狛日(狛枝不在 抹布日 有性描写 (主题:Dead komaeda is good komaeda .没有狛枝的狛←日前提的mob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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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んでゆく世界

有这样的说法,人在虚弱的时候会对照顾其的对象产生好感。日向不太清楚后文怎样,是好感会作为凭据,在消极状态过后也会遗留;还是随着状况的恢复烟消云散呢。

“不要动。”

他们狭窄的临时居室中透进压抑的阳光。那层光线穿透升腾的火烟,发黑的云雾,破碎的玻璃,像一只病弱的鸽子降临在他们身上。他把对方的伤口对准那只鸽子,缠绕一圈一圈的绷带。在未接到命令的时候,这名短期与他搭档过数次的男人像是缓解某种无言的尴尬一般开始说话,日向从窗外不知底细的杂音里挑出他依稀可辨的话语。浮游的不安押下所有人的底线,使他们认为暴力比平和更常见,被践踏比被撕裂更温柔。男人的经历较他曾经听见过的没有好到哪里去。面对那个时候同龄人的诉说,他吞声,皱眉,尝试感同身受,尝试抚慰建议。现在他发现他做不到了。对方也从未期待日向的回应,过往最终只是在他们的沉默里激起一点消遣的水花,接着便沉没了。 他这才感到一切的可怕。但是没有让他处理这股针刺感的时间,他们的任务来了。

移动过程中他们跨过障碍小心地行进在街上。一个孩子脚步发颤,他的瞳孔像是无光的河流,犹疑地看着秩序井然的未来机关部队。 “孩子,你有什么事?” 同行的男人见状,一边向男孩走近一边出声。 然后他看见男孩被打穿左手。紧接着是对右手的一枪,最后是左膝。他抽动着倒下,男人惊愕地回头,日向创放下手枪,经过他走向男孩,在他的身边留过一阵带尘埃的风。日向翻开男孩的衣物,未引爆的危险品层叠其中。 “……可以手动,也能靠心脏停跳触发。” 他做出总结,同时男人叫来其他人看好他,他们继续赶路。

“谢谢你。明智的判断,精彩的枪法。黑白熊小鬼的势力已经渗透到这里了吗……” 男人赞美他。男人对他道谢。 “……” 因他折磨了一个孩子。

任务结束。他将回到贾巴沃克岛的分部。他们告别。 他从他的告别之辞里听见了熟悉到腐烂的东西。他的句式如何,用了怎样的单词,甚至是哪门语言都无关紧要,重要的是他的眼睛,里面是十足的诚恳,理解,信赖…还有好感。 仅剩的光彩从他眼里褪去。

也曾有人直白地对他说出一句顺理成章的“我喜欢你”。是如今的世界连同其规则一起分崩离析,还是对方本身就是没有性别要求的那类人,抑或对这个被传闻缠绕的自己产生要命的好奇心呢。日向第一次体会到,明确的好意会给他这么长时间的反应空白。 最深重的阴影会演化为最恶劣的习惯。闻言,他决定靠近对方。在红黑色天空的映照下,他抬起腿,隔着衣物露骨地碰触前一刻的同僚,现在的爱慕者。 “喜欢…?”他笑着,不过浅淡得让人觉得一晃就没有了。“那是想和我做这种事吗?” 好歹是被未来机关认可的工作者,对方露出不可解的表情。像是看见了珍宝连同精美的匣子掉落,闪光的饰物跌得粉碎。 那个人推开日向,咬牙离开了。

日向挥手。他们告别。

带回来的男孩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受这样的伤。他说他只记得女孩走到他的身边,她的发辫晃动。她献上亲吻,为她的小兵士披上使得他们无法归来的铠甲。她的指尖没有碰触过比轮椅的扶手更硬的东西,她教他们如何拉开引线。

“……哈、” 他突然倒吸了一口气。

神座出流曾走在空无一物的街道上。他停了下来,动了动皮鞋,似乎是踩到了未结起的血。顺着那个方向观察,一名少女在那死去,睁开的眼睛好似会永远记住毁灭了她的人。她的衣服上别着胸针,有一点点光就会折射出好看的色彩。神座接近她,和涣散的目光对视,接着为她阖上了眼睛。之后他的注意力停驻在胸针上。那是一头钻石和彩片拼嵌起来的鹿。他没能见过真的鹿,没人会知道人类的种种活动会杀死几只动物,所以之后他也不会见到。取下胸针比阖上少女的眼睛更不费力。他捧起它观察,对着无机之鹿笑出了声音。神座没有再在意弄脏的皮鞋。 …… 他们不知死亡,不知罪孽。

“哈啊……” 他哼声出来的同时对方也给予了低声的反馈。鼓动的器具凿开他的内壁,撑开又闭合,翻绞进柔软的内里。缓慢的动作并非源于生疏,而是来自对方的顾虑。他的确和眼下正交合的对象认识不到几天,就算是没头没尾的性关系,没有扭曲的癖好,他找来的做爱对象也乐得温柔。 “……可以、了。”他说,“快点动吧。” “你走神了,有什么问题吗?” “我没事。” 既然顾虑,就把我的脑袋烧化吧。

当然男人没能弄坏任何人的脑子。但是性高潮反而更让日向更清醒,蔓延在四肢的微弱反射将甜腻推送至口腔,他觉得要从嘴里跑出什么东西来了。

“Koma、eda……那是你恋人的名字吗?”男人带着倦意问,在他身边随意地躺下,“无意冒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问题。” 他很快睡去。他嘴里出来的那个名字却让他的床伴在全然的黑暗里睁大眼睛。

“真是无可救药的预备学科啊。” 狛枝凪斗的最后两个字总是混着无可奈何的失望叹息。在日向听来很沉重,但是狛枝的叹息本身是很轻的。狛枝凪斗的所有都很轻。色素很轻,笑声很轻,说话很轻。和毒烟一样轻。日向去过产生那种东西的区域,几公里外空气就能割开他的嗓子,他咽喉发疼。每一口呼吸都那么疼。 所以他才能发现自己还在不停地呼吸。

定期船又来了。他的旧识下船对他打招呼。 “虽然闭塞了些,这里的环境比起其他地方真是好得多。” 他们交谈,完成工作。时间宽裕的话他们最终一定又会交换彼此的气息。他知道自己有很坏的习惯。他不是性瘾者,相反他对这回事有很不好的感觉,他还时不时会想起狛枝凪斗,真奇怪,明明他们连肢体接触都鲜少发生,有的仅是异于友情的感觉罢了。 屡屡出现的事实向他发出疑问。你到底在追求什么,宣泄?慰藉?性快感?被人需要?

他情理干净自己,换上新的衣服。身体的痕迹与尚未恢复的沙哑声音却不能擦去,日向也不在乎。出门之前他想了想,还是把打好的黑色领带抽掉。他打开衣柜,从最下面选择了那条墨绿色、带徽章的领带。他摊开它的时候,从里面掉出来一枚闪闪发光的饰品。 鹿的胸针。 他以为它已经不见了。

“你想扔掉的话,我可以帮你。”镜子对他说。“一定让你再也找不到。” “找不到就不会想起来了吗。” “那可不一定。但是你要想忘记,我也能帮你忘记。像你忘记自己是个怎样的人、做过怎样的事情一样。”他像看不顺眼一辆轮胎漏气还在跑的车,“这样你会好受很多,看看你的状态。” “会好受很多?” 日向把胸针放进口袋里:“不用了,谢谢。” “我真的不太明白你。”对方皱皱眉,“受虐狂。” “……” 日向盖上定制穿衣镜的门。

身体仍有些酸疼。睡眠质量的低下让他头晕。 “日向君?” “……苗木?”

小个子的青年把所有的情感都放在脸上。所以日向都能具体形容起他的内心活动。他眉毛垂下,那是犹豫;很快他眨眼摇头,把迷惘摇走;他抬起手,叫出了日向的名字。 “……你看上去脸色不太好。” “没关系,有点累了吧。刚刚回来。” “我想说,”苗木抬头看他,“现在不是我们熟悉的那个世界。你开枪的决定并不能说是错的。” 你没做错任何事情。你正在前进。苗木对他说。 可是苗木,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呢。你不会开枪的,会有人替你做你不该做的事。你只需作壁上观,做个能鼓励大家的希望。我们不一样。

“我该走了。” “嗯……啊,还有,日向君、嘶” 苗木在叫他名字的时候咬到了舌头,他回过头,看见他不好意思地挠着脸颊。 “我想你有你自己的观念吧,有关你的传闻漫天乱飞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只是,稍微多在意一下自己的身体吧……”

日向牵起一个微笑。 “谢谢。”

“你不舒服吗,日向?” “我没事啦。” “上次真是万分感谢。” “我也有欠考虑的地方。” “日向君,注意休息喔。” “好的,我马上就回去。你也注意点啊。” “哟,日向,那么努力,偶尔偷个懒也无所谓啦。” “哈哈……事情还有山一样多呢。” ……

机械地回应一切,日向创来到了狛枝凪斗身边。这时他才彻底放松下来,展露极为真挚的笑容,虽然没有人会看到。 如果基于各人本身的性质,他一定是最让狛枝凪斗反感的。他欺骗他,阻止他,扰乱他,理解他,让他失望,让他成为笑话……使他变得像现在这样半死不活。青年沉眠的时候,英俊的面貌只是让他更加远离现实。毫无反应的假死和过去的讽刺言语糅合,狛枝的睡颜让日向感到在别处从来没有的安心。

“受虐狂” 那家伙这么说他。

不,不是的。加害者才是我,我的感情你从来理解不了。 狛枝对希望的追逐根植于头脑和逻辑,坚定,无可动摇,毫无私情。自己只是因为在狛枝的信仰道路上挡了些道,被作为障碍引起了注意罢了。如果狛枝醒来,他绝对没有任何理由专注于对日向创的苛责。 但是现在不一样。狛枝除了在这里沉睡,接受他的注视之外别无他法。这样,他能一天,二十四小时,以静默缓慢的死亡反复撕开日向的伤。提醒他,这是你的死,你的罪。罪证比什么都生动地摆在他的眼前,锋芒上的血迹尚未干涸。只要保持这样下去,狛枝凪斗就永远不会原谅他,他永远都能收到温柔又透彻的罪恶感。和其他人都不一样。这样就好。 他把手伸进口袋,摸到了顺手放进的胸针。他把手和胸针一起拿出来,才发现那枚饰物上沾了血,从自己的手指流出来的。因为几乎没有感觉到剧烈的疼痛,他继续动作,隔着玻璃对狛枝比了比那枚饰物。

“……很适合你。”

几滴血液落在玻璃上,它们流过,遮起了舱内青年的脸庞。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