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空中的漂流者

你只能写下你所相信的故事

【艾因X你】 花粉症(R18) 正文就是普通的色色。PartX有guro(猎奇)成分的醒脾放出。 注意避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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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art I 归来

  她在站台上,远远的看到列车从远处驶来。

  一缕白烟在湛蓝的天空和金色的沙漠之间划出一道渐近线,把嘴角也勾起一丝笑意。金属撞击铁轨铿锵的节奏,让心跳也加快了起来。汽笛由远及近,热切的宣告着归来的讯息。

  进站的列车尚未停稳,画家小姐已经穿过人潮汹涌,走向熟悉的那节车厢,寻找着那个身影。

  “艾——因——!”

  那个漆黑的身形一滞,顺着声音的方向,看向了这边。夕阳从他背后把他高挑轮廓镀了一层金色,连那双火红的眼眸也和笑容一起温柔了起来。

  她扑进他的怀里,想要把自己埋进了战团首领宽大的斗篷里。但是,艾因并没顺势把她捞起来,反倒是拍拍后背让她放开。

  “才出差回来一身灰,别把你也弄脏了”,他解释道。

  不对劲。

  这非常的不对劲。

  画家小姐并没有放手,而是顺势他的腰线摸索,尽管有双向契约,但也难免会猜想,有些伤并非以疼痛的方式体现。尽管之前他的腰是最怕痒的,这次倒是不躲不闪任凭她摸索。

  “我真的没事……只是有点累了”,艾因为了安抚满脸狐疑的的画家小姐,俯首吻了她的刘海,“等我回家收拾一下,我再来办公室找你。”

  看着他轮廓比之前更锋利的脸颊,她觉得有些心疼,或者这趟旅途确实比之前更为艰辛呢。

  “……等下,是不是还忘了什么?”

  “嗯?”首领看着撅起嘴的画家小姐,蜻蜓点水的在她唇角印上了一个吻,“等我,回头一起吃晚饭。”

  然后,战团首领留下满肚子狐疑的画家小姐,匆匆提着行李离去了。

  果然哪里不对,明明以前的回家吻都像是要把几个月的份补回来,还有好几天都讲不完的旅行经历。画家小姐在长达三分钟的纠结之后,决定去找风砚问清真相。

Part II 退火

  被尘封数月的住所,终于迎回了它的主人。

  伴随着金属锁扣裹着布料落在地板上的声音,花洒泼洒着冰冷的水珠砸向地砖。一股一股的水流顺着黑发流淌到滚烫的身体上,带走了皮肤的温度,却无法带走体内的燥热。

  方才还硬撑起笔挺的脊背,此刻卸下了全部的力气,背靠着瓷砖大口喘息着,仿佛离开水的鱼。

  不,如果自己只是一条鱼,反倒是件好事。

  即使不用视线确认,他也知道下身现在的模样……在穿着衣服时还能靠子弹袋掩饰的形状,此刻正因为过量的充血而肿胀着。

  可恶的花粉症。

  原本以为洗净那些浮尘就可以摆脱影响,但似乎那奇怪的香味一直萦绕着。特别是在她的身上,原本熟悉的体香,也被勾魂摄魄的花香取代。      他的背脊还记得刚才被那双纤细的双手,顺着腰线抚摸的让整个脊柱颤抖的触感——那双手真的太小了,可以被他轻易的一手掌握——却又是燎原的火,把他好不容易抑制住的欲望又点燃了起来。

  他对于画家小姐起初的印象,对于这个世界的严酷,她总是显得太过纤细,纤细的手腕像是能被沙兽和失乐者轻易折断,白皙的皮肤也没有经历过砂砾和烈火的考验。而恰恰是那副表象之下,她的又总是蕴藏着常人难以想象的能量。

  而在私下里,她又是只属于他的“画家小姐”,细腻的肌肤如丝绢一般柔软,纤细的手指又总是灵活得让人难以招架,战无不胜的战团首领,在她面前反倒是更像是一张白纸,任由她描绘出不同的模样。

  此刻他闭上眼睛,回想着画家小姐的模样,粗糙的模仿着记忆中她的手法,想尽快把难堪的问题解决掉。尽管粗糙的手指和她的身体没有丝毫的类似,但是对于发泄欲望来说倒是恰到好处。

  他想象着利刃划破锦缎发出支离破碎的声音,纤细的花枝被拉扯碾压到极限近乎折断,粘腻的花蜜从花瓣上滴落下来,堆积着到摇摇欲坠的白雪的枝头一瞬间卸下重负,把红色的花瓣洒落在纯白的大地上……

  就这样把一切疯狂的幻想,发泄在自己的手中,沉滞的声音伴随着水声,在封闭的浴室回响,清水带着浑浊的液体和污秽的妄想,这幅躯壳依然空虚难耐,只是心烦意乱地把秽物灌进下水道深处。

  也正是因此,他忽略了房门开锁的声音。

  “……艾因?”有他家钥匙的,除了她以外当然没有其它人,但是现在无疑是最糟糕的到访时机。

  他隔着门听见各种瓶瓶罐罐相互碰撞的声音,还有些碎碎念透过门缝传进来。

  “你不用瞒着我了,风砚都告诉我了……刚才,我去商业街那里买了一些药”听着她的声音越发走进“让我来吧,花粉症有什么大不了的,不用担心。”

  伴随着她的脚步走近,清冷的空气中除了清水的气味,仿佛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甜香。刚刚平复下来的半身,毫无理由的又支棱了起来。

  关掉花洒,把湿漉漉的头发胡乱抓到头顶,随手抓来一条浴巾围住下半身。

  “你没事吧?”听着她靠近浴室门,发现门被锁上了,但是她身上的甜香被体温带出,显得更加浓郁了,比起花香现在倒是更像是某种水果的香气,细细密密的从门缝渗透进来。

  艾因的喉结沉了一下,“没事,我自己处理好了。”

  “别闹,你一个人怎么能观察背后有没有过敏呢。”

  “有镜子”,正是从镜中里他看得到自己现在的模样有多狼狈。

  “你……是不是在躲着我?”隔着浴室门的毛玻璃,那个小小的身形仿佛更小了一圈。

  “真的没有”,隔着门那些似有似无的香气,撩拨着脑海里那些亵渎的想象。

  身体的每个细胞都叫嚣着,想要融为一体,想要粗暴的啃咬她娇弱的吐息,想要把她的曲线也弯折到极限,想要挤压柔软的果实把尖端吸吮到变形,想要不管不顾的肏到最深处用精液灌满她……

  想要吞噬,想要掠夺,想要结合,甚至是想……

  冰冷的浴室门锁,是隔绝那些可怕妄想和现实的最后一道屏障,艾因背抵住门,背脊绷若满弓。

  “回去吧,今天我身体不舒服,睡一觉就好了。”

  他知道这些话听起来有多冰冷。

  以至于,这次她没有追问,只是静静的留下落锁的声音。

  “对不起”,不知道是说给谁的道歉,消散在空气中。

  他潦草的处置剩下的问题之后,打开浴室的门,却正撞见她交叉双手,靠在门边。

  大意了,兵不厌诈。    Part III 绽放

  “这就是你隐瞒着我的秘密吗?”一眼可见的窘迫状态,倒也省去了多余的解释。

  “对不起”,他的呼吸略显慌乱,“我现在没有控制自己的余裕……我不想让你成为发泄的工具。”

  最后的几个词汇,可耻,卑劣,让他无法开口,但是必须被斩钉截铁的说出来。他盯着地面,看着泛红的发梢上滴落的水珠。

  但是,她却丝毫没有放过他的意思,温热的唇吻上了他颤抖的薄唇,不带欲念,却带来坚定的安抚。

  “艾因,我从来不曾害怕你会伤害到我”,她镇定的眼神,笔直的深入到他的眼底,“无论你变成什么模样,我都愿意相信你。”

  那些真正残忍的人,从来不曾担心自己是否过于残忍。而只有保留着心底柔软的人,才会总是担心自己是否会伤害他人。

  她柔软的身体贴上他的结实胸口,体表覆盖的那些清水被体温加热,带着体香的水气萦绕着暧昧的气氛里。

  “现在,补上真正的回家吻还来得及。”

  焰回应以一个更加炽热的吻,小心翼翼的捧起她的双颊,印上了她柔软的唇瓣,她轻微的鼻息扑在他的脸颊,把阴燃的温度直接烧到耳朵上,让他忍不住继续深入,仿佛在吸吮一颗熟透的蜜桃,被他的唇舌挤压出甜腻的声音。

  他的手臂圈住她纤细的后腰,把她更深的搂进自己的怀中。尽情的让怀中的香软沾染了绷紧的身体。温情脉脉的吻,逐渐转为热切的索取,把自己的炽热的气息和舌尖一起送入她的唇瓣之间。

  以往焰的吻总是带着干燥的热风,和小心翼翼的试探,即使她作弄似的撬开他的齿间,纠缠他的舌尖,他也总是回应得不得要领。而此刻却无师自通展现出侵略性,把她的嘤咛和吐息尽数吞下,回应以粘稠的喘息,甚至带着蜜一样的气息蛊惑着她放弃理智。

  焰的热度也让画家小姐有些难以招架,但是被炽热的拥抱的感觉并不坏,感受到微凉的指节从衣服下摆深入,崩落的纽扣掉落在地砖上发出清脆的声响。而那双宽大的手掌稳稳地托住她的后背,即使足尖使不上力气,也丝毫没有不安,放心的把自己交给他的手中。仿佛自己是挂在乔木上的藤蔓,晕乎乎的被他从门口抱到了床上。

  画家小姐往日白皙的皮肤,此刻也覆上了一层薄红,胸口起伏着令人垂涎的弧度。焰结实的双臂支撑在她的身侧,宽厚的脊背投下的影子,把她笼罩其中。即使在逆光之下,那双红色的眼睛,依然燃烧着灼人的温度。

  想要把她吞没。

  他小心的伏下身去,一颗一颗咬开她胸前剩下的纽扣,滚烫的鼻息拂在她的胸前,薄唇亲吻着她滑嫩的腹部,所过之处留下酥麻的触感像是被藤蔓包裹。

  他纤长的手指顺着柔软的曲线一路向上,把贴身的最后一件胸衣推上去,一对浑圆柔软的果实被暴露了出来。微冷的空气,让尖端的红果更挺立的几分。

  想要吃掉她。

  明明只要轻轻的揉拧敏感的尖端,吸吮挺立的殷红,她就会发出可爱的声音。但是这还远远不够,他的食指深深的嵌入洁白乳肉,用指缝夹紧挺立的乳头,把它揉捏到极限的形状。

  平时的焰,是一个深情而体贴的爱人,他的话语往往比生涩的动作,更能煽动她的的欲念。而今天的他沉默而克制,不敢泄出一丝的欲念,却把它大胆的付诸行动之中。

  失去了语言的房间里,只有喘息和呻吟的碰撞,她一边被略显粗暴的动作撩得起火,又暗自期待接下来他还会玩出什么花样。

  想要进入她。

  带着薄茧的指尖,按上了她的阴蒂,略显粗糙的质感,激得她反射性的夹紧了双腿。

  但是,他的眼神带着一些迫切,又带着一些困窘,她还是微微颔首,让他继续深入。

  他缓缓的推动指节,一节一节的深入,滑腻的爱液顺着指缝潺潺流淌到他的手心,带出更浓郁的芬芳。仿佛不知名的花朵在胸腔里绽放,让他的呼吸也急促了起来,抽送的手指从小穴吞吐之间,带出了更多的液体,濡湿了床单。

  太阳穴突突的跳动,理智在断线的边缘,此刻已经分不清,她喘息之间的音节,究竟是呼喊他的名字,还是单纯的呻吟,或者说,都是一样的煽情。

  “哈……艾……因……”,姑且认为她呼唤的是名字吧,“我……想要……”平素巧舌如簧的她,只有在这种时候才会娇嗔着,说着那些直白到让他脸红的话。

  但是这时候,却无异于在他理智的钢丝上杂耍。

  她感觉到手指抽了出去,带着余温固定住了她的腰。而另外一个更粗更硬的东西顶到了入口,她轻微拧动腰身,想用小穴把那根东西整个吃进去,但是腰被按得死死的,只是徒劳的用小口吞吐的顶端。

  而主控者却不紧不慢的推进着节奏,先是浅浅的试探,再是深深的进入。可是还不够啊,她迫切想要更多,想要像平时那样一口气坐进去,想要被深深的顶到最里面,想要被碾压过敏感点那样过电一样的刺激。

  她不甘心地抠紧他的后背,用柔软的大腿蹭着他绷紧的腰侧。而焰安抚似的,吻了她的唇角,然后是耳垂,再是她的颈项。她身上的香气越发浓郁,特别是此刻发际和脖子之间,像是成熟的果实被酿成了甜酒,浸润着醉人的香气,让饥渴的旅者如逢甘霖。

  吸吮的吻逐渐变成了轻微的啃咬,在她吹弹可破的肌肤上留下浅浅的红痕。再一次咬上她的肩膀的时候,他身下的阴茎也一次次顶进了最深处,轻微的疼痛像是鸡尾酒杯口的盐粒,给蚀骨的快感增添的别样的风味。

  间歇的疼痛,也让她的小穴一抽一抽的收紧,柔软湿润的桎梏,全然不同于粗糙的双手,快感如同浪涌一样,从他的下身带起一股温暖的洋流,仿佛整个人都被淹没,无法言说的欲念被无条件的接纳在其中,那些滞塞的苦闷被涤荡得澄清。

  “我想要填满你”,他鼻尖蹭着她的耳垂,不小心把心声说了出来。

  而她也只是回应以吻,仿佛早已经期待归客许久的港口,在白色黎明的彼岸,迎接旅人的归来。

  他挺动腰身把整根肉茎深深的顶入,只是这一次那些白浊的液体终于找到了应有的归宿,争先恐后的填满了温暖的腔体。

  而他自己仿佛也被什么东西填满,漂泊了数月的躯壳,恼人的燥热被和煦的温暖所取代。

  艾因想起,她曾经提到过,在她的世界里,有一种随风飘荡传播种子的植物,那些种子拥有白色的绒毛,被暖风带走,开始了自己的旅途,直到找到落脚的地方,才会扎下根来成长。

  风砚把她叫做“小绿叶”,她确实也像是一颗异域来的种子,倔强的在这片沙海之中,严酷的乐园扎下根来的,撬开荒芜的戈壁,萌生了一抹绿色的生机。也给他的世界带来了新的希望。

  而现在,他自己的种子也被灌进了她的身体之中。

  两颗漂泊的种子,在风中遇到彼此的概率能有多少?如果这世界上存在奇迹,那这或许就是其中的一种。

  或许这种不惧漂泊的生命都有一种本能,在茫茫沙漠之中,找到能够珍爱它的另外一半,定下终生的契约,不离不弃。 

 Part IV 日常

  “艾因,要橙汁还是牛奶?”画家小姐身上随意披着睡袍,在冰箱里翻找着,冷白色的光勾勒着些许慵懒的曲线。

  “牛奶吧,今天要不要出去吃饭,顺便,市长和战团首领已经消失了好几天,我真怕风砚要报失踪了。”

  “你是不是傻掉了,花粉症的事情,还不是风砚告诉我的?”

  “……”

  焰的眉头一皱,仔细想想,恐怕远远还不止这么简单。平素总是亲自在一线的战团首领,加上日理万机的市长大人一起消失。被迫代班的风砚,会依据那些古早的三流爱情小说编些什么狗血剧情,恐怕就差用广播剧传遍整个市区了。

  这还不考虑市长小姐,之前在众目睽睽之下,大摇大摆地去百货商场抱了一堆奇奇怪怪的精油和香薰回来。恐怕那个富有经济头脑的罗夏也会自卖自夸,那些从海那边带回来的特产,被见多识广的市长小姐慧眼识珠一扫而空。

  感觉耳根有些微微发热,说不定还是继续人间消失比较好……

  这时冰凉的冷凝水,冷不丁的贴上了他的脸。

  “嘶……你又来了”,一边接过那杯牛奶一饮而尽,冰凉的液体带着浓郁的乳香,安抚了空空的胃袋。

  此刻春光正好,未来还有大把的时光。  Part X 入侵

  (焰总的触手play,轻微G向,注意避雷)      那是一颗不知来自何方的种子,偶然的在这片绿洲扎下了根。但是它的天性知道,自己的宿命不止于伸展枝条获取阳光,这片小小的绿洲也不是最终的归宿,而只是它捕获猎物的诱饵。

  它在等,它之所以跋涉如此漫长的旅途,雌伏如此漫长的岁月,它需要的是一个血肉的苗床,一个足够强韧到承载它们族群未来的物种。

  它在等,那些来来去去的只为觅食而争斗的生物,纵然有再强健的躯体。也没有足够强韧的精神来承受它的改造。

  它在等,那些浑浑噩噩只为活下去而活着的怪物,也不足以承载繁衍的责任。

  终于,有一天,它等到了。

  被他的同伴成为“首领”的那个青年,乍看起来不过是一个寻常的人类,虽然高挑却不够强壮,脸上纵然是淡漠,而火红的瞳孔里,却承载着与年龄不相称的沉静。

  它伸展触枝的纤毛通过风感受到温度,他体内大约是燃烧着一团火,以自己的躯体为薪柴燃烧着,却又生生地意志压制着,本应脆弱的平衡,却被武装得无坚不摧。

  所以,它绽放了,用尽自己储备的阳光和雨露,绽放出任何人都无法抵御的芬芳,让整个空气中都弥漫着蜜酿的气息。

  终于,那馥郁的香气让他的视线转向了这边,当视线接触到它的时候,那个黑发的青年露出了微笑,大约是这他从未见过美丽的花朵,让他想起了哪个心上人。所以他才不惜涉水而来采摘这朵花,却丝毫没有发现四周细密的触枝,已经让他无路可退。

  现在,还有最后一步。

  当他低下头轻嗅了这朵花的芬芳,花粉囊炸裂开来,细密的花粉通过呼吸道迅速麻痹了肌肉和神经。当他眼睁睁的看着触枝把他像木偶一样悬吊起来,他连移动一根手指都办不到。

  那些柔软的触枝,天生就擅长寻找缝隙和孔洞,摸索清楚猎物的构造。

  那个青年虽然失去了行动力和部分痛觉,却并没有被剥夺其余的触觉。触枝带着粘腻的汁液,慢条斯理尝试剥除他的衣物,肆意在青年灼热的躯体上碾压着,摸索着,吸吮着。平生第一次毫无抵抗的被玩弄,恐惧仿佛被湖水灌满的胸腔,溺于绝望的窒息。

  而另外一些触枝却沉迷在探索猎物的构造上。用细密纤细的触枝撬开他的嘴,摸索着他舌头的形状,进而继续深入咽喉深处,尽管压住舌后的粘腻触感让他想吐,但不仅是无法发出呜咽和呻吟,甚至连最基本的神经反射都失去了,只是任由它深入到松弛的食道,在五脏六腑之间乱撞,让肚子隆起诡异的形状。

  似乎是没有找到想要的目标,触枝带着体内的余温,带着酸苦的味道抽离的出来。在恐惧的沉寂之中,每一秒钟都被拉到无限长 ,在他猜到下个被侵犯的孔洞在哪里之前,那些最纤细的触枝顺着他耳廓的形状往里面探索,耳道里诡异的声响提醒着他,如果这个东西愿意,完全可以穿透鼓膜,把碾碎的听小骨捅进脑子里去。

  但幸运的是,触枝似乎找到更感兴趣的目标。经过另外一些触枝的努力,终于剥开了他严严实实的衣物,把他下半身暴露了出来。

  原本有着结实形状的双腿,无抵抗的被那些触枝拉开到毫无尊严的姿势,阴茎无精打采的垂在两腿之间。显然之前冰冷的触枝胡乱的抚弄,只能带来恐惧,谈不上任何快感。

  而刚刚从他食道里拔出来的那些触枝,则有着截然不同的口器。细密的触枝揉弄着他软软的囊袋,让带着余温的口器吞下了他的阴茎。口器内密密麻麻的嫩芽搔得颤栗般的快感从下身涌上来,却被口器狭窄的入口遏住了根部,无法发泄出来。

  尽管他无法挣扎,也无法叫喊,但是身体诚实的反应,足以让它明白,这番探索已经找到正确的答案了。有生命的嫩芽浪涌一样起伏,嵌入肉茎的缝隙之中,把中间敏感的头部剥离出来。

  其余的触枝也没有停止试错,试图在他身体上找出新的苗床来。

  相比于常见的人类个体,这个青年的躯体倒是算不上完美,层层叠叠的烧伤和伤口,各种新伤旧伤参差密布在他的身体上,触枝的黏液溶解了伤口上疮痂,露出底层粉红色的新肉,以及尚未愈合的伤口,渗透出细密的的血和透明的淋巴。

  它近乎贪婪的吞咽着他所有的体液,不管他的身体是多么的炽热,它都可以毫无保留的吞下全部的热量。还可以舔舐这他充血的眼球——如果愿意,也可以把这漂亮的红宝石连带底下的神经一起拔出来咽下去,但是以它的审美,富有生气的宝石还是比死物更有趣一些。

  就比如现在,尽管他止不住生理性的颤抖,看着自己的四肢被拧成木偶状,但是那双眼睛始终还没有失去神采,熠熠发光,闪烁着它读不懂的情绪。

  这就是它等待了那么久,需要找到的新故土。

  那些被它灌入他体内的白色浆液,带着麻醉和致幻的成分,再过片刻就可以把最可怕的噩梦变成春梦。至少在他的梦里,现在那些让他颤栗的触枝会变成爱人柔软的手指,粗暴入侵的口器也像是娇艳的双唇一样柔软,把榨取的精液源源不断的吞下。

  在此处沉睡吧,旅者。

【艾因X你】午后甜点(R18)

有点肉食系的小画家姐姐和年下系艾因的小破车。 大概是因为现代Ayn戴chocker的造型很多,让人产生了很多GB的欲望,擅自醒脾放出了一下。 也是单纯因为让艾因叫姐姐应该也很棒(耻),所以擅自年龄操作了一下。 ——没有任何其它理由,单纯想欺负人搞点OOC来爽(。 AO3链接:https://archiveofourown.org/works/32701246

人终究不能背弃自己的生理欲望。 那天你吃了蛋糕之后,在艾因的秘密基地里,浑浑噩噩的睡了一个午觉。

“姐姐真是的,把我的下午茶甜点吃掉了吧?”艾因咬着茶匙,在翻找冰箱,“那可是最后一块黑森林蛋糕了。” 你睡得迷迷糊糊的,回想了一下,似乎确实是这样,“那怎么办嘛……今天反正肯定是没有新的了,明天还你?” “不,我现在就想要”,艾因下午茶没吃到甜食,总是会闹脾气,翻身上床摇着你的肩膀“你赔我~” 这个小鬼不依不饶的摇得你头晕了,你想也没想,把他的头扣下来,嘴唇相碰,给了一个吻。 “好,这就算还你的了。” 艾因楞了一下,“这哪里行呢”,埋下头来半真半假地回以更深的吻,紧紧的抵住你的嘴唇,却屏住呼吸大气不敢出,“起码也要这个程度才行”。 “呵,果然还是小孩子的吻法。” 莫名煽起了他奇怪的胜负心,双手撑在你的脸畔,一本正经的盯着你,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但依然也只是吻了更长的时间…… 对小屁孩来说,也就这个程度了吧。你咯咯地笑得喘不过气来,“果然还是我来吧”。 你坐起身来,手指顺着他形状精致的下颚,一路摸上了他的耳垂,然后把他的脸固定在面前吻了下去。 一开始只是吮吸着他的嘴唇,用舌尖挑动他嘴唇的内侧,然后趁其不备,灵活地撬开他的牙关把舌头伸进去,缠着他的略带僵硬的舌尖,交换彼此的气息。 你另一只手也攀上艾因的后颈,感受到指尖下耳朵和皮肤的温度逐渐烫了起来,但你并没有打算就此放过他,更加深入的,吮吸着他的舌头,让他无法合拢的嘴角流下津液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你才放过他,艾因脸上还红彤彤的。

“你、你这是作弊,肯定中途换过气了。” “谁说接吻就必须一口气了,你还说你不是小屁孩?” “你等着,我反扑的时候你就知道错了。” “害,别等了,有本事就现在证明。” “你真当我不敢是不是?” “试试就试试。”

艾因平素总是下意识地避开和别人的视线接触,此刻那红瞳却直直的看着你,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心。

“你当真,我就能当真。”

艾因一本正经地脱掉外套,上身只剩下一件背心,明明五官精致得可爱,但到底还是少年的身体。形状优美的锁骨之上,还有纤细的颈环勾勒着形状鲜明的脖子,银色的装饰环,欲盖弥彰地压在喉结上。 而你刚刚睡过午觉,也只穿着单层的睡裙……仔细想想,能穿成这样睡在他的房间里,似乎从一开始,就在他面前有些太缺乏戒备心了。 经过刚才激烈的吻,你并没有注意到胸前的突起也从睡裙布料下面立了起来。但这看在艾因的眼里,似乎糟糕得有点过于煽情了,他小巧的喉结明显动了一下。却又手足无措。 最终他还是埋下头去,从你的脖子开始。或许天赋异禀的知道,应该从最怕痒的地方开始。 他灼热的鼻息,吹得你痒痒的,可他认真起来,你根本推不开他 。 伴随着滚烫的呼吸,他的嘴唇也颤抖着,猫咪一样地一点一点抿着你脖子上细嫩的皮肤,痒痒的,又带着轻微的火热,你忍不住缩起肩,他却不依不饶地深深埋入你颈窝深处。

“蛋糕,就是从这里吃下去的吗?……我尝到了,甜甜的味道。”

他的声音闷闷地从你的脖子之间传过来,仿佛隔着云海,带着朦胧又湿润的气息。你微不可闻地嗯了一声,细微的震颤透过的皮肤,直接传导到了他的唇下。

“既然你已经承认了,那就让我一口一口地把你吃掉”

而那敏感而纤长的手指则从你的腰窝开始,把你睡裙卷上去,露出白皙的肚子。你的皮肤刚刚暴露在微凉的空气中,又迎上了他灼热的掌心。 钢琴家的手指总是金贵的,不但是最敏感最细腻的,却也有最有韧性和灵巧的。可以演绎春风拂过的花瓣,也可以展现月光下凝结的露水,自然也可以表现,如山火侵袭的欲求。 他的手指在一寸一寸的向下,小心翼翼地探索着洁白的稿纸,留下波澜起伏的乐章。无声的旋律酥酥痒痒的,让你挺直的腰又软了下去,又攀着你的背脊一路向上,在脑海里炸开烟花。 另一只手同样灵巧,却只是怯生生地从腰间向上,用柔软的指腹揉捏着富有弹性的弧线的轮廓。

但是,还不够。 你拧动身体,更深地把自己陷入他的掌控,用腿的内侧摩擦着他。 午睡之后暖烘烘的,体温本来就比平时更高,被他撩拨之后又软又烫的双腿,缠上了少年精瘦的腰侧。 他眯起湿润的眼睛,迎着你的动作继续深入,像是两只小猫咪相互纠缠试探着。

你的声音浮现又被咽下,最终化为鼻尖的气息,蹭着艾因红红的耳朵,吹进他汗津津的脖子上。 或许他也被吹得很痒了,嘴唇从你的颈项游走,最终含住了你的下唇。 这次不是浅尝辄止的试探,小心翼翼的孩子般的亲吻,而是带着凌乱的呼吸吮到嘴唇都微肿,还有些狡黠的用犬齿咬着你的嘴角……

午觉睡迷糊之后,有些昏昏沉沉的脑袋,想的只是,什么啊,原来你还记得怎么接吻嘛…… 有时候,身体比脑子更清醒,你不由自主的回应着他的节奏,两个小巧柔滑的舌头纠缠在一起,互不相让。

获得了你的回应之后,他手指的动作也回应得更热烈了。 揉捏着你胸前的食指顺势按上了乳尖,或轻或重的画着圈,有些痒痒的,让你胸腔起伏着几乎笑出声来。 他似乎觉得你的反应很有趣,把你的睡裙松松的肩带解下肩膀,把胸前一颤一颤的小白兔解放了出来。 因为接吻而湿润的唇,吻上了你的胸前,带着水声泽泽地吸吮着。 明明比刚才更痒了,但是你被他的动作压制得动弹不得,有些上气不接下气的。

“别闹,这里不行……” “这就求饶了,我还没开始正餐呢。”

虽然嘴上是这么说,但是他也顺从的坐起身来,背心贴着汗津津的背脊,依然像是张满的弓。 那双平素里冷漠寡淡的眼睛,此刻蕴含着烫人的热度,又湿润得像一片红树林。 年轻身体毕竟经不起这种撩拨,但是他弓着身体把它藏在深处。

你想起以前有个科普,如果家猫长到大型猫科动物的尺寸,它就会毫不犹豫地咬断饲主的脖子,因为猫科动物不仅是天生的掠食者更是绝对的肉食动物。 但是科普没有讲的是,如果是爱吃甜食的猫,是不是能够抵抗着天性呢。

“正餐……你下午不去琴房了吗”,你口不对心的胡乱找着借口。 “如果说,早有准备,会不会显得过于居心叵测?”,艾因红着脸,用两根指头从后腰的口袋里掏出一个方形东西,“虽然,老爷子是很啰嗦,但这……” 你忍不住噗嗤一笑,居然还是草莓味,这当爹的是什么恶趣味啊…… 艾因的脸更红了,僵在那里一动不动。 你索性反客为主,翻身把他按在身下,用腿固定住他的腰。 “姐,你,这……”,艾因不得要领的挣扎着,仿佛从掠食者又变回了猫咪。

你捏着小小的橡胶圈,服服帖帖地把它套上艾因挺立的分身上,吃吃地笑着看着少年手足无措的样子,真是可爱到想让人犯罪。 你用手扶着他的昂扬,送入自己的下身,缓缓地坐了下去。 第一次从这个角度进入,就已经比之前进入得更深了,你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气,然后慢慢地扭动腰肢,感受到身体里逐渐被胀满,坚硬的头部蹭过某个酥酥痒痒的地方,让你忍不住挺直了腰。 艾因此刻也说不出话来,尽管纤长的手指掐住你的腰侧,下身却被灼热的甬道紧紧地绞住动弹不得,滑腻的液体随着动作不断被挤出来。 与其说被她纳入,不如说被她掌控,剧烈的快感从身下一浪一浪的从下腹涌入脑海,脸上红得要把理智烧干。 你们的律动逐渐同调了,他顺着你的动作,撞击着深处,你逐渐支撑不住,把双手撑在他的脸畔。 一对浑圆白皙香汗淋漓的乳,晃动在他的面前。艾因只是稍稍抬起下巴,就吻上了红色的乳尖。 他的唇舌比之前更加滚烫,手指不知不觉的从你的腰间,滑上了你背脊,像是要把你揉进怀里,又像是要攀上你的身体,让彼此保持着若即若离的距离。 他的鼻息又烫又痒的,却又固执得吸吮着。

即使算上所有的平行世界,也不会有比眼前的这个艾因,更孩子气更别扭的家伙了吧。 你回想着之前那些苦涩的吻,痛切的别离,血腥的永别,这个世界的艾因,虽然同样的固执和深情,却仿佛在锐利的尖刺上裹了一层糖衣。 在这个和平的世界,他或许永远都不用经历那些,让他过早成熟起来的悲剧,因此保留了原原本本的细腻和柔软……甚至可以称之为脆弱。

你感受这指尖下的颈项,白皙而又纤细,仿佛能够被一手掌握,银色的金属环,被体温加热到微微发烫。 而艾因却沉溺在欢愉之中,对可能的威胁毫无感知,反而用下颚边缘的精致曲线,蹭着你的手指,仿佛是求欢,又仿佛是无意识的催促。 你却偏偏不遂他的愿,深深浅浅地扭动着,撩拨着,不让他攀上绝顶。他苦闷的鼻音和喉咙深处咕噜声,即使在这种时候,依然可爱到让人犯罪。

野猫自愿带上项圈,大概本来就是认领了主人的意思吧?

==============后记==================

处罚决定: 无故缺席爱乐社团彩排,操行分扣5分。需承担代课老师抵消处罚。

虽然以一块蛋糕的代价来说有点大,但是想到又能和她一起。 少年的薄唇上浮现了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微笑来。

【罗夏X你/艾因X你】失轨断章(R18)

没有人能真正坦然的面对失去,即使是拥有一切的帝王,也有失态的时候。 ——说人话:大约是一个艾因和多周目女主情投意合,而罗夏忍不住先下手为强的故事。

Part1 是罗夏X女主,注意预警,【非自愿性关系】请避雷。 Part2 是艾因X女主的嫂子文学猫咪打架 AO3链接:https://archiveofourown.org/works/31166378

Chapter 1: 僭妄 离降临仪式日还有数日,政务却也不见少。 但拥有冰蓝色眼眸的皇帝,心思却一直放在对他毕恭毕敬的“小新娘”上。 和水镜中那个无忧无虑的少女不同,此刻的她冷静得不似第一次面对死亡。 其实不如说,从她被关进黄金笼子开始,仿佛就已经预知了自己的命运。 冷静地和皇帝与司岚卿交涉,三言两语就让孤僻的处刑人为其神魂颠倒。

这样的她,很好。但是皇帝并不开心。 虽然她表面端庄,也维持着未婚妻的体面,巧妙地应对着他的轻佻。 但是他心知肚明,她的眼睛只有在看着另外一个皇子的时候,才会闪烁着光。 也只有打探司岚卿的消息时,她才会发自内心的关心。

皇帝眯起眼睛,打量着她,

“艾因传信说,今天会回来述职。”

她提起裙角,娴熟的行了个礼,“好的,我去准备书记材料。”

“他最近似乎特别的努力……”,他把鹅毛笔插回墨水瓶中,手指有点累到发僵了。

她并不说话,只是低头整理案上批改完的文书。

冰蓝色的眸子更冷了,指尖穿过她柔软蓬松的秀发,攀上了她的腰肢。 “小新娘,最近是不是被冷落了?” “……皇帝陛下待我一贯周到。” “你明明知道,我说的是谁。”

但是她依然没有看他,他索性把她楼过来,一个趔趄,就让香软的气息扑了满怀。

罗夏用微凉的指尖托起她的下巴,多少有了几分暴君的样子。 但是她从一晃而过的错愕之中,又很快冷静下来。 真是一点都不可爱。

“皇帝陛下,玩笑了……”,她从那双眼睛里看不到任何笑意。 “仔细想想,我似乎是过于放纵你们,在我眼皮底下搞的那些小动作了”,他的手臂从后面绞紧,让她坐在自己的膝上。 “我不知道你说什么”,她试图冷静,但是声音带着颤抖。

纵使掠食者可以敛起獠牙和利爪,但是在其爪牙之下,猎物依然会散发出甜美的恐惧。 她即使看不到自己的脸,也可以感受到他胸腔深处共振的轻笑吧。

“在你看来,我就这么迟钝吗”,掠食者的指甲描摹着她颈项的形状,感受着薄薄的肌肤下血管的搏动。 “……” “反正我本来就是一个暴君,承担了自己责任,也应该得到应有的犒赏”,他用犬齿扯开衣带,露出了她雪白的肩膀。 “如果你一定要做的话”,她垂着眸,努力抑制自己的语气,“请至少去寝宫……” 罗夏终于发出了愉快的笑声,他成为弑君者以来,已经很久没这么笑过了。

罗夏欺身把她压到了桌上,刚刚整理好的文件,散落了一地。 华丽的蕾丝,绷紧的束胸,并不是他擅长应对的东西。 但是好在他并不准备应付这些,只是把累赘的裙摆堆在腰上,就露出了白色蕾丝点缀的真丝底裤。

“我以为皇帝陛下不是这样的……”,即使双手被束缚着,她的话语也不曾有求饶的痕迹。 “猜你应该知道,我也只是一个祭品”,罗夏凑近她的耳畔,“我不打算知道你经历过什么,但同样身为祭品,我的生命只有这一次。” “你想让我可怜你?” “不,这只是我的任性,并不奢求任何人的原谅”,罗夏咬着她的耳垂,从新打的耳洞里吮吸着铁锈的味道,这是掠食者才能理解的苦涩和甜蜜。 她依然在试图保持冷静,但是双方的体格差足以唤醒生理性的恐惧。

既然要当一次暴君的话,果然只要忘记一切,把彼此都当作两足行走的动物就可以了。 弑君,僭主,他的皇帝身份,来得从来就不体面。 那么,在暴君让出王座之前,本就可以为所欲为的践踏常理,又有谁能够指责他呢?

他的手指探向了她的隐秘之处,不出意料的,因为紧张和生涩绷得紧紧的。 “我的小新娘在害怕吗”,他并不着急,揉捏着她的臀瓣,用膝盖分开她的腿,蹭着内侧的软肉。 “我只是没有准备。” “我也没有。别指望我会吻你,说想要你很久了,之类的肉麻情话”罗夏把她的手反剪身后,膝盖抬到桌面,被迫露出无比屈辱的姿势。 “……”她并不吭声,仿佛本来也没有抱什么指望。 罗夏勉强才刚刚能伸进一根指头,但是她下身依然绞得紧紧的,进出依然很艰难 “其实,我对不爱我的人,并没有兴趣……” “……那么你感兴趣的又是谁?” “嗯?”罗夏并没有停下手指进出的动作,但是心里一愣,“这不是你现在该关心的事……深呼吸,放松,不然受伤的只会是你自己。” 反正她很快也没有精力去关注别的事情了,当放进去两根手指,她的呼吸也开始带着沉滞了。贝齿紧扣着珊瑚色的唇瓣,几乎像是要把它咬碎一般。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罗夏吻着她的后颈,“快点儿熬过去,趁他还没有回来之前?” 罗夏在她脖颈间的吻也越来越烫,留下一片火辣辣的疼,就当是留给他的礼物好了——可惜不能看到他的表情,不然肯定格外精彩。 大概她也是对疼痛特别敏感的类型吧,连那倔强的表情也简直一模一样,让人忍不住想笑。 也许被爱着长大的孩子都是这样的,让人讨厌不起来,却又想看捉弄这孩子到崩溃时候的样子。 这大概是掠食者无师自通的恶劣本性之一。

等到指间的蜜液润滑得差不多,罗夏掏出自己的阴茎,从中生硬的顶了进去。 她到底还是没有抑制住自己的呻吟,从齿间泄了出来。想要咬住自己的手臂,却被一只大手紧紧地贴在桌面上,另一手则按住她的腰,丝毫躲不开,只能扭动挣扎。 但是身后的人,根本不容她有挣扎的余地。

一开始进入,罗夏的下半身仿佛都被灼热的甬道紧紧的咬住,经不住刺激差点被交代了。 然后是缓缓地抽插,让柔滑的蜜液逐渐滋润了整根阴茎,滋长得越发硬挺。一股暖流从下身涌上,不足以融化他的心,却也足以让他的脊背覆上一层薄汗。 虽然说过不会温柔对待她,但是她的本能依然做好了迎接主人的准备,挣扎也像是扭动着迎合。连声音的尾调都开始变化,仿佛并不是第一次接纳男人的欲望,甚至还煽动着他更激烈的拥抱。

当然,身为合格的掠食者,即使沉溺在盛宴之中,也不会妄自揣测猎物的想法,他们只是以猎物的血肉为食。 但此刻的罗夏却没来由的想到,或许有一个未来,他们本可以琴瑟和谐,她将会成为他唯一的王后,而不只是同病相怜的祭品,或者是他爪下的猎物。

然而,这个可能性,已经被他亲手毁灭了。

她依然在他身下挣扎着,透过手掌之下触感,他可以感受到她的心脏跳动得快要炸裂一般。 而滋润着他阴茎的蜜穴,也捣出了丝丝血迹,在真丝的长袜上晕开触目惊心的一片残花。 罗夏不能问她疼不疼,这过于残忍,或者说过于伪善。 他只是听着她带着呜咽的呻吟,一边吻着她斑驳淤青的后背,一次又一次的深入那湿润的秘处。 只此一次的任性,他注定要让她终生难忘。

最后他的欲望迸发在她的体内,就像是烟花炸裂在虚空,只留下狂欢散尽的余韵。 他的新娘发髻散乱,各种带着皇家印签的纸片也散落在地上,一片触目惊心的狼藉。 但是她涣散的眼神里依然没有失去焦点,透着锋利的光。

真是不可爱啊,我的小新娘。 Chapter 2: 归宿

艾因赶回到王宫的途中,抄近道走了一条通往王宫后院的小路。 却也意外的看到一片红色的花,盛开在白雪覆盖的灌木上。

王都的花都不会在冬天绽放,失去了园丁的照料,大部分的花草都在这漫长的冬季死去了。 而艾因小时候,曾经听他的母后提到过,在她的家乡有一种花只在冬天开放。 这种花长在灌木上,在其它的季节里只是常绿的阔叶,厚厚的深绿色叶片还带着蜡质。 偏偏当它盛放在冬季,层层叠叠的花瓣是浓郁得化不开的红,而花蕊又金灿灿的,带着袭人的花香。衬着皑皑白雪,能热热闹闹的开放三四个月。

而且,它在盛放之后也不是一片片的凋谢,而是整朵整朵的掉落,从始至终保持着完整花朵的形态。 也因为这种的特性,有些人畏惧它,叫它断头花,寓意夭折,不吉。 有些人爱它,始终轰轰烈烈,见不得凋零的样子,至死也保持着体面。

王公贵族不会喜欢这种花,他们爱看片片花瓣飞舞的浪漫景象,华丽的绽放,轻易的凋零,就像稍纵即逝的繁华。 这种花虽然同样拥有华贵繁复的模样,但是终究是一种太过沉重和浓烈的美,和温室里其它的花格格不入,只能被种在僻静的角落,作为一种异国情调的点缀。

艾因突然很想带她出来看看,这片在冰雪之下依然盛放的红花。

————

她没有叫侍女。

只是把散乱的发髻解散,重新绑了一个简单点的发辫。

然后,把那些沾污的纸张和布料,扔进熊熊燃烧的壁炉里。 虽然在时空的轮回中,她得到过醉人的吻,也饮下过苦涩的毒酒,当然也并非第一次接纳别人的欲求,承受他人的暴力,但是这副躯体却尚未适应这些。 至少,不是被暴民捆上火刑柱,成为暴君的陪葬品。 至少,不是被群龙无首的士兵当作战利品,被蹂躏到支离破碎后又砍断手脚。 …… 时空沙漏只是许给她无惧死亡的机会,却不曾许诺她不必经历苦难。

但是还好,至少,这次没有前功尽弃。

在之前的轮回之中,罗夏始终是体面的。 他是愿为子民献出生命的君王,是把王座让给并非血亲的皇兄,也是愿承受千古骂名的暴君。 她却未曾预料到,阴燃的妒火竟也会让这个皇帝失去从容的地步。 虽然他不曾要求谅解,但是她的确能够理解,没有谁能真正从容的面对绝望。

当她回到自己的寝房,或者说前皇后的寝房,一个带着冰雪气息的拥抱包围了她。 或许在平时是一个惊喜,而此刻只能让她充满愧疚。 寝房的窗户未锁,黑色外套上的冰雪未融,清冷的空气也掩盖不住他的雀跃。 一片黑暗之中,艾因湿润的鼻息扑在她火辣辣的后颈,他的拥抱像是小孩子一样黏人,像是少年一般的纯情,却早早的把沉重的责任担在肩上。 而此刻她只是转过身去,把滚烫的脸埋进他斗篷里,暂时忘记一切。

“皇……皇嫂,你这是怎么了?”年轻的处刑人,被她的反应搞得有些手足无措,僵在了原地。 “……”她没有像平时那样娇嗔着生气,反倒是更加沉默。 即使艾因刚从冰天雪地的前线回来,但是她的手指反倒是比艾因的手心更加冰冷,身上似乎还残留着那个人常用的鹫尾熏香。 比冰凌还要冷的猜想,被她的沉默印证为事实。

原本那个人就是最清楚,如何才能彻底夺走他所珍视的一切的。 怒火的滚烫和心碎的绞痛,同时涌上他的胸腔,紧握着剑柄的指节泛白。即使艾因早就知道,兄弟之间必有一场死斗,但他从来没有这么迫切的想要看到他尸骨无存。 而此刻,他只能紧紧的回抱着她,自己明明许诺过要保护她不受伤害,而此刻那些承诺却像被攒在掌心的雪,冰凉的从指尖溜走。

冷,彻骨的冷,冰蝶都无法伤到的皇族,只能被同族所伤。

艾因思绪混乱,顾不上皇宫里蛛丝般的耳目眼线,硬是拽着她进了温暖的浴场。 即使心绪乱成一团麻,但是他的手指依然精巧的解开了复杂累赘的宫廷服装,只留下贴身的衣物。 然而仅仅是雪白的皮肤上被繁复布料所掩盖的淤青,依然让艾因的心里发堵。

理性的说,自己现在所做的事情,才是离经叛道不知廉耻。 而帝王对自己的未婚妻做什么,外人并无权干涉。 那萦绕着心头的愤怒是什么呢。

他把毛巾叠成趁手的大小,沾取了温热的水再拧干,仔仔细细地擦拭着她肩背上的青紫的痕迹。

“你愿意抱我吗?”她安静的说。

“……”,艾因无言,只是回以她更加温柔的吻。 谁能想象,处刑人的吻,也能像小小蜂鸟吻上花蜜那样的轻柔。 谁能想想,新伤叠着旧伤的臂膀之中,也能有如此小心翼翼的拥抱。

她的酮体温热,濡湿了他的白衬衫。 她身上似有似无的甜香被水蒸气带起,让整个浴室仿佛是童书里的糖果屋一样,弥漫着诱人堕落的气息。 艾因顾不得打湿衣物,和她纠缠在了一起,像是小猫一样,一寸一寸的吻着她伤痕累累的身体,伴随着温热的鼻息扑在她身上,痒痒的。

她湿润的眼睛对上他滚烫的眼神,红润的唇如蔷薇一般绽放,吐息着艾因的名字。 艾因湿透的白衬衫显现出底下的躯体轮廓,之前艾因一直不愿意,在她的面前袒露自己伤痕累累的躯体。 而此刻,只有两个同样破碎的心灵,呼唤着彼此的慰藉。

她吻上少年小巧的喉结,一路向下,把裹住胸肌的衬衣扣子解开,纤细的手指,从衣物和肌肤之间穿过,抱住了他的腰。 虽然平时看不出来,但也至少也有可以实战的肌肉,同时又有着少年特有的纤长四肢。 此刻他只是不得要领的手足无措地想要回应她,耳朵红得发烫,可爱到想让人犯罪。

她的手指一路向下,直到抚上他下半身的布料。 艾因的脸更红了,他明明知道兄长大人刚刚对她做了什么,他不想成为同样糟糕的大人。 但是年轻的身体,毕竟比别扭的少年心思来得坦率得多。 她倒是丝毫不在意他的生涩,反倒是温柔的引导他,小巧的手指握住他的分身,激得他的脊椎颤抖了一下。 而她却依然只是笑着,那手不轻不重地撩得他心底一阵一阵的酥痒。

……

在彼此精疲力尽之后,他依然紧紧的搂住她的肩膀。 艾因只能让她看到,湿漉漉的黑发紧紧的贴在他后颈上,渗出了一颗颗的水珠。 明明,此刻该哭的人是她吧,可是她却倔强的绽放着,安抚着他的不安。

在这桩的犯罪中。 究竟是不顾伦常的人该被惩罚,还是蓄意破坏皇婚圣洁的人更加堕落。

但不管怎么时空轮转,她相信一定存在那样一个世界。 在那个世界里,在一切故事的最后,彼此相爱的人一定会有一个足够好的归宿。

【诸界归一·艾因中心】退潮

AO3:https://archiveofourown.org/works/43142746

 【楔子】

  我赤足踩在沙滩上。潮水从趾缝里带走了沙粒,让我的脚陷入柔软的沙里,仿佛要把一切都拖向海的最深处。   我奋力把匕首从夜之灵的胸口拔出来,金属离开他的胸口,化为一团夜雾。狼灵的脸依旧苍白没有血色,但这次我知道,一切会好起来的。   我将会把虞美人放在他的胸口,他还记得橘子的甜香,艾因会在成人礼上被戴上花环,那时狼灵的旋律还不是孤独的曲调,而是飘散在风之中此起彼伏的歌谣。

  我遥望着海平面和天际间那一道异常的色光。   从霞光里一丝偏冷的色调,那一抹蓝色迅速地被海绵似天空的吸饱。   方才还镶嵌着金边的粉色云朵,犹如突然被浸入了一片深海,还没有浸透的棉白犹如漂浮其中的水母。

  退潮来了。       【1】神陨

  ——已经获取监控视野,图像清晰。

  ——来喽,小斑这就冲进去,把救老大出来[○・`Д´・ ○]

  看到小斑雀跃的样子,我忍不住在通讯终端上敲了一个问号。

  [等下,你该不是想直接把门撞开吧?那我们秘密潜入的目的是什么?!]

  ——555555,可是还能怎么办~o(╥﹏╥)o~

  我叹了一口气……

  [让我来重复一下计划:首先,通过蓝牙获取守卫者身上的通关密钥。然后,当摄像头转向死角的时,仓鼠负责用密钥打开门,大家在10s以内冲进去。听懂了就回复扣1。]

  我看着大家显示屏里显示出来一串1,满意地点点头。   一切按照计划,我透过摄像头观察到守卫使用密钥,通过摄像头的蓝牙把提前设置密钥拷贝传回来,复制到仓鼠的空白储存器里。   然后仓鼠布玛从通风管靠近走廊对面的门解锁,在下一次摄像头进入视觉死角的窗口期,我们一股脑都冲进去,然后关上门锁还能又5s的弹性时间。

  完美的计划,完美的执行。

  ……如果,不是因为没算到这个走廊新加上了压力报警器的话。

  我到底还是大意了,压力传感器,对于事先侦查仓鼠是安全的,但加上十几号人和小斑就完全是自投罗网。   此刻,我无助地听着刺耳的蜂鸣挤压着有限的空间,厚重的防火闸门缓缓落下,红色警告灯一闪一闪的亮起。   秘密潜入的任务终究还是只能无可挽回的走向Plan B。

  ——现在轮到小斑的回合了o( ̄ヘ ̄o#),大家抓紧进来,我们冲进去!

  砰——

  厚厚的隔离门被炸开,张牙舞爪的金属之间被熔开了一个大洞。

  还好巨大的声响对于义体没有太大影响,在层叠瓦砾之间,无数盛满蓝色电解质溶液的玻璃罐纹丝未动,罐子里装着无数具苍白的躯体和露出金属底色的义体。   张牙舞爪的连接线,透过脊柱固定住他们的躯体。唯一能动的只有他们指尖,或许还有被噩梦折磨而在眼皮下快速转动的眼球。

  这是守护者们的远程运算中枢。

  指挥官以梦境迫使罐中人不断与梦魇作战,而对抗的对象,却往往可能是他们曾经的同僚。   漫长的囚禁让他们身躯的肌肉萎缩,而高强度的精神负荷,让这些“中枢单元模块”的寿命非常有限。   目前活得最长的那个,就是曾经被称为“夜之灵”的共生者首领。   数十年来,厚重的铅棺屏蔽了所有的电磁讯号,那里面是什么模样,没有任何人知道。

  [旅者小姐,刚刚我检测到高塔内发生爆炸,你们还好吗?收到请回复。]

  [TIGER,这里没有问题,刚才碰上了一些意外情况,目前正在按照Plan B顺利进行。]

  我尽可能面不改色公事公办的回复。

  [好的,我正在向中央计算机传输核心密钥解锁铅封,请稍等,祝一切顺利。]

  虽然,文字通讯没有办法传达语气,但通讯另一头特意使用的这个”顺利”,我总疑心在字里行间透出一丝轻笑来。

  在通讯对面解锁的间隙,我稍微缓了一口气,空气中除了电解质溶液的气味,就是刚才爆炸还没来得及散去的淡淡硝烟味,唯独就是没有一丝生气。   那些罐子上的机械嗡嗡的轻微震动,泵送着各种液体,电子阀发出间歇的声响,切换液体流向,闪烁的LED指示灯是它们和外界沟通的唯一形式。   这些由忠实可靠集成电路驱使的无机质机械,浑然不觉被它们所囚禁的个体,经历着怎样的噩梦,只是恪守自己的职责,直到机械性能和电路寿命的尽头。

  如果我们还有更多的时间,或许我们能够把这些“人”安全的救出来。

  和那些维持他们生命的系统不同,这些泡在罐中的不只是通过通用端口连接的机械义体,还有依然保留着肉体的人,经过几十年的囚禁,机械或许还能挣脱同类的束缚,而肉体的脊神经已经和那些端口长在了一起,强行脱离只会造成死亡和瘫痪。   不是所有人都能再次看到朝霞,尽管早就知道这一点,我还是禁不住默默心算隐藏在阴影中的罐子到底还有多少。

  【哔————————】

  一声长鸣划破寂静,封闭的铅棺终于被打开了。   半球形的厚壳从中间裂开一道口子,液氮争先恐后的气化成一团团的雾,让房间的温度陡然降低,在四周的罐子上凝结了一层薄霜,暂时打断了我的思索。   正当我试图看向雾气深处的时,一个庞大的阴影遮住了我的视线。

  ——不行,这不是女孩子能看的东西╭(╯^╰)╮

  [小斑,你给我让开!]

  ——╰(°▽°)╯呃呜,这还不是因为,反、反正首领交代我的,不让你看到。

  【那副躯体现在的样子……恐怕你看到了,也不会认得我,又何必吓到你呢。】

  不是文字,也不是声音,而是某种更强烈的东西直接投射进了我的脑海之中。   因此,我也放弃了使用终端,直接在脑中构筑语言,久别重逢的喜悦,让思绪被混乱的情绪激起湍流,近乎让我没法组织语言。

  [艾因!我、我们来救你了。]

  辞不达意,我只能表达显而易见的状况。

  【谢谢你,旅者小姐,我一直相信着你。】

  这时候,一个小小的机器人,蹒跚着从雾气里走出来,小小的机械手捧着一个蓝色的立方体。

  【很抱歉,我沉睡了太久……但是很抱歉,接下来的事,还是得交给你了,旅者小姐】

  砰—隆——

  又是一阵剧烈的爆炸和天崩地裂的震动,千万个小机器人拥抱在一起,用元素电池炸穿了高塔厚厚的外墙,凌冽的气流把外界的空气灌入室内,吹散了郁积了数十年的阴冷空气。   霞光也在一瞬间铺满整个房间,钢筋水泥的参差不齐的断面上电火花雀跃着,犹如千万枚星星点点的烟花。   连小小的机器人,也用红色的眼睛看着这壮烈的景象,不构成五官的脸上有着其它人读不懂的情绪。

  【虽然,我本来想用更体面的方式向你问好的……但是恐怕来不及了】

  天边的蓝色已经逐渐显露,退潮已经迫近眼睫了。

  【旅者小姐,再次感谢你,带上方舟继续旅行。】

【2】进度同步part1

  Ayn:目前方舟计划如何了?前辈,这次辛苦了。

  2501:经过42次回收,目前的数据已经基本集齐,复现夜之灵β的可能性更大了。

  Ayn:之前乐园计划应该有点小问题,现在还需要帮忙吗?

  Flame:问题不大,虽然利用轨道炮配件改造储存器,初期成品率确实不高,但是现在进入稳定扩大生产阶段,应该可以在需要的时间内完成了。

  2501:那么现在是不是……就剩Snow和Mthy这种低科技文明的问题比较大了?

  Ayn:是的,他们现在甚至还没有印刷术,乃至有些文明的程度,还是把象形文字刻在手头上。

  Flame:如果按照我看过的那本小说的说法,把字刻在石头上,未尝不是一个好办法。

  Ayn:问题就在于,恐怕来不及给他们准备足够的铁器以及炸药来开掘石材,人手也严重不足。

  2501:或许,他们的文明还有自己的办法……

  Ayn:羊皮纸和抄写员?那恐怕更加来不及。

  (沉默)

  Flame:或许,有一个人可以帮到我们。

  【3】灵界

  这次,是鲁特琴的声音把他唤醒,小狼灵在懵懵懂懂中睁开眼睛,才发现春天已经到了。

  “艾因,你可终于醒了,今天是大日子,可得好好准备一下。“

  艾因的脑子里混混沌沌的,像是一张写满古文字的纸,被揉成了纸团。   他努力想要从细密的褶皱里拽出只言片语的词汇,但是却无法连成有意义的句子,努力想了一会儿,暖洋洋又昏昏沉沉的睡意又袭来了。

  “再不起来,妈妈就不等你了。”

  一个陌生的词汇把他惊醒了。

  “妈,妈……?”

  “是啊,艾因你别是睡迷糊了……”,突然一个毛茸茸的东西蹿了过卜来,紧紧抱住她的腰,让她近乎无法动弹,手里的碗都差点没拿稳。

  “艾因,你都成年了,怎么还是和小孩子一样”,母狼抚摸着他的头,“刚刚是做了什么噩梦吗?要不要吃点橘子。”

  “不,我没事……”,他把头深深的埋进母亲的脖子里,温暖的气息如此熟悉,“就是做了很长很长的一个梦,而且梦里面只有我一个……“

  不,或许不只是一个,但是还有谁呢——想到这里一阵刺痛扎进脑海的深处。厚重的夜雾凝不出她的样貌,心脏的搏动也撕扯着疼痛,提醒着他的某些空缺。

  母狼放下了手中的活计,郑重地回抱了艾因,“没关系,现在还早,你还可以慢慢的把这个故事说给我听。”

  但是,艾因并不想讲那个似乎很悲伤的故事,乃至于成人礼上的祭司,絮絮叨叨的创世神话,也很难灌进他的意识里。   阳光是如此和煦温暖,他在记忆中跋涉了无数长夜,才能再一次感受温暖的抚慰,即使闭上眼睛也能感受到阳光普照,光和热被毫不吝啬地撒给灵界的每一个生灵。   更何况,还有水果的甜香酝酿在空气中,漫长得看不到尽头的丰收季,现在才刚刚开始。

  “最初的纪元是光之纪元,黑色的狮子从一片漆黑之中,把方舟上阿萨载到了这片大陆。而阿萨为了感谢承载方舟的尼以和掌舵的光之子,以方舟为材料建造了这座高塔,这是最初的纪元。“

  “而后,高塔决定将自己的力量分给灵主,让他来掌管纪元。森之灵回应了高塔,让郁郁葱葱的植被长满了灵界,这是第二纪元。”

  “其后,无尽的深绿覆盖整个灵界,从地面升上天空之城,阿萨依然向高塔祈求更强大的力量以求灵魂不灭的永生,于是诞生了掌管亡灵世界的夜之灵,这是第三纪元。“

  “然而,永生的阿萨依然不愿意接受纪元的更迭,于是向高塔祈求纪元不灭。高塔为了满足阿萨的愿望,力量已近乎耗尽了,因而无法满足阿萨的愿望。阿萨们黯然离去,不再信仰高塔……”

  “直到最后的灵主,风之灵来到高塔面前,承诺可以满足阿萨的愿望,只要高塔能够赐予其力量。于是,高塔满足了风之灵,用最后的力量将他化为羽蛇神。羽蛇神将灵界纪元载于背上,首尾衔接,从此灵界生生不息,永无毁灭之虞。”

  终于,漫长的仪式快要结束了……

  狼灵们演奏着鲁特琴,分享着各色的水果,漫长的夏天走向了尽头,已经褪去燥热变得温和。   刚成年的崽子们笑闹着给意中人套上花环,如果恰好对方有意,那他们会在夏季结束之前缔结连理,在秋天怀上子嗣。   艾因当然也被套上了好几个花环,但是他攒住自己的花环久久站在原地,不知道应该回应谁的笑容,也茫然不知自己在寻找什么……

  “艾因,怎么了?”,他的母亲在阳光下笑着招呼着他,为什么此刻她的笑容却美好得不真实,“站在那里不动,是太紧张了吗?”

  这是为什么,艾因总觉得心里的空缺了什么……似乎是一朵红色的花,或者是一对毛茸茸的白色耳朵,还是一双闪烁着泪光的眼睛。

  大脑深处的那个纸团被插入了钢钉,稍微试图展开它就疼得像是要被撕碎,他没法集中精力想明白那究竟意味着些什么。   此刻的艾因还不懂,为什么鲁特琴那么欢快的旋律,他听着却只能唤起无尽的孤独。   其它狼灵如此欢快的身影,映在艾因的眼中却像是岩壁上的影子,看起来并不真切。

  温暖的阳光里,心底里只能感受到刺骨的寒冷。

  仿佛只有自己,才是这个世界的局外人,因为手染鲜血而被这个欢乐的氛围抛弃的孤魂。

  【4】进度同步part2

  指针:我从灵界把夜雾带回来了。

  [一枚黑色泛紫雾的样本,被收纳进样本库]

  Ayn:多谢你,旅者小姐,我们知道这对你很不容易。

  指针:因为灵界独特的循环,只有我足够熟悉,要提取足够的样本,不至于导致循环……

  2501:也代表方舟感谢你,如果没有灵界样本,方舟的文明也无法完整重现。

  Flame:接下来的旅程……或许对你来说更加辛苦,或许可以尝试委托给其它旅者分担。

  指针:谢谢,但这不仅仅是一个任务,也是我和那个世界的告别。

  【5】乐园

  钟楼下失乐者嘶吼一夜未停,而战团也在塔楼上固守了一整夜。   当黎明的鱼肚白从天边浮现的时候,漆黑的战袍上的血迹和泥污混杂成一团,四处散发着熟透的蛋白质的焦味儿,但是也没人去细究到底被烤熟的是什么。   战团成员们,终于又熬过了一夜,横七竖八的躺得乱七八糟。

  但是还有一个人,依然强撑着站了起来。

  “首领,你还是休息一下吧,昨晚上你不是又……”

  “我已经习惯了,没事”,虽然近乎抬不动胳膊,但是焰还是努力挺直腰,“再说,调平师昨天不也奋战了一整夜,没人换班吗?”

  “所以,二把手他已经躺在那边昏睡过去了”,金发的少女拿下巴指了指一个角落,“首领你也没必要硬撑了吧。”

  “谢谢好意,但你也知道,我还有更重要的工作“,现在,焰除了战斗以外工作,不如说刚刚开始。

  为了抵御失乐者的攻击,昨天很多战团成员都超量的使用了晶石。此刻,反噬的效果应该已经开始了。   皮肤表面的钙质化,是最容易发现的征兆,其后结晶导致的增生骨质会刺破皮肤,感染和疼痛足以让最勇敢的战士都难以维持理智。   而当大脑也开始结晶化,就会开始对记忆和人格也造成不可逆的损伤……

  战团里,只有焰能用精密得犹如外科手术一般的火焰,来烧掉那些晶体,阻止结晶化的进一步发展。   而如果需要帮助到更多人,则需要通过契约链接感知到对方的疼痛,才能精准的找到结晶的病灶。   因而,战团里几乎每一个成员,都和焰缔结过契约,被他的火焰拯救过性命。

  “首领!你快来看看她……!”

  焰循着声,看向了钟楼的角落,坍塌了一半的石拱门,恰好留下了一个半人高的空间。   而一个身着红衣的少女恰好镶嵌在这个小小的安全角里,低着头看不清面容。   单薄的衣服上沾满了不知道血还是水的液体,紧紧贴在她身上,经不住在发抖。

  “你还好吗”,焰向她伸出手,而她却没有动,像是睡着了一样。

  墨色的长发板结这血污,遮住了她的脸,看不清她的表情,焰却莫名觉得那个身形有些熟悉。   焰此刻也疲惫不堪,干涸的血把红色的发梢黏在皮肤上,有种绷紧的刺痛。经过整夜的战斗,烧伤的疼痛还未消退,而身体深处泛起的疲惫正如潮水一样漫过身体。   但是,当看到那个小小的蜷缩在角落的身影,焰的心底里没来由的涌起一股熟悉感,似乎自己的血也曾和这一抹红色,难分彼此的紧密链接过。

  或者,她受伤了,没法自己站起来?

  焰小心翼翼的试图把她抱起来,虽然手腕很细,但是看起来骨头没有断,抱起来时她的身体也很轻,看起来不像是能够在这种人间地狱里活下来的类型,但是戴上了乐园配发的通讯器。   然而,她的体温很高,即使隔着布料也能感受到暖烘烘的,像是被雨淋湿的小猫下意识攥紧他的斗篷。   其它人帮她稍微收拾了个稍微干净平摊的地方,首领帮她躺下后,才取下了手套,把那纤细的手指从斗篷上掰开,和她掌心相对。

  艾因深吸了一口气,感受着两种不同节奏的心跳,在掌心重叠。

  那双手似乎不曾摸过枪一样,而且小巧得近乎完全被他捧在手心里,堪堪扣住他的指缝。   通过链接,焰才充分感受到她的骨骼、肌肉和血管,都远比战团成员更纤细,只能小心翼翼的试图探索着,骨头确实没有断,体内也没有任何结晶的迹象,而一旦链接了神经,就被一阵钻心的疼痛激得近乎立不住。

  这个程度的疼痛,大概是韧带撕裂吧?

  即便在修复她受损的韧带时,链接神经的剧痛也让他冷汗涔涔。   很难想象,昨夜连战团成员们都自顾不暇的激战之中,意外卷入其中又失去了行动能力的少女,如何能强忍剧痛熬过来的。

  焰小心翼翼地给她治愈了创伤,原本止不住颤抖的身体此刻只有平缓的呼吸起伏着。   这也让焰稍稍放心,只是,当他松开了手时,却被她松松的维持着十指相扣的状态。   明明挣脱开这桎梏也毫不费力,但艾因突然不舍得松开她的手。

  为什么?是这种温暖让他想起了什么,还是她也试图缔结什么契约来分担他的痛苦。

  想到这里,焰忍不住皱眉,微微地摇摇头甩开这个念头。   奇怪的想法,从来只有首领替代其它人承担痛苦,从来只有火焰燃烧自己去拯救他人的,怎么有让别人为自己分担和牺牲的想法呢。   既然成为了战团最强的首领,就应该去拯救别人,而不是相反。

  “嗯……”

  怀中少女发出的轻哼,睡梦中也往他的怀里暖烘烘地蹭……还真是越来越像是什么小动物了。   焰此刻也顾不得其它战团成员善意的起哄,抱起她往楼梯走去了。   同样被他忽略的,还有她手心里已经悄悄藏进了一枚有火焰纹路的黄铜子弹。

  而他更不可能知道,这片泛着粉色的朝霞,再过一会儿就会被洗成一片澄清的海蓝。

  【6】末次会议

  指针:现在就剩我们俩了,对吗?

  Ayn:现在,你可以叫我艾因,这里,不会有其它人有这个名字了。

  指针:其它回收工作已经完成了,现在就剩下最后的一个计划……然后,把字刻在石头上。

  Ayn:我也会回到琴宁岛等你。

  指针:艾因,这时候,说“再见”会不会有些残忍?

  Ayn:……明明,我们早就知道,还会再次见面的,不是吗。

  指针:你知道,我指的不是那个。

  Ayn:(叹了一口气)无论多少次离别,我都会用“再见”来告别,画家小姐不会食言。

  指针:好的,下次就琴宁岛再见了。

  Ayn:再见。

  【7】叶塞

  在艾因记忆里,有关于父王的童年回忆并不多。   他的父亲不是故事中的英雄,也不是擅长讲故事的慈父。很长一段时间里,他都看着母亲提到父亲的只是叹气,身为孩子的艾因,也并不可能知道为什么母亲会喜欢他的父亲。   而艾因自己,关于父亲极少数的回忆,那次狩猎大概算是其中之一。

  尽管冰蝶肆虐,但是叶塞皇室还是按照传统历法,轮番举办四季的庆典。   在春天,让法师吹开冰雪,在树上挂满精美鸟笼听一片嘤嘤鸟鸣;在夏日,让宫廷的繁花盛开,享用比金子还昂贵的水果。   而秋季则是狩猎祭,也是父皇少数会乘上马拿起剑的时候,而艾因也因为能远离皇宫而份外的期待。

  那时候,法师勉强还可以维持皇宫花园里的四季如春,但是对于广袤的猎场就毫无办法了。   平时养尊处优皇宫贵族们,也不得不裹紧了斗篷骑上马,亲自体会寒冬的威力了。

  那时的艾因倒是不算讨厌狩猎祭,那是当时每年少数几天,能让他的母亲也光明正大骑上马背,在旷野驰骋的日子。   当然,为了避免让那些不擅骑射的公子哥,不至于空手而归,猎场也会准备一些被喂得胖乎乎的松鸡,轻易就会被猎狗追上的家兔,剪除羽毛无法飞翔的野鸭……   而艾因希望找到的目标当然不是这些……雄心勃勃的少年,总是希望能够猎取更大的东西。

  少年避开热热闹闹的大部队,在几个转弯后,熟练甩掉了安德森他们的视线。   他仔细辨认着地上的足迹,雪地上有两片一组花瓣般相互依偎的蹄印,一深一浅的延伸向树林的深处……看起来,应该是鹿留下的痕迹。   艾因骑着马,深入到树林之中,尽管脚印没有之前那么清晰,但是依然可以看得出来,这只受惊的小动物随着逐渐深入熟悉的树林,步伐也逐渐平缓安定下来……

  艾因仔细观察树林间隙之间,是否有活物的痕迹。

  在这一方天地之间,视线中只有漆黑的树干和白色的雪地,皑皑白雪的枝叶缓慢弯折着枝条,发出沉闷的声响。   他大气不敢喘,生怕惊扰了这一片寂静的黑白世界,武器都掩盖在斗篷里,而斗篷被雪逐渐掩盖。   一阵风刮过,针叶之间相互刮擦出细碎的响声,把那不堪重负的雪白抖落下来。

  而此刻,一头漂亮的鹿忽而抬起头来,用湿漉漉的眼睛看了一眼四周,很快它又埋下头去,似乎寻找是否还有能够啃食的树皮。   艾因按捺住欣喜,悄悄把箭搭上了弓,缓慢的拉开,把箭头瞄准了它的要害。   此刻,他仿佛也成为了树,指尖盛满雪,直到滑落的那一瞬间。

  咻——

  在艾因意识到之前,箭矢已离弦,干净精准的命中了它——它起初还打算逃跑,但刚起身迈了两步,前脚的膝盖一跪就倒下了。   艾因兴奋地翻身下马,抖落斗篷上的雪。这个黑白分明的小世界里,一个小小的黑色身影雀跃着,往倒下的鹿和一滩血红的方向去了。

  当然,这时候还不是放松警惕的时候,艾因手里攥住匕首,盯着它的眼睛,缓缓的靠近它。   这头雌性驯鹿不仅身形格外肥美,它的角也是他见过最美的曲线,像是什么艺术品,或是什么乐器,当北风穿过那些繁复的线条时,发出细微的锐响。   或许是因为过于紧张,他没有注意脚下的起伏,整个人扑在了雪上。

  咻——

  又是一发破风的箭,擦着他的肩膀,直直射入他身后的树干里。   一只冰蝶被箭矢钉入树干,扑闪了两下翅膀就消失了。

  谁?

  艾因逆着箭矢的方向,视线锁定到了一个红色斗篷的身影。   虽然隔着一段距离,但他直觉那红斗篷下,一定是一双炽热的眼睛和张扬的笑容:那能量甚至可以透过北风,射穿他的脊背。

  咻——

  又是干净利落的一发箭矢,却是来自另外一个方向。   这一次箭矢来自艾因的父亲,射中了那个红斗篷的身影。那红色的身影倒在了地上,发出沉闷的声音,扬起一片蓬松的雪花。   艾因听到了凌乱马蹄的声音,在那声音的方向,他看到跟在父亲身后,皇室的禁卫军踏雪而来。

  “不——”,被他大声喊出口的话,吹散在北风中,淹没在嘈杂的人声里。

  奇怪,明明看不清那红斗篷下的脸,他依然会为她哭得视线模糊。   就像是,他的心脏仿佛和她紧密相连过,看到她倒下的瞬间,疼得撕心裂肺。

  【8】雪星

  教皇遣走了平时如影随形的近身侍卫,一个人走进了圣堂。   冷色的光线透过形状繁复的花窗,在大理石地面上投射出万花筒似的的光斑,把白色罩袍的身影拥抱在其斑斓的幻境之中。   神像端正的脸被遮掩在阴影之中看不到表情,此刻的教皇也一样。

  雪星和炎星的战争,即将走到尽头。

  这场力量悬殊到毫无悬念的战争,让任何投身战场的人都不曾抱有幻想,他们只是殉身于信仰,不曾奢求过胜利,只求最后获得心灵的宁静。   而主持过千万次安魂弥撒的教皇也知道,这死亡之中不存在安息,无论是披着银白铠甲的圣骑士,还是布衣外套着锁子甲的佣兵,在炎星的冒着白烟的“天火”面前,会如雪人一般被瞬间气化,连骨头都留不下。

  被炎星轰炸过的土地,散发着暖烘烘的香气,蓬松得仿佛一团灰黑的棉花。土壤中的有机物都被碳化了,水分也被蒸发殆尽,纯粹的无机质尘埃扬起蘑菇云又缓缓飘落,脏棉絮伴随着无尽的雪降落地面。   方圆数十里都听不到生灵的动静,只有巨大的弹坑向天空地张开嘴,寂静地吞噬着一切希望。

  雪星的人已经不再为了希望,而祈求神的垂青。而只是为了解脱,才向教皇祈求出路。   而此刻,教皇又在向谁寻求什么……

  “今天,约翰逊向我忏悔,因为他把一把匕首捅进了一个炎星士兵的喉咙“,教皇平静的开口,整个圣堂只有他的声音载回荡。

  “我还记得一个月前,当约翰逊像往常一样在森林里捡柴时,遇见了一小队炎星的侦察兵,这让他怕极了。本来,其中一个士兵提议要杀了他,但队长说,约翰逊长得很像是他的孩子,所以才放过了他“。

  “而今天,约翰逊在队长在熟睡时杀了他,因为小队的下一个侦查目标就是他的村庄”,教皇的声音停顿了一下,吸了一口气,接着说,“约翰逊对我说,那个人的孩子,其实长得和他一点都不像,他也是直到今天才知道。”

  “现在,你依然在沉默”,教皇对着神像发问,洁白的大理石岿然不动,“还是说,我不配在死前一睹你的真容。”

  少顷,一个影子从雕像的背后现身。   即使因为逆光看不清他的脸,教皇也清楚的知道,影中人应该有着和自己一模一样的面孔。

  “来吧,杀了我”,教皇继续对着影子里的人影宣讲,“若命数如此,那就让我回归生命循环,让你成为寰宇间唯一的王。”

  “其实,我对你一直很好奇”,那个影中人终于开了口,“其它同位体面对我时,不曾求饶,不曾妥协,挣扎着要活下去,这或许是’我’的共性,从来不相信命数,而坚信事在人为……“

  “我也没什么不同”,教皇打断他,“只是我比你更早知道,这场战争只会留下一个人,而且留下谁都没有什么两样……偏安一隅,向上苍借来的时间,终究是要还回去的。“

  “还有什么遗言吗?”

  “我的血,就是最后的钥匙……交给你了。“

  【9】告别

  我回到了琴宁岛,驾轻就熟的从门口花盆里找出了钥匙。   落在那间阳光灿烂的秘密基地里面的东西,其实也不太多,也只是几本教科书,一个随身听,还有几张游戏卡带……   至于,那些细碎的杂物,发圈、铅笔、橡皮、海报之类的,我倒是本也没打算带走。过不了多久,房间的主人或许就会忘记为什么会有这些奇怪的东西,还有为什么会去买某个卡通风格的双人游戏吧。   关上门时,我看到了把手上的贴纸已经被晒得褪色了,想必不久之后就只剩下模糊不清的图案,一片脏兮兮的胶痕,然后在一次扫除中被清理掉吧。

  我背着画架,前往爱乐者社团的排练室。

  阳光一如往昔的好,正好适合我给他们画的学园祭海报收个尾。海报整体已经差不多完成了,欠缺的只是一些神韵和细节。而爱乐者社团的主人公,此刻沉迷于自己的音乐世界,对排练室的闲杂人等并不在意。   或许是这段时间里,艾因已经习惯了我的打扰,视我为无物,现在他正集中精力,反复攻克尚不熟练的乐句,尝试不同的诠释风格,犹如是困在战场之中寻求突围的败军之将。   恰好,我笔下的主人公也是如此,这不是什么衣着光鲜轻取胜利果实的赢家,而是战斗在最后才勉强求得惨胜的战士。我痴迷于描绘那些复杂和微妙的情绪,被血污沾染的坚毅面容下掩盖不住的疲惫和迷惘,

  “这是你心目中的……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我笔下的主人公结束了练习,站到了我的背后,“我还以为许长安会喜欢更商业一些的风格。”

  “比起帅气和美好,海报更追求故事性”,我在调色盘上推演,画中人的斗篷内衬应该是鲜红还是略显干涸的深红,“这是根据你们社团委托而画的海报,而不是为你画的肖像画……毕竟,我的稿费可是很贵的。”

  “可能,按理说我应该更贵,毕竟社团还得靠我才能拉来票房”,身后人似乎有些不满足,“这副画说的背后又是什么故事?”

  “小红帽的故事”,我的调色盘也决定了,还是用略微深沉的红色来战役的漫长和疲惫吧,”从前有个小女孩,已经有好多年没有见过自己的妈妈了。她穿上了厚厚的铠甲,因为别人说,当你把这身铁做的铠甲都磨破了,你就能回到妈妈的身边了。“

  “……这个故事,似乎和我听说过的不太一样。”

  “我只会描绘自己相信的版本”,我仔细修饰着战士的铠甲,参差的划痕遍布金属,“女孩在战场上拼杀了不知道多少年,直到她的肩膀变得宽厚,手掌也长满了老茧,面容变得坚毅而冷酷,战场上的血把她的斗篷也染成了红色……她的铠甲才终于被磨破了。于是,她带着牛奶、面包和奶酪,去找她的妈妈。”

  “然而,她在回家的路上碰到了大灰狼。大灰狼问她,回到村子应该走扣子眼路啊,还是缝针路。女孩思索了一下,要走扣子眼路。于是大灰狼,顺着缝针路找到了村子,把女孩的妈妈给吃掉了,套上她的衣服躺在床上伪装成妈妈。”

  “女孩终于回到了家,她对妈妈说,我好饿啊。大灰狼说,柜子里有肉。那其实是妈妈的肉。女孩对妈妈说,我好渴啊。大灰狼说,瓶子里有酒。那其实是妈妈的血。虽然小黑猫一直绕着她的腿打转,央求她不要吃那些肉喝那些血。但是,女孩实在是太饿太累了,忽略了它的警告。”

  “吃饱喝足之后,女孩对妈妈说,我好累啊。大灰狼说,那就过来和我一起睡觉吧。女孩走近床边,脱下了衣服,看到大灰狼以睡帽遮住了耳朵,用被子盖住了嘴。”

  “妈妈,你的耳朵为什么这么尖?”

  “妈妈,你的眼睛为什么这么大?”

  “妈妈,你的胳膊为什么这么粗?”

  “妈妈,你的牙齿为什么这么长?”

  ……

  “最后怎么样了”,少年忍不住发问了,“这个故事的结局是什么?”

  我画完了最后一笔,画上的主人公有着复杂的眼神,然后才回答他,“最后,女孩和大灰狼,已经融为一体了。”

  “作为一个故事,结局难道没有人惩恶扬善吗?”

  “没有,从来都只有她自己一个人在战斗,不会有人知道她付出了多少代价才能回家”,我转过身对他笑了一下,“你可以认为,狼是这个故事里唯一的坏人……但无论如何,小红帽的妈妈也回不来了。”

  “我觉得……这个故事纯属胡编乱造“,少年不客气的评价,”这个故事和这次的海报有什么关系吗?“

  “这幅画上的主人公”,我放下了笔,看着钢琴少年的眼睛,“为复仇而战,但拼尽全力,什么都没有留下……也不会有人还记得他的故事了。”

  【10】归一

  教皇已死。

  如过去一样,艾因并没有吸收同位体的能量和记忆,只是让同位体尘归尘土归土。   万年的征战,让他从头到脚都已经被替换成了方便战斗的义体,但是唯独他的灵魂依然只是自己的——他并没有同化吸收其它同位体变得更强,因而每一次杀死同位体,都是真正的一对一对决。   这或许,是这个罪无可赦的刽子手,唯一能够允许自己保留的骄傲。

  “……19,20,21……”

  艾因,或者说炎星首领,这个寰宇之间唯一的胜利者,顺着圣堂那些旋转的石阶向下。   石阶恰好一人宽,一侧是深得看不到底的深渊,另一侧是表面摩擦得光滑又略带凹凸的石墙,艾因拾级而下,一手摸索着石墙。而当指尖擦过那些凹凸的纹路时,一瞬间,一阵刺痛从指尖直接钻进了脑海。   这究竟是滚烫还是冰,竟然会让机械义体也无法承受?

  “……61,62,63……“

  艾因禁不住松开手,借着微弱的火把的光,才看清了那块古老的石壁……   那上面全都是密密麻麻的文字,即便来自不同的文明,但是从格式和长度来看,应该是一份名单或是一部年表。   指尖触及的起伏,这些文字竟然还裹挟着愤怒,决绝,悲伤,欣喜……的情绪,冲击得他近乎站不稳。   上万年的战争,曾经让他以为自己已经足够麻木,而那些鲜活的苦痛,从他已经结痂的内侧渗出血来……   那是处刑人砍断同袍的手臂,只为保住他的性命;那是首领在黎明来临之前,处决已经失乐者化的战士;那是狼灵努力遏制渴血的欲望,把锁链挣扎得叮当作响;那是向炎星首领复仇的遗孤,被近卫按在地上依然咬碎氰化物胶囊赴死……   尽管,他记得那些故事,那些名字和数字,带着决然的面孔和激烈情绪争先恐后的挤入他的脑海,近乎将他撕裂开来。

  “……1985,1986,1987……”

  石阶的尽头,就是可以操控生命流的源泉,怎么可以在这种时候半途而废?   但越是顺着楼梯向下,那些曾被他拒绝融合的灵魂,越是凄厉地嘶吼着试图入侵他的脑海。   “成为国王,就要有手染鲜血的觉悟”,“他们都是为了让你活下去,才放弃自己生命的”,“如果不是因为你,这世上本没有沦为亡灵的狼灵”,“你如果不曾带给他们希望的话,他们又怎么会在高塔之下血流成河”,“你让他们活在地下,而你承诺他们的胜利真的看得到吗”……“你的正义,就不曾牺牲人命吗?”   重重叠叠地质问,泣血的控诉,无声的审判,密密麻麻的荆棘一般,从沉重的双腿攀上了这副躯壳。

  “……2002,2003,2004……”

  炎星首领独自掌控了多久星球的脉搏,而雪星教皇从掌控的生命开始,就在石壁上篆刻了多少的憾恨。   即便是依靠义体挪动这副无血无泪的躯体,他走下台阶时也一直膝盖发软,内里翻滚着惊涛骇浪,枪林弹雨中也坚不可摧的钢铁之躯,此刻脆弱得像一片叶子。

  没错,也是艾因自己亲手杀了“艾因”,看着那些不能瞑目的眼睛,夺走了性命。   一万年来,艾因从来不觉得自己有什么资格后悔,他选择了这条道路后就应该心冷如铁,况且……这是为了她……

  念及她的名字,那些属于“艾因”的荆棘似的情绪,似乎也因为意识到“她”的存在,而略微缓和了下来。   当初是“艾因”强行给神女灌下苦酒,也是女孩主动与命悬一线的“艾因”缔结契约,而同样也是“艾因”把匕首塞进了女孩的手里……   哪怕是现在,她以身为剑战斗至今,难道不也是为了分担“艾因”的罪责?“艾因”甚至还自作主张的,想要让她担负着所有的罪活下去,以此作为救赎“艾因”的出路……   或许,女孩说过最正确的话就是,“艾因,你真的很残忍。”

  现在,拥有“艾因”这个名字的只有一人,需要承担罪责的也只有他一人。   他想起教皇平静无痕的眼神,那些生命流里激荡的情绪被压在圣堂之下数万年,只为了在石壁上镌刻一个故事。   这看不到头的石阶越是向下,愤恨之情越是炽热如炼狱。他即便能够将自己锻成钢铁,当一步一步地踏入岩浆也会化为铁水……   他已经分不清,到底是自己在向下行走,还是在被那些情绪和故事拽下了深渊,但既然已经下定决心成为俄尔普斯,那断然没有在冥府之路上半途而废的道理。

  “……3704,3705,3706……”

  石阶越是往下,越是漆黑不见五指。   他偶尔也会想起在,那些俩人拉上窗帘看电影的日子,整个房间一片漆黑,只有荧幕把光影和故事映在眼中,而画家小姐平缓的呼吸依靠在他肩膀上。   整个世界除了相互依靠的两个人,就只剩下那些悲欢离合的故事,以及陌生或者熟悉的人物。   彼时彼刻触手可及温暖,此时此刻只有虚空的冰冷。

  越是往下,石壁上的文字愈发抽象和迷惑,不再是清晰的年表或名字。   那些符号构成的长短句,形成稀疏的起伏,像是那些东欧电影里的梦呓般的影像。   反倒是那些折磨他灵魂的低语,此刻帮他翻译出了那些文字:

  ……

  我是影子。

  很少有人知道,影子也是有重量的。   更少有人知道,真正决定宇宙命运的,就是影子的重量。   有些人以为,影子只是光无法照射到地方,不不不,那其实是一种误解。

  在宇宙大爆炸开始,影子就和那些物质一同诞生。   如果有神明,他们会手持天平,等待在暴涨的尽头称量整个宇宙。   一朵玫瑰色的星云,炽热的恒星,尘埃般的行星,和那些不被察觉的影子,同样拥有质量。   只不过,影子除了质量造成的时空翘曲,几乎没有办法在纸面计算以外的地方发现它们的存在。      当然,很多人不相信影子存在质量,也没有关系。他们会亲眼看到的。   当每个世界的扩张走到尽头,神明将会把那些看得见的星辰和看不见的影子放在同一个托盘里称量。   如果,这个无垢的的世界小于“那个”极限,那么这个世界就会继续像气泡一样膨胀,轻飘飘的继续上浮,直到内里的能量和物质彼此稀薄到无法接触。   而如果,这个世界的影子过于沉重,那么这个世界气泡就会因为那些深重的罪孽,从膨胀转向收缩。   一切以膨胀为矢量方向的时间、因果、法则都会逆转。   整个世界都将从膨胀的红移转向坍缩的蓝移,最终把这个宇宙变成最初那个奇点。

  呵呵,你似乎并不惊讶这个真相?   即使是你也该早就知道,统一之战的终点什么都没有,对吗。   你失去了故土,失去了亲人,失去了热爱的一切,只为了这个漆黑洞窟尽头的终极答案。   而现在,你拥有了它,这就是你所想要的一切——

  “让一切重来。”

  你可以再一次经历无尽之战,看着自己支离破碎的躯体重回完整。   那些失去的战友也将从尘土化为肉身,再一次站在你的面前宣誓效忠,说,胜利,活着,赢下去。   那些被毁灭的世界也将逆转:高塔将重新屹立在方舟,灵界的纪元将会重新开启循环,乐园再一次开启乐园游戏,叶塞再次入冬后春天不再重现。   但是,你也会重新遇见她,在河水倒流的时候,你们又可以踏入同一条河流。你们还可以用另外一个万年,把“我们”还给各个分崩离析的世界。   最终,蓝潮把你们带回那一个暗淡的蓝点,带回你们命运轨迹交汇的一刻。就像纸团被展开,首先是褶皱被抹平,然后是字迹会消散,最后回到光洁平整一切如初。

  现在,你可以询问自己,这是你所想要的吗。

  ……

  艾因没有询问,自然也没有回答。   俄尔普斯不能回头,他顺着石壁一路深入地狱,就为了重新带回欧律狄刻。   艾因从来不觉得抹去了罪恶,他就能成为无罪之人,但至少希望超脱于时空的她,可以好好的再活一次。   他到达深渊尽头,也意味着所有罪恶的灵魂都抵达了天平的托盘,称量的结果将决定了所有宇宙的最终方向。

  “……100000,100001,100000……”

  “……1993,1992,1991……“

  “……67,66,65……”

  退潮开始了。

  【0】交汇

  某年,某处

  一个背着木吉他的黑发男孩,暂时离开了令他的窒息的家庭。   暂时抛下卧病在床的父亲,以及以泪洗面的母亲。   生活没有放过少年无因的反叛,逃离的抛物线飞到最顶点,被重力俘获掉头而不断坠落。   少年终究还是放弃了做梦,也在告别演出之后,离开了他梦寐以求的圣塞西尔。

  现在,是该面对现实的时刻了。   他站在路灯下,洋洋洒洒的雪,落在他的肩头。   男孩,深深吸了一口气,开始演出。

  他不知道那些旋律从哪里来。   或许是那一个蓝色霞光铺满天空的清晨,或是绯红极光照耀天际的晚上。   他直觉觉得,那些旋律将他与这个世界相连,甚至与这个宇宙相连。   他的脑海里被旋律充盈着,心脏被情绪填满了。

  即便没有钢琴,也可以用琴弦,即便没有乐器也可以用歌声。   即便无法发声,他还可以写作,那些东西仿佛要从他身体里迸裂出来。   无数的声音,无数的故事,无数的画面层层叠叠的排山倒海的袭来。

  一场“演出”下来,在这冬天的雪夜里,他的背后也出了薄汗。   但是,热闹的市集并没有人为他驻足,空荡荡的琴盒里只铺了一层薄薄的白色。   这种自我满足式的表达,对于现在的他来说,是不是有些过于奢侈了?

  一个小小的,红白拼接的兔子玩偶,被放进了琴盒里。

  “或许,这个应该还给你了。”

  “谢谢,虽然我已经不是小孩子……”

  艾因抬起头,虽然记忆里俩人似乎未曾谋面,但是为什么,那个女孩的表情看起来那么熟悉……   或许,是因为她脸上有着,他在镜子里无数次见过的表情。   或许,每个心里埋藏了太多故事的孩子,都是那样一副早熟的脸。

  她俯下身,在兔子玩偶的旁边画了一个^_^的符号。

  “抱歉,这次不能说再见了”,她站起身来,虽然离他只有一步之遥,声音却像是隔着千山万海。

  艾因愣愣地看着她转身离去的背影,一直以来充盈着的心脏上,撕裂了一道口子。   那些故事,那些画面,那些声音……倾泻而出,扎在胸口的刺被拔了出来,在她转身的一瞬间整个人都在被抽空。

  他应该认识她吗,就算他追上了又能怎样,他伸出手她就会为之驻足吗……

  在他察觉到之前,身体就不由自主地跟着那背影迈出了一步,两步,三步……从急走到奔跑,他顾不得推搡人群,脚下磕磕绊绊的石子,跌跌撞撞的跑着。   仿佛再不抓住些什么,就会永远的失去了。

  但是人潮汹涌,那个的身影像雪落入湖水,留不下一丝痕迹。

  他楞在原地,雪还在继续下着。

  兔子玩偶被留在琴盒里,那个浅浅的笑容也被掩盖了。

  【X】指针

  神明百无聊赖地看着指针划过表盘。

  指针行走了上万圈,除了投影什么都无法留下。   表盘在原地屹立不动,也不曾记得自己曾经被什么样的投影抚摸过。   当指针和不同的数字重叠之时,人们会相信时间是可以被看到的。   但是,这对指针和表盘来说,不过是千万次邂逅中的一次巧合。

  而故事或许就是在误会和巧合之中才会产生。   人们误以为自己可以掌控自己的命运,才会一次次应验设计给他们的宿命。   人们误以为世界永远会更好,才会追求长久的永生,直到见证悲剧的尽头。   人们误以为自己可以承受一切代价,才会让一切到最后都不可挽回。

  这时,他们才会向神明寻求救赎。

  “让一切重来吧。”

  ——好像这样一来,他们就不会犯下同样的错误。   但是作为有求必应的神明,也只是按照他们要求逆向拨动指针。   看着他们倒退到起点(奇点),把这荒诞的剧本重演一遍。

【艾因生贺·万千回响/16:00】归来之人(清水)+番外2则(R18)

AO3:https://archiveofourown.org/works/43142922

A leader is never born. He just stands up when the call of duty calls.

——《沙丘》

【楔子】

  我们的军队押送着辎重,在乡间的小道前行。车轮把碎石碾进红褐色的泥泞里,像是把大地榨出血来。四周盛开着紫色红色的野花,晚春的熏风抚弄着青黄夹杂的麸麦,而远处的村庄顺着谷底的河流迤逦,慢吞吞地爬上山坡,粉刷得雪白的教堂耸立其间,傍晚时分,却听不到祷告的钟声。   那天的夕阳,像是猎猎军旗随风招摇,从云隙透出金子般的余晖。路边锈蚀的盔甲沾满了看不清楚颜色的污泥,苍蝇在死马和尸堆上盘旋,黑鸦在上空发出凄厉的叫声,呼朋引伴的准备享用这场惨淡的凯旋。

  安德森清点了一下队伍的人数,估测了一下损耗。

  这些被春天唤醒的饥肠辘辘的魔物,和之前数十年那些饿得瘦骨嶙峋的动物不同,各个都难缠得很。而处刑人惯用的长斧,在战场上又过于笨重,军队还需要重新熟悉新王刚发下来的武器。   但是至少,老兵们带着这帮新兵蛋子,第一次讨伐魔兽之后多数还是能活着回来,即将带着酬金和战利品返乡,好好夸耀一番自己的战绩。

【1】 吟游诗人

  金雀花酒吧,处在新叶塞的交通要道,但即便是它家的很多熟客,可能也是第一次看到聚集那么多士兵。   忙忙碌碌的小贩,推销各种抹在头上就能祛除虱子的药膏,以及涂抹在钢剑上就能削铁如泥的剑油。身宽体胖的老板娘把一杯杯的麦酒,一盘盘的黄油焗土豆,一串串的烤肉送到桌上。

  吟游诗人也诗兴大发,一如既往地聒噪,唱着不着调的歌:

  美丽的神女,被囚禁在皇宫下的地牢。   暴君与复仇者,都已为她鏖战了整夜。   血红成溪拾级而下,流进了冰冷的地牢。   无论谁把敌人都杀光,就能成为叶塞的新王。

  可怜的神女,不知会被献祭给谁。   高傲的白银骑士,早已流尽了高贵的蓝血。   此刻出现在她面前的黑影,眼睛红得像是地狱的烈焰。   他漆黑的手指,一把抓住她凝脂般的臂膀。

  啦啦——啦——   神女吓得瑟瑟发抖,近乎要在他怀里昏厥过去一样。   啦啦——啦——啦——

  听众们爆发一阵嘘声,“别吊胃口了,赶紧往下唱吧。”

  约修亚对传说中的神女并没有兴趣,他只想念故乡的安,虽然她的红发像是稻草,脸蛋上雀斑比麦场的乌鸦还多,但是只要她粗短的手指牵起他的手,他就觉得身子里像燃起一炉火,洋溢起傻乎乎的笑来。

  约修亚猛灌了一口冰凉的麦酒,打算出去吹吹风。

  比银盘还亮的月亮,挂在黑云上,碎银子似的河在叮咚流淌着清凉的声响,微凉的夜风也让他滚烫的脸稍微舒服了一些。因而他快走两步,把背后的喧嚣抛远,却又在蝉鸣和蛙声中,听到隐约的弦乐声。只是那曲子,并不像是河水那样流淌,反倒像枯水期磕磕绊绊的河滩。   如果这也是吟游诗人的话,那八成是个初学者。约修亚心想,就像他这种刚拿起剑的士兵一样,这年头无论当个吟游诗人还是当个士兵,有志气的年轻人看来,都比在地里挖土强。   或许,是听到约修亚踩碎树叶的声音,林中断续的琴声停滞了。

  “嘿,老兄,你这琴弹的是什么”,约修亚勉强找了个话头。

  “这只是没想好要弹什么,不算数”,林中的黑衣人似乎误解了他的意思,语气多少有些恼,“我的技术不会比任何人差。”

  黑衣人听着不像是本地人,倒是带着帝都附近的口音,清澈的声线透过漆黑的树林子传了过来。

  或许,琴只是他带来消遣的,约修亚想。

  “那你会些什么曲子?”即使约修亚不懂音乐,但是他觉得那把琴的声音还挺好听。

  “不如说说,你想听什么?”

  那个黑衣少年随意拨弄琴弦,一串流畅的音符流淌出来,脆生生砸在黑土地上,似是撒了一把翡翠般的嫩芽,从土壤里钻出来一串细密的针脚。布谷鸟在鸣叫,黄雀在筑巢。

  “这是春雨。”

  又是一串音符,裹挟着落叶缓缓飘落,枝丫被果实压弯到了极限,空气里酝酿着微醺的酒味儿,麦浪翻滚起伏着金色的阳光,扬起的稻草把白昼变成了黄昏。晒得黝黑的庄稼汉被毒日晒得昏昏欲睡,疲惫地用鞭子抽打骨瘦嶙峋的老马。

  “这是丰收。”

  再是金属的碰撞和马匹的嘶吼,蹄铁重重地踏起飞尘,钝器击得盔甲嗡嗡的震,箭矢划破长空,萧瑟的北风吹得战旗帜猎猎的响,咆哮声裹挟着哀嚎,银盔的战士突出重围,靴子里都灌满了的血。

  “……这是战争?”

  “看来,你也懂音乐。”

  “那能不能来点儿别的”,约修亚挠了挠红红的酒糟鼻,“比如说,你的爱人?”

  “这可是个难题”,持琴的黑衣人停顿了一下说,“虽然关于爱的诗歌很多,但是如果是自己的爱人,总是感觉她……”

  “独一无二?”

  “试过日记,也找过画匠,但时间久了,她的模样在那些人的记忆里也模糊了”,黑衣人拨弄着琴弦,旋律又变得滞涩了起来,“或许只有在音乐里,我还能回忆起她。”

  “老兄,我懂你的心情,但是这几天渡过这条河,过了月泊湖,我们马上就可以回家了。你也马上就能见到你的爱人了。”

  黑衣人沉默了,琴弦哽咽着吞下几个音符,沉郁的低音消失在夜风。

【2】宫娥

  自从新王登基之后,皇宫里反而比之前暴君的时代更为萧瑟。   这并不是因为新王的威仪使得氛围噤若寒蝉,而是新王遣散了大部分的园丁、女仆、守卫,甚至原本的禁卫军也被整合进军队,身边几个贴身护卫也是少数从处刑人时期就跟随他的旧部。   安德森曾进言陛下,新叶塞已经没有法师塔,而艾因的出身又难免惹到旧仇宿怨,如此激进的减少禁卫军和看守,对尚未站稳脚跟的新王太过危险了。

  “你在担心什么?如果有人能够刺杀叶塞第一剑术师的话,我分明应该安心把王位拱手相让才对”,那个黑发的少年曾经如此笑着回答他,“让尸餐素位德不配位的人坐在最高权力的宝座上,才是对叶塞皇室最大的羞辱。”

  不仅如此,曾经在白银骑士麾下的汉梅尔也被陛下招进军队,统领一支精锐队伍。虽然用人之际应该人尽其用,但陛下的旧部多少对反抗军曾暗算过陛下的事情耿耿于怀。

  安德森忧心忡忡的脚步,在华丽的皇宫回廊里留下空荡荡的回声。   走廊上历代叶塞君王的肖像凝神注视着他,那些沉郁的眼神透过数百年冰封的历史,把寒气带到了这个初春。连先帝和僭主罗夏的肖像也并肩而立,安德森很难想象,新叶塞的年轻新王,今后会以什么样貌出现在这走廊里。   安德森被盯得不由自主的加快了脚步,以至于在走廊拐角撞上了被大包小包遮挡的人影……

  “抱歉,刚才没注意……”,安德森帮着拾起被撞落在地上的零碎物件,发现不只有常见衣物,还有沾满颜料的围裙和画笔。

  这让安德森想起,上次帮贵族们悄悄把他们女儿的画像偷偷塞进寝宫,这让皇帝少见的发了火,一怒之下把那些画作扔出了皇宫,还遣散了赋闲已久的宫廷画师的工作室,让他们回到帝都的大街上自寻出路。

  “哦,你决定了,这是要回家乡?还是在叶塞再寻一个画室工作“,安德森问道,”我记得那些画室为了继续给贵族们服务,依然在招募有经验的助手。如果你还愿意留下继续工作的话,我可以帮你引荐合适的画室。”

  “大人费心了,不过我是自己决定要回去的”,红发女子笑着,短小的鼻子都皱起来,把雀斑都折进了笑纹里,“家里人来信,说我这个年纪女孩子应该回去结婚,过正常人的日子,没必要继续背井离乡……更何况,还有人在家乡等着我回去呢。”

  “哦,那是我冒昧了”,安德森探了探口袋,摸出了两枚崭新的金币,“这就当是我代陛下赠予你的随礼吧。”

  “大人,这怎么好意思呢?”,她被金属的光泽晃了眼,眼睛咪得更细了,粗短的手指捏住金币塞进了口袋,“约修亚,他……也在大人您的骑兵团吧?平时承蒙大人照顾了。”

  安德森点点头,军队里据他所知的起码有五六个约修亚,他从来没有分清过他们挡在头盔后面的脸。

【3】半张信纸

  亲爱的安:

  上次你寄给我的夹棉背心我已经收到了,夹层里还绣着你的名字,虽然被安德森队长看到了,他们就一直在起哄,但是我只觉得穿上它,就仿佛你在我身边,心口暖暖的,让我更加想你了。况且,这次路过月泊湖的时候,头儿的兴致起来了,还给我们演奏了七弦琴,我是俗人听不懂音乐,只是它美妙的声音让我禁不住想起你的笑……   【一些字迹被涂污】   还有,你家借给我的,真的是一匹非常棒的马。她和部队分配的马不一样,步法真是非常的优雅,坐一整天也不会累,而且也不像那些千里马那么暴烈,每个见过她的,都赞美她性情温顺毛色亮丽,我每天也给她洗刷得干干净净。溜须拍马的约瑟夫甚至提议,要把它献给我们的头儿,说什么只有皇族之血的才配得上这么优雅的坐骑。多亏头儿亲自出面,队长才作罢。   亲爱的安,请安心等我回来。我一定带着她一起回家,向你的父母正式提出……   【以下信纸被烧毁】

  安德森把烧焦的信纸小心翼翼地折起来,不让一丝血污沾染在它上面,把脆弱的纸张放在贴身的口袋里,隔着布料用手心按了按。

  “安德森队长”,一个年轻的士兵向他报告,“恐怕您来得来看看这匹马。”

  安德森看向他身后,尽管沾满泥泞,但是从体型轮廓来看,这无疑是一匹非常漂亮的母马,尽管身上马具已经被卸下,她依然喘着粗气,用水汪汪的眼睛看向面前这些身披铁甲的陌生面孔,透着对自己命运的逆来顺受。

  一截骨头从她线条优美的前脚折出来,就像是盐碱地上干枯的树枝,露出白森森的尖锐创面,胸口的一个血窟窿,随着粗重的呼吸声吹出浑浊的血沫,发出受潮风箱一样的声音。

  “我来让她安息吧”,安德森的一只手还按着胸口,另一只手提着钢剑。

  精钢锻造的剑太重了,一只手很难提起来,安德森只能用双手握住剑柄,一鼓作气把剑举高,然后借着势能把剑向下挥舞,才能一口气斩断皮肉,在一瞬间折断她的脊椎。

  干脆的一声“咔——”,结束了她艰苦的一生。

  没有人出声,包括溜须拍马的约瑟夫。

【4】返乡

  铛——  铛——  铛——

  钟楼敲响了三下,尽管此刻并不是晨祷。

  晨曦给刷白的教堂涂上了一层粉红色,所有人都从红顶的小房子冒出来了,簇拥到村子里唯一一条宽阔到能走马车的街道。   归乡的骑兵团收到了最热烈的欢迎,此刻他们虽然身披铁甲,却不再是战士,而是被父母牵挂的孩子,被孩子想念的父亲,或是曾让某个少女哭湿枕巾的意中人。他们被夹道欢迎,也被无差别地亲吻和拥抱,而且不知什么时候,他们的怀里就会被塞满水果和鸡蛋。

  但是,今天唯独艾因陛下和安德森没有骑马去大道上接受欢呼和鲜花,而是又一次穿上死神似的黑斗篷,钻进狭窄的小巷。   他们沉默地叩响一扇扇门,眼睁睁地看着一张张欣喜的笑脸在他们眼前瞬间破碎。

  “对不起,您的丈夫……”

  “新叶塞会铭记他的付出。”

  “很抱歉,我没能把他带回来。”

  ……

  这是战争组曲的另一面,不曾写进任何一首交响诗。   即使是身经百战的安德森,也觉得有些胸口发闷,不自觉地用手心按了按胸口,用余光瞟了一眼新王。   经历过战争之后,陛下的脸颊轮廓似乎更锋利了,肩膀也比之前更厚实了一些。那双红眸里曾经的少年锐气,此刻沉郁得近乎滴出血来。

  原本,这项工作并不是叶塞皇室的义务,只需要动动鹅毛笔批下一些抚恤金就已经尽到了皇帝的职责。   但是新王坚持,一定要亲自把每一笔钱送到家属手上,看着遗孀的眼睛把她丈夫的遗物交到手上。

  “有时候,我也会怕”,艾因或许注意到了他的视线,自言自语道,“害怕有一天,我自己都会忘记了,当初究竟是什么让我再次拿起传承之剑。”

  “陛下,您累了”,安德森微微欠身,眼睛遮在兜帽的影子里,“不如剩下的由我来代劳……”

  “不,安德森,我需要的不是休息”,艾因打断了他,“我需要被提醒,牺牲不是一个数字,而是在我的手上……”

  “陛下,这不是你一个人的战争”,安德森微微提高了声音,打断了他,“他们也是我们的士兵,这里也是我们的家园。”

  新王沉默了一会儿,站起身来。

  “这世界上有迫不得已拿起武器的战士,但没有这样的国王……走吧,安德森。”

【5】壁画

  在一条僻静的小巷里,一个不被人注意的黑色身影,从侧门走进一件已被粉刷一新的教堂。   暴君退位之后,教堂的壁画中那些王公贵族们高傲的面容,往往被肆意泄愤而涂污得一塌乌涂。教堂也没法指责这种朴素的报复心,只能另外找人重绘。

  而黑衣人,似乎倒也并不讨厌松节油和颜料这种熟悉的气味,因为还这气味能唤起他些许回忆,紧绷的嘴角略微松弛了下来。

  但在木架子上忙碌的身影,肯定是他陌生的背影。

  一个村妇围着麻布围裙,用碎花的头巾裹住细碎的红发,红色的发梢就像是从地里扎出来的稻草,透着生机勃勃的生命力。   油画笔刷被她夹在指缝,赭石为大地,群青为海洋,鹅黄则点亮了星辰,鲜红的石榴在枝头绽出颗颗璀璨的红宝石。而在画面正中,是裙摆如同玫瑰一样层叠的神女,和手持传承之剑的国王,只是他们的面容看起来有些眼生……

  黑衣人走近一步细细端详,还有一些神祇和君王的脸庞尚未画完,但是那些画完的部分来看,也没有古典绘画那样端庄威严的气质,反倒是透着一股子庄稼汉的朴实和爽朗。   画师故意让那些华丽的衣服和背景用对比色相互冲撞,用粗糙的笔触概括布料的走势,这些礼服和长裙并没有多少丝绸般细腻的质地和光泽。连树木也被刻画得遒劲有力,绘画者或许比起让枝条来承载花朵,像是更渴望它们结出果实来……

  “哦,这位先生,现在教堂还在修整,恐怕还没有神父能给你进行祈祷,”

  “抱歉打扰,我只是经过这里,顺路进来看看。”

  “那你看看,我画得如何?”

  黑衣人沉默了片刻,他或许并不太擅长评价艺术品,但又不想敷衍这个真诚的邀请。

  “坦率的说,虽然我不懂艺术,但至少能感觉到你的画很有趣。和常见的画法都不太一样……特别是人物,都画得很生动。”

  “那是当然,这些模特得知自己能被画进壁画里,别提有多开心了”,红发少女一边勾勒着神女大人的裙摆,一边乐呵呵的自夸,”这可比帝都那些苦着脸几个小时的贵族老爷,画起来要开心得多。“

  “你还画过帝都贵族?”,黑衣人的语调透出一丝错愕,但是很快又拉低了兜帽,“坦率地说,我确实没之前确实见过这样的画……”

  “是,也不是”,她换了另外一支细笔,勾勒裙摆上的花边,“我那时候只是在父亲的画室打打下手,恰好被宫廷画师看到,又见我耐得住寂寞悟性又好,雇我当助手替他画那些画上的珍珠蕾丝和宝石——天知道那些太太小姐们有喜欢那些,每次都像是把全部家当戴在身上——不知不觉就画了好些年。“

  “冒昧问一下,这些画像为什么有些脸还是空白……”

  “丰收女神是我婶婶,酒神是酒吧老板”,她用下巴指了指空白的那些脸,“那边还有些没有卖出去的,如果你也想成为神祗,那就需要5个银币。骑士和贵族则需要3个铜币。”

  “咳”,黑衣人把兜帽拉得更低了,“不得不说,我确实是第一次见到你这样的画师……那国王和神女是……“

  “哦,那可不行”,女绘师笑着转过头,颜料沾染在她短短的鼻子上,“这是留给我和约修亚的。”

  黑衣人似是若有所思,但又欲言又止,兜帽把他的眼睛藏进了阴影之中,只露半张脸的轮廓。

【6】前夜

  前阵子,曾有个传闻在军队和市井中悄然兴起,传说中救世的神女大人回来了,而且新王将娶她为皇后。

  这本来应该是件大喜事,如果不是发生在远征之前的话。

  在帝都和北地的交界,因为常年积雪压垮了道路,原本叶塞新王打算尽快恢复两地间道路,却被雪融后泥泞的沼泽影响了工程进度。更糟糕的是,沼泽里的不仅有魔物,也有水妖和毒虫横行,给工人和附近的村民造成了不小的麻烦。   于是,新王从数月前,就召集叶塞军队和各地的民兵,还从国库里拿出军费雇佣了一批职业雇佣军和专职处置魔物的法师,准备肃清沼泽附近的魔兽,恢复工程进度。在入秋前准备好了粮草,在初雪之前解决掉这个问题。

  在原本预定出征的时候,却传出这种传闻……多少有些动摇军心。

  安德森按住了眉头,虽然他之前也多次催促陛下,应该尽早选定皇后,最好为新叶塞留下新继承人,以安定民心。但是陛下一直不置可否,能拖则拖。   现在新叶塞皇室,除了必要的开支,其它方面都已经尽量削减,新王也一直在简化排场减低税赋,让民间休养生息。但是,最近因平息魔兽和基建的新增开支,本就已经让陛下已经绞尽脑汁,这时实在不是举办盛大皇婚的好时机。   况且,陛下之前一直高调宣传将会御驾亲征,如果因为举办皇婚而延误了远征的时机,明年开春的时候,泥泞潮湿的沼泽只会对讨伐魔兽的将士们更加不利。而目前已经召集起来的士兵,每天都在消耗粮草和军饷,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哎,怪不得有时候新王也会私下抱怨,北地之王罗夏如果还在就好了,多少能替他把新叶塞的重建工作分担一些,怎么这种时候,反倒是只留他一个人来处理数倍以上政务呢。

  而最近,新王虽然依然天天熬夜批阅文件,却很少有抱怨,心情显而易见的好。

  黄昏时分的暖色光线铺在光滑宽大的橡木桌上,鹅毛笔的笔尖流畅的划过纸张的声音,甚至带着节奏和韵律。如果他有尾巴的话,肯定会忍不住摇起来吧——安德森不禁产生了僭越的联想。

  更况且,现在他书写的纸张,显而易见有漂亮的描金,玫瑰纹样的暗纹,可见也并不是什么枯燥的文件……

  「用什么写就一首流传后世的长诗,   以玫瑰,以利剑,以至死不渝之誓言。」

  陛下甚至带着曲调轻轻哼唱出来,眼睛里的光芒,仿佛回到了意气风发的少年时代。

  “陛下,之前的预案,确定不需变更吗?如果有必要,以叶塞皇室的名义,令北地协助……”安德森也不太愿意做那个扫兴的人,但是此刻他的心情实在轻松不起来。

  “安德森,不用了”,新王放下手中的纸张,指尖摩挲着上面的暗纹徽记“我承诺过的事情,我从来没有打算放弃任何一边。”

  即便是看着艾因长大的安德森,也很少看到陛下露出这种神色,国王的沉郁被闪着光的期待一扫而空。

【7】庆典

  当帝都的树叶都变得金黄,叶塞的新王也如他所承诺的那样,从边境带回了凯旋。

  这一次,艾因陛下必须得走在中央大街上迎接民众的欢呼了,黄铜的盔甲被抛光得锃亮,彩色的丝带夸耀着征战者一路来收到祝福和赞美。民众还惊喜的发现,曾经只存在于传说中的神女大人,也出现在了新王的身边。于是欢呼声更响亮了。   在没人注意的队尾,约修亚骑着一匹跛足的老马,后面载着身穿婚纱的安——之前她用画笔攒下的钱,足够她置办一身体面的衣服,成为人人艳羡的新娘。

  但那天,一身戎装的陛下带着一群穿着盔甲的战士敲响了她的大门时,红发的安差点眼前一黑当场昏过去。直到约修亚匆忙取下头盔,有些忐忑地告诉安,她最喜欢的那匹白色母马被留在了战场回来的路上。   安这才如梦方醒地给了他一拳,“难道这么多年来,你觉得自己在我心中,还不如一匹马?“,然后抱着他哭了,可怜的小伙子只能手足无措的安慰她。   而后,俩人受到陛下亲自邀请,请他们来帝都参加庆典,并被允诺到皇室的马厩里挑选一匹中意的马作为国王的礼物。

  而且,他们家乡教堂重新开放时,陛下还亲自参与了揭幕仪式。   大家纷纷在壁画上,传说里,神话中,寻找自己和亲人的痕迹。既然,传说是基于历史的演绎,而神话又是从故事之中被提炼出的信仰,那为什么神祇就不能长成他们最熟悉的脸呢?   尽管,有些士兵发觉壁画上国王的样貌有些陌生,但既然连陛下本人都不介意,其它人倒也没多想。

  当帝都街道上的灯开始亮起,新王也带着神女出现在露台上,向底下的民众们挥手致意,烟火也在层叠的欢呼声中,蹿上夜空炸开火树银花,倒是把两个小小的剪影覆盖了。   除了烟花的爆裂声,同时响起的还有欢快的乐曲,小贩们把新酿的麦酒被端上来,男男女女挽着手跳舞畅饮和欢庆。   皇宫里空置了好久的中庭和宴会厅,也重新对外开放。热热闹闹的人头攒动摩肩擦踵,分不清谁是曾经颐指气使的贵族,谁是带着野心来到帝都社交场的商人,谁是拿窗帘连夜改成礼服的裁缝。

  而在舞会的休息室,安德森才知道出征前夜,陛下曾经写下的文字是献给谁的……

  “如果你是异界拯救叶塞大陆的神女,那么我希望被记载为你的执剑人。

  如果那些故事不是那么夸张的话,我希望能被记载成,你的丈夫。

  一起成为历史,成为诗歌,成为童谣,或者被一起遗忘。”

  如果说,安德森还对此存有异议的话,他认为这个故事今后应该不会被遗忘,至少也该与新叶塞的历史一样长。   这些传奇的诗篇,不仅被记载在纸上,也被描绘成画,而更是被谱写成各种曲调的歌,被吟游诗人和通俗小说家演绎成不同的版本……   毕竟,这片土地久违的新生气象,处处都和那个带着他们走出漫长冬季的传奇相连。

【8】初雪

  新叶塞今年的初雪,来得比平时更晚一些。

  现在的孩子,只会期待久违的打雪仗和堆雪人的乐趣,而不必担心变成冰雕或者失去手脚。   处刑人用的斧头,现在被安德森改造成了趁手的尺寸,用来砍下那些一年生的速生针叶木——它们将会被拖进城里,装饰进千家万户,被彩带和彩灯装饰成时兴的装饰物,在下面堆满送给孩子们的礼物。   据说,这也是源自神女那个世界的习俗,也有人说是被暴君带来的北地习俗,但不管是什么起源,至少现在孩子们都很喜欢这个节日。

  这些日子里,酒吧老板娘也给菜单上加了新东西。巧克力蛋糕卷配上薄荷叶和红樱桃,热乎乎的咖啡上面打上鲜奶油再斜插一支肉桂,还有用黄姜加入鸡蛋液和面粉做的小人儿形状的饼干……   自从帝都有了直通北方的公路,以及连接南方的运河,各种之前连王公贵族们没有见识过的香料和食材,也开始被帝都的人们所熟悉了。   更不用说那些画室的画匠们,也受益于此找到了更便宜便携的颜料,终于可以摆脱画室到户外去写生。   甚至吟游诗人,也不再使用娇贵的七弦琴,而是像南方国度的同行一样,背着更便宜轻便的鲁特琴走街串巷。把忧伤婉转的旋律,送到每个姑娘的窗下……

  国王征战,重拾父辈荣光。   他让北地称臣,与南方诸国缔结盟约。   即便如此,国王依然没有娶妻纳妾。   只因他心中,早有皇后的人选。

  国王归来,带回来凯旋。   他献上后冠,向神女倾诉爱意。   即便如此,她也只是微微一笑:   国王将给予叶塞的未来,而神女注定回到天上。

  宫殿依旧壮丽,而七弦琴日渐蒙尘。   他梦里的姑娘,如今只被鲁特琴传唱。

  此刻,有些姑娘也正是思春的年纪,一边哼唱着俗气的情歌,一边把柴火添入壁炉,炉灶上咕嘟咕嘟翻滚着土豆牛肉汤,散发出诱人的香气。   老父亲还总是喜欢在她面前,吹嘘自己曾经和国王陛下一起住过老鼠洞,还绘声绘色的夸耀当年独自战胜棕熊,保护过神女大人。   对她来说,这只是听过无数遍的故事的不同版本之一,她心心念念的还是跟着第五支远征军归来的爱人,今晚是否能平安地坐在桌旁。

  雪越下越大了,鲁特琴的旋律也被吹散在寒风中,只余下呜呜的呼啸。   这北风也让一队黑衣人裹紧了斗篷,在雪地上排成两列黑色的身影,穿过大街,拐入小巷。 番外1 前夜   今天是最后一夜。

  当神女小姐提出要回去的时候,与其说是错愕,不如说是印证。   艾因心里也清楚,她的内心深处是自由的,不应该被困在宫闱之内。她生活的世界,是个远比叶赛更适合她的地方。

  今夜的月光格外明亮,洒在她身上让肤色带着微冷的蓝调,隐隐绰绰的从白色的睡裙下透出来,显得有些清冷。艾因从背后拥抱她,吻着后颈,清新的皂角和清水的香气,让他无比眷恋。

  “在想什么呢,我的神女小姐。”

  “今天的月亮好圆啊,这在叶塞也是个节日吗?”

  “据我所知……不是,但是它可以是。”

  曾经,当她被那个困在黄金笼子里,他发自内心的鄙夷那个人的恶趣味。再华丽再名贵的鸟笼,也不会比自由飞翔的鸟儿更生动更美丽。   而现在,当她单薄的身躯被圈在自己的怀抱里,因为他的吻而发出轻声的喘息,他仿佛也错觉自己可以拥有她的全部。   温热的唇,柔软的舌尖,不断侵蚀着她湿漉漉的脖子,又酥麻又滚烫的触感,近乎让理智蒸发。泽泽的水声在耳畔听得格外真切,他的喘息也戴上了情热的,在她的耳廓点起了火。   沐浴之后原本就蒸腾着水汽,软绵绵的肢体,此刻更是毫无抵抗的任由他攥住,把她更深的带进怀里。

  但是,还不够,还不够,他想要的不只是她的现在,还想要她的从今往后所有的一切。   过去优渥的生活被篡夺,他在无尽的夜里追寻了多久,才又找到了可以安稳入睡的地方。   尽管,这唯一的安身之所,也并不长久……但是,至少还有现在,他依然可以从怀中感受到温暖。

  “艾因……”,她美妙的声音,轻唤着他的名字,像是一种许可,也像是一种邀请。

  不知不觉的,他的手顺着裙摆向内摸索,像是要把那具柔软的躯体揉进怀里。清水沾湿了他的衬衣,濡湿的布料被夹在两具炙热的躯体之间。   他当然知道,怎么能让鸟儿的声音更动听,但是今夜,他想要慢慢的享用。

  艾因一手托起她的下巴,让她抬起头来暴露脆弱的脖颈,白皙的颈肉被绷成完美的曲线,天鹅般纤细。   当把她欺身压在床上,让她被笼罩在自己的阴影之下,被他用肢体禁锢。因为姿势的变化,裙摆顺着浑圆光滑的曲线滑到了腰间,把下身整个暴露在了空气之中。

  他的另一只手顺着柔软的腰线,一路上探入她胸口的软肉,纤长的指尖习惯了寒霜,也用惯了兵刃,此刻却嵌入温热柔软的触感之中难以自拔。   带着薄茧的虎口揉捏着胸乳,粗糙的质感在敏感的肌肤上留下了更鲜明的触感。用手指夹住殷红的乳尖,搓揉着硬得生疼的乳晕,一浪一浪的快感,随着他的动作从胸口弥漫开来,带起彼此身上的热度和潮湿,让俩人越发难分彼此,

  在他掌握之下的躯体,那么小巧,那么柔软,仿佛任人摆布……或许,那么稍微贪心一点也是允许的吧。   他落在她身上的吻,逐渐加上了轻微的啃咬,但是轻微的触感反倒是让她的娇声更加诱人。   神女小姐被轻薄布料裹着的腰按捺不住轻微的扭动,用裙摆下富有弹性的臀肉蹭着他下腹,更是煽情得让人把持不住。

  小时候听过的睡前故事里,落入凡间的女神会和凡夫俗子生下后代,并为爱情而放弃一切。   他时常会想,究竟是那个叫做爱的魔法,到底是有多神奇,才会让人放弃责任、事业和前途,不顾一切的奔赴未知。   尽管,在艾因看来这个世界从来都不是童话,但如果能和所爱的人在一起,那他不惜付出自己的一切让童话成真。   而为了成就童话,王子需要一个只属于他的公主,而不只是彼此生命中的过客。

  艾因的手指顺着她的腰线,沿着人鱼线下探,指尖逐渐被灼热和湿润包裹,在滑腻的蚌肉里寻找珍珠。   或许是指尖的琴茧,对于娇嫩的珍珠过于粗糙,他感觉到她在怀里轻微的颤抖,试图合拢双腿,却依然无法阻止指尖的深入。   犹如在圆舞曲中共舞,节奏舒缓却起伏悦动,连带着她的咽下的艳声和颤动也带着音乐的韵律。

  “用手指……会疼吗?”艾因吻上了她汗津津的绷紧的背脊,原本清水的味道,此刻被她逐渐甜腻的体香所取代,两腿之间淌着水,从手指流淌到手心,顺着指缝里滴滴答答的弄湿了床单。

  “艾……因……”,指尖碾压着蹭过尖端,让她的声音也带上了旖旎的尾调,把他的名字念得百转千回,“我要……”

  “嗯,好的……”

  粗糙的指尖此刻已经被充分的润滑,用指腹在小穴的入口摩擦,一点点的把指尖探入其中,而小口微微张开,吞入他的指尖,一点一点咬住往里,吞下一个又一个的指节,一根手指以及第二根手指。   虽然从背后看不到她的表情,但是从她的声音,和指尖甬道的颤动,他依然可以感受到她的渴求。   身体深处的本能叫嚣着填满她,征服她,此刻她软绵绵的身子也毫无防备,只要他想,完全可以不管不顾的在她的尖叫中,直接把性器插入其中,把她的腔内射得满满。

  但是,这会毁了她吧。

  如果她带着叶塞血脉回到自己的世界,尚未婚嫁就孕育了子嗣,在她的世界里这究竟是童话还是诅咒。

  如果她为了孩子而选择留下,是不是又是一只被叶塞皇室折断翅膀的小鸟,因为爱而重蹈覆辙。

  ……

  如果,她因为自己而变得不幸,那这个故事还能成为童话吗。

  新王的心,被两种火焰所炙烤,明明是最后一次偷欢,却不能心无旁骛的拥抱她。   被他拥抱的躯体,也从第一幕的轻快轻唤,到第二幕的凌乱的水响,再到最后一个乐句后的渐弱的软绵绵的喘息,轻巧得像是落在心口的一片叶子,一阵风就会让她离去,而抱得太紧又会揉碎了她。   因而,艾因放开了她,她反倒是笑盈盈的翻过身来,眼眸里的水雾尚散去,用滚烫的唇去碰他的脸颊。

  但是艾因不敢回应她的吻,如果此刻如以往一样回应她的热情,他很难不保证自己不会失控。

  而神女大人却没有在意他的苦心,双臂搂住他的脖颈,把吻落在他的眼角,鼻尖,下巴,喉结……完全就是四处点火。

  “你再闹的话……我可不保证会发生些什么”,艾因喘着气握住她的肩膀。

  而她却越发认真的看着他,把自己的执念映入他的眼底。

  “这从来都不是玩笑”,她稍微敛起笑容,月光下她的目光却美得更加令他恍神,“我爱着你,所以才想给你留下美好的东西。”

  艾因再一次郑重地吻了她,这一次彼此的心中不再有迷惘。 番外2 惩罚   直到艾因把她按在军帐的稻草床上,他也没有明白自己心底无名的火,到底是什么缘故。

  那么多个日夜,他早就下定决心要成为一个称职的国王,不该感情用事,不该放纵自己,但是看到她取下头盔的瞬间,还是有些决堤的情绪,让他难以遏制。

  “这是惩罚,你没得选”,不知道是对她的警告,还是给自己找的借口,此刻毫无顾忌的任凭热血上头,把衣着单薄的少女按在床上,完全就像是名副其实的暴君。

  可是她却并不害怕,反倒是带着笑意,从下往上挑衅着他。起伏的胸口上只有薄薄的背心,里面形状优美的曲线把衣服撑起绷紧的形状,真是该死的煽情。   为了惩罚她对新王的蔑视,他一口咬上了她的唇,丝毫不给她继续狡辩的机会。

  即便现在能够堵住了她的嘴,但是从鼻息和胸腔深处传来的共振,依然让他难以自持。

  偏偏是这种时候回来,明明他为这次出征准备了一年有余,这是他成为王以后,第一次策划一次完整的讨伐。

  偏偏是他第一次决定抛开过往,决定自己踏出新王第一步。

  为什么偏偏是现在,为什么偏偏是今天。

  无数个长夜里,那些滞塞在指尖的旋律,那些郁结在胸口的苦闷,此刻毫不留情的被发泄在她身上。   为什么她不害怕呢?反倒是回应着他略显迫切的吻,甘之若饴的把他的侵略吞下,喘出似有似无的甜香,引诱着他进一步沦陷。   她海藻般的头发散开,随着动作在床铺上弥漫开来,如同一张网把俩人裹挟其中。   让人想起那些水手们说过的故事,海妖会用美妙的歌声引诱水手,让船只搁浅,让他们沉沦。

  他是乱了阵脚的战士,在她的面前丢盔卸甲,那些被擦拭得锃亮的金属落在军帐的地毯上,发出闷响和嗡嗡的共鸣。   她只是轻轻的咬住了新王的喉结,小口小口的啃咬,顺着肌肉的走向品尝着他的滴落的汗液,时不时的发出轻笑。   只能回应以更加不讲章法的吻,让她笑得更加花枝乱颤。

  “艾因,慢点儿,这里会痒……”,她浅浅的喘着气,因为双手被按住,只能软绵绵的挣扎,连带着胸部也被带动,乳尖的凸起扯着单薄的布料摇晃着柔软的形状,浑然不绝这在面前的男人看来有多诱人。

  “哪里痒,是这里……还是这里?”忍不住动了坏心思的艾因,用牙齿咬住内衣的下摆向上提起,一对白嫩的软肉从布料下弹了出来,还带着甜美的体香和热气。

  她的声音小小的惊叫了一声,透着慌乱,反倒是让乳尖的上的红色更硬挺了。

  “你应该记得……我最爱吃的是樱桃巧克力蛋糕吧”,他俯身含住了一侧,用舌尖挑动着艳色的果实,“又甜,又小,还很水嫩……配上软绵绵的蛋糕就更好吃了。”

  说着,他用舌尖把樱桃推入了蛋糕的深处,绕着圈儿的旋转,又酥又麻的感觉伴随着他的动作弥漫。   又一边吸吮着把浑圆半球提起来,直到啵的一声从他口中落下,带出一丝银线,牵着翘挺的尖端跳动着。

  “……明明是个国王了,还说这么幼稚的话”,一番折腾之后,她近乎半裸着袒露着微微泛红的肌肤,却毫无羞涩的意思。

  “嗯?我可早就不是小孩子了”,新王脱下了他内衬的衣物,和之前的处刑人不同,现在他身体略微更宽厚了一些,仿佛是另外一层泛着油光的铠甲,薄薄的肌肉服帖的衬托着他纤长的身体,一时间让她愣了神。

  她用视线抚摸着他的躯体,或许是因为需要穿着那些厚重的铠甲,他的肩膀不再单薄了,腰侧起伏的人鱼线也犹如猎豹一样绷紧了流畅的线条,一路的延伸向下……

  而此刻这只大猫温顺的俯下头,继续亲吻着她柔软的胸乳,用脸颊蹭着挺立的嫩红乳粒,轮廓分明的脸颊仿佛陷入软绵绵热乎乎的奶油之中,禁不住透着幸福的笑容来,也蹭得她痒痒的忍不住笑了出来。

  猫咪一边揉捏着绵软的胸,一边舌尖顺着诱人的气味一路下探,舔舐着,品尝着,软绵绵的肚子,留下一路的湿漉漉的水痕,被体温蒸发之后微微的绷紧。

  “……!”

  他分开她的双腿,含住了花穴上的小珠子,原本就因为微微充血而硬挺起来的嫩芽在他的齿间颤抖着,她忍不住扭动着腰想要躲开,但是却被艾因稳稳的抱住了,另一手按住大腿的根部,把蜜穴彻底暴露在空气中。

  灼热的唇舌也没有冷落它太久,轻弄慢捻的挑逗着饱满的嫩芽,让它颤颤巍巍的抖着,看着艾因清秀的脸俯首于的两腿之间,舔弄出泽泽的水声,让她难以自持的发出了声音,旋即就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

  “哈……等下,艾因……”,过电一样的触感让她难以自持,颤抖着声音求饶,可红艳充血的小穴更诚实,一张一合的吐着花液,邀请着更多的爱抚。

  “稍微舔一下,就已经这样了……之前,你自己做过吗”,艾因用手指试探着小穴,那些软肉讨好似的把手指吞进去了好几个指节,“做的时候……有没有想着我?”

  当然有,但是在梦境之中,她往往梦见的是浑身被冻僵的执剑人,她用体温将他解冻,他紧紧地拥抱着她,像是受伤的小动物渴求着温暖。

  她却不曾幻想过,已经被称为“陛下”的艾因,这样在她面前温顺的低下头吸吮小穴的样子,或是温柔的包裹,或者用舌尖抵住它拨弄,偶尔还卷起舌尖在小穴的入口进出,舌头轻微的粗糙激得她更是春潮涌动,饶有兴致地捉弄得她忍不住叫出声的浪荡模样。

  无论她怎么挣扎和扭动,他的动作总是快一步,倒更像是她主动迎合。

  “艾因……我已经……”,许久没有被如此热烈的拥抱过,此刻却被热切的满足,言语都显得如此苍白。

  “嗯?”,国王带着微笑抬起头来,“是要慢一点,还是要被更进一步填满?”

  或许他会忘记自己是在惩罚,但是并没有忘记如何取悦她,手指的动作慢下来了,却用指腹抵在她最敏感的地方,让缓缓摩擦带着过量的快感,让她颤抖着抱紧了他的脖子。

  “想要……艾因的……更多”,支离破碎的话语,在喘息之间泄出来,脸早就红得不像话了。

  “不好好说明白,我可不知道该怎么办”,艾因吻着她眼角溢出的生理性的眼泪,此刻如蜜一般的甜美,“毕竟,我可好久没抱过你了……”,此刻又顺着她的眼角吻到了鬓角,咬上了她的耳垂,又把头埋进了她的颈项之间,深深吐息着灼热的气息。

  或许,是因为这细微的痒,让她颤抖着把身体贴紧了艾因,柔软的乳房被夹在俩人之间,像是被体温化开的奶酪在他胸口散发着香软的气息。雪白乳峰上挺立的乳头被挤着蹭过他绷紧的胸肌,似有似无的画着什么形状,这让他下身更硬了几分。

  “你离开之后,我还经常梦到你”,艾因细碎的吻着她的唇角,她的下巴,“有时候是你笑着,带着猎物回到老鼠洞来;有时候是你一脸疲惫,站在那个人的身后对我微笑;有时候是你单薄的背影,在月光下白得像是透明一样……我在梦里,一次次想要抱紧你,想要你……你也会想起我吗。“

  他指尖的动作没有停,黏腻的质感从指尖流淌到手心,温热的甬道在他的侍弄下愈发湿润。她的身体颤抖着,共振着,绷紧着,试图回应他,却偏偏无法发出有意义的音节。

  “我不在意他们叫我新王还是皇帝,不介意多少人觊觎我的宫殿和财富,我唯一想要拥有的,从来都只有你”,艾因看向她朦胧的眼睛,泛红的眼角,“我很自私,无数人指望我去拯救。而我疲惫之时,渴望的只是能够再次真真切切的拥抱你。”

  “我也想要……你永远都离不开我”,她尽管还喘着气,说出来的话却让艾因愣住了,“我回来,是因为我想成为你的皇后。”

  欣喜如涨潮般浮现在国王的脸上,心中充盈着轻飘飘的柔软,他郑重的托起她的脸,吻上了她的唇。从浅浅的亲吻开始,因为得到更热烈的回应而变得缠绵。突如其来的幸福让他手足无措,而回应他的是更坚定的拥抱。

  “我、我从来没有想过,是这种情况下,会……”,新王几乎喜极而泣,自以为已经做好了一切准备,却在行军的营帐里,在俩人衣衫凌乱的时刻,收获了最郑重的认可。

  “今后无论什么时候,你都不会再孤身一人了”,她搂住他的脖子,“远行时,我会与你相伴;寂寞时,我会拥抱你;焦虑时,我会倾听你的苦闷……所以,不要再说那么悲伤的话了。皇后注定要和叶塞的新王在一起。”

  这一次,不需要再试探,艾因紧紧扣住她的手指,也挺动后腰深深地进入了她,感受到下腹被一股暖流所包裹,温柔地把他桎梏着,舒服得忍不住喘了一口气。   而她的被充实得满满,甬道也被远比手指更粗壮的东西涨得发酸,依然忍不住挺直了腰,把自己往他的身下送。   随着艾因的动作,她被填满,被熨平,被激荡的热情,冲击得溃不成军,只能用双腿夹紧他的腰侧,攀附在他的身上,被送上云端,又坠入欲海。

  当他们掌心重叠十指相扣,仿佛也将爱人将心脏捧在手心,如此脆弱,却又如此坚定。

艾因X你 | My Favorite Thing(R18)

AO3:https://archiveofourown.org/works/45718414

【艾因白情·白色芬芳/ 01:00】

*文中引用剧本,出自马丁·麦克多纳的话剧《枕头人》

【1】

许长安住院了。

对于爱乐者社团来说,这无疑是晴天霹雳。 跨年音乐会的企划刚刚做了一半,需要申请的赞助和场地还没有谈妥,社长大人发着高烧试图硬撑着爬起来继续工作的时候,被神秘的黑衣人大哥给按住了。

“对不起,少爷让我带句话”,黑衣人的目光掩藏在墨镜之后,看不出表情,“如果你在病好之前就回到圣塞西尔学院,爱乐者社团将要再次失去一位社员。”

原本,作为曾经短暂和许长安合作过的爱乐者社团经理,也不是不能帮忙代理一下社长的职务,但是偏偏美术系安排去冬季采风。目的地不仅风景秀丽,人迹罕至,甚至连通讯信号都只有时断时续的2G网络,只能说,不愧是风砚挑选的地方,非常适合与世隔绝地安心画画。 结束了一天的写生之后,我把画板扔在玄关,把调色盘扔进水槽,迫不及待地把电脑和手机连上wifi,拨通了视讯电话……

“嘟——嘟——嘟——”

拨叫了数秒之后,神色有些慌乱的艾因,出现在了屏幕上。

“抱歉,抱歉”,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几天不见,连艾因平素打理得顺滑笔挺的黑发,现在看着都有点炸毛,“……刚刚在和戏剧社协商音乐厅场地的事情。”

“诶,新年音乐会不是惯例都交给爱乐者社团吗”,我稍微坐起身来,而且这个时间,艾因还没有回到秘密基地可并不常见,“今年怎么会分配给戏剧社的?”

“……我的错,之前许长安病倒之前,是学生会申请音乐厅使用权的ddl”,艾因视线漂移,“但是我不知道怎么填申请表和企划案,只能照着去年的格式写了一份,结果在审核中因为创新不够而落选了……”

“早知道,我来帮你就好了”,好歹我也曾经身为爱乐者社团的经理,不至于完全不懂这种文书工作……吧。

“那你的截稿日和作业的死线呢?”

“身为曾经的对手现在的经理“,我把棒棒糖塞进嘴里,补充一点能量,”难道不就是应该相互支持的吗?“

“……你本身就是我的支撑了”,艾因似乎还想说什么,但是中途被咽下去了,“这边得先挂了,戏剧社社长的电话过来了。”

“回见~”,虽然不知道哪里怪怪的,但是我还是挂断了视频通话。

挂断之后,我回味着他欲言又止的表情,是不是黑眼圈又重了? 或许和人打交道争取机会,对他而言或许比熬夜上分更加消耗能量。而且,对方还是他最不擅长打交道的学生会和其它社团。

之前听说,戏剧社一直希望能在年末大戏上崭露头角大放光彩,好不容易得到跨年夜音乐厅的使用机会,让他们放弃也不是那么容易…… 光是想想就让人一个头两个大,更何况是本就社交能量不足的艾因呢。 他之前提过,特意为跨年音乐会写的曲子,准备在跨越零点的时候第一次公开,已经练习了大半年。

想着想着,倦意就爬上脊背,不知不觉就睡过去了。

从前,有一个人,长得跟正常人不一样。他有九尺高,全身上下是松软的粉红色枕头:他的胳膊是枕头,他的腿是枕头,他的身体也是一个枕头;他的手指头是细细的小枕头,甚至他的头也是一个枕头,一个圆形的大枕头。头上有两只纽扣眼睛,还有一张微笑的大嘴一直在微笑。所以你总能看到他的牙齿,他的牙齿也是枕头,小小的白枕头。枕头人必须这个样子,他得让人感到温和与安全,因为这是他的工作。因为他的工作是很悲伤、很艰难的。

——《枕头人》马丁·麦克多纳

【2】

结束了两个月的速写,回到琴宁岛的时候,已经从暮秋进入了冬季。之前的衣服略微有些单薄,但是我顾不得这些,背着画板,拖着行李箱就直奔爱乐者社团。

不过,以往整洁的音乐社团走廊上,堆砌了一堆的硬纸板、木头框架、散发着油漆味儿的手工道具,脏得看不出颜色的一人高的破布娃娃…… 我穿过走廊走向琴房,尽管走廊上贴着”禁止喧哗“的标志,但是一些脸生的面孔,拿着台本念叨着奇奇怪怪的台词,吵得人脑袋嗡嗡的。 我不禁深吸一口气……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如果让重视维护社团音乐殿堂氛围的许长安撞见这一幕,恐怕当场又要昏过去吧?

当我蹑手蹑脚地推开艾因琴房的门,却意外发现有几个同学也在。

“啊,同学你好,你是传说中爱乐者社团的经理吧?艾因同学说,得等经理回来,才能敲定一些合作细节……”

怎么回事,居然爱乐者社团要和戏剧社合作?把音乐视若生命的艾因甘于陪衬? 我把视线转向艾因,他后背挺直得像一把匕首,但是眼睛里的神色也多少让我心生怜悯。

“没错,把你们的企划案交给我吧,接下来的事情,我们可以继续去会议室详谈”,我也得努力表演得像样一点,心领神会地接下了艾因的暗示,“艾因同学还需要继续准备他的演奏。”

我用余光瞟到某个人此刻如释重负的从后门溜走了……呵,回头可得要好好补偿一下。

直到我看到企划书之前,在心里也至少酝酿了八百种话术。 但是,当那本灰不溜秋的资料被递到我手上的时候,我还是愣住了,都不能说它专业不专业的问题,只能说是大为震撼。

——看起来像是三岁儿童用马克笔涂鸦出来的扭曲线条,在灰色的封面上勾画了一个歪歪扭扭的人形,眼睛是一个被圆圈起来的叉,咧开的大嘴里都是锯齿状的尖牙。 还有扭曲的几何形构成的房子,旁边有几只同样抽象的四足动物。标题也是歪歪扭扭的,很难看出到底是哪国语言。

难道,爱乐者社团的企划,是输给了这样的东西?

我疑惑地抬起头,戏剧社的社长和干事信心满满的样子,示意我继续看下去。

“最杰出的戏剧,配得上最杰出的音乐。”

不错,这Slogan我喜欢,真是漂亮清纯毫不做作地抬了自己一手。 然后,我一目十行的浏览了企划案的剧情梗概,看上去是个挺简单的剧本,主人公卡图兰是一个视创作如生命的作家,他还有一个智力障碍的弟弟,还有一个好警察一个坏警察。因为作家写下了一些令人不安的黑色童话,被认为和一系列儿童失踪案子有联系,而被警察调查质询。 我暗自盘算了一下,服化道的需求应该都很简单,主要还是看演员的发挥,还有灯光音乐的氛围配合,典型的小剧场话剧,换言之,起码以我这种看不出来,这种话剧有什么值得放在圣塞西尔学院年末大戏的舞台上的必要性。

——更不用说,让艾因来为他们充当绿叶。

我捎带疑惑地抬眼看了一下对面的戏剧社社长,他似乎胸有成竹,把一沓贴满彩色便签的剧本递给我。

“或许代理社长可以把整本剧本看完再做决定……就像,你们的钢琴家先生一样。”

虽然,以某俗语的教诲,不应该以封面草率的判定一本书的价值。 但是,以我对艾因的了解,他向来对戏剧并不感兴趣,这又不是音乐剧,他哪来的耐心看完这么厚厚一沓写满备注的剧本。而戏剧社长那副洋洋自得的自信神色,偏偏又不像是凭空扯谎。

“那等我把剧本看完,再和贵方进一步讨论。”

况且,这一沓剧本里不只是写满了批注的对白,还夹杂了几页乐谱,从字迹看,正是我们的钢琴家首席的手笔。

从前有个小男孩,父母对他慈爱关怀。在一片美丽树林中的这所大房子里,他有自己的小房间。一切他都应有尽有:世界上所有的玩具他都有;所有的颜料、所有的书、纸、笔。从孩提时代起父母就在他身上植下了创作的萌芽,而写作成为他的最爱:故事、童话故事、短篇小说,所有那些小熊、小猪、小天使等快乐而五彩缤纷的传说,有的故事有趣,有的故事精彩。 他父母的试验成功了。他父母试验的第一步成功了。

恶梦的开始是他七岁生日的那个夜里。至于隔壁房间为何总是锁着,男孩从不明白也从未问过。直到隐约的电钻声、咯吱的门闩声、某种电器嘶嘶的钝声和一个孩子被蒙住的惨叫声透过厚厚的砖墙传了过来。 一天夜里,男孩问母亲,“妈妈,昨天夜里哪来的那些噪声?”在每一个漫长、痛苦、无眠的夜晚之后,他都会这样提问,而他母亲总是这样回答,“哦,宝贝,那只是你那美妙而又过分敏感的想象力在跟你开玩笑。” 男孩说,“噢,所有跟我同年的男孩都会在夜里听到那种可怕的声音吗?” 母亲回答,“不,亲爱的。只有那些聪明绝顶的孩子才会听到。” 男孩说,“哦,酷。”

于是事情就这样过去了。男孩继续写着故事,他父母继续疼爱地鼓励着他,但那电钻声和惨叫继续着。于是,他的故事变得恐怖,而且越来越恐怖。在慈爱、关怀和鼓励下他的故事越来越精彩,同样,在拷打和虐待孩子的声音中他的故事也越来越恐怖。 十四岁生日那天,他正等待着故事写作选拔赛的结果,隔壁上锁房间的门下塞出了一张纸条,上面写着:“整整七年,只是为了一项艺术试验,他们疼爱你而折磨我,一项获得了成功的艺术试验。你不再写小绿猪的故事了,对吗?”纸条上的签名是:“你的哥哥。”字迹用鲜血写成。 他猛地破门冲了进去。只有他的父母亲微笑着坐在那儿。他父亲摆弄出电钻声,他母亲发出一个孩子被蒙住的惨叫声;俩人身边还有一小罐猪血,他父亲让他看那张血书的反面。男孩翻过纸条来看,发现他赢得了短篇小说比赛的一等奖——五十英镑。 三个人大笑起来。他父母试验的第二部分完成了。

不久,他们就搬家了,他最终感谢他父母让他体验了这种怪异。几年后,在他第一本书出版的那天,他决定去重游他童年时代的家,这是在他搬家之后的第一次。 他在他当年的房间里转悠,所有的玩具、彩色颜料还是摊了一地。接着他走进隔壁房间,生锈的电钻、门锁和电线还搁在那儿。他微笑着想起了当年荒唐念头的一切,但他的微笑突然消失了,他发现床铺显得异常笨重。他拖开床垫,发现了一具可怕的孩子尸体。一具十四岁孩子的尸骨,每根骨头不是断裂便是烧焦。 尸骨的一只手上攥着一篇用血写的故事。男孩读了那篇故事,那篇只能在最毛骨悚然的苦难中写成的故事,却是他读到过的最美好、最温情的故事,而更糟的是,这篇故事好过他所写或他要写的所有的故事。 于是他烧了那篇故事,把他哥哥的尸体盖好。他没对任何人提起这事,无论是他的父母还是他的出版人,他一字不提。

他父母试验的最后部分结束了。

——《作者和作者的兄弟》卡图兰

【3】

我夹着厚厚的剧本,拖着行李箱回到了秘密基地。

毫不意外,某个人连衬衣都没换,已经躺在床上睡着了。 婆娑的树影透过玻璃窗投下的光斑亲吻着他的脸颊,连紧绷的眉眼被和煦的阳光晕染得舒展开来,领带被松开,隐隐透出微微起伏的锁骨。 树林和双层玻璃隔绝了远处校园的人声,此刻安静得我忍不住屏住了呼吸…… 大白从角落里窜出来,我赶紧对着它比了一个“嘘”的手势,让它安分一点。 但大白并没有那么听话,踩着地上散落的乐谱大摇大摆跑回来蹭我的腿,铃铛洒落了一串清澈的脆响。

“嗯……?”,一双睡眼惺忪的红色眼眸投向了我,“你回来了,经理小姐。“

大白久别重逢,绕着圈用尾巴蹭着我的腿,发出不满又带着撒娇的咕噜声,虽然看着毛发光泽也不像是受了委屈的样子,但还是蹭得我心底里痒痒的。

“这家伙……平时对我没好脸色”,艾因坐起身来,挑起下巴瞪着它,尽管脸颊上还留着午睡压出来的微红,“倒是给它去添猫粮的时候,却拽着裤子不让走了。只能把它一起带回来了。”

“是啊,也不知道是谁教的……”我搔着大白的下巴,安抚着它的不满,“但如果没有这一手碰瓷的本事,也不至于入学第一天就赖上我吧。”

“哦,我还以为是随主人呢”,艾因小声嘟囔着,“毫不客气的在我打排位的时候霸占VIP席观战,还趁不注意从我的杯子里喝水,差点把黑胶唱片当做猫抓板,睡觉的时候也喜欢钻被子……把它扔出去,第二天早上又爬进来了。”

“所以我平时睡觉都锁门的啊”,大白似乎听不懂,或者也不在乎某人的控诉,享受着午后的阳光,伸展着身体,“一开始是试探,看你并不阻止,它不就逐渐胆子大起来了嘛。“

“画家小姐,我果然还是感觉你对它的影响更有问题。”

“怎么说?”

“如果不是因为你,之前在我秘密基地留下的痕迹太多了,也不至于让它在这里有宾至如归的感觉,到头来连撵都撵不走。”

“毕竟,它也是心眼子挺多的小猫咪呢……天然知道,一撒娇别人就拿它就没办法。”

“……你最好是在说猫。”

“不然呢?”我把手伸向了艾因睡得乱翘的头发,指间漆黑的发丝又硬又直,被顺毛之后回到了根根顺滑的状态。

他趁机抓住我的手,在掌心落下一个吻,鼻息扑在了我的手腕上。

“艾因?”

“我也想你”,他从下往上看向我,“你落在窗台上的发圈,大白四处掉落的毛,留在架子上栀子花香味的洗发露……一切习惯和不习惯的东西,都让我想起你。”

“艾因……”

他顺势拉近了彼此的距离,直到额头抵着额头,那双红眸近在咫尺,让我无法回避他眼底地炽热。

“画家小姐”,他的睫毛在我眼前扇动,“你可以把行李先放下了。”

俩人忍不住噗嗤一笑,夹在手上的那摞剧本顺势滑落到了地上。艾因小心翼翼的绕过纸片,帮我把背上的画板放到了墙角,然后蹲下来一起收拾这遍地狼藉。 我们一页一页的整理剧本,按照页数叠好,看起来,艾因在剧本中留下的痕迹,不只是那几页乐谱。有些台词也被彩笔圈上,还批注了一些文字。

“这个剧本里的故事……你很喜欢吗?”

“……也许吧”,艾因一边收拾着点缀着各色便签贴的纸页,一边用视线扫过文字,“虽然里面有些故事有些奇怪,但是感觉很多故事虽然残酷却微妙的也让人觉得温暖。”

“比如说?”

“比如说,那个小绿猪的故事”,艾因拿起一页贴着绿色便签的剧本,“它很笨拙,却也很温暖,也是弟弟最喜欢的故事,他或许从哥哥的讲述中,看到了哥哥对他,对这个世界还是抱有温情的……“

“我还以为,艾因会更喜欢那个不惜一切代价也要留下手稿的哥哥……”

“也很喜欢,但是至少我不觉得,只有痛苦之中才能诞生伟大的艺术”,他抬起视线看向我,“我相信哥哥想要留下那些故事,不仅仅是因为其中蕴含着绝妙的叙事技巧,也包含着他对家人复杂的感情。”

“又或许,创作本身就只是为了创作一些与众不同的东西,即便是扭曲了现实?”

“也许是吧,但是我相信最初促使他写下那些故事的,依然是一些温暖的东西。”

“这就是同意和戏剧社合作的理由?”层层叠叠的纸张,带着形形色色的故事回到了我的手中。

“或许,有时候在舞台上看不到的创作者的身影,他依然无处不在”,艾因把手边的乐谱递给我,“我或许只是擅长音乐这一种语言,但我也明白表达情感的语言并不止于此。”

“不过,或许你说得也不算错”,艾因停顿了一下,认真地看着我,“或许正是那个不惜一切想要留下自己故事的哥哥,打动了戏剧社的人,让他们一次次的排练,年复一年的申请年末舞台的使用权,也坚信这个故事能够且应该打动更多的人。“

“哎”,我故作夸张的叹一口气,“看起来身为经理也没法阻止心意已决的首席钢琴家了。”

“当然,我也不是免费给他们配乐的……”

“嗯嗯嗯……才不是白给呢。”

“经理小姐”,艾因咪细了眼睛也掩不住神色,食指扣进领带的领结扯了一下,“在你看来我就那么好说话么?”

“不是吗……别,起码等我先把剧本放好再动手!”

就连大白都对这种场面见怪不怪了,只是摇着尾巴打算去睡一个回笼觉。

很久很久以前,异乡的土地上有一个农庄,非常遥远。那儿生活着一只小猪,它同猪群中别的猪都不一样。它是绿色的。几乎闪着深绿的光泽,就像火车隧道里油漆的色彩。小猪非常喜欢它的绿颜色。它并不讨厌正常的猪的颜色,它觉得粉红色也挺好,但它喜欢自己的颜色,它喜欢有些不同,有些特别。 可是,其余的猪不喜欢它的绿色,他们很嫉妒,总是欺负它,让它受罪。 猪们没完没了的抱怨惹恼了农夫们,于是他们想,“嗯,这事我们得想想法子。”于是一天夜里,当所有的猪都在野地里睡觉时,农夫们溜出屋子,抓住了那只小绿猪,把他弄到猪棚里,小绿猪尖叫着,其他的猪都嘲笑它。 农夫们把小猪弄进棚后,打开了一个巨大的漆桶,桶里盛着非常特别的粉色漆。他们把小猪浸在漆中,直到把它从头到脚都漆遍,不剩一点绿色,然后把它拴住,直到晾干了它身上的油漆。 这种粉色漆的特点是永远也洗不掉也永远盖不住。 小绿猪说,“求求你,上帝,别让他们弄得我跟别人一样。我喜欢有点不同。” 可这时已经太晚了,油漆干了,小猪被放回野地里的猪群,在它穿过猪群,坐到它最喜欢的一小块绿草地上时,所有粉色的猪都嘲笑它。它想弄明白上帝为什么没听进它的祈祷,可它弄不明白。它哭着哭着就睡着了,它那么多的泪水也洗不掉那可怕的粉色油漆。因为它永远也洗不掉永远也盖不住。 但是那天夜里,当所有的猪们熟睡时,那些稀奇古怪的云开始聚集到它们的头顶,接着下起了暴雨,雨越下越大,越下越大。可这雨不是普通的雨,这是非常特别的绿色的雨,像油漆一样的稠,它的特点是永远洗不掉也盖不住。 当早晨来临,雨已经停了,所有的猪都醒了过来,他们发现自己每一个都成了鲜绿色。 每一头猪都是绿的,只有原来的那头小绿猪,现在成了小粉猪,因为奇怪的雨洗不掉也盖不住农夫们早先给他漆的粉色油漆。当它看着四周奇怪的绿色猪群的海洋时,看到大多数猪们像婴儿一样地痛哭流涕时,他微笑了,他感谢仁慈的上天,感谢上帝,因为他知道他依然,像过去一样,稍稍的与众不同。

——《小绿猪》卡图兰

【4】

在一场演出结束之后,或者说,另外一场演出即将正式开始之前……

和以往聚光灯下,舞台中心的艾因不同,今天他穿着的演出服没有华丽的面料,没有点缀的装饰。当演奏者身处于乐池之中,任何闪烁的反光都是不必要的干扰。 这或许是音乐社最低调的一套演出服了,但是即使是简简单单的素面黑西装,合身的剪裁和利落的线条依然衬得艾因的身形纤长而挺拔,只有衬衣领间的薄汗,蒸出温热的粉香,依然透出熟悉的气息。 此刻,安静的黑猫垂着尾巴,把自己藏在阴影之中。黑暗之中他的视线看向我,是那幽暗深处唯一发光的东西。

“艾因”,这是只属于彼此的咒语,“今天你的演出,非常的棒。”

“嗯。”

“艾因,累了吧?”

“是。”

他从黑暗处伸出手来,把我捞过去,把脸颊枕在我的肩窝里

“充电”,他的睫毛扫过我的耳垂,温热的鼻息把他身上的粉香沾染到我身上。

“下一场特别演出,还有十分钟,请各单位就位——”

“艾因,下一场是你。”

“5%,还不够”,他的声音闷闷的从耳畔传来,半倚着隔音墙把我往身上带。

“灯光就位,麦克风就位,还有人呢——”

“来快充一下,”我蜻蜓点水地印上他的唇角,或许是灯具的炙烤,他的嘴唇灼热而干燥。

“30%”,他的声音更低了,胸腔震动着笑意,双手圈住了我的腰。

“还有最后5分钟——”

“那再补下妆?”,我笑着含住了他的下唇,小口小口地把唇膏喂进他的嘴里,交换着彼此的温度,温润地填满了他唇齿间的燥热。

“还有三分钟,有人看到嘉宾没有——”

艾因依然专注地回应着我,娴熟地用舌尖撬开我的齿列反客为主,纠缠着,挑衅着,侵袭着,即使敛起眸光依然灼得我脸颊发烫,从容地把逐渐失控的吐息尽数吞下。 但是那双纤长有力的手,却把我越抱越紧,让肋骨都近乎吃疼,像是要把两个月的份都补回来,贪婪的渴求着被充盈。 靠得太近了,两颗心脏被重叠在一起,感知着彼此每一个细微的动作,轻微的摩擦让彼此陷得更深。 其它人需要的首席钢琴家,是他娴熟的技巧和流畅的表达。而接下来的演出,艾因需要一些更热切的情绪。 他是黑暗角落里阴燃的火,试图点燃整片夜空。 直到他的唇被润成了雨后的蔷薇,帷幕后呼喊安可的声浪透过厚厚的天鹅绒召唤着他登台,他才依依不舍的放开。

“120%”,钢琴家微微一笑,唇色被衬得格外明艳,“谢谢,画家小姐。“

追光灯打到了入场口,接下来,这是属于他的舞台。

“——接下来,让我们欢迎本次年末大戏,为我们带来管弦乐演出的爱乐者社团,首席钢琴家艾因,带来他为这场剧原创的音乐!”

观众们还有人沉浸在戏剧的余韵之中,或许还不会注意到台上的演出者,唇角还带着略显明艳的笑容吧?

当男孩在十四岁生日时,他读了那张血纸条,冲进隔壁房间。他发现他兄弟还活着,但受伤的脑子已经无法恢复。 那天夜里,当他父母熟睡时,这刚过了十四岁生日的男孩用一个枕头压在他父亲的脸上,父亲的四肢痉挛着,顷刻死去了。男孩拍了拍他母亲的肩膀,唤醒她,让她看到死去的丈夫后,他又将枕头压到了他母亲的脸上。 第二天,他把双亲埋在了家后的许愿井旁,并带着他的兄弟离开了那个地方。

——《作者和作者的兄弟》另一个结局

【番外】

艾因左手抱着一捧花束,右手牵着我的手,熟练的甩掉无数关切和艳羡的目光,大步流星地带着我穿过校园。 月光在叶片之间闪烁着银白的光,黑色的西装外套盖在我的肩头,熟悉而温柔的粉香带着尚未消散的体温拥抱着我,白衬衫的背影穿过林间微凉的晚风,而手心里重叠的心跳依然带着灼热的温度。

虽然有些对不起许长安……但是不得不承认,即使他没有生病,恐怕也拿不出这么棒的企划案。 尽管我和艾因一起看过无数次的剧本,也为这部剧创作了海报,但是看到演员全身心地把角色带到舞台上,依然被他们的热情所打动了。 更不用说爱乐者社团的配乐,管弦乐演奏的黑色童话风格也演绎得令人耳目一新,把几个耸人听闻的故事的配乐,演绎得又童真又残酷,既没有喧宾夺主盖过故事和台词的风采,也能让观众沉浸其中感受到音乐超越语言的可能性。 不但圣塞西尔的老师对此赞不绝口,校方为年末大戏邀请的演艺圈名流也被这“过家家似的学生舞台剧”的演出效果所征服,留下了深刻的印象,甚至还想和主创进一步洽谈今后的合作。

比起上次艾因的“叛逃”,这次他或许是为爱乐者社团找到了更多的可能性。 所有人都希望他站在舞台中间,能成为所有人的希望。但是他从来不觉得只依赖一人的社团是能够延续下去的,所以才一直试图找到,能够让其它人离开他,也能继续走下去的道路。 即便是,暂时让出自己的C位,乃至暂时让出一场年末大戏,但是只要能让爱乐者社团继续成长,又何必在乎形式呢?

在我思维飘逸时,一捧带着水珠的玫瑰和清香一起扑进了我的怀里。

“保管一下,我来开门。”

我这才发现已经走到里秘密基地的门口……虽然,本来没打算回自己家。 我禁不住把脸埋进了花束,新鲜花朵那湿润而清新的气息和外套上的粉香交融,花瓣上的冰凉的水珠沾上脸颊。 随着金属的响动,暖黄的夜灯给夜色打开了一扇门,大白已经安稳的睡着了,我们蹑手蹑脚绕过它,把花束放进了花瓶。

等我洗澡出来,桌上除了冰可乐还多了一杯玫瑰红茶。

“今晚有点冷,所以多提供了一个选项。”

“有没有感觉,这个场景有点像一首歌?”我轻轻哼出了一段旋律。

“……玫瑰上的雨滴和小猫的胡须”,毫不意外艾因微笑着接上了歌词,“明亮的铜水壶和温暖的羊毛手套……这些都是我心爱的东西。”

“奶油色的小马和脆脆的苹果派“,他不安分地把手圈上了我的腰,一口一口的轻啄我的唇角”……你也是我最心爱的东西。“

“等等,哪里唱错了吧?”刚刚洗完澡浑身软绵绵的,即使抵抗也没啥说服力。

“没有错,这可是音乐家的版本”,艾因一边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一边把肆意的吻落到了别处,“雪花停留你的鼻子和睫毛上,银白色的冬天融化成春天……这些都是我心爱的东西。”

他的手顺着裙摆探入,揉上了我的腰窝,若即若离地轻揉。旋律和歌词被压得越来越低,近乎于耳语,随着一个个的吻,落在的我的颈间和耳畔,逐渐融化在湿润的声音里。

“画家小姐……还满意我的版本么?”,他的红眸也笼上一层雾气,被细密的眼睫敛着。发梢的水珠顺着脖颈的肌肉线条,流进了衣领深处。

在卸下礼服的桎梏之后,他的发间和耳后残留的粉香,也甜得近乎让人想起脂粉气之类不太礼貌的形容词,给他锋利的轮廓也裹上了一层糖衣…… 当然,我并没有告诉过他,这也是我最喜欢的小猫胡须,只是纵容他胡闹的同时,我也能顺便埋进他的领间尽情吸猫罢了。

“当然是喜欢啊”,脑袋被热气蒸得晕乎乎的,近乎站不住,还好艾因一直稳稳地托着我的后背,“因为艾因也是我……想起来就会觉得开心的小猫咪。”

“?……怎么感觉我的地位也没比大白高多少呢。”

“客观来讲,大白住进我家还比你早一点。”

我笑着看艾因的脸色阴晴不定,然后他赌气似的把我抱起来扔进了床。

“起码,大白可不能睡床。”

他把双手撑在我的脸侧,夜灯微弱的暖光勾勒着他精瘦的线条,即使是逆光中那双眼睛也闪闪发亮。 我从下往上笑着用双手圈住艾因的脖子,十指揉进的丝滑的发间,他心领神会的落下了吻。 不再是嬉戏一样的玩笑,而是把这两个月的思念、不安、焦燥、渴求统统倾注其中。同时,也把我的焦虑、疲惫、空虚、贪恋一股脑的拆吃入腹。

“艾……因……”,我下意识的呼唤他,却不知道想说什么。

“嗯,我在呢”,他并没有停下,只要传达到心意就好。

语言可以很复杂,也可以简单到不需要任何修饰。 只是两个同样渴求安抚的身体,自然而然的相互贴近,就可以感受到彼此的渴求。

裙摆不知不觉被堆到了腰上,艾因微凉的手指抚摸着滚烫的柔软曲线,近乎陷入其中。 若即若离的指尖,带着酥麻的触感在我身上游走,身上的水痕早就被体温蒸发,只剩下光滑的触感。 我仿佛也变成了一个铜水壶,热得咕嘟咕嘟的冒着热气。

纤长的指尖夹住了胸口的红果,带着薄茧的指腹摩擦着乳晕,轻轻的揉捻着提拉起来。 许久没有体会过的触电感,像是一把揪住了心脏,忍不住在他的掌心颤抖。 艾因却不着急,不紧不慢地逗弄着它。

“画家小姐好像比之前还要敏感了,就这么喜欢我摸这里吗?”

“因为很痒……”

“还要再重一点么?”,他一边加重了手上的动作,一边用舌头照顾另外一边,“毕竟,我也好久没有吃到香香软软的画家小姐了。”

温热湿润的触感顿时包裹了乳头,舒服得我倒吸了一口气,挺直了脊背,胸脯激烈的起伏着,更像是送上前去一样。 艾因的吐息扑在胸口,唇齿间发出湿润的声音,让雪白浑圆的乳肉上上下下的颤抖着,乳尖被吸吮得整个硬挺的立了起来,又被舌苔碾压深陷到乳首里,反复拉扯轻微的疼痛,让小巧的嫩果更加敏感和脆弱。 而艾因和我,逐渐凌乱和灼热的喘息,也分不清彼此。

他另外一只手则逐渐往下试探,直到感受到指尖开始泛滥滑腻湿热的质感。

“可以吗?”

他的眼神无声的询问。 我微微咬住了下唇,轻轻点头。

或许是因为久别重逢,今天他准备了漫长而温柔的前奏。 一只手握住我的腰侧,另一只手轻碾蜜豆掠过花穴口,指尖就沾满了银亮的水液。 试探地插入一根手指,小穴软肉紧紧咬住手指吞吐阖动,他也缓慢的用指腹摩擦着半指深的某处凸起。 过电一样的快感一浪一浪的把我淹没,只剩下不明意义的音节。

“呜……嗯哈……”

尽管娇声如猫爪一样挠得心底痒痒,艾因的呼吸也逐渐粗重,手指依然执拗地维持着轻重深浅的节奏,直到甬道一张一合的吐出清液,才堪堪能放进两根手指。

“不要紧张……慢慢来就好……”

艾因清亮的声线,因为沾染上了情欲而略带沙哑,但却又格外的撩人。

“哈啊……我想要……艾因的……进来……”

意乱情迷,语无伦次,迫切的渴望着充盈的可爱神情,映入艾因的眼里,让胸中的火近乎把理智燃尽。 艾因吻上了泪眼婆娑泛红的眼角,握住肉茎的根部让圆润的头部在穴口浅浅的试探,那滚烫的小口一点一点地把它吞没。湿热润滑的质感,让他发出了浅浅的喟叹。 但是,这对我来说还远远不够,忍不住挺直了腰,咕唧一声吞进了大半根,激得艾因的腰也绷得紧紧的。

“哈……画家小姐,就这么想要么?”

“想啊”,都不知道自己说的是什么虎狼之词,“想要艾因的亲亲,想要艾因整个都……两个月的份,呜……”

艾因双手掐进了我的腰,把整根没入其中。突如其来的充盈,把整个甬道的褶皱都熨平了。 酸胀的感觉激得我绷紧了脚尖,双腿紧紧的攀上了他的腰,一时间安静的房间里啪叽的水声绵延不绝,官能的声响和粗重的喘息,还有细微的娇声,在昏暗的房间里回荡着。 眼前像是炸开了五颜六色的烟花,艾因炽热的欲火在我体内绽放,深入到最深之处,让理性溃不成军。 而即将绝顶之际,他又温柔地抽离,在浅处的敏感点反复碾压摩擦,反反复复让人难以自禁的拧动腰肢去迎合他,又涌起满溢的春水。

“嗯哈……艾……因……哈……”

“还要……吗……”

“要……快点……给我……艾因……”

艾因带着最狡黠的笑,落下最温柔的吻。

“……那就好好说出来。“

“艾因……求你让我去……”

“嗯。”

他再次含住了我的唇,缱绻缠绵,沉溺其中,下身却更加努力地横冲直撞,一次一次的深入,直到快感混杂着微疼,让我忍不住扬起了头,绷直了身体。 而突如其来的收紧,也让他小腹涌起一股热流,把全部的欲望终于释放在我的体内。

高潮之后,两个人的身体都软绵绵汗津津的相互纠缠在一起。

艾因拨开我的额发,落下一个浅浅的吻。

“我也一直想你啊,画家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