吗?
  他最憎恨欺骗,为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的欺骗他。
  “啊,明明我早该知道的……”走廊里粉雕玉砌的花窗分崩离析,镶嵌着漂亮花纹的地板裂开蛛网似的沟壑,参差不齐的碎石自他的脚下延伸开来,就像整个世界都在崩塌。
  “你恨的到底是谁?……不要做让自己后悔的事。”碎裂的残垣断壁也让枢机无处落脚,勉强维持架势,抓住一根石柱,而石柱却分裂重组为镣铐,锁死了她的手腕。
  “是你的欺骗,逼着我做这种事……”

  玳瑁浮雕的场景:待选王后的各国公主身着不同风格的舞裙,云集在城堡的舞厅中,王子却注视着以为不知名的舞者——她的舞姿犹如刀刃一般的锐利,吸引了他全部的视线。
  公主们为讨王子的欢心纷纷献舞,可是王子的思绪不在她们身上,拒绝做出选择。响亮的号声响起,宣告来了两位没有受到邀请的客人。他们是魔王罗斯巴特伪装的使臣和他的女儿奥吉莉娅。罗斯巴特把奥吉莉娅变成了奥杰塔,王子被貌似奥杰塔的不知身份的来访者迷住了,他深信舞池中的就是他那位天鹅公主。
  正当王子和奥吉莉娅共舞时,奥杰塔在窗口出现,她祈求王子记起对她的誓言,但此时的王子已被魔王的符咒迷惑分神。王子在魔王的要求下举手对奥吉莉娅许下爱的誓言——魔王的阴谋得逞了,奥杰塔绝望地呼喊离去。顿时电闪雷鸣,舞厅里一片混乱不堪,王子绝望地醒悟过来,但为时已晚,他已对别人再次承诺了爱的誓言。受到欺骗的王子冲出去寻找真正的奥杰塔。
  ——第三个八音盒的故事

【4】

  哐—啷……

  八音盒被砸碎在地板上,数千个大大小小的齿轮、钢丝和发条,开膛破肚似的滚落了一地。
  玳瑁的质地晶莹,花纹犹如烈火灼烧过的阴沉木,泛着柔和明亮的色泽,镌刻着精致的浮雕故事绘,落在地上也被砸碎成支离破碎的断章。
  镶嵌着巴洛克珍珠的舞者,失去了那些精妙的机关,也只能躺在地板上无能为力。

  就像他之前说的,在他的梦境之中,他是唯一的主,一切不臣服于他的东西都无法行动。
  枢机即便费劲心抵抗,也无法抵御整个世界针对她的报复,地面不再能承载而是陷落,长风不再托举而是狠狠卷向地面,群鸦、藤蔓、石柱、帷幔、旗帜……无数物件的脱轨,都只想拖住她,困住她,禁锢她。

  尽管骨剑锋利到可以切开灵魂斩开梦境,枢机却并没有彻底毁灭着一切的决心。
  正是因为自己同样是梦境的造物,她深知这一砖一瓦一草一木,都倾注了造梦者多少的心血,此刻却毫不吝啬的用来困住她……
  即便如此,梦境的主人也未曾想要真正的伤害她,不过是一个孩子哭闹着推倒自己亲手建起积木城堡那样,痛恨自己,惩罚自己,憎恶自己。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这次,他明明按照电影里面演的那样,善意与人沟通,暗地里买下好看的衣服给她惊喜,吃完烛光晚宴之后带她在倒影着月亮的湖畔起舞,美丽得像是一个真正的童话……
  但是为什么她还会背叛?难道电影里,书本里,绘画里……那些爱情故事都是骗人的吗?他恨不得把自己剖开,把自己并不存在的心脏献给她,为什么她还是不能接纳?
  所以一定是这样的,一定是那个人抢走了她,所以她才不能属于我。

  “冷静一下,这样下去会把这个世界毁掉的。”就连枢机看向他的眼神,在此刻都像是一种同情或者怜悯,这更是让他难以接受,为什么,你就不能看着我的眼睛说喜欢我,还是透过这张脸看到的是哪个‘同位体’吗?
  乌鸦的黑色羽翼近乎把整个天空都遮蔽了,血色的纹路蔓延在墨色之上,羽毛如大雪一般落下覆在破碎的残垣上。
  枢机还没有直面过如此汹涌的情绪旋涡,疲于奔命筋疲力尽,最终被看不出材质的锁链固定在断壁之上,喘着气看向悬浮在半空中的乌鸦。
  此刻,在那些黑色的羽毛之间,露出的那双眼睛依然是清澈的红,月光透过那双眼睛折射的颜色艳丽得像是在滴血。
  金属的利爪顺着她的肩膀,轻易地划开衣领,露出白皙得透出青色的颈项。

  “这就是你带给我的?”指尖挑起纤细的项链,把带着体温的挂坠提了出来,上面的徽章正是他深恶痛绝的那个人,“严格来说,你或许一开始的确足够坦诚,只是我尚未理解‘枢机’这个职位所代表的意义。”
  “那个人是带给文明毁灭,吞噬灵魂为食的怪物,甚至连自己的同族都不放过……枢机小姐,恐怕也替他做了不少所谓的‘善后工作’吧?”他的语调带上了初见时的戏剧腔,却隐隐透着些许滞涩,“你究竟是抱着怎么样的心情助纣为虐,帮着他收割文明的残渣?仅仅是因为所谓的帝国义务?你就能心安理得的为人鹰犬吗?”
  “……”枢机小姐沉默,牧首若有朝一日对自己的行为提起控诉,恐怕罪责也和这相差无几。他明明比任何人都痛恨着自己,从来不为自己的罪行开脱。

  “枢机小姐,你为什么不说话?”冰冷的爪子捏住她的下颚让她抬起头,“我还以为,身为帝国忠诚的枢机,会为她的上司美言几句。”   “他留下了你……”   “……什么意思?”   “这就是我一直不明白的地方,如果他像是你所说的那般冷酷无情,为什么要把你留在这个世界继续过家家似的建立自己的王国?”   “因为他说……”,对了,那个人究竟对自己说了什么,只记得原本对■■很失望,直到自己说出了那句话……记忆深处翻涌的漩涡和湍流,让他头疼欲裂。   “虽然我不会辩解什么,但是我相信他选择留下你,肯定是有意义的。”   “住嘴……你不要提他!”那是一个庞大的黑色的影子,是他脑海最深处无法回避的不可言说的暗礁,随时会让他粉身碎骨的可怕威胁。   “我或许不知道他对你的期许,但是我相信你在这里无数次重复压缩和凝结文明的结晶,保留在你构筑的博物馆里,一定是有意义的。”   “不,这只是因为我太……太没用,他觉得我没有威胁……”是这样吗?   “你在构筑这些梦境的时,真是这么觉得的吗?那些街道,那些橱窗,那些博物馆……我并不这么认为。”   “不是,那是因为,这是我唯一能做的!我只会为那些没法挽救的东西,去衔稻草唱挽歌,只是个没用的■■……”   “你想要的究竟是什么?”   “……我想要,什么?”   “是一个名字吗,是一个只为你而存在的人吗,还是想要有人抱抱你,说你做得对做得好,给你足够多认可和支持?”   “不是,我没有,我不过是想……”想要一切东西都留下来,都保持不变,不会有人离去,不会有人背叛,积木王国里,永远没有人会离去。   “你不觉得,一切都心想事成,人人都臣服于你,如此顺遂的梦境,是他赐予你的礼物吗?”   “那我应该……怎么做……”,他陷入了迷惘,自己纠结痛苦了无数个纪元轮回的心结,竟然毫无意义吗,那他想要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你是真的……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枢机小姐刚才锐利的眼神变得柔和了,甚至笑盈盈的,眼神里多了他读不懂的某些东西。趁他愣神的工夫,她的手臂圈上了他的脖子,谄媚似的看向他,“你所想的,不过是一个只为你而来的人吧。”   她笑得那么美,就像是期待了许久那样,让他经不住恍惚,甚至觉得自己大概确实是被爱着的,被那个人所爱,也被眼前之人所爱,心头的暖洋洋的毛茸茸的,让他经不住想要俯身下去吻她……

  “■■——”
  一丝锐痛,像是一记耳光那样抽醒了他,他的嘴角被狠狠地咬破了,血腥味呛进了喉管,他愤怒地睁开眼睛,才发现刚刚那个徽章挂坠正被他紧紧攥在手心里,尖锐的棱角刺穿了他的手掌流下血来。
  而眼前的枢机眼底通红,愤怒地敌视着他,嘴角还带着血,身上被钢铁的利爪划得近乎衣不蔽体,被生生揪下来的干枯黑羽覆盖了。

  人们总是容易给自己的恶行找借口,最后几乎连自己都信了,自己是别无选择,自己是被欺骗蒙蔽,但是倘若心底不是抱有那样的期许,又怎么会把这种拙劣的借口当做救命稻草呢。
  所以,说到底,这次他又错了,一旦找到可以替自己开脱的借口,就可以心安理得地去伤害别人。那不是和那个人没有什么两样吗?
  “我……不是,对……你……”
  背后怒张的黑色翅膀突然消失了,脸上的血色也一瞬间惨白得和清冷的月亮一样,连那些可怖的红色纹路也瑟缩在颈间像是可怜的小蛇。
  他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知道该怎么做,至少爱情电影和童话故事里没有告诉过他,主人公做了如此恶劣的事情,还能如何得到女主人公的谅解。
  ——这大概是无可挽回的,最糟糕的结果。所以没有人这样想,也没有人这样做过,自然不会被人写下来。



  他脑海中一片混乱,密密麻麻的的黑羽挤在脑袋里,让他无法思考,只能落荒而逃……直到撞上了谁。
  “你怎么了……艾因?”
  眼前的女孩子,穿着他带给她的白色裙子,蕾丝和木耳边,衬托得月色下的她可爱得像是一个公主。
  终于,他发现自己犯下了多大的错,被忽略的细节都是决定性的,他欺骗自己,也欺骗了所有人,只是为了让自己拥有一个名字,一个属于他的名字,或者说一厢情愿的相信,有一个人只为他而来,只为了赐予他意义而存在。

  他·怎·配·有·这·样·的·美·梦·呢?

  既然一错再错,至少,不能继续错下去,他不由分说地夺走了她的记忆,那些美好的记忆,即便被压缩和凝聚,也是轻飘飘的白色羽毛,和他自己的鸦羽截然不同。
  然后他把她抱上了回到现实的火车,或许,他还不死心,如果失去一切记忆的她,依然能够再一次选择自己,或许说明他依然不算是无可救药吧?
  对的,就是这样,再重新来一次就好了,就像是他之前一次次做的那样。这次绝对不能再犯错了,要好好打招呼,要暗中给她买喜欢的衣服,即便她讨厌自己或者砸东西也绝不还手,而且再也不能放手让她擅自离开了……
  他不知道这是不是正确的,毕竟他只做错事,一次一次的把带着善意靠近他的人都伤害得体无完肤,就像是老电影里手指是剪刀的漆黑怪物一样,无法拥抱自己的爱人,无法温柔抚摸她的肌肤,他生来就只会破坏和伤害。


  玳瑁浮雕的碎片:齐格飞王子被奥吉莉娅的舞姿所吸引与她定下了爱的誓言,而失去了爱情的奥杰塔公主只能孤独的死去。伤心欲绝的王子选择与奥杰塔公主一同殉情,魔法被解除了,其它天鹅纷纷变回了人。
  而在另外一片碎片上,是孤独起舞的奥吉莉娅,它的形状和其它的碎片格格不入,似乎从来不属于这个故事的一部分。
  ——某块八音盒残片上的故事
  

【结局】

  当梦的主人,回到只剩下断壁残垣的城堡,只有一片黑色的羽毛被留下了。
  那片黑色的羽毛并不是他自己的鸦羽,沉甸甸的羽毛,对光能看到它泛着七色的光泽,美丽得令他眩晕。
  他当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就像他夺走那片洁白的记忆一样,有一个人将自己沉郁的记忆悉数归还了。
  她留下了所有和他相处的记忆,即便是那个人,也无法依靠稀薄的气息,追踪到这个小小积木王国。
  那七彩光泽的黑羽坠在他的手中,沉重得让他觉得自己全然配不上它。
  他太过幼稚,也太过莽撞,除了自甘放弃选择臣服于他的人,他不配拥有任何的同类。
  可惜他知道得太晚,太晚了,那羽毛美丽的光泽让漆黑干枯的鸦羽自残形愧。

  “艾因?”

  她回来了……?
  明明不可能,但是他还愣住了,梦境的主人依靠在梦铸就的断壁残垣上,看着那个小小的身影,灵巧的跋涉过高低起伏的石块,小鸟似的向他走来。
  他脸上的裂口干涸了,翅膀落了一地的残羽,红色的纹路安分的被藏在领口之中,看着那个女孩静静的向他微笑。
  朝阳从她的背后升起,给她的轮廓勾勒了一圈毛茸茸的暖光。

  “今天,你要带我参观什么地方,艾因?”
  “你看起来很疲惫,艾因?”
  “我陪着你,今天哪里也不去也也没关系的,艾因?”
  “艾因,需要让心情变好的药吗?”她抬起手,一瓶琥珀色的液体出现在她的手里,泛着玳瑁似的色彩。
  “别再说了……”孤独的神祗低垂着眼眸,看向掌心的羽毛却没有看她,“我知道你是假的。”

  不要这样。
  再这样下去,他又快要沉浸在这个荒唐的梦里了。
  他也终于想起来,当暮色降临的时候,那个女孩对他说过的话。

  【只要想想就能实现的世界,不觉得……有些太脆弱了吗?】
  【我还是更喜欢现实世界,虽然它比较残酷,但也留给人灌注心血的空间。】
  【只要我想去维护,就能让某个东西变得坚不可摧。】

  他明明知道的,但是被他强行忽略了,那个女孩完全不同的心声。
  一方面,他没有坚信着什么梦境,就把它全然当做现实的勇气和坚定;
  一方面,他也没有直接面对现实,面对世事不可能尽皆如愿的那个真实世界。

  那他还有什么好抱怨的呢?
  他自诩为主人,却没有承担起任何一个世界的能力,又哪里有资格直面那个人呢?
  因此他忍不住笑了,笑得喘不过气来,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他的掌心里燃起了火,把那沉甸甸的记忆,和他的荒唐梦境一起化为了灰烬。

  ……对不起,枢机小姐。



  当枢机再次抬起头来,此在,依然在不停的摇摆。
  牧首在听她汇报之前就拨动了此在,他也早就预感到这个梦境即将走到终局。

  “牧首大人?”
  “枢机小姐,如果你已经汇报完了,那就请靠近一些……”
  “好的。”
  枢机一步一步踏上台阶,一步一步向牧首靠近。
  直到她能够看清他的眼睛,看清她最熟悉的红眸,此刻不再浑浊反而一片澄清。
  带着黑色手套的手指,握住了她的手腕,就像以前那样,但是她依然禁不住颤抖。

  “枢机小姐,到现在为止,你很不淡定。”
  “对不起,牧首大人……”
  “仿佛,你还不愿意完成最后的使命一样……还有什么挂念的人吗?”
  “牧首大人,又在说笑了。”

  牧首握住她的手,让掌心贴近自己的脸。
  “虽然不知道多少次……但为什么每次,我依然还是忍不住感慨,你总是好得超过真实呢……”
  枢机此刻即便想抽回自己手,却已经无法脱身——牧首攥着她的手,从她掌心之中生出了骨剑,那是唯一能杀死他的东西。
  他紧紧握住那纤细的手和冰冷坚硬的剑柄,让刀刃从脖子一直延伸到心脏,转折之后,刺入了腹腔。刀刃上柔软的触感和潮湿的声音通过剑柄传递到她的手心里,一些漆黑粘稠的鲜血似的液体喷涌而出。
  而整座圣殿也开始颤抖,仿佛和牧首共感似的,一块一块的雕塑和罗马柱纷纷的崩落。
  但是此刻,枢机小姐的表情却意外的平静,似乎不是第一次经历这般场景一般,反倒是静静地拥抱着脸色苍白的牧首,让他枕在自己的肩头。

  “因为,我爱着你啊。”

  即便巨石轰然落地扬起尘土,这句告白也清晰可闻。


【尾声】

  太阳出来了,叽叽喳喳的乌鸦也醒了过来。
  它们惯例聚集到自己主人的身边,七嘴八舌的诉说自己的愿望,但今天的梦境之主却没有回应它们。


  太阳出来了,把光芒洒在这片空旷的峡谷。
  骨笛带着第一纪元的悲伤旋律,穿透长风,飘荡在积木王国的废墟之上。

【艾鸦X你】以梦为牢 AO3:https://archiveofourown.org/works/49610944

“所以,我想做什么都可以……?”

 【1】 

  你“醒”了,或者说,你不清楚自己身处在哪个梦境。   所有的梦境都是牧首的疆域,无论藏在哪一层梦里,都逃不过他的掌控。   刚刚艾因还吻着你的脸颊道晚安,但是此刻,你却连自己身处何处都不知道。

  这里又黑,又冷,又湿,而你穿着单薄的睡裙,赤脚走在铺着鹅卵石的巷子里。   夜雾不断夺去体温,衣服湿漉漉的贴在身上,你不断往前走,不知道雾的尽头会不会有一盏灯。   墨黑的云层被钟楼的尖顶划破,透出浑浊的血色,这里的建筑都绝壁似的高耸,屋顶深深地扎进天空 ,停不住一只鸟。   连乌鸦们都扑闪着翅膀飞远了,徒留下暗哑的叫声。

  你很累,但无法停下脚步,巷子里的脚步声似乎也不止一人。   或许是错觉吧,赤脚踩在地上不会有爪子划过石头的声音,自己的呼吸声应该也没有那么粗重。   如果觉得害怕的话,忽略这些就好,恐惧只会夺取自己的理智,消耗自己的力气。

  不知道祈祷有没有用,或者说,也不知道应该向什么祈祷。   某种生物爪子刮擦着卵石的声音,湿乎乎的喘息的声音,骨骼和骨骼摩擦,皮毛和皮毛交错的声音,听上去愈发真切了。   尽管巷子的尽头隐隐透出一个庞大的建筑轮廓,隐隐传来飘忽的歌声,那曲调似乎很神圣,但是却不像是声带共鸣所发出来的声音。

  ♪——

  而在这一片混沌之中,有一丝清脆的笛声,像是杂乱的线团被插进了一根银针。   纤细,尖锐,纯粹,给人一种笃定的信念感,指引你不由自主地走向巷子的一条小路。   那个漆黑的背影,带着宽檐的尖帽子,看不出颜色的鸟羽点缀其上。

  ♪—♪——♪——

  银色的笛子,反射着冷锐的光。   勉强看得出暗绿色的袍子,铅质饰物相互纠缠刮擦。   戴着黑手套的纤细手指在气孔上跳跃,像是雀鸟在波光粼粼的水面舞蹈。

  ♪—♪~♪~♪——♪—♪~♪~♪—

  他的脚步随着曲调愈发欢快,你近乎跟不上他,即便踉跄的快走两步也够不上他的衣角。甚至,那轻快的步伐把你抛得越来越远了。   脚底不知名的液体又粘又凉,卵石缝隙里的沙砾嵌入你的趾缝,可你顾不上那些,只想和这个陌生的背影一起离开这里,离开这个可怕的地方。   你想要呼唤,却发不出声音,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呼唤他的……

  不。   你是知道的。   你明明知道应该怎么呼唤他的。

  “艾因——”   他的脚步停住了,转过身来,站定在气喘吁吁汗流浃背的你的面前。   “这位……小姐,你在呼唤我,是吗?”

  是的,你喘着气点点头。   可是你发不出声音,你甚至不知道刚才自己怎么能发出声音的。   眼前的人却笑了出来,眼睛像两弧上弦月,嘴角勾到了耳边。

  “当你呼唤我,我就在这里了。”   他解下鸦羽织就的斗篷,把你笼罩其中。   湿漉漉的墨色斗篷表面隐隐泛着绿,内里却出乎意料的干燥。   你紧紧攥住斗篷依然抖得像筛糠,近乎把羽毛给㩆下来。

  “……来,我们去个暖和的地方吧。”

  【2】   即便是一片漆黑,空气里弥漫着灰尘味道,但至少赤脚踩在干燥木地板上的感觉能让你安心。   你什么都看不见,只能依仗他前行,手套很滑,你只能紧紧地攥住他。   暖黄的光线时不时的透过木板,留下一线光亮,时不时照亮他,也时不时照亮你。   就像是间隔出现在胶片上的残影,只有走得够快,时机又恰到好处,两个人影才能出现在同一帧画面上。

  “艾因……这是什么地方?”   那人似乎笑了笑,你感受到了空气的震动,那双手也把你攥得更紧了。   黑暗中有一双红眸一闪而过,但你依然看不清他的表情。

  “这位小姐,这难道不是你创造的地方?”   似乎是这样,你记得今天睡觉之前,受人委托在画一幅画。   但是那个委托人是谁,具体有什么要求,你却一点都想不起来了。   就像你眼前的这个人,他似乎认识你,而你也知道他的名字,却对他一无所知。

  你应该知道这里所有的事情,但是你依然把它们都忘记了。   耳畔响起一片嗡鸣,胃也痉挛得被揪紧了。

  ——是啊,他究竟是谁?   你只是叫出了一个名字,他真的是你所想的那个人吗?

  “这位小姐,这是你的梦境,我当然是你所呼唤的人啊?”   眼前这个黑得像乌鸦似的人影,近乎是嗔怪着说出这句话。   紧紧拽住你的手,把你往他的怀里带,像是扑进了一团干燥温暖的羽毛。

  “啊……这个世界上,还有愿意用名字来呼唤我的人,你不知道我有多开心……”   他把你脑袋按进羽毛里,用近乎带着哭腔的夸张语调表达他的欣喜。   你几乎被他给淹没了,即便想发出声音张开嘴也只会被羽毛灌满了,只能徒劳地挥舞着手臂。

  这时候,走廊的另外一侧的门被打开了,他抱着你闪进了走廊边的房间里。   隔着一扇门,你能够听到硬质的靴钉扣在地板上的声音,木质被很重的东西碾压得吱呀作响,悉悉索索黏黏糊糊的低语由远及近,听不分在说什么。   你试图努力分辨他们说的是什么语言,但是脑海里浑浑噩噩,勉强打起精神也头疼欲裂。

  “不要去听,不然会被他们变成同类的。”   身后的人抱着你,把手掌轻轻覆上了你的耳朵。   你和走廊里的那些“人”只隔着一扇薄薄的门板,因此地板的震颤,空气的共振,还有难以形容的熏香,透过门缝,穿过木板,不断传导进狭小的黑暗空间里。

  “不要出声,被他们发现的话,即便是你我,也无法全、身、而、退。”   他压低声音在你耳畔低语,很清澈又略带金属感的声音,就像那把银色的笛子,无来由的让你感到安心。   房间很狭小,还要挤下毛茸茸的鸦羽斗篷,不得不像是冬天的候鸟那样紧紧地贴在一起,让俩人的体温相互交融。

  “还冷吗?我感觉你的身体在抖,还是说这些羽毛太痒了?”   他的吐息扑在你的耳垂上,让你缩了一下肩膀,被他抱得更紧了。   羽毛的水分被你们的体温烘干之后,似乎变得更加蓬松了,让你愈发呼吸急促了起来。

  “呵呵,你的耳朵好敏感啊,还真是有点可爱……”   他把你抱得更紧了,让你整个都陷入羽毛之中,在你的颈窝里深深地吸了一口。   无数根羽毛透过薄薄的睡裙扎进来,让你浑身上下都痒痒的,却又没法阻止他。

  “艾——”,你赶紧捂住了自己的嘴,和他的声音相比,你发出的声音太大了。   “嗯,你怎么不喊了?……哦,我知道了,在这个世界,除非喊出我的名字,不然你就没法说话……别生气,这可是你的世界,你自己定下的规则?这或许说明,你就……这么喜欢我吗?”

  你听到他在你耳边断断续续地笑,似乎很开心的样子。   但是你又没法强硬地挣脱,一门之隔的走廊上不知道走过去了多少人,脚步声一点没有远离的迹象。   反倒是因为刚才的挣扎,你身体柔软的部分和他贴得更紧密了。

  “好了,别闹了……”他握住了你作乱的手腕把你转过来,让你看到他眼底深处阴燃的炭火,“你愿意来找我,我也是真的很开心……就算你不记得了,但是你的心还是属于我的,对吗?”   此刻,他的声音并不轻快,甚至还有点暗哑,闷闷的,像是用指甲抠挖一个早已结痂得硬邦邦的创口,渗出了更多的血,才能让疼痛稍稍缓解钻心的痒。

  “想来,之前我似乎还没有这样抱过你……女孩子的身体好软……”   他的手指和你的身体只隔着一层薄薄的睡裙,你的体温和柔软都无法被薄薄的布料所隐藏。   他俯首在你颈项间,话语也带着炽热的温度,又像是要把你的气息拓印在自己的肺里那样深深的呼吸。   他小口小口地亲着你,带着雀鸟似的青涩,些许的痒,轻微的疼,略微的烫,让你难以应对。

  “你的那个世界,应该听说过一个关于花衣魔笛手的故事吧?”   他带着湿漉漉的声音在你耳边呢喃,手指隔着布料勾勒着你的轮廓。   你不知道他为何提起这个故事,只能默默地点头。   “曾经有个城邦鼠患成灾,贵族们想尽各种方法也无能为力,而只能重金悬赏能够解决老鼠的人……于是,有个穿着古怪的吹笛人出现了,他的笛声可以让老鼠们起舞,一边跳舞一边离开城邦,心甘情愿的投奔入海,解决了鼠患。”   “可是,当他去领取赏金时,市长却反悔了,怎么可以把那么多金子交给一个吹笛子的人?吹笛人被欺骗了,他很生气,于是又吹起了笛子,镇子上的孩子也跟着笛声起舞,那些大人却只能待在原地一动不动,看着孩子们跟着花衣魔笛手离去。”   “只有一个孩子,他的脚有些跛,没有办法跟上吹笛人的队伍,最后被留了下来。回来告诉城邦里的人,那些孩子和花衣魔笛手一起消失在了一个发光的山洞了。而这个失去了孩子的城邦,在数十年之后也消失了。”

  你当然知道这个故事,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在讲述这个故事的时候很平静,却似乎在冰层下涌动着岩浆。

  “这是个好故事,对吗?不诚信的大人受到了惩罚,孩子们唱着歌跳着舞,跟着花衣魔笛手消失在山洞里,哦,只剩下一个可怜的孩子,他没有办法前往那个发着光的山洞,还要拖着跛足回到那座充满谎言的城邦,告诉那些孩子的父母,这个故事的结局。”   “或许,那个孩子才是这个世界上,唯一知道真相的人,是他告诉了那些伤心的父母,故事最后的结局——那些发光的山洞,跳舞的孩子,还有凭空消失花衣魔笛手——大人相信小孩子是不会说谎的,即便他们自己总是满口谎言。”   “不知道在多少年之后,大人们都会老去,只剩下那个跛足的孩子陪着那座充满谎言的城邦,一起被葬送化为尘土。”   “嗯?为什么又开始发抖了,现在还是会冷吗?”

  不知道为什么,听他讲述这个熟悉的故事时,你的心脏被逐渐揪住了,从那结痂的创口涌出的什么东西,模糊了你的视线。   但是即便如此,眼前的他还是温柔的吻着你,仿佛吻去那些眼泪,就能让一颗破碎的心不再疼痛一样。   你也紧紧地抱住了他,就像是抱住了一个破碎的玻璃玩偶,即便被割得遍体鳞伤也舍不得放手。

  【3】   “艾因”看着怀里瑟缩得像是小动物的女孩子,本来就娇小的身躯,被羽毛裹挟之后又小了一圈,近乎看不见人影了。   但是他可以感觉到那暖烘烘又带着盐味儿的拧成一团的脸离他越来越近了——她本应该害怕他的。

  但是,或许即便他又做错了事,也是可以被她接纳的?   是不是,她确实是为他而来的,甚至确实喜欢过他的?   不然的话,即便当初她被如此对待,为什么还会做这样的梦呢?

  心脏跳得很快,不知道是自己的,还是她的。   他小心翼翼地捧起她的脸吻着,把脸上咸咸的液体也吻掉,把湿乎乎的脸蛋吻得热乎乎的。   他不知道这是否合乎礼节,但是她似乎也没有拒绝,微微张阖的嘴唇也很可爱,于是他也吻了上去。   他明显感觉到她的身体抖了一下,于是把她抱得更紧了……这样就不会冷了吧?

  虽然被门扇隔开的走廊上,脚步声依然没有停止。   但是,艾因此刻觉得这个狭小的空间,却比他那座空荡荡的积木城还要温暖。   被人需要,被人喜欢,而不是被人服从,或者服从别人,原来是这样的感觉……

  “真的吗?她喜欢的那个艾因,真的是你吗?”   “住嘴——这是她的梦境,而我就在这里,她当然是来找我的。”   “即便你明明知道,她现在和谁躺在一起?你可真会自欺欺人,■■……”   “不是这样……”   “你自己也清楚对吧?不然你为什么不……”   “闭嘴,闭嘴,闭嘴——”   “呵呵呵,你咒骂我,斥责我,推开我,也没关系,你终究无法欺骗自己,■■。”   “不,她是来找我的,她叫我【艾因】……她是属于我的!”

  像是要去证明什么,雀鸟般的吻变得焦躁而充满侵略性,想要从她身上掠夺去些什么似的,愈发的痛切了。   她喉咙深处发出了轻声的呜咽,但是马上又被压制了回去,柔软唇肉内侧撞上了他犬齿,带上了淡淡的铁锈味儿。   他的嘴角带着淡淡的血色,又湿漉漉地侵袭了她的耳垂,她的脖子,在她身上留下自己的印记。

  “……为什么不叫我的名字呢,旅者,小姐?”   “A……”然后又被咽下去了,只留下浅浅的起伏和喘息。

  总是这样,总是这样。   为什么她就不能坦率的把赐予他的名字念出来呢?   一定是……这种程度,还不够,是吗?

  他的手指顺着睡裙一路向下,隔着布料单手把她托了起来。   因为突然改变了支点,背后又靠着墙,她不得不把整个的依靠在他的胸口,双手撑在他的锁骨上。   他把哽在喉咙里的忐忑咽下,另一只手摸上了她的腰,然后顺着曲线一路向上,看她没有害怕的样子,又小心翼翼的触及了她胸口的柔软,然后整个陷了进去。   和他的爪子不同,女孩子的身体又软又热,稍稍揉捏就颤抖着立了起来,即便是隔着布料也感受到那个漂亮的形状,小巧得恰好能被一手掌握。   而那团软肉尖端的嫩芽,似有似无的刮擦着他掌心,就像她此刻朦胧湿润的眼睛一样,让他心底痒痒的。

  “旅者小姐……我可以抱你吗?”   她微不可闻的嗯了一声,大约是答应的意思吧。

  【4】   被他抱起来的时候,臀肉隔着薄薄的布料感受到手套的质感,你才惊觉似乎睡裙下面……什么都没穿。   或许,你早就该想起来的,在临睡之前,在艾因向你道晚安之后,他似乎并没有马上睡觉的意思。   反倒是钻进了你的睡裙之下,无视你又踢又踹,无视你笑得花枝乱颤,把内裤腰侧的绳结咬开,抱住了你的腰,顺着你的小腹一路亲吻……

  对,就像是现在一样。   在狭小的房间里,他捧着你的的腰跪下,一边揉捏着乳尖,一边亲吻着你的身体。   帽子上装饰的墨绿鸟羽有着眼睛一般的形状,一圈一圈的虹膜深处带着意味深长的笑容,随着他的动作招摇着自己的存在。   你近乎站不稳了,还好被他的手托着,你分不清身下是水声到底是你的还是他的,但还是烧得脸颊发烫。

  “嗯…哈……”   不需要语言,也并不妨碍俩人的水乳交融,仿佛这样的情事早就不是第一次了。   他小心翼翼的吸吮你的花蒂,用舌苔的表面蹭着小穴的入口,滚烫酥麻的触感让你膝盖发软。   即便你试图躲闪,但是背后也是干燥的木板,狭小的空间根本无处可避。   他的吻生涩而真挚,却毫无章法,快感在你体内横冲直撞激得整个人战栗着想要求饶。   他似乎也从你急促的喘息里体验到食髓知味的乐趣,愈发让舌尖深入小穴,进进出出地刮擦穴口,让蜜液顺着你的腿流下,又被他吸吮舔舐。   从你的视角俯视他,尖锐的眉眼都柔和得近乎乖顺了,仿佛真的是什么小动物在试图讨你的欢心。   你伸出手想要揉他细软的黑发,但是刚刚触及发丝,一阵过电似的快感攀着你的腰向上,让你忍不住抓进了他的头发……

  “旅者小姐……我弄疼你了吗?”   你轻咬下唇摇摇头,但是还是没有放开缠绕进他发丝的手指。   此刻走廊上的脚步声,吱吱呀呀的地板,还那不可名状的低语,依然还没有尽头,可是你的内里近乎要尖叫了。   他一边舔弄着你的小穴,一边把你的腿架上他的肩膀,以便让你彻底对他敞开。

  “既然如此……在你再次叫我名字之前,我是不会停止的。”   他的眼睛还是上弦月那样的笑着,然后把手指探入了你的身体。   又湿又热的小穴被冰凉的手套一激,恬不知耻的咬紧了他,近乎无法动弹。   而他也慢慢地抽送光滑的指尖,带出了更多的爱液,和粘稠湿润的水声。   即便你夹紧双腿,他的手指也笃定地进出着,抠挖着,直到触及你的弱点……

  “哈…啊……”   “旅者小姐的身体抖得好厉害……原来喜欢这样做吗?”他亲吻着你滚烫的身体,把你腰间的睡裙继续卷上去,“连这里,都可爱地立起来了,颜色也很好看……”   “呜……”

  然后,他捏住你的手腕,吻上了你的胸前的温软,像是要烙印上什么似的,把舌苔贴上乳尖,用唇吸吮出声音,“看来旅者小姐也很喜欢我,所以身体才这么敏感,是吗?”

  “A……”   “嗯,我知道,你也想要我,对吗?”   经过刚才一番缠绵,你身上的单薄衣服被他的锋利的指甲勾得近乎衣不蔽体,赤裸的肌肤上分不清成分的液体黏住了那些漆黑的鸦羽,仿佛你也成了一只雀鸟,一只他的同类。   他亲昵得蹭着你的脸颊,下身又热又硬的东西抵着你的穴口,爱液把它的头部弄得黏黏糊糊的被肉瓣包裹着。   他并不急着进入你,而是让柔软的阴唇裹挟着肉茎错动,让那些起伏摩擦过你的花蒂,更多液体顺着你的身体和他的动作被滴落到地上,被干燥的木板吸收成看不清的水痕。

  “旅者小姐……再叫一次我的名字吧,我想听到你的声音。”   他伏在你的肩头喘息,在你滚烫的耳垂上落下了吻,而你虚握着他的衣领,说不出话来。   是不能说,还是不想说,还是这两者都一样,此刻你的脑内一团浆糊似得,是不是就像他所说,在这个世界里声音就是一种契约,听从听别人的话语,就会被变成同类?   那是不是,把他唤作“艾因”,他就会……想到这里你忍不住轻轻滴摇头。

  他久久等不到你的回应,动作变得更加急切,肉茎狠狠地蹭过你的花蒂,近乎让那里红肿起来。   尖锐的指尖也揉捏着你的乳肉,肆意地让白嫩的软肉在他的指尖流淌,从指缝里挤出来。   轻微的疼痛和过量的快感,让你禁不住挺直了腰,用腿紧紧地夹住了他的腰侧。   尽管张阖的穴口溢出了更多的水液,小穴却迟迟地无法迎来充盈,让内里更加空虚了。

  “旅者小姐……你是为我来的,对吗?为什么不能再一次,呼唤我的名字?”   他在你耳边的喘息,带着某种低沉的嘶哑,央求着,近乎滴出水来,却迟迟得不到回应。   你只感觉他下身的动作越发强硬和局促,又突然颤抖着绷紧了……然后小腹上多了一些凉凉的东西。   他的动作停了下来,把头埋进了你的脖子。

  “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旅者小姐,我是不是又做错了。在你的梦里,我又一次犯了错,所以你才不愿意承认,我,是你的‘艾因’,是吗?”   他带着支离破碎的话语,吻着你的身体,把他留在你身上的痕迹吃掉,把那些羽毛和液体清理干净。

  “A……”,当他的手指又一次抚上你的身体,你禁不住发出了声音。   “旅者小姐,如果再来一次,你还愿意给我一次机会吗?”

【艾因X你】 血色佳酿 (R18) AO3:https://archiveofourown.org/works/49467850 同样是点文,吸血鬼艾因和魔女小姐的美食文学(?)

【1】

  作为现今最强大的吸血鬼,对血的渴求与其说是生物的本能,不如说是某种体验式的狂欢。   能有,当然更好,但若是不够美味的血,并不能吸引他的注意力。   吸血对于高阶吸血鬼来说,更像是品酒——贵族的矜持不允许他们像是饿鬼一样用低劣的血买醉,只有那些桎梏于酒瘾的醉鬼才昏昏沉沉的沉溺于廉价的麦酒。   至于艾因呢,无论怎么样的珍馐琼浆,对于长生种来说都已经习以为常。

  本该如此。

  “我上次已经提醒过你了,魔女小姐”,再次被震天的敲门声打扰的吸血鬼,顶着浓重的黑眼圈,倒是和现在需要的情境相合,“下一次血月之夜,你将是我的猎物。”

  一般来说,来讨要糖果在花园里捣乱的小鬼基本上就会被吓跑了。   如果再露出獠牙,颤抖的举着十字架的驱魔人,也会落荒而逃了。   吸血鬼的话语,即便是轻描淡写,也有着不容抵抗的压迫力,能唤起任何生物身为猎物的本能恐惧。

  “没错,我再次找到这个城堡,可费了不少功夫呢”,魔女小姐把已经和破布没差的斗篷脱下,“现在,我已经是你的猎物了,你会怎么处置我?”

  艾因皱了皱眉。   虽然长相没有差别,但是看起来她的气质和之前截然不同。   尽管穿着脏兮兮的破裙子,但是魔女即便在这样的幽暗森林里,依然散发着稻草和阳光的气息,和这幢幽暗的古宅格格不入。   上次那个不由分说把他捆起来的气势哪里去了,还是说这次又打算欲擒故纵?

  “别指望我再一次对你网开一面,傲慢的小姐,上次只是觉得时机还不成熟”,艾因上下打量了她,不仅勾破的衣服露出冻得乌青的皮肤,乃至露水沾染的秀发也被落叶和枯枝缠绕,“你现在这副样子,也配得上成为我的猎物吗?”

  “我都说任你处置了,怎么,你反倒是害怕了?”

  那些烂俗的罗曼小说里,最能触怒男人的话就是,你不行。

  她只是得意洋洋地看着吸血鬼的面容,从青紫变得乌云密布,接下来就是电闪雷鸣天雷勾地火。   吸血鬼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就把她房间里拖,白皙到透着青色的手指,捏住她的手腕,温热的脉搏在他冰凉的手指间悦动着兴奋的节奏。   她微微战栗着,却又抱有期待,犹如待嫁的新娘。   然而,她只是被扔进了浴缸里,水甚至还是温热的。

  “你先收拾干净再说,身体都快比我还冷了,我可不喜欢喝凉得像是死物的血。”

  吸血鬼嘀嘀咕咕地走了,顺手还带上了门。

  在数百年的漫长暗夜之中,艾因唯一的乐趣就是收藏和品鉴美酒——没有比喻、暗喻以及引申义,就是字面意义上的葡萄酒。   这或许是因为他出生地的关系,那是个把廉价的淡酒当水喝的地方。   就像是这种叫做白比诺的葡萄酒,就是不少地方酿造廉价葡萄酒的默认选择。   虽然这葡萄虽然果味丰富,气味和味道却也只能说普通,但是当它被酿成酒,就有了自己独特的风味。讨厌它的人,会嫌弃他太酸不够甜,但是有些人也正喜欢它的味道清爽,口感柔和,气味清新。

  艾因取出一支蒙尘的瓶子,只要打开软木塞,就能闻到那种杏仁果仁儿的香气,在杯中呈现泛灰的淡黄色,在烛光下折射出曾照耀过它的阳光。   为此,他还临时准备了一些清淡的菜肴,燕麦配蔬菜,还有水煮鸡胸肉加上盐巴,反正配的也是便宜的淡酒,让她吃饱喝足再赶走,已经尽到了地主之谊。   作为一个怕麻烦的长生种,艾因自觉给普通的过客,这种礼貌之中透着敷衍的待客礼仪,应该已经足够表明自己的态度了。   但是,当他看着这个女孩,狼吞虎咽的吃完露出满足的微笑时,觉得这可能已经造成了什么误会……

  “非常感谢吸血鬼大人的盛情款待,如若今后都能吃到这样的美食,我一定会为大人肝脑涂地效犬马之劳,若是大人愿意容我常住贵宝地,我也只能接受你的美意常住下来了!”

  等等,这什么生搬硬套敬语的不讲道理措辞风格,为什么在他听起来,好像核心意思就是,为了蹭饭她打算今后就住下了?   艾因维持着礼貌的微笑,明明头颅里已经没有血液流动,也隐约感受到了头疼。   因而,他也没有注意到这位小姐,大刺刺的解开了自己的肩带,露出了半边白的耀眼的肩膀。

  “现在,该轮到大人您用餐了”,她想要装作羞涩的模样,但是过于坦率的袒露,以至于不带一丝色情的意味。

  ……难道短命种以为他看不出她眼中分明满是好奇和期待么?

  “请 大 人 享 用 我 吧“,她的眼睛闪闪发亮,像是饱满的葡萄闪烁着露珠的光。

  艾因冷下了脸,气氛陷入了尴尬的沉默。

  这台词完全像是什么三流罗曼小说。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不入流的短命种作家发现,那些玷污骑士与公主名声又有伤风化的罗曼小说已经不再畅销了。   于是他们开始拓展题材,向吓唬小孩子的和民间传说动手,开始写那些吸血鬼领主和丝绸公主跨越文化和历史长河的凄婉爱情,修女卡洛琳与吸血鬼伯爵尼古拉之间酝酿的禁忌之恋,吸血鬼路易斯与守护古堡的石像鬼艾达历经风雨追求爱情……这类融合恐怖元素的奇幻言情小说。   禁忌、情色与暴力,加上更加天马行空的幻想,更加畅销……有时候,高等种族尽管看不上他们的品味,也不得不佩服那帮短命种的天马行空的想象力,一直在千百年间涌现出各种层出不穷的创意。   尽管,眼前这个少女怎么看也不像是那种会因为刚刚看完这种不入流的东西,而像恋爱脑女主那样毫无理由地投奔吸血鬼,只为能跻身暗夜上流社会的无知少女吧。

  长生种的既然自称美食家,还不至于被这种表面功夫蒙蔽,他先天对猎物的气味了若指掌。   尽管,她表面上的人畜无害,但是总觉得她的热切里透着古怪,散发着热带水果凤梨和番石榴的风味,还带着丝丝柠檬皮和橙子的芬芳,尽管可以预想她的血肯定丰饶馥郁,甘醇而持久,但是也透着矿物、蔬菜和草本的味道。   长生种沉睡的那些年月里,一般村民不是带上猎枪成群结队根本不敢穿越幽暗的森林,一介女子敢于只身上路披荆斩棘,肯定不只是普通的娇弱姑娘所能概括。

  “怎么了,吸血鬼大人?”,少女歪着头看着他,“现在我已经洗干净,也吃饱了,大人对我的血还有啥不满意么?”

  “……你”,艾因叹了一口气,他也不知道是什么造成魔女小姐的如此离奇的转变,但依然觉得这直白的邀请过于离奇,“今天先休息再说。”

  “那我是和吸血鬼大人睡在一起吗?”

  “现在本不是我睡觉的时段”,被这么折腾一通之后,他虽然起床气还没消,但也确实没有继续睡的想法了。

  “那我也不睡觉了,你家的床太大,一个人睡会冷。”

  “不妨提醒一下,豌豆小姐”,涂着黑色指甲油的纤长手指扣着桌面,“和冷血生物一起睡觉一样会冷。”

  “大人您可以喝点儿我的血暖暖身子。”

  “……”

  眼见着吸血鬼的脸色更黑了,少女的笑容越发灿烂。

  “我不知道你对吸血鬼的礼仪,有什么错误的认知”,艾因沉下脸认真地说,“邀请别人吸血不仅仅是被咬一口那么简单,而是在要求我承认你成为我的眷属,永远臣服于主人的控制之下再也无法回到原本的生活……”

  “没错,相当于我在向你求婚”,魔女小姐郑重其事地双手合在胸前,眼睛里依然闪烁着亮晶晶的光,“我渴望能够走进一个神秘古老的吸血鬼贵族的生活,注视他那深沉忧郁的眼眸中沉淀千万年的历史,这难道不是每个少女梦想吗?”

  吸血鬼被杯中酒呛到了,泛酸的酒液刺激得他咳嗽不止。还好因为冷血种族的得天独厚的优势,他不会因此而红到耳朵尖。

  “等等,稍等一下,这位小姐,这其中恐怕有什么误会”,就连见多识广的吸血鬼,也身不由己地脱口而出说出最烂俗的罗曼小说台词,“我是异类,是只能生活在黑暗里的吸血鬼……你,不,您应该值得更好的归宿,不应该被这种命运所束缚……”

  “但是,我心意已定”,但是她似乎依然没有退让的打算,“在这种夜晚登门拜访……我也没有给自己留下别的退路。”

  虽然搞不懂她在想什么,但最后那句话倒是提醒了他,总不能就这样把她扔出去。

  ——这毕竟不符合贵族的待客礼数,吸血鬼心底里的声音对自己说。

  礼尚往来,干脆让她也住几天地下室,再想想办法弄清楚她身上发生了什么事。再想办法劝说她放弃这个荒唐的念头。

【X.5】未封口的信笺

  ■■■■:

  至高尊严睿哲无双的摄政王陛下。我谨代表我家族,向您致以最真挚的敬意与祝福。

  上次获准觐见,,君王风度,实为臣平生最荣,自雅婷会面以来,臣一直在思考着贵方之间关于领土和■■提出的建议。故此,我借此信函,恳请陛下能赏光与臣再度会面共洽。若陛下允诺,我将不胜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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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地利害连系,臣不得不再三哀请摄政王陛下开恩,赐臣一面商议之机。鉴于上次不幸为偶入■■所惊扰,此次臣必慎择幽静之所,绝闲言,免扰高深。

  摄政王陛下超然的智慧与宽宏让臣钦佩而又生畏。臣此唐突之请,还望王陛下宽宏大度,不棚臣过。愿王陛下神智清轻,福星高照。

  臣■■■■伯爵谨启

  ■■■年■月■■日

 【2】

  日子仿佛又回到了过去。

  在吸血鬼睡觉的时候,她兴致勃勃的穿越在书库里,按图索骥去采摘奇奇怪怪的药草,在地下室折腾那些奇形怪状玻璃器具,瓷白的蒸馏釜,黄铜的大锅。   她身上已经散去了初见时树叶和泥土的气味儿,穿着软底的皮鞋在书库里游走,陈年橡木书架和灰尘的味道掩盖了她身上的青涩。但是还是有轻微的火石的气息,萦绕在她的指尖,划过那些陈旧的书籍。   而且,当见到她心血来潮试穿不合身的女仆装之后,艾因忍无可忍的从旧衣橱找到了一些勉强能穿的礼服裙,大刀阔斧地去掉了束腰,拆掉了繁复的裙摆,稍微修改了一下尺寸放进了她的衣柜。

  当吸血鬼醒来的时候,魔女小姐的使魔们会准备好当天的晚饭,而尊贵的美食家则负责在酒窖里挑选一支酒。   有时候是肚子里塞满坚果的松鸡,有时候是吃橡子长大的小野猪被烤得金黄,还有时候是鲜美的鳟鱼,时令蔬菜加上碎花生配上油醋汁,黄油把洋葱煎得金黄软烂……和阴森森的古堡不一样,餐桌上永远是活色生香的菜肴。   既然已经允许她常住,同一个桌子吃饭,也为了不太亏待他自己,艾因当然不能继续用淡得像水的酒来敷衍正餐。

  酒窖里的橡木桶和灰尘,和书库也没有什么差别,但是这些上好的莎当妮却是勃艮第名产,不仅本身就有独特的橡木香气,更是充满层次丰富的果香,非常适合装进橡木桶融入经年累月的醇香,层次叠加果香和丰富的酸度,正好可以解腻去腥,配合丰盛的正餐再好不过了。   魔女小姐也学会了用高脚杯摇晃着欣赏那金黄的液体,尽管她并不擅长品酒,但是对色彩却异常的敏感,或许这也是她折腾那些奇奇怪怪的魔药带来的经验。烛光透过那些稻草金的酒液,摇曳在她红扑扑的脸上,也让她的眼睛格外湿润而闪亮。

  “真希望这样的日子可以天长地久”,饱足后透着微醺的魔女小姐,声音带着舒适的慵懒,像是在沙发上伸懒腰的猫咪肆意袒露伸展的曲线。

  “最近,葡萄酒的消耗量已经远超之前的两倍不止”,艾因淡淡地抿了一口酒。

  “果然是因为一个人喝酒,没有两个人喝酒有意思吧”,魔女小姐狡黠如猫咪的瞳孔透过酒杯看着他“或者,你也可以从我这里把酒要回去。”

  当她故作天真的歪着头时,宽松的领口就把她白皙的颈项就暴露在他的眼前,吹弹可破的皮肤下搏动着红色的动脉和浅青色的静脉。   艾因细细品尝着葡萄酒,金色的酒体丰盈醇厚,给这个死寂的夜晚带来些许阳光的气息,漫长的等待才能赋予佳酿如此美妙的味道。   对于短命种来说,时间或许才是最奢侈的东西,他们或许能尝到数十年来最美妙的酒,但是那些数百年前存在过的美酒,只有长生种尝过那迷人的岁月的味道。

  而长生种最不缺乏的就是耐心,耐心等待雨水土壤和收获的最好时机,耐心等待最好年份的酒被收入私藏的酒窖,耐心等待一瓶佳酿被陈年到它最美味的年份,等到最合适的时机被享用,才能成就一顿完美的晚宴。   艾因的红眸里映着魔女小姐的身影。   她或许还不知道这些日子里,她爱喝的那些甜丝丝的酒价值几许,如果让她偿还的话,足以让她赔上半辈子了。   当然,或许也不需要那么久,只需要如她所愿,在她露出脖子的时候,用尖牙扎进她的动脉,还能 品尝到她的血还带着美酒的味道。   魔女的血,加上他最喜欢的酒,还有她颈项之间暖烘烘的体温,红色的液体顺着她的小巧的锁骨一路向下,让她柔软白皙的身体沾染薄红,那一定是最美妙的画面……

  ……意识到自己的视线顺着脖子的曲线,延伸到不得了的地方,艾因仰头给自己又灌了一大口酒,然后优雅的用餐巾压了一下嘴角,拭去一些略显失态的神色。

  “说起来,你到底是在做什么药”,吸血鬼试图把思维拉回正轨。

  “当然是,能解决当下问题的解药”,魔女小姐依然喜欢绕着圈子说话,让人弄不懂她究竟是失忆还是故意。

  “也就是说,你还是在研究那之前的什么什么……魔药”,艾因看着她笑盈盈的脸,到底还是说不出真正的问题。

  罢了,上一次她成功研制出魔药之后,不也是被他亲手放走的吗?反正,也不是什么值得回忆的莫名其妙的陈年往事。   但是,既然上次的魔药没有征服世界,也没有解决问题,她又是为什么再次回到这里,还是说,她已经发现之前所缺少的,是什么只有吸血鬼才拥有的东西?   艾因把杯底的酒一饮而尽,反正下一个月圆之夜就快要来到,这次自投罗网的是她自己。

  而魔女小姐只是一如既往的,笑意盈盈地看着吸血鬼能够吃下她做的一桌子美味佳肴。尽管不知道为什么,但是看起来这才是她每天最重要的事务。

 【X.5】泛黄的手写菜谱

  暗夜之吻血红酒炖龙舌兰

  主料:龙舌兰,牛舌,牛血,红酒

  辅料:墨西哥辣椒,盐,胡椒

  步骤:

  1. 将龙舌兰、牛舌切块,牛血过滤去杂质。   2. 将龙舌兰、牛血、红酒、墨西哥辣椒一起放入炖锅。   3. 炖 2-3 小时,至龙舌兰软烂,牛舌入味,浓稠血红酱汁富有魔性。   4. 起锅前调味,加盐和胡椒调味,出锅即可。

  备注:食客不喜欢太辣的菜品,可酌情加入葡萄酒中和。但是千万不可以用他最喜欢的那些陈年葡萄酒,特别是比较甜的那些,可以选择加入适量蜂蜜提高甜度。不然食客会因为浪费了他的珍藏而很不开心。

  隐匿窃语肉馅饼

  主料:田鼠肉

  辅料:探子(很意外能找到这种红色蘑菇)、魔芋粉、曼陀罗花等。

  步骤:

  1. 将探子红蘑菇放在放在坩埚加热,直到去除其毒性。   2. 将田鼠肉与探子、魔芋粉、曼陀罗花混合制成馅料。   3. 包入饼皮蒸熟,外皮酥脆里脊鲜美,曼陀罗会让人产生欣快感。   4. 探子特有的味道中和了田鼠肉的腥味,魔芋粉让馅料更显滑嫩。

  备注:虽然食客都对鲜嫩的田鼠肉赞不绝口,也不能透露他真实的原材料。千万切记(红笔标记加粗)

  蝙蝠之翼炖羔羊肉

  主料:羔羊肉,蝙蝠之翼(一种干菌),乌头,曼陀罗花   辅料:葱,姜,桂皮,葡萄酒,酱油,盐

  步骤:

  1. 将羔羊肉切块,蝙蝠之翼切花刀,乌头、曼陀罗花切片。   2. 羔羊肉入炖锅,加葱,姜,桂皮,红酒,酱油、盐调味。   3. 将蝙蝠之翼,乌头,曼陀罗花放入,炖 3-4 小时,直至羔羊肉酥烂。   4. 起锅前调味,加葱花装饰,出锅即可。

  备注:当说出菜名的时候,食客明显表情微妙,尽管解释了这只是干菌,并没有任何蝙蝠在烹饪这道菜的过程中受到伤害,但是食客还是小心翼翼地挑出了被切成翅膀形状的干菌。下次直接背后开十字花刀当做香菇炖肉。(不,下次还是不做这道菜了)

  巫婆干骨炖鸡

  主料:鸡骨,乌鸦骨(巫婆干骨),蛇骨

  辅料:曼陀罗根,葱,姜,红酒,酱油,盐

  步骤:

  1. 将鸡骨,乌鸦骨,蛇骨洗净,曼陀罗根切片。   2. 鸡肉腌制 2 小时,并切块焯水煮熟备用,鸡架入炖锅,加葱、姜、红酒、盐调味。   3. 将乌鸦骨,蛇骨,曼陀罗根放入,炖 3-4 小时,直至鸡架酥烂。   4. 起锅前加入鸡肉并调味,加葱花装饰,出锅即可。

  备注:食客一直在嫌弃这道菜的骨头多得像是乱坟岗,以至于仅有的鸡肉反倒像是被黑魔法复活僵尸,下回记得把骨头都装进布袋里煮。(魔女都不介意给其它人炖巫婆干骨,为什么某些小心眼阴暗的家伙会介意吃蝙蝠之翼呢?)

【3】笔迹

  今天醒来,艾因发现古堡安静得有些古怪。

  地下室里没有那些金属和玻璃碰撞的响声,铜锅下没有柴火被烧得噼啪的脆响,连使魔们的翅膀扑腾空气的声音都听不到。   这样想来,自己似乎向来对于那些奇怪的寄宿者过于纵容了一些,只是提供一些餐食,那些饥肠辘辘的小动物就自顾自的聚到门前,用湿润的鼻子和小巧的喙戳开沉甸甸的木门。   长生种从来不曾期待过有哪个短命种愿意陪伴他天长地久,就像是短命种从来不曾渴求过从他那里感受到什么温度。   作为长生种却从来不曾挽留,任凭它们酒足饭饱之后会离开这里……那些短命种总是来去匆匆的去寻找新的冒险,从来没有哪个能安分下来,呆在这个阴冷潮湿的古堡里,和面无血色的长生种面面相觑两看生厌。   长生种拥有的是无尽的耐心,而短命种拥有的是无限的热情。

  本该如此。

  如果,不是他出于习惯收拾那些被她扔了一地的书籍和菜谱的时候,意外看到了一封没有封口的信笺。   更加意外的是,艾因竟然还认得那上面的名字,从他们还是孩子的时候,他们的父辈就一直觊觎着自己的庄园和领土。   其实,原本艾因对此并不应该不意外,只是他百年来收藏的那些酒,需要一个稳定的环境才能窖藏。

  但是,吸血鬼只是却从未设想过,这些名字同样会出现在她的笔下。   虽然他也不曾期待过,那些三流罗曼小说的桥段,笨手笨脚的魔女在羊皮纸和泛黄的书页上,记录下对吸血鬼伯爵的憧憬,或者什么让人陷入爱河的神秘配方,乃至留下拙劣的诗句来倾诉自己的爱意。

  ——他从未奢求过,但也从来没有希望这么快就撞破了她的本意。

  银色的月光透过花窗,大理石上清冷如水银一般的质感,逐渐月色从银色转向血红,地面上的投影绽放成血红的蔷薇。   唯独在这种时刻,任何吸血鬼都很难忍住嗜血冲动。听觉、嗅觉和触觉都被血月催动成最敏锐的状态,即便是冷汗把丝绸衬衫黏在身体上的质感都难以忍耐。   这具干涸了千万年的躯壳,唯有在血夜依然会无节制的渴望着充盈。

  ——想要温热的、鲜※的、△■的血。

  影影绰绰的大理石,凝脂一般的白色石料下,透出青色的线条,像是搏动着血液,还有方才饮下的葡萄酒,让人迷醉得膝盖发软。   只有在这种时候,吸血鬼的本依然会唤起初见的回忆,那天她袒露自己的肩膀,被温水涤净的的肌肤散发着活物的香软芬芳,甜如蜜糖,润如果实,灌满琼浆。

  ——我要※的血。

  从再次遇见她,每次血月之时的绮梦里,总是她的身影……   但是他又怎么可以对信任着他的少女下手?她不该被藏进地窖里,她是枝头挂着露珠的果实,不该被采摘。   难道他也会像是那些无耻的短命种一样,把飞鸟关进笼子,剪掉飞羽看它们郁郁而终么?

  ——吵死了。

  关节之间摩擦的声音,胸腔吸入空气的声音,树叶和风摩擦的声音,铜锅里粘稠的气泡迸裂的声音……每一丝声响都像是猫爪在敏锐的神经上刮擦。   每一次血夜,总是让他想起曾经那些狂暴荒唐的过往事,牵动着脑袋里丝线缠绕,绞痛再也不曾跳动的心脏。   更何况树林里皮靴折断树枝的声音,火把炸裂的声音,还有那些人声絮叨着莫名其妙地经文,即便隔开一片森林,也依然像是苍蝇一样嗡嗡得令人生厌。

  此刻吸血鬼尽管被渴血的冲动折磨得发疯,依然忍不住想要大笑。   什么纯洁善良的少女对阴仄寂寞的吸血鬼一见倾心——明明他从来没有相信过那些离谱的罗曼小说。   这千百年的世道,从来都只有短命种的贪婪,以及长生种的傲慢,是一以贯之的永恒。

  他只是不甘寂寞地收养了一只流浪猫,总有一天她会离开,不管是心灵,还是身体,这不是一开始就知道的吗?   从始至终,他从来就没有相信过,那些短命种的契约能够维持比他们生命更长的承诺,更别说那些根本没有签订契约的短命种了。

【X .5】水晶之夜

  绵延整个国境线的战火,裹挟着焦土和泥泞碾压过这个村子。   胶着的拉锯战已经从闷热的夏末延续到了阴冷的冬天,让贫瘠的黑麦孤零零地站在田里无人收割,被雨水打得垂头丧气倒伏在污泥里。少数被收进谷仓的麦子,也混入了不少干瘪的谷壳。   尽管他们的指挥官急于取得战果,但是饥肠辘辘的士兵没有办法带来胜利。这片土地阴冷湿润的天气,或许适合种植葡萄,但是对于粮食并不算友好。况且,附近歉收的农庄已经被征收令细细地薅过三遍,农人们的谷仓里一根稻草都没有。

  但是,这和城堡里觥筹交错的盛景无关。   贵族太太们穿着昂贵的丝绸和手工编制的蕾丝,浑圆且沉甸甸的海水珍珠项链挂在她们的脖子上,展开那些象牙雕花的扇子传播摆不上台面的流言蜚语,时不时发出金丝雀似的笑声。   摄政王用纯银的餐刀轻敲酒杯,发出清脆的声响。

  “这里,我们要举杯庆祝“,摄政王略微停顿了一下,整个宴会厅安静下来,音乐被凝固在弦上,“维斯特洛伯爵终与我们结盟,宣誓效忠于我们的国家,同时国王也会向子民提供庇护,帮助伯爵维持领土内的秩序。”

  宴会厅里涨起来一片掌声,又逐渐落潮。

  “在座的各位或许已经听说过,在维斯特洛伯爵的领土内,有一片庄园曾经在法理上属于传说中的吸血鬼伯爵。身为摄政王虽然应该维持法律和契约,但是也应以正义为准绳。若纵容神出鬼没的吸血鬼给子民带来苦难,让将士们忍受饥馑,而不把他富得流油的仓库征为国有,有如何证明王国的荣光呢?所以,我相信正义和光明终将战胜黑暗,在做的各位必将向维斯特洛伯爵提供庇护和支援,帮助王国的荣光照耀他的每一个子民,每一寸土地。“   摄政王的宣讲,声如洪钟的宣言,在宴会厅里回荡。言至慷慨处举起了酒杯。

  “让我们举杯,庆祝这次征讨必将获得胜利!”

  “为正义!”

  “为黎明!“

  “为王国荣光!”

  昂贵的葡萄酒被一饮而尽,珍贵的水晶酒杯被砸到大理石地面上。   烛火之下一地闪闪发光的碎片,反射着星光一样璀璨的尖锐锋芒。

  ——《维斯特洛编年史:兴道篇》

【4】夜袭

  灰雾弥漫在幽暗的林间,密密麻麻的枝丫透不过一丝月光,但这未尝不是因祸得福,光是看着那轮血红的月亮,就令人发疯。   黑漆漆的树林里,即便火把照亮了整列长队,也没有一丝温暖。露水顺着斑驳的金属渗入看不出颜色的内衬,把夜雾的寒气渡进布料里,让那些本就单薄的身躯被冷不丁地哆嗦,嘟囔着上层人听不懂的粗俗诅咒。

  “真冷啊,上次有人来这鬼地方……得有已经上百年了吧。”

  “天知道呢,反正明天早上就能拿到钱了,谁还愿意陪这帮老爷们胡闹?”

  “回头我们去喝两杯,听说这边的酒还是什么特产?”

  “我就知道,你惦记的也就这个了……”

  “嘘……”其中一人站定,把手按在剑柄上,“你有没有觉得,刚才,有个奇怪的声——”

  话音未落,某物落地。   看不清颜色的液体糊了同行者一脸。   稍过了一会儿,他瘫软在地上,发出划破夜幕的凄厉惨叫。

  零零散散长蛇阵顿时乱作一团,星星点点火光四处飞散,湮没在林间。   没有人能搞清楚发生了什么,但身边人一个一个的消失,恐惧轻而易举地穿透了单薄的锁子甲。

  “停下——停下——”

  队长大喊,声音嘶哑,徒劳地被夹杂在马匹的嘶鸣里,杂乱的脚步声踩断枝杈的声响里。   而嘈杂的人声依然四散开来,此起彼伏,离他越来越远。惨叫声,惊呼声,分崩离析,无形的恐惧,让成建制的军队一瞬间土崩瓦解。

  “真神在上”,在他彻底坠入寂静的黑暗之前,他低声祈祷,余下的只有彻底的沉默的树林,和更寒冷彻骨的夜风。

  虽然,身为队长相比这些东拼西凑的杂牌军,姑且算是久经沙场,但是依然觉得这景象太过诡异。   难道说,真的是触怒了这里的吸血鬼领主?   即便吸血鬼的能力超越凡人,但是亲眼见识一人声息的瓦解一个军队的实力,还是太过挑战他的常识。不,哪怕是最浮夸的吟游诗人也没有讲述过这种场面……   况且,这片无主的森林,明明已经沉寂了数百年,即便是吸血鬼恐怕也会抛弃这种荒凉的地方。

  寂静的夜晚,把一切的声音放大。   即便是风吹过叶片,露水滴落草叶。鞋底踩上枯枝。   但是或许即便如此诡异和混乱的场景,他的直觉也并没有感知到杀气……

  “你是……谁!别动!”

  队长看到刚刚在他面前倒下的士兵,断断续续的站了起来。   他们的脸上满是混杂着黑红的污秽,无法辨认出面貌来,衬衫上也被看不出颜色的液体搞得。一片狼藉。   他掏出佩剑,颤抖的剑尖不知道指向哪个人,也不知道指着的是谁。

  “长、官……发生了什么事?”被剑所指的对象同样颤抖着。

  “是伏击吗?”另外一个声音从他侧面传过来。

  对,诡异的地方就在这里,即便他们如此接近,空气中却没有熟悉的新鲜的血腥味,反倒是有一股黏腻到令人作呕气味。

  “你们身上这是什么东西?”

  “长官,我们也不知道,刚才脸上被糊一泡热乎乎的东西,然后就晕过去了……”

  “直接灌满了嘴和鼻子,我差点没被憋死。”

  有些人甚至鼓起勇气,把脸上黏糊糊的东西舔了一下,又苦着脸吐了出来。

  “长官,小——心!”

  但是已经晚了,长官的头上也突然炸开了一团红色的液体。   好在有头盔的阻挡,没有造成进一步的危害。但见头盔上锐器,挂着某种胶质的东西,红色的液体还在滴滴答答地沿着盔缘流淌下来。

  通过仔细搜寻,他们发现更多还没触发的陷阱。   似乎是通过某种精巧的机关触发,让某种果实似的东西从天而降,炸出效果逼真的假血,甚至砸晕某些倒霉蛋。   思路并不复杂,但是无论是制作陷阱的机关还是假血,都不是普通的恶作剧能够形容的复杂程度,简直就像是……魔法。

  “搜,给我搜!这是谁干的!”恼羞成怒的长官,一脚踹到了倒霉残兵的屁股上,驱使他们搜索罪魁祸首。

  即便行动失败,至少能随便抓个替罪羊,也不至于两手空空的回去面对那些老爷们的怒火。

【X.5】血

  啊,流血了。

  一片空白的意识,只有这一个概念被刻入了她的脑海之中。   顾不得深究受伤的原因,她的心脏被更大的恐惧攥住了。   方才留下使魔布置的陷阱,看起来还是只能暂时拖住士兵们一小会儿。   但没有飞天扫帚,也不能变成蝙蝠,想要逃离他们的追踪还是有点勉强。

  她隔着树林听到火把炸开的响声,银色的盔甲在林间游曳,像月光下的鱼流淌过深海。   心脏几乎从胸腔里跳出来,但是她捂住口鼻不敢发出一丁点声音,以免暴露自己。   反正,能够走动说明伤的不是骨头,能够呼吸说明没有伤及内脏。其它的都不重要。   除了……她似乎听到了猎犬的声音,是不是身上血腥味也会暴露自己?

  这时,眼前笼罩上一片黑暗。   隔绝了晚风,隔绝了月色,也隔绝了一切苦痛。

  “闭上眼睛。”

  黑色的斗篷带着熟悉的体温和气息,铺天盖地的遮住了她全部的视野。“马上就好,这次是不能让你看到的场面。”   但是听觉还没有办法被这暗红的天鹅绒遮蔽。   因此,她听到了枝丫折断的脆响,潮湿的撕扯声,金属撞击的锐响,还没发出声就被捂住的嘴,什么沉重的东西掉落在土地上的钝响。   而后,只剩下寂静,寂静得让鼓膜发疼,连一声乌鸦的叫声都听不到,连秋虫和晚风都屏住了呼吸。

  “艾因?”

  “别看,还没……好。”

  于是,仅剩的感官只剩下嗅觉,新鲜的铁锈味儿被外套笼罩,还有淡淡的柔软的温热湿气……   在这无尽的迷雾中,艾因走过来,连斗篷一起把她抱了起来。   这一切,隔着斗篷都闻不太真切,只闻到艾因平时身上淡淡檀香和微甜的粉香,在这甜香之中,连萧杀的兵刃之气也被软化成朦胧的月色。

  “走,我们回家。”

  这应该是吸血鬼第一次对她说这种话,她却没来由的觉得这一刻已经期待了很久。   被他纤细而结实的胳膊抱起来,在无边的夜色里,在斗篷之下,他们就要回“家”了。   或许,现在她无论露出怎样的表情,也不会有人能看到吧。   只知道,自己此刻被郑重地捧在怀里,就像那些被吸血鬼私藏的比金子还昂贵的酒。

 【5】回温

  今夜的酒,并不适合寻常意义上的佐餐。

  晚上微凉的雾气,让艾因想起曾经在巴萨克乡间度过的少年时光。   寻常的葡萄,只需要阳光和温差就能提升甜度。而有些经历霜冻的葡萄,在采摘时已经冻得梆硬,会格外的甜美。而若是那个地方,在葡萄收获的季节,在夜间弥漫起潮湿的雾气,以至让葡萄滋长贵腐霉;而白天恰好也有拥有阳光普照的好天气,来遏制那些霉菌发展成有害的灰霉菌。那么,你才有幸能得到这这种珍贵的葡萄。它的诞生格外依赖采摘者的耐心,以及占尽天时地利的幸运,因产量极少而更是珍贵。   它只能诞生在最微妙的平衡里,在常人看来最坏的可能性的发生时,有些人也不曾放弃希望,这种奇迹会发生,才会酿造出这种最为甜香的美酒。   而这些金黄色的酒液随着陈年,也会变成琥珀或者橘子的红色,除了甜度出众,更是有一种圆润的甘油的质感,和新鲜的蜂蜜一样的甜香,还有些许异国水果的清香。

  如此珍贵的美酒,当然是和同样珍贵的珍馐更为相配。   就像她不曾知道那些肥嫩的鹅肝价值几何,她或许也不会知道这些比往日更醇香甘甜的酒,是多么昂贵的私藏。   但是显然,这些比平时更甜美的酒,也让她喝得更多了,从脸颊蔓延到耳根的绯红,衬得浸泡在醉意之中的两汪紫瞳,更是娇俏喜人。

  “所以说,这就是你全部的秘密?只是恰好撞破的他们的密谋,又恰好在被追踪的时候发现了城堡?”

  “我觉得这种桥段,在那些你书库珍藏的小说里会被叫做宿命吧”,魔女小姐自顾自的大快朵颐,“但是,坦率的说,在这种荒无人烟的森林里,特意用简陋的障眼法掩盖自己的城堡,对于略通法术的人来说,不如完全就是指路牌。”

  “姑且不提这个,所以当初你……是?”

  “应该没有吸血鬼会放过送上门的血包吧?”魔女小姐又抿了一口酒杯里的金色液体,“况且比起自己东躲西藏,你这里伙食也实在是好太多了。”

  各种意义上,原来当初是我被短命种给小看了——艾因知趣地把说不出口的话,和酒一起吞了下去。

  “说起来,当初吸血鬼大人执意不愿意吸血,我还有点小小的遗憾呢……”

  “当初,我不愿意从脖子吸你的血……是因为怕弄脏,姑且你还穿着我的珍藏。”

  艾因用纤细的手指扯开了洁白的领巾,暴露出白得泛青的脖子上的喉结,踱着步子靠近了她。

  “吸血的欣快感,从脖子来感受是敏感的”,他的手指抚摸着魔女小姐脖子到肩膀之间的曲线,“如果你愿意暂时放下防备,我也可以给你试试。”

  冰凉的手指在温热的身躯上,留下鲜明的触感,她忍不住绷紧了脊背。   他另外一只手隔着衣服搂住了她的腰,并不温暖,却很温柔,隔着几层布料,依然可以感受到他细腻的动作一点一点的把她揉进怀里。

  “魔女小姐的血真的很香,但如果是从脖子吸的血,一定会更甜吧”,吸血鬼带着魅惑的声音,吻着她的脖子,他的话语如同水银一样灌入她的脑中。

  “人类的骨骼又纤细,皮肉又那么柔软,体温又那么温热,稍微揉捏就会变成软乎乎的,瘫软在我的怀里”,与其说是诱惑,不如说是灌输,随着他的声音,骨头都开始绵软无力,四肢却像是灌了铅。

  他微凉的唇吻着她的后颈,发丝和皮肤之间的味道让他沉醉,贪恋着她的发香味,用鼻尖蹭着她耳垂的内侧,怀里满是她的甜香。吸血鬼小心翼翼的探出舌尖,描摹她皮肤之下皮肉血管的走向。

  “其实,如果只是咬破一点点表皮也可以,但是皮下神经很丰富,恐怕会弄疼你,不过好在吸两口就会止血,不会有什么风险,也不容易留下疤痕。”

  “而这里青色的是静脉,人类无法感知到它的搏动,但是咬起来又薄又软,稍稍咬破一点点,吮吸着喝血,很适合细细的品尝血液的质感,回流的静脉血经过你的脑子,会尝到你的恐惧还是期待呢?”

  “或者更危险一点的,避开表层的血管,尖牙咬开饱满的动脉,口感又韧又有弹性,新鲜的红血从你的心脏源源不断泵送出来,只能紧紧地用嘴抵住创口,不能让热乎乎的血喷溅出来,到时候,不管你怎么挣扎,我都不会放开你的,不然你可能真的会死……等我喝够了之后,会帮你止血,但是你乱动的话,就会弄脏你的衣服,事后可不好收拾。”

  吸血鬼吮着她脖子细嫩的肌肤,直到雪白泛红皮肤下每一寸肌肉,每一根血管,都被探得清清楚楚。

  “魔女小姐,你希望我从哪里咬下去呢?”温热稠密的触感,让她肩膀完全松弛下来,没有一丝的抵抗,“是浅酌一丝血味,还是想要更漫长更温柔的,或者想要激烈一些的呢……”

  此刻,魔女小姐应该放下了精神蔽障,只能感觉到他缠绵的亲吻带着水声,从她的耳畔灌入炽热浓稠的情欲,吸血鬼灵活而柔韧的舌细腻地描摹着她耳廓背面细嫩的皮肤,肩膀到脖子的曲线,把力气从她身体里抽离出去,骨头软得撑不起身体,皮肤被舔舐得薄如纸一样敏感,内里却被阴燃的火苗燎得滚烫,只有被他亲吻,被他碰触的地方,才能感受到一丝舒适的凉意。   而偏偏他维持着若即若离的轻触,她微微侧过头就能感受到他顺滑的发丝蹭过脸颊有些凉,肩膀和脖子之间夹着他秀气的脸。   被吸血鬼圈在怀里的魔女小姐,连耳朵都越来越烫了,体温带热带水果和蜂蜜似的浓稠甜香,愈发诱人的往他身上钻,他只需要用指尖稍微顺着她的身体引导,她就会顺从的舒展开自己的身体。

  “现在就这么敏感的话,我可不敢保证你到时候承受得来”,他的声音压得很低,磁性得近乎沙哑,带着销魂蚀骨的暧昧浸入她的听觉,“魔女小姐的身体那么软,还散发着魔力的香味,如果我抑制不住冲动的话,或许会把这么美味的血吸干也说不定。”

  正如同人类的繁衍方式,会给他们带来的欢愉。对吸血鬼来说,吸血是进食,也是增加眷族的方式,因而食欲和情欲都在此达到共鸣,诱惑猎物露出脖子,让他们心甘情愿的臣服,也是任何吸血鬼都可以无师自通的本能。   他一边湿漉漉地吻着她的脖子,一边感受着她身体的每一寸都在向他舒展,搏动着生命力的动脉隔着皮肤悦动着,蹭着吸血鬼的尖牙。   吸血鬼身体的每一寸本能都在叫嚣着咬下去。

  想要饮下这些热乎乎的琼浆,让它滋润和温暖这具冰冷的躯壳。   想要她的神智被蛊惑,这么美味的血奴应该被永远留在身边享用。   而遏制了千百年的本能的理智,却依然慢条斯理得像是拆礼物一样有条不紊。

  作为骄傲的长生种,本就有足够的耐心,在无尽的长夜里让她慢慢绽放。此刻,他多少庆幸自己拆掉了那些裙子里繁复的鲸骨衬里,因而只隔着布料,也能够真切感受到那局躯体是何等的柔软。   不像是那些完美却又冰冷的塑像,她随着吸血鬼的亲吻逐渐变得柔软,此刻严丝合缝的被搂进了怀里,任何轻微的颤动和起伏,都被吸血鬼的感官捕捉放大,包括她身体蜜糖一样粘稠的香气,因为温暖的体温而愈发诱人。   长生种一向都自诩掌握一切的捕猎者,但是此刻或许会想要稍稍放纵自己的理智,沉溺于醉人的甜香。

  “如果魔女小姐再不回答我的话,我可没法继续了……”原本被吸血鬼催眠的猎物,是没有办法保留独立意志的,但是……

  “或许,除了成为眷族……混血吸血鬼也是继承人好选择?”

  “……”

  躺在他怀里看似乖顺地臣服于他的魔女小姐,说出的话却让他愣住了。   到底还是大意了,即便是她借着醉意装出顺从的样子,到底还是流淌着魔女的血,怎么可能轻易被催眠呢?

  “你应该知道吧,跨种族的……通婚,生下孩子的概率可以说是罕见”,作为有修养的长生种,姑且还是斟酌了一下措辞,“所以吸血鬼的眷族往往是通过吸血。”

  “可是,我们难道不是有大把的时间吗?”,怀里小小的躯体往他深处扭动,“一次不行就再来一次,直到成功为止……”

  吸血鬼欲言又止,虽然看不到她的眼睛,但是此刻大概又是那种闪闪发光让人难以抵御的样子吧,她总是充满好奇心,似乎不畏惧任何的风险。

  “只不过,我这个年纪的长生种,也近乎是个死人了……总有一天,接触到阳光,这具冰冷的躯壳就会化为一堆燃烧的灰烬。”

  “那不是更应该,去创造些什么能够延续下去的东西嘛”,魔女小姐抬起头,从下往上看着他,轻吻了他的下巴,“还是说,高贵长生种难道不会寻常物种的交配方式?”

  吸血鬼喉咙深处发出咕叽一声,像是把苦涩的青橄榄整个吞下的声音。   ……这又是什么低俗小说里面的台词吗?还真是被这个短命种看轻了呢。   他用纤长的手指抚上她的脖子,用三根手指捏住她的下巴,低下头赐予她一个吻。但这不是什么礼节性的轻啄,而是仿佛要把她吞噬一般的占有式的吻。   尽管和寻常的姿势调换了角度,但是吸血鬼灵活的唇舌并不受限于此,反而借由她不习惯的姿势侵略如火。灵活的舌头缠着她娇小的嫩红,轻而易举地撬开她的牙关,入侵到她舌下敏感细嫩的内侧,把她的惊呼、娇喘和呻吟尽数掠夺。小小的犬齿印在她的颤抖的唇上,轻轻啃咬着娇艳的蔷薇。   就算刚才还兴致勃勃的魔女小姐,此刻就算想要挣扎,但绷紧的脊背被固定得死死的,根本使不上力气,被吻得凌乱的呼吸更是让她近乎窒息,可恶,魔女居然也会被吸血鬼偷袭成功了。   反而越是挣扎,越是被他楼得更紧了,丝毫不顾及曾经的贵族礼仪。反倒是她自己没注意到,胸口的缎带被挣扎得散落凌乱了,在布料的间隙若隐若现的透出白皙下的娇红。

  从艾因的视角稍稍抬眼就能看到,不知道是口涎还是汗水的液体,顺着她的脖子流到锁骨,然后顺着柔软的曲线流到了丰腴的双乳之间。   魔女小姐为了方便他进餐而穿着宽松领口的款式,此刻更是衬得布料下的软肉令人垂涎,神使鬼差的,搂住她腰间的手托住了那两团软乎乎的胸乳,没有胸衣的桎梏,纤细手指轻而易举地就近乎整个陷入其中,乳尖硬挺的质感隔着布料也非常明显。   她似乎想要惊呼,但是被他堵住嘴无法发出声音,只有胸腔发出的颤音挠得人愈发心痒了。吸血鬼饶有兴致的隔着布料捏起那小小的凸起,在他的指尖搓揉,感受到她的腰动得更剧烈了。

  这个短命种还真是难以捉摸……   无论从哪个层面上来说,想要制服她都毫不费力,为什么每次她都试图挑衅长生种。   即便在此刻,他明明可以轻而易举的剥夺她的呼吸,吸干她的血液,她却从来没有一丝畏惧的样子,反倒是主动纠缠着他,把暖呼呼的身体往他怀里送,毫不介意带着甜香的体温会让饥肠辘辘的吸血鬼陷入不理智的状态。

  甚至那短命种那娇小可爱的舌头,也试图缠绕着吸血鬼,仿佛想要把温热的萌芽渡给他一样,把他心底挠得痒痒的。究竟是什么样的小东西,才会去试图温暖已经冰冷了千万年的躯体呢?   似乎是微醺后,她有些发烫的口腔寻求着清凉,她本能的加深了那个吻,      吸血鬼眯细瞳孔,敛起眸光,她热乎乎的脸,蹭得他也眼角发烫。

  不同种族微妙的体温差,却让彼此靠得更近了。   吸血鬼的指尖顺着她的腰线一路向下,穿过层层叠叠的裙摆,摸向了她的腿间。   即便是被藏在层次递进的蕾丝和布料之间,两腿之间娇嫩的软肉依然被微凉的温度激得夹紧了,但是依然带着热带泥沼一样温热的湿气裹挟着他。   吸血鬼也慢条斯理地用指甲在大腿内侧轻轻扣,用手心感受股动脉的波动,微醺和情动足以让她的下身充血。

  “只可惜啊,我睡得棺材只有一个人宽度,今晚可能得要委屈你了……”

  “倒也未必一定要挤进你的床……”

  魔女转过身,坐上了餐桌,桌布和她的裙摆内衬一样,有着繁复花纹的蕾丝质地。   趁着吸血鬼愣神的时候,她已经把银光闪闪的餐具推开腾出了一块地方。

  “书库里那本丝绢国的小说,有个词汇形容好看的女孩子就像是佳肴一样美味?”

  “你想说的是,秀色可餐,是吧?”

  “差不多那个意思,好像还有和食物一起享用的方式……”魔女踢掉了自己的鞋子,用白袜踩上了吸血鬼的肩膀,“但是对吸血鬼来说,好像本来美食和爱人就是一回事?”

  虽然艾因想说,血奴,和眷族不是一回事,和爱人也不是……   但是那些繁文缛节,在此刻多少显得不合时宜,尽管他一直弄不清魔女的拜访到底是旧情未了,还是单纯的吊桥效应,但或许对着罗曼小说里的情节讲道理,本就是不解风情的行为。   或许,长生种从来就不会懂得,本应及时行乐的短命种,到底为何如此热衷于的挥霍自己的生命,去陌生的森林深处,去看不到边际的大海尽头,去高不可攀的山峰顶端……但是,即便是长居在冰冷的古堡里的长生种,此刻也错觉有些热乎乎的东西涌上心头,这种感觉也并不算坏。   或许,正是因为长生种从来不用担心寿命,而总是觉得自己有大把的时光,却总是不知道生命中最有价值的东西,往往都是稍纵即逝,犹如梦幻泡影,即便能用酒窖珍藏数百年来最美味的酒,但是曾经的同酌伙伴都已成白骨,曾经热闹的酒馆庄园已成荒芜。   那些短命种的生命短暂,但是却努力在生命的最后努力的喧嚣,留下炽热的盛夏一般的声响,不断在花样翻新的三流小说里,将那些翻糖似的廉价幻梦延续到每个少女的春梦里,把她们的芳心也哄得甜丝丝的。 或许,正是靠着那些廉价的幻想,才能帮助她们熬过那些阴冷漫长的雨季,去收获那些果实,在漫长的时光中把等待和期盼发酵,在尘封的地窖中酿造成美酒。

  此刻坐在桌上,笑盈盈的看着他的魔女小姐,层层叠叠的衬裙被压在蕾丝桌布上,也像是翻糖人偶一样,散发着甜腻的 芬芳。   吸血鬼却口干舌燥,那些通俗小说里华丽的辞藻在脑海中糊成一团,笨拙得没有一句能配得上此刻的心情,   他曾经对那些描写吸血鬼的浅薄文字嗤之以鼻,怎么会有真情实感地和寿命不到千分之一的短命种谈情说爱的长生种,稍有常识的人,只要想想灰狼和白兔,棕熊和鲑鱼,驯鹿和青蛙,能产生什么感情么?

  吸血鬼捏住踩在肩膀上的纤细脚踝,骨骼很纤细,皮肤之下的温热动脉,在他耳畔泵送血液的声音。   而只是稍稍欺身向前,糖花似的魔女小姐就被打翻在桌子上,在层叠的蕾丝之间露出些许丰腴的曲线来。   空气里弥漫这温热而芬芳的气息,近乎让他喘不过气来,喉结不自觉地往下沉。

  吸血鬼苍白冰凉的手指顺着温软的曲线探入裙摆深处,探入吊袜带和白袜的边缘,把精巧的金属扣解开,当金属在橡木桌面上砸出沉闷的响声时,失去固定的布料也从柔软的腿根滑落。   而内侧繁复的蕾丝和洁白的真丝面料,已经渗出些许水痕,就像是从海绵蛋糕里渗出的朗姆酒,带着醉人的芬芳。   裙摆之下,吸血鬼俯下身去,在温热的躯体上落下一个个冰凉的酥麻的吻,明明没有温度的躯体,却在四处点火似的吻出啧啧的水声来,即便想要合拢,却把他的尖耳和面颊也蹭得通红滚烫。

  “魔女小姐的身体好甜……你再乱动的话,恐怕我就会后悔没把你变成眷族了”,尽管吸血鬼的催眠对魔女的血统无效,但是甜言蜜语或许并不在其中,“大腿根部的动脉,如果咬下去的话,大概会比脖子更加刺激,但是即便你尖叫和挣扎,也不能放开你的……”

  “而且……似乎是和血液与魔力不同的香气”,吸血鬼的手指一路上探,摸上了腰间固定吊袜带的蕾丝,把柔软的肚脐也暴露在空气中,脐下软嫩的小腹微微起伏,“按照书里的说法,你们短命种孕育新生命的地方,是在这里面,对吗?”

  “吸血鬼大人,看来那些凡俗闲书您看得也不少嘛……”

  吸血鬼微不可闻地哼了一声,不置可否,亲吻着她的小腹,像是在品尝餐后布丁上的糖浆。

  “我还听说,你们人类孕育生命,一开始的变化并不那么容易看出来,你又怎么知道我们成功了呢?”

  “这对魔女不是难事”,魔女小姐微笑着挑起尾指,念念有词,用不知名的液体在小腹画了一个隐约符号,“到受孕为止,它都不会消失了。还有什么疑问吗?吸血鬼大人~”

  魔女的微笑带着甜腻的气息,愈发使吸血鬼无法组织言语,胸腔里仿佛被粉色的花瓣填满,呼吸急促得近乎窒息,情不自禁的堵住了她的唇。   艾因甚至开始怀疑是否血月效应依旧,不然为什么会像是渴血的野兽一样失去从容只想把她吃掉呢。   那些繁复而脆弱的蕾丝,在吸血鬼血色的指甲下像是雪花般碎裂开,在魔女咿呀的笑声之中,夹杂着凌乱的喘息飘落到大理石地面上,凝脂般的肌肤刚露出就被印上了层叠的吻痕。

  艾因迫不及待地剥开了她,魔女只是微笑着用腿缠上了他华服腰间那些繁复的装饰,让俩人交缠得更加难解难分。   艾因刚刚进入她,魔女扣在他背后的指尖扯断了珠链,浑圆的珍珠洒满了一桌,在地板上倾泻清脆的声响。   艾因缓慢地开始在她体内错动,她挺动着柔软的腰肢配合着动作,小腹上的纹样若隐若现地泛着浅红,带着美妙的曲线勾勒她的身体。   艾因紧紧地搂住她的肩膀,向温软甬道的内里缓缓挺进,她被充实的触感填满的喘息让他的耳廓也变得滚烫。

  扪心自问,或许傲慢的长生种从来未曾试图了解过短命种所痴迷的东西,但是此刻艾因只觉得胸腔的内里逐渐被灌注了什么热乎乎的东西。   比美酒更香醇,比蜜糖更粘稠,比鲜血更滚烫,仿佛她胸腔里那颗灼热的心脏也在替他泵送着什么温热的东西,让他僵硬的四肢也开始变得柔软,冰凉的嘴唇也变得滚烫,随着体温逐渐被融为一体。   或许,在他成功在魔女小姐体内留下种子之前,魔女小姐已经成功的把自己烙印在了他身上,不然为何此刻的吸血鬼也会变得和短命种一样沉溺于情欲,失去了一贯的从容。

  “魔女小姐……你的身体里面,好热,又好软,还湿漉漉的……”

  “嗯、啊……因为,我也很舒服啊……呀~”

  艾因稍微顶弄内里,魔女小姐大腿又夹紧了他的腰,那素来洁白敷贴的蕾丝衬衣,早就被各种液体弄得一片狼藉,布料暗色的水痕紧贴在过于白皙的皮肤上。   而魔女小姐此刻全身都泛着可爱的潮红,汗水和爱液把她的小腹打湿了,却让上面的纹路愈发鲜艳了起来。   艾因握住她的腰,用拇指的指腹顺着那美妙的曲线描摹……

  “魔女小姐,连这里变得更好看了……”

  “是啊,艾因魔力果然也很充沛呢~”

  “?”

  “再说,这也是顺便为了怀上混血宝宝储备魔力呢~”

  “果然魔女小姐,永远都藏着秘密呢”,吸血鬼微微咪细了眼睛,睫下吞噬了瞳孔的高光“如果不是我,恐怕早就被这个给榨干了也说不定……”

  “但是,你不是也很享受吗?”

  “……”,吸血鬼无言的掐住了她的腰,“如果这是你所要求的……”

  “呜,呀……等下,好深……”,刚刚经历过一轮高潮的身体,任何细微的动作都转化为了快感。

  “那就慢一点?”,缓慢地把肉茎抽离,内里的软肉依依不舍得裹紧了头部,溢出更多的水液来。

  “最里面也……被艾因……好舒服……”,柔软的腿根把他缠得更紧了。

  “嗯?我没听清……”,艾因故意停下身下的动作,等她的回答。

  “艾因,再……进去一点”,魔女小姐的娇声,和身下的滑腻一起溢了出来。

  “是这样么”,仅仅是把涨硬的肉茎抵住深处的小口,就感觉颤抖着被吸住了。

  “嗯、哈……想要艾因……射到里面……”,魔女小姐拧着腰,用内里碾压着肉茎头部的小口,即便是轻微的疼痛此刻也是销魂蚀骨的酥麻。

  “或许,吸血鬼的魔力远比你想象的更‘充沛’,况且夜还很长”,艾因的手臂斜斜地撑在她的脸侧,零落的金链从他的肩头垂落到魔女小姐白皙的胸口,汇成一缕一缕的金色溪流,“不用急,魔女小姐,晚宴才刚刚开始。”

  艾因俯下身去亲吻魔女小姐的被香汗填满的乳沟,细致地揉捏着她胸口的软肉,薄薄的布料沾湿之后,更掩盖不住殷红的凸起,被布料蹭得更加硬挺,也酥痒难耐。   而伴随着身下的顶弄,魔女小姐的身体也海浪似的起伏,像是把白嫩的乳肉送进他的唇边,柔软的起伏似有似无地蹭着轮廓鲜明的脸颊。   原本长生种拥有远比常人敏锐的感知能力,而此刻艾因的感官近乎过载了。   嗅觉被她的体香填满,触觉被她柔软的血肉包裹,听觉被灌满她的娇声和水响,而她水汪汪的眼睛和漂亮的身体,更是让他无法挪开视线。

  ……简直快要疯掉了,他甚至能感知到她颈下动脉血冲刷过血管壁的声音,还有随着他的挤压内脏相互之间摩擦的声音,丝袜被金属划开崩裂的声音,黏腻的液体和臀肉摩擦在桌面上的声音,更不用说小穴深处被操开的小口缠着他的分身不放,被推挤,被抽离,不断挤出更多的蜜液来融合他的射出的白浊。   即便是吸血鬼从未设想过,吸血以外的行为能带来如此强烈的感官刺激,即便没有血契也能有如此深入的感官相连。   魔女小姐的小腹上,那原本形状小巧的纹路此刻浓艳得像是盛放的蔷薇,顺着小腹蔓延到后腰,沿着脊椎的形状延伸到背上。

  “……即便是吸血鬼,你的体力也太好了点”,魔女小姐有些嗔怪的趴在桌子上,白皙的身体展现出柔软的曲线,被摩擦得略微红肿的小穴张阖着吐出些许浊液。

  “怎么,魔女小姐已经吃不下么?”,吸血鬼勾起唇角,吻着她的脊背,“我可记得某个人刚刚还夸奖过什么‘充沛’来着……”

  “本来就是啊,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咒文吸收魔力之后,能长成这样呢……”

  “要不要试试看,在它消失之前,最多能长成什么样?”

  “……又要开始?”

  “如果你还愿意的话”,吸血鬼把她的一只腿按到了桌面上,下体又被拉扯开一个羞耻的姿势,“或许魔女小姐还在以人类的常识,来衡量长生种的底牌?”

  “等下,我没有,别瞎说!”

  “那,还要吗?”

  魔女小姐只感觉有一个硬硬的热热的东西,又抵住了入口浅浅的进出,而甬道内的软肉已经迫不及待地缠了上去。

  “……要。”

  恐怕在真正受孕之前,这咒文也不会放过她自己,有一种作茧自缚的美。  

【艾因X你】 戒断反应

AO3:https://archiveofourown.org/works/49007311   距离DDL不到5天了。   为了集中精力创作,艾因已经把自己关在秘密基地一个多月。   但是,那里干扰他的东西似乎稍微还是有点多,我也只能狠下心来帮他专注工作。   可乐,禁止;薯片,禁止;黑森林蛋糕,禁止;游戏机,禁止;手机,禁止……   甚至连黑胶唱片都被封印起来,不能干扰他的创作状态。   虽然外人看来会显得有些残忍,但是自从上次瞟见了他签的合同条款里面的违约责任,让我不得不痛下决心。

  “画家小姐……”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不行。”   “其实,万一赶不上,违约金也不是付不起……多打几份工而已。”   “哦~大不了还能把你爸送的车卖掉是吧?”   ——这还不提,这是好不容易争取来的行业TOP2大公司的项目,关乎行业口碑前途,当然更加操心了。

  一个月的规律作息,虽然让艾因的皮肤和头发看起来都光泽顺滑了很多,但是被满脸不开心的表情一衬托,反而脸色看起来更难看了。   “哎,早知道就不接大公司的急单了”,难得的暑假,明明应该是冰西瓜和空调,和女朋友在沙发上打游戏的惬意时间,艾因现在的表情,比连续一个月都在吃同一种猫粮的大白还差。   “就当是提前适应社会了,要知道成年人的世界可没有暑假。”   “但是,成年人的世界,想怎么熬夜通宵都可以……”   “没猜错的话,我觉得那更应该称之为加班。”

  我咬着碎碎冰,看着艾因把头埋进抱枕里,像是一个气球缓慢的泄气平摊摆烂下去了……狠狠心,把抱枕从他怀里拉走。   “醒醒吧,DDL才不会因为撒娇就放你一马的!”   “但是你可以……”,艾因扯住抱枕的一角,顺势搂住了我的腰,声音闷闷的,“除了蛀牙那次,这可能是这辈子戒糖最久的一次了……”   “别想,我的暑假采风作业都画完了,现在可以全程监督你了。”   “实在不行的话,无糖可乐也不是不可以……”   “不行。”   “那能用别的替代吗?”   “?”

  我疑惑地看着被封条贴得满满的秘密基地,难道还有什么漏网之鱼……然后,看到了手里半根碎碎冰,赶紧一口吃掉。   “画家小姐……你觉得,我是这种人?”艾因一脸委屈,眯起了眼睛。   我笑嘻地看着他,那不然呢。   “哎”,艾因带着委屈把头埋进我腰间的衣服,毛茸茸的往里拱。仿佛想说,明明已经努力忍耐了……   我把手指插入他的发丝之间,光滑的发丝和热乎乎的脑袋揉起来还真是和大白一模一样。   “画家小姐,不要明目张胆地把我当代餐好嘛?”仿佛会读心一样,艾因捏住了我的手腕。   “干嘛,不行吗?”见我的表情一脸坦然,艾因的眼睛就更像是换粮期不爽的猫咪了。   在我意识到他的表情什么意思之前,就被他按倒了,一手捏紧我的手腕,一手松开了领口的扣子。   “礼尚往来”,盛夏的光线把他的影子投在我的身上,发了疯似的蝉鸣被双层玻璃隔绝只留下闷闷的声响,而室内即便有空调,艾因衬衣的领间依然被汗浸出了水痕。   “第一次,是你吃掉了秘密基地最后一块黑森林蛋糕。第二次,是你和我分享一个甜甜圈……到底多少次才明白,要戒糖……除非提供更有吸引力的东西才行呢?画家小姐。”   还没有等我回答,艾因就俯首下来,啃咬我的颈间,炽热的吐息在脖颈之间腻出了汗。

  “嗯……呜……”   廉价的糖精味儿还没从嘴里化开,突如其来的袭击却比融化的糖水更加黏腻,从脖子到下颚,一路啃到了唇角。   “画家小姐,我都戒糖那么久了,就不能得到点儿犒赏吗?”   说得可怜巴巴的,却不影响他的手四处作乱,纤长的钢琴家的手指,捏进了我腰间的软肉里,让我无法逃脱。   “如果没有你,我怎么能忍受没有糖分”,暧昧软糯的声音,伴着他柔软的唇贴在我的嘴角,缠绵得拉出丝来,方才吃冷饮太快而微凉的唇,被他炽热的吐息包裹着,残留的糖精味在交缠之中被纵情共享,“画家小姐,真的好甜……”   “哼,还说你不是……嗯,哈……”嘴里还没有发出的抗议,就整个就被他堵住了。   艾因不愿意解释,像是尝到了甜味儿,肆意让唇舌入侵,紧贴着皮肤的湿热空气,让他更贪婪地攫取我口腔里的凉意,而轻薄的衣物之下搏动的心脏也紧紧贴着皮肤,把燥热的温度传导过来。   这令人战栗的侵略感让我毫无防备,任由他把灼热的呼吸灌入,任凭指尖的爱抚一寸一寸的入侵,每一寸的沦陷,都勾引着得寸进尺的进犯,潮湿的衣物和皮肤摩擦出柔软的声响,不知不觉中已经被他整个掌握在手中。

  “画家小姐……请不要拒绝我”,他小声地恳求,眼角泛红,带着湿润的温热,“……都已经好久都没有抱过你了。”   但是即便不是他的恳求,许久没有被他用这样的眼神如此热切的索求,让全身的血液都整个涌上来,在太阳穴下突突地跳动。   “好不容易坚持这么久,就不能等DDL之后嘛……”即便努力维持声音平静,但是难免还是带上了些许动摇。   “只是亲……”,艾因露出些许无奈的神色,迫切得不像是平时游刃有余的态度,“只是亲亲……也不可以吗?”   好像,也不是不可以……?但是,我发誓当时真的没有意识到这意味着什么。

  “嗯…哈……”,得到了许可之后,他的动作愈发肆无忌惮了起来,像是品尝蛋糕那样啃咬着我的嘴唇,肆意从中攫取些什么似的,方才淡淡的凉凉的甜味儿,已经被艾因炽热柔软的舌尖所取代,撬开齿列和内里的温软交缠,搅乱了呼吸的节奏,鼻息夹杂着喘息烧得脸颊滚烫。   近乎窒息的吻让我无法抵抗,无力地抓住他的衣襟却被他搂得更紧了,像是要隔着轻薄的衣料把我揉进怀里,贴紧到无法动弹……这就是抢走抱枕的代价吗?   似乎还不仅于此,他薄薄的肌肉紧紧贴着我,带着盐汽水一样的清爽气息,比起平时软绵绵的猫咪,更像是黑豹一样具有凌冽的侵略感,像是要把人拆吃入腹一样绷紧了曲线。

  “画家小姐”,额头抵着额头,鼻尖蹭着鼻尖,轻微的啃咬和吸吮间隙,把软糯的话语灌入我的耳畔,“现在你的嘴唇和果冻一样,又软,又甜,还很润……”   狭小的秘密基地里,支离破碎的喘息粘稠得没有回应的间隙,像是从老式收音机里传来断断续续失真的乐曲,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的靡靡之音灌入脑海中,唤起无数缱绻的记忆。隔着玻璃的朦胧蝉鸣和底噪一样,让人放下理智逐渐沉溺其中。

  “画家小姐,你现在的表情也好可爱~”

  即便他不说,我也知道脸上如何滚烫潮热,夏天总是这样,稍有一丝情动就难以掩饰,更不用说艾因现在红色的眼眸远比正午太阳更灼人,让那些从胸口深处泵送的血液都一股脑地涌入大脑深处,每一根纤细神经都被某种欣快感冲击得晕乎乎的。   艾因猫咪似的唇角微微勾起,带着愉悦的表情俯视着被他臂膀圈起来的我,像是等待被夸奖的样子,又像是酝酿着进一步的侵袭,用一只手按在我的胸口,薄薄的布料下早已硬挺起来的乳尖似有似无地蹭着他的掌心,出卖了勉强维持的全部矜持。

  “被我亲亲,就那么舒服吗,画家小姐?”

  耳畔遥远的蝉鸣顿时噪成一片,张开嘴却发不出声音,艾因的手顺着领口滑入,钢琴家敏锐的指尖更加真切的掌握了那团温软,用指腹的薄茧摩擦着殷红的小口,战栗的快感仿佛把心口攥住了。   我被激得禁不住挺直了后背,像是被打开瓶盖的汽水,更多甜腻湿润的声音从齿列间溢出,又被艾因的吻堵住,搅碎,吞咽下去,零碎的从鼻息泄露出些许飨足来。   随着他的动作,裙子另一半的肩带也滑落到手肘,白皙顶端的殷红随着胸脯的起伏,岌岌可危的堪堪挂住宽松的领口。

  “画家小姐的身体,好软……我想要……”,艾因喘着气,厮磨着我的鬓发,身体像张满的弓一样蓄满了势能。   “还不行哦……”,我往他汗津津的脖子里吹气,“现在只能解馋,还没有到下午茶的时间。得工作完成才行。”   艾因不可思议般地睁大了眼睛,僵持了一会儿之后,仿佛耳朵和尾巴都耷拉了下来,僵硬地挪动身体坐起身来,活像是生锈的发条玩偶。


  re: 成品交付

  尊敬的艾因先生:

  非常高兴地通知您,我方已经收到了您交付的音乐作品。经过审核讨论后,项目组非常满意您的成果,完全符合我们的标准和要求。   作为对您感谢,我方诚挚地邀请您今晚参与项目启动仪式及晚宴。   盼复。谢谢!

  WY项目部


re:re:感谢您的邀请

  尊敬的郑先生:

  很高兴贵司满意我的音乐,希望今后也能合作愉快。   身为晚辈收到您的晚宴邀请,也让我受宠若惊。但很遗憾,由于当前学业繁忙,我不得不婉拒此次邀请。   如果贵司有任何需求,欢迎今后联系,我随时乐意为贵司提供支持。   再次感谢贵司的信任与支持。   顺祝商祺。

  AYN


  “艾因,你真的不去吗?听说他们项目部这次庆功宴,可请了不少大人物……”   “没关系,只要我的音乐出席就可以了”,艾因搂住我的腰,在耳边落下一个吻,“再说了,现在最重要的不是别人。”   “?”被他吻到的耳垂,烫得快烧了起来。   “画家小姐,这可是一个月份的下午茶。”

【艾因X你】痕

AO3:https://archiveofourown.org/works/48605854

  自从乐园的发电厂开始稳定供电,灯火节的点灯仪式就简单了不少。只要设定主干道的路灯电路按时序通断,就可以控制整个乐园中央城区的照明。   此刻,暮色已经沉入地平线以下,靛蓝的天空转向幽暗的深蓝,地面上星星点点的光逐渐熄灭了,整个乐园沉默得像是一汪墨色的湖,吞咽下一切星火。   我和焰又一次登上了钟楼,俯瞰整个乐园,没有枪声,没有失乐者,这样的乐园安静得让人陌生,沉寂得让人心底空落落的。   只有远远的中央控制塔,晶莹的玻璃外墙,依然锐利得像是一根银针,从乐园刺向星空,无言指向天外。

  焰吹灭了手提灯里的火光,这夜里唯一的光和热也消失了,猎猎的寒风灌入这高塔,从千疮百孔的石墙里渗入寒意。   我握紧了焰的手指,他心领神会的敞开斗篷把我圈进去,把下巴抵在我的肩膀上……

  “都说晚上会冷了”,他的手搂着我的肩膀,宽大的防风斗篷把我们两个人都裹了起来。   “这不是还有你嘛”,我往斗篷里挤了挤,隔着衣服捏了他的后腰,“比起自己披上笨重的毛绒斗篷爬楼,当然是带自热的更好。”   尽管漆黑的夜里我看不见他的表情,但是他的呼吸也难掩笑意,把温热干燥的风吹进我颈窝里,反手握住了我冰凉的指尖往怀里带。

  当——

  脚下的钟楼敲响,庞大的声浪击碎乐了夜幕,从瓦砾之间掉落下灰尘来。   远处针尖上亮起了一颗星,穿透干燥的风,清冷的夜,映入我们眼中。

  当——

  嗡嗡的声波,让衣服上的金属也一同共振,皮肤上像是噼里啪啦炸开了电光。   中央控制塔整个通体透亮,晶莹剔透的水晶折射着光芒,挑开沉沉的夜幕,张扬人造物的辉煌。

  当——

  整个人都在巨大的声响中近乎站不稳,屏住呼吸以免让内脏在震颤中过于颠簸。   高塔之下,主干道的灯次第点亮,像种子长出的枝蔓,心脏泵送的血液,延伸至乐园已经解禁的围墙。

  当————

  耳膜里的嗡鸣尖啸着,我也发出最大的声音呼喊,让自己的声音和外界震耳欲聋的声场融为一体。   乐园里所有的灯都被点亮了,有的昏黄,有的闪烁,有的跳动,在枝干之间将点连缀成片,人头攒动的广场上爆发出呼声,星星点点的火光升起,天上的星光此刻已经彻底看不到。

  这让我想起曾经的故乡,每年跨年都有这样的倒数,或许还有烟花。   但是和单纯的日期变更不同,我知道这每一点火光代表的,是某些人的丈夫,某些人的女儿,某些人的师长,某些人的同僚……   那些被呼唤的名字汇聚而成的灯火和声浪,可以通达天上,可以落入沙海,唯独不可再能回到身旁。   而艾因也在这堪称壮丽的景象中,不动声色地把我的手指捏得更紧了,毕竟,如果他需要纪念的,恐怕远远不止一盏灯……   所以,大家很有默契的,把中央高塔沿着中轴线延伸到的钟塔上的灯,交由焰来点亮。

  这座钟楼,恐怕是中央高塔拔地而起之前,乐园之中最高也最古老的建筑。   早在灾难来临之前,虔诚的信徒就将它视为精神寄托,日夜不熄的光亮透过铅玻璃,在每个夜里点亮属于信徒的灯塔。   这座沉甸甸的大理石建筑,即便是灾变之后失去了信仰的供奉,也依然沉默的矗立在乐园之中,失乐者的抓痕都无法动摇它坚实的构架。因而,这也让这座古老的建筑,战团最早的堡垒和聚集地……直到,战团有史以来最惨烈的那次失败。

  即便是现在,艾因和我的掌心重叠,我依然可以在手心里感受到他与平时截然不同的脉搏。   战团首领沉默地用一个响指,点燃了乐园最古老的那盏灯,火光跳跃在他棱角分明的轮廓上,让他发梢的红色更加鲜艳了。   方才钟声的余震已经散去,但是我依然觉得心口隐隐地被揪紧,被灯火炙烤的空气干燥得让我喘不过气来。   在灯光明亮得让人无法直视之前,我们俩离开了照明室,去守灯人过夜的房间歇息,值守一夜的灯火。   尽管隔着一道走廊,但是热度依然辐射进这件小小的房间里,干燥的空气对流带着淡淡松香和油脂的气息。

  “……现在,不冷了吧?”   “岂止是不冷,你的手心都出汗了。”

  焰此刻还戴着手套,听我故意调侃他,投降似的松开了手。   之前我们晚饭后,就忙着攀登钟楼和点火仪式,又出了一身汗,此刻都有些口干舌燥了起来。   但是蓄水桶是空的,只有壁橱角落里,找出了两个落满灰尘的玻璃瓶……拧开了橡木瓶塞,芳香四溢,应该是前任守灯人的珍藏。   正义的战团首领和大公无私的乐园市长当然不能坐视不理,当即决定征用了这些储备,作为灯火节夜班的慰问品。   那些清甜的果香和淡淡的酒味儿,对于现在的俩人都恰到好处,不知不觉就喝了个精光,让晶莹透红的酒色从杯中转移到了脸颊。   即便是焰,恐怕平时也很少喝得这么尽兴,烈酒不对他的胃口,平素的果酒几乎淡得像是水,这酒芬芳适口的口感,让他平素锐利的眼神都软化了下来,利落清脆的声线也软软糯糯的带上了些许鼻音,泛红的皮肤从脸颊蔓延到了耳根又深入到衣领里面,让薄薄的汗濡湿了防风的高领……

  “艾因……”软绵绵的醉意,让整个人都仿佛踩在云上,我把身子挪向他肩膀。   “怎么了?”他的眼睛在光线的映衬下仿佛带着透亮的水光,红眸的深处却定定地映出眼前小小的人影。   “……你难道不热么?”我的手指顺着他的耳廓之后,沿着发际和后颈的皮肤一路延伸,指尖带上了酒液的果香和焰的气息。   “还好……”,明明指尖都感知到异常的热度,他也没有放弃嘴硬,我印上他的唇,感受分明比平时还要湿润而柔软。   我另一只手扶上了他的腰,感觉他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弹动了一下,又心领神会地逐渐松弛下来,让腰间的肌肉贴合我的掌心,越发严丝合缝地贴紧我的动作放松了下来。即便隔着厚厚的紧身衣,他平素挺得笔直的身体,也逐渐在我的掌心里被融化。   我故意拉开距离,小口小口地啄着他的唇瓣,把他的吐息也吻得支离破碎的,直到他忍无可忍地按住我的腰,额头抵着额头,鼻尖蹭着鼻尖,喉咙深处闷闷地哼出不满的声音。   “别闹……”艾因修长的身躯即便弓起身子,紧身的衣物依然勾勒出绷紧的曲线,胸膛的起伏也完全掩饰不住。即便隔着门板,灯塔的光线依然倔强的渗透进来,在他漆黑的衣料上面投下发亮的高光。   或许是因为常年来习惯在夜里保持警惕,焰总是有一种夜行动物的气质,安静,隐匿,敏锐,即便是极为细微的动作,也能让他绷紧身体,把瞳孔收起,更不用说当别人触及他的逆鳞,简直像是炸毛的猫咪一样抗拒进一步的侵略。   而恰好是这种生涩和紧张,在我看来却总是忍不住进一步进犯。

  “艾因,你天天穿这么多就不热吗?”我故意在他耳畔吹着热气,把身体进一步贴紧他,隔着厚厚的布料也能感受到他的体温带着淡淡的酒香,从领口被蒸腾出来……   平时的焰极少出汗,却并不擅长应付炎热。尽管如此,他宁可灌下大量并不好喝的酒,也不愿意减少衣物,更不用说暴露自己的身体。仿佛那层防风紧身衣是他另外一层皮肤,或者说皮毛,把他的累累伤痕隐藏起来。   因此,我总是喜欢撬开他淡漠的薄唇,感受内里的炽热,像是品尝一朵柔软的火焰融化在舌尖,而酒液也让他有些许木讷的舌尖努力回应着我,却多少有些力不从心。我把那炽热引向他的鼻息、耳垂,他微微阖上眼睛,暴露出毫无防备的喉结。   但是,当我趁机把手深入他腰侧的拉链时,却猛地被按住了手。

  “……”

  如此直白的拒绝,让暧昧缱绻的热度被瞬间冷却。干燥的热空气里木地板和门板发出干裂的轻微声响,让寂静显得更加刺耳了。   艾因似乎想要辩解什么,嘴唇像脱水的鱼一样张阖着,却最终说不出一句话来。

  太阳穴里的血管突突的跳动着,酒精带来的欣快感逐渐退散,黏腻的湿热把衬衣贴在皮肤上的质感,更是让人难以忍受。明明口干舌燥,整个人却仿佛刚刚从水里被捞出来一样。   外套和裙子也因为沾染上水汽变得沉甸甸,连呼吸都变得沉重了起来,唯独他身上光滑的防风衣还保持着凉爽的温度。   我艰难地脱下了外套,解开了领结,把滚烫的身体贴在清凉的衣料上,银色的金属近乎被嵌入肉里,带来更多凉爽的舒适,忍不住贴得更紧了。   “市长小姐……你喝醉了”,即便是习惯了被上下其手的焰,此刻也对面前这满面潮红又眼神湿润的样子手足无措,只能隔着手套按住肩膀上半褪的衣衫,“去床上休息一下吧。”   “你抱我去吗~”,伸手进一步搂紧了他的脖子,把滚烫的脸颊往他的领口蹭,“毕竟我现在走都走不稳了~”

  对焰来说,纯粹从力量来讲当然没有问题,但是被故意捣乱就俩说了,泥鳅似的身体并不配合,总是从他光滑的手套掌心和手肘里滑出来,偏偏始作俑者还咯咯的笑个不停。   最终只能像是捞着一只袋熊似的,让我挂在他的身上,一路拖拽到了床上,木制的床板都被突如其来的分量,压得吱呀作响。   但是,面前的人依然没有松手的意思,反而是借着卸力的势能,顺势把他也拽了下来,只能勉强撑起身体免得压到她。

  “别闹了,衣服会把床弄脏的……”,艾因勉强找了一个说得过去的理由。   “那你把衣服也脱掉啊”,但是看起来有点自投罗网的意思,“之前某个战团首领说过,看他的身体需要加钱,不知道是不是市长能付得起的价钱?”

  在他顶着晕乎乎的脑袋想怎么反驳的时候,我已经趁虚而入先下手为强了,似乎灵巧的手指比他自己隔着手套解开那些锁扣还更加熟练一些。   毕竟,在乐园安定下来之后,焰外出探险所需要的适应各种条件的衣物,都是由我来负责裁量定制的,还优化了裁剪和便捷穿脱……况且,因为众所周知的原因,焰一直不喜欢在陌生人面前暴露身体,之前也少有量体裁衣的待遇。   而我用皮尺丈量他的身体的时候,也不止一次的抚过他身上沉默的伤痕,那是焰过往所有经历沉淀下来的年轮。即便是无数次袒露在我面前,还是忍不住无声的抽了一口气。

  “……别看了,这有什么好看的”,焰捏住了我的手指,他手掌大到可以把我的手整个都裹起来,却偏偏藏不住一点心思。   在他面前的人,有着柔软白皙的皮肤,灵巧纤细的手指,即便是凌乱的领口透出的小巧锁骨,也有着美妙的弧度。   而他自己身上只有将愈未愈的创口,侧腹被胡乱缝合的旧伤,如裂谷一般横贯胸口的疤痕,而且因为长期使用能力的反噬,大部分被烧伤皮肤都失去分泌汗液的能力,在炎热的天气里格外难熬。   但是,他最不愿意回忆的,是在那双清澈的眼睛里看到的那些说不清的复杂色彩,原本自己这些过去与她并无交集,她却因为契约与他分摊了所有的痛苦,共享了最不堪的过往,甚至放弃了原本的生活,和他一起一砖一瓦的重建乐园。   每念及此,焰的胸口深处就缓慢皲裂开来,萌芽生在这沙漠之中,到底是绿洲还是蜃楼?抑或许,就连他自己心底里深处,都更希望这是一个梦,一个漫长到不用醒来的梦。

  艾因突然安静下来,火焰似的瞳仁定定地看向我的眼底深处,牵着我的手指落下了一个吻。并不缠绵,却很郑重,迟滞的动作就像是钟楼的齿轮,带着沉甸甸的分量,不可阻挡的势能,像是在找寻着什么似的,确认着我的轮廓。   所以,我也认真地回应着他,感受着指尖属于他的温度和起伏,用另外一只手顺进他的头发里,试图让这一具锈迹斑斑的机械嵌入我的身体。   艾因宽厚的手掌隔着光滑的手套,稳稳地托着的后背,从袒露的胸口顺着柔软的起伏一路向下,用唇瓣感受柔软的肚脐,把干燥的鼻息扑在胸腹上,更是让人难以招架。

  和焰光滑凉爽的手指相比,被他一手掌握的躯体湿润而炽热,即便是最轻巧的吻,也因为温差而留下鲜明的触感,偏偏又蜻蜓点水似的若即若离,让人难以忍耐。   我用脚背蹭着他的腰侧,想让半挂在他身上的衣服褪下去,他反倒是牢牢地抱紧了我的腰以至于无法动弹,忽然感觉裙下一凉……被他悄无声息的用小指勾下我的底裤,湿漉漉的下体彻底暴露在了空气中。

  “……你、等下”,抗议还没有说出口,下面就被焰灼热的唇舌含住,突如其来的刺激让穴口溢出了更多的液体。

  艾因略带粗糙的舌苔表面,带着惊人的热度,毫不客气地碾过娇嫩的花蒂,近乎要把包裹表面的薄衣给掀起来。   我试图抓住他头发的手也被这刺激得卸下了力道,想要逃避但是腰后禁不住反弓起来,反倒是把自己送到了他的嘴边。   我反抗不成只能透过泪眼朦胧之中狠狠瞪他,却撞上他一脸飨足猫咪似的表情抬眼看向我,光滑的黑红色手套深深地捏住白里透红的大腿内侧,色彩的对比更是显得无比刺激。   或许他自恃我拿他这幅样子没办法,变本加厉的探出舌尖拨弄着颤颤巍巍的立起来的花蒂,围绕着它打圈,一阵一阵的酥麻感顺着脊椎攀上了后背,潮热的情欲冲刷着神经。   这家伙,食髓知味之后真是毫不客气,还愈发得寸进尺的熟练了起来,让人想要狠狠地踹他,但是绷紧的脚尖却没法发力,反倒是腿间的软肉绞紧了他。   而被冷落的花穴深处越发空虚,抽搐着,颤抖着,渴求着,想要被填充,被灌满,被贯穿,因而绵延不断的黏腻蜜液越来越多,打湿了他的嘴角,在脸颊和腿间拉出银色的丝线来。

  “艾……哈、啊……”,即便想要说些什么,也被喘息给打断,被快感搅拌的脑袋里,比刚刚的微醺更加混乱。   “是弄疼了吗,还是要再慢一点?”,他看向我的眼神也更湿润了,眼尾挑起一抹绯红,更是明艳动人。   我趁他稍微松开手的间隙,用力踩上了他的肩膀,”你倒是……先把衣服脱了啊!“   “?”,似乎是意料之外的回答,他微微歪过头。   “不是你自己说的吗,衣服会把床弄脏的。”

  焰稍加犹豫,干净利落地脱下了外套,正坐在床位,乖巧得像是某种家养宠物。   简直让人气不打一处来……竟然还要教他怎么脱衣服吗?   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我把衬衣又往下解了两颗扣子露出几寸透红的软肉,欺身向前直勾勾地盯着他的眼睛。趁着他视线乱飞手忙脚乱的工夫,我咬住金属拉链的锁扣,一寸一寸的把贴身衣物彻底剥开,把他的身体彻底暴露在空气中……   即便是如此燥热的夜晚,他的身体依然干燥,我的手指顺着肌肉的脉络一路深入,犹如抚摸沙漠里被风化的滚烫沙岩,在掌心留下粗粝的触感。

  “……别看了”,一贯逆来顺受的焰,唐突伸手挡住了我的视线,另一只手捏住了我的手腕,把俩人的脉搏紧密相连,“伤疤,太……难看了。”   特别是,在那白皙无瑕的脸庞衬托之下,那些丑陋的痕迹如此格格不入。

  即便是面对尸山血海也不曾动容的焰,唯独在爱人的目光下怯懦了起来,心间被种下的种子不依不饶地蔓生出根系,把他常年的维系的坚硬外壳撬开细微的缝隙,让雨露渗入其中,轻而易地就让他土崩瓦解。   即便如此,我还是沉默地吻着他的身体,用唇峰一寸一寸的丈量着绷紧的皮肤,即便他大气不敢喘,也费尽力气想把自己的动摇隐藏起来。

  “要知道,在我原来的世界连小孩子都知道,爱人的吻可以包治百病”

  焰感觉自己的手心困着两只生机勃勃的蝴蝶,忽闪忽闪地轻轻用翅尖扫过他的手心,和腰上扑热的鼻息一样,痒到了心底里。   湿漉漉的小巧舌尖也没有放过他,顺着侧腹拉链似的缝合痕迹,吸吮,亲吻,像是要在那里生下根似的。新生的软肉原本就比其他的部分敏感,此刻更是整个绷硬得像铁。

  “还疼吗?”闷闷的声音从他腰间传上来,   “……不,只是……痒……已经是三个月前了,不碍事的。”   焰感觉到那纤细的手指顺着水痕抚过疤痕,然后上行三寸,掌心按住了他胸口。

  “那这里呢?”   “这个更早一些,是从钟楼上掉下来那一次。”   那一次断裂的钢筋扎透穿了他,血近乎灌满了半个肺,铁锈味儿的血沫从口鼻里呛出来。   如果不是缔结了新的契约,哪怕是焰恐怕也活不下来。   然后,当时拯救了他的人,继续把柔软掌心按上了他的心口。

  “这里呢……”,那骇人的伤痕像是暗红的大丽花,即便岁月带走了它的疼痛,浅浅的颜色上海重重叠叠的有其它细小的伤痕,也无法掩盖底色那个张牙舞爪的痕迹。   “……这是他们给我留下的”,不需要更多的解释,指的是谁已经心知肚明。   明明伤到了那个程度,自己独自死去也没有关系,却被同伴硬生生救下来了,从此之后他的生命就不再是只属于他自己的东西了。   一些沉重到超乎想象的东西,从那里被灌注了进去,成为了他的血液,他的骨头,他的命运。

  在焰的沉默之中,我第一次摘下了他的手套与他掌心相对。   虽然,艾因的手指一贯纤细而修长,但是手掌横贯着近乎把掌心烧穿的火焰痕迹。   “你从来没有取下过手套,无论是弹琴,还是用枪,即便是和我缔结契约的时候也……是因为这个吗?”

  焰深吸了一口气,垂眸看向自己掌心。   “这是……我最初使用能力的原因。”

  那时的矿井事故,尚且年幼的焰意外觉醒了能力,熔化了铁栏,获得了自由。但是被关在笼子里的小伙伴们并没有这么幸运。   难以想象还是孩子的焰如何安抚哭泣的同伴,一边忍受着灼心的疼痛,一边把一个个笼子的铁栏熔化,铁水和烧焦的骨头被熔在了一起,能力的反噬几乎吞掉了他身上每一寸稚嫩的皮肤。   但是,即便如此他依然无法拯救每一个人,直到他精疲力尽失去意识,才被其它孩子抬出了矿坑。   从那之后他的手套从石棉逐渐换成了皮革,也依然偶尔会看着掌心发呆,为什么关键时候自己总是那么羸弱,为什么每一次自己都不能强大到能够拯救所有人……

  我捧起他的手,亲吻他的掌心。   即便缔结了双向的契约,也只能分担肉体的疼痛,却无法填补他心中的空洞和过去的缺憾。   即使被焰的手指遮住的眼睛,却无法阻止微咸湿润从指尖顺着指缝流下来。

  “别哭啊……真的已经不疼了。”   “肯定很疼,连我都感觉到了……”,心脏被揪紧到无法呼吸,艾因总是这样,明明比谁都要细腻敏锐,却要硬撑着成为比谁都要强大的首领。   “没事的,真的没事了”,焰像是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似的,双手搂住我的肩膀,额头抵着额头,鼻尖蹭着鼻尖,慌乱而生涩地吻着我,“如果疼的话,不是还有你嘛。”   “那你也得让我能够知道你伤在哪里才行啊……”

  “嗯,我保证,以后再也不瞒着你了。”他似乎搜刮词汇量不大的脑海想要找到一个合适的形容词,“我的护士小姐。”

  “……”

  ……下次市长例会,我就应该提议把图书馆的言情小说都烧了。这个仇我记下了。

  “你现在脸好红……”,不明所以的焰还一脸疑惑,“但是真的好可爱。”

  我还没有发出轻哼,又被他的吻堵住了,他滚烫的脸颊蹭着我,让我脸上的热度也烧到了耳根。   艾因小心翼翼地吻着我,像是要融化一颗糖果,如果少女之爱可以让青蛙变成王子,那么火焰之吻足以燃尽一切理智。   我额上的汗和他腻在一起,发丝和发梢相互纠缠,凌乱的炽热逐渐失去界限和轮廓,像是要把自己融化成糖浆灌入他的身体。

  “画家小姐的身体好软好香。”焰把头埋进了我的颈窝里深吸了一口,用犬齿轻咬柔嫩的皮肤,“每次都让我想要吃掉你……”   焰粗糙的虎口和掌心探入衣服里,揉捏着乳肉的下方,掌心的火焰纹路仿佛被印在心口,将焰的契约与我的心脏链接。   这可能是这双手掌控过的最柔软的东西了,焰小心翼翼地捧着搏动的心脏那样捧着我的胸口,踟躇着用指腹摩擦着乳粒旁的乳晕。战栗的快感让乳尖挺立起来,被衣物蹭得生疼。   这次轮到焰用他纤长有力的手指,把我从衣服里剥离出来,凌乱的衣服被压在身下,柔软的曲线,白皙的颜色,像是一片温柔的月光撞进了他的心间。

  “真的……好漂亮”,艾因的喉结沉了一下,灼热的吐息落在那片胸口,手指嵌入温软的腰肉,他捧着那身体近乎虔诚的吻着,无法不感慨和他命运和契约相连的人如此美丽。   而我也拥抱着他,柔软与坚硬,湿润与干燥,白净无瑕与伤痕累累,像是两片迥异的拼图却严丝合缝的镶嵌在一起,填平了每一寸的起伏。   焰是被灼烤了太久的土壤,需要雨露和生命的充盈,还好,对于旅者来说最不缺的就是时间。   而当焰的坚硬终于撞进了我的湿润里,唇齿间还是忍不住溢出了细微的声响。

  “抱歉……”,他吻着我的发梢,“是不是太快了。”   “没、有……”,不如说渴盼了太久,但是被焰所进入的感觉依然比想象中还要舒服,小腹深处暖暖的被充盈的感觉,让我的腿绞紧了他的腰侧。   他揉捏着我腰侧的软肉,让我慢慢放松下来,然后慢慢地挺动下身,深处的爱液被挤压出来,被温热软肉裹挟的肉茎被细致地包裹上滑腻的液体。近乎让他难以自持的发出深深的喟叹。   即便他的动作已经极尽温柔,但是内里的甬道被他的动作带动,近乎一次次的被翻出又撞入,每一次被碾压着拉扯到极限,快感从下腹一直到脚尖都被牵动着发抖,又努力把喉咙深处难以自持的小鸟一样的声响咽下去。

  “艾、艾因……嗯,哈……”   “我在呢……你的声音,也好可爱……”,焰吻上了我的唇角,“最里面就像是在发抖一样,紧紧地咬着我。”   “哈……因为,艾因……也很舒服……呀~”   我似乎听到了轻笑的声音,然后他进入得更深入了,并在最深处停留片刻搅动内里。   “呀——……哈……”,我忍不住叫出了声,眼前像是炸开了白光,腿根部绷紧到了极限又被泄了力一样挂在他身上。   焰搂紧我的后背,亲吻我的耳垂,一点一点的调整角度,感受我的颤抖。   “……是不是这里,还会更舒服一点?”,他在我的耳畔轻声问询,语调轻微的上扬。

  ……他到底哪里学来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我恶狠狠地咬住了他的肩膀以示抗议。   但是毕竟作为战团的首领,在皮糙肉厚和体能上依旧占据上风,被掌握的弱点之后,更是如此。   在高潮后的余韵,本就敏感得经不起撩拨,很快又被他戳弄得又绷紧了起来。偏偏这次又在最高峰之前停下,慢慢的顶弄。   让我也忍不住摇着腰,套弄着他的分身,身体的起伏带动浑圆的乳肉也慢慢的晃动,让他的呼吸也迟滞了起来。   “市长……小姐”,焰把手肘撑在我的身侧,身上被我的汗润得满是油光,“再这样下去,我会忍不住操坏你的……”   “你可以试试?”我眯起眼睛笑着看向他,整个人都涨得通红。

  这似乎是我意识断片之前,说的最后一句语义完整的话了。

牧首X你 | 王座之上

AO3:https://archiveofourown.org/works/47782927/chapters/120455776

  “牧首大人?”

  王座之上的人不语,只是紧锁眉头,阖上眼睑下微动着,像是安静的兽困于梦魇。   枢机当然知道,这表情意味着牧首大人在梦里还需要待上很久,但是这次的梦实在是比以往更长久一些。   或许,是因为牧首大人在梦里抓到了感兴趣的猎物,尽管眉头紧蹙,但是嘴角却露出微笑来。

  枢机已经很久没看到他露出过这种表情了。   每次那些轮番上演的荒诞剧,都是他抽出的灵魂纺就的丝线,操偶师的手指,同样被纤细的丝线割伤,那些鲜红的血顺着傀儡线注入那些木偶似的角色,才赐予傀儡生命。   牧首大人对待自己严苛,对待那些潜在的猎物更甚,他拷问他者的问题,也无数次的拷问过自己,他从未因此而钝化自己感受。   他讥讽着那些愚蠢,嘲笑着那些傲慢,吞咽下那些血泪,自诩为千疮百孔的怪物……

  却很少有发自内心的微笑……包括对待自己的也是如此。   尽管,牧首大人一直试图扮演一个好师长好家长,但是她从来没称他为父。   牧首大人或许也会困惑,但只是把这当做枢机小姐唯一的小小的叛逆,而不愿意去想其它的可能性。

  是啊,被女儿觊觎的父,即便是想到这种可能性,也是一种亵渎。   但是枢机只要注视着他,绮思就在胸中的秘密花园中如同藤蔓一样滋长。   牧首大人从来就不是什么模范提督,但是她也知道他对待自己远比其它人更加严苛,让人会忘记这具躯体里的血,也是殷红而滚烫的。

  枢机有时候会想,如果自己体内也流着他的血,是不是一切都会不一样?

  似乎这个漫长的噩梦还没有结束,牧首大人唇边的微笑已经淡去了,神色愈发痛切了起来。   是谁在那个傀儡戏里的角色完美切合上了牧首所想?尽管看不见他的眼睛,但是他的神色透着悲悯,那是他面具之下不会轻易表露给别人的表情。   牧首会对她笑,牧首会对她露出些许的疲态,也会在她面前毫无防备,但是她很难看到牧首能对她露出那种憎恶却又痛惜的表情。   因此,枢机甚至有些嫉妒那个笼中鼠,嫉妒傀儡线那一头,会让牧首大人露出这种表情的那个“人”。

  牧首大人,你也会为我露出其它表情吗?

  她禁不住用指尖触及牧首的眉间,试图把那拧紧的眉心舒展开来,顺着那形状鲜明的眉骨和锐利的眉峰轻抚,就像是触及锋利的刀刃那样,用指腹感受着那薄薄的刃口。   她的指尖沾染上了牧首额上的薄汗,触及那完美骨相上的皮肤,提醒她,这依然是一具血肉之躯。

  ……和她一样。

  仅仅是心底一动,她就被自己僭越的念头吓到了,但是视线和手指依然相互牵引,顺着牧首大人的眉骨抚摸上了他的脸颊,颚角,鼻尖……然后是单薄却柔软的唇。拇指之下的唇峰也是那么美,却又透着不可侵犯的圣洁。   枢机还记得小时候念过的童书,某个骄蛮美艳的公主,为了得到圣人的一个吻,为国王献上了完美的舞蹈,最后将圣人的头颅放在盘子里,她终于吻上了那冰凉的唇。   尽管她指尖的唇依然温暖而柔软,但是她也同样从来未曾想象在牧首大人目光的注视下去吻他。

  然而,在此刻他不会言语,不会注视,不会审判,不会质问。或许,只有在这种时候,对牧首大人做什么,都是可以被允许的吧?

  她小心翼翼地托起牧首大人的下巴,圣堂彩色玻璃的光束打在脸颊上,空气弥漫着没药乳香的熏香,暖粉色的光晕也让她目眩神迷。   而他的眼睫依然颤抖着蛰伏着,一双黑色的枯叶蝶停在大理石的神像,而后一枚红色的花瓣也降落在神祇的唇上,敬虔的,柔软的,娇弱的。   她狂喜的心脏几乎跳出了胸腔,啊,神明没有拒绝献给他的羔羊,羔羊发出轻微的声响舔舐着它的神明。   尽管她的神明没有回应,但是她本来也没有奢求过不割下他的头颅就能拥有他的吻。

  牧首大人,您终于不能再忽视我了。

  枢机变换着角度亲吻着他,即便那耀武扬威的军帽也不能阻挡她,用唇齿狂热地撬开他的口腔,把那单薄的唇都摩擦得有些泛红了。   不知道是谁的口涎顺着那唇角流过下颚,又从下颚淌过喉结,带着一丝银线流进了束紧的领口,沾湿了一片水痕。   那大理石塑像一般的唇,此刻因为她而强行绽放泛着晶莹的红润,被她灌满了生灵的欲求和艳色,更是美得夺魂摄魄。   那蹙紧的眉,颤抖的眼睫,也因此微微舒缓了一些。

  牧首大人,您也会享受羔羊的献祭么?

  枢机近乎把整个人都趴在他的身上,柔软而温热的躯体,挤压着他的胸口那些冰凉的金属坠饰,那些尖锐的金属被她柔软的躯体包裹着而失去了锋芒。   此刻枢机已经搂住了他的脖子牢牢地固定着那颗头颅,膝盖顶住了王座,肆无忌惮地加深了这个吻。   那些俯视着牧首大人的圣堂花窗光线,此刻已经全部落在了她的背后,她要从这圣殿夺回被供奉其上的神明。

  牧首大人,您也会和我一样渴求着拥抱么?

  枢机的膝盖分开牧首的两腿之间,一些身体的变化也被她敏锐地感知到了,是她给神明注入欲求,想到这里她更是格外的欣喜。   她腾出一只手,隔着制服抚摸到了那个硬挺的形状,而又因为她手上的动作,那形状又涨大了几分。   即便被她亲吻也毫无反应的牧首大人,喉咙深处竟然咽下了轻微的声响。她应该松开手的,但是牧首大人眼尾泛红的样子,实在是太过动人。   尽管她时常幻想牧首大人动情的样子,但是此刻在她眼前绽放的样子依然美得超乎想象。

  牧首大人,请您原谅我。

  枢机幻想过无数次,牧首大人在制服之下的肉体,但是小心翼翼的解开那些束缚时,她依然沦陷其中。   仅仅是解开衣扣,抚上那起伏的胸膛,他的热度就近乎将她融化了,一具活生生的躯体在她的掌心之下呼吸,心脏隔着胸口松弛的肌肉跳动,而牵动着胸肌的前锯肌精妙得像一组配合完美的机械,轻微地挤压和拉扯着。   顺着紧致纤细的腰线一路向下,人鱼线美妙的曲线收束到制服以内,蛰伏着刚才被她操纵的那一方炽热 。   她的手指触及到那繁复的金属扣,犹如魔法一样解开了它。   枢机抬头仰望她的神明,此刻被吻得红润的唇微张,眼睫低垂,似是一种纵容,或是一种默许。

  牧首大人,请宽恕我的罪。

  枢机用双手敬虔地捧起他的分身,吻上了它泌着清液的头部。纤细的手指缠绕上了柔软的囊袋和硬挺的茎身,把它立了起来。被驯服的羔羊,用小小的舌头乖巧地舔舐着他,一整根从下往上舔到了前端。   枢机抬眼仰视了她的神明,眼角泛红,刚才被吸吮得红润的唇微微张阖,一滴汗水顺着形状完美的下颚流淌过喉结,落入被解散的领口之间。   她不敢设想牧首大人是否会睁开眼睛,或者投下什么叱责,即便薄薄的眼皮下他的眼睛一直在颤动,那恐怕也只有梦中之物,才能触动他的心弦。

  牧首大人,请不要……看我。

  枢机微微张口,把分身的前端含在唇间,用柔软的舌尖裹住了前端辗转舔舐,用嘴唇裹住牙齿咬住它。舌尖蘸取清液绕着小口旋转,手中的肉茎被刺得更硬挺了几分。在她的掌心之中,他的分身也随着她的动作开始微微地搏动,顺着它的弧线撸动,它就顺遂地涨大了起来。   好奇怪啊,明明已经努力的吸吮,那小小的头部泌出的清液却总也流不完似的,她只能把它稍稍松开好把那些气味清爽微咸清液饮下,再小口小口的继续吸吮。   即便是隔着制服她也能感受到,每次她吸吮得太用力,那些冰凉而笔挺的布料都经不住蹭着她的肩膀颤抖。于是她就放缓吸吮,用温软的舌苔摩擦头部的小口,安抚它的躁动。沾湿的漆皮手套很滑,硬挺起来的分身在指间滑来滑去,几乎抑止不住它的搏动。   即便现在看不到牧首大人的表情,但是眼前那些凌乱的制服下蛰伏的肌肉依然会伴着她的动作起伏不定,时而勾勒出更鲜明的雕塑似的形状,时而松软得像是一片云雾。   真是奇妙啊,明明牧首大人的意识并不在这里,身体的反应却可以被她肆意操纵,想到这里她心底里甚至还从苦涩里品出一丝回甘来,更加殷勤地侍奉着手中的分身。   平时的圣堂经常安静得让耳朵生疼,此刻却充斥着恬不知耻的黏腻声响,还有起伏不定的呼吸和心跳。不过,枢机也不知道那到底是谁的呼吸如此灼热,谁的心跳凌乱不堪,只是一厢情愿的被心底的狂喜驱使着,侵占着原本不属于自己的神明。   即便她口腔因为笨拙莽撞的侍奉而被肿胀的性器摩擦得酸胀,却不能从中榨出什么琼浆来,而牧首大人依然还是维持着垂眸沉睡的姿态,似是不为所动。

  牧首大人,果然这种程度还不够吗?

  枢机把口腔里的肉茎吐出,像是肥皂泡破裂轻微响动,口涎和其它的液体顺着微微红肿的嘴角拉出了一根银丝,和她的眼眶一样泛着水光。   同样湿润的还有她下身的薄薄的布料,浑浊的液体像是条小蛇,从黑色蕾丝的边缘溢出来,顺着两腿之间流淌下来,她的漆皮手套身上还带着牧首大人的余温,神使鬼差地扯下了裙下湿得泥泞不堪的布料。   肉瓣包裹下的花芯,此刻已经充血硬挺了起来,即便是隔着手套轻微的触碰,也让它痛痒难忍。枢机一边揉捏着花芯,一边将湿滑的手指放进体内,微凉的异物感刺激得穴肉谄媚似的将手指咬得更紧了。   但是,这还不够,她比照着眼前那肉茎的尺寸扩张自己的小穴,那性器虽然尺寸惊人,但是颜色却很清淡,而且微微的向上翘起一个漂亮的弧度。

  “呜…呃……”

  即便只是想象小穴如何吞下这样的性器,就让她的内里兴奋了起来,不知不觉加重了手指的动作,牧首大人果然哪里都很完美……   枢机从体内抽出了手指,把溢出的爱液涂抹在那肉茎的顶端,和那些清液和口涎融为一体,顺着茎身薄薄地包裹了一层。然后把一只脚踏上了王座,在裙摆之下扯开了阖动的肉穴,扶着那分身进入了她体内。   即便是经过充分准备的穴口,吞下那肉茎头部的触感,也让她战栗着挺直了后背,光滑的头部一下就撞了进去,内里的魅肉被激得颤抖着收紧了,让她险些膝盖发软站立不稳。   即便是面无表情的牧首,此刻额上的汗也更多,下颚微微抬起,颈间的喉结微微扯动肩颈的肌肉,近乎要发出声音了一样。   她双手撑住扶手,稍微缓了一下,索性跪坐在王座上,一点一点吞下那根凶器,内壁一寸一寸地被撑开,碾压并展开了每一处褶皱,把小穴撑得满满的。

  “……呀…嗯~”

  或许是牧首眼睫阖动着像是要被弄醒一样的紧张感,她屏住的力道一下没控制住,让那性器直直地撞进了最深处软肉。   而肉茎微微上翘的冠部更是狠狠地蹭过敏感点,内里隐隐的微疼和近乎让小腹麻痹快感一时间淹没了她,滑腻的淫水一时间近乎喷涌而出,打湿了俩人的腿间。   她的双手也撑不住上身的重量,扑倒在了牧首的胸口,滚烫的脸颊贴上了那些冰凉的金属,似是斥责,又更像是安抚。

  牧首大人,您会怎么惩罚我呢?

  枢机索性搂住了牧首大人的脖子,撒娇似的和他贴得更紧了。柔软的乳肉从领口挤出来,和他衣物之间袒露的肌肤贴在了一起。   上半身找到了支点之后,她开始肆无忌惮地扭动自己的腰,上上下下地套弄着牧首大人勃得硬挺的性器。   一开始或许还有些慌乱,额上还浮着汗,但逐渐找到了技巧,不紧不慢地用那圆润的前端,在不深不浅的地方又顶又蹭,弄出潺潺的汁水来。

  牧首大人,我是个坏孩子吧。

  枢机把手撑在他汗湿的腹肌上,用力的时候能感觉到手掌之下的肌肉软弹的绷紧了,她在软绵绵娇滴滴的喘息之间,泪光朦胧地看向他好看的脸,那红透的耳垂上,石榴石的耳饰红得晃眼。   想要他,他那么的可爱,他腿间的东西也那么可口,被她彻底吞下之后又硬又热的涨大的一圈,填得下腹满满的,喂得饱饱的,真希望能被他抱起来肏个透。当借着重力把腰往下沉的时候,性器捅开阴道撞上狭小宫口,舒服得她汁水四溅。   衣料下硬挺起来的乳头,被布料摩得红肿起来,她索性咬住衣角,把两团软肉从衣服下面解放了出来。只可惜面对如此绝景,牧首依然没有睁开眼睛,她只能自己搓揉着乳尖,缓解痒痛难忍的触感,艳红色的尖端被揉捏得走形,被指腹磨蹭着。   枢机的漆皮手套,除了手指略显纤细也不够修长,触感近乎是牧首大人的同款,只要闭上眼睛,就仿佛是牧首大人在揉捏她的胸脯。

  枢机不止一次的幻想过,被牧首大人按在办公桌上狠狠地肏,撕咬着她的后颈,指尖深深地嵌入后腰,用膝盖顶开双腿,要她深深的把他深深地吃进去,顶到高跟鞋站不稳,又拍拍她的小屁股,让她的甬道绞紧他的前端,里面热得快要融化流淌,弄脏文件和地毯,以惩罚她上次没有按时递交报告导致绩点清零;

  或者被牧首大人堵在更衣间,掀开她的短裙,把她的内裤扯下来挂在脚踝上,被抵在冷冰冰的柜门上干,敞开她胸口的衣襟肆意揉捏她的胸乳,却小心翼翼地避开未愈的伤口,质问她为什么又在模拟战里受了重伤,在漂亮的皮肤上留下了疤痕;

  或者用一只手把她双手按在头顶,用傀儡线让她悬空,甚至脚没法着地,只能张开腿乖乖挨操,一整根凶器一进一出的操弄,根本不去控制力道,小穴被深深的开拓得彻底,顶得她的腿都没法挂住他的腰,以近乎凌虐的力道操进她的宫口,又热又硬得像是一块烙铁,爽得她尖叫到嗓子都哑了,最里面的小口吸吮般的收缩,逼得他只能暂时退出来,然后发狠似的往里面顶撞。

  或者在餐桌上成为牧首的那道年末大餐,做到桌布湿淋淋的全是分不清成分的体液,用她的爱液稀释他数月未释放的浓精,灌满那可怜巴巴的甬道,一边被贯穿一边满溢出来黏腻的白浊,被顶得咕唧作响水光滟潋,还是一条腿勾着他的后腰,让他的腹肌硬邦邦地贴住她的大腿,以补偿枢机小姐延迟归来的空窗期。

  直到她乖乖地被喂饱,牧首大人才宠溺的揉乱她的的头发,说,我的好女孩,然后俯下身去亲吻她身下依然阖动着淌出白色汁液的入口,轻咬格外敏锐的花蕾,溢出甜腻的汁水来。

  但是,即便那些僭越的幻想能让她踢着被单尖叫到喉咙沙哑,也比不上此刻如此真切地被填满的充实感。   尽管牧首大人隐忍着不发出声音,但是无法抑制住凌乱的呼吸逐渐被她的节奏同调,她甚至有些期盼着牧首大人此刻突然睁开眼睛,斥责她恬不知耻的侵犯。   她舔着牧首大人的耳垂,把那石榴石的耳坠玩弄于唇舌之间,往那滚烫的耳道里吹气,有恃无恐的边喘边笑,压抑住爽到发抖声音呼唤他,把毛茸茸的脑袋埋进了他的脖子,亲吻着他汗津津的颈间,隔着衣服捏他的后腰。   而牧首依然只是维持着垂眸的姿态,任由她的欲念倾泻而下,把那些熨得笔挺的布料弄得一片狼藉。

  得不到回应的空虚只能靠她自己来填补。   因而她沉下腰骑得更深,连平时吃不下的部分也被撞了进去,让濒死一样的快感和痛觉操进小穴的深处。   粘滞的水声和急促的喘息越来越响,在清冷的大厅里回荡,又混杂着隐隐约约低声啜泣。

  不要,不要这样,我想要的不仅仅是牧首大人的吻。

  想要他漂亮的眼睛看向眼底,俯下身来郑重地落下一个吻。想要被他搂住,肌肤相亲,填满胸口的空洞。滚烫的泪滴落在尖锐而冰冷的金属勋章上,留不下任何痕迹。   她咬紧下唇,把小穴绞紧,撸动着肉茎,腿间固定着他的腰,皮带扣的金属棱角在白嫩的皮肤上留下发烫的红痕。   直到眼前的白光闪烁,耳畔都响着耳鸣,她不知道在他身上高潮了多少次,心底的绞痛却没有缓解。   尽管快感声势浩大的在体内回响,但胸口漆黑的空洞依然愈发欲壑难平,愈发让她喘得像是一条快要搁浅的鱼,一次一次地跃起,却离大海越来越远。

  终于那根硬挺的巨物在颤抖之后释放在她的体内,但是却远远不能把她填满。   她把软趴趴的性器从红肿的下体里拔出来,滴滴答答的白浊掉落在地板上,枢机掏出白色的软巾,跪下收拾这旖旎后遗留的狼藉。

  或许是因为过于疲惫,或是愧疚,她并没有注意到,此刻的余韵并不只给她留下了空虚。

番外 Side→E(lysion)以身为剑

  “枢机小姐?”

  此刻她方如梦初醒,自己正站在牧首面前复命,却不知道为什么走了神。

  “牧首大人,很抱歉。但是我的报告应该在返航之前,就递交给您了,还有什么需要进一步了解的吗?”

  “当然,你的报告无可挑剔。只是,比起那些应付中枢的官样文章,只是这次返航又晚了三天,我更喜欢听你自己来说这其中的缘由。”

  “牧首大人,枢机遵守您的教诲,试图体察人情世故……但是”,即便挪开视线,她脑海里依然全是牧首之前沉溺于情欲睡颜,“这次的情况或许,远比上次更为棘手。”

  更何况,此刻的牧首大人稍稍解开领口,颈上的红痕若隐若现,慵懒的斜倚在王座之上,一丝极细的发丝从他的刘海拂过石榴石一般的眼睛。

  “这次,又遇到了殖民地的暴徒?看起来,这次处置得应该比上次好些”,他的眸色微敛,不动声色地打量了她的衣摆和领口。尽管知道牧首大人不可能知道她做了些什么,但是她还是紧张的绞紧了裙角,掩饰腿间的红痕。

  “是的,但是恐怕……正义的代价,依然有些沉重”,枢机小姐把背绷得笔直,习惯性地把视线集中在王座从正上方左数第六颗宝石上,那个高度和牧首的视线平齐,却又不至于直接对视。

  “代价也要和结果通盘考量,但说无妨”,牧首微笑着试图捕捉到了她摇曳的眸光,似乎并不知道她眼神闪烁的原因,“现在这里没有其它人,枢机小姐。”

  或许,这就是枢机小姐对这个场合感到不安的原因。

  “牧首大人,这次我及时给予受害者心灵的安抚,也组织了临时巡回法庭宣判了公正的裁决,给予她社会的支持……”

  “但是,事情只做对了一半”,牧首颔首,“不然你也不至于回来这么晚。”

  “是这样,教宗大人,施暴者是向帝国效忠的当地贵族的儿子,而且是他唯一的儿子”,她停顿了一下,“按照当地习惯法,父亲可以选择上缴十八倍的奴隶替儿子接受刑罚,而这些奴隶这个贵族根本是九牛一毛。”

  “那么,你又是如何选择的呢?”牧首坐了起来,饶有兴致的听一个故事。

  “如果,我按照本心执法,奴隶和平民自然会大快人心。但是如若如此,我就此破坏当地习惯法,那么之前帝国和他们的许诺就会沦为笑柄。”

  “你的思考很对”,牧首用三根手指轻击掌心,似是赞赏的意思,“那么,还有什么问题?“

  死寂蔓延在空荡荡的圣堂,回答了彼此心照不宣的问题。

  “我以帝国枢机的名义剥夺了他的贵族身份,将他贬为奴隶”,最终她还是把答案抛出,在大理石地板上砸出脆响,“按照惩处奴隶的方法,处死了他。”

  “处置得不错,枢机小姐”,牧首似乎也难掩笑意,“殖民地的贵族特权,不过是帝国暂时为他们保留的恩惠,任何人若有试探贵族特权与帝国的治权哪个更重要的意图,代表帝国宣告权威也是我们的义务所在。”

  “只不过……牧首大人应该也心知肚明,归根结底是我不愿意放过他,其它只是表面上的理由”,枢机小姐低下头,视线近乎把地板洞穿,“这说到底依然是我自以为是的行侠仗义而已。”

  “若论自以为是,任何殖民者恐怕都难辞其咎,你又何必为自己小小的私心而感到内疚呢?”牧首斜倚在王座之上,摊开双手,圣光从穹顶上洒下,仿佛一尊金身塑像,“你有这样的自觉,是不是因为我对你的教导过于严苛了?”

  “并非如此,我一直遵守牧首大人的教导,保持同理心,精进自己的为人处世……”,枢机小姐一点也不敢抬头,牧首的声音越是透着慵懒和松弛,她却越是紧张。

  “那你也不需要为自己手染鲜血而自责,你按照我的教诲选择了处置方法,这其中也有我的一份责任,你把自己当做我的工具和提线木偶,相对的,又哪有把罪责都怪罪在武器身上的主人呢?”

  这或许牧首大人安慰她的方式。只是,那时候牧首大人大约还不知道,他的木偶早就有了那些僭越的想法……如若他所言,如果她的罪孽,他也应该承担一半的话,那她日夜为那双红眸而意乱情迷的不敬幻想,是不是他也心甘情愿承担一半呢?

  “枢机小姐?”

  “嗯?”她恍惚间又愣了神,但幸好牧首大人,无法直接窥见她脑海里的东西。

  “你一直盯着我,是还有什么要进一步报告的吗?”

  “没有,那属下就先行告退了”,她毕恭毕敬的行了个礼。

  在无人注意的角落,此在依然静止,只要无人去拨动它,就还有大把的时光。

番外 Side→A(byss)

  土壤里的元素被烧结成玻璃体,闪闪发光,犹如在这暖烘烘的黑土里蕴藏的星辰。云隙投下的光线,照亮一束一束的薄雾硝烟,空气里弥漫着美拉德反应的芬芳柔软了战场上的萧杀。

  再走几步,看到一群人团团围住,脸上写着一筹莫展。而身着黑红衣物的少女……的上半身,躺在地面上,即便是以帝国医学科技的标准,也没剩下多少抢救的价值。

  在她最后的记忆里,视线范围内只会是铝热剂的白光,此刻她的眼睛仰面向天,失焦的瞳孔和玻璃珠一样,流淌着血的耳孔里万籁俱静。

  而牧首沉默不言,人群之中分出了一条通道,他摘下了自己的手套,用温热的掌心摩挲着她的面颊。

  “牧首大人?很抱歉,我……”

  “没事了,我在呢。”

  “刚刚似乎做了一个梦……然后你就来了。”

  “是的,我来了,我会带你回家。”

  “牧首大人,能抱抱我吗?好像有点冷……”

  半埋在土中的躯体想要挪动,却让血沫和破碎肺泡从口中呛出。   牧首单膝跪地,笔挺的制服陷入了被血活成泥浆的土壤里,小心翼翼的搂住了她的肩膀。

  “枢机小姐,不要动,会好起来的。”

  “牧首大人……您可以吻我吗?“

  牧首小心翼翼托起她的脸,阖上眼俯身下来,认真地吻着她,从她的口腔里吸吮出铁锈味的血块,气管深处发出破风箱一样的声音,咳出了更多破碎的肺泡,沾染在牧首的脸颊上,领结上,领口上,但是他依然心无旁骛地吻着她,在众目睽睽之下吞咽着血污。   牧首抵住她的额头暂时剥夺了她的痛觉,她此刻只觉得自己仿佛浮于云上,湿漉漉的雨滴砸在她的脸上,全身都浸泡在温热的洋流里,牧首大人的吻太过温柔,吻得她晕晕乎乎的四肢发沉,想要拥抱他也没有办法活动一根手指(如果她还有的话)。   唯一能够活动的或许只有舌尖,颤颤巍巍的嫩芽似的努力向上生长,想要触及牧首大人的唇,回应他的吻,但是她实在太累了,天也太黑了,近乎看不清牧首大人的脸、

  牧首大人,为什么在吻我的时候,你的表情还是那么痛苦呢?

  是的,我大概辜负了你的期望,也没有完成其他同僚托付的任务。恐怕中枢也会因为这次失败,而给牧首大人的履历记上一笔。现在您还亲自替我承担了痛觉……   对不起,我错了,我又错了,尽管已经按照您的教导处置了殖民地的问题,却没有料想他们疯狂试图用我来胁迫您屈服。我希望成为您的利剑,未曾想过成为您的软肋。

  牧首大人,为什么你在摇头?

  这当然不是您的错,我只是遵从您的教诲,成为您的武器。利刃原本就应该是坚不可摧的,即便是折断也是因为自己还不够强韧,怎么容许别人用断刃来威胁主人的安危呢。   既然没有把罪责推脱给武器的主人,那自然也不该有为断掉的武器哭泣的主人吧。武器不断承受着磨砺,锋利自己刃口,长剑断掉了也可以被磨成短剑继续发挥余热,这本来就是武器的本分把。

  牧首大人,我只是断掉了,并不是没有用了。请不要抛弃我……哪怕被重新扔进熔炉,融化成铁水,我也想继续化为骨剑的一部分,佩在你的身旁。

  牧首大人,不要为我露出这种表情……

  我终究还会以其他的形态回到你的身边,拥抱着你,亲吻着您的手背,成为您的刃器的一部分,再次和您融为一体。   所以,这本就是一个美梦啊,请不要为武器露出这样的表情,也不必替我承担折刃之痛,这只是我的鲁莽应得下场。

  再者……能得到您俯身之下的吻,这本就是世界上最好的梦了。

艾因X你 | 紫花地丁【番外】图书馆

《紫花地丁》的番外篇

*主要为了弥补一下正片没搞图书馆play,AO3更新在原文第二页 AO3:https://archiveofourown.org/works/47169751/chapters/119788567 **之前的正文:https://writee.org/rei2014/ai-yin-xni-zi-hua-di-ding-viola-phillipina

我的视线踟蹰在书架之间,月光透过昏黄的玻璃窗投射下一道一道光,洒在水磨石地板上。

“魔法药剂学、魔法药剂概要、魔法药剂散剂制配工艺……”,我默念着书名,指尖划过一本一本粗糙的书脊。 “魔女小姐”,尽管声音压得很低,但那清澈的声线还是非常有辨识度,“如果没猜错的话,现在应该是闭馆时间……?” “如果没猜错的话,你现在也不应该出现在这里,魔法师大人”,我故意把最后几个字咬得很重。 “不巧的是,纯白恐怕恰好有这种特权呢……”艾因倒是也不恼,毫不客气地搂住了我的腰,在耳边落下一个吻,“如果想要我以权谋私,倒不是不能考虑网开一面呢?” “滚蛋” ,灼热的气息吹得脖子很痒,“谁还不是个被开除的肄业生呢?” “肄业生当然要有点儿肄业生的样子”,艾因不依不挠地从耳畔吻到了脖子,“在闭馆的图书馆里干坏事,不是很符合我们现在的身份?”

他作乱的手指隔着衣服似有似无地捏着我的腰,把热气吹进我的衣领里。这家伙,又想要搞什么呢……

“魔女小姐,明明已经不用这么用功了,为什么还是天天晚上还偷偷跑进图书馆呢”,这家伙,一边在为非作歹,一边竟然还故作可怜,“天天陪你熬夜,可是好几天都没有抱过你了。” 艾因压低声调软软糯糯的声音,听得我一边腿软,一边心底警铃大作……这是来真的吗?

他趁我愣神的工夫,顺着天鹅绒布料捏上了我的胸口,即便是隔着厚厚的布料,依然能感受到柔软温暖的质感被他掌握在手心里。另外一只手顺着腰际,把我搂进他的暖烘烘的麾子里。 直到被舒适的温度包裹,我才发现今天穿得似乎有点单薄,安心地把后背靠在他的胸口。

“那么魔法师大人,想要什么犒赏呢?”我明知故问,用臀肉挤压着他的小腹,听到身后发出了抽气声。 “怎么能叫犒赏,明明是惩罚,惩罚某个擅自闯入图书馆重地,复制珍贵的珍本,甚至还……“艾因被蹭得顿了一下,忍无可忍地按住了我的腰,”试图勾引好学生。“ “呵,用你们老师的话来说,会被邪道勾引的正派人士,恐怕本来就……” “魔女小姐”,艾因抓住我的肩膀转过身来,定定地看向眼底,“我难道不是早就……”

即便是昏暗的月光,透过脏污窗玻璃,也让他炽热的红眸里荡漾得泛着水光。 可爱的表情,让我神使鬼差地吻了他的唇角,就看到他的耳朵猝不及防的红得彻底。 他的嘴唇一张一合,喉结也上上下下的移动,想要说些什么,却最终只是用手指捏住了我的下巴,又郑重地落下了一个吻。 起初是轻微舔舐着唇瓣的轻吻,然后得到回应之后唇齿相融,灼热的面颊相互蹭得眼尾泛红。

“魔女小姐”,他的手指轻扣住我盘起来的发辫,指尖深入其中,让发丝散下来,“你还是不愿意说我想听的话……”

这次他吻得更深,贪恋着唇舌的柔软和湿润,近乎掠夺似的让我透不过气来。麾子里熏香的草木香,也因为体温而被蒸腾出来,萦绕在俩人之间。 熟悉的气息,仿佛带着记忆味道,回到了学生时代,回到了那个发霉的雨夜,还有个支离破碎的狼狈不堪的吻。 一切变了又似乎什么都没变,当艾因还是“纯白”的时候,他踟蹰在这些书架之间,用视线追寻那个不起眼的影子,看着兜帽下那闪闪发光的目光游曳在那些枯燥的名字里,是不是也曾期盼过,自己也会被那双眼睛笑着注视?当他的指尖抚过那些被触摸过的书脊,是不是也曾期盼着同样的触及? 那些心事,原本他从来不打算对任何人说起,只是把心绪压抑在心底,悄悄地掩护她躲过其他人的视线,不曾奢求过任何交集。 即便是此刻,他也宁可把心思投注于回应每一个吻,把所有的喘息和娇声都吞咽下去,不甘泄露一点。

“艾因”,我轻声唤他的名,在他耳边说,“你想要什么,不也从来没有告诉我吗?”

“现在你知道了”,艾因轻笑着,再次覆上柔软的唇瓣,握住那冰凉的手指捧进怀里,像是把心脏放在那手心里。

他的指尖顺着我散开的发丝一路向下,挑开了背后的衣带,把上半身的衣物解松开来,原本就起伏不定的胸口半挂着领口的布料。 而原本在腰间的手指,用尾指灵巧地顺着胸口薄薄的布料一带,浑圆的乳肉就冒了出来。 唐突被夜间微凉的空气一激,乳尖挺立的红果又硬了几分。刚刚想躲又被他的纤长的指尖捏住了。

“魔女小姐,看起来兴致也很高”,他用指腹粗糙的茧摩擦着娇嫩挺立的软肉,“在这种地方干坏事,果然会更加兴奋么?” “呵,你念书的时候也满脑子这种事情吗?”乳尖令人战栗的酥麻感,让我的后背禁不住颤抖,但是姑且维持着平稳的语调。 “嗯,都是我的错”,作为魔法师的艾因,当然可以感受到最轻微的律动,“所以,魔女小姐来惩罚我吗?”

然而,他的指尖变本加厉地拈起乳尖,让半边白花花的乳肉整个落在他的手中,温热绵软的质感被他握在手心把玩,把手指都整个裹挟进去。 而另外半边还裹在衣料里的乳尖,即便隔着布料也挺立起来,拉扯出分外羞耻的山丘状,因为另一边的动作微微颤抖着。

“别……这样……”,两边不同的温度和触感,让他的动作显得更加鲜明了,我想要阻止,但是被自己甜腻的声音吓到了。

“为什么呢,明明是那么可爱……”艾因蹭着我的鼻尖,落下轻巧的吻,“魔女小姐的形状好可爱,刚刚好能被握在手心里,又热又软,稍微用力就会轻轻地颤抖……特别是这种时候。”

说着,他含住了乳尖,湿润温热的感觉包裹着挺立的尖端,柔软小巧的舌尖顶着乳孔打转,就算拧动身体想要躲开,他的唇舌也执拗地追寻过来,故意弄出淫靡的水声,让我脸上更烫了。 最后他索性捉住试图反抗的手腕,单手按在书架上,一番折腾之后一对胸乳已经完全从领口挣脱了出来,圆滚滚的凑在一起任由他玩弄。 我背靠着那些大人物的名字无处可逃,灰尘沾染在天鹅绒的布料上,而他们的天之骄子,正伏在我的胸口吸吮得啧啧有声。 但是起码那些橡木书架和几百年的藏书足够沉重,还不至于因为这点小小的恶作剧而摇摇欲坠。 然而,看着艾因一脸飨足的表情,我恶作剧用膝盖顶进他两腿之间,隔着裤子的布料也能感受那个又热又硬的东西蹭过我的膝盖。 或许是被拿捏到了弱点,他终于松开了手,却抱起了我的腰,由于失去了支点又贴得太近,让我没法继续作乱。

“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魔女小姐?“艾因在我的耳边喘着气说,”再这样我真的会忍不住了……“ “你不是幻想这个场景很久了?” “?” “别告诉你,你在图书馆里跟踪我这么久,只是为了找个僻静的角落看黑猫后空翻吧?” “原来魔女小姐也想办坏事……”,艾因眯起眼睛,单手松了松领结,露出猫咪一样的神色。 “这不是你说的嘛,我可是勾引好学生堕落的魔女啊……”我近乎咬着他的耳朵说,“都已经到这一步了,岂能不得偿所愿?”

艾因把我抱到了用来拿图书的橡木梯子的台阶上,刷着清漆的木材表面比体温要凉。而他单膝跪地,脱下了我的软底鞋。 艾因的手指隔着白色的袜子握住了纤细的脚踝,把我的脚架在了他的肩膀上,稍微进犯,裙摆就顺着腿滑落到了腰间,让裙底一览无遗。 我试图合拢双腿,却只是把大腿内侧最娇嫩的肌肤送到了他的唇边,他一边亲吻着柔软的皮肤,一边慢条斯理地解散吊袜带上的锁扣,直到金属落地,响在木地板上。 此刻覆盖着花穴的布料已经轻微的濡湿了,在白底上透出深色的水痕。

“魔女小姐,看起来也很期待”,艾因吻上了白色的布料,一边用手深入裙底,把那片薄薄的布料腰间的绳结解开,顺着大腿的曲线半褪下来另一半。

尽管隔着裙摆我看不到他的动作,但是身下湿润温热的感觉褪去,似乎还拉出了一丝银线,绷断了某一处的羞耻心……可恶,他怎么这么熟练…… 但是,艾因似乎并不着急,把裙摆细细地卷起,让下半身的艳色暴露出来,因为没法并拢双腿,花穴的此刻只能被迫张开,层层叠叠的露出深深浅浅的娇红,蜜液滴滴答答的从阖动的秘缝深处中泌出。 艾因的喉结沉了一下,小心翼翼地吻上它,娇嫩的花瓣在他的唇间收紧,却紧紧裹住了他的舌尖,温热而粗糙的舌苔推挤着碾压花瓣深处的花心。 而伴随着他的动作,每一次都缓慢而坚定的摩擦,都让我的大腿根部刺激得颤抖,却又没法合拢,只能徒劳的被激出更多的爱液。 就算是咬住下唇也无济于事,甜腻的娇声依然不断的从齿缝里泻出来,身下湿漉漉的声音近乎烧干了我的理智,温热的鼻息扑在我的汗津津的小腹上,近乎麻痹的快感一路从脊椎攀上了身体。 艾因似乎也对成果很满意,他感知着我体内的律动,每每在攀上峰顶的寸前,就从花心挪开舌尖,在张阖的入口浅浅的进出,吮吸着泌出的液体,就像是小猫喝水那样,用舌苔表面的粗糙刺激滑腻的穴口。 不管再怎么拧动腰肢,达不到高潮的内里都越发空虚而滚烫了起来。

“……艾因”,发出的呼唤,好像从很远的地方传来,陌生得不像是自己的声音,”艾、因……我要……” “魔女小姐的声音,真的很可爱”,他露出了猫咪一样的微笑,“想要什么就说出来吧?“

说着,在花心上又认真地舔了下,激得我腰都软了……

“呜……想要……” “刚刚魔女小姐说过,想要的东西不说清楚,可不行……” “想要艾因……进来……” “嗯,想要什么?”艾因稍稍起身,两只脚被他架得更高了,湿润的液体顺着姿势的变化,流进了臀缝和木质台阶之间,留下黏糊糊的触感。 “想要艾、因……操……我”,呜,明明我才是魔女,为什么这家伙现在学得比我还坏? “看起来,魔女小姐果然会是好老师”,艾因笑盈盈地在我耳边留下一个吻,“不会忘记自己教的东西。”

艾因掏出的分身,近乎硬得已经快贴到小腹上,头部也红得晶莹发亮分泌出清液,分明也忍了很久…… 他握住分身的根部悄悄按下,让头部蘸上穴口的蜜液,而敞开了许久的小口一点一点的咬住了它,内里的穴肉裹住头部往里吞咽着,被滚烫滑腻的触感紧紧地包裹着,禁不住让他差点把持不住。

“魔女小姐,身体里面也好舒服”,艾因深吸了一口气,缓缓推动下身进入得更深,或许是因为姿势的关系,近乎没有任何阻碍就能进得很深,“是不是也很喜欢我这样来做?”

和平时稍微不同的角度,让他的阴茎进入的时候,几乎全程借着重力碾压过最敏感的地方,酸胀的充盈感也比平时更加鲜明,即便想要挣扎,因为姿势的关系反而会被进入得更深。 过量的刺激让我说不出话来反驳,手指抓乱了他的头发,脚跟徒劳地蹭着他的后背。艾因只是抱住了我的后背,免得被磕到。 等稍稍适应了之后,他开始一点一点挺动自己的下身,我禁不住叫出了声,又咬住了自己的手指。

“魔女小姐”,艾因拉过我的手指,“这么可爱的声音我也想听到……只要我操纵以太,就可以隔绝声音。”

我瞪了他一眼,谁知道他的魔法恢复到了什么样的程度,起码他在我面前没有使用过这样的能力。

“光线和声音都是通过以太传播,既然我可以操纵光,没有理由了隔绝不了声音”,艾因再次吻上了我的唇角,“魔女小姐,我也想要听到你的。”

尽管我半信半疑,但是很快就无暇顾及了。或许是因为陌生的环境,或许是因为太过熟悉,今天的艾因状态极佳,撞得我都快散架了也未见疲态。(看着挂在脚踝上的半边内裤,我拒绝思考是不是因为这个分外羞耻的姿势)不知道已经去了多少次,爱液和成分不明的液体,从橡木的台阶一路流到了地上,这个坏家伙,甚至还有心思换一个姿势继续。

“艾~因……已经够了……”理智已经被扔到了九霄云外,我顾不得用甜到发腻的声音喊他,听上去完全就是火上浇油。当我筋疲力竭地趴在台阶上,把胸乳也搁在上面,尽管腰已经软得直不起来了,他依然抱住了我的腰。 “可是,魔女小姐的身体可不是这么说的“,身后的人用手指掀开略微充血的肉瓣,刚刚被灌进里面的白浊顺着秘缝一张一阖流淌到两腿间,但是只要被稍微插入一个指节,依然会紧紧咬住往里面吞吐。 “可是我……感觉腿都软了……” “没关系,我可以把你裹起来抱回去,不然也不会穿这么沉的斗篷”,那个作乱的手指一下一下刮擦着刚刚高潮过而分外敏感的甬道点,圆润紧致的屁股很快又在他的动作下摇动了起来。 “……根本就是蓄谋已久趁人之危”,我恶狠狠地说。 “毕竟是魔女小姐,彼此彼此”,艾因在我身后轻笑,似是意有所指……这家伙还真记仇。

背上的薄汗顺着身体的曲线流到腰窝,颈间的汗顺着锁骨流到乳间,尽管只有昏暗的月光,但是魔女小姐的肌肤透着红润晶莹的质感,可爱得像个水晶玩偶,艾因搂住腰,亲吻着后背,干燥的草木香此刻透着一股乳香似的甜味,润得肺腑之间充盈着湿润温暖的水汽。 因为姿势的关系,魔女小姐的柔软的小腹坠下,落在他干燥的手心里,因为内里错动的肉茎而微微颤抖着,虽然艾因从背后看不到的表情,但是至少那耳朵还是红得像是熟透了似的,稍微进入得更深,最深处的小口欲拒还迎地抵抗着,每次撞进一点都会收紧甬道,发出难以抑止的声音,而如果轻轻顶住,微微拧动,她的身体会绷得更紧,下面紧紧的咬住,让人无法动弹,而蜜液则会从中涌出打湿他的小腹。 和魔女小姐不坦率的那张嘴不一样,她的身体总是炽热地敞开着拥抱着他,或许艾因确实才是着魔的那一个,心心念念的满心都被填充了他的魔女小姐。

“艾、艾因……”,原本就甜腻的女声,带着喘息的热度更是撩人,“我快…不……要……” “嗯,应该说什么?”魔法师纤细的手指掐进她的腰,稳稳地固定住。 “我喜欢……艾因……射进、里面……吧”,可惜她没注意到少年眼底一闪而过的光,但是他还是吻上了她的耳廓。 “魔女小姐,我也喜欢你……一直都……”

以太的微光把两具肉体挤压出的淫靡水响,以及那些胡乱的甜言蜜语,都裹在一个外人不可视的小世界里。

或许只有最细心的观察者才会发现,那些繁复而破旧的地砖的纹路偏移了数毫米。 除此之外,图书馆里的月光皎洁清冷,橡木梯子也稳稳地靠在墙边,只是因为岁月流逝带来的老化,而间歇发出吱呀的声响。

【艾因X你】紫花地丁Viola phillipina(R18)

*魔法师艾因X魔女小姐,混杂着魔法和药剂学的架空世界观。 因为源自某个人的点文要求的梗,所以瞎编的架空世界观可能有点怪。 主要是为了开车,其它都不重要…… **为了满足点文的要求,可能含有少量战争场景的血腥描述,可能引起不适。

AO3:https://archiveofourown.org/works/47169751/chapters/118846225

【楔子】

暴雨犹如漆黑的帷幕,笼罩了整个惨淡的夜空。 号令声中那些令人热血沸腾的宣言,被恶鬼般嘶吼的风声撕碎,从折戟遍布的荒原呼啸而过。 大雨如注,倾泻而下,在泥地里的军旗上冲刷,把无人掩埋的尸体灌满泥泞的沟壑。 电光闪烁,一瞬间将整个世界照得刺眼的惨白。雷声轰鸣,似是神的怒吼,亦或是溃军之将徒劳的怒斥。 在这磅礴的天象之中,一切人造之物,都是那么的渺小。

酒馆的窗户紧闭着。看不出颜色的布条紧紧塞住的缝隙,不让肆虐的风雨入侵。 之前,几个满脸颓废士兵敲开了酒馆的门,把破损的臂甲典给店主换几杯热乎乎的麦酒。 虽然店主满是不情愿,但即便崩刃的钢剑依然寒光逼人,也只能硬装上笑脸恭迎军爷惠顾。

“这见鬼的天气……是不是地狱都空了,才让妖魔鬼怪都来到人间撒欢?”

“鬼都不愿意在这种天气出门,我可以赌五个铜币,他们更愿意和伟大的将军一起,在鸡尾酒会上寻欢作乐。”

“真是可笑,所谓的将军把我们从学校里征召到战场上填壕沟,自己却凭借战功在所谓的上流社会混的如鱼得水……”

“你尽管抱怨得更大声一点……这样店主才好听得更清楚,把我们举报给督军换赏钱。”

话毕,那个士兵瞟了一眼柜台,店长趴在烛台下打着呼噜,摇曳的烛火烧焦了发梢也纹丝不动 。 而烛光照不亮的墙角桌旁,依稀有一个被漆黑的斗篷掩盖的消瘦身影落座,安静得像鬼魂。 浸透了雨水而沉甸甸的斗篷已经在他脚底聚水成洼,而那人却依然把自己从头裹到脚,不露出一丝气息。

“喂,你,干嘛的?”

那人不答。

“问话呢,哑巴了?”

那人依然不动。

士兵握住剑柄,灌下一口麦酒,向那人走去。 浸透了雨水的军靴格外沉重,落在吱呀作响的木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声音。 而那人即便坐在漆黑的墙角,依然把脊背挺得笔直。却依稀带着草木的干燥气味,随着靠近愈发浓郁。

“你站起来。”

当士兵在他面前站定,那消瘦的身影带着草木香气近乎于药草的味道,浓郁得让鼻腔里发痒。 尽管自己更高大,况且还有同伴,但这人出奇的安静,总觉得…… 士兵咽了一口唾沫,伸手去掀那人的兜帽。

“……抱歉,我不方便站起来。”

他说话了,不是什么野兽的咆哮,不是什么恶鬼的嘶吼,大概也没有獠牙或犄角,只是寻常的少年音。 士兵干脆掀开兜帽,如他所想,一张苍白消瘦的脸露了出来,红色的眼睛在漆黑的发丝间透出憔悴来。 而此刻士兵也多少有些懊恼,自己怎么这么会疑神疑鬼,恐怕这孩子也和他们一般大,八成也只是刚刚脱离战场,试图隐姓埋名。

“哈哈,原来你也是逃兵?”

“……不,我是……”

“别介意,其实大家都一样。”

年轻人微微垂下头,再次把眼睛藏回了阴影。

“我……是一个罪人。”

“这世道,还有谁是无罪的吗?他们为勋章杀了人,我们为军饷杀了人。”

“……”

“将军为了爬上床,而把我们送上战场杀人……又有谁是无辜的?”

“……有人应该为此负责。”

“别想那么多了,来和我们一起喝一杯,明天一起上路。”

“……对不起,都是因为我。”

等等,红色的眼睛……难道传闻中那个就是他? 士兵一把抓住他的衣领,不只是草木药材的气味,颈间的挂坠竟然是紫堇花纹章,谁能想到,在这种地方竟然能碰上传说中的“纯白”魔法师…… 被麦酒温热的血液,此刻近乎沸腾了起来,士兵拽住衣领把少年摔在了地上,像是一袋土豆被砸在地板上。

“……你这个可耻的叛徒,我们的税金竟然养了你们这些变戏法的废物这么多年”,士兵从齿缝里挤出这句话,拔出剑指着他,把牙关咬得紧紧的,生怕得从中透出战栗来,“滚,别让我们再看见你!”

被摔在地上的少年,疼得倒吸一口凉气,脏污的衬衣里渗出血迹来,却一声不吭任人训斥。

没错,这是他的罪有应得。 如果能以死赎罪的话,他应该死上无数次。 而现在,他竟然还活着。 想到这里,他的嘴角扯开一丝苦笑。

【一】纯白

曾经的艾因,或许是圣塞西尔学院,最被看好的魔法师。

不仅是源于他极高的天赋,那只能让他成为一个学究;也不只是因为他的血统,出身显赫世家的纨绔子弟往往拼尽全力,也只能靠得到一纸学位证书来证明自己没有浪费昂贵的赞助费;甚至不只是他的出众的气质和容貌,让他在任何场合都能成为最引人瞩目的角色。

而是因为,艾因是罕见的“纯白”魔法师。

魔法师能使用的魔法种类,和自身魔法回路的“光谱”范围有关,绝大多数魔法师具有的魔法回路,只能折射一两种属性的以太,来使用魔法。而少见的高级魔法师可以操纵四五种属性以太。 而所谓的”纯白“则犹如钻石一样珍贵,能够折射所有光谱的以太为自己所用,使用已知的所有魔法,并且将它们结合起来使用。

因此,天赋异禀的艾因,从小就被寄予厚望。 当别的孩子还在用炭笔涂鸦墙壁的时候,他就已经开始用火球术在地毯上烫出花纹了……虽然被家长发现的下场大抵上是差不多的。 每次艾因成功施展一种新的法术,都能让大人们刮目相看赞叹不已。唯独从来没有人问过无所不能的纯白魔法师,他究竟喜欢什么,今后想要成为怎样的人。 所有人都默认,艾因天生便是国之重器,而器,是不该有想法的。

所以,如果有人问我羡慕不羡慕艾因,那大约我是不羡慕的。 即便我也出生于魔法世家,却天生愚钝施展不了什么法术,只能和平凡药剂师一样围着铜锅和瓶瓶罐罐打转。 但至少除了犯愁药剂学考试怎么打小抄,平时我这种吊车尾只要不惹出太大的麻烦,在大人们的眼中几乎就是隐形人。 开玩笑,平时围着艾因转的顶级魔法老师,比一个年级的学生还多,对于一个学生,这世上还能有更惨的童年吗?

在无聊的午后,我会把裙摆绑在腰间,伴着蝉鸣爬上树杈,毫无顾虑地翘起腿咬着苹果。 而广场上那个小小的身影穿着宽大的法袍,活像是什么集市上的木偶剧,十分可笑。 他或许还不够高,法袍下摆只能长长拖在身后,但是动作干净利落,口诀掷地有声,那些画在地上的法阵逐渐开始发光,飞沙走石和树叶围绕着他开始旋转。 接着叠加上一点儿水球术,狂风把水滴分散成极小的颗粒,广场上顿时云雾缭绕,甚至炎炎夏日也因为水雾而变得有些清爽。甚至形成了一圈淡淡的虹色日晕。 奇迹,伟大,天赐……那些年纪比他大几倍的魔法师跪下痛哭流涕,语无伦次毫不吝啬的使用那些顶格形容词。

艾因只是微微欠身,以免大得不成比例的帽子倒下。动作体面而生硬,活像是教堂发条钟里的人形部件,没有一丝活人的气息。

我只觉得嗡嗡的人声吵得脑仁疼…… 那些了不起的名字和沧桑的面孔,离我最近的距离,最多也只是图书馆的书架上。 魔法师是最讲究血统和天赋的,他们如是说,对于没有天赋的人来说,常识以外的魔法知识都属于对牛弹琴。 似乎哪个先哲也曾经说过,既然打铁要找铁匠铺,打柜子要找木匠,为什么我们还要向那些天生无法成为魔法师的人,教授如何使用昂贵的水银,贵金属和水晶呢? 但是,这倒是不妨碍他们把繁琐的药剂学知识,教授给天资愚钝的“朽木”,毕竟这玩意儿又麻烦又危险,怎么能劳烦尊贵的魔法师亲自动手。 好像有些人天生就该替他们在石英砂里筛出月矿粉,把蓝宝石切割的下脚料碾成碎屑,采摘紫花地丁并且晒干磨粉,去石头底下翻找夜梦蘑菇,还得格外小心别把幽影绮梦茸混进去……

“蛇——我的衣服、里面——有条蛇!”

围观人群里传来一阵骚动,围观的一个初级白袍法师惊慌失措的试图抓住衣服里四处乱窜的东西,他人也顿时默契的四散开来,像个成熟的魔法师那样,明哲保身,袖手旁观。 手足无措的可怜人,手忙脚乱的脱掉自己法袍,还有法袍下繁复的绣金制服,但是直到脱到只剩内裤,也没有发现蛇的踪迹。 人群嗡嗡发出像是苍蝇一样声音,窃窃私语和幸灾乐祸兼而有之。

“发生了什么事?”

“刚刚,明明感觉有蛇,在我衣服里乱动……”他的声音抖得几乎要哭出来了,“妖术!这肯定是魔女的妖术!”

在整个国家最顶尖的魔法学院里有魔女,仿佛是在说火炭烤红的铁板上有冰块一样不可思议。 众所周知,魔法师都是对以太波动最敏感的专业人士,根本不可能有人能在魔法师的眼皮底下使用违禁的黑魔法,更别说和魔鬼做交易的魔女。 其它法师不敢靠近,只用纤细魔杖挑起堆在地上的衣物,顺滑的布料透着丝绸奢华的质感,探测不到任何黑魔法的痕迹,反倒是散发着干净的草木香。 虽然药剂学不算是魔法师的必修课,但是多数魔法师对常用的魔法药剂还是了若指掌的。

“本来的事!这肯定是药剂学院的那帮子巫婆干的……“,有人咬牙切齿地说,”早就和你说过,这帮婆娘真开不起玩笑。“

“……你们对药剂学院的学妹做了些什么?”

“上次她们闹着要和我们一起去野外考察,然后被老师好说歹说劝回去了,恰好,那次考察我们打死了一条金环蛇,扒了皮灌了魔化石英砂进去,盘在了药筐底下……“

“原来上次,搞得整个药剂学院鸡飞狗跳的是你们干的好事?”

“咱不也是为她们好嘛,沉浸式体验一下野外可能存在的风险。”

“说得好听,我看你们纯粹就是……”

但即便,药剂学院愿以牙还牙,也不可能在不使用魔法的情况下操纵蛇,更别说众目睽睽之下让它消失。 亦或 许罪犯都会回到犯罪现场,亲眼看到复仇的景象?但是刚才操纵大范围的以太时,艾因甚至没有感觉到额外的观测者。 唯一的线索就是残留的草木香,原本干燥温和的植物气息,却在众目睽睽之下耀武扬威的炫耀着恩怨终究有报。嚣张得像是一种挑衅。

但是,这只是开始,魔法学院里奇怪的传闻越来越多。 有些人醒来,发现屋顶像是万花筒一样旋转;有些人睡梦里会浮上屋顶,惊醒后摔得鼻青脸肿;还有人报告称自己脸上的皮肤会像是液体一样流下来而发出惨叫,但是在外人看来一切正常…… 于是,药剂学院的”魔女“传闻愈演愈烈,凡是之前和药剂学院有过过节的魔法学徒都人人自危。 毕竟魔法学院对药剂的了解,仅仅是辅助魔法发挥作用的辅料,未曾想过会给他们带来如此深重的恐惧。

当然,身为“纯白”魔法师,艾因倒是从来没有参与过这些恶作剧。毕竟他每天的课程都紧凑得和上了发条一样。 所以,大概艾因也不会猜到,这背后的罪魁祸首,至今依然大摇大摆出现在他面前,每天带着营业微笑替他准备基础药水吧。 不然,他为什么再怎么疲惫也只会回应以圣洁完美的微笑,丝毫没有察觉我身上幽暗干燥的药草香。 这会让我更加憎恨自己,为什么偏偏在那干干净净的笑容面前,只能木讷得像个玩偶。

【二】绮梦

即便在满月之下,她的背影依然漆黑,仿佛和这无边的夜色融为一体。 微风吹不动她墨色的斗篷,只有鸦羽一样长发猎猎的散开犹如翅膀。 艾因看着那背影愣了神,分不清今夕何夕身处何处。

“艾因,你找我?”反倒是她背后长了眼睛似的转过头来,勾起的唇角带着新月的弧度。

“紫花地丁”,一个陌生的拉丁语词汇,冷不丁蹦了出来。

“什么?”魔女的语调微微扬起,眼神却一路下坠到漆黑的海底。

“基础药剂学入门初版P152“,艾因努力用晦涩拗口的词汇让自己冷静下来,”该常用药剂的关键成分,不可将夜梦蘑菇替换成紫花地丁,否则会带来副作用幻觉蛇行癔症,简单的说,让他感觉有一条蛇在身上爬。”

“就因为这个,你怀疑我?”魔女以皮鞋的足尖为支点转过身来,裙摆和花瓣一样散开,定定地看向他的眼睛。

“上次的事件,如果是从夜梦蘑菇错成了幽影绮梦茸,恐怕后果更加严重,而恰恰因为使用的是紫花地丁,更说明这不是什么无心之过,而是配药的人懂得恶作剧的分寸。”

“或许,单纯只是学艺不精的笨蛋罢了……”

“接下来,是药剂动力学第三版P256,如果以下魔药的菇类被换成成草药,导致以下幻觉和癔症……还需要继续念下去么?对于学院来说,无论罪魁祸首过失还是故意,都是一样的下场。但是,至少在我看来,这个配药者即便是复仇,也并不打算置人于死地,才大费周章翻阅古早版本的教材,修改配方使用草药。而偏偏,这个学校里能采摘到紫花地丁的只有一处,而借书卡也很容易查到最近的借阅者,而我只是在准备作业的时候,稍加留心顺便守株待兔顺藤摸瓜罢了。”

“你想证明些什么?你不但是伟大的魔法师,而且药剂师的雕虫小技也跳不出你的眼睛?”

“听着”,艾因叹了一口气,“如果我想举报,现在你就应该在训诫处接受调查了。我只想知道,你为什么要做这种事情。”

“好吧,你掌握了我的把柄,你想对我做些什么”,魔女似乎并不慌乱,只是带着他读不懂的神色反问,“哦,对了,魔法通识教材里,应该说过魔女的魔力来源是什么……”

“别回避我的问题”,魔法师的后背绷得像一把匕首,试图用略带俯视的目光看向她,“我只是希望能……”

“希望我来表现一下自己认错赎罪的诚意?”魔女迎着他的目光凑上前去,目中含笑。

“你以为我也会——“

但是,这次不是障眼法,魔女小姐切切实实地堵上了他的嘴,顾不得牙齿磕碰到牙龈让这个粗暴的吻带上了铁锈味儿,乃至于任凭他怎么挣扎也不松开扣住他脑后的手。 宽大的法袍制服下,少年的身体依然纤细,腰间突如其来的入侵让他瞪大眼睛僵直在原地。 刚才还伶牙俐齿的唇舌,此刻完全是任人摆布,魔女变换角度把舌下的津液渡给他,带着药草的清香,并且抬起下颚让他咽下。 他慌乱地试图推开,但是指尖触及裸露的肩膀,像被火炭烫到一样弹开了手。慌不择路地扯住她后腰的丝带,又无措地松开了手。

“你、你在干什……?”

而魔女小姐只是趁机深入掠夺他口腔里的空气,把他的抗议搅得支离破碎。 幽暗的房间里,以太开始不安的躁动,炸开小小的七色火光。 魔女小姐才不会理会这小小的抗议,继续欺身向前,把他困在手臂和桌沿之间。蜡烛的火光跳动,在瞳孔中映出晦暗不明的色彩。 魔女小姐的身上依然散发着紫花地丁的草木香,那双近在咫尺的眼睛像是火舌一样,直燎得他脸上火辣辣,口干舌燥,混混沌沌。 在他视线范围以外,一些纤细的触感缠绕着他的腰侧,从法袍的缝隙一路入侵,更是让他动弹不得。

“艾因……”,魔女小姐狡黠的妖瞳,折射着他读不懂的波光滟潋,“既然你掌握了我的把柄,你觉得我应该如何处置你?”

魔女小姐纤细的指尖从他的鼻尖按到了唇珠上,但是身后的束缚越依旧牢固……困住他的不是纤纤玉指,而是从烧瓶里长出来的植物。

“……你这是干什么?”

四周的以太炸裂开小小的火光,犹如七彩的星辰,但是这如梦似幻的场景,却让艾因发自心底感受到恐惧。

“你这是给我下药?”

“别紧张,只是暂时让你的魔法回路紊乱,没有什么后遗症……至少教材上是这么说的,你猜得很对,我的神经药剂学确实学得还不赖。”

这是药剂的原因?艾因第一次亲身体会到这种感觉,浑身发烫心跳加速,却从心底到四肢都仿佛被浸入冰水……从小就被视为未来最强魔法师的艾因,至今还从未被别人如此拿捏过。 之前还自信满满的魔法师,此刻难以抑止的惶恐,白色制服立领在他颈间浸出水痕,愈发使他呼吸困难。

“父母期望我能够成为魔法师,哪怕是成为最平庸的魔法师,那种只会火球术也可以……如果能得到‘纯白’的魔力,或许能比他们期望的更好一些?”

此刻那双猫一样的魔女之瞳近在咫尺,善解人意地帮他用咬开了领口的扣子,露出上下起伏的喉结。 温润的鼻息扑在他汗津津的颈间,一阵滚烫一阵清凉,令他后脊骨滚过一阵战栗。 他能感受到身体深处的热流和失控的魔法回路一样到处乱窜,让空气中的以太近乎沸腾一样闪成一片,莹白色的光更是衬得他的耳廓几乎能透出血管来。 魔女小姐的纤纤玉指从他腰间一路肆意游曳,一边用犬齿咬住他的耳垂喃喃低语。而尽管艾因通读各类古籍,也从来没有听过这种咒语,黏腻得像是蜜糖一样灌入他的耳中,让脑子里一片浑浑噩噩……

可靠的记忆,在这之后就彻底断片了。

第二天清晨,艾因只觉得头疼欲裂,硬撑着睁开了眼睛,终于看到了自己房间熟悉的天花板,飘荡着紊乱的以太。 但是,当他掀开被单看到那一片狼藉……倒是更愿意继续睡下去,最好这辈子再也不用醒过来。

其实,原本大部分魔法师都很少做梦,特别是艾因常年来几乎总是在累得筋疲力尽之后直接入睡的。 而即便是在药剂学院的“第一起魔女审判”(或者说开除学籍)已经过去了三个月,但是那一夜戛然而止的绮情,总是出现在他的梦中。

不夸张的说,在那夜之后艾因几乎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甚至还要花费不少额外的工夫解决多余的问题。 在梦里魔女似乎从未离去,稍不注意就会被她得逞,轻易沉沦于她的邀请。即便是极力抵抗那些荒诞的幻想,梦中的魔女也是千变万化诡计多端,最终总是如她所愿,或者也可以说,如他所愿。 无论更换被褥还是房间,那些出现在他梦里的紫花地丁的香气,却带来真实的触感和温度让他难以自持。

就算私下咨询过药剂学院的主任,老学究们也面露难色地表示,这种案例十分少见,毕竟药剂学院并不教授诅咒。 那一夜,他到底和魔女有没有发生些什么,或许永远会成为一个谜,即便那些鲜明的触感挥之不去,但是没有发生过的事情,在梦境之中也会展现那些栩栩如生的细节吗? 艾因私下也曾调查过药剂学院的古籍,但是神使鬼差的,带有”魔女“这种字眼的文献总是格外吸引他的注意力。仅仅是用指尖划过泛黄的书页,那些记载魔女放荡堕落行径的恶毒词汇,就在脑海中勾勒出她的样貌。

如果当初没有那么冲动的找她对质,是不是她依然还会留在学校里,成为另一段传说?

“纯白”这个称呼,对现在的他来说更像是某种恶劣的玩笑。 如果,就是如果说……所谓的审判并不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而是她背地里确实如书中所描述的那般,那或许对她的幻想,或许也是被容许的呢? 不,并不是这样,只是自己单方面的邪念玷污了她,才会在梦里一次次纵容自己轻易地沉沦于温柔乡。

相比之下,他的老师们倒是丝毫不在乎这种小小的青春困扰,倒是因为药剂而紊乱的回路依然无法完全恢复正常而如临大敌,尽管依然能使用绝大多数的魔法,但是其强度仅仅相当于微弱的烛火,完全丧失了战略级魔法的意义。 或许“纯白“的魔法回路就像是过于精密的机械结构,一丁点的偏差都会导致灾难性的后果。魔鬼抽签的概率,偏偏按照同样稀有程度的落到了幸运的天选之人身上。艾因从众望所归的国之重器,变成暂时无法自如操纵以太的只具备理论研究意义的魔法师。 原本为他定制的严丝合缝专属课程进度,也只能暂时的搁置下来,教务组扼腕叹息,其它学生们也松了一口气。 至于“纯白”本人看起来倒是情绪稳定,安逸地出入图书馆,或许这是他第一次可以自由研学自己感兴趣的领域了。

但是,幸运也不幸的是,无论是那些乐见不知天高地厚的药剂学魔女被开除的人,还是那些为艾因遭遇的不幸而扼腕叹息或弹冠相庆的人,当时恐怕都没有意识到,魔法师的时代很快就要过去了。

【三】投宿

那一年春天的雨季格外漫长而泥泞,将乡间的路冲刷出深深浅浅的沟壑,就像是流不尽的血泪涕漫过一张苍老的脸。 尽管是金贵的春耕时节,但最勤快农人却也没法伺弄自己的田地,适龄劳力早就都被征兵令带走,骡马也被征去运输队驮运辎重,剩下的人,也只能望雨兴叹只能任由它荒芜,任由黑土长满杂草。 被雨幕笼罩的村子无声的哽咽,透着没精打采的病容,神色呆滞轮廓浮肿,散发着霉变和腐烂的气味。

托这种天气的福,药剂师的日子当然也不好过。 对于没有拿到学位证书的混子,自然不能到药剂师协会注册职业,也只能在乡间卖点纯天然药草制剂,还得多亏我当年实验课全都拿的是A+。 然而,辛苦采集来的草药和蝾螈都没法晒干,只能任由它们沤成堆肥。而那些漂亮的蘑菇也被杂菌感染,发出奇怪的气味。更不用说行商人也不愿意在这种天气出行,矿物粉末和复方合成试剂更是缺货已久。 更何况现在魔法师用得上的药剂,连刚刚收获的冬小麦,现在都列入战时管制,更加难以入手了。 俗话说,最强大的魔法师也无法凭空从以太里变出面包,更何况是我这种混子药剂师呢?

又是徒劳的一天结束之后,我把门上的牌子翻到了闭店,准备打扫一下就歇业。 但是,一个笼罩在黑色斗篷下的身影,出现在了院子外。 谁都不知道他站了多久,也没有人知道他从何处来,但是那身形却莫名让我觉得有些熟悉,让我在这个泥泞的季节,忆起了学生时代那个温暖的午后。 我和他隔着雨幕对视了许久,直到那身影一步一步走进院子,仿佛每一步都有千钧重。 他走到屋檐下,摘下兜帽,雨水依然糊在他的脸上。

“……我想不出还有什么地方去了”,眼底的血丝和他的话语一般支离破碎。

仅仅这样一句话,就跳过了寒暄和原委,让人无法拒绝。 他的红眸透过雨水看向我,曾经的意气风发被憔悴的面容切割得支离破碎。 像是把玻璃碴被撒进风箱,一呼一吸间震颤着杂音,让胸口带着锐疼,我抱住了他湿透的身体。

我没有去追问他的经历,只是让他暂住进店里。 他依然敏锐,却极为害怕雷声,像是小动物一样,本能的寻求温暖和慰藉。 他的后背依然像是学生时代一样单薄,却叠满了深深浅浅的疤痕。 一直以来魔法师们为了保持触觉敏锐而细致保养的手指,他现在的指甲都被粗暴的修剪成及肉的钝角。

教科书上说,药草只能避免伤口腐败和促进痊愈,过深的伤是魔法也无能为力的。 那么,身为一个声名狼藉的蹩脚药剂师,到底还能为他做些什么?

那天,试图把他从噩梦里唤醒,冷汗把衬衫和绷带浸得透湿,浑身抖得和筛糠一样。 我抱住艾因试图安抚,他半梦半醒中颤抖着双唇呼唤着我的名字,一时间让我愣了神,神使鬼差地回应他干涩的唇瓣,一点一点像品尝那些在梅雨天默默发酵的药材,混杂苦涩的味道。 得到回应的他,双手似是溺水者攀上了浮木,毫不客气地将我搂进怀里,顾不得挣扎把绷带挣开,散落在床铺。

“艾因……”,我小声唤他的名,他仿佛得到了什么许可,加深了那个吻,从唇瓣深入到上颚,摩擦出鲜明的触感。他的睫毛也颤抖着,带着雨季的湿气,轻拂我的滚烫的面颊。

即便艾因那张漂亮的脸近在迟尺,我也分不清他究竟还是做梦还是醒着,亦或许和我一样期待着幻想许久而成真的梦境。 即便是此刻,即便他不再身着熏香的金丝礼服,泛黄的亚麻衬衣依然衬得他精致的轮廓像是散佚民间的艺术品。 我惴惴不安怀着私心把神坛之上的大理石塑像藏于草垛,以体温温暖凝脂般的躯体,却发现他也轻盈得像是绸缎回应着我的进犯。 他并不是什么昂贵冰冷的塑像,反而蕴藏着灼热的温度,即便是纤细的双臂,也可以把人牢牢桎梏动弹不得。 但是我不知道的是,此刻他为何还呢喃着我的名字。

是因为我的恶作剧,曾经害得他停学修养吗。还是我辜负了他的善意,选择用自己的方式解决问题,最后自作自受落得这幅境地。 但又是为什么,在他最脆弱的时候依然把找上背叛他的“魔女”,是无颜面对寄予他厚望的师长,还是在这个国度已寻不到暂时收容落魄魔法师的居所。 他的呢喃也带着魔法,少年的吻生涩而又炽热,毫不在意我心中的弯弯绕绕,长驱直入,步步紧逼。灼人的温度让眼里起了雾,滚烫的泪水滚落眼眶,在皮肤上留下绷紧的质感。

“……艾因”,名字是这个世界上最短的咒语,我念出它却不知道应该向他索取什么。

即便隔着衣服也能感受到他的手很凉,但带着茧的指腹擦过我的腰后,却依然留下火烧一样的触感。我经不住收起肩膀把上半身严丝合缝地嵌入他的怀里,把发烫的脸颊枕在他的锁骨上,他身上药草干燥的味道温暖的把彼此包裹起来,在这个风雨飘摇的夜分外让人安心。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即便在心里默念了无数遍,却没有勇气看着他的眼睛说出这句话。我搂住了他的脖子,胸口贴近了他的胸膛,仿佛试图让两颗心更靠近一点,他就能感受到心声。

魔法师用小心翼翼的指尖,贪恋着柔软温热的触感,顺着衣物的内侧滑进腰窝一路向内上溯,熟稔得仿佛也是一种天赋。 艾因的行动总是比话语更为坦率,即便在这湿冷的天气里,也把滚烫的吐息都酿成了蜜,落在了我的唇角,颈窝,和锁骨。

“啊……嗯……”,当他的手指按上了柔嫩的乳尖,让我经不住发出细碎的声音,尾调甜腻得像是灌了蜜糖。

“……可以吗?”,艾因也不再掩饰,从下往上用绯红的眼眸询问着我,拇指在我的手腕内侧缓慢地摩挲着,脉搏在他带着茧子的指腹下跳动着,任何慌乱都无处可藏,仿佛全然被他看穿了一样。

他似乎误解了我短暂的沉默,再次认真地吻着我的唇,把双手扣进我的腰,两汪鸽子血一样的眼睛近在咫尺。

“魔女小姐……会讨厌我吗?”

“?”

“毕竟,是因为我,断送了你成为药剂师的道路……”

“……那基于同样的理由,恐怕你更应该讨厌我。”

“说得也是……”,艾因竟轻笑出来,“但是,从那次之后我不知梦到过你多少次。“

“梦见我给你灌药么?”,我反手捏了他的腰窝。

“不止……”,他似乎欲言又止,“可能是书里对魔女有些诋毁,所以魔法师对魔女和女巫多少有些……先入为主。”

“药剂学院可没有那些课外读物……”,呵,魔女的名声怎么样,风言风语远比书籍上文绉绉记载更活色生香。

“倒也并不是什么……值得认真对待的东西”,他视线漂移,“但是我很长时间都会觉得,我会不断的梦见你,或许也是因为看到那些奇怪的书。“

“书里面怎么说的……?”

“魔女的……魔力来源……”,他似乎试图一脸正经地回想了一下,“魔女需要通过献祭自己,才能从恶魔那里换取魔力。“

“那,有没有说过,如果魔女的魔力来源,变成圣洁的‘纯白’是不是会净化她呢?”我和他黏得更近了。

“或许可以试试?”,艾因习惯咪起眼睛把瞳仁藏起来,“不知道是纯白被玷污,还是魔女被净化……”

这次没有给我什么犹豫的空间,而是径直地按住了我的肩膀,把整个人笼罩在阴影之下。 五颜六色的以太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开始躁动了起来。不同于之前慌乱中炸开的火花,而像是萤火虫一样安静的明明灭灭,照亮昏暗房间里空气中的灰尘。 黑色的长袍从中间被解开,以太微弱的光映出些许湿润的肉体白得发光,看得艾因的喉头一沉。 他纤长的指尖顺着光线的指引,轻易撬开了蚌壳般漆黑的亚麻长袍,吸吮滑嫩白皙的肉体,近乎把娇嫩的皮肤润得晶莹剔透。

“哈……等下……”,被他含住的乳尖的时候,一阵酥麻的快感让我挺直了后背。带动另外一侧乳肉也跳动了起来。

“嗯?这可才刚刚开始呢,魔女小姐……”他一边吸吮着柔软的乳肉,一边带着湿漉漉的声音说,另一个指尖带着些许魔力的刺激,按压揉弄着柔软雪白的肉团。

原本就被殷勤地吸吮留下格外敏感的红痕,被指尖的魔法刺激,一阵一阵的酥麻激得生理性的眼泪都要出来了。 另外一只手也不安分,顺着我的腰线一路向下,带着魔法的刺激抚摸着柔软的曲线,即使把双腿并拢也能感觉下身渗出的液体濡湿了布料。 我不合时宜的想起,魔法基础原理课上老师曾经讲过,想要成为魔法师必须感官足够的敏锐才能感知到以太的律动。而通过把自己身体的魔法回路与以太相连,来感受和操纵以太的律动。 而现在的艾因依然能够驾轻就熟地掌握万物的律动,尽管纤长的手指上带着薄茧,但是依然灵活而轻巧的在我身体上留下酥痒的刺激。 直到略带粗糙的指尖触及花核,我忍不住攀住了他的肩膀。

“魔女小姐,喜欢……被碰这里吗?”,艾因咬着我的耳垂,声音带着些许情动的沙哑,“已经这么湿了,如果是那天夜里的那个魔女小姐,恐怕早就已经主动骑上来了。“

即使被快感裹挟得脑袋里晕乎乎,但是还是听明白了不得了的东西,不由得心底警铃大作。 以我学过的麻醉学案例,恐怕是那天给他下的麻醉剂产生了什么能够产出性唤起效果的副作用,所以会在逐渐清醒的过程中,把任何接触都在梦里变成性侵幻觉。恐怕在那之后艾因才逐渐食髓知味,把初体验对象当做了我…… 归根结底,事态发展到这步田地,竟到底还是我自作聪明作茧自缚的后果。

“你少冤枉我了,明明是你自己……“我心底发虚试图背过身去,艾因却一把抱住了我。

“对,我的错,我是个胆小鬼,明明懂得你每次看向我的眼神,却始不敢越雷池一步,非要装作什么正人君子……”但是他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半分反省的意思,用指尖碾压过花芯,略带粗糙指腹摩擦着阖动的入口,“不然早就可以和你在学校里※△,直到被双双开除。”

“你、你就少说两句吧”虽然从结果上来说,好像现在俩人的处境也没有太大差别,但是我还是对艾因说这种荤话感到羞耻。

“但是,我或许确实是应该后悔……”,他另外一只手依然揉捏着我的乳肉,用指甲刮擦着挺立乳尖,“这样或许我们就能够偷偷在图书馆里私会,用魔法屏障隔开别人的视线;在毕业舞会时,偷偷溜到钟楼顶上看烟火,在午夜第二声钟声敲响时开始接吻;甚至还可以在夏令营一起去采集药草,在山涧里抓鱼和玩水……“

他在我耳畔念叨着那些我们都未曾经历过的浪漫幻想,纯情得像是一个寻常的魔法预科生在憧憬未来的校园生活。

“但是……现在这样也很好,我能够抱着你,外面下着雨,而我们什么都不用担心……”

艾因从后面抱住我的腰,软乎乎的乳肉被挤在他的手臂上,他亲吻这我汗津津的后颈,鼻息撩得我耳垂滚烫。

柔软的臀肉被压在他的腹肌下颤抖,花穴的入口被一个坚硬灼热的东西顶着,让我不敢轻举妄动。

“所以,魔女小姐……你讨厌这样的我吗?”,艾因的动作也停下了,似乎一定要我给一个明确的反馈。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用下身的小口把热度惊人的肉茎一点一点地吃进去,滴滴答答的爱液被挤出来,我听到身后克制的抽气声。

“……宁可这样,你也不说我爱听的话……”,艾因的手指掐进了我的腰侧,“我该拿你怎么办呢,魔女小姐?”

艾因开始缓慢的挺动自己的腰,把肉茎挤进我的体内,酸胀的充盈感,让我忍不住扣紧了床单,发出了娇声。

“明明是这么可爱的声音,为什么不多说一些可爱的话呢?”他一边抽插着,一边灼热的吻落在我的耳畔,“魔女小姐,到底还要我怎么做才满意呢?”

说得这么可怜巴巴的话,我却被他压制着无处可逃,抱紧我的小腹让下身抬起,以至于每次挺进都撞到深处,让酥麻的快感都一路攀上绷紧的足尖。 他的另一只手顺着脖颈向上,撬开了试图咬住下唇的牙齿,逗弄试图躲避的舌尖。而下身也一次一次碾压过最敏感的地方,激得我浑身发抖,支离破碎的喘息带着口涎顺着他的手指流淌下来。 每次撞进最深处的小口还故意停留,又猛地抽离开来,让小穴深处被疼痛和快感反复冲刷,魅肉紧紧裹住他的肉茎,小腹也不由得在他手掌下颤抖,泌出更多的爱液打湿了床单。 可恶,即使不再是魔法师,艾因竟然把天赋的敏锐感知能力用在这种地方了……想到这里我狠狠地咬了他的指节,他吃疼地抽离了手指,也暂时停下了动作。 艾因故意把分身从湿漉漉的花穴里拔了出来,穴口还未来得及恢复,顿时被凉飕飕的空虚感趁虚而入。

“好吧,我不欺负你了……你自己来告诉我喜欢怎么做。”

那当然是让他梦想成真。

我翻过身按住他的腹肌,用腿夹住他的腰,然后骑了上去。 艾因一时间愣住了,手足无措的看着我,又因为袒露在他面前布满红痕的雪白肉体,而不知道视线应该如何安置而红透了耳朵 我微微笑着俯视着他,胸口浸透了汗的绷带已经彻底散了,薄薄的肌肉叠着深深浅浅的伤痕起伏不定,早就不再是什么标致的木偶,却依旧被我所操纵。 微张的小穴一点点把花液蹭在他柱头,带着滑腻的头部扫过入口,带着令人战栗的触觉,险些让我腰身发软。 用肉瓣裹着他的柱身前后错动,将他的肉茎压向小腹,硬挺起来蜜豆似有似无的刮过茎身,感受着他的分身在我的身下搏动着。 明明让他眷恋的蜜穴近在咫尺却偏生没法进入,挺立的殷红在眼前晃晃悠悠却无法触及,他粗重的喘息也带着上了焦躁。 我故意在他面前扭动身体,却又维持着他无法操控姿势,肆意地咿呀浪叫,让他更加难以自持了。

“……魔女小姐”,他终于忍不住开了口,“你这根本就是在欺负我。”

“不是你说,我喜欢怎么做都可以嘛……”我歪着头,双手撑在胸前,把乳肉挤出来,却一脸无辜的看着他,顺便把身下挤得更狠“如果不说一些可爱的话,魔女可不会让你如愿哦?”

“……求你了”,他的声音和整个人一起颤抖着,“让我进去吧。”

“还不够可爱”,我猜他肯定知道我想听什么。

“我错了……”,光是说出这些话,他整个人就红得像是一只熟透的虾。

“错在哪里呢?”感觉身下搏动的肉茎又硬了几分。

“我不该在图书馆偷偷跟踪你借书……我不应该在你即将被开除的时候避而不见……我更不该在梦里,清醒之后也是,想着你……自渎……“,越是到后面,他的声音越是低到近乎听不见,”我不是什么纯白,我只是一个堕落的……魔法师。这一切都是因为我……“

我笑着俯下身,亲吻他颤抖的唇瓣,把他剩下的话语吞咽下去。 然后再次用小穴吞入了他的肉茎, 一点一点地坐了进去,让艾因发出了满足的喟叹。 比刚才更为硬挺粗壮的分身,涨得下腹满满地,刚刚整个吃进去就几乎用尽了全力。艾因宽厚的手掌扶住了我的腰,掌心带着温热的心跳。 我撑住他的手臂再开始扭动腰臀,感受着体内柔软的甬道包裹着鲜明的触感,因为重力的关系一次比一次进得更深,直到最深处的小口再一次被撞开,眼前闪过以太似的白光,过电一样的快感近乎让我昏厥。 艾因顺着我的节奏,也缓缓地挺动,深处的小口吻着肉茎的头部,仿佛渴求着充盈。

“呜…太深……了、慢一点……”

“是你的小穴,咬得太紧了……”

“哈……里面好热……”

“魔女小姐,放松一点……”

艾因腾出手来,刮擦着挺立出来的花蒂,把上面薄薄的包裹褪去,指腹直接触及了娇嫩的内芯。 一阵从未有过的强烈快感,让我不禁发出甜腻的声音,把他的腰夹得更紧了,脊椎却像是被抽去了力气近乎瘫软下来,一口气把剩下的部分都坐了进去。 敏感的秘肉深处也把他夹得生疼,更多的淫水流淌出来,从他的小腹流到床单上。

“啊、呀……这里不可以……”

“你的声音,比之前更可爱了…… ”

“呜啊……整个都…进到里面去了……被撑满了……”

“那再稍微动一下吧……“

“……不、不要……快坏掉了……”

高潮之后即便是最轻微的碰触都会转化为酥麻的快感,更不用说他的分身还插在我身体里面,缓缓地碾压过整个甬道。 眼前的白光不知道是响应艾因的以太,还是我脑海深处的幻象,仿佛被抛入光芒万丈云端,又坠入不见底的深渊,我只能在他身上撑起上身,感受他越来越生猛的冲撞。 艾因拉过我的手,亲吻我干燥的掌心,再次把我抱紧。直到彼此精疲力尽,他才在我体内释放了带着石楠香的液体。 明明疲惫得快散了架一样,下身被肏得微微红肿而翕动着的穴口还在往外淌着液体,但是心底依然甜丝丝暖洋洋的。

被雨声包围的房间依旧昏暗得看不清轮廓,只感觉有一个温热的吻落在眼睑上,让我沉沉地睡过去了。

【四】复苏

那一天,平静无风,农人终于从淋漓不尽的春天挨到了略带闷热的初夏。 约瑟夫家的孩子一个人回来了,带着半边空荡荡的袖管,在乡间的田埂留下一列脚印。 原本聚集起来迎接英雄凯旋的村民们愣住了,之前的辞藻华丽捷报在苍白的现实面前,羸弱得不堪一击。 一直有传言,本国魔法师的护盾无法抵抗帝国的新式武器,导致战况胶着前方吃紧。但是亲眼见到的景象,依然让他们说不出话来。

“……帝国用的,完全是魔鬼的法术”,小约瑟灌下了一些麦酒,大声地抱怨,“会冒着黑烟还有火光,发出巨大的响声,在前线待三个月,就没有不聋的——”

“而我们那帮养尊处优的魔法师呢?什么用都没有,挡不住对面法术,甚至没有办法治好伤员——之前约翰就站在离我一步之遥的地方……被对面的法术削成了两截,我用衣服兜住他的肠子,求着魔法师帮他接回去,那帮魔法师竟然说救不了……所谓的魔法也没什么了不起。”

“都怪那些魔法师,如果不是因为他们第一战就乱了阵脚,帝国怎么可能这么嚣张……活见鬼了,他们哪来那么多黑魔法,怕不是把国土都献祭给了魔鬼……”

“逃兵?我才不是逃兵……整个部队都死了,马死了,长官死了,最后连督军都死了……”

听着他愈发粗鲁的咒骂,妇人开始低声抽泣,孩子也躲到了母亲的身后,老人们叹着气附和着。

我下意识地看向身边的艾因,却看不清兜帽下的表情,他只是把拳头握得紧紧的,以至于从皴裂的指尖渗出血来。

一般来说,魔法师很少做梦。对艾因来说更是如此。 在一个风雨飘摇的季节拥有一间遮风挡雨的小屋,已经是这世道里难得的幸运,本来就不该奢求太多。 原本我们可以待在这世界小小的一隅,等待暴雨停歇,闭目塞听不理会轰隆的雷声。 但是,即便雨季过去了,被暴雨冲毁的乡间小道依然泥泞不堪。

自从某个魔法师偷偷地以投宿的名义寄住下来之后,我就再没有见他使用过白魔法。 陆陆续续返乡的年轻人,大都带着终生难以疼痛,更何况那些腐败半坏死的创伤,即便是真正的白魔法也无能为力的。 而令人意料不到的是,在新武器面前反倒是充当魔法辅助的药剂,依然可靠的发挥了临时的麻醉、镇痛和消炎作用,为不少伤员减少了不少痛苦和折磨。 或许也是亲眼见识过面对新式武器威力的人足够多,渐渐的已经很少有人把战争的成败归咎于和他们同样倒霉的魔法师们,但是应该归咎于谁呢,没有人问,也没有人能回答。

或许艾因依然无法习惯面对世事无常,而寻常人早就习惯了逆来顺受。 魔法师优等生的红眸里依然带着火,把我堆积在仓库里的药剂学教材翻了一遍又一遍,仿佛里面藏着什么仇家的名单,借着以太的微光,把泛黄纸页上有用的配方仔仔细细地眷抄下来。 除了天赋异禀,艾因认真起来也确实是个优等生,和我一起研究怎么在缺乏辅料的条件下,用现有的材料做替代,研发了一些更容易找到原材料的新药。 除此之外,他也尝试使用魔法为调配药剂提供便利,这样一来即便阴雨连绵,至少也可以用法术祛除药材里的水分。 恐怕那些高高在上的魔法学院教授,要是知道珍贵的魔法天赋被用来做这种事,恐怕会气歪了鼻子。

或许在很久很久以后,因为失去使用价值,曾经不可一世的魔法学院也会走向凋敝。曾经那些珍贵的典籍也会逐渐落满灰尘,无人问津,而千百年来伴生于魔法的药剂学成为了学院唯一有意义的遗产。 但是或许,即使没有学习过任何拉丁文的农人和士兵,手头也会有那么一本常用药学图鉴的小册子,用白话撰写配以插图,来告诉人们如何使用常见的植物来制作常用药。 这本粗糙的图鉴,被印在粗糙的油印纸上,转抄在形形色色的手抄本上,没有谁知道它由谁来编撰抄写,却不声不响地拯救了无数人的性命。

或许是另外一个春天,两个国家终于坐在谈判桌前宣告了的战争的结束。 没有任何人愿意去庆祝凯旋或者胜利,只是漫长的战争耗尽了所有人忍耐的底线,有太多人被留在这场无意义战争中,银色的盔甲下掩埋着将军,脏污的法袍下裹挟着断骨,断裂的马鞍锈迹斑斑。 而某种不知名的紫色野花会从这被血肉滋养的土地里破土而出,一如既往地散发镇定人心的草木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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