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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病相怜

主cp是老板里苏,含有老板多比,多比里苏多比

里苏特作为难民的孩子刚被迪亚波罗捡回来的时候,猜想过迪亚波罗是否与这座王国的王室有关。令人可惜的是,迪亚波罗的出身和王室一点关系都没有,他出生在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南岛渔村。但他手中掌握的权力和钱财却叫王室都让他三分。他像传说一样拖拽华丽的披风游走在只有乌鸦对着圆月鸣叫的暗夜,太阳升起的时候他就遁形,化成人们的好奇、敬畏、感恩和痛恨,飘散在王国的每一个角落。

里苏特庆幸迪亚波罗表面上和自己一样喜欢低调,他走在街上的时候不会因为作为迪亚波罗的得力助手兼情人而被特殊对待,当他走进一家歧视白发人的店铺,老板会完全把他当做一个普通的白发男人来冷落。老板的仿生人助手给里苏特端来了一杯水,用清澈的蓝眼睛问他需要什么。仿生人不会歧视任何人类,对他们来说,所有人类都是高他们一级的存在。

里苏特回到迪亚波罗的住所。天哪,这简直他妈像个山洞一样深和黑。一台小小的家居型机器人驱动着滚轮,给里苏特打了一束微弱的光,只足够将里苏特引进迪亚波罗的卧室里。里苏特知道这里有两个通往外面的暗门,供他们被袭击的时候逃出去,也知道这里并不止两个暗门,真正的暗门数量迪亚波罗并没有告诉他。

迪亚波罗像窝在洞穴最深处的蛇一样,里苏特进来的时候,他刚刚断掉一通电话。“以前我就禁止过那些人做什么往人脑子里装芯片的研究,没想到他们还敢偷偷地做。说是想要开发更便利的通讯方式,实际上他们打的什么算盘谁不知道?”迪亚波罗的手指在计算机键盘上敲得和下暴雨一样响。

“你可以收买他们,让这项研究为你所用。我以为你会这么做。”毕竟在这座王国里,钱就代表着权力,只要有钱,不管是从白道还是黑道里弄来的,国王都能做你的傀儡。

里苏特远远地站在这一间的门口旁,直到迪亚波罗向他展开双臂,示意他过去坐在他怀里。里苏特过去了,自己找了一张椅子坐下。

“不,当控制人心变成按下一个按钮那么简单的事情的时候,它就不再是个人能力的问题,而是个人运气的问题了。打个比方,我把那个按钮藏在我的床底下,有一个人在我和你都熟睡时溜进来,刚好躲过了我设下的层层机关,又刚好想要往我床底下钻。”

好吧。里苏特偏过头,在心里偷偷戏谑地笑,迪亚波罗终于做了一回有人性的事情,即使他还是为了自己的利益。

里苏特出任务回来,迪亚波罗从来不会问他任务完成得怎么样了。里苏特十八岁第一次被迪亚波罗抱上床的时候,曾一边喘息着一边承诺,要么完成任务,要么死。里苏特每次既然能活着回来,迪亚波罗自然也不用怀疑他是否完成了任务。迪亚波罗张开罩着自己柔软保暖的黑色毯子,把里苏特也笼罩进来,本来房间里就和夜晚一样黑,毯子里更是一片纯黑。里苏特什么也看不到,只能感到迪亚波罗的体温挨着他的身体,迪亚波罗的鼻息吐在他的颈窝里。

接着他们有可能会做爱。里苏特不会主动要求,也不能拒绝,所以他们是否会做完全取决于迪亚波罗是否有心情。里苏特喜欢迪亚波罗用绳子在背后束缚他的双臂,使得他饱满的胸脯展开,作为欲望的实体,被迪亚波罗捧在手心揉捏;喜欢迪亚波罗强硬地掰开他两条健壮的大腿,让他的火热和柔软无处可逃。慕强心理?也许只是体内的受虐狂因子在作祟。但他并不想把喜欢表现在脸上,一开始他总要表现出一副我是被迫的,是被逼无奈的样子,他不想那么轻松地接受迪亚波罗那样具有侵略性的爱,好像要占满他身上所有的孔洞,让他失去掌控自我的权利。他对这样陌生的自己又爱又怕。迪亚波罗还总是坏心眼地提醒他:你的表情刚才没忍住、你的阴茎立起来了、你的乳尖也变得好硬,好像里苏特无论填上哪一端的补丁,他真实的感受又会从另一端漏出来。最后他总是被迪亚波罗完全击溃,呻吟着接受迪亚波罗的深吻,身后的甬道痉挛着吸食迪亚波罗的精液,身上各种痕迹红肿醒目,一开始的所有防备和抵抗都是徒劳无功。

里苏特想,他在遇见迪亚波罗之前也许还期待过一段平等的爱情,他和爱人会彼此信任,彼此支持,彼此理解,做对方黑夜里的明灯。但他这辈子已经没有了选择,也不可能再重来。

没过多久,那几位人脑芯片的研究人员被送去做了另一些人体实验的试验品,死状惨烈,换来了几篇高含金量的文献。各大网站都更新了这一新闻,说他们曾用其他人来做人体实验,手段残忍,于是热情教父迪亚波罗惩罚他们经历同样的痛苦而死,顺便造福人类。虽然这是一个高度文明的王国,但智慧也只掌握在顶尖的那群人手里,底下的人也许只需要歌颂,和记得每星期去领免费发放的那一点毒品。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迪亚波罗给里苏特下达新的命令:去南岛暗杀一位热情的叛徒,再把和叛徒一起私奔的女儿活捉回来。也许波澜不断才是迪亚波罗的常态,风平浪静是演给那些脑子被毒品占据的平民们看的。迪亚波罗想了一会儿,又说:“如果你顺道看见一个编号为D1-001的仿生人,方便的话请把他带回来。但这不是主要的任务,你要是没看到他,或者他的CPU已经完全损坏了,那就算了。”

“他长什么样?”

“一个十七岁的孩子,粉红色的头发,褐色的眼睛,脸上有雀斑,他会说自己叫做多比欧。”

里苏特没想到,这位毫无线索的多比欧比叛徒还好找。他受过损伤,正好损坏了通讯系统和定位系统,接收信息和输出信息的速度也比较慢,行动上也不如一个合格的仿生人那样流畅了。多比欧听说里苏特是迪亚波罗的手下,抬起圆圆的脸蛋用充满期冀的深情问他:“你是主人派来把我带回去的吗?”

里苏特迟疑了一会儿,点了点头。

“那不行,我的任务还没有完成。我知道自己的身体现在已经无法战斗,也想过就这样回到主人的身边,无论主人要打我还是骂我,只要能回到他身边就好。我想去购买船票,他们说仿生人没有主人帮忙申请许可证,是不能乘坐交通工具的。后来我就下了决心,如果我再也见不到主人了,那我就用我最后的生命来完成主人交给我的最后的任务。”

里苏特说:“可是我来了,你有机会再见到主人了。”

“我已经下决心了,决心可是很珍贵的。”

“你的逻辑和你的主人一样难懂,除了你主人以外,我第一次遇到听不懂对方在说什么话的情况。”里苏特搓搓鼻子:“好吧,我是来和你一起战斗的,然后再把你带回去。”

“谢谢你,里苏特。”多比欧的眼睛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变得很不一样了,“我相信我的主人一定会赢的。每当这个念头灌注我的全身,我就充满了勇气和力量。”

当天晚上,他们与热情的叛徒交锋,多比欧为了靠近敌人被砸成了一堆破铜烂铁,但给里苏特的奇袭制造了绝妙的时机。成功杀死敌人之后,里苏特来检查多比欧的CPU有没有损坏,仿生人其余的部分都是市面上常见的材料,只要CPU和硬盘还在,就可以用新的材料复活一个仿生人。可惜的是,多比欧的CPU已经被掰折了,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地方是能看的,只有一只无神的眼球还完好地躺在机械眼眶里。仿生人的眼球一般都是用高分子材料制作的,轻便且容易保存,里苏特想了想,决定把这颗眼球带在身上。

里苏特还想在这座小岛上多待一会儿,因为多比欧说这里就是他的故乡。他依稀能读取在这片海滩上和谁玩耍的记忆,但只是一些无法拼凑的片段。多比欧说:“比起去怀念那些拼不起来的记忆,我更希望回到主人身边。当然了,是在任务完成之后。”可是里苏特必须要赶紧把迪亚波罗的女儿带回去了。

回到迪亚波罗身边之后,里苏特在等待迪亚波罗主动问起多比欧的情况,可迪亚波罗一直没有提起来。多比欧,小小的多比欧,笑起来雀斑会跳舞的多比欧,眼神单纯又时而锋利的多比欧,充满力量充满希冀的多比欧,就被永远地丢在了那座小岛上。里苏特和多比欧一点儿也不熟悉,对他的感情却在每次冒出这个念头的时候加深一层。留下多比欧的眼球这个行为,让里苏特自己也莫名其妙,当时的他想着,这理应物归原主,上交给迪亚波罗吧,此时的他却起了一些私心:就算把多比欧的眼球还给了迪亚波罗,这又有什么意义呢?不如把他留在我这里。

多比欧的眼球在里苏特的口袋里躺了很长一段时间,直到有一次不小心滚出来,被迪亚波罗捡了起。他马上说:“这是多比欧的眼球。”

你说他有情吧,他又对多比欧的情况不闻不问;你说他无情吧,他又能在这黑灯瞎火的地方一下子认出多比欧的眼球。

“首先,我的夜视力比你好;其次,我当然能认出多比欧的眼球,因为这是我母亲的眼球。”

里苏特倒吸一口凉气。

迪亚波罗又紧接着说:“哦当然不是真货,真货这么暴露在空气里早就腐烂了,真货放在我的床底下。”

里苏特倒吸两口凉气。为的不是迪亚波罗话里的内容,而是迪亚波罗不适宜的随性态度。且,里苏特从来都抓不准迪亚波罗每句话到底都是真话还是假话,有时候他因为迪亚波罗漫不经心的一句玩笑话认真过度,迪亚波罗就会一边笑他一边用玩弄的态度抚摸他的脸颊和头发,里苏特如果反问:“所以你说的是假的?”迪亚波罗又会说:“我把我说的每一句话都当成真话来说的,有一些话就算是假话,它说着说着也就成了真。而且把假话变成真话,对我我来说也不需要多大的本事。”久而久之,里苏特也就不再去认真对待迪亚波罗所说的每一句话了。

可是迪亚波罗好多次都用了“藏在我床底”来做例子,里苏特越想越觉得迪亚波罗的床底下是不是真的有什么,每当他和迪亚波罗在床上做爱,床底下的东西都听得一清二楚。或者迪亚波罗的床底下什么都没有,但他需要留有这么一个空间来供里苏特存放恐怖的想象,这个空间仿佛不和他们存在在同一个维度上,就像黑洞或者虫洞,没有研究能保证人类靠近它不会被榨成汁,或者真的能进去,进去之后不会改变因果律,还能找到回来的办法。里苏特奇怪就奇怪在他平常喜欢做一些看上去比较叛逆的举动,比如和迪亚波罗顶嘴,比如藏着多比欧的眼球不告诉迪亚波罗,但他在面临真正的恐惧的时候又会懂得适可而止。他想,他永远都不会真的钻进迪亚波罗的床底下去看那里究竟有没有什么。

迪亚波罗把多比欧的眼球送给了里苏特。里苏特带着它又去了一次南岛。他去到多比欧所说的海滩,想象这里曾有一个粉红头发的年轻人在和谁玩耍。一些猜测在里苏特的脑海中逐渐清晰,没有人知道这些真相,这个地球也能接着稳稳地转动,但这些真相对他来说十分重要……

里苏特抱着一个用不透明布包着的人样大小的包裹出现在迪亚波罗家门前的时候,迪亚波罗差点以为他抱着什么武器,门前四把机械枪都旋转过来对准了里苏特的脑门。里苏特赶紧掀开布,里面竟然躺着多比欧,是里苏特根据记忆中的多比欧的模样找人定制的一个新的多比欧。

好不浪漫的开场。里苏特本想先对迪亚波罗说一些话,把气氛烘托到位了,再公布这块布下的秘密的。过了几十秒,电子门打开,迪亚波罗在门旁对讲机里对里苏特说:“我姑且相信你,希望你不要辜负我对你的信任。”

里苏特暂时不被允许进入迪亚波罗的卧室,于是负责打光的居家机器人把他引去了另一个房间。他把“多比欧”立起来靠在墙边。这个“多比欧”还只是一具空荡的躯壳,没有植入程序,只能像一个安静的玩偶一样沉睡着。迪亚波罗满脸疑惑地走进来:“我不反对你自己去定制一个长得很像多比欧的充气娃娃,只是你把他搬到我这里来干什么?”

“请允许我问您一些问题,教父。”

迪亚波罗被里苏特的架势吓得转了转眼珠子,悄悄地把居家机器人调到作战模式。“你说。”

“多比欧其实是有灵魂的,对不对?”

目前能够申请仿生人身份证的仿生人都是没有“灵魂”的,他们的性格只是一些参数调控的结果,即使再复杂,也有清晰确定的规律可寻。大概十年前,在仿生人的面部表情还远远不能做到像真正的人类那样生动自然的时候,就有人做了将真人的“灵魂”复刻到仿生人身上的研究,没过几年,好几个国家都研制出了有“灵魂”的仿生人。由于灵魂仿生人存在道德伦理问题,还具有太多的不可控性,“灵魂仿生人或将统治人类”的谣言四起,于是全人类达成共识,此项实验被长时间叫停,那些灵魂仿生人也都被迫永久关机,只有一个灵魂仿生人被留了下来,当做实验的观察对象,被其国家政府严格监控着。

迪亚波罗这个反社会的要是偷偷把一个灵魂仿生人留在了身边,那也不足为奇。里苏特的下一个问题才是最关键的:“多比欧的‘灵魂’,是否就来源于您自己?”

粉红色头发和雀斑、以迪亚波罗的母亲为模型制作的眼球、在南岛海边玩耍的记忆,一切的线索都指向了这个猜测。看来多比欧对迪亚波罗强大的爱和执念,正源于迪亚波罗强大的自爱。迪亚波罗没有遮掩,平淡地“嗯”了一声,继续观察里苏特到底想搞什么幺蛾子。

“我很开心,因为多比欧表现得,还挺有情有义的,如果他是您灵魂里的一部分……”里苏特顿了一下,把眼睛低下去,“我是想说,见到了您这样的一面,我感到很开心。”

这回轮到迪亚波罗倒吸几口冷气了,还故意抽得嘶嘶响,让里苏特知道他有多想结束这个话题。“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想复活多比欧。”里苏特仍然保持着认真的态度,哪怕会被迪亚波罗笑话,但这就是他想要做的事,“我……先为我刚才的冒昧道歉,我只是想来赌一赌复活多比欧是否存在可能性,如果您再重新给‘多比欧’赋予您的灵魂的话……”里苏特忐忑地等待着迪亚波罗的回复。

“你觉得你了解我,或者了解多比欧吗?”迪亚波罗直接帮他下了结论,“你不了解我,更不了解多比欧。如果有一个和你长得一样、和你拥有同样性格和记忆的人说要代替你,陪在你爱的人身边,你愿意吗?”

“如果我已经死了,无力回天的话,我愿意。”

“我不愿意。我已经立了遗嘱,我死的那天,我的钱财就会从数字变成值钱的东西,然后会有一艘火箭把这些值钱的东西扔到外太空里去。我不会让任何人代替我、享受我生前的成果,多比欧就是我,所以多比欧也不会愿意。哪怕我再造出个灵魂仿生人来,我也不会给他起名叫多比欧,让他长成多比欧的样子,让他接下多比欧的任务——话说你为什么就揪着多比欧不放?”

里苏特知道自己一如既往地吵不过迪亚波罗,但他还是要顶嘴,不然胸腔里积蓄的情绪无处安放:“那你也、你也不能就把他丢在那儿……”

“我没有把他丢在那儿。在派你去之前,多比欧完全和我失去了联系,我可以认为他已经被毁坏了。但我的心里似乎还与我的灵魂保留着微弱的感应,所以我才交代你,如果你见到了他,请把他带回来。后来我的胸口突然有一阵强烈的感应,它持续一小段时间后就完全消失了,连之前那种微弱的感觉也不剩下,我就知道多比欧真的死了,也大概能知道,我的好孩子是为了什么而死的。我永远对他感到敬佩。”

里苏特大概永远也不能理解,也永远不想理解,这就是迪亚波罗最大程度的爱了。他的喉咙仿佛被什么东西堵得难受。他明明已经用力去沟通,去敞开心扉,去把信任交到迪亚波罗的手上了,可是换来的只有自己才知道的如鲠在喉。

里苏特特地去买了一口棺材,买了一块坟地,把他定制的“多比欧”安葬在里面。迪亚波罗平时说着人死了还要供起来真是奇怪这样的话,但在里苏特安葬连程序都没有植入好的半成品仿生人“多比欧”的这天,迪亚波罗居然也来了,他打着一把黑伞,遮住了自己的脸,出现在阳光下。里苏特蹲在墓前,听到由远及近的脚步声,回头看到那把黑伞下倾泻出来的粉红色长发,又把头转过来对着墓碑,开始面无表情地、安静地流眼泪。不知道他葬的到底是多比欧,还是迪亚波罗的过去,还是他和迪亚波罗的未来。

老板里苏前提的里苏老板

“里苏特,听好,今晚我不是你的老板,我只是你的撅着屁股待操的情人,你只要把鸡巴塞进我的洞里,感受鸡巴被吮吸的感觉,然后射出来,我不信你这个都做不到,我已经忍你很久了每次让你做1你都找一堆有的没的的理由……”

“我希望我的情人能意识到不该用一副老板的语气说自己今晚不是老板。”

“我对你温柔过了亲爱的里苏特,那招并不管用,我必须强硬一点才能让你明白我的态度。”

本来里苏特还想着今晚不如试着坦诚一点,夸迪亚波罗的项链好看,他们之间的关系也该偶尔不那么紧张。不知道为什么迪亚波罗永远不能和他站在同一边,给他多一点支持和理解,而总是要用不信任的态度和语气来审视他、警告他。里苏特生着闷气,把头转到另一边,迪亚波罗过来蹭蹭他的皮肤,打开他的四肢,他又放软四肢让人打开,只是脸还臭着。迪亚波罗钻下去舔里苏特的阴茎,里苏特吓得弹起来——迪亚波罗居然在舔男人的阴茎!

“你为什么总不能分清工作和做爱,现在你在想我是你的老板,明天工作的时候你又要开始想我昨晚是你的床伴。”

里苏特躺下去,用手把眼睛捂起来,意思是随便你怎么处置。迪亚波罗用舌苔从里苏特的囊袋一路舔到铃口,毫不掩饰地发出水声,里苏特绷紧身子的动作越来越明显,胸口的起伏逐渐加大。迪亚波罗突然停下了动作,里苏特没有放下手掌,也知道他想做什么,很快地,他感觉自己的阴茎头部被温暖的肉穴吞食吮吸,但只是吞下头部,迪亚波罗的动作就又停了下来。里苏特疑惑地抬起手臂,看见迪亚波罗大口呼吸着,把表情藏在头发阴影里。

空气凝固了一会儿,迪亚波罗沉默着做出了妥协,把屁股抬起来,趴在里苏特身上继续给自己的屁股做扩张。他觉得差不多了,再次做出坐下去的尝试,但情况只比上次好了一点点,大半个阴茎还没进去,迪亚波罗就已经流了一额头的冷汗。里苏特干脆立起上半身,在迪亚波罗的惊慌中抓起他的脚腕往上抬,在重力的作用下,迪亚波罗把整根阴茎都吞了下去,同时发出一声难受的闷哼。

“我杀了你……”迪亚波罗有些控制不住表情。

“我只是想帮你,我发誓。”

“你应该先跟我打个报告。”

“你刚刚明明说不要把你当老板……”

“你难道……好吧。你做什么之前得和你的情人商量一下,对吧?”

好,迪亚波罗居然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并做出了改正,里苏特感到欣慰。下一秒迪亚波罗的手掌打在他的手臂上:“愣着干什么,动啊。”

里苏特无奈,把迪亚波罗压下去,两个人的位置上下转换。里苏特摆动腰部,开始抽插的动作,他并不知道迪亚波罗的敏感点在哪里,但是光抽插几下,迪亚波罗就有了很大的反应,开始仰头大声呻吟。里苏特脑海里浮现迪亚波罗平日里的威风模样,突然觉得有点尴尬,说:“你能不能不要叫那么大声。”

“你的要求好多,炮机都没对我有过什么要求呢。”

里苏特觉得自己的生殖器正在欲软不软的边缘。

里苏特把感受尽量集中在生殖器上,不就是个屁眼吗,操就完事了。他想自己是否应该爱抚一下迪亚波罗的身体,吻一下迪亚波罗的嘴唇,来证明自己比炮机有价值,但维持摆动腰部的动作已经很吃力了,他不知道怎么去面对迪亚波罗,怎么主动讨好他能正中他的欢心,他开始怀念被迪亚波罗强迫的感觉,他不需要别扭地表达连自己都在躲避的需求,反正迪亚波罗会给他一切,哪怕迪亚波罗会同时对他施加痛苦。里苏特突然又有些泄气:为什么他和迪亚波罗的性爱总是痛苦?性爱难道不该是愉悦的吗?

迪亚波罗挺起胸膛,对里苏特说:“摸这里。”里苏特有十足的自信,迪亚波罗并不是看穿了他的心思,一是因为里苏特很擅长在内心活动高峰的时候控制表情,二是因为迪亚波罗从来懒得看他的心思。里苏特听话地用手揉捏迪亚波罗的胸部,模仿迪亚波罗在他上面的时候对他做的那样。迪亚波罗眯起眼睛,露出痴迷的表情:“舒服……”

可是迪亚波罗平常明明不是这样的,他在自己面前总是表现得很尖锐,当自己想要去理解他的时候,又发现他在别人面前其实是可以好好说话的。除了被迪亚波罗讨厌了,里苏特琢磨不出别的答案。这是一件他无论如何努力,都不会往他希望的方向变好的事情,说不定还会变得越来越糟糕。这是他最害怕的、他最讨厌的、他好不容易从18岁的阴影里走出来又再次掉进去的——里苏特突然有些控制不了情绪,伏在迪亚波罗身上痛苦又愤怒地呜咽着,手指用力地掐着他的腰,好像要把他掐断成两截,身下的动作越发激烈,迪亚波罗被他操得往后躲,后脑勺咚地一声撞在床头板上,里苏特这才稍微冷静下来,但喉咙灼烧的感觉还是让他无法正常呼吸。

迪亚波罗抬手抚摸里苏特汗湿的脸:“我爱你,里苏特,你现在看起来真他妈的性感。”

里苏特咬上迪亚波罗的嘴唇,他忘了打报告,但是管他妈的呢,他在迪亚波罗面前已经够狼狈了,不介意再狼狈一点。他尝到血味,知道迪亚波罗的嘴唇已经被咬破了,但是迪亚波罗没有制止他。爱还是恨,痛苦还是愉悦,好像已经成了一个混沌的球,越滚越大,恨不得下一秒爆裂开来,溅出高温内容物烫死地球上所有的生物和它们的受精卵。迪亚波罗的叫声突然拔高,双腿缠紧里苏特的腰,穴口狠狠地痉挛,里苏特招架不住,挺着腰达到了高潮。迪亚波罗总爱在他高潮后抚摸他的脑袋,令他高兴的是,这次也有。

“你放不开,我以为你需要的是忘记我们之间的关系,一开始我才那样对你,没想到你恰恰需要发泄对我的情绪。”

里苏特闷闷地说:“你知道我怎么想的?”

“我知道,我操你的时候也有类似的感受。因为知道,所以后来你发狠的时候我即使害怕,也没有制止你。不过我还是有所防备的,如果你真的威胁到我的安全,我会毫不留情地解决你。”

又来了。里苏特在心里叹了一口气,滑进深深的睡眠里。反正他的老板会替他解决擦掉精液和换床单的问题。

【老板里苏】弃养

迪亚波罗养过一只狗。对他来说养宠物并不是一件要列在行程表里的事情,也不是一件讨厌的事情,只是因为那只狗在烩饭餐厅前眼巴巴地望着他,他就干脆用手里的一点干面包引回家养着了。

很大的一只狗,就像一只小马驹一样大小,洗了澡喂了一段时间的好肉好粮,黑白相间的毛发变得顺亮。因为是在烩饭餐厅前捡到的,迪亚波罗叫他里苏特。里苏特不喜欢撒娇,但很听话。迪亚波罗不给里苏特戴止咬器,因为没有这个必要,里苏特不会乱叫更不会乱咬人。带它出去遛弯的时候,它的体型和凶悍的长相总会吓到一些孩子和老人,迪亚波罗不管。时间久了,迪亚波罗甚至连牵引绳都懒得给它戴,反正它总是会乖乖地跟在后头。邻居们更害怕了,看见那一人一狗都绕着道走。

有天迪亚波罗带里苏特搭乘电梯,一个女孩子也进来了。她起初有点怕,迪亚波罗于是叫里苏特面对角落蹲好。她见里苏特乖乖地蹲好了,有点心痒,问迪亚波罗它咬不咬人,可不可以摸。“摸吧。”迪亚波罗向旁边挪一步,留出一个空隙来,里苏特看看迪亚波罗,大概懂了他的意思,就乖乖地低下头去让女孩摸。多聪明、多可爱的一只狗啊,迪亚波罗在里苏特的午饭里多加了一只兔子腿。

有一天里苏特从狗变成了人,一个比迪亚波罗还高壮的男人,但保留了狗的耳朵和尾巴。迪亚波罗并不过度惊讶,毕竟他从来只认事实,不认常识。里苏特浑身赤裸着趴在地毯上,对自己的身体变化感到疑惑,也不会说话,只会发出一些沙哑的呜声。迪亚波罗确信他是第一次变成人型,把他扶起来,教他如何直立行走,又教他怎么抓握刀叉等工具。好在里苏特完全具备学习人类动作的能力,练习了一个星期,他就可以像人一样正常走路了,只是还是习惯直接用嘴在盘子里叼肉吃。

有次迪亚波罗发现里苏特在模仿电视里的人的语调和唇形,发出啊、呜、哇等声音,于是迪亚波罗走到他面前,指了指自己,教他说:“padrone(“主人”的意大利语)。”

“ba…ra…”

迪亚波罗一个音节一个音节地教他,把手指伸进他的嘴里调整嘴型和舌头的位置。

“barone.“里苏特最后说出这个单词,弹舌也没能正确弹出来。迪亚波罗笑着把里苏特的脑袋抱在怀里,抚摸他的头发和耳朵。

迪亚波罗教里苏特说的第一个单词是“主人”,要他明白他和迪亚波罗之间的关系;第二个单词是“要”,要他学会表达自己的诉求。迪亚波罗喜欢被表达诉求,诉求就是最好的把柄,最坚韧的狗绳。里苏特仰躺在沙发上,用大腿内侧磨蹭自己勃起的生殖器,对迪亚波罗说:“要。”

迪亚波罗的手指抚弄上里苏特的阴茎,里苏特立刻舒服得呻吟起来,尾巴摇摇晃晃,腰向前挺着,一遍一遍地说:“要,主人,要。”

多聪明、多可爱的一只狗啊。

又过了一段时间,里苏特能听懂人类大部分的日常对话了,迪亚波罗用衣帽把他的耳朵和尾巴藏好,带去了办公的地方。里苏特从下午开始精神萎靡,傍晚回到家才用不连贯的语言问迪亚波罗,为什么那些人说自己就像一只狗,且神态语气里不怀好意。

迪亚波罗有一瞬间的心慌,里苏特实在是太聪明了,聪明到有些超乎他的预想。迪亚波罗有些严厉地对他说:“其他人如何说的都不重要,我才是你的主人。”吃晚饭的时候,里苏特手持刀叉,迪亚波罗看得心烦,把他手里的刀叉收走了,叫他用嘴叼着吃。里苏特愣了一会儿,用有一点点沮丧的语气说:“主人教我的,刀叉,我会用了。”

“我没有要求你一定要用刀叉,你明白吗?你如果觉得用嘴叼着吃比较舒服,就可以用嘴叼着。”

里苏特看着迪亚波罗,用嘴叼了一口肉,又继续看着。迪亚波罗揉着他的脑袋,揉得他身子都跟着脑袋晃起来:“好乖,乖狗狗。”

吃完饭,里苏特想要看一会儿电视,摁了遥控器的开关键,屏幕却没有动静。迪亚波罗对他说:“屏幕坏了,不能亮了,要等等,等到它好了的那一天才能看。”又说,“现在外面很多打狗的人,明天开始就不要出去玩了,好不好?”

在家里闷了半个月,里苏特实在忍不住了,趁迪亚波罗不在自己跑下了楼。三小时后,迪亚波罗捏着里苏特的照片问邻居家的小孩子:“你有没有看见我的狗?”

“这是人,不是狗。”

“上帝会原谅你的无知,孩子。”迪亚波罗裹紧身上的风衣,走了。最后迪亚波罗在附近的一家餐厅前找到了眼巴巴盯着橱窗里的烤鹅的里苏特。原来是里苏特不知道怎么把家门打开(他不知道钥匙这种东西的存在),又怕迪亚波罗知道他偷跑出来了生气,于是又饿着肚子跑到大街上来了。迪亚波罗本就没有生里苏特的气,听了这番话更是怜爱,给他买了一整只烤鹅。

迪亚波罗把里苏特带回家里,为他脱掉毛帽,前一秒还在脸上的笑容顿时失踪了。他急忙用手拨开里苏特银白色的头发,在其中翻找,但那双可爱的、毛茸茸的狗耳朵一点残余都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里苏特两鬓新长出来的人类的耳朵。

“听着,里苏特,我不会允许任何人走进我的家,但是狗可以,如果你想继续留在这里,你必须找回你的两只狗耳朵。”里苏特想了一晚上的办法,都没能让狗耳朵重新再长回来。他拔光尾巴上的毛,放在脑袋上,捏成耳朵的形状,这对耳朵却没办法和脑袋长在一起。一口都没动的烤鹅就放在餐厅,里苏特也不敢去动,直到迪亚波罗洗了澡,去餐厅里拿起那只烤鹅的包装盒。里苏特以为迪亚波罗原谅了他,要给他吃饭了,他心想这次一定要问清楚,到底是应该用刀叉吃,还是应该用嘴叼着吃。没想到迪亚波罗将烤鹅放进了冰箱,看也不看他一眼,就走回了卧房。

第二天迪亚波罗收拾好了里苏特的行李,说要把他送去更适合他的地方。里苏特心灰意冷,哪怕迪亚波罗指着悬崖,他也不得不往下跳,迪亚波罗就是他唯一的主人,他没有别的路可以走。没想到迪亚波罗把他安排进了一个更宽敞的房子里,每天有源源不断的食物,也不限制他的行动,甚至还给他配了一位保姆。他什么事情都可以做,唯独不能回以前的家里找迪亚波罗。

一段时间过后,保姆给迪亚波罗打电话,说里苏特想要离开,劝也劝不住。迪亚波罗挂了电话,给保姆结了最后的工钱。

两年后迪亚波罗在一家便利店遇到了里苏特,他在那里当收银员,吃力地用单只手指操作着电脑。他毕竟还是一只狗,能学到这个地步已经很了不起了。里苏特认出了迪亚波罗,电脑此时恰好出了一个bug,迪亚波罗就站在收银台前一直等着。里苏特显得有些紧张,好在后来成功解决了这个bug。

“果然是一只聪明的狗。”迪亚波罗说。

“我是人,不是狗。”里苏特说。

迪亚波罗不过是丢了一只狗。

end

老板里苏 私房照

迪亚波罗拍过与许多人的合照,和他的生母、他的养父、他的前妻、他的女儿,这些照片都被他收藏进一本厚厚的相册中。不过他有一个不同寻常的习惯,他不愿意在任何的照片中记录下他的相貌,拍下的照片也不会给除了他自己以外的人欣赏,摄影师将照片处理好交给他之后,要保证将手中数据删得干净。因此,给他拍照这件事需要交给一个能长期信任的摄影师去做。

“对,没错,我就是这个值得长期信任的摄影师。迪亚波罗先生和我约好了,今天来帮他拍一组照片。”路易吉站在一幢小别墅的门前,朝电子猫眼展示自己的证件。他不确定这扇门的管理者是人脑还是电脑,于是他尽量提供了可供机器识别的关键词、尽量让面部肌肉还原证件照上的表情。

他的老主顾亲自来给他开门,路易吉也不拘谨,与迪亚波罗开起不失风度的玩笑来,这也是路易吉的工作要求之一,尽管他对迪亚波罗手中的权力有所畏惧,他和迪亚波罗之间达成了一个共识——他们之间保持轻松平常的相处方式,拍出来的照片才会生动而自然。房子空荡,不见有人的气息,路易吉不禁提问:“您所说的那位男宠呢?”

迪亚波罗吓了一跳,环顾四周,发现没有第三个人的影子之后轻声对路易吉说:“你可不要在他本人面前说这个词,他不喜欢。”

“那么我要如何称呼他?您的爱人?”

“就叫他里苏特,里苏特——”

一个高大的人从走廊那边走出来,他应该是刚洗好了澡,手里抱着浴巾,面对屋子里突然多出来的一个人,他似乎不能很快地反应过来,脚步停在刚好能让人看见他的位置,面无表情地呆着。

“你先去房间里等一下。”迪亚波罗目送里苏特离开,转头问路易吉,“见到他本人,你有没有激发什么灵感?”

“和照片里一样,一位仪表堂堂、身材很好的男士。但恕我直言,我还没能完全把握一件事情——您为什么宠爱他?如果弄清楚了这点,我们的拍摄将会更顺利一些。”

“你过来吧。”迪亚波罗示意他跟着自己走,“看看我和他如何互动,或许比较直观一些。”

路易吉和迪亚波罗走进曲曲折折的走廊,一直走到没有阳光直射的地方,迪亚波罗打开了一扇门。里苏特坐在床边,暗红色的眼睛看过来,脸上依然看不出什么情绪。路易吉和他打招呼,并说:“我想了解一下你们之间的事。”

“我们之间?我是他的员工,有时候来陪他做爱。”

路易吉笑笑:“我说的是我想找一下你们相处的时候的感觉。”

“哦。”里苏特只动了动眼珠子,把视线偏移开,可能这就是他表达尴尬的方式了,“怎么找呢?”

“我来给你换衣服,今天拍照要穿的衣服。”迪亚波罗捧着一个黑色袋子走过来,示意里苏特站起来,顺从他的摆弄。里苏特一动不动地任迪亚波罗剥开他的扣子,没有主动也没有躲闪,就像橱窗里的人体模特那样。当他看到迪亚波罗从袋子里拿出来的“衣服”的时候,他的眉眼里有了疑惑的味道。

看来我需要抓住他眉眼之间的变化。路易吉在心里悄悄记下笔记。

装饰着黑色蕾丝花边的绑带缠上里苏特结实粗壮的大腿,在腿上勒出痕迹,往上连接皮质丁字裤的边缘,浑圆饱满的臀肉正好被捆在中间。迪亚波罗继续用剩余皮带缠上他的上半身,从脖子到乳沟,再从乳房下面延伸到背后。当迪亚波罗从他的后背收紧皮带的时候,他的两只乳房也被托出淫秽的形状来。里苏特垂着眼睛,面露难色,肢体僵硬,无所适从,迪亚波罗亲了亲他的面颊:“放松,你很漂亮。”

仅靠刚才的互动,二人的关系性已经在路易吉的脑子里有了个概括了。用俗套一些的话来形容,那就是主人与宠物之间的关系。里苏特本来看上去充满力量感的体格,被迪亚波罗赋予情色凝视的含义,变成权力与欲望的实体化形态。象征压迫的皮绑带在里苏特身上收紧的那一瞬间,路易吉体会到了一种不伦的审美体验,超乎里苏特肉体的形状,直接上升达到审美者的精神领域。迪亚波罗的安抚实则是主导者对玩物的宠爱与规训,要他顺从主人,就能从主人这里得到奖励。这样的关系在迪亚波罗用“男宠”一词来形容的时候就可见一斑了,亲眼见到更是具体深刻。

得把这样的冲突表现在镜头里。先拍里苏特的单人照,路易吉将第一个场景选在了厨房。厨房代表着家、放松和温馨,听从社会规训的人们回到厨房,利用食材进行自我的创作和发挥并享受这个过程。路易吉让里苏特像平常一样挑选自己喜欢的食材,里苏特知道,浑身赤裸只有绑带的他就是一项食材。里苏特思考了一会儿,决定做一碗鸡肉沙拉。他挤沙拉酱的时候,听见迪亚波罗说:“在手指上蘸沙拉酱,然后舔干净。”

里苏特接收命令,愣了一秒,在食指上蘸了一点,迪亚波罗又说:“蘸满你的整根食指和中指。”

里苏特照做了,然后张开嘴巴,把手指放进去吮吸。他的表情控制得很好,没有谄媚也没有抵触,仿佛他此刻不在这里,而在某个隔绝人世的地方。清冽的神态与桃色的动作对冲,更有种不落俗套的美感,光是这么一个吮吸的动作,就在路易吉的相机里留下了十几张令人难以割舍的底片。

“你做得不错,里苏特,现在我们该回到房间里去了。”

迪亚波罗为这次拍摄布置了一个房间,用了很多暗红色的纱和帘,叫里苏特在那里摆出性感的体姿。里苏特做得十分生硬,他不知道如何在镜头面前表现什么,迪亚波罗却说,这就是他喜欢的感觉。路易吉在床上摆了一面圆镜,要里苏特脸对着圆镜跪趴着,把屁股撅起,直到从后面可以完整拍到被丁字裤包裹着的生殖器的圆润形状。那个隐秘的穴口被那点狭窄的皮料堪堪遮着,仿佛动作大一些就会暴露出来,直白的肉欲感冲击着人的感官。

“这、这样吗?”里苏特面对着镜子中的自己,脸色终于有些坚持不住地紧张了起来,频繁地眨着眼睛等待着回应。迪亚波罗用手掌压上他的后腰:“腰再下去一些,这样的线条更好看一点。”

“嗯……”里苏特尽力把腰压下去的时候,也把脸埋进了床单里,腰也因为姿势的难度升级而细微地颤抖起来。迪亚波罗轻轻抚摸里苏特的头发给予安慰:“只把眼睛抬起来就可以了,一会儿就好。”

里苏特听话抬起了眼睛,但还是不知道怎么直视镜子里的自己,以及对着自己屁股的镜头,于是眼珠子不安地转来转去。迪亚波罗把手抽回去,示意路易吉开始拍摄,路易吉说:“您就像刚才那样,用手抚摸他的头发吧,这样令他更像一只渴望主人怜爱的兔子……”话刚从嘴边脱出口,路易吉就意识到了它的不得体。形容一个体型健壮的男人是“渴望主人怜爱的兔子”未免有些夸张了,更何况连说“男宠”这个词,迪亚波罗都怕里苏特生气,他刚才的那番话更是了不得了。路易吉正要为自己的鲁莽道歉,迪亚波罗却抿嘴笑了起来,再次抚上里苏特的脑袋,说:“没关系的,你拍吧。”里苏特本来没有因为摄影师的话生气,却被迪亚波罗这副表现弄得有些不悦,于是他在拍摄这个画面的过程中一直用两只眼睛嫌恶地盯着镜子里的迪亚波罗。好在另一台摄影机将里苏特害羞的片段录成了影像,迪亚波罗至少没有痛失回味的资格。

接下来他们该拍一些双人照片了。迪亚波罗左手握在里苏特的膝盖后窝,抬起他的那只腿,让里苏特保持单脚站立的姿势。大腿和臀部的肌肉因为牵拉而紧绷出美妙的弧度,对丁字裤下遮盖的物什的遐想更是令人无法忽视。迪亚波罗把里苏特被抬起的那只腿稍微往后折,里苏特的身体就被迫前倾,在他快要站不稳的时候,迪亚波罗的右手托在了他的肋骨上,食指指尖就在乳头下方不到两厘米的位置。手,用来操作器物,手,用来表示爱抚,此刻迪亚波罗的手在里苏特的躯体上留下压力的形状。一具肉体摆在那里,只不过是有机物和无机盐和其他一些东西凑成的集合体,有了精神上的爱和欲,再通过躯体与躯体之间的贴合摩擦传递和表达,才会让人拥有“体会到美”的感情。这也是路易吉觉得一定要亲眼看到迪亚波罗和里苏特的互动,才算是摸清他们之间的关系的原因,人和人之间爱的形式过于复杂,任何人妄图通过语言的概述完全了解谁对谁的爱,那都是傲慢的表现。

“从动态的过程中抓拍静态的瞬间,或许会更有感觉。”路易吉引导他们做出互动。在镜头的记录下,迪亚波罗的右手向下摩梭里苏特的每一根肋骨,又往上挤压里苏特的胸部。在手指剐蹭到什么较为坚硬的圆粒的时候,里苏特的身体肉眼可见地抖了一下,张开嘴巴深吸一口气。路易吉也愣住了,他意识到事情往不可控制的方向发展了,里苏特的丁字裤隐约被撑出不自然的形状——他勃起了。

“可以继续拍吗?我觉得现在特别有感觉。”迪亚波罗仍然是不在镜头里露出面容的,镜头拍摄到的只有他的手,和一部分他平整的西装。只有被捆绑、被抚摸的里苏特完整地暴露在镜头中。迪亚波罗微微弯下腰紧贴里苏特的后背,用脸颊磨蹭他的后颈,右手逐渐变本加厉地作乱,指头不断在红肿的乳粒上掐捏挑拨,频率越来越快。里苏特的呼吸慢慢散乱,路易吉当机了一阵子的脑子突然跳进来一个词——荒唐!这简直是色情影像的级别了!抬头看见迪亚波罗那双绿眼睛竟然在看着他,嘴边露出得意的微笑,仿佛在说:你为什么要有所顾虑,而不来享受这件事呢?里苏特的喘息充满这燥热的房间,身体也不受控制地扭动起来,他终于忍受不了,吐出一个带着颤的“不”,路易吉因为这个“不”身体一绷,大腿猛地夹紧,迪亚波罗突然放下里苏特的左腿,把里苏特扔到旁边的床上。

“到此为止了,我优秀的摄影师,你今天的工作完成得很好,我会给你丰厚的报酬的——你需不需要我送你下去?”

“不、不用了,迪亚波罗先生,感谢您的厚爱,我自己离开就可以了。”

“那就只好失礼了。”迪亚波罗意味深长地目送路易吉仓皇的背影。回头确认里苏特的状态,他正躺在床上失神地喘气。迪亚波罗试探性地掰开里苏特的双腿,解开丁字裤的排扣,里苏特的阴茎得到释放,高高地挺翘在空气里。看里苏特没有强烈的反应,于是迪亚波罗压上他,想要进入他的身体。

“啊嗯……”里苏特像承受不了似的皱起眉头,弓起身子,“润滑……润滑……”

“对不起,今天的我有些意乱情迷了,忘了重要的事。”迪亚波罗退出去,用蘸满润滑液的手指扩张里苏特的穴道,故意捻过他的前列腺。迪亚波罗成功把整根阴茎挺进里苏特的后穴里时,里苏特就大叫着高潮了一次。

“里苏特。”迪亚波罗叫他的名字,与他磨蹭着肌肤,里苏特只觉得小腹瘙痒难耐,沾着淫液的阴茎又颤巍巍地立起来。他就像一只淫荡的、不知廉耻的玩物,不断地渴求主人的操干和爱,来填充内里的空和痒。迪亚波罗手指摩擦被皮带勒紧的地方,告诉里苏特他有多么喜欢那里,然后再摸到肚子、摸到胸、摸到大腿内侧、膝盖后窝和脚后跟。里苏特的快感逐渐超过了羞耻心,他迷迷糊糊之中接受了迪亚波罗的指令:忘记其他人的嘴从他出生以来在他身上贴过的所有标签,把身心放逐于欢愉的洋流,放松地摆动肢体和浪叫。里苏特被操得连续高潮了好几次,腰部以下几乎酸麻得失去了知觉,脑袋好像处理不了太多程序的机器一样发热,最后在迪亚波罗的啃咬带来的疼痛下超载,晕了过去。

驯化和压迫也能算是爱吗?反正迪亚波罗把这一天所有的成片收藏在一个新的相簿里,并用“爱”给这个相簿命名,刻在相簿的牛皮封面上。

【老板里苏】我的奶牛 里苏特是一只奶牛。他很小的时候就被主人带回来,安置在农场里。他的主人迪亚波罗时不时会来看他,摸着他泛着灰的银色头发夸他做得不错。年幼的时候,里苏特曾认为那只手掌代表了父亲,他的世界是那么地小,农场就是大地,父亲的手掌就是天。后来里苏特慢慢长大,逐渐学会用人类的语言来描述他和迪亚波罗的关系——迪亚波罗用钱将他买下,利用他产的奶来收获利润。里苏特是一只很聪明的奶牛,他慢慢分清了人类对孩子的爱,和对买回来的东西的爱的区别。他翻遍人类写的书,有写爱情的,有写友情的,有写亲情的,可不曾找到一本书描述过人类和奶牛的感情。他想寻找奶牛们写的书,可是没有哪一只奶牛被人类允许过出版作品。不安的情绪像板块运动,把平原变成高山,里苏特才发现农场之外还有远方。

即使如此,面对迪亚波罗温凉的手掌,里苏特仍然压不住内心的那股欣喜,不管背后的逻辑如何,这种爱抚和夸赞确确实实地填满了里苏特心里的裂缝。里苏特没有拒绝,也没有外露情绪,只是由这种欣喜暂时地、安静地流遍全身的毛细血管。里苏特这两年成长得很快,以前迪亚波罗需要蹲下才能与他平视,现在他们长得一样高了,甚至里苏特的肩背还要宽阔些,肌肉的形状充满力量的美。迪亚波罗骄傲地对他说:“我果然没有挑错,你是一只很优秀的奶牛。”有些奶牛不工作的时候胸部也会漏奶,尤其是产奶量冠军里苏特,如果不管的话,就会漏得到处都是奶味,所以奶牛们平时都会穿上吸水性好的胸衣。里苏特的旧胸衣已经有些窄了,撑在饱满的乳房上很是别扭。迪亚波罗亲自去为他挑了一件新的,透气又舒适,完美贴合他身体的曲线,上面还缝着一块小小的金属牌,刻着里苏特的名字,农场里没有第二只奶牛拥有这样特殊的待遇。里苏特偶尔起夜,听见其他奶牛在深夜里哀嚎,原来它们有些被打了催乳素,身体里的激素全都乱了,夜里兴奋或涨乳,无法入眠。农场的掌事说里苏特的奶量已经很大了,奶的口感又好,还打催乳素的话就会破坏奶的口感,适得其反,得不偿失。

再优秀的奶牛也有犯错的时候。掌事惩罚犯错的奶牛有他的原则,即使面对产奶桂冠也毫不手软,否则奶牛们被惯坏了可就难办了。里苏特被绑成粽子,扔进禁闭室里待上一夜。被捆绑的里苏特无法深度睡眠,只能迷迷糊糊地闭着眼睛。他听到有人打开了门,接着迪亚波罗给他挑的胸衣被扯坏了,金属牌掉在地板上发出响声。他感受到身前的重量和乳头处的吮吸和濡湿感,乳房里的奶一点点被抽出,一股恶心油然而生。他在模糊的夜色中认出对方是一名农场的员工,奋力挣扎,听到脖子上挂着的铃铛发响,又因为羞耻感停下抵抗的动作。身上的人脱下他的裤子,掰开他两块浑圆的臀瓣,邪恶的欲望插进他的穴口,这是一场毫无快感的被迫性交,他满头大汗,咬着牙齿,不允许自己发出一点声音。

身上的人恶劣地掌掴着里苏特的臀肉:“装什么贞洁烈女,你不过是一只奶牛。老板喜欢你,只不过是因为你奶多卖得好,你还真以为自己比其他的奶牛高贵啦?”压抑着想要杀人的冲动,他记得第二天迪亚波罗要来。等一会儿天就要亮了,他们就会来给自己松绑,迪亚波罗又会将他的手放在他的头上。他会知道自己刚刚犯了错,他会说没有关系,你仍是我的好奶牛。

里苏特洗干净澡,回到他的单人宿舍的时候,迪亚波罗已经在等他了。布料在里苏特的身上包裹严实,掩盖不想言说的秘密,迪亚波罗却突然要检查他的乳房。里苏特目光躲闪,胸口微微含起,迪亚波罗直接上前剥开了他的防备。被扯坏的胸衣被里苏特脱下了,除去外衣胸前便毫无遮拦。迪亚波罗的注意力一下子就被他身体上的青肿吸引了,用大拇指压上,闷痛感提醒里苏特这不是做梦。迪亚波罗抬起眼睑盯着里苏特的眼睛,说:“没想到你是这样一只淫荡的奶牛。”

里苏特突然被这句带有浓重侮辱性的话哽得说不出话来,没想到迪亚波罗竟是这样看待他的。他生来就有些倔强,别说撒娇讨好着解释了,连说“我没有”都像是在嘴硬。迪亚波罗,他的主人,他的父亲,他那双带着慈爱抚摸头颅的手掌,原来有一天会去抚弄他的生殖器官上的纹路。里苏特的反抗因为震惊而变得迟疑,给了迪亚波罗乘胜追击的机会。被农场员工强暴时毫无起色的阴茎,竟然在迪亚波罗的抚弄下很快就立了起来。“嗯……”呻吟和铃铛的脆响共鸣,里苏特又说了一遍:“我没有……”

“你觉得你现在的表现有说服力吗?”迪亚波罗压在里苏特的身上,将他的双手绑在身后,双手传来的压感不再代表欣慰和骄傲,而是亵玩,是他和人类乱交后的惩罚。

“你被他碰了哪里?”迪亚波罗的手滑过他紧实的腰腹,“你也像现在一样爽吗?扭动着腰附和?”

“不……”昨夜的痛苦回忆又涌上心头,更可怕的是他得不到唯一能依靠的人的理解,他仿佛被人割开了大腿,又被迪亚波罗扔到潜伏着凶猛生物的深海里,俯视着看他无助地扑腾。

里苏特的第一次舌吻,感受不到任何爱意,只感到缺氧,一些疯狂的想法令他绝望地颤抖。那些不再得到主人的爱的奶牛,他们到哪里去了呢?他的生父和生母,都到哪里去了呢?里苏特的乳房被揉捏,但早已干瘪得挤不出一滴奶,他早就被操开的屁股里插入了一根手指,后来变成三根,最后变成一根阴茎,他已经无所谓了,无论那是谁的什么,好像都没有什么区别。迪亚波罗又在问他和另一个男人做爱的事情,带着侮辱性的词汇,里苏特连“没有”都不愿意再说了,眼里像蒙了一层死灰。

迪亚波罗顶到柔软的一处,里苏特不禁用腿夹紧了他的腰,呼吸也散乱开来。迪亚波罗突然变了一个模式,一边在体内碾压着里苏特的腺体,一边暧昧地抚摸他腰际和胸前的敏感处。“你为什么不试着向我示弱呢?诚实地把情况说出来,我会相信你,帮你解决一切困扰。我明明是你唯一可以依靠的人,对吧?”

里苏特迷惑地睁开眼睛。迪亚波罗方才的举动就像一把十字镐将里苏特心里的裂缝凿得更宽,现在又要让一些滋润的东西淌进去,里苏特悲哀地发现自己无法拒绝。他被干得高潮了一次,但还是咬着嘴唇,把皮都咬破了。迪亚波罗知道他需要一些时间去准备,于是没有逼他马上说出来,只是继续着身上的动作。肉体上的快感和心理上的委屈同时刺激里苏特的大脑,他的嘴里发出呜呜的闷哼,大腿难耐地蹭着迪亚波罗的腰,像是在哀求和讨好。乳房也因为情动而渗出奶来,被迪亚波罗当做按摩乳头的润滑剂,把乳头揉掐得又红又肿,又爽又痒。里苏特没想过这个平常用来机械一般工作的地方还能用来唤起情欲,他挺起胸部,挤出的奶水甚至可以不用流淌来形容,汹涌得在胸前喷出了一股,浸满了迪亚波罗的双手。迪亚波罗突然停下对乳头的动作,正当里苏特疑惑的时候,他的双手被解了绑。

“学着我刚才那样玩自己的乳头。”迪亚波罗下令,里苏特两个乳珠硬挺,痒得不行,像有无数只蚂蚁在爬,他迷迷糊糊地听了,双手放在自己胸前抓揉,迪亚波罗又示范了一遍如何变着方式在他的乳头上掐捏、打圈,里苏特全都一一照做,眯起眼睛蹭着床单玩弄自己还在淌奶的双乳,平日里冷静不多言的奶牛,此刻一副尽显淫靡的模样。“你是一只淫荡的、可爱的奶牛。”迪亚波罗加快操干的动作,手指玩弄里苏特薄薄的、长着绒毛透着血色的牛耳朵,痒得他的耳朵一阵阵地收缩,“淫荡的就是可爱的。”

“嗯嗯、唔——”里苏特听到这番话,手上的动作更加卖力了。迪亚波罗用食指和中指撬开他咬着唇的嘴,大拇指摩梭被他咬破的嘴皮,一串沙哑黏腻的呻吟马上从他的口中泄出。“我可爱的奶牛,可以和我说说吗,昨天晚上是怎么一回事?”

“嗯唔……我被绑着,他……”里苏特嘴里含着迪亚波罗的手指和大量无法吞咽的唾液,含糊不清地说着。

“他怎么样了?”迪亚波罗耐心地问着,手指却故意顶他的上颚,玩弄他的舌头。等里苏特终于想再次使用舌头的时候,迪亚波罗好心地把舌头还给了他。

“我反抗不了……他强迫……我……啊!”向迪亚波罗示弱的感觉就像强迫自己打开心中最隐蔽脆弱的一角,里苏特又忍不住到达了高潮,双手抓着迪亚波罗的手臂,屁股夹紧迪亚波罗的阴茎剧烈地颤抖,乳首和下体的孔洞都在涌出白色汁液。因为过于紧张,里苏特不自主地阖起了牙关,咬到了迪亚波罗的手指,迪亚波罗也不去计较,就任他咬,直到他逐渐从顶峰落下来。里苏特即使在发育的过程中有过几次自慰也是草草结束,从未有过如此强烈的性体验,全身的力气都仿佛抽干,下一秒就想跌进软绵绵的触感里沉沉地睡着。他听见迪亚波罗在笑,笑着对他说你辛苦了,我可爱的奶牛。

老板把农场里最优质的奶牛接走了,从此过上了天天喝鲜榨牛奶的生活。一名褐色头发的员工被开除,再三向掌事求情也没用。听说他回乡的路上遇了难,此后再无问津者。

end

后记:本来作者编了一个很难受的结局,反正是让作者很难受的结局,于是为了作者的精神健康,作者决定把结局改成了这样,黄文嘛,最重要的就是开心咯。对原本结局有兴趣的可以私聊问作者(?)

【吉良老板】走到悬崖边上一定要记得勒马

吉良吉影遇到一位富婆,听富婆开口发现富婆其实是个男人,两个人睡了一觉,富婆要吉良做他的男朋友。

吉良吉影正在用面部神经贪婪享受迪亚波罗重金保养的手部肌肤带来的嫩滑感受,属于是问什么应什么的状态,一不小心就把自己给卖了,卖完了他也没太在意,权当是因为自己把迪亚波罗伺候好了,迪亚波罗在夸奖他的时候用了一点比喻和夸张的手法,直到迪亚波罗问他想要养什么宠物。

“我们一起养只猫吧。”“嗯,好,可爱的猫咪很适合你呢。”“或者养只狗,如果我们领养了一个孩子,狗狗可以陪伴他。”“嗯……什么孩子?”“还是你想要一些与众不同的?比如乌龟?这样它就可以看着我们一起变老了。”

吉良吉影这才发现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他飞快地眨了几下眼睛,心虚道:“我喜欢……仓鼠。”死得比较快。

“我希望你知道我讨厌鼠类,它们会让我想起一些占我便宜还偷摸着使坏的东西。换一个。”迪亚波罗的左手还被吉良握着,于是他顺势用涂着黑色指甲油的手指轻挠吉良的手心。

“我觉得宠物的事情可以考虑久一些再决定,毕竟养宠物很花费精力的……您在宠物的话题之前说了什么?”吉良祈祷着还有挽回的可能性。

“我说要是你做我男朋友就好了,你答应了。”迪亚波罗划开手机屏幕,聊天软件上弹出一条又一条的新消息,都在祝贺迪亚波罗找到了新的幸福。

“你不会让我丢脸的对吧。”迪亚波罗抓住吉良想要缩回去的双手,黑色的指甲微微嵌入吉良的肉中。

俗世将吉良称为恋手癖。吉良认为,如果把他的欲望解剖,就会发现他想要的东西是那么纯粹,朴实且无华,只不过一个随处可见的形状,附上一种触感,有时候可以来点锦上添花的装饰,除此之外的任何一切都是多余的,什么关心和牵挂,尊敬和追捧,由此欲望产生的算计和嫉妒,到吉良这儿都会变成烦恼。具体举个例子来说,如果他的“女朋友”上面还连着一个大脑的话,那就显得有些多余了。都说无欲则刚,可在吉良身上,无欲无求竟然也成为一种奢侈的渴望。吉良不得不去工作,规划精确到分钟的生活,才不让那些无法摆脱的累赘带来的焦虑侵占他的快乐,他下意识地认为“女朋友”连着的大脑是不会懂这一点的,所以迪亚波罗问他为什么不直接享受他的包养,还要每天九点辛辛苦苦开工的时候,他敷衍着说:“我没有为您做什么,怎么好意思接受您的钱呢。”

第二天,吉良吉影问迪亚波罗能不能给他买一个超大容量的冰箱。

迪亚波罗叫吉良吉影去和他约会,告诉他他们已经从炮友升级为情侣了,情侣总是要约会的,就像还没准备好接受成年人的规则就要被抓去参加成人礼一样。吉良吉影猜想迪亚波罗可能会叫他去看音乐剧,去哪个高级的酒店喝喝下午茶,或者逛逛奢侈品店之类的。吉良把最昂贵的西装烫好,头发一丝不苟地梳齐,没想到到达约定地点之后,迪亚波罗穿着T恤长裤高跟凉鞋出现在他面前,说:“我很高兴看到你这么重视这次的约会,但我们今天只需要去逛超市而已。”

走进超市,右手边就是冰柜,正好可以及时地让吉良的尴尬冰镇下来。迪亚波罗往购物车里放了一包奶酪、一瓶鲜牛奶,想要往前走,吉良吉影说热,想在这儿再待会儿,让迪亚波罗先走。哪怕独处的时间可怜得需要见缝插针,吉良也不愿意让它就这么溜走。“谁叫你穿得这么严实。”迪亚波罗走上来,在吉良的不知所措中扒下他的外套,“走吧,超市里也有空调。”

吉良吉影变得更热了。

吉良猜他们此行肯定绕不开酒,如他所想,迪亚波罗在酒架子前停了下来。吉良选了一瓶低度数的红葡萄酒,他并不喜欢烈酒。迪亚波罗问他:“你喝酒的习惯不会是受哪个女孩影响的吧?”

怎么突然问这种吃醋女友一样的问题……吉良极其不习惯,但看在“女朋友”的份儿上,他还是用暧昧的表情配合了这场戏:“怎么会呢?我的心早就属于您了。”

“油嘴滑舌的薄情男人。”吉良心脏一沉,看迪亚波罗的表情却是笑着的,于是他忐忑地揣摩迪亚波罗到底满意不满意。他就好像被吊在一个油锅上面,在限定时间内解答全世界最难的试卷,评分解释权全归迪亚波罗所有,不及格就要把他丢下去炸了。

迪亚波罗从酒架上拿了一瓶伏特加,瓶颈握在手心里,被他的手指意味深长地上下搓弄。“我也不喜欢烈酒,我不喜欢失控的感觉,不过如果你邀请我的话,我很乐意和你一起去探索不知道的地方。”

吉良咽了一口唾液,把迪亚波罗手中的酒夺过来,放进了购物车里。他就像一只蛇,棍子打过来,他就顺势爬上去,哪管什么好歹。放完酒瓶子,吉良感到一阵神清气爽,腰板都挺直了,就算把他丢进超市的速冻柜里都没有这个功效。迪亚波罗的手重新放回购物车的拉柄上,那个柱形的东西,吉良自控地收回了目光,他可不想让自己裁剪精良、熨烫整齐的西裤撑出难堪的形状。

迪亚波罗来到蔬菜区挑选着,吉良打趣道没想到您也要亲自来买菜。迪亚波罗说:“我一个人住的。所以你可以随时搬进来。”“这甘蓝不错啊,难得见到这么漂亮的。”“你喜欢吃甘蓝么?等下回家我给你做。”“超市的空调怎么停下来了?”吉良吉影仿佛刚从北冰洋下来,一下子被丢进正在活动的埃特纳火山。吉良想起受冰火两重天之刑的火炙三文鱼寿司,他在心中默默地向所有他吃过的火炙三文鱼寿司谢罪。如果自己脑子里的感温系统坏掉了,那他真希望此刻有一个外星人飞过来把他抓去改造,要是那外星人有一双好看的手,那就再好不过了。

迪亚波罗在吉良面前晃晃手,打断了吉良的思绪,原来他们已经来到了结账区。收银员扫好条码,抬头向吉良报数,迪亚波罗抬手拿出一张卡,收银员的表情微妙地滞了一下。任不认识的人看他们今天的打扮,迪亚波罗才像被包养的那个。吉良倒是不在意这个,他并不落魄到真的需要人包养的地步,只是有人乐意把便宜送到他嘴边,谁又好意思扭捏拒绝扫人家的兴呢。吉良更在意的是接下来该不该随迪亚波罗去他家里的问题,能和他的“女朋友”度过甜蜜二人时光当然是件好事,但他真的害怕迪亚波罗一个不高兴或者一个高兴就把他给监禁了。

吉良提议:“要不去我家吧。”

“我家就在附近,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选这个超市?就是铁了心要把你带回去。”

迪亚波罗低着头,眼球向上瞪着吉良吉影,一副你看着办的架势。有工作是成年人最好用的逃脱借口,可是迪亚波罗重金保养的手钻进了吉良吉影的手心。

“我有工作。”

“嗯?”

“所以晚上不能回去太晚的。”

“没问题,晚上九点钟放你回去。”

吉良用他的下半生来赌迪亚波罗的人品。他们在迪亚波罗家的空调下吃了午饭,吉良感叹家用空调就是比超市那破公用的凉快多了。休息了一会儿,迪亚波罗用手帮吉良弄,一个没注意,最后全弄到了迪亚波罗脸上。迪亚波罗说着没事,眉头很明显地因为妆容被破坏而不悦地皱了起来。吉良假惺惺地举起手帕一点一点帮他擦掉。沾上了自己的东西,吉良这才好好看清了迪亚波罗的脸,这张脸虽然浓妆艳抹,可不难看出是一张男人的脸,怕不是只有瞎子才会把他当成女人前去搭讪。现在后悔也已经无济于事了,倒不如有一分便宜占两分,好好地吃回本来。

过了一会儿,迪亚波罗说他想要午休,他叮嘱吉良:“我说晚上九点放你回去,现在还没到时间,你就在这好好待着。我希望你不要做什么对我不利的事情比如,把我的手切掉带着它逃跑之类的,开玩笑的,我看你很好像喜欢它们。要是不小心做了也没关系的,杀你的时候我会尽量不让你太痛苦。午安,亲爱的。”迪亚波罗躺下,留给吉良一个背影。吉良多嘴:“宝贝,不卸妆睡觉会难受的。”“我的素颜可比我的裸体重要,看了要负责一辈子的。”“您睡吧!不打扰了。”吉良赶紧从迪亚波罗的卧室跑出来,生怕逃不过地狱深处追来的魔爪。

吉良走过台阶,看到墙上的画板有一部分掉出了画框之外,出于强迫症的威胁,吉良动手把它整理好来。在整理的时候,吉良意外地发现这幅画背后的墙壁上有一个小槽,槽中放着一把小小的钥匙。到底是什么重要的钥匙,会藏在这种地方呢?吉良像一只使坏的猫咪一样,快速地把钥匙抓走,放进他的口袋里,眼睛四处瞟瞟,发现没什么异样后若无其事地走了下去。

吉良在迪亚波罗的大宅里无所事事,后悔刚才没有在迪亚波罗的水杯里撒点瞌睡药,让他一觉睡到第二天,自己就可以美美早退了。忽然,吉良吉影的眼球捕捉到了日本的文字,在异国他乡的土地上,家乡的文字总是那么显眼。他走进一间书房,看见有一个书柜陈列着满满的日文书籍,连他最近在读的那一本都有。吉良惊喜地拿起那一本,视线再回到书柜上的空缺时,他发现书柜背后是一个空间——也就是说,这里面有一个暗室。吉良在书柜上四处摸索,终于找到了打开暗室的开关。紧接着,眼前的景象让吉良吃了一惊——摆在暗室中间的是一个宝箱,没错,就是冒险游戏里面会出现的那种红色的、镶着金边的宝箱,以真实世界的比例还原后出现在吉良的面前。

这个宝箱里会有金灿灿、闪亮亮的财宝吗?吉良并非抱有贪财之心,他只是想看一看——这么说来会有些奇怪,看一看又不能让世界改变什么,但如果他今天不看,他的灵魂就将变得不完整了,他的魂魄上掉下一小块碎片,钻进箱子里去了,只有将钥匙插入锁孔才能解救它。可是箱子里并没有什么金银珠宝,有的只是躺在箱底的一个信封,上面写着:“无论你是谁,请不要打开它。”

“不要打开它?”吉良拿起信封就给开了。里面叠着一张纸,把纸打开,吉良如谷歌朗读器一样念出上面的字:“念出下面这串咒语就能召唤恶魔……”

“你的恶魔来了。”一只手搭在吉良跳起来的肩膀上,粉红色头发的恶魔从黑暗中显出形状来,“惊喜吗?我的小老鼠,这是为了欢迎你特地准备的寻宝游戏。不过正常人在看到宝箱的时候就应该对着天花板大喊‘你在开什么玩笑’了,没想到你居然做到了最后,也算是反而给了我一个惊喜。”

“宝贝,我只是想多了解你一些,不是故意要动你东西的……”吉良转过身去,手臂环上迪亚波罗的腰,因为身高差的关系,他仰起头来乞求原谅的样子是那么楚楚可怜,他有十足的自信没有人能拒绝他那双深情的眼睛。

“那好吧。”这一关迪亚波罗姑且妥了协,“可是你不让我了解你,总是一口一个宝贝地敷衍着,我怎么敢让你了解我呢?”

“你说的没错,看来是时候告诉你了。”吉良把迪亚波罗轻轻推到椅子前,让他坐下,双手搭在他的肩上,弯腰与他平视:“你真的准备好了吗,认识真正的我……”

看着吉良郑重之中带着似有似无的难过的表情,迪亚波罗突然也紧张了起来,挺直了腰板合拢了双腿。吉良从手机里翻出一张照片,举在迪亚波罗眼前,然后用瞳孔抓拍迪亚波罗的脸在屏幕光照下变化的每一个细节。如果迪亚波罗暧昧一笑说太巧了我也喜欢玩这个,那就顺水推舟把相关计划提上日程;如果迪亚波罗并不在意,那就说一些俏皮话顺利度过这次劫难;如果迪亚波罗皱起眉头表示不能理解,那就趁机让他甩了自己,见招拆招,反正吉良都不吃亏。结果显示迪亚波罗属于后者。“宝贝你看吓到你了是不是。”吉良马上把手机藏到后背,脸上表情切换到懊悔模式,“那些道具……就是我的真实面目,虽然我会为了你忍耐着,但是我真的很害怕有一天我会因为把持不住对你的爱而伤害你……”

迪亚波罗对着反方向翘起了二郎腿,这是不耐烦的姿态。“好啊,如果我愿意陪你玩那些道具,你拿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和我交换呢?”

太好了!吉良再也不用在迪亚波罗面前思考自己如何才不会显得很愚蠢了,因为无论如何他都显得很愚蠢。吉良被迪亚波罗上下扫视得浑身不自在,怕他是又要说什么一辈子到老之类让他卖身的潜台词了。“什么价值、交换的,宝贝你是不是最近做生意太累了,脑子都没转过弯来?”

“哪有你演得累。我用电视遥控器反反复复地换台都没有看到你的大作,真的很可惜啊,瞧你这张脸,长得多好看。”

迪亚波罗用手捧起吉良的脸左右端详起来。终于又能与女朋友肌肤相亲,吉良又不知好歹地飘了:“哪有你夸的那样好……”

啪。女朋友生气了,一个巴掌把他从云霄拍回地面。

“你可以走了。”迪亚波罗不再理他,转头做自己的事情去了。吉良留恋地看了一眼他的女朋友,他还没来得及给她戴上白纱(即白色纱制手套),就要永远地离她而去了。再抬头看一眼长在女朋友身上的,那个阻拦他们坚贞不渝爱情的恶毒长发男人,吉良坚定了离去的决心。对着关上的大门,吉良小声地说:“你求我回来我也不回来了!”

一个星期后,我们的男主人公之一吉良吉影精神抖擞,赫然立在同一扇大门前。可别误会,不是吉良上门倒贴,而是迪亚波罗有求于他。迪亚波罗久违地拨通了吉良的电话,对他说:“我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要先听哪个?”

吉良:“先听坏消息吧。”

“坏消息就是我崴了脚。”

“哦,真希望能分担你的痛苦。”

“好消息就是你可以过来照顾我了,搬家公司的车已经在你家楼下了。”

“啊?”

吉良吉影能屈能伸,能在所谓搬家公司的人强闯民宅的时候冷眼相对,也能在与魂牵梦萦的女友只有一门之隔的时候春风满面。电子监控确认来客之后,门很干脆地打开了,没有化妆的迪亚波罗从里面探出头来。吉良吉影好像想到了什么,心中突然警铃大作,嘭地一声又把门关上了。

“干嘛?”第二次开门的迪亚波罗变成臭脸。

吉良用手捂着脸,做出“非礼勿视”的动作:“你不是说过看了你的素颜就要……怎么能放心把一辈子的责任交给我这种人呢?”

“那是骗你的啊,快进来吧。”

吉良手部的触觉神经感受到一阵熟悉的讯号,是迪亚波罗重金保养的手覆盖在了他的手上。富婆就是富婆,下了血本包养的手可不是随处都能摸到的,啊,不是,迪亚波罗是男的,他怎么就是男的呢……

吉良把迪亚波罗抱起来,虽然有些沉,但吉良的八块腹肌也不是吃素的。把迪亚波罗放在椅子上之后,吉良跪坐在地上,任迪亚波罗用手捧起他的脸,慢慢摩梭着:“想我了吗?我的手这么说着。”

“想,我……”吉良夹紧双腿的动作牵引迪亚波罗的目光向下,嗯,那东西硬得恰如其分。迪亚波罗叫吉良面对着他跨坐在他的大腿上。

“脚没事吗?”

“没事,又压不到。”

迪亚波罗扒开吉良的内外裤,手指在他的阴茎上跳起了钢管舞。无论是心态上还是体态上,吉良都是第一次处于被动的地位,这让他这位情场高手难得地害羞了起来,他把额头靠在迪亚波罗肩上轻喘着,低头的姿势正好也能让他清楚看见迪亚波罗的手是如何与他的性器官缠绵的。

迪亚波罗抬起吉良的下巴,欣赏他红透的脸:“你现在的样子真性感,可以让我亲吻你吗?”

“没问题。”吉良抢先攻城略地,抓住迪亚波罗上抬的手腕往下摁,“手不要停。”夺回主导权的吉良逐渐放荡起来,跨坐在迪亚波罗腿上忘我地扭着腰臀,一边握着迪亚波罗的右手把控撸动阴茎的节奏,一边抓起迪亚波罗的左手淫靡地舔舐着。高潮后吉良仍不想动,光着屁股扒在迪亚波罗的身上,反复欣赏迪亚波罗挂着精液的双手。

“我好幸福。”吉良自言自语一样地说。

更幸福的是迪亚波罗没再逼吉良卖掉他的下半辈子。每次说什么下半辈子,吉良都觉得像被永远禁止洗去身上的死细胞一样沉重。现在他每天都可以洗一次澡,以崭新的姿态走出浴室,再睡个觉,在崭新的清晨从迪亚波罗的床上爬起来,把迪亚波罗抱下床,去给迪亚波罗做他爱吃的菜。吉良突然觉得,如果不去谈永远的话,这一页一页崭新的日子连起来,不也就变成永远了么?迪亚波罗又对他说,快了,我的脚快好了,好了之后又该怎么样呢?吉良讨厌漫长的期待或是不舍,好像把自己绑在传送带上,束手无策地看着判决的铡刀离自己越来越近。于是他对迪亚波罗说,不要说了,我们一起上露台看夕阳吧。他们有一天晚上开了那瓶约会时买的伏特加,结果迪亚波罗吐得不省人事,根本没机会去探索什么未知的地方。醉后的迪亚波罗也不知道给吉良让床了,说这是我的床,你上来做什么,然后就要把吉良踹下去。第二天迪亚波罗醒了,发现身边没有人,就喊吉良的名字。吉良从地铺上坐起来,没头没脑地对他抛出一句:“今天的月亮应该会特别圆,一起看吧。”

这天晚上,迪亚波罗把吉良吉影从某咖啡厅里一把揪起,拎出来塞进车里,质问他:“谁说今晚要看月亮?”

“月亮被乌云遮着呢。”

迪亚波罗叹了口气,开始发动车子。又听见吉良说:“送我回我家,我不想再去你家了。”

迪亚波罗难以置信地看向他:“给我个理由。”

“不需要吧,你的脚已经好了,我也不知道它是否真的崴过。我把你偷偷装了定位软件的手机丢在你家里了,所以你才会这么急切地来找我,我没有开车,避开了我常去的地方,而你居然还能找到我,说明你还有其他跟踪我的方法,真可怕……”吉良无力地瘫在副驾驶上,无论迪亚波罗用再恐怖的眼神瞪着他,他也没有力气提起一块肌肉来演他的深情戏码了。

“过了今天再说。”

“过了今天,就再过一阵子,这么过下去就是永远了。没有什么能永远的,更何况是我们。”

“也许对你来说什么东西都不是不可替换的,但对我来说不是。说什么这条路不通就走另一条……推翻辛辛苦苦建立的,所有的努力都变成零,还要像个小丑一样再去重拾之前的信心,重复之前的劳动,那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情……所以我必须做到所有想做的事情,让我的所有付出都有所得。”

“好吧,栽在偏执狂上了。”吉良自嘲地看着车子驶向通往迪亚波罗住所的路。回到床上,他们关了灯背对背躺着。吉良回想起迪亚波罗刚才说的那番话,想起他说“那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情”,想到这世上也有自己明知无法逃离却也无法顺从的定律,吉良竟然有些难过。他们其实半斤八两,都好不到哪儿去。吉良知道迪亚波罗还没睡,于是转身环抱他的身体:“其实从一开始我都是骗你的,想做你男朋友只是随便说的而已。”

“我知道。想让你做我男朋友也只是随便说的而已。”

“那为什么……”

“因为你居然答应了。就算知道你是随口说的,我也做了决定。”

“你……算了。”

就这么抱了迪亚波罗一会儿,吉良又说:“我想看你穿白纱。”

“结婚穿的那种?”

“对。明天去拍个婚纱照吧。”

“戒指,你不给我买?”

“买。明天一起挑。”吉良把迪亚波罗转过来,让他面对着自己,再抱着。

吉良吉影终生未婚,他给人最大的印象就是总是形单影只,最后他独自老死家中,过了一段时间才被发现。但人们整理他的遗物的时候,在他的抽屉深处找到了一张发黄的婚服合照、一枚戒指,和一封没有寄出的情书。

【嗲里苏】踩奶

里苏特发现去要求迪亚波罗和他考虑同样多的事情是不可能的,要想让天平不那么斜,斜得那么岌岌可危,那里苏特只能逼自己不去想太多关于迪亚波罗的事情,并在心里重复三遍迪亚波罗是个傻逼。

所以他放空了精神,放松了身体。身体被爱抚的时候也是精神最脆弱的时候,只要里苏特把自己想成一个飞机杯,他就不会因为仅是感受到迪亚波罗的体温是热的,就弱智得产生他们是一对真正的恋人的感觉,哪怕只有一瞬间也能够里苏特恶心半天。结果迪亚波罗亲了一阵他的脖子之后抬起那张卸了妆的带着雀斑的脸问他:“你喜不喜欢我啊。”

里苏特急忙把他粉红色的脑袋摁下去:“妈的,不要做到一半突然发癫,我要萎了。”

迪亚波罗不曾喝过一口母乳,他的养父也没有给他找过奶娘,也许是因为这个的关系,迪亚波罗对乳头有着特殊的依恋,就像没有猫妈妈告诉它要断奶了的小猫咪,长大后仍然保留踩奶的习惯。迪亚波罗总是很急切地从唇边吻到里苏特的锁骨上,没卸妆的话就会留下一串紫色或黑色的唇印,再啃咬到乳头,他的动作就停了下来,呼吸也变得舒缓,眼皮轻轻地阖上了。有时候保持着这个动作十分钟不动,只剩乳头处一阵一阵被吮吸的感觉提醒里苏特,迪亚波罗并没有睡着。后来有一天,迪亚波罗吸着吸着就真的睡着了,感到乳房不再被吮吸,里苏特渐渐从飞机杯的扮演中苏醒过来。迪亚波罗浑身赤裸地,安静地躺在里苏特的怀里,很诡异地,里苏特不想去打搅这短暂的温馨,于是他没能趁这机会杀死迪亚波罗,然后逃出去。就算他逃不出去,也算是为人间除了个祸害,说不定上帝能看在他立了大功的份上对他以前犯的罪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阀门一不小心打开就让他进了天堂。可惜他错过了机会,他因为私欲放跑了魔鬼,上帝要是喜欢原谅他这种总拿一时冲动当借口的人,亚当和夏娃也就不会受罚了。难道迪亚波罗就能赏识他的那点自我感动?连里苏特自己都不信,在抱着迪亚波罗的同时,焦躁也在安静中滋生着。过了很久,迪亚波罗睡醒了,里苏特差点想问他饿不饿。没想到迪亚波罗先是吓了一跳似的弹起来,又神经质地问他:“你趁我睡着的时候做了什么?”

迪亚波罗把整个屋子都检查了一遍,才相信里苏特确实什么都没做。迪亚波罗说:“我对你露出来的破绽太多了,实在太多了。”于是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迪亚波罗不再碰他,也没允许他走出大门。直到里苏特去厨房里拿牛奶,正巧碰上正削着一个苹果的迪亚波罗的时候,水果刀偏离了一个角度,在迪亚波罗的左手上划出一道大口子。

迪亚波罗喘着气,发着抖,朝里苏特靠近,问他要不要做。“现在吗?”里苏特无法将视线从那一条条血流上移开,皱着眉头接受迪亚波罗的亲吻。迪亚波罗一边吻他,一边把他慢慢推进走廊里,里苏特尝出这吻比起以往多加了些威胁的意味,他想他是否应该反抗,或者圆滑地逃过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可是没有人教过他应该如何得心应手地对付喜怒无常的魔鬼。迪亚波罗把里苏特推进一间没有开灯的屋子里,然后一用力,里苏特向后倒下。迎接他的身体的并不是柔软的床铺,而是坚硬的地板,咔嚓一声,一道铁门在他面前关上。

“你不可以……”里苏特想要站起来,可他发现这只铁笼的高度甚至不能让他完全直立,于是他跪着,用手紧握铁杆,发出困兽般的怒吼,“你不可以这样做!”

迪亚波罗被里苏特吓得往后退了一小步,但他脸上仍保持着教父的威严。里苏特突然从迪亚波罗背着光的脸部轮廓上看到一条条生命在毒粉的腐蚀下糜烂,一张张涂满鲜血的钞票从天空中落下,他这才想起和迪亚波罗玩情侣过家家之前发生过的事情,他帮迪亚波罗杀死过多少冤屈的灵魂,这罪恶总有一天反噬到他自己身上。身子在愤怒和恐惧的激荡下发软,他觉得自己就像被关在笼子里的家禽,随时都会被抓着翅膀丢到屠杀机器上被砍头。

“任何人都无法杀死我,包括你也一样,里苏特。”

“你在发什么疯?你该不会出现幻觉,觉得你手上那道伤口是我割的吧?”

迪亚波罗没有回答他,就这么走了,甚至不给里苏特留下一盏灯。不知道出于对什么的期待,迪亚波罗吻着里苏特要他住进来,不信任感在亲密距离的挤压下坍缩,变成黑洞,迪亚波罗吻着里苏特将他推进铁笼。迪亚波罗对他人的不信任感就像一道铜墙铁壁,高高筑在他的心室外头,任再多柔软的拥抱也无法打破,所以迪亚波罗才在里头分裂出了他唯一可以信任的男孩——那个时而温柔时而暴躁的男孩,他来探望被关在笼子里的里苏特的时候,被里苏特的问题烦得一边踹笼子一边叫骂,过了一会儿又端了亲手做的菜走进来,满脸愧疚地向里苏特道歉。

“我会被他杀死吗?”

男孩抱歉地看了他一眼:“我只能告诉你,如果他需要我这么做的话,我会毫不留情地下手。”

里苏特并非有意绝食,但他确实没有胃口。迪亚波罗难得好心地亲自来给他送饭,里苏特从地板上爬起来,迪亚波罗这才发现他瘦了,颧骨都凸起来不少。

“做吗?好久没做了。”里苏特面无表情地提议道。顿了一下,又补上一句,“我不会伤害你的,我保证。”

迪亚波罗给里苏特戴上电击项圈,急切地啃咬着里苏特的身体,熟悉的触感让里苏特不禁挺了挺胸膛,把乳头主动送到迪亚波罗嘴边。迪亚波罗含住里苏特的左乳,露出了比插入还要更满足的表情,甚至在吮吸中发出了舒服的哼声。里苏特看迪亚波罗呼吸逐渐平稳,吮吸的频率又慢慢降低了,于是他轻轻拍了拍迪亚波罗的脸:“别又睡着了。”迪亚波罗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开始下一步的动作。

“我说……能不能……把我的项圈解开?”放下倔强已经是里苏特最后的妥协。迪亚波罗用他粉红色的头发蹭着里苏特的胸膛,蹭得他痒痒的,抬头笑着对他说:“不行。”手指插入里苏特的后穴中,让里苏特去了一次,迪亚波罗又说了一次:“不行。”

第二天醒来,里苏特发现自己并没有被关在笼子里,而是躺在柔软的被褥里,但脖子上的项圈还是没有摘下来。里苏特走出卧室,来到餐厅,看见迪亚波罗在等他,用一种欣慰的微笑来迎接他,就像父亲原谅了犯错的孩子,欢迎孩子重新回到他的怀抱里那样。里苏特差点以为自己脖子上没戴着项圈。

后记:这篇想要写里苏特暂且还没有心灰意冷彻底下决心要杀迪亚波罗(虽然已经有过好几次这样的念头了)的时候,里苏特还试图和迪亚波罗沟通、试图在他们不正常的关系中找一个看似合理的平衡点的样子。大概后面里苏特会慢慢发现他的努力是徒劳的,然后展开相恨相杀模式吧x

【老板里苏】角虫手文学

里苏特之前从未想过梦可以拥有质感和形状,直到他的梦变成一道道蜘蛛丝一样的粘性线条,粘在他的上下眼睑之间。每当那只拥有章鱼触手的怪物在他梦里朝他爬来的时候,这些轻巧而坚韧的丝线就会因他的挣扎绷紧,他越是想要用力睁开眼睛,丝线产生的张力也就越大。直到他终于用尽力气撬开眼睑,跌回现实的时候,他的冷汗已经浸湿了枕头。

“你最近是不是休息得不太好?”里苏特已经习惯了每天都去回应如此的寒暄。他想也许把胡茬刮了看起来会好一些,于是他张开手掌,在脑海中模拟磁场的形状,下一秒刮胡刀就像被磁铁吸引似的飞过来贴在了他的手上。

那只怪物是在他复了仇的那天出现的。在那一天,被大卸八块的不止有那个杀了他侄子的凶手,还有他还没开始放光彩就宣告终结了的青春。心灰意冷的他任由黏凉的触手沾着滑溜溜的液体爬遍身体。他听见怪物和他说话,那些声音不是通过空气传播的,而是通过触碰的部位直接到达他的脑海里的。它说:“和我签订契约吧,这样你就不需要再伤心了。”柔软灵活的触手侵入他的秘穴,让他在剧烈的高潮中颤抖,然后一股浓烈的困意将他席卷。里苏特在触手还未停止动作的时候就失去了意识,醒来之后怪物已经不在,只剩他浑身赤裸地躺在一滩黏液之中。

怪物在他手心留下一颗色泽独特的矿石,以及,在身旁一定范围内操控磁力的超自然力量。第二天,他杀的人因意外事故身亡,出现在当地的新闻上。可他还没来得及感恩上帝,他的精神就出现了异样,窒息的噩梦每夜都会重复,每次挣扎着醒来都像从地狱的大门前勉强捞回来一条命似的,睡觉变成最痛苦的事情。白日里他变得健忘,时常坐立难安,有好几次感觉什么东西快要植入自己的脑子,操控自己的躯体了。为了证明章鱼和超能力并不是他杀了人后发疯产生的幻觉,他在餐厅里将别人手里的汤勺悬浮起来,引起一场小小的骚动。第二天他又来到这家餐厅,问老板昨天是否发生过汤勺反重力的事情,老板激动地掏出手机向他展示:“是啊,我还拍照发了ins呢!这照片我可没造假,当时在场的顾客都可以作证!”

“神明和恶魔的区别是什么?”几天不见,德里安又开始高谈阔论他的哲学,“神和魔是对立的么?并不是。让人信服的被叫做神,令人恐惧的被称为魔,神和魔的转变说不定只在一瞬之间……”

“嗯,嗯。”里苏特有一句没一句地答应着,面前摆着他最喜欢的酒,可他此刻喝起来却觉得比自来水还平淡无味。他想说,我们可不可以聊一下关于一只章鱼的事情,可是不知道从何说起,也说不出口,没有人能理解他这个月遇到的所有事情,没有人能为他指明解决问题的去路。说不定他还会被当成疯子关进疯人院里去,或是被什么科学研究院抓起来当成超能力的研究材料。他喝了一口自来水一样的酒,希望能稍微抚平内心的不安,他没想到的是,对面下一句就提到了章鱼。

“你刚才说什么章鱼?”

“我说前几天啊,有人声称在海上看见了半人半章鱼的妖怪,我有个朋友正组织着一群人去那片海域里探险呢,这些有钱人真是闲得慌,都什么时代了,该不会真的有人信……”

“请让我也加入吧。”

德里安发现里苏特并不是在开玩笑,于是他嘲讽的笑容就这么尴尬地凝固在嘴边。里苏特几经辗转,终于与这次寻宝活动的组织者见了面,为了证明他的参与对这次航行来说是有价值的,他带上了怪物留下的那颗矿石。只要稍微查查资料,就不难知道这样的矿石正是目的地的那片海域的特产。他说既然他是被怪物认可过的人类,他的存在就有可能让怪物放松警惕。关于被章鱼侵犯和获得超能力的事情……里苏特选择保留在心里。组织者半信半疑地接受了里苏特的请求,收了他一大笔登船费,告诉他生活用品需要自备。

为了避免怪物移动到别的海域里去,第二天早上他们就赶紧启航了。里苏特感受得到,感受得到他和那只章鱼的感应逐渐清晰。也许他上次被冲动的后果麻木了心智,那只章鱼侵犯他的时候,他并没有产生过多的抗拒,当那些回忆的细节被他重新读取的时候,羞耻感和恐惧感涌上他的心头,激得他牙齿打颤。他最近学会了如何操控生物体内的铁元素,只要将章鱼体内的铁组成刀片,再用刀片划破它的内脏,就可以将它杀死。里苏特可顾不得那些想要活捉怪物的人,他一天不将那只章鱼杀死,就一天不得安宁。可是他们是否能遇到那只章鱼,是否能抓到那只章鱼,是否会在斗争中丧命都是一个未知数,人会害怕未知的东西。里苏特揉了揉眼睛,告诉自己不要太紧张,然后到卧房里去找水喝。

里苏特也许将来会后悔在靠近目的地的时候离开了人群。船体一个剧烈的晃动让他倒地,随即一种强烈的压迫感袭上心头。不知道从哪里爬出来的触手带着黏液猛然将他的身体卷起来,让他吊在半空中,轻车熟路地钻进他的衣物下面,快速地拨弄他逐渐立起的乳头,里苏特的呼叫声开口就变成了黏腻的呻吟。“不要……”章鱼的动作实在太快,当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强烈的性快感将他的力量冲散,他已经不能够在章鱼的体内造出能夺命的刀片来了。他也不愿大声呼救,让船上其他人来观看他如何被一只章鱼侵犯,所以只能祈祷怪物赶紧做完把他放下来。他听见章鱼对他说:“你在难过,和我签订契约,就不会难过了。”

这时章鱼突然停顿了几秒钟,突然醒悟过来似的说:“是你!是你来了!”它抬起脑袋,拨开厚重的粉红色长发,里苏特这才看清了它妖冶的面容,和明显不像人类的深绿色眼睛。触手的动作变得兴奋起来,它把里苏特的臀部抬起,两只触手掰开里苏特的股缝,隐秘的穴口因突然暴露在空气中不安地紧缩。空余的一只触手像舌头一样划过缝中,里苏特因羞耻感绷紧了身体,括约肌更是抗拒地紧闭。这对自带润滑液的柔软触手来说并没有用,没等里苏特做好心理建设,触手就不由分说地操进了里苏特的软穴中,逐渐把发红的穴口撑到更大的直径。带着吸盘的那一面紧贴着前列腺缓慢地碾过,同时外部的触手刺激着里苏特敏感的乳头和腰际,当里苏特的某个部位开始习惯那样的刺激的时候,触手就会变化频率和角度,用尖端挑逗或是用吸盘吮吸,带给里苏特新一轮的快感。上下的刺激像在给里苏特施加一场缓慢温柔的酷刑。

“啊啊……嗯……哈啊!”里苏特摇着脑袋,越来越压抑不住淫乱的叫声,他感觉身体就像一块面团,被揉得酥酥软软。雪白的屁股随着抽插的频率摆动起来,渴望着更凶猛的操弄。怪物捧起他表情淫靡的脸,在他呼吸的间隙中与他舌吻。怪物说:“你看起来很舒服,舒服可以让人忘却烦恼。做我的臣子,我会让你更舒服。”

里苏特开始不断地高潮,再这样下去他一定会像上次一样被怪物操到失去意识。求生的意识逼他从空气中摄取铁分,做成不到两毫米的铁针,扎在自己身上以保持最后的清醒。“不要了,停下……啊嗯……快停……”里苏特断断续续地向怪物哀求着,却得不到任何的同情。门外有两个人走过,谈论着他们是否相信半人半章鱼的怪物真的存在,里面的里苏特嘴里也插入了一只触手,想叫也叫不出来,只能在黏液咕啾的声音中扭动和颤抖。过多的黏液带着唾液从他的嘴边溢出来,和他的生理泪水汇聚在一起。他的虹膜上翻着,眼睑几经闭上又死命撑开一条缝,就好像梦魇吐出的蜘蛛丝又粘上了眼皮,要把他扯进黑暗的深渊中。不知过了多久,连高潮的迭起都变得机械,章鱼终于愿意把他放下来了。“没想到你被这样弄还能保持清醒,你拥有非常强大的精神力。”

里苏特调整呼吸,逐渐恢复了神智和知觉。他没有在怪物身上感受到过多的恶意,但怪物本身的存在对他来说就是一种恶意。他只有这条路可走。里苏特握紧拳头,下一秒章鱼就瞪大了眼睛,抱起脑袋癫狂似的尖叫起来,八条健壮的触手胡乱甩着。里苏特从地上爬起来,寻找可以防御的地方。他已经让刀片划破了章鱼的大脑和心脏,但还未能杀死它。快点啊,快点啊,章鱼的致命弱点到底在哪里?里苏特操纵着刀片快速移动,也没能阻止章鱼再次用触手把他卷起来。

“为什么……你竟然……用我赐予你的能力来伤害我……”深绿色的瞳中充满了愤怒和杀意,卷起里苏特的那只触手越收越紧,仿佛要把里苏特挤碎。另一只触手撬开里苏特的牙关,这次再不是为了挑逗里苏特的舌头与牙床,而是径直捅入了里苏特的腹腔。里苏特的脸上露出痛苦而绝望的神情,紧接着他的眼睛就失去了光泽。在他坠入黑暗之前看到的画面中,有那么一瞬间,就那么一瞬间,他在怪物脸上看到了一种叫做失望的情感。

卧房内的动静惊动了船上的其他人,他们拿起钢叉和渔网,找到了在地上痛苦地蠕动着的半人半章鱼怪物。钢叉插进它的触手中,渔网套在它的躯干上,怪物发出了尖锐的哀鸣。人们开始兴奋地欢呼。等到章鱼挣扎的力度逐渐减弱,他们用铁棍拨开了它脸上厚重的粉红色长发,紧接着就被它凶恶阴毒的神情震慑住了,喉咙像被扼住了一样,呼吸都变得些许不畅。“不要害怕不要害怕,怪物嘛长得可怕一点是肯定的。等到了岸上,这可就是价值连城的宝物了。”大家都因为这番话松了一口气,可没想到下一秒就看到了最不愿看到的画面——船舱开始漏水了。

“不知道什么原因,有一股力量在把我们的船往水里拖!”“是磁力!是磁力!船上的指南针全都坏了!”人们慌忙逃散,通往甲板的通道却被铁门拦上,另一只半人半章鱼的怪物在他们快要瞪裂的眼眶中间倒映出来,有人将它认了出来——那是里苏特的脸!

船只很快被海平面淹没,惊恐的哭喊被腥咸的海水掩埋。有了浮力的支持,粉红色长发的章鱼很快逃脱了出来,身上的伤口也因海水的滋润加速愈合了。有两个船员想要靠救生艇逃生,最后也被里苏特用黑色的触手卷了去。

里苏特回头看见一头粉红色的长发散在水里,看起来就像一丛不惧水的火焰。对方很是不解:“如果你内心不愿意,你会直接死去,而不是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你不会后悔吗?”

“我不知道。”里苏特老实地说,“我只知道我从黑暗中醒来,看到自己变成怪物,然后决定要救你,只是在那一瞬间我决定要那样做,我也不能保证我不会后悔。”

粉色长发因为主人的笑活泼地抖动起来。“我叫迪亚波罗,首先我要带你去参观我的宫殿,跟我来吧。”

里苏特留恋地看了一眼头顶上透进海水里的阳光,然后转身跟着迪亚波罗向深海中游去。

end

【老板里苏】你自己选的

里苏特被人下了药,在和迪亚波罗一起参加官商云集的酒会的时候。迪亚波罗见他脸色不好,抬手想要摸摸他的额头,在发现他下意识往后缩了缩脖子的时候把手放下。

“你还在纠结我为什么要带你来吗?不知道我能否让你明白,我对你最近的工作很满意,你也应该要有这个自信……”

里苏特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忍不住摩擦大腿内侧的下半身,花了好几秒钟才能理解迪亚波罗在说什么。刚开始有异样感觉的时候,他还以为是因为今天穿的裤子不合,直到那种焦躁的感觉像蚂蚁一样爬满身体,他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只不知分寸的手臂恰在这时找上里苏特的腰窝,里苏特强忍把那只手掰断的冲动,用目光向迪亚波罗求救,他不知道如果自己做出反抗的举动会不会给迪亚波罗带来麻烦。同样察觉真相的迪亚波罗找了借口把里苏特抢回来带进休息室里,把胸口大幅度起伏的他放在沙发上,蹲下来伸手揉搓两腿中间的鼓包。里苏特泄漏呻吟,抓住迪亚波罗的手腕阻止他的动作:“不要动……让我回家。”

迪亚波罗抬头,等待他的解释。里苏特本来就因为猜测迪亚波罗突然温柔待他的心思心烦意乱,在这难堪的时候还要逼他推敲解释的语言是否得体,简直就像一种故意刁难,多重的压力让他像一根紧绷的弦让他断掉,他干脆破罐破摔:“这件事情对你来说算什么?一个玩笑?一场游戏?反正我重视的东西你都可以轻易得到,也可以随便毁坏,看我痛苦你也不会可惜!”里苏特撑起发软的腿想要站起来,被迪亚波罗抢先一步拦住去路。“里苏特,我很高兴你愿意敞开心扉和我说这些话,这是你的选择,我不会胁迫你。如果你不想这副模样走出去遭遇一些意外的话,可以等一下我叫司机过来送你。”

里苏特张开嘴呼吸,刚才扭身的动作让他的乳首与布料摩擦,有了一种又痒又痛的感觉,如果他再走几步路,说不定就会渴望有谁狠狠地掐上他的乳尖。于是他接受了迪亚波罗的提议,躺在沙发上休息。迪亚波罗从外头拿进来一盘青绿色的葡萄,问他要不要吃,换来他一记无言的狠瞪,迪亚波罗就坐在一边自己吃了起来。他用食指和拇指捏起一颗葡萄,指尖稍微用力搓捻,葡萄的表面泛起张力的反光。他仰头露出脖颈和喉结的曲线,张开涂了深红色唇膏的口腔,用牙齿轻轻咬着圆润的一颗,再用中指把葡萄推进去。里苏特闭上眼睛不去看他故意的姿态和张合的嘴,迪亚波罗却要让他从听觉上感受他,张合嘴部的时候带着若轻若重的气音,舌头与牙齿碰撞发出水声,入侵里苏特的耳朵里。直到里苏特无法清除杂念,出声制止他:“可……可不可以不要发出声音?”他的嗓音像要在沙漠中渴死的人一样哑。

“因为自己的想法去阻碍别人的自由可不好,人与人相处应该要懂得忍让。”迪亚波罗又捏起一颗葡萄,同时用凌厉的眼神看向里苏特,里苏特身上抖了抖,觉得自己就像一只即将被捕捉的猎物。“不过,你的意见我收到了,为了表示歉意,让我喂你吃一颗葡萄吧。”

里苏特正在疑惑,迪亚波罗钳着葡萄的食指和中指就不由分说地插进了他的口腔,两根手指搅动,逼迫他的舌头挑弄果实。迪亚波罗把葡萄挤破,汁水从里苏特的嘴角流出,这让迪亚波罗的动作变本加厉,强制里苏特做出仰头的角度,手指模仿性器的姿势在里苏特的口腔里抽插。里苏特发出含糊不清的呜咽,被侵犯的感觉让滚烫的身体叫嚣着渴望,尚存的理智让他摆脱迪亚波罗的逗弄,手指抠着沙发的表面渴望指尖能给自己一些向上逃离的摩擦力。“我要走了……”口腔内横流的汁水让他的吐字都变得色情。迪亚波罗的膝盖插进他的双腿之间,向前顶弄他的裆部,逼他再次跌进沙发里,迪亚波罗的身体从上面压来,被压迫的感觉让里苏特喘不过气地战栗。里苏特算是高大结实的类型,但这种情况下还是可以清醒控制意识和躯体的迪亚波罗更胜一筹。

“这是你的选择,你选择了相信我。”迪亚波罗轻抚里苏特微微汗湿的银色头发,里苏特把头甩向一边:“我就不应该相信你!”“我暗示过你了,可是你却没有逃走。你也跟着我的暗示在脑中想象着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了不是吗?否则你的这里怎么会湿成这样?”迪亚波罗的手伸进了里苏特的长裤里,在内裤被洇湿的地方打转,里苏特被刺激得仰头露出喉结和饱满胸肌,大腿下意识地夹起来,夹着迪亚波罗的腿摩擦。迪亚波罗轻轻笑了一声:“现在还有一次选择的机会,你真的不要我帮你?”

“嗯……不……”但是他的修长大腿已经缠上了迪亚波罗的腰。迪亚波罗却把他的腿掰开之后离开了沙发,留下面色潮红的他脑子缓慢地处理着信息。“好的,我尊重你的意愿,祝你好运。”迪亚波罗关上了休息室的灯,接着走了出去,从外面锁上了大门。里苏特被丢弃在黑暗之中,他什么也看不到,只能听到偶尔由远及近的脚步谈话声和自己逐渐抑制不住的低吟。他从沙发上滚下来,在地上狼狈地扭动,他是否应该向门外的人求救?如果求救,他就会被人看到如此狼狈的光景,如果不求救,恐怕等宴会散场了也没人发现他。身体被一阵一阵的热潮吞吐,他渐渐无力再想如何逃离的事情,开始用双手笨拙地撸动性器自慰,直到他听见一个脚步声在门口处停了下来。他停下手中的动作,身体的颤抖带上了恐惧的意味。是那个给他下了药以后还对他咸猪手的人,绝对是,迪亚波罗为了报复自己,就将自己卖给了他。里苏特绝望地听锁孔转动,看门外射进来那束由窄及宽的光无情打在他裸露着挺翘下体的身上,在他最终看到那艳粉色的长发的时候,他的心中居然升起一种感动的情绪,他想迪亚波罗是来救他的,哪怕刚才也是他把自己丢在了这里。

“里苏特,你还好吗?”迪亚波罗走到他旁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然而回应他的只有断续的吟声。“嗯……嗯啊……要……”“你要什么?”光是这样羞耻的问答就让里苏特心脏悸动,下腹收紧,表情破碎。他生平第一次做出讨好的举动,抖动的手握上迪亚波罗的脚踝,像在洪流中抓住他唯一能抓住的从岸边伸来的粗枝:“帮……帮我……”“你不是不相信我么?”里苏特快要哭出来了,他不知道到什么地步才能让这个恶魔满意,门还虚掩着,随时都有可能有人推进来。“信,信……”他的力气只能支撑他吐出最简洁的词语。迪亚波罗蹲下来,把里苏特的上半身捞起来,安抚他的后背。“我的好里苏,你不需要再担心了。”

迪亚波罗锁上门,把他重新拖上沙发,暴力地撕扯他的衣裤,伸手揉捏他乳房的软肉,红肿的乳尖早就已经充血硬挺,立在最突出的位置迫不及待地往他的手里送。迪亚波罗如愿掐上他的乳头,把他掐得又痒又痛又爽,膝盖稍稍在下体碾压,里苏特就大叫着射出了精液,尾音甚至还拖着颤抖的哭腔。迪亚波罗沾取他射过的精液,插进他不断蠕缩的后穴,里苏特尾椎过电般酥麻,刚泄过一次的性器又渐渐颤巍巍地立起来,他急切地用腿磨蹭着迪亚波罗的腰,大颗的汗水淌下他表情难耐的脸,从未听过的求欢的呻吟沙哑而甜腻,抓得迪亚波罗的心也痒。“很难受吧?可怜的孩子。”迪亚波罗知道如果不扩张充分,他的阴茎也会遭殃,于是忍耐着把扩张做好。等到万事俱备,迪亚波罗满满当当地操进了里苏特的身体,里苏特神智溃散,脚趾蜷缩,双手胡乱抓着迪亚波罗的后背,嘴里不断念着迪亚波罗的名字。恍惚之中眼前的光景与曾经某次导致遗精的梦境重叠,让里苏特以为自己又进入了梦中,于是放松了自己放荡的身体,感到口腔空虚,于是双臂勾上迪亚波罗的脖子索吻。迪亚波罗侵占他上下两张嘴,还不忘在他缺氧的时候松开让他换气。里苏特急急地喘了两下,就又把嘴凑过来想要亲,迪亚波罗也为此感到惊讶,心想这药效未免也太猛烈。快感逐渐累积,迪亚波罗的每次撞击都让里苏特的身体弹起来,想要摆脱快感似的强烈扭动,狭窄的沙发兜不住他的动作,眼看他就要往下掉,迪亚波罗压下来把他的上半身紧紧禁锢在怀抱中,下身仍是一轮轮凶猛的完全抽出再整根操入,碾压他那个已经酸软濡湿得不行的腺体。灭顶的快感几乎把里苏特的灵魂抽出,把他的身体研碎,他感觉自己已经不再是自己,除了张开淫靡的肉穴承受迪亚波罗的猛干,大声哭叫着抽搐之外什么都做不到。高潮像一场极致快乐的刑罚,绞着他从上到下榨出淋漓的汁液。

这场梦像玻璃上的水雾随着高潮余韵的消散凝成水珠后滚落,里苏特终于看清了身上压的是什么人,正在以什么像的姿势和他插在一起,明天开始他将要为这场闹剧付出代价,迪亚波罗手中握有令他低头的权力和他羞耻的把柄,他会将这些材料做成最牢固的牵狗绳。就算是一向冷静的里苏特也无法在这样的压迫袭来的时候保持沉着,他向后挪动屁股想要让迪亚波罗出去,做出犯了错的毛头小子一样自欺欺人的逃避举动。迪亚波罗一动不动地看着,等里苏特的屁股快离开他的龟头的时候猛地掐住里苏特的腰窝,报复一般地再次狠操进去:“两次都是你自己要的选择,两次你都想反悔?天底下可没那么好的事情!”

刚刚高潮过的前列腺还处于痉挛状态,根本受不了那么直接的刺激,更糟糕的是里苏特感受到膀胱传来一种尿意,被强行操尿也太过于难堪,里苏特说不出口,只能猛烈地挣扎,可迪亚波罗不会再对里苏特有任何的体恤,他使足了劲钳制住里苏特,目光凶狠咬牙切齿,好像下定决心要和他决一死战似的。粗大的阴茎像打桩机在里苏特被操熟了的淫穴里翻搅,每次撞击都是对尿道括约肌的极限考验,里苏特再顾不了面子,小声地向他哀求:“停下来、我要尿了!”听到这句话的迪亚波罗居然真的停下了动作。正当里苏特感谢他尚存一点良心的时候,迪亚波罗松了一口气一样地笑了:“原来你是在担心这个,没关系,我会处理好的。”“什么处理……嗯啊、不要!”屁股里的那根东西再次抽插起来,迪亚波罗的情绪从愤怒变成了兴奋,但无论迪亚波罗是什么情绪,他此刻给里苏特带来的都只有恐惧,他甚至还故意找角度顶他满涨的膀胱。里苏特的声音又渐渐放开来,双腿颤抖得不像话。随着第三次高潮的来临,尿液终于突破了括约肌的防线,排尿过程是个正反馈调节的过程,一旦第一滴尿液排出,后续的就会像小泉一样一股一股地涌出来。前列腺的收缩加上排尿的快意令里苏特舒服得瞬间失了神,他绷紧了脖子上的筋,张着嘴巴吟叫,露出餍足的神情。迪亚波罗的阴茎被他的后穴吮吸,忍不住射在了他的内里。

一片狼藉的沙发很快就被吊车吊走,里苏特也换上了迪亚波罗给他准备的新衣服。里苏特感觉不太对劲,迪亚波罗看透了他的迟疑。“就这点事情用不着准备很久的,你既然又选择了相信我,可别再反悔第三次。”

“一切都是我自己的选择?”

迪亚波罗安慰性地抚摸着他的后脑勺,亲了亲他的嘴唇:“对,一切都是你自己的选择。”

【多比里苏】正确的事

当多比欧来敲开他的门、用一双怯懦又无助的眼睛看着他的时候,里苏特想起他小时候也曾被父母冤枉后赶出家门过。那天他碰上一个比自己小一些的孩子,那孩子灰头土脸,被一个青年人抓着木棍追着打。里苏特拾起了路边的石子,朝青年人的脑门扔去。被欺负的孩子趁机逃跑了,青年人火冒三丈,拽着里苏特的后领子找到他爸妈面前,说你们的孩子和小偷是一伙的,还打伤了我的脸。里苏特不知道怎么为自己辩解,父母要他给人家道歉,他憋了半天憋出一句“可是那孩子很可怜”。没有人觉得那孩子可怜,也没有人觉得里苏特可怜,父母把他关在家门外,他在街上睡了一夜,直到第二天才被允许进家。

多比欧说:“里苏特老师,我真的没有做坏事,您愿意相信我吗?”里苏特想要带多比欧去找他的父母,多比欧扯住了他的袖子。“不,请不要去见我的父母,这样解决不了问题,反而会让我们之间的关系更尴尬,这样就好了,等明天他们消气了,我就去和他们好好道歉,告诉他们我还是他们的乖孩子。”

这座城市的昼夜温差很大,多比欧出门前还是白天,穿着短袖,到了晚上凉风就刮起来了,多比欧的手臂上起着一排排的鸡皮疙瘩。好在里苏特的家里暖暖的,还有咖啡机在煮咖啡的声音。多比欧用薄毯裹着自己,缩在沙发里,里苏特在一旁备课。咖啡煮好了,里苏特分了两杯,在多比欧那杯加了一半牛奶和三块方糖,端到多比欧面前,接着继续备课。多比欧平时只坐在最角落的位置,在二十个人的教室里隔着喧嚣热闹远远地看着他,里苏特在课上点到他的名字的时候,他还因为紧张把笔记本摔在了地上,那一瞬间之后他有了一种酣畅淋漓的感觉,仿佛他之前一直在等谁来用这样的声音叫他的名字,从他被赋予多比欧的名字开始,甚至从他的第一个细胞的DNA的自我复制开始,这仿佛就是他漫长苦旅的意义。但里苏特从未知道这件事,他只是动了嘴唇和声带,念了一个名字,两个音节,一个浊辅音和一个清辅音,不知道该说太轻了,还是该说太重了,多比欧思考了很久,也不知道怎么开口才能不让他看起来像个笑话。

多比欧洗过澡,穿上里苏特宽大的睡衣,短裤宽松得即使有松紧带也一直往下滑。多比欧坐在里苏特的床上,拾起枕边的避孕套——今天有志愿者在路上免费发放,里苏特拿到后就随意地丢在了枕边,随后就把这件事忘记了。里苏特走进来,愣了一会儿,想告诉他这是气球……好吧,多比欧虽然看起来不太机灵,但也不是傻子,于是里苏特老老实实说是志愿者发的。多比欧犹豫了一会,把紧攥着套子的手捂在胸口,问他:“老师,您可以教我怎么戴吗?虽然卫生课上讲过,但我一直不知道怎么操作……”

里苏特想说这是你父母的工作,但……好吧,他在父母面前是一个“乖孩子”,也许他并不能自如地在父母面前主动提起烟、酒和性。里苏特把早就想滑落多比欧大腿的睡裤褪下,感到一阵凉意的屁股紧张地挪了挪。里苏特伸手想要除去他最后一层禁锢,又在半空中停下了。

这只是……在帮助一个需要帮助的孩子而已,如果我在此时不能帮助他,他也许就会羞于再找其他人的帮助,这对他和他未来会遇到的那个女孩子都没有好处。他需要我,就在此刻,此刻我正在做对的事。所以里苏特尽量把其他杂念抛开,像一个循循善诱的教育者那样尽量轻柔地剥开多比欧的内裤,像剥开展览馆里文物上的盖布。稚嫩的阴茎恬静地卧在稀疏的毛发当中,里苏特抬头问多比欧:“可以吗?”多比欧红着脸点了点头。阴茎被老师温热的口腔包裹,多比欧瞬间绷紧肌肉,发出咿咿呀呀的呻吟。可是这刺激有些太温柔了,多比欧忍不住想要一些更激烈的感觉,于是双手不由自主地插进里苏特的银色头发之中,强迫自己的阴茎进入他的更深处。里苏特猝不及防地被呛了一口,急忙退出来咳嗽,多比欧这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于是慌慌张张地向他道歉。

“没事。”里苏特一边说,一边撕开了手中的套子,向多比欧展示怎么先把前端空囊里的气泡排出,然后一边捏着空囊,一边把套子套上阴茎,一直拉到阴茎的底部。多比欧跟着重做了一遍,笨手笨脚地让气泡跑了进去,试了几次才终于学会了。教学结束了,但教具还硬着,等待着抚慰和释放。“老师……请你……”多比欧羞极了,把脸埋在里苏特的胸前。里苏特没有多说话,扶起他的肩膀,跪下去再次为他口交起来,每一次的吮吸都能让多比欧感到一种小腹收缩的失控感,多比欧叫着里苏特的名字高潮,甚至省略了尊称,直直白白地只有里苏特三个音节。多比欧尴尬得想钻地缝,干脆装作直接睡着,顺势倒在他的床上。里苏特把他的姿势摆正,给他盖上被子,自己一个人去沙发上睡了。多比欧睁开眼睛,在脑子里复盘着方才发生的一切,抱着头在被子里无声地尖叫。

“老师,您说,性行为意味着什么?如果想和一个人发生性行为,这意味着什么?”第二天吃早餐的时候,多比欧问。里苏特的咀嚼停了下来,过了两秒钟,他还是决定先把这口嚼完咽下再回答多比欧的问题。“如果只是想和随便一个人发生性行为,那么可能是因为你正处青春期,激素分泌旺盛导致的。如果是想和一个特定的人发生性行为,那么可能是因为。”里苏特用刀切下一小块面包。“因为喜欢。但无论是因为什么,你都一定要保护好对面的女孩,就像昨天那样把套戴好。”

昨天。多比欧突然用双手捂上嘴巴,说了一句我吃饱了,就跌跌撞撞地跑走了。里苏特看见他拎了书包往门外跑,问他要去哪,他说去学校,里苏叫住多比欧,要他坐他的小电驴和他一起去。多比欧的胸腹贴在他的背上,随即是他纤细的手臂环抱他的腰。里苏特的身上是香皂的清爽味道。多比欧不愿意这段路途在哪里停下,在这辆车上,他们可以是朋友,可以是恋人,可以是俄耳甫斯和欧律狄克,可以是科特·柯本和科特妮·洛芙,可以是不被观测而交缠重叠的两个粒子,但如果停下,他们就只能是里苏特和多比欧,是没有办法把口交解释为爱的老师和学生。

里苏特发现多比欧在上课的时候一直用直勾勾的眼神盯着他,尤其在他和别的同学互动的时候,那双眼睛大而无神,像一个往可爱的方向设计却令人脊背发凉的玩偶。多比欧的脸上长有雀斑,当里苏特叫到他的名字的时候,他就真的像一只麻雀一样欣喜地跳了起来。“老师,这个问题我昨天在您家里看您备课的时候就思考过啦!”如果他长有尾巴,那么这条尾巴现在一定高高地翘起来了。

“哇哦,里苏特老师居然会请同学去做客,而且居然还是多比欧!”有人说了多比欧此刻最想听的话,但多比欧还是对其中的某个措辞感到不满:“也许不只是做客……啊。”多比欧才发现这是不能说的话,嘴巴半张着愣了,而同学们并没有听见他在说什么,因为他们同时吵着也要去里苏特家做客。里苏特竟然说好,我给你们准备好吃的。

青春期的少年总是容易不安和冲动的,哪怕是班上最被边缘化的多比欧有朝一日也会爆发怒火。嘭的一声,是椅子狂蛮地殴打桌子,又嘭的一声,是铁门暴力地嵌入门框。里苏特意识到平时被欺压的温和的孩子爆发的时候是最危险的,毅然决然夺门追上,他喊他的名字,多比欧,不要冲动,又再喊,多比欧,多比欧……

关心一个学生的心理健康的正确方式有千百种,比如问他内心有什么郁结,比如为他指点迷津,比如在他哭泣的时候拍拍他的背,给他抵上纸巾,但绝对不包括舔吮他的阴茎这一种。里苏特大睁着眼睛,皱着眉头,内心质问着自己究竟在做什么,可是多比欧在被他追上的时候就硬了,硬得很难看,校裤鼓起一个明显的弧度,两个人都没办法暂且越过那个小山丘。里苏特把他带到厕所,他不常和人说对不起,此刻也依旧感到很难开口,于是他露出艰涩的神情,蹲下去再次给多比欧口交。多比欧的双手插进他的头发,这次他没有再松开,拽着里苏特的头发就开始在他嘴里主动地抽送起来,里苏特害怕不小心咬到他,即使有呕吐的欲望也忍了下去,唾液无法控制地从嘴边溢出。快感让多比欧的头脑发蒙,他感觉自己已经不是自己了,有什么尖锐的东西把乖孩子的皮囊从内里向外捅破,长着触须和獠牙,沾满组织和血液爬出。想要他,好想要他,想要占有他,把他从人人垂涎的橱窗中买回家,在私密的空间里做尽一切能对他做的事。多比欧把里苏特压在墙上,从后面进入他,没有润滑,里苏特后面的第一次痛苦难忍,但如果不这样做,多比欧的这份怒火外泄会伤害其他人,内化会伤害多比欧自己,他就是那个导火索,所以他也要承担由此带来的罪罚。叫我的名字,多比欧说,里苏特,请你叫我的名字。里苏特用夹杂着颤音的沙哑嗓音叫他,多比欧,多比欧……

多比欧忍受不住,射在里苏特体内,将他转过来挂在他的脖子上咬他的嘴唇。“请你……请你不要讨厌我……”多比欧突然大声哭了起来,眼泪流成两条小溪,不停地用手背去擦不停地流,里苏特拍拍他的肩膀,用一种年长者的慈爱来安抚他,一切看上去就像回到了正轨之上。

“如果青春期的孩子情欲太旺盛了经常勃起怎么办?”里苏特请教他的同事。“你的学生?你可以让他多去运动,一定强度的运动可以缓解性欲的产生。”于是里苏特把多比欧叫来了健身房。里苏特这个人奇怪就奇怪在每次善意的举动都会适得其反,他在做臀推时候上下摆动的屁股和做臀夹时夹紧又放松的大腿都成了多比欧勃起的理由,更过分的是多比欧这次准备了润滑液,还是能够增强快感的种类,这让里苏特比上一次舒服了很多。多比欧把他放在瑜伽垫上,用沾了润滑液的手揉搓里苏特的快感中心,另一只手插进后穴里扩张,里苏特稍微把腿张大了一些。多比欧的阴茎不算很大,但进入之后也能顶到里苏特的前列腺上,在润滑液的催情作用和前列腺的刺激下,里苏特慢慢地发出了情动的喘息。

“想要让你舒服,告诉我,哪里会让你舒服?”多比欧胡乱地在他身上摸着,想要找到他的敏感带。里苏特把饱满的胸脯往前挺了挺,乳尖已经充血而挺立了。“乳……乳头……摸我的乳头……”多比欧开心地笑了,听话地用指腹揉搓挺立的两点,果不其然听见了里苏特隐忍的闷哼。“我是不是乖孩子?”

“嗯……是,你很乖……啊嗯!”得到鼓励的多比欧含上他一边的乳头,用牙齿轻轻磨着这个小圆柱的曲面,用舌尖挑逗它的顶端,同时狠狠地将阴茎操进里苏特湿淋淋的后穴,把他干到仰头高叫。听见里苏特的叫声,多比欧也感到下腹激起一股热流,他闭上眼睛,努力压制射精的欲望,至少……至少也要和里苏特一起高潮。他加大了力度和速度,里苏特的腰腹开始痉挛般地抽搐,高潮来临的时候他甚至不能控制地将身体扭成了一条离开了水的鱼,双腿紧紧夹着多比欧的腰。多比欧安心地射了出来,就着还插在里面的姿势去亲里苏特的肌肤。喜欢你,好喜欢,多比欧一直细碎地重复着。想和你一起去游乐园玩,想和你一起分享最贵的冰淇淋,想和你打游戏到天亮,想要和你进行性行为,只想和你一个人。

“那么你喜欢我吗?”多比欧皱着他的小鼻子问。

“我……”里苏特干涩的喉咙发不了声。他也许会在肾上腺激素分泌的时候把他对多比欧的感情误认为爱,但也仅止于那一刻,他那根本不是由浪漫吸引的爱,而仅仅是一种心疼和关怀。哪一种爱能被说是错的呢?但它们偏偏要被放在同一个天平的两端,如果天平不平衡就将不被视为美。在做好其他事情的条件下把多余的精力给他,里苏特能给多比欧的也就这么多了,他没有办法把他的全身心交出去,将他视为一起生活的恋人。多比欧捕捉到他的犹豫,在他想要再次开口的时候捂住了他的嘴巴。“没关系的,老师,我会做个乖孩子,让你喜欢上我。”

“唯独这一点,不要。”里苏特握着多比欧的手腕,把他的手移开,“不要再做讨好人的乖孩子了,你应该要对自己有自信,你是很棒的。”

“老师的意思是,以后我想和老师发生性行为的时候,就可以和老师发生性行为吗?”

“不……”

多比欧笑了,大而无神的眼睛让他的脸显得诡异,里苏心里特隐隐飘过一种怪异的感觉,他觉得多比欧在故意戏弄他。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从他这次提前准备了催情作用的润滑剂,从他拾起他床边的避孕套,或是从他敲开他的门开始?里苏特离开了多比欧以后拨通了他家长的电话,问起那天晚上多比欧发生了什么事情,电话的那头说:“没有什么事情啊,那天晚上他说要去同学家里玩,后来就在那边留宿了一晚。”挂了电话,里苏特做了一个深呼吸,思考他应该如何应对这件事情。他不想用过度恶意的角度去揣摩他的学生,一个十几岁的孩子,他还不该被盖棺定论是坏的,他只是在成长的路上稍微地走偏了。里苏特在青春期也常常走偏,很多正义邪恶的判定标准太过复杂,没有人能提前告诉他一份准确的答案,他自己头硬,跌跌撞撞也这么走了下来,可是多比欧——那个哭起来会皱成湿巴巴的一团的多比欧,如果没有人拉住他的手,他会掉下去的。

里苏特和多比欧讲了一个故事,一个孩子发现说小小的谎话可以得到他想要的礼物,于是上了瘾,小谎带来的甜头满足不了他的时候,他就开始撒更大的谎,他的头上长了一个气球,每当他撒一个谎,气球就会更大一些,直到有一天,气球啪地破了,他回头一看,那些由撒谎得到的礼物也全都不见了……

“我不是傻子,不需要讲这么幼稚的故事。”多比欧打断了他,“我知道你给我家长打了电话。可是我要疯了,一想到你我就会发疯,如果我没有遇见你,我的生活就像白开水索然无味;如果我不能得到你,我就会因为膨胀的欲望而感到痛苦,这令我感到绝望,所以我只能使尽浑身解数接近你。我好喜欢你,绝对不仅仅是学生对老师的仰慕,或者渴望被拯救的人对拯救者的依赖,我想,我想和你平等地站在一起,做你的恋人,陪在你身边,所以——”多比欧的鼻子又皱起来,他又要哭了。

“我明白你的心意了,多比欧,可是这件事情是不会有一个好的结果的,它只会伤害你,或者伤害我。”

“老师从来都没有喜欢过我吗?”

里苏特咬咬牙:“没有。”他才发现做一件正确的事,是一件那么痛苦的事情,它不像想象中的那样光辉,那样热血沸腾,它反而是一种酸和涩,在不能见光的缝隙中默默流淌着。多比欧的眼泪流下来,接着他转过了头,“这次不是哭给你看的,别看。”他说。

多比欧的初恋随着这个夏天的蝉鸣一起消失了,当他从彩色回到灰白,他喑哑的炽热在心中烫出一道疤痕。同学们争先恐后地在课上互动的时候,里苏特喊他的名字,多比欧,多比欧。

这次他没有再像一只欣喜的麻雀一样跳跃起来。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