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CC1701USSenterprise

人穷志短,才疏学浅。微博:美人我是你的啪嗒派

蚂蚁(莱伊篇) CP:赤琴/猫琴 梗概:Gin是个隐藏得很好的性瘾患者,但莱伊是个很擅长观察的下属。

正文: 他把自己关进这个陈旧、肮脏而早已弃之不用的卫生间隔间里时,手腕上缠绕上的一圈新鲜血液正在变黑,干涸。机枪的枪托砸中了他左边的一根肋骨,没断。但肯定已经让他的左侧乌青一片。 每一下呼吸都牵扯出那根被枪托砸中的肋骨的疼痛,喉咙里是火药的味道,血液中有硫磺在鼓动。 墙灰、子弹、破碎的玻璃和飞溅的血。 它们零星落了一些在黑色的大衣上,毫无重量,只消抬手轻轻一拍,就能不见所踪。 真正沉重的,是欲望。 它们是成千上万只蚂蚁。在他踏进这栋废弃大楼时,就从潮湿发霉的空气中钻进他的鼻腔,迅速而熟练地在他的身体里开疆拓土。 它们爬上他的胸膛,让他的乳头发痒,发疼。 它们绕过他的指腹,让他的指尖颤抖,手心发麻。 它们潜到他的嘴唇,他的舌尖,他的喉咙。它们叫嚣着欲望,那些无时无刻不折磨他的,需要被平息的欲望。 他仍然衣着整齐,此时此刻为止仍然。他戴着黑色的白边礼帽,他用黑色的大衣裹着白色的高领毛衣,他的手上戴着一副昂贵的皮手套,他的细而长的腿包裹在黑色的西裤里。 他的大衣还整齐地围着腰带。他喜欢腰带,他更喜欢大衣。大衣能够在应该收紧的地方收紧,也会遮掩住他想要遮掩的东西。 欲望。 他伸手解开自己的腰带,他的手指在颤抖。但他并不担忧,此时此刻手指的颤抖显得过于理所当然,以致于他都不太能记得平日里他拿着枪时,那双手有多么的稳。 他解开腰带,解开大衣的纽扣。在两边的衣襟敞开后,他的状况一览无余。 该死的,他无法摆脱的,性瘾。 别误会,他不为此感到羞耻。现在社会总有一些人会患上一些说不清的病,他这个不过是更加隐私的一种。 他向来是这样的人。掌控一切,泰然处之。哪怕不受控制的病症,他也要由着自己来控制。 但此时此刻确乎是极限了。 他已经因为任务在这个满是灰尘与霉菌的废弃大楼里埋伏了目标一天一夜。在这个过程中,欲望到访过,折磨他,侵蚀他。但他对它们视若无睹。 直到此时此刻。直到他在任务的过程中,因为飞溅的温热血液,因为升腾起的硝烟火药而同时飞溅升腾的欲望。 不过好在,这里此刻空无一人,他能做任何他想做的。 他并不打算在周遭环境如此差的情况下慢悠悠地满足自己。于是单刀直入地,他将早已勃起的阴茎握住,速度不快不慢地撸动它。那上面逐渐因为过分强烈的欲望而布满液体,他呻吟着,皱着眉头。汗水从他的额角渗出,沾湿额头的银发,那两绺银发贴在他的眼角,显得他发红的眼角更红。 不够,还不够。在性欲中浸染多年的身体无法因为他对阴茎的撸动而得到足够的满足。他需要做得更多。 于是他将沾满了自己液体的手松开了勃起的阴茎,转而下移,指尖用能够留下细微划痕的力道划过会阴,那痛处让又一波快感重刷他的腹部。他将一根手指捅进干涩的后穴,那种急切的心情和无奈的实际一起将他折磨地发出低声的咒骂。 他收回手指,用嘴将它们含住。舌头灵活地舔舐他自己修长的手指,那些手指上带着常年陈旧的枪茧,磨得他舌尖发痛。 等到手指足够温暖顺滑,他把它们从几乎因为过度的吮吸而发酸的嘴里拿出来,再次伸向自己的后穴。 欲望仍然蚂蚁一样肆无忌惮地在他的全身攀爬,那种些微之差的触不可及让他全无所想地用手指扩张着自己的后穴。他的手指在那里绝望而熟练地转动,屈伸,按压与抚摸。 这事儿他做了多年,他知道怎么能最快聚集起自己的快感,如何能够更加快速地达到他的高潮。 他一次次地用食指的指腹摩擦过那一点,另一只手从胸前不停揉弄的乳头上移下来,握住了已经被他松开多时,但此刻却越发坚硬的阴茎。 他想到刚才那股温热的血溅到他面前时,他的搭档抓住他的另一只手——他此刻捅着自己后穴的那只手——拉开了他,避免那个死掉的蠢货用血弄脏他的大衣。 他想到之前的一天一夜,他跟他的搭档一起趴伏在黑暗的角落里。那个见鬼的不专业的多动儿一样的搭档,三番两次碰到他的脚踝,他的大腿。 他庆幸他多年来始终身穿长款的黑色大衣,让他自己的秘密得以不为所见。 鲜血仍然有一些溅到他另一只手的手腕上,他的手腕上也似乎仍然残留着一丝温度。他闭上绿色的眼睛,另一双绿眼睛却浮现出来;他伸出舌头舔了舔发干的嘴唇。 他粗重地喘息着,用力地摩擦着自己的前列腺,他用拇指指腹一次次地刷过自己的铃口,直到高潮海浪般地席卷了他。 他穿好裤子,整理好自己的高领毛衣,将黑色大衣重新穿好,一丝不苟地系好腰带。 他走出废弃大楼,远远地朝停在那边的保时捷356A走过去。 他拉开副驾驶的车门坐进去,深深地呼吸了一口他的爱车里,皮革、枪油还有七星的味道。 他说:“开车,莱伊。” “好的,大哥。”他的搭档仍然高深莫测地笑着,顺从地踩下油门,载着他离开了废弃的大楼。

他们飞往某个中东国家的偏远城市谈一桩生意。卖家跟他们约好在三天后抵达,他们则提前出发去那边踩点。 他低着头,过长的刘海让旁边的人看不清他的表情。也没人会注意一个冷冰冰站在酒店大堂的男人,手套下面的手指已经抓着行李箱的把手指节泛白。 他抬头往前台看过去,莱伊开房的动作慢得离谱,他似乎又开始巧舌如簧地跟酒店前台那个看起来像个乡巴佬一样的小姑娘调起了情。 他沉了一口气,正打算迈步走过去的时候,莱伊回过头冲着他招了招手。 这简直令他暴躁,莱伊以为他是什么小宠物吗? 他不会承认他现在的过分暴躁是因为欲求不满。他马上就能进到自己的房间,用他带来的一些东西好好地满足自己的欲望,缓解那折磨得他发痛的瘾。 莱伊带着他停在了一个房间门口,刷了房卡之后推了门进去。他跟着走进去,朝莱伊伸手。 莱伊一脸不理解的样子,挑眉询问他是什么意思。 他是真的很暴躁,“我的房卡。” “你的房间也在这,这里有两张床,这个房间又这么大,我们就两个人有什么必要开两间房?” “谁同意你擅作主张了?” “我没有擅作主张。”莱伊朝他走过去,“我只是在帮我的大哥解决问题。” 莱伊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握住了他已经举到面前的伯莱塔。莱伊的手指再次圈上他的手腕,烙铁一般在上面烫出一圈绯红。 他咽了口口水。 “住手。”被抓住的猎物永远会尝试一次垂死挣扎。 莱伊又笑起来,笑得高深莫测。 “你知道,我住手的话就没法帮你解决问题。”莱伊的另一只手落到他系得一丝不苟的腰带上。 “我没有什么问题要你解决。”他无声地调整自己的呼吸,回忆曾经的那些狙击手呼吸训练,“把你的手从我的腰带上拿开。” 莱伊完全造反地无视了他的威胁,他的手指穿过他的腰带,用力的握住那根此刻看起来脆弱无比的摆设,猛然一拉便让他撞进了自己的怀里。 莱伊的手掌落在他的腰上,热度隔着厚厚的布料火炭似的灼烧着他的皮肤。 他只能伸手抓住莱伊的衣领,以牙还牙地将莱伊拉到他面前,恶狠狠地,气急败坏地吻住了那张烦人的嘴。 莱伊做事向来迅速果敢,这是他所欣赏的莱伊的一部分。而此时此刻,这一点也让他无比满意。 莱伊像是对怎么应付一个性瘾患者这事儿十分得心应手。他没有像一些自以为是要慢慢来给他什么“好印象”的蠢货一样慢慢吞吞地亲吻他,还想着培养感情,烘托气氛。 这个男人在被他拉过去吻住之后,直接而用力地咬住了他的嘴唇,舌头长驱直入的同时就已经用手扒下了他的黑色大衣。 莱伊松开他的嘴,低下头看时吹了声兴奋的口哨,“精神不错嘛。” 他的性器因为这注视而比刚才更加躁动,像是担心莱伊会移开目光或者停止进行下一步似的而变得比刚才更加坚硬和灼热。 莱伊显然很清楚自己首先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先让他高潮一次,这样他才能有脑子思考接下来该怎么做。 于是这个,再一次强调,迅速果敢的男人,十分利落地跪在了酒店房间足够厚实的地毯上,脸颊正对着他兴奋的勃起。 他感到莱伊的呼吸沉重地隔着他的西裤喷洒在他的皮肤上。那些蚂蚁以从未有过的速度在他的全身攀爬蔓延,并呈几何倍数的增长。 欲望喧腾起一种钻心刻骨的麻痒,唯一的缓和是莱伊一次次的炽热呼吸。 莱伊抬头看他,表情是那种看着猎物一般的势在必得,那目光让他的本能叫嚣着危险。那是一种遇见同类时潜意识深处会出现的警报,但本能被那些蚂蚁爬满,很快就淹没在愈加高涨的欲望之间。 欲望是更加本能的本能。 莱伊动作丝毫没有耽搁地解开他的裤子,就如同进入房间之后发生的一切那么迅速,他看见自己灰色的棉质内裤被前液浸湿,对这场景他自己早就见怪不怪了。 莱伊看起来也不觉得新奇,他只是自然地,好像这事儿就跟从烟盒里掏出根烟来点上是一个程序似地,脱下他的内裤,握住他的阴茎,开始舔弄起来。 莱伊用嘴包裹住他阴茎的顶端。湿漉漉得在空气中暴露了一会儿的阴茎跟莱伊的口腔有明显的温差,他被包裹进莱伊的嘴里,温暖绵软的口腔内壁像是要融化入口的那东西。 莱伊用舌尖在顶端后方的那一圈完整而缓慢地舔过,接着又推弄了两次顶端的小孔。这个时候手也不闲着,握着柱身下滑,一直摸到低端的两个囊袋,他将那囊袋窝在手里,当成玩具似的把玩,左右轻晃,抚摸揉捏。 他因为莱伊手和嘴的双重玩弄而沉重喘息,当地炎热的气候让他裹上了一层细密的汗水。莱伊没有玩弄他阴茎的那只手握着他的一个膝窝,在因为汗水而滑下去的时候,他几乎像如梦初醒。 他太硬了。被一个活的、内壁蠕动的、潮湿温热的口腔所包裹;被那双灵巧的,长着厚厚枪茧的手揉捏。 他感到后穴发痒,想要被抚摸、深入、扩张和抽插。 但莱伊似乎铁了心要让他先高潮一次。 莱伊开始把他吞得更深,底端的手撸动他的柱身,在每一次让他的阴茎插入时都刺到最深。他忍不住自己前后摇摆,配合着莱伊自己迎过来的动作每每碰到莱伊的喉咙。 他伸手抓住莱伊的头发,让这个高大的,跪在他身前的男人随着他对他头发的抓弄而反复的前后动作。他操着莱伊的嘴,就如同他平时自己自慰时在使用飞机杯那类性玩具。 但莱伊比那些更好,他知道怎么变换角度减少自己的吞咽反应,他知道怎么在被阴茎挤满的狭小口腔里触碰顶端,他也知道Gin的腿已经开始打颤,他只需要把自己的动作再重复几次,就能让Gin心满意足地射上一发。 高潮已经很近了,莱伊的舌头几乎是不间断地顶弄着他的顶端,那速度几乎让他的感官过载,莱伊的手上沾满了他自己的口水和Gin阴茎流出的前液,他把它们胡乱地抹在自己原本放在Gin膝窝的那只手上。 莱伊开始一次又一次深深地吞进他的阴茎,他的感官几乎全都集中在了莱伊的喉咙抵住他铃口的触感。他感到后穴被什么触碰,于是又用力顶弄了一下莱伊的嘴。接着那触碰变得清晰,是莱伊那只沾满了各种液体的手,按压着他后穴周围的褶皱。 他越来越快的操弄起莱伊的嘴,后穴里莱伊的一根手指已经探了进去,快感开始前后夹击,最终在莱伊的一个深喉中让他达到今天的第一次高潮。 “看来我干得不错?”莱伊等他把精液全都射进他的嘴里之后才吐出他的阴茎,然后转头将嘴里的东西悉数吐在了地毯上。 他看着那些液体没进地毯,留下明显而淫糜的湿痕。莱伊的手指还在他的后穴,在他敏感的不应期里也没有抽出来的打算。 他没对莱伊刚才的所作所为发表任何评价。

莱伊把刚才在他后穴里那根手指抽出来。他感到恋恋不舍,哪怕他刚刚因为一个完美的口交而获得了高潮,处在绝对的不应期,他那该死的性瘾仍然不想让莱伊把手指抽走。 那些蚂蚁在莱伊的手指撤出后迅速占领了应该由莱伊来侵占的领地。让他不由得皱起眉头,咬住牙齿。 莱伊当然,这个该死的混蛋当然完全清楚他想要什么。但他却开始卖关子,不像刚才那样果断干脆地给予他想要的一切。 但莱伊仍然是全然大胆的。在床上——或者事关他的任何领域——握有绝对的主动权都是一件并不容易的事。但莱伊似乎想掌控他,想要让他顺着他的意思动作。 如果莱伊以为他能对他为所欲为,那就绝对大错特错了。 他一把扯住莱伊的衣领,是的,他们在完成了一个如此完美的口交之后,两个人的衣冠都还算的上整齐。莱伊就不用说了,他刚才只用到了自己的嘴,而就连刚高潮过的他,也只是脱掉了裤子。上身的衣服仍然好好地穿在身上。 他扯着莱伊的衣领跟他平时完成任务时抓着任何一具死尸抛开的时候没有任何区别。他顺着扯起莱伊的力道将对方扔到床上,莱伊很结实,所以即使是他也只堪堪将莱伊扔到了床尾,那个混蛋倒很自觉地往上撤了一撤,直接将还穿着鞋的脚踩在床尾,冲他做出邀请的姿势。 如果换做正常情况下,他会做的事情一定是给莱伊一个白眼,然后转身离开这里,将那个蠢货丢下。但此时此刻他没法那样做,不是在他只要走过去就能够得到一场绝对完美的性爱的时候。 他脱掉自己的大衣,跟它的腰带一样被毫不在意地扔开,接着是里面的白色衬衫,解开那些扣子的时候他的手指颤抖,都怪那些该死的蚂蚁,该死的欲望。 他终于把自己脱光,在莱伊的注视下朝他走过去。毫无窘迫、如同以往每一次走向莱伊时那样朝他走过去。 而那足够让莱伊欲望勃发了。 他看见莱伊的性器在黑色的休闲裤里顶起,那个一直镇定自若,仿佛掌控一切甚至想要掌控他的男人此刻做了一个吞咽的动作,眼里像是有团火烧了起来。 他太熟悉欲望是怎么一回事了,于是他顺着床尾,双手撑在莱伊的两侧,将膝盖跪在床沿上,一点一点地向上爬去,直到和莱伊面对面。 他俯视着莱伊,男人眼里欲望斐然,但神色仍然慵懒。他心里甚至划过一丝怨恨,因为他此时此刻又开始变得急切渴望。 不知道为什么,在任何一方面他都可笑地,不想输给莱伊。即使这根本不是什么在竞争的事情。他也从不耻于在他允许的时候成为欲望的俘虏。 但他可不是莱伊的俘虏。 “真是让人惊讶。”莱伊开口说道,“我觉得,我还可以为你做些事。可以吗?大~哥~” 三个音调的词被男人用刻意压低并拉长的跳脱语调说出,他感觉到自己的阴茎都随着对方声音的起伏跟着跳动了几下。 他没有回答,莱伊把这当做他的默许,轻松地一转攻势,两个人的上下方位便易地而处了。 莱伊开始吻他。他本来想推开莱伊,因为他此前从不允许任何跟他上床的人同他接吻,但他又突然想到在刚才他们开始之前莱伊就已经吻过他了,他当时因为太过渴望而忽视了阻止。 于是他便让莱伊继续吻他。男人的手,刚才进出过他后穴的手,抚摸过他囊袋的手,撸动过他阴茎的手,此刻正毫不留情的摩擦他的乳头。那些厚实、坚硬的枪茧,每一下都摩擦在他乳头最脆弱敏感的顶端。那两个小颗粒发硬刺痛,针扎似的疼痛反而带来阵阵的满足感。 他想念刚才莱伊的手指在他后穴的触感,他仍然想要它们再次进入那里,摩擦他的内壁,按压他的前列腺,让他感到疼痛与快感。 他伸手去摸莱伊的阴茎,却被莱伊抓着手腕移开了手,他睁开眼睛看着莱伊。根本不知道此时此刻自己在莱伊眼里终于不是平常那副冷漠、事不关己又无情的模样。 情欲熏蒸得他眼眶发红,疼痛和快感相互撞击让他眼眶湿润,嘴角挂着因为过分激烈的亲吻而牵扯出的唾液。他现在整个人都写满了欲望两个字。 但还不够。莱伊仍然没有如他所愿地将自己的阴茎插进他的后穴。这个该死的下属在用润滑剂把他扩张得足够之后,反而跑下床去翻起了他的行李来。 “别急,我们有的是时间。”莱伊一边说着一边从他的行李箱里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那是他的行李,他知道里面都装了些什么,除了出差要带的必需品之外,他还带着一些玩具,一些当他自己一个人待在房间里,要解决性瘾问题的玩具。 莱伊没有给他单独的方便,而莱伊仍然会让他用这些玩具。 他几乎感到挫败。眼前这个男人明明已经可以简单而直接地操进他的屁股,却要拿出那个跳蛋,说真的那个跳蛋放在这个场景下有点太过小儿科了。 但莱伊不容他发表意见。他刚才被开发得足够开的后穴几乎要张合着请求莱伊,于是他只能咬紧牙关,逼迫自己绝对不能说什么事后他一定会后悔的话。 莱伊回到原来的位置时他在心里松了口气,无论如何,他能够得到他想要的/需要的。 莱伊在跳蛋上涂了一些润滑剂,那个圆乎乎的,白色的东西没受什么阻碍就被塞进了他的后穴。下面用细长的线路连着开关。 莱伊一只手握着开关,又俯下身去吻他。就在他想喊出来不要再只是亲他的时候,跳蛋在他的后穴里震动了起来。 他咬住牙齿,几乎因为太过急切咬到自己的舌头。 莱伊把跳蛋塞进去之后并没有把手指抽出来,他紧紧地按着那颗跳蛋,让跳蛋严丝合缝地抵着他的前列腺,确保每一次震动都撞击在上面。 那感觉太超过了。他从来没有试过让跳蛋如此频繁地和长久地抵在他的前列腺上震动。快感密集又过分地冲刷他,不间断的麻痒让千万只蚂蚁疯了般地在他的所有敏感部位快速动作。快感堆积地很快,与此同时失去掌控的无力感也在迅速淹没他。 他讨厌这种感觉,他被性瘾所困,但他从没有因为这个如此失控。此时此刻他像被捏在莱伊手里,他恨这种感觉。 但那快感实在太过强大,那颗跳蛋震动地仿佛让他整个下半身发麻到失去了知觉,唯独满足感还在推着他向上向前。 莱伊不再吻他,而是下移了嘴去含住一颗刚才被他摩擦地坚硬发痛的乳头,温热潮湿的舌头给了他最后一击。 他的阴茎在完全没有被触碰的情况下惨烈地射了出来。 莱伊一脸讨好地笑容看着他。 他知道,还没完。

莱伊又把手指伸进他敏感的后穴,扯着连接在外面的电线将那颗刚刚一直抵着他前列腺跳动的跳蛋取了出来。那东西从他后穴里被拿出来的时候,让他的下半身一阵痉挛。 莱伊饶有兴致地做着这件事,还一脸兴趣盎然。让他想找出自己的伯莱塔,冲那张该死的脸上来一枪。 他在两次高潮之后显得有点脱力,莱伊从床上下去进了卫生间。对方还光着身子,仍然硬着的性器明晃晃的随着摆动。 他不知道莱伊进卫生间干什么,或许只是决定不跟他做什么,选择了进卫生间自己解决。他对此倒无所谓,处在不应期的时候,他只是躺在那里,慢慢地恢复体力,等着蚂蚁下一次爬满他的身体。 莱伊用了比他想的要短的时间从卫生间走了出来,并不是如他所想去自己解决,而是拿着一块毛巾朝他走了过去。 “真体贴。”他语气讽刺地说。 莱伊笑出声来,看来直接把他的讽刺当做了称赞了,十分开心地将Gin方才被他弄得一团糟的下半身清理干净。 柔软的毛巾数次擦过刚才被仔细润滑过,又容纳过跳蛋的后穴的入口。布料上微小的绒毛扫过时又带起一阵痒意。他分辨不清那感觉是毛巾扫过带来的生理反应,还是他的性瘾卷土重来给予的生理反应。但无论如何,在莱伊刻意缓慢的清理过程中,他的阴茎又渐渐硬了起来。 莱伊一直没放下过勾着的嘴角,他看起来对自己能够满足大哥的需求,帮助他解决这个小麻烦而感到高兴。 而Gin认为,他最好是这样。 他看见莱伊丢掉毛巾,在床尾蹲了下来,接着他的膝窝感受到莱伊微微濡湿,带着热度的手指。它们揉捏他的膝窝,接着往上,在他的大腿内侧过分用力的按压挤捏。Gin打赌那里明天会浮现出青色的指印。 但他并不感到疼痛,或者说那疼痛也因为蚂蚁的存在而转换成让欲望灼烧的炭火,让他再次复苏的情欲更盛。 莱伊蹲在那里的位置,他的脑袋离他的下体更近了。但他刚才已经接受过了一次口交,倒不是说他不喜欢,不过如果要继续的话,他觉得莱伊可以直接操进去。 而那个混蛋当然,一如既往的,没有那么轻易地让他如愿。 莱伊的手指很灵活,他知道这个。稳当,精巧。扣动扳机时果断,拆下枪械时迅速。而此时此刻,他的手指在Gin的大腿、会阴,囊袋四处游走。 但是,Gin恨“但是”,但是他的手指总是避开那个早些时候已经被开发得十足的后穴,刻意地绕开它,执意忽视它。 “你如果再继续这样,我接下来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抓住你的手指,一根一根的折断他。”他在此时此刻仍然能够极具威慑力,“然后我会用刀把他们都切下来,用它们来操我自己。” “哇哦,不如还是我来吧,更灵活点。”莱伊吐了下舌头,做作地买了个乖。 他的脑袋靠得更近,Gin能够感受到随着他的手指一起靠近的,还有他的呼吸。他隐约意识到莱伊要做什么,于是,在莱伊的舌头碰到他的后穴之前,他就已经发出了一声呻吟。 莱伊的舌尖,温热的,湿漉漉的,刚刚服务过他阴茎的那条舌头,现在又开始一寸一寸,一点一点舔过他的后穴。 莱伊用舌头舔过那些褶皱,轻而易举地伸进刚才就已经被开发得极好的后穴。那舌头蛇一般从他敏感的穴肉上划过,好像还嫌不够似的,莱伊还故意发出极大的噪声,势要让他的五感统统都感受到此刻他举动的强烈存在。 他几乎要沉迷于此,他的双腿蜷曲,脚后跟苟住莱伊的头,试图控制莱伊的舌头进入的深度和速度,莱伊的双手用力地钳制着他的大腿,在这个时候他们展开了一场实在莫名的角力。 快感比前面几次都要更快的堆积起来,他想他在这舔弄中并不能坚持多久,而莱伊可并不想就这样让他达到再一次高潮。 他抬起一只手握住了Gin的阴茎,用拇指堵住了他的铃口;另一只手也松开了对他大腿的钳制,转而伸出一根手指,沿着自己的嘴角,慢慢地插进了Gin的后穴。 莱伊的手指与舌头兵分两路,在他的后穴四处划池分城。那些蚂蚁因为莱伊的举动狂躁万分,像是要对他敲骨吸髓。 失去了莱伊双手的钳制,他的小腿顺利地抵住莱伊的后脑勺,每一次都将莱伊的舌头推得更深。而莱伊又一次开始了他刚才的那个把戏,不停地重复着用那个进入他后穴的手指按压前列腺。 湿漉漉的温热的快感汇聚成沸腾的情潮,他的高潮近在咫尺,但他的阴茎仍然被莱伊恶劣的阻碍着。 “放开我。”他命令道。 莱伊此刻当然没有嘴能够回复他。但的拇指没有松开,反而开始撸动他的阴茎。 这几乎令人痛苦。他像一个过载的容器,过分的快感从各处涌到一起,承装进他的身体,他却无从排遣,无处发泄。 他伸手抓住莱伊的头发,想要这个疯子放开他,莱伊却舔弄得更加用力,弄得他脱力的手松开了他的头发。 “莱伊……”这已经是他最接近请求的语气。 莱伊似乎终于,终于决定他玩够了,他松开了堵着顶端的拇指,其他动作却丝毫没停,没多几下,Gin就又一次射了出来。 很明显的是,他几乎已经没射出什么东西来了。 他的身体开始了比刚才更大幅度,更长久的痉挛,而莱伊好像终于决定,他要自己来了。 他看着莱伊噙着笑,似乎刚才做的一切就是在等这一刻。那个狡猾的,狐狸般的男人扶着自己的阴茎,毫不客气地在他此刻极端敏感的不应期里,将自己插了进去。 他的后穴当然又已经是一团糟。混合着莱伊唾液、早些时候润滑剂的不明液体到处都是,莱伊的阴茎虽然分量不小,但也进入得毫无阻碍。 他的腿被莱伊折成M型,莱伊掐着他的大腿操进去,俯下身又想去吻他。 他撇过了头,“滚开。” 莱伊“啧”了一声,倒也不坚持去亲他,反而下移了一些去舔吻他的乳头。 这次他似乎决定不再折腾Gin,也不打算再做多余的事,只是致力于让Gin的性器再次抬头,并随着自己的进出随意懒散地撸动它。 他们俩都没坚持多久。Gin已经射不出东西来,干高潮是一件痛苦的事,好在他对痛苦的感知程度一向不高。 完事之后莱伊又开始扮演起他贴心属下的角色,即使Gin并不需要,他仍然虚情假意地装作自己是个体贴的情人,在两个人入睡之前他将Gin清理得干干净净。 然后他才爬上床,盖上被子。 Gin把他踢下了床。 “滚去你自己的床上,我对同床共枕没兴趣。” “真是冷血无情的大哥啊,我是什么用完就丢的玩具嘛!” 目前来说,的确是。

大雪宜归人 CP:赤琴 梗概:他终于在对峙中抓住线索,品出端倪,并惊觉自己再次被欺骗。

正文: 他将车停在目的地两条街之外的地方,冷静而自然地熄火、下车、关上车门。 关上车门的时候他的另一只手从大衣口袋里掏出香烟,像不能自控的惯性动作一样,把早些时候在海边沾湿受潮的火柴摩擦燃起,借着艰难冒起的火焰点燃嘴里的烟。他站在原地,丢下烧过了头的火柴梗,双手插进大衣口袋,谨慎小心地环视了一圈,才抬脚向目的地的方向走去。 那根焦黑的火柴梗在他的鞋底被踏成齑粉。 时值深夜,他也说不清现在是不是拜访的好时机。街上车辆稀少,无论是民宅还是商店都熄了灯,只剩将雪地照得亮白的路灯,在这个寒冷的雪夜安静地工作着。 他倒早已习惯了这样的时刻。黑暗、寒冷亦或者孤寂的安静,都是他生活里的常态。他在无数个深夜独自行走在这样的雪地里,偶尔满手鲜血,间或满身硝烟。路灯将他高大的身影拉得长而瘦削,渐行渐远如同地狱故事中的鬼魅。 他踩着黑色的皮鞋在铺起来的白雪里“嘎吱”行走了十多分钟,才终于来到一处寻常的别墅前,高耸的三层别墅没了枝繁叶茂的大树遮挡,在枝丫干枯的冬季树木之后,泛出一股没有人烟的荒凉气息。 看着倒像他一样。 他看了一眼大门旁的名牌——工藤宅。 他捏紧了左手,早就握在手里的冰冷枪械在一路走来的时间里被他的体温焐热,坚硬凸起的保险栓抵得他虎口处的皮肉发痛。他抬头望向那栋别墅黑黢黢的窗户,无声无息地扯起一个笑容,露出的虎牙像是猛兽袭向猎物前用以咬断对方脖颈的犬齿。 他轻而易举地翻了墙进去,这种普通住户的院子围墙对他来说自然形同虚设,他如履平地般越过围墙,双脚踩在院子里的枯叶和断枝上,发出清晰但除他之外无人听闻的噪声。 进到别墅之后他掏出小巧的手电,侧耳细听着别墅里可能发出的任何声响。惯用的伯莱塔已经被他捏在手里,保险栓是打开的状态,只要任何人出现在他面前,只要他想,就能轻而易举地杀了对方。 和他每一次杀掉的每一个人一样。 他听见二楼有细微的水声,于是贴紧了墙边踩上了楼梯,上到了二楼。水声变得更加清晰,就在楼梯旁的房间里,门没关,暗黄的灯光从里面投射出来,还能看见一个高大的身影站在光里。 他一个闪动站到门前,枪已经在他站定前指向面前的人。 他看着站在洗手台的男人,忍不住露出困惑的表情。而被他用枪指着的男人,本来应该如同他一样反应敏捷,迅速反击的男人,呆呆地转过头,嘴里咬着一根牙刷,看起来比他还要困惑地看着他。 那个已经到了他嘴边的名字又被他生生咽了回去,转而变成疑问滑到喉咙口,还幻化成一种想要开枪的冲动,让他手指发痒,想要扣下扳机。 “赤井秀一。”他紧了紧手里的枪,还是说出了那个名字,用那种要将对方碎尸万段,啖肉饮血的语气。 站在他对面的陌生男人,看起来从来不曾跟他有过交集的男人,看起来对他毫无防备的男人,看起来笑眯眯人畜无害的男人,在他这样的语气里,不紧不慢地吐掉嘴里的泡沫,打开水龙头冲洗了牙刷,又弯腰漱了漱口。 这才直起身子,转过身来,面对着他黑洞洞的枪口。 “好久不见了,亲爱的……” 他气得举着枪又向前走了一步,“废话到此为止。” 被枪指着的男人乖乖地闭了嘴,只是看着他。这场景突然变得滑稽,他想这一切应该更加干脆利落一些:他发现自己被骗了——再一次的,于是他找到罪魁祸首——再一次的,开枪杀了他——这次自己亲自动手。 但此刻他面对着一个“陌生人”,在昏黄温暖的灯光下对峙,场面一点也不肃杀,不紧张,不杀意弥漫也不像一个故事的高潮。 “你没死。”他说出他在前两周察觉到的事实。真相那么明显地摆在他面前,他在反应过来之后甚至觉得可笑:自己居然会那么蠢地确信当初在来叶山道赤井秀一是真的死了。 男人此刻脖子上光溜溜的,没戴变声器,于是只能用赤井秀一的声音回答:“如你所见。” 他此刻心情大好,因为自己在两周前的对峙中近乎明示地“袒露”身份,用远距离的阻止和精准的狙击让琴酒意识到赤井秀一还活着这个事实。而琴酒自然毫无阻碍地意识到了他所传递的信息。 他的好心情大概很大程度源于琴酒坚信只有赤井秀一才能做到那样远距离的精准狙击。他在心里同情了一秒被他打掉帽子受到惊吓的CIA女人,又在心里感恩了半秒那个在他打中手榴弹后不屑一顾地说“又不是赤井”的腐烂苹果,最后在心里长时间地夸赞反应极快且行动迅速的琴酒。 “你觉得这样继续下去有什么意义呢?”他发出疑问,其实他并不觉得自己能够动摇琴酒,但他想着已经足够让对方迟疑。 琴酒因为他的问题而皱眉。意义,他做事从来不谈意义。他接到任务,策划任务,分配任务直到最后完成任务。 按部就班,挡他者死。 “我既然可以毫发无损得活着,”他把要说的话又在脑子里过了一遍,想以一种尽量不会让水无怜奈被牵连的方式陈述,“你这么多次重要任务都失败了……”他几乎都要为他叹气了,“你就没有想过你在孤军奋战吗?” 他朝前一步,没有放下去的枪口抵着他的心脏,琴酒仍然脸色冰冷地看着他。他觉得自己说得够多了,再说下去就有些难听,显得他毫无正义感,也显得他们多年来的对峙毫无意义。但事实的确摆在那,他们彼此之间牺牲了不少人,组织犯了很多罪,但是很多轮不到FBI来管。而FBI想要的是抓到琴酒的老板,他们却一直连点边角料都没摸到。 他举着的枪被面前的男人握住枪管,略微用力就从胸口被移开。他定了定神,又将枪口移回了原位。 “我讨厌欺骗。”他说,面前的男人,此时此刻都仍然没有以真面目示他的男人,又一次骗了他,又一次。 他们之间隔着一臂的距离,他不需要很大声面前的男人就能将他的话听得一清二楚,咬着这个问题不放,真是,有点不可爱啊。 他们不谈彼此的立场,他却单单叙述他所做的背叛。哪怕这背叛是因立场而起,也令他无法接受,不可原谅。 真是不好解决。 “别杀我。”他的语气既不是请求也不是命令,倒像仅仅是告知。 男人因为他的这句话而笑了起来,几乎用枪口戳痛了他的胸口,“你凭什么这么说?” “因为我想跟你讲道理。”他做出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好像琴酒的问题是什么无知儿童提出的妄语。 “我已经放过你两次了。”他说,“一次隔着700码,一次是两周前。” 那并不算放过,他从来都有自己的理由,而杀了琴酒不会给他带来任何好处。 但这个理由打动不了琴酒,这只能让他感到屈辱,被欺骗并被置于他所未知之地的屈辱。 “我骗你,那是立场问题。”他又说,“你不是最讨厌做不好自己工作的人嘛,那我作为卧底完成我的工作有什么不对。” 这也没有用,琴酒本来也不谈立场。 他猜测自己还有最后一个机会,他所知的,他那个真正的不想杀掉琴酒的理由,反过来说,或许也会阻止琴酒杀了他。 他叹了口气,用那张陌生的,看起来和善而热情的大学生的脸露出一副正经而真诚的表情,他举起右手越过琴酒举着枪的那只手臂。 “杀了我的话,你就没有宿敌了。”他用拇指的指腹摩挲过琴酒脸上那道浅浅的,他留下来的疤痕,“你会很无聊的。” 会很无聊的。会觉得世间一切索然无味,会觉得想要的一切唾手可得却毫无魅力,会觉得事事顺利却枯燥至极。 会觉得血变冷,心不跳,连胜利都无关紧要。 伯莱塔的保险被关上,他握住男人的枪随意地丢进旁边的脏衣篓里,摸着对方脸颊伤疤的手擒住他的脖子将人拉到自己面前。 粉色头发的男人吻过去,他没有躲闪也没有阻止。他还在想这个长得一点也不像赤井秀一的赤井秀一说的话。 这只臭老鼠从组织逃跑之后又跑来日本妨碍他的任务,在被他“杀”了之后还不依不饶地要在他的各种任务里作梗,最后还要不管不顾暴露地跑到他面前来阻止他杀掉一个看起来并不重要的人。 会无聊是吧。不跟他对峙就无聊,不给他找事就无聊,不给他添堵就无聊。 他推理能力极强,一旦确定赤井秀一没死就能把好多自己任务里遇到的不知所谓的麻烦联系起来,推断出都是赤井秀一从哪里下手给他制造的障碍。 没爆炸的炸弹也好,没杀掉的FBI探员也罢,都是面前这个正着手脱光他的男人的杰作。 他一股怒气涌上来,猛然举起拳头挥了过去,不偏不倚地打在男人的颧骨上。男人脸上却没有任何皮下组织受伤后的痕迹。 “把你脸上那玩意儿摘下来。”他又挥了一拳,第一拳打得赤井秀一猝不及防自然没有躲开,第二拳的时候对方有了防备抓住了他的手臂。 他抓着琴酒的手,然后将脸上的面具撕了下来,颧骨上刚刚被打的地方已经有了个不大不小的淤青。面前的人看起来还没打够,明明被他脱掉了黑色的大衣之后只穿着高领毛衣的人显得柔软清冷,却气势汹汹的一脸要狠狠揍他模样。 挨到下一拳的时候他反应过来,不是一脸要揍他的模样,是真的就是要揍他。 他堪堪躲过对方之后的几次攻击,狼狈但实际漫不经心地躲避着琴酒的拳脚。他知道对方不把那点怒气发泄出来,他这会儿是讨不到任何好的。 但他的那点怒气——想到当初肺叶被枪打穿之后的痛苦,以及因为躲闪拳脚而生的烦躁也让他忍不住开始还手。 两个人在拥挤狭小的卫生间打起来,洗手台上的瓶瓶罐罐被琴酒一脚扫得满地都是,而他一伸手又在琴酒脸上原本就有疤痕的位置留下了一个淤青。 打到最后琴酒被他压在了洗手台上,他提着琴酒的毛衣领子抓近,又凶又狠地吻上去,牙龈抵着琴酒的口腔让他只能张着嘴任由他的舌头在里面横冲直撞,跟那些怒气一样毫不讲理地满腔发泄给对方。 琴酒的背抵上背后镜子,赤井秀一抓着他的毛衣下摆脱光他的上半身,他在打斗中升腾起热度的脊背靠上冰冷的镜面,全身的汗毛和鸡皮疙瘩都跟着立起来。 赤井秀一的臂力很大,他把一只手掌横在琴酒脖子下方一点的胸膛上压制住他的上半身,另一只手毫不客气地抓着琴酒的大腿缠上他的腰间,两个人勃起的阴茎隔着裤子残忍地研磨。 琴酒的嘴角被打破,赤井秀一用舌尖在上边舔过,带起一阵刺痛,微微的铁锈味留在两个人嘴里。让赤井秀一想现在就进入他,深而用力地干他。 他这么想于是就这么做了,在琴酒面前他并不需要做什么温柔体贴的情人。血腥和暴力是他们之间的常态,战场上如此,做爱时也如此。 他们把彼此的衣物脱光,赤井秀一把琴酒翻过去,让对方趴在宽大的洗手台上,脑袋刚好靠在镜子上,那张被他打得有三四处淤青的脸紧紧地贴在镜面上,镜子上被他微张着的嘴哈出一团白色的雾气,脸上的伤痕变得模糊,氤氲成一盘打散了的青紫颜料。 赤井秀一从地上那堆瓶瓶罐罐里找出一支乳霜,随手挖了一点便伸向琴酒的后穴,他用手指一点点按压过那里的褶皱,毫不在意一样将手指捅进去,紧接着就是毫不留情地按压,深入。一根手指变成两根,没几秒钟就变成三根。 琴酒并不发出声音,只是粗重的呼吸在镜面上反映得明显。他并不在意赤井秀一到底有没有给他做足够的扩张,于是又用上一贯颐指气使的语气:“插进来。” 赤井秀一自然恭敬不如从命,他又在对方仍然紧窄的后穴里摸了一把,抽出手来之后又抹了一手乳霜摸了一把自己坚硬的阴茎,就将顶端抵在穴口。 琴酒整个人趴在洗手台上,高度刚好的洗手台让赤井秀一不用费什么劲儿就能以自然站立的姿态插进他的后穴,他仍然跟刚才打架时一样直接,仍然毫无顾忌地一插到底,琴酒在他的这下冲撞里头被狠狠地往镜子上撞了一下。他感受着对方后穴地包裹,伸出手检查似的摸了摸琴酒汗湿了银发的额头,竟意外地在这个时候显示出一点点的爱怜。 “要操就操啊。”琴酒却不耐烦起来,他单单被插入时有种说不出的怪异感觉,既没有快感也没有痛感,他一向讨厌这种感觉,所以立刻要求赤井秀一赶紧动作起来。 赤井秀一勾下身子去吻他的脊背,或者说啃咬更合适,下半身也闲适地抽动起来。他每碰到琴酒脊梁骨上的一截就在上面咬出一个牙龈,琴酒在这操弄中出了一层薄薄的汗,本来就已经“五颜六色”的脸上又敷上一层淡粉的薄红,昏黄的灯光下搭配着他的银发倒生生显出一种惹人发狂的邪魅来。 赤井秀一渐渐加快了速度,本来抓着琴酒胯骨的手朝上伸去,用力地拉扯揉捏琴酒原本被压在洗手台上的乳头,两个可怜的小粒立刻被他弄得又红又肿。琴酒因为吃痛而抬头从镜子里瞪视他,他趁着这个时候收回一只手,指着自己右边胸膛上的枪口。 “这枪差点杀了我。”他指着的伤口是当初被基尔洞穿的肺叶,如果当时琴酒他们没有马上离开,即使没有被爆头,他也会因为这个伤口而死。 虽然是做了计划的假死,但他仍然受了不轻的伤,倒不是说当时就没有真的死掉的风险。 那风险还挺高的。 琴酒听了他的话却勾起嘴角笑,如同张开嘴要滋出毒液的毒蛇,每一个字都要先猝了毒才说出口:“你就该当时就死了。” 赤井秀一听了他这话反而笑起来,像个疯子似的,他笑着俯下身去,下半身越来越快地干着琴酒,嘴却贴着琴酒的耳廓,分裂一样用极尽温柔的、在琴酒听来却混账无比的语气说:“亲爱的,幸好我没死,现在你才能被这么干。” 他这话说得倒没错,于是诚实如琴酒倒不反驳,他只是转过头跟他接吻,伸出自己的舌头送进赤井秀一的嘴里,以此堵住男人的嘴。 赤井秀一咬着他的舌头,在高潮将近的时候将他的头按在镜面上,两个人绞缠的呼吸在镜面上打出一团团的白色水汽,琴酒终于小声地呻吟起来,在两个人高潮来领的时刻咬破了赤井秀一的舌头。 “终于又见到你了,亲爱的宿敌。”赤井秀一还是说完了他想说的话。 恋人啊。

戒断反应 CP:赤琴 梗概:老烟枪戒烟的故事

正文: 黑泽阵那一拳过来的时候,冲矢昴满脑子都是放大加粗的:不出所料。 那一拳砸得很结实,但对黑泽阵来说明显是没有用尽全力的一次普通发泄。他揉了揉自己的颧骨,随意地揣测晚些时候面具下面的脸上是否会浮现出一片淤青。 这着实不太妙,他今天晚点还得去见他妈妈赤井玛丽。 所以在黑泽阵第二拳挥过来的时候,他熟练地接下了那一拳,并顺势抓住了他的手腕。男人被他握住两只手,扭动挣扎会变得姿态难看,那自然不是他的做派。 “放手。”黑泽阵用一贯的语气要求道,哪怕他此刻像只被人掐住了后脖颈皮肉的猫咪一样僵硬地站着。 他没放开黑泽阵,只是语气平静地提醒他:“是你自己要戒的。” 紧接而来的就是黑泽阵杀人一样的眼神。他想起大头小侦探当初不知道他跟琴酒的过去时,深恶痛绝地向他描述过琴酒的眼神。 “像是杀过很多人却毫不在意的眼神。” 啊,现在就是那种眼神吧。 不过说起来,对方以前的确杀过他,但不是毫不在意,反而是非常开心呢。 他又强调了一遍,是你自己要戒的。 这下他理所当然得挨了一脚,与组织大哥相处的要义之一,不能指出他的问题。 他松了手,又说:是你自己要戒的。 被他强调了三遍既定事实,黑泽阵坐在沙发上,因为刚才揍人的动作而喘气,双手搭在大腿上调整呼吸,从他角度看起来气呼呼的。 有点可爱。 这话自然比指出前组织大哥的问题还要严重,他清清嗓子坐到黑泽阵旁边,把自己调整到一个语重心长的模式。 “我说了你可以不戒的。”他强调自己一开始的观点。 男人转头试图用眼神图杀死他,好在他顶着多一层皮囊,防御力又上升一层。 “没有人会从你是否抽烟这点上发现你是前组织成员。”这话他也不是第一次说了,“你可以不戒的。” 一句话几个字反反复复,听起来婆婆妈妈。 他把男人从接连发生爆炸,正在持续不断垮塌的大楼里救出来时,可没想到对方要隐姓埋名、改头换面得这么彻底。 抽烟而已,真的不至于。 不过。 男人的矫枉过正,宁可杀错不可放过也不是一朝一夕养成的习惯。他如果下了决心要彻底改变,将自己和过往彻底切割,不再开车不够,哪怕要表现自己从来没有碰过一口香烟也要说到做到。 于是多说无益,他也从来不是浪费唇舌的人,一句话反复这么多遍,不过是闲着非要惹出对方那点不痛快。 反正都因为戒断反应焦躁不安了,不如动动手脚发泄,或许能转移一点他的注意力。 “一定得戒。”沉默许久的男人下了命令,虽然是对他自己,但也不由得让他心里一紧。老烟枪最怕被什么要求戒烟,他哪怕死掉一次换了身份,要掩盖的细节成千上万也没真的把喜欢抽烟这点戒掉。 好在男人没有要求他一起。 他在心里感恩男友的贴心,这话自然不能大声宣讲,否则即使不把自己拉到坑里,也可能再次为自己脸上招来一个淤青。 在组织大哥面前自保,他一向进退自如,游刃有余。

黑泽阵在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痊愈的第二天宣布了要戒烟之后,他在家里拉响警报,进入全面防范的警戒状态。仿佛开始戒烟的男人自此变成一头会在不知何时突然暴起伤人的猛兽,将他撕得粉碎。 不是没有试过戒烟。他尝试过,在脑袋上挨了一枪,“死”在来叶山道之后,大头小侦探吐槽说他点烟的姿势实在太过明显,所以建议他改掉这个本来就不好的习惯。 他尝试了不到两天,就在让他恨不得扯掉脸上面具的焦躁里点燃了冲矢昴的第一根烟。 戒断反应持续不断,先是焦躁不安,接着让他哈欠不断,再之后是他从来也不该有的颓败和失落。 于是他果断选择放弃,发现昨天还看不顺眼的一切立刻都变得美好起来。 所以说,要制服FBI的王牌探员大概也没那么难。 只是没想到由戒烟引发的悲剧没有完,琴酒一向心狠手辣,对他自己也从来不例外。 明明明显的戒断症状已经让他变得心情不好,极具攻击性。 优秀的士兵懂得审时度势,避其锋芒。于是他提出申请,表示要出门赴约。 陷在戒断反应里的黑泽阵难得关他,本来就焦躁烦闷的关头,男人不在家里乱晃惹他不高兴反而好些。 他当然没有忘记FBI探员早些时候跟他说过和母亲约好的时间在晚上。 但冲矢昴出门前问了他对晚餐的意见,他在饮食上一如既往地没有要求,此刻的坏脾气加上戒断症状带来的不爽让他直接无视了对方的询问,在沙发上石雕一样保持了沉默。 男人当然对他的无礼毫不在意,出门前检查了家里日常做的各种“防备”,轻松快乐地出门了。 他猜对方出门一定会先找个地方抽烟,别的事情没什么,唯独这事让他这会儿恨得牙痒痒。

赤井玛丽本来是不太高兴的。虽然说守时从来不是英国人的优点,但提早三四个小时跑来见她,打乱了她原本要出门购物的计划,这样的情况让她实在想给大儿子的脸上来上一拳。 见到人的时候她高兴了点,儿子脸上顶着个水杯大小的淤青,正正地留在颧骨上,生怕谁看不见一样耀武扬威。 舒服。 真是温柔地嫌弃儿子的母亲啊。 赤井秀一自然知道他妈妈看到他之后脸上浮现出的笑容不是因为见到了心爱的儿子,他光是想到这几个字都寒毛直竖了。看来脸上的淤青取悦了这段时间一直对他心怀不爽的老妈,他甚至可以因为这个淤青少挨两句骂也说不定。 感恩黑泽阵的戒断反应,他不敢相信自己会这么想。 他坐到母亲对面,两个人宛如即将进行谈判的两个对立的黑帮家族话事人。即将向对方发表一些会带来血腥和争夺的意见。 “我要回英国了。”女士优先,他妈妈先宣布了。 此时他正把烟夹在手里,掏火柴盒的手停滞了一瞬,“挺好。” “你回美国吗?”她本来想直接问儿子是否跟她一起回英国老宅,想来这个问题太过不现实,所以她迂回地问了另一个可能。 赤井秀一划燃火柴,等深吸完第一口烟,缓缓吐出之后才郑重地回答:“不回,我大学还没毕业呢。” 说到最后他露出个假笑,就是那种他妈妈一见到之后就想揍他的那种。但今天赤井玛丽没动手。 赤井玛丽点点头,就目前家里有个前黑道组织成员的儿子来说这大概是相对最好的选择。又或者说从这个臭小子不知道抽了什么疯把人带回去的时候就已经乱了套,FBI是回不去了,回英国也不算什么好选择,老老实实留在日本做个事务所小职员倒是还看得过去。 母子俩说完这些似乎也就没什么好聊的,原本约的是晚饭时间见面还能一起吃饭多聊几句,但是赤井秀一提前过来打乱她的计划,她问完想问的之后也就没什么多余的话要跟他叮嘱。 “妈妈,你有什么能除烟味儿的东西?”赤井秀一在跟她说话这段时间里抽了三根还是四根烟,她都快忍不住开骂了却被这个问题堵住了嘴。 这是个新鲜事,她儿子以前也没有平白无故地要掩盖烟味。 不明真相恐有暗鬼。 她挑了挑眉,摆明了赤井秀一不解释就不会给他解决,他自然深谙与母亲的相处之道,痛快地讲述了现如今如果带着烟味出现在家里,可能给自己招致什么后果。 赤井玛丽良好的,几乎可以称得上贵族的教养让她没有狂笑出声。如果放在二十年前,她一定要捏着大儿子的脸摇晃着说:“你也有今天。” 做母亲的终归贴心,好歹帮了她儿子这个忙。

他带了晚饭回去。不是便利店的味道难言的普通便当,而是特意去了他跟大学同学一起做小组课题时去过几次的料理店,等待了好一会儿才买到了那家的料理。 路过街口的看到一家新开张的,前段时间风靡起来的奶茶店,看着咬着习惯的年轻人们从他面前经过,他转了转绿色的眼珠,也走到了排着的队伍的末尾。 提着满手的东西走进玄关时,脚下踩到了东西,他低头一看发现是上午在家时,黑泽阵还在看的那本书。看来戒断反应带来的坏脾气都被加诸在了这本书上,他下午提前出门绝对是明智的。 黑泽阵整个人躺在沙发上,像具尸体一样。他当然一眼就能看出人还活得好好的,既没有睡着也没有死掉。 想想尸体处理起来还挺麻烦的,所以这也值得高兴。 他把东西放下,几乎说得上蹑手蹑脚地靠近,但很清楚这对黑泽阵来说没有任何作用。两个人全身的肌肉都已经做好了攻击/防御的准备。 “继续装神弄鬼地我就直接把你的腿折断。”黑泽阵的声音闷闷地从沙发抱枕里传出来。 赤井秀一拍开他的大腿,坐下之后又拍拍他的背,“我买了晚饭回来。”他又斟酌了一下,“吃完饭我们可以看你之前想看的那个电影……间谍卧底的那个什么……” 他最后补充的名词终于让黑泽阵从抱枕里转出脸来。对方脸上的表情仍然是极度地不高兴,但处在戒断症状的人没有把客厅砸了他就已经谢天谢地。 他们后来坐在沙发上看那部电影,看起来相比起下午已经平静了许多。他拿眼角偷瞄他,撞上他明目张胆地望过来的眼神,于是讨好的笑,同时递上那杯奶茶,猜测到了那根吸管的命运。 他这副样子像极了莱伊。 而那根吸管被戒烟的人用一个晚上咬得惨不忍睹。赤井秀一记得对方那颗尖利的犬齿,在把吸管作为香烟的嘴部替代品时,他就想到了那颗牙齿咬上他皮肤时的痛感。

半夜的时候,戒断反应仍然不会停止。他知道赤井秀一的烟放在什么地方,他没要求过对方也戒烟,男人也没有刻意藏起他的烟。 他在床上毫无睡意,戒断反应让他哈欠不断,连带着刺激到泪腺,生理性的泪水都没有干涸过的涌出。 赤井秀一在旁边睡得像个死人。 不知道是他本来的坏脾气还是戒断反应造成的坏脾气,总之他在这股怒火里给了赤井秀一今天的第二脚,虽然没有把人踢下床,但好歹是醒了。 赤井秀一清醒之后的第一反应就是查看家里是否被入侵,但这可能性几乎为0。然后伸手拧开了台灯,看见黑泽阵盘着腿抱着手,死神一样坐在床上。 他就该知道这戒断反应没完。 “等我1分钟。”新战术,先发制人。 黑泽阵看着男人光着脚跑出卧室,打开了客厅的灯,噼里啪啦地不知道在找什么。 1分钟之后赤井秀一回来了,手里捏着个盒子,还得意地朝他晃了晃。他实在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手给我。”赤井秀一跟他一样盘腿坐到床上朝他伸出手,要他把手交给他,他照做了。 第一个贴片提到手臂上的时候,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原因,他瞬间觉得轻松了一些。他抬起头,对面男人正将他的手臂放在自己的大腿上,专注地在撕开第二个尼古丁贴片。 他看不见赤井秀一的表情,只能看到他没有戴针织帽的头顶一个小小的发旋儿。第二片尼古丁贴上去的时候倒是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男人抬起头,笑着问他:“还要吗?” 他点了头。 于是他又只能看到男人专注地、一心一意地对付起第三张贴片。温热的手虚虚地圈着他的手腕,把贴片贴在了手臂皮肤上之后,再做几次轻轻地拍打。 “戒烟,也要循序渐进嘛。”确认三片都贴牢之后男人一边念叨一边抬起了头。 正在脱离戒断症状的人,如同执行狙杀任务那样,毫厘不差地,吻上了他的嘴唇。 戒烟嘛,找个别的事情分心也是很有效的。

赌约 CP:赤琴 梗概:就是一个办公室的口

正文: 这是赤井秀一第一次在心里对新办公室进行了正面评价。 FBI刚打算搬到新的办公大楼时他就恰好升了职。银行户头里的数字看起来好了些之外,搬进新大楼才发现独自使用的办公室华丽得有些夸张。不过能够告别跟其他每天到处跑任务,经常弄得灰头土脸,偶尔还散发臭味的菜鸟后辈,他还是乐得搬进了新的办公室。 腐败啊,赤井秀一。 腐不腐败的先不论,总之现在这个全新的、宽敞的、拥有落地窗的高层办公室,属于他一个人。 ……好吧,今天特殊点,是两个人。 这个事实昭示着他输了一次打赌,FBI的大楼里潜入了一个超级罪犯而这事儿只有他知道,这对FBI来说可是个极大的打击。 但对赤井秀一不是,撇开FBI王牌探员的身份,他自己昨天潜入华尔街某栋戒备森严的金融大楼也为自己挣得了福利。 至于今天输了的打赌,于他而言到底会获得惩罚还是得到福利也未为可知。 “嘶……”他咬着牙发出声音,坐在椅子上把自己岔开的两条长腿伸直。 桌子下的人挑起眼睛看他,从他的角度看过去,怎么都带上了有点血腥残忍意味的狠辣的妩媚。 不知道对方是不是通过读心听见了他在心里念叨这个用在男人身上实在违和的词,狠狠地在他的大腿上掐了一把。如果不是他的勃起此刻正被对方含在嘴里,他几乎要忍不住从椅子上惊跳起来。 “别动。”桌子下面的男人吐出嘴里的大家伙警告道。 这不公平,他想说,明明是对方输了的赌约,对方应该给他一个爽到爆的口交,而不是掐得他大腿淤青。 但他什么也没说,只是继续乖乖地坐好。说真的,琴酒窝在他的办公桌下面给他口交?在他曾经最夸张的春梦和性幻想里也没有这样的好事。 他朝自己的阴茎做了个“请”的姿势,眼神示意琴酒继续,于是琴酒翻了个白眼,张嘴含住了他的阴茎顶端。 琴酒用嘴唇包裹住自己有些尖利的犬齿,隔着嘴唇用牙龈轻轻地扣住顶端的沟壑,濡湿的舌尖沿着沟壑的边缘缓缓地舔过,这姿势让他嘴巴发酸,难以抑制的唾液和赤井秀一前端涌出的液体一起堆满他的口腔,从他的嘴角流出。 他顾不上那些,连伸出手指帮琴酒擦擦嘴角的动作都觉得多余。整个人瘫坐在那张同样很腐败的老板椅上,双手搭着把手,完完全全投入地在感受琴酒的舌尖一下一下顶住他马眼的感觉。湿漉漉的、温热柔软的舌尖在最敏感的地方若即若离地次次扫过,快感迅速堆积起来,让他硬得烙铁一般。 于是他只能伸手,五指插进琴酒柔顺的,被空调吹得凉丝丝的头发里。忍不住手指用力按压,试图把快感带来的压力这样发泄出来。 琴酒丝毫没有受到他动作的影响。他稳步地推进,自如地将赤井秀一的阴茎一点点吞进去,直到龟头顶住他的咽喉。 那些唾液接二连三地抵在光溜溜的地板上,他想FBI应该再腐败一点的,铺个地毯就好了。 但他除了想一想的余裕,也没别的能做了。吞吐了几下那根已经被他的唾液打湿彻底的家伙,它又把它吐出来,在赤井秀一留恋又带着点失望的眼神里用手握住它。 他拍开赤井秀一覆在他头上的手,歪过头朝他的下腹部靠近,浓烈的麝香味包裹着他的鼻腔,于是他将舌头尽可能地吐出来,从赤井秀一的囊袋舔过,接着从低端一路拖曳着舌头滑到龟头中心。 他像舔舐一支顶着3个球的冰淇淋甜筒一样,一下、又一下地循环往复。每一次拖曳都在上面留下温暖的唾液,又被中央空调带走温度,吹干水迹。空而大的办公室里单单回荡着他仿佛痴迷的舔舐声响。 他的手放在赤井秀一的大腿上,感到男人的肌肉绷紧,犹如拉紧的弓弦。在这不断得舔舐中,他扭动着自己腿,蹬掉了让他没法舒服地坐在地板上的皮鞋,穿着白色的袜子踩在了坚硬冰凉的地板上。 赤井秀一的眼神盯上他的脚踝,眸色暗沉。他当然知道自己做什么能让赤井秀一呼吸急促,动作慌乱。 接着他从蹲着的姿势改成跪趴,小猫一样匍匐在赤井秀一的阴茎前,一只手继续握着他的阴茎舔舐,另一只手伸向他下面的两个囊袋,玩闹一样的揉搓起来。 他听见赤井秀一急而乱的喘息。男人脱掉皮夹克之后里面只穿着一件黑色的工装背心,紧紧地包裹着他好看的肌肉。此刻那些形状好看的肌肉上覆上了一层薄薄的汗渍,让他满怀想要舔掉它们的欲望。 他又抬起眼睛看赤井秀一的眼睛,在赤井秀一因为欲望而深沉的眼神里,将自己布满了他前液的手伸向自己的下半身。他看到赤井秀一几乎为了抑制住那一刻的呻吟,差点咬到了自己的舌头。 他笑了笑,看男人被他所影响向来是他最喜闻乐见的。于是他又像最开始的时候那样将赤井秀一的阴茎含进嘴里,手却自顾自地照顾起自己来。 赤井秀一的手又不老实地抓住了他的头发,像没法忍耐似的开始操起他的嘴。他并不阻止他。由着男人一下一下地撞进他的嘴里,龟头每每顶上他的咽喉,吞咽反射反而给予了它最好的摩擦和挤压。 他的手撸动着自己的阴茎,两个人的喘息声合在一起,交织出这个偌大办公室里最淫糜的声响。 几乎是在他高潮的同时,赤井秀一射在了他的嘴里。他想要退出,却被赤井秀一紧紧地压住了肩膀,动弹不得。于是在两个人紧绷的高潮里,他被赤井秀一灌满了一嘴的精液。 他把它们都吞了下去。

赤井秀一把他从桌子下面拉起来,让他坐到自己腿上,毫不在意地吻他,舔掉他嘴角和下巴上的唾液,又盖上自己的。 他低头舔吻琴酒的胸膛,在那片白皙,带有一些伤痕的区域留下只有他能留下的痕迹。双手握住琴酒的臀瓣,用力又放肆地揉捏。 他们一直接吻,吮吸与触碰,直到两个人都再次硬起来。 在赤井秀一做出下一步举动之前,琴酒从他身上站了起来,把赤井秀一办公桌上所有的东西都推到了地上,他脱掉自己的裤子,坐到桌面上,朝着赤井秀一张开了双腿。 他用双手掰着自己的大腿,下半身完全地暴露在赤井秀一面前,盛气凌人又颐指气使地说:“现在,舔我。” 赤井秀一唯命是从。

谁还没有死过老公呢 CP:赤琴 梗概:令他愤怒的除了欺骗与背叛,还有他自己。

正文: 他在夜幕降下来很久之后才出了门。下楼左转五十米到街口,接着右转走上大约三百米的距离,就是一家24小时的便利店。因为地段和时间,街上显得异常冷清,不过这从来不是他关注的重点,所以实在无关紧要。 街道上昏暗的光和雨后湿漉漉的地面映衬着,显出一种阴暗色调的灯火辉煌。他双手插在大衣口袋里,对周围的一切视而不见,漫不经心地走进灯光明亮的便利店。 他目标明确地从货架上拿了便当、啤酒,拿这些东西的时候他都没有费力去读商品标签,仔细分辨是什么口味又是什么牌子。是什么都无所谓,他从来没有在意过这个。当然还有香烟,这件商品他自然一如既往地选了七星。 他提着东西到收银台结账,收银员看起来是个应该还在念高中的小姑娘,在他把购物篮放在收银台的上的时候抬起眼睛看了他一眼,瞬间就面色惶恐,明显紧张起来。 原本他是应该冷笑一声的,一些人总是见了他就像见了鬼,好像被他盯了一眼就能立地化灰,性命不在。但他现在并不想笑,于是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才发现原来是几天没刮的胡子让他感觉像个落魄又疯狂的流窜犯罪分子。 该刮胡子了。近一个礼拜的忙碌里,他连进食和睡眠都很少,就别提想起来刮胡子这件事了。 安全屋其实空旷得很,除了原本业主的家具和家电之外,他从来不会刻意去添置什么长期的日常用品。买回来的东西随手扔在了餐桌上,他只开了玄关的灯,拉着窗帘的可怜一片昏暗。 他钻进面积说不上大的卫生间。站在洗手台前看见白色的水杯里放着的两把牙刷,旁边躺着的是梳子跟刮胡刀。那种不悦像一颗落在稻草堆里刚刚引燃的小火星,在他心底烧出一个小小的洞。 他伸手把蓝色的牙刷拿出来扔进垃圾桶,没多看一眼。 刮胡刀现在看起来很干净。之前不是这样的,莱伊还在的时候,他们两个人每天早上起来都得刮一次胡子,最多两天,所以刮胡刀里总是滞留着一些短而坚硬的胡须。清理的事情自然都归Rye,他从来也不可能把这些事放在心上。只是如果下次使用的时候看到刮胡刀不干净,Rye总是讨不到什么好。 大概是Rye清理过之后他就再没用过刮胡刀,所以它还是很干净。他越过那把刮胡刀,拿起一旁的电动刮胡刀,“嗡嗡”的声音来回撞在贴着白色瓷砖的墙壁上。 Rye喜欢帮他刮胡子。卫生间本来就小,他们两个人高马大的男人一起在这里就显得特别挤,他有时候站在洗手台前刷牙,Rye非要挤进来跟着一起,他也不管,自顾自该什么动作就什么动作,于是挤得Rye只能侧身贴着墙,缩着手臂用完全不正确的方式刷牙。 刷完牙他想从洗手间出去,不想跟Rye争着这点时间洗漱。但Rye仍然堵在卫生间门口,对他的“让开”充耳不闻,嘴里含着满嘴的牙膏沫还要冲他摇头,含糊不清地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于是他就站在那里看着Rye,看他慢条斯理地刷完牙,在他杀人一样的目光里无动于衷。 “别走,胡子还没刮呢。”Rye在吐掉嘴里最后一口水之后说。 他总会翻个白眼。他们不急着出门,一天时间他的胡子也就刚冒出一点点青茬。但卫生间的门还是被堵着,他出不去,他也不想听Rye的话。 他看着Rye把蓝色的牙刷丢回水杯,粗鲁地用袖子抹掉了嘴上的水,抓着毛巾擦干了手就拿起刮胡刀转身冲着他。 正确的做法是朝Rye的眼睛、脸颊、下巴或者肚子直接来上一拳,让对方让开了路放他出去。他嘘起眼睛警告地看着Rye,男人一如既往奉上一个笑,那种忠心的下属会对大哥露出的诚实又讨好的笑。 他伸手把旁边的刮胡泡沫拿过来,随意地糊在自己脸上。因为只隔了一晚,所以只薄薄地涂了一层。Rye因为他的动作而心情大好,拿着刮胡刀的模样像拿着刀叉准备对着刚煎好的上等牛排。 他因为自己脑子里奇怪的比喻皱起眉头,这会儿Rye已经在他的脸上刮了第一下。他眉头仍然皱着,像是看Rye做什么都不满,对面的男人仔细而力道合适地在他的脸上一下又一下的动作,满意于那些刮胡泡沫下逐渐显露出的白皙,又因为刮胡刀刮过而泛红的皮肤。 男人脸上专心的表情像是在做什么特别不得了的实验,还是项异常精细,需要专心操作的实验。在他的耐心即将耗尽的时候,Rye才终于松了手,用毛巾擦干净他脸上的刮胡泡沫,拍了拍手,“完美。” 他仍然没有说话,如果有人想要“谢谢”那就百分百是想多了。继续说话的自然是Rye,古怪的是男人脸上的表情居然显出一丝不好意思,他心里突然有点不好的预感。 “大哥,我好像……硬了。” 他给Rye的肚子上来了一拳,推开他走出了卫生间。 他其实不太喜欢用电动刮胡刀,总是有一些漏掉的短小胡须留在脸上,像怎么也除不掉的污点一样,让他总是忍不住伸手去抚摸,让他分心。 但电动刮胡刀有电动刮胡刀的好处。比如省事,比如快捷。他是追求工作效率的人,所以这点小缺点他能够接受,并且试着视而不见。 他把那把干净的刮胡刀和蓝色牙刷扔到一起,转身关上卫生间的灯,回到了餐厅。 餐厅现在也拥挤不堪,准确地说挤的是那个原本算宽敞的餐桌。那上面不知不觉间被他堆满了资料。一沓一沓用回形针装订在一起的A4资料纸,十几个装满了资料的档案袋,还有几个枪盒都摞在那。 这就是他的工作,除了出去杀几个人,没事进行一些交易之外,他还要做大量的,前期或者后期工作。 这些事情他早就做惯,倒也谈不上什么烦不烦人或者累不累。令人生气的是这次这些工作是额外附加,并且只能由他自己一个人处理的。 他捧着加热好的便当坐回餐桌前,电脑里文档上重做的任务计划正修改到第七份的第五页。便当里的米饭湿漉漉软趴趴的,口感很差还带着一股说不清楚的异味,他吃了几口就丢在了对面空着的地方,继续敲起了键盘。 写完第五页的时候他伸手去摸烟,原本的烟盒里只剩下最后一根,他用牙齿咬住滤嘴从烟盒里把那根烟抽出来,手指灵巧熟练地划燃干燥的火柴,温暖的火光亮堂堂地照了一瞬,堪堪在尾部点燃。继而熄灭,留下烧掉半截的,黑乎乎的木棍。 他把烧过的火柴也丢进便当盒里,叼着烟仰头靠在椅背上。头顶的灯安稳地洒下暖黄色的光,青蓝色的烟雾缭缭地飘上去,然后在高处不见了踪影。 他们有时候工作起来总归没日没夜,两个烟枪关在一块儿,整个房间里一天到晚都烟雾缭绕的。贝尔摩德曾经去过一次他们的安全屋,打开大门就挥手大喊说:“你们这是安全屋还是毒气室啊?” 因为这句话,接下来贝尔摩德在那待得整个时间里,Rye都没给她递一根烟。以前他殷勤起来,恨不得隔五分钟就给贝尔摩德递上一支烟去。 他在贝尔摩德走后冷哼一声开始嘲讽,说Rye小心眼。女人不过说句实话,他连这种小事还要给人摆脸色。Rye听了他的话还要反驳两句,说那个女人天天什么事都丢给他干,他不仅不跟贝尔摩德生气,还反过来压榨自己。所以归根结底他们俩关在“毒气室”没日没夜地加班都是贝尔摩德的错。 他懒得管Rye跟贝尔摩德的恩怨,于是自顾自抽烟。更晚一点的时候事情得到完美的解决,Rye的那点小脾气到了床上轻而易举被他赶走,不再念叨贝尔摩德对两个人的压榨。 男人喜欢抓着他的肩膀又深又狠地操他,勃起钉进他的身体里,上半身整个被紧紧地压进床垫,于是不得不抬高了腰去迎合,他长长的手臂绕过Rye的身侧,剪得钝圆的指甲毫不留情地在男人背后留下血肉模糊的抓痕。 结束之后他们半靠在床头,Rye点燃一支烟先把滤嘴喂进他嘴里,接着给自己点燃一支。两个人的白皮肤上都留下对方给予的痕迹,画得星星点点的画纸一样铺在床上。Rye一只手夹着烟,另一只手总爱搭着他的肩膀,他空荡荡的脖子有了垫靠,觉得舒服也不阻止。男人的手就在他另一边的肩膀上绞着他长长的银发玩个没完。 也有时候因为干活太投入,没注意到烟就抽没了。这种时候自然是打发Rye下楼去买,男人通常听话地就去了,也有时候要闹腾一下,不知道是因为懒还是别的,说什么也不肯丢下手里的工作下楼去趟便利店。 这种时候他就摆出大哥的威严,用命令的架势命令的语气说出命令的话。这种情形要是放在伏特加身上,对方早就流着汗脚打后脑勺地跑去便利店买无数包烟回来送到他面前了。 唯独Rye嬉皮笑脸,摆出一副听了命令的样子,换好一身怎么说也称得上帅气的出门衣服之后,还踩着蓝色的毛茸拖鞋扑到沙发上,凑到他面前,跟他讨价还价,“要出门离开大哥一会儿,大哥总得给我一个奖励吧。” 于是他掏出伯莱塔抵着男人的下颚,问对方这个奖励是想在大腿上还是在手臂上,或者更隆重点,脑袋上也可以。 Rye从来不怕他的这些话,猛然往前一冲就在他的嘴唇上亲了一下,随即从沙发上起来,站了个标准的军姿,“我去买烟了。” 扬长而去。而他的嘴唇被撞得发痛,隔了好久才发现嘴巴里面被撞破了皮,血在嘴里染出一股铁锈味儿。 最后那根烟烧到尽头,烫到他的手,他把烟屁股丢进便当盒,眨了眨干涩的眼睛,再次把注意力集中到电脑屏幕上。

在叛徒逃走的第二周第一天凌晨,贝尔摩德联系了他。 他一向警醒得很,几乎是手机屏幕亮起的那个瞬间就睁开了眼睛,并且毫无睡意。 贝尔摩德是来传递任务的。他为了任务起床刷牙的时候想起,Rye或许说了无数谎话,但这句可能是真的,他们没日没夜的工作少不了贝尔摩德的原因。 是简单的暗杀任务,原本一周前贝尔摩德就应该把任务资料给他,由他去进行跟踪调查和资料搜集。不过女人突然发了善心,自己把那些事都做了,他猜里面可能大多数是波本的功劳,但这些都跟他无关。他要做的只是到达狙击点,指挥着基安蒂他们完成对目标的暗杀而已。 他到的时候基安蒂、科恩还有贝尔摩德已经在狙击点待命,他其实想说明明不需要他过去贝尔摩德自己就能做好这个任务,但是想到这个女人一说起话来就毫无分寸,他选择了保持沉默。 他撕开晚上新买的烟,沉默地站到另一边点燃,两个狙击手都端着狙击枪匍匐在地上,等着在外应酬深夜未归的目标出现。 时值月中,天上地下都被那个浑圆的亮块照得明晃晃的,天也像没黑透一样透着深蓝。他的眼睛随着烟雾飘上去,看见远处有乌云滚滚而来,终归奔到月亮面前,遮住所有光亮。 他喜欢黑沉的夜,能够遮掩罪恶,掩饰踪迹。 他朝周围看了看,还是忍不住朝贝尔摩德开口:“这个狙击点不是特别好吧。” 贝尔摩德笑了一下,脸上的笑容其实是嘲讽,“好的狙击点太远了,”她意有所指地看着他,“不是每个狙击手都能轻而易举地在700码之外命中目标的。” 他用枪指着贝尔摩德的时候,他知道基安蒂吓了一跳,科恩或许也吓到了但是那个男人没什么反应。 “恼羞成怒啊,Gin。”她丝毫没有被枪指着的自觉,毫不留情地戳破真相。 Rye是组织里唯二能够在700码外进行狙击的狙击手,另一个是他自己。Boss刚把Rye分配给他的时候,他并不想接收,他的行动小组人已经足够用,塞个靠女人进来的新人给他,实在是让他反感的很。但他向来不会违抗命令,于是那个加入组织之后飞快获得了酒名的家伙就成了他的手下。 那次也是暗杀任务,他选好了400码内的一个狙击点。到了顶楼之后,基安蒂已经拿出了狙击枪摆好阵势,男人却突然提出异议。 “为什么不去那边那个狙击点,视野更好,也方便撤退,更安全。”他顺着男人指着的方向看过去,是他最早想用的狙击点。 他点燃了烟,不是很想解释地解释说:“基安蒂狙不了那么远。” 女狙击手听见了他的话,虽然不服气,但他说的是事实,于是只能气得“哼“了一声。 无能狂怒。他没放在眼里。 “让她在这,我们去那栋楼吧。”新加入的男人提议。 但他今天并不想亲手开枪。 “700码而已,我可以动手。”新加入的男人继续说。 他挑了挑眉,乌云在此时融进半弯月亮,抬脚和男人一起去了另一栋楼。 半个小时后,贝尔摩德调查过的目标应酬回来,基安蒂和科恩一人给了目标一枪,完成了任务。 他还是看着700码外的狙击点。 贝尔摩德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又看回来,“我听说,赤井秀一调回了FBI在纽约的办事处。” 他在听见那两个连在一起的名词时拧起了眉毛,“所以。” “走吧Gin,我们一起去纽约会会他,至少也要让他付出点代价吧。”贝尔摩德撺掇起来。 他把伯莱塔放回原位,点燃又一根烟,那轮圆月终于被乌云严实地遮住。 一周以前他就想去美国,但是一件事一个任务地耽搁了下来。在被发现是卧底,逃跑的第二天他就想直接飞去匡提科,给那些自以为是的FBI一个好看的。 现在他没有那样的冲动了。他在这一周里,处理了所有被叛徒接触过的资料,修改了所有老鼠了解过的计划,扔掉了所有男人使用过的东西。 他回了安全屋。消防车赶到的时候他才从大楼里有条不紊地走出来,接着又开着那辆保时捷356A消失在乌云笼罩圆月之后,深沉、黑暗又无边无际的夜色中。

轮堕落、糖果及酒和巧克力 CP:赤琴/猫琴 梗概:琴酒讨厌万圣节,但他有不得不去执行的任务。

正文: 这一天里最忙碌的是贝尔摩德,她看起来倒是没有怨言。不过想想也是,这个女人一向热衷看戏,更何况是这种让他格外不爽的把戏。 女人把他平时带着的几个人都化上了各类怪物装,他认不出来几个,反正一个个看着都不像正常人就对了。 最后,女人走到他面前。 “想都别想贝尔摩德。”他率先警告道。但如果在这个组织有谁可以对他的话无动于衷,那第一个自然是贝尔摩德。 贝尔摩德就那么直直盯着他,手里拿着她早就满怀兴味,提早一周为他买好的衣服。说真的一套定制西服而已,她没必要搞得那像什么能让他刀枪不入的盔甲,如此郑重其事地拿到他面前。 他叹了口气,贝尔摩德空出来的那只手举起她自己的手机摇晃了一下。这是个她不常用的手段,拿boss来压他。 但这是最有效的一招。 于是他成了贝尔摩德砧板上的那条鱼,是鲨鱼也无所谓,总归他今天暂时归贝尔摩德宰割。 至少,他不用像其他成员那样穿着贝尔摩德给他们准备的奇装异服。他猜对方是看在他给她当了那么多次司机的份儿上。 无论前面经过了怎样的抵抗和挣扎,现在,他确乎成了……他换好衣服之后又回到贝尔摩德面前待半小时,任由女人在他的脸上为所欲为。他确乎成了一个——吸血鬼。 “虽然你来做这个角色根本就不需要怎么展现我的技术,但看起来真的很不错。”女人对自己选择的衣服、妆容,当然最重要的是模特,都很满意。 他没接话,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贝尔摩德塞进他嘴里的那个尖牙道具让他无法开口。贝尔摩德看他的目光在偌大的房间里搜索了好几圈,于是说:“Rye早就化好妆出去转了好几圈了。” 他不屑地“哼”了一声。 “新人嘛,总是很有干劲的。”贝尔摩德阴阳怪气的。 正说着的时候房间门又打开,刚还在被谈论的新人不紧不慢地走了进来。 “情况怎么样?” 被贝尔摩德询问起外面状况的新人一边径自走到Gin面前,一边回复:“啊,孩子们都很高兴。” 贝尔摩德满意地拍了下手,放心地转过身去拿起那几个之前准备好的塑料南瓜提篮,递给了房间里化好妆的成员,让他们挨个出去了。 最后一个她拿过来提到Gin面前,Gin没接。 “认真的吗?”即使是敬业如他,也觉得这任务有点离谱了。 贝尔摩德没说话,固执地把提篮举在他面前。气氛一时僵持不下。 “没事,我来帮大哥拿。”站在旁边的“隐形人”一把接过了提篮,一手提着自己的,一手提着Gin的,冲贝尔摩德讨好地笑。 “认命吧Gin,这就是黑帮现状。”贝尔摩德一副任重道远的模样拍了他的肩膀,他知道这个女人不过是在享受她买的这套昂贵西服的手感。黑帮现状如果真的惨淡到需要他这个级别的干部在万圣节出去给小屁孩发糖,还是趁早沉尸东京湾大家都别干了吧。 想是这么想,但boss一早命令万圣节这天在日本的成员都要上街给遇到的小孩发糖这事却是板上钉钉的。 只是他不知道明明应该在拉斯维加斯处理一个赌场事物的Rye为什么今天也出现在了这里。 贝尔摩德先走了出去,算是识相地把空间留给了他和那个早就盼着贝尔摩德赶紧出去的新人。 “你提前回来了。”他其实还是能开口说话,只是嘴里的尖牙道具的确让他的冷硬语气变得有些不够顺畅。 Rye全身都缠满了白色的绷带,Gin猜贝尔摩德的恶趣味更想看这个家伙缠满绷带躺在床上动弹不得,至少他是这么想的。 “以防你不知道我的角色,我今天是‘隐形人’。”他兴冲冲地,手里仍然提着两个人的糖果,凑到Gin面前给了他一个吻。 贝尔摩德怎么没把他的嘴也封起来,Gin想。 “我当然会提前回来,错过你现在这个模样?”Rye用目光把他全身上下“舔”了一遍,“想都别想,Gin,你想都别想。” Gin翻了个白眼,“我应该去执行这个任务。”至少这样他就能逃过今天这一难了。 贝尔摩德给他准备的倒不是纯黑色的西服了,而是深蓝色。剪裁得体地包裹着他的身材,修长的腿一览无余,比起时尚杂志和街边奢侈店橱窗里的海报模特更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皮肤本来就冷白,在贝尔摩德高超的化妆术下面更是显示出一种全然的毫无血色。 他自己没什么欣赏的兴趣,但Rye却兴奋而享受地看着这一切。像只打了过动激素的小狗,绕着Gin看个不停。 “那任务不好玩,我腿差点断了,现在右腿还有点肿呢。”他把篮子挂在自己的小臂上,腾出手来从里面抓了一颗糖,撕开糖纸毫不客气地扔到自己嘴里。 “没用的废物。”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满意地看到Rye咀嚼的动作僵硬了一瞬,紧接着Rye又从篮子里搜罗出一颗糖来,剥了糖纸扔到他嘴里。 是他不讨厌的薄荷糖。 “别这么不高兴嘛,现在可是万圣节,最适合反派上街了。”Rye开始往房间外面走,Gin也跟上他的脚步。 他说得没错,万圣节,至少也算个百“鬼”夜行的日子。

今年装糖果的提篮跟去年的不一样了。不再是俗气幼稚的南瓜色塑料提篮,贝尔摩德大概总归还是意识到了像他们这样的黑暗组织不适合那个看起来劣质又廉价的篮子,把他们装糖的东西换成了礼盒。 这并没有让整个任务的气氛更加热烈一些。伏特加走在街上等着遇到小孩的过程中几乎自己就把盒子里的糖果吃得干净;基安蒂甚至还在帮科恩把两个人礼盒里的酒心巧克力挑出来,大有借着它们一醉方休的气势。 他单独走了另一条街。说是要单独走另一条街,实际却选了个偏僻的小巷子。他仍然讨厌这活动,即使这活动似乎已经成了每年的例行公事。 他不讨厌出任务,不讨厌工作。他完美地完成每一份工作,做好每一个任务。杀人也好,作恶也罢,一切不过都是工作中普通的一环。 但他讨厌这个任务,讨厌每年这一天的这个工作。扮演温情的好人,去给孩子们发放糖果。那些甜腻的食物实际没有任何好处。它们味道甜蜜,被漂亮的糖纸包装得吸引目光、刺激味蕾,但它们不过是热量、蛀牙和一切会让你心生懊悔的结合体。 他转过巷子口,走了一段路,又转过一个巷子口,这边偏僻地几乎见不到人,在这半小时内,他只看到零星两三个路人化着明显的变装兴高采烈地经过。他大概瞟了一眼那妆容,劣质得一塌糊涂,比起贝尔摩德的来要差了太多。 他摸了摸自己的脸颊,那些药水已经彻底干透。今年贝尔摩德选择给了他一个更加方便的角色。他在此之前甚至没有听说过“灯神”这种怪物。 “他们会猎捕人类,让他们陷入昏迷,以他们的血为食。”贝尔摩德又开始捏着嗓子做出一副故弄玄虚的腔调,“而人类会因为灯神的毒液而在昏迷中陷入他们无法走出的梦境。” 灯神本身的模样和人类无异,但当运用法力时手掌和脸上都会显现出明亮的蓝色花纹,于是贝尔摩德用某种药水在他的脸上画下了那些花纹,隐隐约约得看不太真切。 他对此不置可否,能够让他像个正常人一样上街就已经是贝尔摩德最大的仁慈。 “你知道,为什么那些陷入昏迷的人类无法醒来吗?Gin。”贝尔摩德在他脸上画下最后几笔时问他。 他没接话,他知道这个女人会自顾自地说下去。 “因为那些梦境,全都是他们想要的生活,他们不想醒过来。” “如果他知道了是梦境,他要怎么才能醒过来呢?”比起了解问题的本质,他更想知道要怎么解决问题。 “死。”贝尔摩德画下最后一笔,“只要你舍得在那样的美梦里杀掉自己,Gin,你舍得吗?” 他根本不需要。 走到第三个巷口的时候他遇到了五个小孩,其中三个冲他大声嚷嚷着“trick or treat”,另外两个看起来都恨不得躲他躲得远远的。 他大方地,或者说根本不在乎地从礼盒里抓出几把糖递给他们,在三个小孩兴奋地大喊大叫里几乎落荒而逃。 他没看到五个孩子中的一个像是想叫住他,又作罢。 他接着往前走,路灯次第亮起来,他脸上的花纹在灯光下变得更明显了一些,但仍然是可以接受的程度。 “贝尔摩德在你脸上可真是不客气啊,”有熟悉的烦人声音突然自身后出现,他的本能在瞬间捏紧了手里的礼盒,左手探进口袋摸到了自己伯莱塔的枪柄,“亲爱的~” 他掏枪的手被有备而来的声音主人迅捷地按住,对方抓住他捏着枪的那支手臂拐出巷子,走到了人来人往的大街上。 跟他差不多高大的男人仍然没有放开他的胳膊,他感到对方的手枪隔着外套抵着他的腰。 “我不开枪,你也别掏枪。今天是万圣节,街上那么多小朋友,你的任务是发糖果,别做多余的事,Gin。”他的名字从男人嘴里出来,与当年的腔调天差地别。 他松了握着枪的手,倒不是真的因为这威胁,“别蠢了,别以为你可以命令我。赤井秀一。” 男人笑声里透着愉快,“当然不能,我只是提醒你,你该完成的任务。” 他们仍然身躯紧贴,街上的万圣节氛围太浓,倒是没什么注意到两个人的举动。 “所以你现在是要把我抓回去?”他询问的态度好像可能被赤井秀一带走的人不是他。 赤井秀一摇了摇头,“今天可是万圣节,我只是上街感受节日氛围,顺便要两颗糖吃的。” “你以为你还是小孩子吗?”他碰到赤井秀一的时候,好像就会不自觉地与他争辩,无论这个话题有多幼稚。 赤井秀一又贴得更紧了,近到可以看清Gin脸上那些繁复的花纹,“我一直都想问你,你为什么讨厌万圣节。” Gin只沉默了那可以被赤井秀一一个人感觉到的一秒,就是那一秒,赤井秀一觉得自己问对了问题。 “第一,赤井秀一先生,如果没记错,你是FBI,而你之前一直在追捕我;”他深吸了一口气开始作答,“第二,我有权不回答你的问题。第三……” 他终于转过头去看着赤井秀一,对方仍然认真的盯着他。 “你凭什么自以为知道我喜欢什么,讨厌什么。” 气氛在这末尾的质问里冷了下来,赤井秀一近乎慌乱地东张西望,希望能够找到他能够继续开口的话题。 或许他该离开了。Gin想,他觉得赤井秀一应该现在就离开。 “我讨厌万圣节。”他说,“因为万圣节的时候所有人都带上面具、化上妆。” “大家用各种小把戏骗人,样子、语调或者其他什么东西,都能用来欺骗。” “我讨厌欺骗。”最后几个字,他说得咬牙切齿,目标明确。 赤井秀一沉默着转身面对着他,他看见Gin脸上的花纹,他听世良讲到过关于灯神构建美梦的故事。 他把手伸到Gin的面前,突然笑起来说:“贝尔摩德也没解决这个问题嘛。” 他用大拇指指腹擦过Gin颧骨上的那条浅浅的白色伤痕,因为那条伤痕的存在,灯神的花纹没有完美完成。 就在Gin忍不住想要去掏伯莱塔的时候,他又一次胆大包天地啄吻了一下Gin的嘴唇,然后将一颗糖塞进了Gin的嘴里。 黑巧克力。他讨厌黑巧克力。先是极度的酸苦,等到融化之后留在嘴里的又是让人发腻的甜味。

那段时间是极度压抑黑暗的日子。组织在各种任务上连续受挫,他跟赤井秀一的斗智斗勇在各方的你来我往之间反而显得不再那么重要。 直到Rum接手之后,他更是乐得把整个烂摊子交给那个家伙,反正他早就看对方不顺眼了。反正这家伙又不会威胁到他在组织的地位。 他的礼盒终于空了,站在家门口他忍不住吐出一口气。在心里又咒骂了自己躲过万圣节任务却还是把他推出去卖了的Rum一顿。 他摸了摸口袋,才发现早上是伏特加开车来接自己,他索性就没有带钥匙。幸运的是房子里的灯光已经亮了起来,于是他抬手敲了门。 他站在门口听见一阵棉拖鞋噼里啪啦朝玄关奔来的声音,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又骂句“蠢货”。默数三秒之后大门被打开,门口的人笑眯眯地看着他。 “Trick or Treat?”对方像个幼稚的小朋友一样问他。 他看了一眼已经空了的礼盒,直接把礼盒扔进了房子旁边的草坪里。 “让开。” 男人叹了口气,侧身让他走了进去,然后自己探出脑袋看了看街道四周,确定没有埋伏与跟踪才关上了大门。 男人接着追了上去,饶有兴趣地看着刚回家的人背后仍然被绑着一个恶魔尾巴道具,头上也仍然戴着一对象征恶魔的山羊角。 哇哦,感恩贝尔摩德。 “恶魔?” 他走到沙发前直接坐在了茶几上,Gin就坐在他对面的沙发上。 “嗯,贝尔摩德那个女人,之前打赌输给她的。”他对此倒是愤愤不平。 他又看了看那山羊角和尾巴,“但是这很适合你。” “谢谢夸奖,不用你提醒,我的确是个恶魔。”他不接受这造型,但对于说他是恶魔他倒没什么意见。 “嘿,你知道恶魔为什么是恶魔吗?”男人问他。 “因为他们做坏事?”他冲粉色头发的男人随口说道。 粉色头发的男人摇头,“不,亲爱的,因为他们容易被引诱,他们是堕落的。” 他一副不解的样子,说真的这些人真的该少看点莫名其妙的神话故事了。 “伊甸园,那条蛇,苹果,因为被引诱而堕天的天使,路西法。”他说得前言不搭后语,但这些关键词的确拼凑出了一些圣经里的故事,他多少有一点这方面的常识。 原本的天使路西法堕落之后成为了第一个恶魔。 “我不知道冲矢君还研究神学。”他目光灼灼地看着已经欺身压在他身上的人。 冲矢昴顺手剥开一颗糖果喂到他嘴里,他将那块巧克力咬开,尝到了黑麦威士忌的味道。 “我不研究神学,我研究怎么让恶魔堕落。”他说完凑过去吻他。 他在他嘴里尝到巧克力和琴酒的味道。 恶魔会堕落,因为酒。 以及巧克力。

深夜食堂 CP:赤琴/猫琴 警告:第三方第一人称视角 梗概:我经常在夜里去一家小酒馆吃饭,在那里,我遇到了一个人。

正文: 我是在连续值班的第三天夜里发现的那家小酒馆。 新开张的居酒屋,门口挂着两个红色的灯笼,门帘上写着店名。店名说有特点也很有特点,因为它就叫“居酒屋”。 于是在一个深夜下班的晚上,我走进了这家叫做“居酒屋”的居酒屋。 进去之后里面的空间并不大,只有四个排得紧凑的卡座和能坐下三个人的吧台。于是我径直走到吧台,朝早就笑得一脸热情的老板打了招呼。 说说这家店的老板吧。来了几次之后我确认这家店是只有他自己一个人在经营,想来是店铺的确规模很小,而他每天的客人也并不算很多的原因。 店主是个很和善的年轻人,看起来跟我的年龄也差不多大的样子。虽然头发是少见的粉色,但是因为总是笑眯眯的,而且很好相处,也就不觉得像那群成天在街上不懂规矩的小混混了。 深夜的居酒屋人实在很少,我的夜班很多,所以每次回家路上都习惯来这里坐一坐,吃一点东西再回去休息。在这期间,我很少看到有别的客人,但因为我是喜欢安静的人,所以在几次简单的闲聊之后,就不再跟店主多说。 店主对于并不热烈的生意看起来倒是无所谓,每天仍然笑眯眯地营业,做的各式料理也都是虽然算不上顶级美味,但都能温暖一下我这种天天辛苦加班深夜才能回家的社畜。 我是在第二个月的月初见到那个男人的。 那天晚上的急诊患者比平时更多一些,似乎是离我们医院不远的地方有什么社团发生了可怕的械斗甚至枪战。我跟同事忙到比平时更晚的时间,才得以脱身下班。 我诅咒那些大半夜不在家睡觉还跑出去打打杀杀的蠢货,然后转头钻进了在凌晨四点还开着的居酒屋。 老板仍然笑眯眯的。穿着和头发颜色相称的针织衫,系着白色的围裙。怎么看都更像一个大学研究生,而不是一家居酒屋老板。 他跟我打了招呼,在我点好单之后开始埋头准备料理,我今晚实在有槽要吐于是开始埋怨早些时候进了医院的那些病人。 “械斗和枪战?”他正在切柠檬的刀停了一下,问了这句话才继续动作。 我端过他先放到我面前的酒,给自己倒上了一杯,“没错,应该是社团械斗吧,听说还有人开了枪。真的是太没规矩了。” “这种事一定很辛苦吧,所以加班到这么晚,不过不知道您有没有为银发的伤患包扎过?” “银发?”我仔细回忆了一下,“并没有呢,虽然小混混们大多把头发染得五颜六色,但是银发的实在没见过。” 我说这话的时候刚好抬头看到了他的粉色头发,“啊,我是说……” 我正想要解释,看来老板也明白我的意思摆手示意并没有关系,居酒屋门口的风铃响了。 “欢迎光临~”老板大声而热情地朝新进来的客人打招呼,是我从来没有见过的那种热情。想来是难得在这样的深夜见到除我之外的客人。 好巧不巧,进来的客人还是位银发的男人。 银发的男人似乎对老板的招呼兴趣缺缺,他走到吧台坐下,跟我直接刚好隔着第三个位置,老板在这时候把我点的食物上齐,开始哼着歌准备食材。 我吃了一口刚端上来的热乎拉面,仍然是那种虽然说不上十分美味,但让人觉得温馨安全的味道。 我专心对付着自己的宵夜,居酒屋里一时之间只有老板哼歌和准备食材的声音,我因为晚上过分忙碌的坏心情被赶跑,三下五除二吃掉了那些食物,只想尽快回去泡个热水澡好好睡一觉。 “感谢招待,我走啦。”我穿好外套之后跟老板打了招呼,这个时候才想起来店里还有一个人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等待着食物。 “欢迎下次光临。”老板今天大概是真的心情非常好,连跟我道别的声音都比平时更加热情。 走到门口的时候我突然想起新进来的客人好像一直没有开口点餐,老板倒是给他端上了不少食物。估计也是这里的常客,老板是知道他都爱吃些什么的。 走到门口的时候已经是黎明前天最黑的时候,我停住脚步看了下漆黑的天空,意外地听见居酒屋里传出来陌生男人的声音。 “滚。”像是在冲居酒屋的老板说。

我再次深夜值班是在一周之后,秋天的雨开始下个不停,后半夜的时候还在淅淅沥沥地往地上落。 “今晚尝尝排骨汤怎么样?”老板看见我进来的时候率先这么问我。 我十分乐意地点了头,把伞放在旁边的伞架里,却看到伞架里已经有了两把伞。 “好的,”我向他要了排骨汤,他仍然是惯常的微笑表情,“还有其他客人吗?我看伞架里好几把伞。” “啊,有把伞是我的,也有位客人,去卫生间了。”他指了指旁边位置放着的用到一半的几样食物。 我于是在老位置坐了下来,跟老板抱怨起下个不停的雨。 “真是烦人啊,这个雨。”我拍了拍皮包上的水珠,老板贴心地递过来一张干毛巾,转身有继续去准备菜品。 他没接我的话,这倒是比较少见的事。以前无论什么时候我来到这里,随口说出什么话题,他都能接上几句,跟我聊得有来有往。不过他没有交谈的欲望我自然也就闭了嘴,开始用面前的小酒暖和身体。 不过两分钟之后就有人从卫生间出来,打破了原本的沉默。 是一周前我在这里见过的那个银发男人。他穿着一身黑色的风衣,里面是紫色的高领毛衣,即使对现在的天气来说感觉也有些过于厚实了。 他走到自己的位置面前一口喝干了杯子里的酒,提起旁边的长长的黑色皮箱,似乎是要离开的样子。 “带上雨衣吧。”老板的语气里不知道为什么似乎夹杂着一些不情愿。 已经往门口走的男人回过身来看着他,“不用了。” “你现在只有一个人去,不穿雨衣会淋湿的。”他已经将雨衣拿在手里,就差伸出手递过去。 我记得那位先生是有带雨伞的。 “废话少说……”银发的男人仍然想拒绝,但居酒屋的老板已经从流理台后面走了出来,跑到他面前。 他擅自摘下银发男人那顶黑色的礼帽,草率又无礼地把雨衣套在对方的衣服外面,在对方能够反应过来之前,就将雨衣扣好穿在了对方身上。 “你想死可以直说。”银发男人这句话说得咬牙切齿,并且十分令人胆寒。至少在作为旁观者的我来讲,在此时此刻切实地感受到了一股令我恐惧的杀意。 但或许是我不该看太多奇怪的黑帮片,也或许是我想多了。因为粉色头发的居酒屋老板再一次露出他那招牌的笑容,在帮对方将雨衣帽檐理好的同时在男人的嘴唇亲吻了一下。 他似乎丝毫没有接收到那句威胁,不紧不慢地理好了雨衣的边边角角,然后才从银发男人面前退开。 我承认我看呆了。 男人走了之后,我再也无法掩饰我好奇的表情,第一次用一个极度渴望交谈的表情看着居酒屋的老板。 “冲矢君,可以跟衷心的老顾客聊聊的吧?”我打趣他。 老板推了推自己的眼镜,“啊,是男朋友。” “哎?之前没听冲矢君提起过啊。”虽然我记得他的确在发生械斗的那晚问过我有没有银发的男人去过急诊,但他的男朋友应该不是那种会在街上跟人打打杀杀的小混混吧? 冲矢君把排骨汤放到我面前,“是复合哟。”他似乎有兴趣跟我倾述这个故事,“几年前因为一些事情分手了,他变得非常……非常讨厌我。” “是冲矢君犯错了吗?”不会是出轨之类的吧? 他真的点了点头,但是又摇了摇头,“分手是因为我,但是,”他沉吟了一下,“井上小姐知道有时候谎言是必要的吧?” 我摇头,“没有哦。” “哎?” “谎言就是谎言。出于善意也好,出于无奈也罢。我承认有的时候谎言或许能够得到一个好的结果,但谎言终究是很差劲的东西哦。” 他仍然不太赞同地看着我。 “所以冲矢君的男朋友之前才会变得非常讨厌你吧。” “啊,是的。他是非常讨厌被人骗的那种人。”他笑了笑,似乎这是件很值得开心的事,“所以我付出了很大代价才重新追回来哟。” “付出了什么代价呢?”这似乎是有些隐私的问题,但因为好奇心被勾起,我也就顺口问出了问题。 “性命。”他说得一本正经。 我沉默了几秒,“什么嘛,冲矢君。” “哈哈哈,这家居酒屋我特意开在他的房子附近,这样才追回来的。”他笑着解释。 我奇怪地松了一口气,“是特意为他开的这家居酒屋?” “嗯,他的工作总是夜班,所以我在这里开店,他总是会来这里的嘛。” “所以是又出去工作了吗?”我问。 他洗好最后一个碟子放好,“嗯?” “冲矢君的男朋友呀,刚刚是出去工作了吗?而且冲矢君看起来不太高兴的样子。”擅长察言观色的我应该没有猜错他刚才的情绪吧。 他的笑容消失了,是我从来没有见过的严肃,双手撑在流理台上低下了头,“我不是很喜欢他现在的工作。” 我点了点头,虽然有一大堆关于情侣之间对于对方事业看法的说辞在脑子里打转,但总归感觉他们之间的问题不是那么普通,作为外人我也就不应该多嘴去发表过多的看法和评价了。 第二天晚上去医院上班的时候,我听说了昨晚在医院附近发生的枪杀事件。

那之后我仍然在值夜班后去居酒屋喝酒,也再见过几次那位银发的先生。不过他看起来的确性格冷淡,在那些无聊安静的深夜里,我跟他也没有任何说上话的机会。 倒不是说我有这个冲动。 在冬天快过去的时候,我跟他才算是有了一次真正的交集。 那天夜里下了大雪,雪停之后积雪在路灯下面亮闪闪的。我在自己冻僵之前钻进了居酒屋的大门,暖气包裹上来的瞬间我觉得自己活过来了。 这种天气这个时间的居酒屋自然只有我一个人。想起我曾经跟冲矢君打趣说这个店根本就是为了我和他的那位男朋友开的。他也只是笑笑,回复说很高兴我能喜欢他这家小店。 他这种客套话我自然听听。但是实际想来就像他自己之前说的,他开这家店无非就是为了他那位除了让他“滚”就是问他“是不是想死”的男朋友。 “今晚男朋友也出去工作了吗?”我发现了冲矢君好几次抬头看向门口。 他点了点头,面色却是我没见过的凝重。在我的进餐快要结束时,门口响起了皮鞋踩在雪地上那种“吱嘎”声。 “你等到了。”我笑着打趣他,他的眉头却一下子皱起来,我回头一看,发现进来的人嘴角挂着血,整个人都不是很稳地靠在了门框上。 那是我职业素养发挥最优秀的一刻。 我冲到门边扶住银发男人的同时,冲矢君也从后面冲了出来,抓住他男友的手臂将对方扶进店里放在卡座上。 我低头看过去,他的裤腿已经被鲜血浸透,脸色看起来也要因为失血过多而休克。 我撩开他的大衣衣摆,大腿上一个伤口正在汩汩地流血。 “他必须马上止血否则……”我话音落下的同时,一个急救箱已经放在了我面前的桌子上。 我有些吃惊,转头看向冲矢君。 他神色倒不见慌乱,只是自然沉重,严肃而认真地冲我鞠了一躬,“拜托了。” 我打开急救箱开始急救,但剪开裤腿之后我有些犹豫,那明显是一处枪伤。 “做你该做的,别多事。”银发男人难得朝我说话,这期间一把枪黑洞洞的枪口已经出现在我眼前。 我深吸了口气,想说什么,却不知道从何说起。 冲矢君先开口了,“Gin,放下枪。”他的话语既不是请求也不是命令,像是一句再普通不过的说明。 我想我是被他信任的。 受伤的银发男人看了冲矢君一眼,把他的那把手枪放到了一边。 我迅速先用止血带给他止了血,接着是取出他腿上的子弹,我拿出手术刀的时候冲矢君说:“这里就拜托井上小姐了,我有些要事要去处理。” 说着也不等我反驳他就脱下围裙冲出了居酒屋。我伸出手想要阻止他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来,就只看见居酒屋的小木门兀自来回扇动。 取这颗子弹并不算什么大手术,而且居酒屋的急救箱里相应的工具、药品一应俱全,并不是一个家用急救箱的规模,实在是出乎我的意料。 “嘿,你知道他去干什么了吗?”结束包扎之后居酒屋里实在太过安静,这种紧绷的静谧让我十分不自在,第一次选择主动向银发男人开口。 他点头,“知道。” 我满脸期待地看着他,他似乎不为所动,“所以?” “所以?”他没反应过来我像是在追根究底,“所以我不会告诉你,除非你也想像我一样吃颗枪子儿。” “真是不可爱啊,”我嘟哝了一句,他显然听见了,“冲矢君那么热情善良的人,为什么会喜欢你呢?” “啧。”他发出不耐烦的声音,像是对我的这句嘟哝意见很大,我不知道他到底是对我的那句话有意见。 他不可爱?冲矢君热情善良?还是冲矢君喜欢他? “他才不喜欢我,别拿你那种愚蠢的女人幻想来乱说。”啊,原来是这句。 “不喜欢你专门为你开居酒屋吗?” “监视我罢了。” “监视的话就不会明目张胆开居酒屋还希望你能来吧?” 他好像更不耐烦了,看着桌上的那把手枪模样蠢蠢欲动。 “所以,你是坏人吧?”他的确看起来不像好人。 他居然勾起嘴角笑了一下,而我不得不承认的确挺迷人的,“是啊,绝对,百分之百的,坏人。” “那冲矢君……?” “不是好人,”他回答得干脆,“但是,是正义一方哦。” 这可是了不得的八卦。 “所以,他说你曾经非常非常讨厌他,是因为他是正义一方吗?”好像都串联起来了。 银发男人仍然在笑,似乎从我这里听见冲矢昴的某些话让他挺高兴的,“不是因为正义一方讨厌的,”他拿过旁边的水喝了一口,“因为是骗子才讨厌的。” “但冲矢君说付出过‘性命’的代价又是怎么回事呢?”那个时候我当做玩笑一听而过的词语。 他皱了皱眉头,看起来有些苦恼,“这个混蛋还真是什么都敢说。” 他看向我的眼睛,笑容却变得让我有些恐惧的狂热,“我杀了他哦,因为他骗我,所以我杀了他哦。” “可是……”可是他活得好好的啊。 “然后那个混蛋又骗了我第二次!”他表情愤怒,但声音里实际却并不包含怒火,我想付出过一次‘性命’的代价已经让过去一笔勾销。 那一晚冲矢昴没有回来,但居酒屋来了另外一个人。那是个黑色头发,绿眼睛的男人。他走进居酒屋的时候我吓了一跳,毕竟我没料到在寒冬的深夜里会出现第三个陌生人进入这间居酒屋。 而他径自冲到我跟银发男人的面前。 “井上小姐,谢谢你。”他朝我鞠了一躬,郑重地朝我道谢。 我一脸疑惑地看着他,我并不认识他。 他朝冲矢君的男朋友走过去,受伤的男人已经因为止痛药和失血的双重原因在卡座上睡了过去,黑发男人从我身前经过时,我发誓我闻到了鲜血和硝烟的味道。 他走过去将伤者的手拉起绕过他的肩膀,另一只手搂住他的腰,将他从卡座上扶起来。 受伤的男人迷糊地睁开眼看见他,似乎没有任何反抗的意思,我听见他模糊地说:“Rye。” 银发男人被黑发男人带走,我收拾好了急救箱,径自离开了那里。 第二天我在新闻里看到,附近一个社团似乎被什么人在深夜里偷袭,整个在那栋废弃大楼里的社团成员,不是重伤就是死亡。 凶手正在调查中。 我想起我闻到的鲜血和硝烟的味道;我想起黑发绿眼的男人穿着和冲矢君一样的粉色针织衫跟藕色休闲裤;我想起银发男人说他又骗了他。 可惜了,我之后再也没找到那么合适的,可以吃宵夜的居酒屋了。

照片 CP:赤琴 梗概:世良真纯在他哥哥的房间隐蔽处发现了一张照片。

正文: 世良是在英国的老房子里发现那张照片的。描述得更准确一些,是在他们英国那套老房子里,她大哥房间的衣柜后面,那个她大哥早年用来藏东西的暗格里发现的。 她把那张照片拿出来,伦敦常年的阴雨导致的潮湿让照片边角有些起霉发黄。看起来本来就没有很认真保护的照片,像是年代久远的老古董。 那的确也是很早以前的旧物了。只是她从来没有想过,回英国收拾旧房子里的东西,还能发现赤井秀一早年间藏在这里的东西。房子要卖掉,她这次回英国主要就是收拾东西,看看有没有什么要留下的重要物品。 权衡再三,她把那张照片和其他一些要留下来的东西打包带走了。 她说不准自己为什么要留下那张照片。组织覆灭已经多年,她也多年没有再见过自己的大哥,如果要留作念想,家里其实有不少他们仍然年轻时的生活照。 但她还是留下了那张照片。那张照片里不仅有她的大哥赤井秀一,还有两个黑暗组织的成员。或者说,拍这张照片的时候,她大哥也是组织的一员——至少表面上是。 照片看起来是她或许见过或许没见过的某个组织成员无心拍下来的。构图不考究,光影不美妙。偏暗的角落里她大哥靠在墙上双手插兜脸上没什么特别的表情;而照片的另一边,是金发的女人正笑得戏谑地在跟银发的男人说话。银发的男人也没有什么表情,如果非要让她做微表情解读的话,她倒是认为对方脸上写满的都是不耐烦。 挺符合她在少量的资料接触里对那个人的认知的。 她把照片和自己保留下来的一些东西放在一起,带回了日本。她知道这照片自然不能让玛丽妈妈看见,否则对方一定会对她大哥又骂又叹气。 她已经六年没有见过赤井秀一了。 回国的飞机上,她把那张照片拿出来看了又看。这被拍下来的一幕,明显是她大哥曾经在黑暗组织卧底的时候。黑色的长发,戴着黑色的针织帽,跟画面上的另一个人一样穿着高领毛衣和黑色的大衣。 赤井秀一当年在黑暗组织卧底的事情,他跟她们透露地不多。她所知道的,也不过就是他在组织的酒名,以及最后暴露的结果,以及诸伏景光死的事情。 但她看着这张照片突然发现,她大哥一直以来透露给她们的,都缺少了一些东西。比如,他得到酒名之后在组织里跟谁搭档;比如,他暴露之前除了执行日常任务,都是跟什么人相处,又在这其中获取了什么情报信息;再比如,他为什么要在跟组织的决战之后离开。 她发现,时隔将近二十年,她还是跟那个在沙滩上第一次见到自己的大哥赤井秀一一样的七岁小女孩。她搞不懂为什么她哥哥不笑,就像她搞不懂她哥哥为什么离开了。

她决心去找到真相。这对她来说倒不是什么玩笑话。无论如何,她曾经也算是知名的女高中生侦探嘛! 入手的第一条线索自然是照片。她在飞机上把照片上的场景研究得透彻。虽然看起来是无意中拍下的画面,但画面里除了几个人所在的小巷矮墙,墙的另一边好歹有一间商铺被拍了下来。 是家五金店。 如果要算起来,这张照片的拍摄时间起码已经过了九年,那家五金店是否还存在都是未知数。但这是她唯一的线索,如果赤井秀一不想被人找到,那他就不会留下线索。但现在,她好歹在她哥的过往里找到了些蛛丝马迹,她必须要试试。 她骑着自己的摩托去了五金店,幸运的是五金店仍然是五金店,招牌虽然换过新的,但名字仍然是照片上的名字。 她推了门进去,门口风铃响得动听。店主似乎坐在柜台后面打磨着一个金属架子,看到她进去立刻站了起来。她笑得灿烂,走到柜台前直入主题地问了自己的问题。 “请问您还记得大概将近十年前,您接待过几个看起来就很特别的人,大概是两个男人和一个女人。两个男人都是长头发,一个银发,一个黑发,女人是金发的。”她猜如果真的见过这样三个外国人,哪怕时隔十年也会记得吧。 年轻的店主仰头望天思考了好一会儿,世良从他的表情里猜出他并没有在自己的记忆里搜寻到任何跟她的描述相关的人物。这倒不意外,毕竟除了时间久远,她大哥他们当初是否进来过这家五金店,都是不能确定的事。 她打算道谢然后离开。她大哥反正已经无声无息地失踪了六年,抓着旧照片上的一点线索她想要找到赤井秀一,也不过是希望渺茫的尝试。 但店主给了她另外的说法,“我倒是对这个没印象,毕竟十年前这家店的店主并不是我,而是我父亲。他现在就在后面,我去帮你把他叫出来,你可以问问他,他或许记得你说得这几个特别的人。” “那实在是万分感谢!”她鞠躬道了谢,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又陡生出希望。她确信她大哥不是无意中将那张照片留在那里的。 她等了不到三分钟,店主就领着他父亲从后面走了出来。老人家上了年纪,鬓发斑白看起来特别慈祥。她卖乖地笑着又提了一遍问题,把她大哥的模样详细地跟对方讲了一下。 果不其然,对方几乎没有听完她的描述就确定地说出了当年的确见过他们。 “你说的那三个人我见过,他们当时来店里订了点东西,是3个铁钩还有几根钢索。据说是装修房子用得到。”他指了指店里的铁钩和钢索,“那个外国女人没怎么说话,一直站在门口还看着店门外面,倒是那个黑头发的男人,看起来心情不错,一直在跟我聊天。” “银发的那个呢?”她本来应该对她哥哥更感兴趣的。 老人又想了想,“银发那个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话。双手插在大衣兜里,只是站在黑头发那个旁边。黑头发那个说话总是问他,他也不回答。” 她没见过她哥哥这样。 不过,有个问题,“这事儿得有十年了吧,您还记得这么清楚?” 老人笑了起来,“你不知道,先不说那几个客人本来就长得显眼,三个外国人,两个男人还都是长发,银色头发更是很少见的。而且啊……” 他拖长了声音,还看了看四周,感觉像是要吐露什么重大的秘密。 “那几个人走了之后,过了几分钟,警察来了,说附近发生了凶杀案,让我们小心一点。”他摇摇头,似乎是因为凶杀案,“那个案子好像到现在也没破,不知道凶手是谁。” 她知道,不过是组织的暗杀任务罢了。 “了解了,真的非常感谢您。”她道谢,“那他们那天订的东西是直接取走了,还是留了地址让您送去呢?” “我正要说,他们订的东西当时店里没有,本来应该之后给他们送过去的,但是他们走得匆忙,忘了留地址。这也是我一直记得这事的原因。” 因为他们本意就不是进来买东西的,所以自然没有带走买的东西,也不可能留下任何地址。 “谢谢您!您还有什么线索请务必告诉我!”她诚恳地鞠躬,即使已经发现除了确定当时她哥哥的确来过这里,没有任何其他线索。这不过是个无关紧要地巧合。 “是还有一件事。”老人不紧不慢地说,“七年前是还见过那个黑头发男人一次。” 世良瞪大了眼睛,这或许就是她想要的线索。 “他那次来定做了一个金属架子,然后留了地址让我给送了过去。” “您可以给我地址吗?” “地址倒是还保留在店里的记事本里,不过我们不方便把客人的地址透露给别人的。” “我不是别人!我是他妹妹。”老人开始打量她,她的样貌倒是跟赤井秀一相差不大,“他是我大哥,他失踪好几年了,我们家一直在找他!” 在最后组织覆灭的那场大爆炸里,他们没有找到赤井秀一的尸体,也再没见过赤井秀一。 她最后自然拿到了想要的地址,是一家酒店。 她不知道她哥哥为什么要送一个金属架子去一家酒店,但所幸的是,她得到了更大的线索。 那个金属架子的收件人,她认识。是她哥哥曾经在FBI里的同僚,那个叫做卡迈尔的大块头。 既然找到了事件相关的人物,她倒放下了心来,接下来要做的,自然就是找个机会飞一趟美国,找到已经回到美国FBI总部供职的卡迈尔。

她在一个月之后飞去了美国,相当简单轻松地就找到了如今只做内勤的卡迈尔。对这位FBI成员她曾经也很熟悉,有过不算短时间的共事,而据另一位知名高中生侦探私下的透露,她哥哥当初卧底组织会暴露,也多少有这位大块头FBI的原因。 她跟卡迈尔约在一家咖啡厅见面。对方看起来仍然笨拙且局促。搓着手等着她提任何问题。 “不好意思跑来打扰你,但是有些事情我真的需要你给我提供一些线索。”她说。 卡迈尔点头,“好,你尽管问,我尽量回答你。” “七年前,我大哥让你帮他签收过一个架子,你知道后来那架子送哪去了吗?” ……

她局促不安地坐在沙发上。时隔多年,她自然不再说十七岁时那个冲动的,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女生。她的局促也不是因为害怕,而是那种久违的,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的忐忑。 卡迈尔告诉她,当年他在酒店接收了那个架子之后,按照赤井秀一留给他的信息,将架子送去了纸条上写的另一个地址。但他去了那里之后才发现那里是个没有人迹的废弃填埋场。他当时觉得很不解,但是也仍然按照赤井秀一的要求,将那个定制的架子扔在了那里,紧接着过了不过半小时,他看到有人开车来将那个架子运走。他去调查过,那不过是家普通的搬家公司,只是有人通过电话提了运送要求,就去那个垃圾场搬走了那个金属架,至于金属架送去了哪里,对方不肯告知。 世良又在沙发上缩了缩脚,她端起自己面前的茶杯,在动作的时候借着眼角的余光看了一眼沙发另一边的人,不可抑制地吞了口口水。 卡迈尔当时无法弄到搬家公司的送货地址,对她来说倒并不算什么难事,更何况时隔多年,那家公司的员工早就换了一批,她随便用了点手段就拿到了想要的地址。 赤井家的人通常都是要什么有什么的。 她按照地址找上了门去,做好了空手而归的准备,也做好了遇见下一个人,找到另一条线索的准备。地址指引她到了某个公寓大楼,她上去敲了门却无人应答,于是决定在门口等到天黑就回去。 这栋楼离她们现在的家距离实际上并不算特别远。 天还没黑的时候,房子的主人回来了。脚步声渐近,她不知怎么地就屏住了呼吸,来的人却不算陌生人。当然,也不是她失踪多时的哥哥。 Gin。 她从来没有想象过这个场景。她,和Gin,安静地坐在一个客厅里。 Gin还给她倒了茶。 Gin给她倒了茶。 好吧,她的意思是,虽然她以前并没有跟Gin相处过,但是她所听说的关于这个男人的一切,无不关于暴力、血腥、恐怖和残忍。现在却沉默地坐在距离她不到三米的地方,沉默着。 尴尬肉眼可见的在整个客厅蔓延。她捏着沙发的垫子直到指节泛白。她应该立刻想办法离开吗?还是想办法报警,让警察来对付这个据说已经在组织覆灭时“死掉”的前组织成员? 对方为什么不说话,他会杀了她吗?他倒茶什么意思?而且,他为什么好像在等着什么? 不,她在自己的脑海里用手把脑袋旁边的不应该出现的可能性挥开,她不应该觉得她可以在这里见到…… 她大哥……她大哥出现在了玄关门口,手里抱着两大袋牛皮纸袋。 “我买了上好的牛肉,还有你喜欢的红酒,我可以一半拿来做红酒炖牛肉,一半……喝……真纯?”跟她哥哥一模一样的男人转过身来之后叫她。 赤井秀一,赤井秀一走进了这套房子,并且一副主人样子的在跟客厅里的另一个人说晚餐安排,就好像他已经这样做了几千次。 “秀……秀哥?” “我去睡会儿,吃饭的时候叫我。”从见面以来就只对她说了一句“进来”的男人面无表情地冲她哥哥说了这句话,然后转身进了卧室。 赤井秀一没回他的话,只是沉默着把手里的纸袋拿去了厨房,接着走到了客厅,在他妹妹旁边坐了下来。 “真纯啊。”他陪着笑,摸了摸他妹妹的短发。 世良一把挥开了她哥哥的手,理所当然地感到全然的愤怒。 “好久不见,你又长高了。”他无所谓地继续说,“看来你找到了我的照片。” “解释,赤井秀一,现在立刻马上给我解释,不然我就报警了。”她想她这算是威胁。 赤井秀一叹了口气,这时候他倒会叹气了,他不知道他失踪了之后妈妈叹了多少气。 “就是你看到的那样。我活得好好的,只是离开FBI了嘛。” “因为那个人?”她的眼睛瞟了一眼卧室的门。 赤井秀一摇头,“不是,怎么可能因为他,我当时根本就不知道他还活着。” “可是你在组织覆灭之前就已经有所准备。”在组织覆灭的前一年,他就已经留下了能让他妹妹找到他的那些线索。 赤井秀一摇头,“定做那个金属架只是单纯地在准备安全屋,用来存放一些弹药的。” “那为什么他现在在这里?” 她始终不肯直呼其名。 赤井秀一又叹了口气,他想他真的解释不太清楚。 很多东西的确都是机缘巧合。他现在住的地方,是曾经还在FBI的时候自己偷偷准备的一个安全屋,这样的安全屋他有很多,而且在全世界的很多地方。那些安全屋里都跟这里一样存放了弹药,补给,还有一切让他在需要的时候可以去藏匿起来而不用担心被人发现的东西。 组织覆灭的时候,他是主要负责抓捕那位先生的人,在抓到他的时候,他们并没有发现贝尔摩德、Gin等等其他几个那位先生的得力助手。接着另一批人似乎找到了他们,在十分惨重的伤亡之后,他们在爆炸的废墟里发现了那几个他们没有在抓捕那位先生时抓到的组织高层。 他们只剩下些残肢碎片,但那似乎确定是他们。 在那之后,他曾经因为父亲失踪而被勾起的,对组织的好奇心,随着组织覆灭一起湮灭殆尽。而FBI的那些工作也不再能够提起他的兴趣。 他对于这种冒险似乎就到那里为止了。 他倒不是刻意地失踪。不过就是跟以前独自去美国留学时一样,知道自己肯定无法得到母亲的支持,于是索性销声匿迹。他们家本来也不算什么亲情浓厚,谁也离不开谁的亲密家庭。 “接着你发现他没死。”他妹妹此刻倒是进入了听故事的状态,他就知道他的家人倒也不会真的特别在意他的失踪。 赤井秀一摇了摇头,“不是我发现的,是他自己来找我了。” “自首?” “可以这么说,谁叫你大哥我魅力大呢。”他笑起来仍然过分迷人。 世良为她大哥翻了个白眼。 “他找到了这个安全屋,我不知道他怎么找到的,可能跟你一样吧。”赤井秀一好像对自己的安全屋被敌人找到这件事并不是特别在意,“然后就是你看到的这样了。” “你在见到他之后没有把他交给警察。”世良陈述了一个事实。 “我没有这样的义务。”他回答得坦然,似乎从他离开FBI,他便完全没有了执法者的义务,那怕作为公民的义务他也可以不履行。 哦对,他是美国人,在日本完全可以不履行日本人的义务。 “可他是……” “黑帮头目?”赤井秀一截断她的话,“真纯,你想过吗,我在组织卧底的时候杀过的人会比他杀吗?” “可是……” “要说血腥暴力罪恶,我跟他是一类人。” 他在狡辩,他也知道。 “他对你好吗?” “你不会……“他大概本来想跟他妹妹说,不要报警。 但世良问了这个问题,她只是想知道她大哥好不好。哪怕他们从小到大也没有怎么一起生活过,哪怕她曾经使出浑身解数也没让她大哥开怀大笑过,哪怕她的混蛋大哥失踪这么多年都没给她透露一点消息。 赤井秀一一时语塞,沉默了好一会儿,开口说:“没有什么好不好吧,我跟他不是你理解的那样。” “哪样?” 这很难说。他们不是世良这种单纯的女生会理解的那种相爱的关系,也不出于某种利益而联合在一起。 他们似乎仅仅是共犯。一个打家劫舍,一个坐地分赃,一个会下地狱,而另一个也不可能上天堂。 他们共同承担罪孽,一起隐瞒罪责,红的没有纯红,黑的也不全黑。 于是他只能说:“如果他要死,他只能死在我手上。” “这不是你失踪这么久的理由。”她仍然对这件事耿耿于怀。 “你知道如果玛丽妈妈知道了,我会被她打死吧?” “我记得你不是很能跟妈妈打架的吗?” “啊,妹妹你没有原来可爱了。” 他们开始闲聊,那些无法说清的东西世良决定不再问,当然她已经决定之后要找个机会给她大哥套个麻袋狠狠地为他玩的失踪揍他一顿。 这是他应得的。 她留在那里吃了晚饭,不得不承认她大哥现在做的红酒炖牛肉味道相当不错。饭桌上气氛仍然免不了尴尬,她面对着Gin的脸就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对方似乎并不在乎,而且本身也不是喜欢和别人说话的类型。 之后赤井秀一送她下楼,男人一个人留在了家里。 “世良,不是我让你找到这里来的。”他知道他妹妹一定以为照片是他故意留在那里的线索。 “什么意思?” “Gin,照片是之前我带Gin去伦敦的时候,他留下的。” “秀哥。”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就是告诉你,这样你懂了吧。” 她懂了,但那难以言说。

当一只猫开口说话 CP:赤琴 梗概:家里猫突然开口说话了,说的第一句话是……

正文 “我回来了……”他推开家门,将钥匙放在鞋柜上的那个小盘子里,另一只手抱稳手里的牛皮纸袋,用肩膀关上了门。 不出意料的是房子里没有任何声音回应,他习以为常。开了灯之后走进厨房把食材往流理台上放的时候,才看见没有给他回应的对象正拿那双绿幽幽的眼睛冷冰冰地看着他。 “Gin……”他语气无奈,在那目光的注视下竟然还感到了点心虚。 被叫了名字的对方没有给他任何回应,果断地撇过头去从流理台上站了起来,小小的脑袋优雅地转了转,轻巧地一跃就从流理台稳稳地落到了地上,留给他一个压低了身体,垂下了尾巴的背影。 他家的小猫好像心情不太好的样子。 他叹了口气,转身开始准备自己的晚餐,犹豫着看了一眼小猫的食盆,发现对方似乎又没怎么碰它的猫粮。他又叹了口气:又得准备一份猫饭了。 养猫不是他的本意。那猫是世良第三次特意从英国跑回日本看他的时候给他带来的。他妹妹早在过去的几年里提议了好几次要给他的房子里加个活物。或许最开始她还期盼着自己的大哥能够找个女朋友谈个恋爱安定下来什么的,后来发现着实不用抱着这种期望,又开始鼓励他让家里有点活气。 所以她送来了那只猫。他不知道那只猫世良是从哪里买来的,又或者是在哪里捡到的流浪猫——从他第一次见到它的时候,他就不太确定。这只猫咪的外形看起来保养得当,在原来的主人那里应该受到了绝对的宠爱;但它所具有的攻击性,特别强烈的警觉性,又只有那种长期流落在街头的流浪猫才会有。 它看起来就像Gin。 于是他给猫取了那个名字,算是某种恶趣味。那种他一直以来喜欢做的,对Gin的调侃。 就像隔着700码自言自语的时候也要喊他恋人一样。 时隔多年,他早已不再触碰他曾经的狙击枪,那段暴力、血腥而又肾上腺素飙升的日子早就已经从他的生活中退场,成为记忆中普通的一段时日。 但哪怕当年早就隔着狙击镜看到那个人自己亲手用子弹贯穿了自己的心脏,他也仍然玩味地给自己的猫取了这样的名字。 没有不尊重死者的意思。他要辩解的是,的确是很像啊。 他从不刻意避讳过往,也不过分怀念曾经。就如同曾经那盆盆栽。 那盆栽经过他的精心护理长得枝繁叶茂,只是Gin来了之后大概是因为什么猫咪的习性总想对那盆盆栽发起攻击。规模最大的那次弄折了盆栽上最大的一根枝干。 如果他手边还有枪,他想开枪杀人,但始作俑者是他的猫。于是只能抓住从来也不喜欢被他抓着捋毛的黑猫,无奈又不甚用心地请求它不要再破坏他房子里的另一个活物。接着他开始讲述自己养这盆栽的原因,顺便提了两句自己的“恋人”。 他大概是说得太过专注,所以压根没意识到他的猫咪早就停止了挣扎。 他自然对猫能够听懂他的话不抱希望,开始在心里谋划一个两全其美的计划,让盆栽逃离这只小猫的魔爪。 但这套房子里似乎早就容不得他做主。第二天下班回家,他照例走到阳台要看看他的盆栽。彼时黑猫正优雅地躺在正对阳台的餐桌上,尾巴颇为悠闲地,像是在等待好戏开场一样拍打着桌面。 盆栽不见了。 以他并不浅薄的痕迹学来解答,很显然那棵植物连枝带叶和着那个小而脆弱的花盆一起被推出了阳台。 毒手自然是此刻正在“看好戏”的猫。他回头看着黑猫,眼神是无论在FBI还是在现在的建筑事务所都能让后辈同事不寒而栗的深沉,那种默然的平静中仿佛夹杂着常人无法承受的怒火。那猫在他的注视中似乎并没有接收到半点威胁,不紧不慢地从餐桌上站了起来,转身跳下餐桌钻进自己那个豪华而温暖的猫窝时,还不轻不重,恰好能被赤井秀一听见得“哼”了一声。 你现在是普通守法公民,虐猫于情于理于法都是不对的。他这么劝诫自己。 而刚才那个瞬间,他想起的是曾经他跟Gin搭档时,Gin轻而易举地将一所房子付之一炬之后,转身离开时轻轻喷洒在他耳畔的鼻息。 他应该适可而止了。

他的房子一个人住显得有些大,这大概也是每次世良来了之后都嚷着要让他往屋子里添点活物的原因。只开着餐厅的灯,一人一猫的影子被长长地投在后面的墙壁上,只有安静地进食。 他间或抬头看一眼旁边的猫,果不其然又看到对方在任性。 “不可以挑食,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用舌头吃东西的时候还能精准避开我切得那么小的胡萝卜丁的?”他又叹气,从这只猫来了之后,他叹气的次数比过去6年加起来都要多了。 他用筷子拨弄了一下被Gin抛弃到一边的萝卜丁,这个动作自然打扰了对方进食。它停下吃饭的动作,抬起头来盯着他。那眼神森然,即使他并不害怕,却也不得不为之一动。 太像了。 如果赤井秀一不是头脑太过清醒,他一定会希望它真的是Gin。 这样的想法过于可悲和绝望,根本不适合他,他也不可能这样想。 他又叹了口气。

“没用的废物。”熟悉而凛然的声音在空旷的餐厅响起时,他第一反应是移动了身体,尽管已经安分守己做了六年的建筑设计师,但是身体记忆还是会被轻而易举地唤醒。 他看向声源处,只有那只不肯吃胡萝卜的猫,而不见说了那句话而引起他身体反应的人。他抓了抓自己的针织帽。 幻听了? “没,用,的,废,物。”好吧,这次他确定了,说这话的人?猫?的确是……“Gin?” “看来你还没彻底变成头脑愚钝的中年男人。”猫说。 赤井秀一看起来前所未有的震惊。说真的,要让他真的对什么事感到震惊不容易。死人复生他都不会这么震惊,看见一只会说话的猫他也不会这么震惊。但看见一个应该已经死掉的人变成了猫出现在他面前。他的确被震惊了。 等等,理性开始回归他的大脑,作为曾经的FBI王牌探员,他的能力自然毋庸置疑,于是理智迅速回笼:Gin在六年前当着他的面(隔着700码的狙击镜)心脏中枪死亡;他退出FBI六年;一年前妹妹世良送了这只猫给他;这只猫很像Gin;这只猫刚刚开口说话了;这只猫刚刚说了Gin常说的话。 这只猫是Gin,不是同名的那种。 “Gin?”他又问,神色仍然不敢相信,且防备。 “别再一副蠢样子了,否则我会怀疑你是不是本人。”黑色的猫咪从自己的盘子后面站起来,灵巧地走到桌子旁边,一派轻松的模样好像一只猫开口说人话真的是很稀松平常的事情一样。 但每一个字都是从猫的嘴里说出来的没错,赤井秀一甚至因为过于专注而把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它粉色的,带着细微倒刺的舌头上。 “你没死。”他肯定地说,但这话也显得愚蠢,于是他改口:“你当时假死。” 猫侧过头看着他,脸上露出明显的“赞许”表情——有点诡异,“你应得的。” 赤井秀一用假死骗过他一次,所以他也可以用假死骗赤井秀一一次。他就是怎么都不肯输给赤井秀一,哪怕是假死遁逃,他也一定要当着赤井秀一的面完成。 因为只有赤井秀一亲眼见到了,其他人才能真的相信。就像当初他以为赤井秀一死了,其他所有人也就真的以为他死了。 但他被骗了,所以他也骗了赤井秀一。 他最讲究他们之间的公平。 赤井秀一张了张嘴,但最终没说他想说的话。 这不公平。他想。 他的死亡给予Gin组织得以存续的愉悦;而Gin的死亡却带走了组织覆灭能够给予他的快感。 “这是你应得的。”这次不是Gin在对他说,而是一个熟悉的,久远的,比赤井秀一更赤井秀一的声音,是Rye的声音。 这是你应得的,因为Rye接近他,骗了他,背叛了他。 所以Gin报复了他。他的,心狠手辣,睚眦必报的恋人,用自己的死报复了他。 而留给他的仅仅是那盆根本不具任何含义,也早就从Gin的记忆里被抹掉了的盆栽。

赤井秀一有了一只猫。 实际上他已经养猫一年了,但昨晚开始他才真切地意识到自己养了一只猫。 此时此刻那只猫正恼人地爬到了他的身上,不紧不慢地踱步到了他的胸膛,后爪使力,前爪整个稳稳地踩在了他高挺的鼻梁两边。 他在刺痛和麻痒中清醒过来,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他养了一年有余的猫。 “Gin?”他试探性地喊,以此验证记忆里昨晚发生的事情是否是他做的一个梦。 猫用右前爪拍了拍他的脸,抬起那只爪子放在赤井秀一眼睛前,猛然亮出尖利的指甲。 该给他剪指甲了,赤井秀一想。身体泛起一阵痛苦的记忆,曾经他在给Gin洗澡或者剪指甲时,对方那种要杀了他的气势汹汹,在他身上留下伤痕的毫不留情,除了猫的本性外,看来更多的是Gin的本性。 看,他如此良好地接受了Gin在六年后再次出现,并且是一只猫的事实。 他不知道是组织覆灭前研究出了这种奇怪的药品值得他思考,还是Gin无论以何种形态出现他都欣然接受值得他探究。 但无论如何,他对现在的情形相对满意。他得承认自己的妹妹是对的,他的房子需要一些活气,那盆盆栽之外的活气。 “所以为什么组织要研究这种奇怪的药物?”他用勺子从自己碗里挖出一大勺牛奶麦片递到蹲坐在他碗前的猫面前,对方嗅了嗅他的早餐,很不给面子的挥爪掀翻。 他耸耸肩,对对方的坏脾气习以为常,或者说更加坦然地接受了他的坏脾气。拿过纸巾一边清理桌面一边等着Gin的回答。 “研究过程中无意中研制出来的,只有几颗。”看着黑猫开口说话,还是有一种很诡异的感觉。会让赤井秀一想起自己小时候赤井务武给他讲过的一些妖怪故事。 “贝尔摩德留下了这些药,给自己留的后路?” “她有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你知道她的。”Gin说得没错。组织里各类不合常理、不科学、不符合伦理的研究结果,贝尔摩德或多或少都留了一些。这些能够在很多偶然的时候给她带来一些方便。 比如给Gin留下了一条后路。 贝尔摩德帮他倒不是因为她是一个多么善良好心的女人,从那个女人用笼子装着他,把他带到赤井秀一的那个妹妹面前的时候,他就知道对方不过是为了看好戏。 那个可恶的,作恶多端的女人。 “然后贝尔摩德把你卖给了真纯,真纯又把你送给了我。”赤井秀一完美地推理,Gin那双漂亮的绿色的猫咪的眼睛危险地眯起,在男人的自言自语里用爪子猛然将男人的早餐往前一推,整碗牛奶麦片从翻倒的碗里洒满了赤井秀一的胯部和大腿。 赤井秀一看了眼自己被毁掉的裤子和摔在地上的碗,又看了看正留给他背影准备离去的猫,平静而肯定地说:“所以,你是我的了。” 很敢说,如果贝尔摩德在恐怕要给他鼓个掌。

换了身衣服之后赤井秀一在客厅和阳台进进出出个没完,要Gin来评价就是一脸便秘且欲言又止的表情。 “如果你在犹豫要不要把我交给FBI,我觉得你最好赶紧下决定。”Gin又坐到了沙发上,那样子看起来像是这里唯一的王者,而他刚才说出口的话不是在问赤井秀一是不是要把他绳之于法一样。 赤井秀一无所谓地瞥了Gin一眼,“如果你对你的‘主人’……”他强调的称呼惹来了Gin的瞪视,“……有那么一点点关心,也该知道我已经转行做建筑设计师将近七年了。” 他们跟FBI或者那个早已在六年前覆灭的组织已经毫无瓜葛。 “所以你现在走来走去转得我头晕到底是在干什么。” “我得去事务所了。” 黑猫歪过了头,看起来头上布满了问号。 “呃,我得去工作了。” 黑猫开始不耐烦了,他的尾巴不高兴地一下下拍打着地面,眼睛眯起。 “所以你有什么问题?” “你一个人……一只猫,在家没问题吗?” 如果Gin现在是人形,他一定会摆出一副看蠢货的表情看着赤井秀一。普通平静的日常生活真的能够把一个精明干练、理智优秀的FBI搜查官变成一个迟钝的中年男人。 “在我昨天开口说话之前,在你知道我是谁之前,我已经在这里住了一年了。”Gin耐着性子说,“如果你没失忆,FBI搜查官先生,每一天我都是单独在家的。” 可是…… 赤井秀一点了点头,不再辩驳地出了门。

直子是第一个发现自己的前辈赤井秀一今天有些不对劲的人。 她的座位正好在赤井秀一工位的侧后方,能够清楚的看到赤井前辈在隔间中的所有举动。要她来说的话,今天早上初见赤井前辈的时候,他看起来心情不错,似乎比往日里要更加平易近人。 话说回来,在事务所这几年,她也没怎么看见过赤井前辈心情不好,甚至发脾气的样子。 于是她也被感染着心情雀跃,忍不住在工作的时候比以往又多看了赤井前辈几眼。越看却越发现前辈似乎正在变得焦灼不安。 修长的手指无序地敲打着桌面,拿着铅笔的左手根本没有画设计图,反而是一直不停地在指缝间挥动。那动作看起来像个厌烦功课的十岁男孩。 在茶水间遇到的时候,虽然有些冒昧,但她忍不住提了问。 “前辈今天看起来好像很不安,不知道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吗?” 赤井秀一搅咖啡的手顿了一会儿,才停下来把勺子从杯子里拎出来在杯沿上磕了两下,同时点头回答:“啊,是这样的,直子小姐养过宠物吗?” “大学刚毕业的时候短暂地养过一阵子小猫,后来因为工作太忙送回去给妈妈照顾了。” “会担心吗?” “担心?前辈是指担心小猫吗?” “呃,是,是的吧。”他倒没怎么担心过自己养在家里的猫,虽然说不上上心,但他多少了解过一些养猫必须知道的知识,在日常的照顾上没有出过什么差错。 但现在家里的猫,又不止是是猫那么简单。 “前辈不用太担心啦。”直子笑起来,会担心小宠物的赤井前辈感觉比以前要更加有魅力了,“猫咪其实是野性很重的生物,比起小狗这类很需要人类陪伴的宠物,与其说是猫需要我们的陪伴照顾,不如说我们更离不开猫咪。” “啊,倒也没有。”他想说倒也没有担心猫的安危。 “感觉在大多数猫的心目中,他们才是主人是老大,而饲养他们的人类反而像是下属仆人一样的存在哦~”聊到宠物的话题,年轻的女孩子难免放松下来,随口说了两句趣闻。 “好像确实是这样的,谢谢直子小姐的指导了。”他看起来被解答了疑问,爽朗地感谢对方。实际要他来说,直子刚才说的那些,与其是在说猫,不如说就是在说Gin吧。 更何况曾经他跟Gin的关系的确就是那样。 大哥和小弟。对方一直以来的颐指气使和独断专行,跟是不是猫一点关系都没有。现在变成了猫,反而让他的那些行为更加合情合理了。

他就知道他今天心神不宁是有别的原因在。 离家门口远远的他就看到了某个少女站在他的家门口冲他挥手,那头熟悉的短发和那股子天真活泼的气势,自然是他的妹妹世良真纯。 “你怎么来了?”他倒半点没有对自己妹妹不耐烦。一边问了一边径自开了门,帮世良提了行李进去。 世良长大了六岁也仍然是几年前一样的豪爽男孩子性格,看起来心情非常不错地接过她哥给她倒的果汁,语气里全是欣喜,“放春假无聊来看看你嘛。玛丽妈妈说你一直在建筑事务所上班。” 她说这话的同时眼睛里在房子到处扫视,赤井秀一不知道她具体想找什么东西,但是想来无非是那几个可能。 世良在高中的时候就能有高中生侦探的名号,侦查能力自然不差,她哥哥对她的突然袭击毫无准备,但这个房子里却仍然没有第二个人生活的痕迹,看来她想找到的第一个证据自然是找不到了。 她转头去了阳台,如同以前赤井秀一每天回家之后都要去阳台看看一样,她也养成了每次来必须要看看她哥哥宝贝的那盆盆栽的习惯。 “秀哥!!!盆栽呢?!”这倒是个大新闻,她哥那盆盆栽没了。 钻进厨房已经洗手切菜的赤井秀一头都没抬,“啊,被Gin推下阳台没有了。” “Gin?!”她惊恐地四下张望,不知道为什么她哥哥嘴里现在还能这么平静地吐出那个名字,尽管她并没有正面遭遇过那个组织的男人,但从工藤新一的讲述以及她哥哥过往的经历中,她对Gin的能力和恐怖程度就可窥一二。 此时此刻,从故事转场到赤井秀一回家见到他妹妹世良真纯之后就没有被提起的猫,正一如既往悠闲地蹲坐在流理台上,可以轻而易举地看到赤井兄妹俩的每一个动作和表情。 赤井秀一放下手里的刀,抬起头冲着他妹妹欲言又止,最终只是摇了摇头,然后伸手示意让他妹妹看看流理台上的猫。 “你给这只猫取名Gin?”她夸张地重复了两遍,像没见过流理台上的猫一样仍然表情惊恐地注视它。而那只猫,沉默地好整以暇地趴在那里,就差开口回答一句:正是在下。 赤井秀一相信对方应该不会在他妹妹面前开口说话。 房子里沉默了一会儿,他抬头发现世良真纯又在用之前他说起房子里的盆栽时看他表情看他。就好像赤井秀一不是赤井秀一了似的。 “我明天带它去医院吧!”想来他妹妹决定无视刚才那段对话,对她哥的心理状态她也无从深究,只能被迫挑起下一个话题。 他拿起一根胡萝卜思考了一下,最终还是放在了案板上开始切丁,“带它去医院干嘛?” “绝育啊秀哥,你不会没考虑过吧,快满一岁的猫现在送去医院刚刚好。”真纯从她哥哥做的沙拉里捡了个圣女果塞嘴里,转身说这话的时候没注意到她哥哥跟流理台上猫各自的表情。 赤井秀一也不想的,他真的憋不住想笑。 Gin也不想的,他真的憋不住想杀人。 黑猫突然发出一声顶凄厉的叫声,真纯循声望过去发现那只漂亮的绿眼睛黑猫似乎正恼火地盯着她哥哥。 “秀哥?”她发现她哥哥正在无可救药地大笑,这令她想起很多年前在沙滩上第一次见到她大哥的时候,她试了很多她以为可以的方法也没有哄笑她大哥这件事。 赤井秀一笑得上气不接下气,最终在笑声中跟世良说:“明天我带它去,你别管这件事了。”

晚餐的时候世良再次因为赤井秀一让猫跟他们同桌吃饭,并且特意给猫做了猫饭这事儿而觉得不可思议。 别误会,虽然她不觉得她哥哥是缺乏对宠物的爱心和耐心那种人,但这样对待一只猫,即使是她也不会花费这么多心力。 她哥看起来不像是在对待一只猫,倒像在照顾一个人。 “秀哥,你为什么给猫取那个名啊?”她吃了一口煎鱼,真不错,她哥的厨艺越来越好了。 赤井秀一笑眯眯的,不得不让人想起他曾经用过的那个身份那张脸的表情,“觉得像就取了,没什么特别的。” 没什么特别的,世良在心里吐槽,你就差把它当成人来对待了。这个走势比当初指责她说屋子里没活物冒犯盆栽更奇怪了。 “秀哥,你如果有什么事,一定要跟我们说哦。” 赤井秀一忍不住摸了摸他妹妹的头,“放心吧,一切正常。”不包括他的猫是个人变的这件事。 家庭温馨情景让一边正挑胡萝卜丁挑得专心的猫吐了。

“明天带你去绝育?”赤井秀一凉凉地冲正在他的床中心找位置就寝的黑猫问。他猜对方大概是怕如果睡在外面,明天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被世良抓住塞进笼子带到宠物医院。 一晚上没开口说话,差点让赤井秀一怀疑之前是自己幻觉或者遭遇了什么恶作剧的猫这时候终于开口了,“我会先让你绝育。” 黑猫的指甲还没来得及剪,在白炽灯下看起来透着令人胆寒的锋利。 “你得谢谢我妹妹。” “谢什么?” “把你送给我啊。” “我看不出来这有什么值得感谢的,”Gin听起来有点生气,“变成现在这副样子的不是你。” 说起这个,赤井秀一倒想起了他一直想问的问题,“你还能变回来吗?” “或许吧。”黑猫回答得含糊,他在自己找好的位置上趴睡下去,看起来已经准备入睡。 赤井秀一注视着黑猫在那里蜷缩成的一团,皱起眉头。

他在东方泛起些微的鱼肚白时猛然醒了过来,像是从前很多深沉的夜里,因为听见某个怪异的响动,感受到某道目光的注视便探知到了危险一般从黑甜的梦中骤然清醒。 他双眼大睁,目之所及是他房间的天花板。昨晚异常地忘记了拉上房间的窗帘,导致清晨的第一缕光轻而易举地唤醒了他。 时间不过凌晨五点来钟,他将手臂盖上额头,打算翻个身继续入睡。 等等,某道目光的注视而探知到危险。他的视线向下看去,冷汗几乎冒出额头,场面因为他的这一次视线转移而变得有一些尴尬。 其实这场面倒也不应该用尴尬来形容,他本来不是会因为晨勃而尴尬的人,更不是年纪尚小无甚经历,还会因为晨勃而尴尬的小年轻。 此情此景更应该用诡异来形容。他以为前几天的看猫说人话已经是他能遭遇的最诡异的场景。很显然的,Gin一向乐于刷新他对事物的认知。 变成了猫的,是Gin本人的,能够说人话的,那只黑色的猫就安静地蹲坐在他的两腿之间。神色清醒,双眸锐利。而他的阴茎精神地勃起,顶起睡裤,毫不泄力。 他早就不是毛头小子,面对男人每天早上都会出现的问题,他能够轻松自然地无视,翻个身睡过去就能让它如同没有出现过。哪怕是面对Gin这事儿应该也没什么难度。 他跟他之间比这更加亲密下流的事做过的多了去了。 他应该翻身睡一觉,接着睡觉就好了。 “哼,一如既往地精力旺盛。”黑猫语气幸灾乐祸,他轻巧地从赤井秀一的两腿之间轻轻一跃,跳过赤井秀一的大腿来到他的腰侧,绿色的眼珠里是藏不住的戏谑。 他把本来已经收回的视线再次向下,看见那只黑猫挑衅地,无理地坐在那里。他突然就不想让这个场面就这样平淡收场。 该死的,一遇到Gin就忍不住要把事情变得戏剧性的冲动。 他一伸手臂,利落地把自己的睡裤从腿上拉了下来,扔到床边。在这一秒的间隙里还回忆了一下自己昨晚确实锁上了卧室的门避免他妹妹可能的出现。 Gin似乎因为他突然的动作被吓了一下,身体微微一动看起来抑制不住猫咪本能得想要走开一些,但Gin的本能克制住了一切。 赤井秀一勾了嘴角,将一只手臂枕到脑袋下面,另一只手握住自己的阴茎,眼角看着他的黑猫。 “你这么说,那我想你不介意我……发泄一下精力吧。”他语气暧昧,言语间仿佛当年Rye在Gin面前拿捏分寸故意挑逗时的模样。 说起来奇怪,他在没人认识的建筑事务所工作了六年,在这六年里不管发生什么都能波澜不惊。客户无休止的调整需求,同事时不时的犯蠢出错,供应商偶尔的掉链子,没有一样能再挑起他曾经的那些,冲动,好奇与势在必得。 但Gin仅仅是一句话,几个动作,就能轻而易举地让他被冲昏头脑般,当着自己的猫自慰起来。 言已至此,他就索性无视了蹲坐在一边的猫咪,放松地撸动起自己的阴茎。 “没看出来,你比原来变态多了。”黑猫在一边评价道。 他给了猫一个假笑,手上的动作却不停滞。他用四根手指闲闲地圈住柱身上下滑动,拇指指腹懒倦而确凿地一下下擦过顶端。 他因为一阵上涌的欲望而发出长叹,伸长了脖子仰头看着天花板,手上动作依旧不断,变着方向地给予自己快感。 他并不时常为自己手淫,在近几年越发变少,他如同个修士一般在性欲方面兴味不强,反而将自己沉浸在那些花样的建筑,复杂的图稿之中。 他闭上眼睛,咬着牙齿抽气。快感如同波浪小股小股的袭来,他不做任何抵抗得想让那浪花将他卷走。 他突然顿住,像是有人突然对着这部劣质的、中年男人——其实挺优质的中年男人手淫黄片按下了暂停键。 没别的原因,只是他感觉到,在某个瞬间,一个湿漉漉、带着点些微刺痛的、柔软的、温热的,怎么感觉怎么像是舌头的东西刷过了他的乳头。 他猛然睁开眼睛,看向他的猫的方向。 “喵~”他已经能说人话的喉咙里依旧能够轻松地发出猫咪的声音,那听起来就是一只真正的猫咪。 而这只猫咪刚刚在他手淫的时候舔了他的乳头。怪异的羞耻感和兴奋感一起升腾,让他被情欲熏蒸得昏昏然。 于是他继续刚才的动作,赤身裸体地躺在他的双人床上,一只手臂张开,另一只手仍然握着自己的下体,毫无防备而又全然地将自己呈现在Gin面前。 Gin轻松地爬上他的胸膛,站在他的腹部,脑袋转了几次看着赤井秀一的裸体。然后才像刚才本打算捉弄赤井秀一的那样,伸出舌头舔了舔他另一边的乳头。 赤井秀一因为他的舔弄而喷出一声鼻息,手上更加快速地撸动自己。Gin开始持续不断地在他裸露的皮肤上舔舐,猫咪舌头上那些小刺让这舔舐的过程远不同于人的舌头舔在上面的触感。 赤井秀一有些绝望地发现,他甚至能够回忆起来多年前他跟Gin做爱时,Gin的舌头滑过他的皮肤是什么感觉。 不止是舌头,Gin在他身上不停的挪动,他的柔软的毛发也在此时敏感的皮肤上逐一掠过,掀起接连不断的痒意。那所有的触感都转化成生动鲜活的欲望跟快感,在赤井秀一的血管中横冲直撞。 最后猫咪回到了赤井秀一醒来时他所在的位置,他蹲坐在赤井秀一的双腿之间,面前就是对方此刻高昂,又被铃口冒出的液体打湿殆尽的阴茎。 他斜睨着它,那样子像是他坐在什么王座上审视下面的一切。 他看着赤井秀一熟练地,动作越来越快地撸动它,在某个他觉得合适的时候站了起来,就像刚才舔赤井秀一的乳头一样,舔过他阴茎的顶端。 那种濡湿的、刺痛的、麻痒的触感如同点燃炸弹的导火索,在轰然间将赤井秀一逼至高潮。白色的浊液不受控制的喷出,落在躲闪不及的,黑猫的身上。 “你这个变态。”他在高潮余韵中听见猫咪气急败坏,咬牙切齿的辱骂。他慵懒地朝下瞥了一眼,自己的精液洒了不少在猫毛上,难怪对方那么生气。 但他还可以让他更生气。 “你上次这么美的时候,还是含了我的阴茎,被我射了一脸之后。”赤井秀一探手过去轻轻抹掉了猫胡子上挂着的一点液体。 如果他现在是人形,如果他有枪,赤井秀一一定是个死人了。

他在妹妹醒来之前带着Gin出了门。那个猫包还是曾经真纯把Gin送给他的时候带过来的,之后一直没有用过。毕竟Gin不太能接受自己被关进那个狭小的空间里,这一年里无论赤井秀一用了多少方法试图把他带出去逛逛也没能得逞。 他当时倒没想过是因为猫本身不是猫。这事儿还挺复杂的。而如今为了保卫自己的……蛋蛋,赤井秀一早上说出这个词儿的时候,Gin毫不客气地在他的手背上留下了三道血印。他不得不屈辱地钻进那个他发过誓再也不会进去的猫包,被赤井秀一拎出了门。 被带到办公室的黑猫引起了不小的轰动,又是件让Gin非常不满的事。一群年轻的男人女人围在他面前,好像看到只猫是件很神奇的事情似的,愚蠢地惊讶和感叹。 “友好点,他们只是觉得你很可爱。”赤井秀一故意用那种略带埋怨的调笑口吻说,就像他不知道那只会让Gin更火大一样。 “喵!”他发出警告的喵声,惹得赤井秀一哈哈大笑,本来已经散开的同事们都忍不住转过来看这一人一猫。 中午时他不得不跟同事们去外面用餐,于是Gin被单独留在了办公室了。想来他在这里待着也不会有什么危险,赤井秀一于是看着直子凑过去点了点他家猫咪的鼻子,并且承诺会给他带能吃的食物回来之后,跟几位同事一起离开了办公室。 他一顿饭却仍然吃得心不在焉,把Gin一个人放在办公室比平日里把他单独留在家里更让他拿不准。倒不是担心谁会伤害到他的猫,但是他隐约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比昨天他妹妹出现在他家门口前还要不安。 以Gin的能力来说,哪怕作为一只猫,他的破坏力也不会差到哪里去的。他是这么想的。于是他飞快结束进食,在同事们调侃的目光和打趣中率先赶回事务所,还在楼下撞到了平日里来公司送快递的年轻男人。 到底哪里不对呢?他在电梯里时仍然在想。数字不停跃升的同时他的心跳都随着加快。 猫不见了。 Gin趁机溜了?他不小心被谁发现然后带走了?还是……刚才那个他撞到的快递小哥有问题呢? 他走到自己的工位上想找出蛛丝马迹,却看到桌上明晃晃地摆着一张生怕他看不到的纸条。 “卫生间!” 他认出那字迹,几乎立刻松了口气。即使他还没想到Gin到底是怎么用猫爪子捏着笔写字的。 他冲去卫生间,走到门口时放轻了脚步,双手做出防卫的动作以防有任何被袭击的可能。 “Gin?” “在这。”Gin的声音听起来无奈又愤恨。 他听出Gin所在的隔间,走过去敲了门,门缓慢地从里面打开,他不知道为什么在那一刻他生出了莫名期待的心情。 哇哦,他的心里喊了一声。这真是,哇哦。 “无论你想说什么,”Gin在他开口之前阻止了他,“闭嘴,赤井秀一,否则我会让你这辈子都不能说话。” 啊,真是坏脾气的,喜欢发号施令的小猫咪啊。 但赤井秀一好歹听了话,没有对面前的场景做出任何评价与感慨。 没有别的,只是Gin。 只是Gin从猫变回了人,此刻他裹着一条毯子(赤井秀一偶尔为了项目加班的时候在公司休息时用的),小腿和胳膊裸露着,泄气地坐在马桶上。 顶着一对猫咪的耳朵,背后还有,一条猫咪的尾巴。 哇哦。 他的手忍不住伸过去,抚摸上好久不曾触碰过的,以为从今以后都只存在于记忆中的冷玉般的皮肤。因为裸露在空气中了好一会儿而泛着些微的凉意。 Gin用力地拍了一下摸上他肩膀的手,神色严肃眼神严厉地瞪着他。这表情与眼神都太过Gin了,让赤井秀一不得不和Rye一样不怕死地,烦人地冲过去按住Gin的后脑勺,开始不顾一切地吻他。 Gin被他压着靠在后面的墙壁上,整个人双腿大张着坐在马桶上。他弯下身来亲吻Gin,在往前探身的同时一条腿跪到马桶盖上让自己能够半蹲,得到一个更好的亲吻Gin的高度。 他用手摩挲着Gin的银色的头发,就像之前一年里很偶尔的他有机会抚摸猫咪Gin的毛发时一样。修长的手指从Gin的后脑勺上移,在亲吻的舌尖划过Gin的上颚时轻轻按压了一下他其中一只尚未消失的耳朵。 “喵……”Gin因为他的举动发出一声介于猫叫与惊喘之间的声音。原本紧绷的身体也因为脑袋上持续不断抚摸他两只耳朵的手指而渐渐柔软下去,他不得不伸出双臂抓住赤井秀一的肩膀,以维持自己的平衡。 “别玩我的耳朵……”他在沉重地喘息中极为艰难地命令道。那耳朵现在似乎更像是摆设,并不具有听声音的功能。但它们仍然很敏感,能够随着他的想法转动,在赤井秀一用手指按压抚摸的时候令他身体发软发热。 “遵命,大哥。”他又那么叫他。虽然不再去碰那对灵巧的耳朵,却用另一只手的拇指不停地按压摩擦Gin的乳头。他曾经也喜欢那么对Gin,那时候更加用力,他喜欢在他们做爱之后看到Gin穿上衣服的时候因为乳头的不适而畏缩皱眉的模样。更别提平时出去执行任务时,只有他知道在Gin刻板的黑色风衣与厚重的毛衣之下藏着怎样让他不耐的,麻痒刺痛的触感。 Gin自然警告过他多次,但会循规蹈矩,事事听命的就不是那个能够成为Gin搭档的Rye了。 他用跪在马桶盖上的那条大腿的膝盖去磨蹭Gin已经挺立起来的阴茎。布料粗糙的休闲裤在Gin过于白皙的身体上留下大片的红痕。赤井秀一松开Gin的脑袋,余光注意到了一直在一边轻轻摇摆的那条细长的黑色的尾巴。 他如同捕食猎物般抓住那条晃动的尾巴,被吻得发懵的Gin睁开眼睛盯着他,就如同他还是猫对赤井秀一有疑问时那样。 赤井秀一抓着他的尾巴,手下滑只捏住尾巴顶端的一截,充满挑衅或者说挑逗的眼神盯着Gin,在Gin还未反应过来的注视下将尾巴含进了嘴里。 Gin无法形容那种感觉。其实被湿润温暖嘴唇包裹着尾巴尖的感觉并不强烈。那感觉隔着一层绒毛之后,就如同隔靴搔痒。但他又确实地知道并且能够感觉到自己的尾巴被含着,赤井秀一那模样仿佛他含着的并不是他的尾巴而是他的阴茎。 他的唾液泅湿了猫毛,湿漉漉的感觉让他的心脏像是被裹上一层薄薄的湿毛巾被丢进情欲之海里。他的阴茎渗出许多的前液,长久而可怜地暴露在空气中。赤井秀一的膝盖将他的大腿和会阴摩擦得一片通红,而这个混蛋此刻连衣服都没乱一点。 “脱掉你的衣服。”他又开始发号施令。 “不亲爱的,我们这会儿可不剩多少时间了。”他啄吻了一下Gin的嘴唇,那做作的样子让Gin想翻白眼,“我会快速地操你一次,然后我们回家,做更多你想要的。” 他们的确不剩多少时间,同事们应该就快回到公司,如果他不想被同事们发现他在公司厕所隔间跟一个长着猫耳朵和尾巴的人操得天昏地暗,他最好动作快点。 他胡乱地抹了一把前液便下移了手去开拓Gin的后穴,与此同时又去亲吻他,另一只手回到Gin的头上的揉捏他的耳朵。那对小小的,温热的,柔软的耳朵。 Gin因为敏感的耳朵与后穴的入侵而沉重地喘息,他抓住赤井秀一在他头上的那只手,想要把它扯下来。赤井秀一只能顺着他的力道将手掌按在了Gin的胸前。 那里有个伤口。 那个伤口不新了,当然,他身上已经六年没有增添过新的伤口,但胸口的那个伤口是他全身上下最新的一个伤口。 一个弹孔。他死在赤井秀一面前时,自己给自己的那个弹孔。 虽然是假死,但要骗过赤井秀一,他也是铤而走险的。 “真狠啊。”他摸了摸那个弹孔。 “废话真多,要操就操。”Gin不乐意听他絮絮叨叨已经完全过去的事,挤压了一下后穴中的手指,示意赤井秀一直接进行下一部动作。 “是,大哥。”他又应承,乖巧如同Rye。 他一只手抓住Gin的一边膝弯,另一只手环住Gin的背,猛然一个转身,便让自己坐在了马桶上,而Gin坐在了他的大腿上。 看来这六年坚持健身还是卓有成效的。 他把阴茎操进Gin的后穴,又抓住Gin的尾巴去扫弄他的乳头,情欲从被赤井秀一操弄的每一处传来,叠加着冲刷着他的大脑。 那欲望好像能烧人,让他如同被操控,却左右横冲直撞着找不到任何发泄的出口。他想要撕咬什么,想要捏碎某个人的骨头。那欲望既淫秽下流又暴力血腥。 是赤井秀一,他想。因为此时此刻在操他的人是赤井秀一,只能是因为赤井秀一。 这个男人唤起的,总是他所有不理智的情欲与破坏欲。难以言说的兴奋感和针锋相对的灼痛感。 “我恨你。”他说,声音似乎染上绝望的哭腔,但仍然带着肆意的狠辣。 赤井秀一重重地操着他,脑袋凑过去亲吻他胸口的那个弹孔,用舌头舔舐它,如同早上Gin用猫咪舌头舔弄他一样。 “我知道,”他回答,“Gin,我知道。” 他们同时到达高潮。

“前辈,这位先生是?”直子第一个发现赤井秀一工位旁边坐了一个人。 赤井秀一正在收拾东西,他刚请好假,“啊,是我朋友,他中午在附近遇到点事情,衣服弄脏了来跟我接了套衣服。” 他在公司存放着两套衣服,以备通宵加班之后换洗。Gin此刻戴着他的黑色针织帽,用他的风衣裹着才避免了猫尾巴露在外面的风险。 只是可惜他不得不毁了自己喜欢的一条裤子。

“所以你是怎么变回来的?” “贝尔摩德中午来过。” “那个快递小哥。”他肯定地点头,“对了,你的耳朵和尾巴会一直在吗?” “会消失的。” “啊,可惜。”

“我要怎么跟世良解释猫去哪了?” “死了。” “喂!”

事关面子 CP:猫琴 说明:冲矢昴真的不如他看上去的那么礼貌亲切。

正文: 如果Gin现在能够心平气和地给出评价,那么他一定会说:冲矢昴其人绝对不是大家所以为得礼貌亲切,其用心之险恶,心思之深沉,比起曾经的某个人来说,只能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可惜的事有两点。第一,Gin面对冲矢昴极少有心平气和的时候;第二,冲矢昴现在完全没给他机会让他心平气和地给出评价。 所以结果是:“操你的赤井秀一你能不能不要天天发疯。”这是他尽了最大努力控制自己情绪之后爆发的愤怒发言。 但赤井秀一现在不在这儿,所以他的怒喊落在面前人的耳朵里根本无济于事。更何况他的帽子、黑色大衣早就被对方脱下,扔到了一边。没有了这身典型的坏人装扮,穿着绿色高领毛衣,双手被绑起来的他看起来无辜得不可思议。 造成他只能无能狂怒的原因在于,当他醒来时,他的伯莱塔不知道被眼前这个混蛋藏在了哪里;另外,他被昨晚试图谋杀他的黑帮组织中的某个一定会被他千刀万剐的混蛋下了药。 以他的阅历和能力,本来不应该遇到这样的事。先不说有几个人敢那样对他,就是有那个贼心跟贼胆,也得有那个机会才行。 但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昨晚的客户恰好就有这个贼心这个贼胆,而他要借用对方一条军火线路秘密运送一批组织的研究所需要的重要设备。在这种明显的“有求于人”背景下,他不得不在对方的劝说中喝下那些酒水。 酒杯碰到他的嘴唇时他就已经拟好了之后解决面前这位客户的所有方法,但没想到就是这几杯示好的酒水下肚,他就中招了。 这是他唯一一次感谢FBI的有组织犯罪调查科在调查跟他交易的组织。 天杀的,就不该存在的FBI。 该死的FBI搜查官,在现场带走了他。 这是相当矛盾的一件事。如果要说他最不想被谁遇到他中招吃瘪的样子,那自然是那个混蛋FBI。但话说回来,也只有那个FBI有那个能力和机会在这样一个场合,在其他FBI到现场之前,把他悄无声息地带走。 “认错人了,我可不是那位FBI搜查官先生哦。”冲矢昴好脾气地解释,如果他此刻没有拿着剪刀,他的话倒还有那么点说服力。 “那就从我身上滚开!”他骂道,但聪慧精明的大学生似乎抓住了他话里的漏洞。 “所以你的意思是,如果是赤井秀一,就可以做我现在要做的事了?” 他气得抬腿想要踢说话语气都充满调侃的男人,无奈残留的药力作用仍然控制着他的四肢,平日里能够轻松踢断别人脖子的腿连抬起来都费力。所以对方只是轻轻用手一挡,就又将他压制了回去。 “你不是赤井秀一?”他一定是在药力的作用下才会跟男人这样无聊地反问。 冲矢昴低头打量了一下自己,似乎对Gin的话感到很疑惑,“我是冲矢昴啊。我看起来哪点像你那个,已经被你下令一枪爆头,还焚尸在来叶山道的前男友啊?” “你是不是有病?”他忍不住挖苦男人。 粉色头发的男人又笑起来,那副模样看起来温柔到做作。而他知道,对方的确就是在非常做作地演戏。 “你指哪方面?”冲矢昴伸手捏住Gin的下巴,一脸笑眯眯的样子毫无意义地辩解:“如果你是在说男人在床上这一方面,我有病没病,你试试就知道了。” 他这话说得其实很无聊,如果不是在生气,那Gin就会直接翻个白眼连多余的情绪也懒得给他。他不过气急一句毫无逻辑地谩骂,对方偏偏要拿来说些下流话。 这个混蛋根本就是在拿他寻开心。

冲矢昴不再跟他废话,似乎是铁了心要立刻向Gin证明他绝对没病。他仍然捏着Gin的下巴,在话音落下之后就吻了上去,Gin摇头想要躲开,但男大学生的那只手力道非常地捏着他,让他无法挣脱。 湿濡的舌头试探般地在他略显干涩的嘴唇上舔舐了几下,让原本干燥的嘴唇变得水润泛红。他咬紧牙关似乎想以此对抗到底,但冲矢昴却并不急着深入。 他抬起身子,冲Gin晃了晃自己手里的剪刀,“解开绳子脱你的衣服太麻烦也太危险了,我用剪刀剪掉了哦。” 他指的并不是剪掉捆着Gin双手的绳子,这个天杀的混蛋沿着他的毛衣下摆正一下下地剪开他的毛衣。 “如果你不现在就杀了我,赤井秀一,我发誓我一定会杀了你的。” 那把剪刀很锋利,冲矢昴在听见他的威胁时手上连停顿都没有。他似乎专心在让Gin赤裸上身这件事上,直到脱光了他的衣服才抬起头来,仍然笑着看着Gin。 换做别人,看到这样的举动和笑容几乎要说一句毛骨悚然了。但他面前的是Gin,而不是别人。 他看着Gin,像是曾经某个人要Gin夸赞自己行动果断迅速时的样子,然后在Gin的怒目而视里叹了口气,听起来挺为难的,“Gin,我刚刚才说过了,赤井秀一已经被你杀了。” 他又探过去捏住Gin的下巴,“冲矢昴,记住了吗?我是冲矢昴。” Gin不懂面前的人执着于自己的身份到底是哪里有问题。但如今他受制于人,所以连反驳的话也欠奉。 男人又开始吻他,舌尖再次刷过他的嘴唇。干燥温热的手绕过他的肩膀,握住他的后颈,大拇指在他脖子的大动脉出留恋地摩挲。他本能察觉到危险,几乎是条件反射地想要挣脱。他知道,只要对方稍稍用力,捏住他的大动脉,不出三十秒他就会开始大脑缺氧、眼冒金星、呼吸急促并且慢慢衰竭。 Gin的呼吸急促起来,与他紧贴地冲矢昴也能感觉到。他并不惊讶,从大拇指抚上Gin动脉的那一刻,他就感受到了对方身体的紧绷。他熟悉这具身体,熟知它在诸多情况下的许多模样。 “别怕,不会就这么杀了你的。”他仍然语气温柔,是绝对不似Rye,也不同于赤井秀一的,带着温度的语气。 但这话其实可笑,Gin并不害怕。他不怕危险、不怕死亡。他的呼吸急促是因为这危险让他兴奋,是那种野兽般的,肾上腺素在危险来临时飙升的体验。 “你在说什么废话。”他到底不能忍受自己完全处于任对方摆弄的状态,哪怕是咬牙切齿地用嘴反驳也要让对方清醒地意识到他到底是在用这种见鬼的语气安慰谁。 冲矢昴趁着这个机会撬开他的牙关,舌头在他的上颚用力地扫过,他记得Gin总会因为Rye这样吻他而情动。 于是他们开始唇舌追逐,Gin看起来决心要用自己的舌头反击,与冲矢昴的舌头缠斗,连接吻他也要跟他争个胜负才算甘心。 在吻到热切时,冲矢昴挺动身体去磨蹭Gin,感到对方的坚挺蹭过他的。干燥的大手从后颈上移开,向下顺着胸膛在他因为暴露在空气中而坚硬的乳头上流连打转。他离开Gin的嘴 ,嘴唇跟着手下移,含住Gin的喉结,牙齿划过皮肤引起刺痛。 Gin习惯性地因为这痛楚想要伸手攻击身上给他制造疼痛的人,但他在自己动作的时候又再次感受到了手腕上的束缚,让他烦躁和不耐。 “放开我。”他在冲矢昴毫不留情地舔吻中挤出几个字,但身上的人仿若未闻。 想也知道对方不会在这种时候放开他,哪怕明知道他现在因为药力作用四肢无力,冲矢昴也不会冒这个险让他能够自由活动。 “混蛋你放……呃……”他忍不住呻吟出声。冲矢昴正在他的胸前挨个舔吻过他身上的那些深浅不一的伤疤,长条形的刀伤,圆形的弹孔,还有一些形状奇怪连他自己都记不清是什么东西造成的伤痕。 然后是腹部,这里更让Gin难以忍受。他想起冲矢昴此时此刻正专心的对付的那个伤口,想起那个伤口是怎么在潜移默化,日积月累中成为了他的敏感点。 是因为Rye。 那个伤口是他们一起出任务时,Rye的疏忽造成的。于是在那段他受伤的时日里,Rye变得谨小慎微,为他鞍前马后。然而,每次他们在床上的时候,那个混蛋的本质就会暴露得一览无余。 他喜欢把Gin按在床上,用各种方式去碰他那个慢慢结痂,终日泛着痒意的伤痕。Gin记得,有时候是手指慢慢地、轻轻地在上面摩挲;有时候是Rye整个人趴在那,用舌头一寸寸地舔过,再将留在上面的唾液用手指在上面推开。 听起来恶心又下流,做起来也一样。Gin总是想骂他像那些在领地上撒尿圈领地的狗,但那听起来好像更加贬损他自己。而且那些时候他往往被Rye操得神志不清,只能记得Rye的饱满的指腹在那块新长成的肌肤上一点点挪过,指纹摩擦皮肤的触感。 等伤口彻底痊愈之后,Gin发现那里变成了他的敏感点,Rye自然也发现了。于是他越发兴奋,越发喜欢利用那个敏感点去逗弄Gin。 冲矢昴也是这样。这个贱人正全副身心地舔弄着那个伤口,他完全清楚这里对Gin的影响。 “我很难相信,”冲矢昴总算放过了那个伤疤,抬起头来不太高兴地看着Gin,“在这种时候你居然能走神。” 就像他不知道Gin刚才是想起了什么似的。 “因为我在想我的前男友是怎么操我的,你这个混蛋。”Gin毫不留情地反击。 既然这个粉色头发,十分恶劣的大学生想要跟他玩这个把戏,那他又怎么会输给他呢。 他从来不会输给他。不会输给Rye,不会输给赤井秀一,更不可能输给冲矢昴。 本来就不知道为什么那么爱笑的冲矢昴听了他的话倒不生气,反而心情大好,“现在,亲爱的,你总算进入状态了。” 冲矢昴伸手去解Gin的裤子,Gin则尽力昂起头来,要冲矢昴与他接吻。他的舌头闯入冲矢昴嘴里,在里面耀武扬威地划分领地般扫过每一个角落。 冲矢昴脱他的裤子,他就顺从地挺直了腰让对方更方便地把他的裤子扒下来。紧接着他用被捆着的双手,穿过冲矢昴的头颅,困住了他的脖子。 “谁跟你说,我进入状态了。”他话音落下的同时抬脚一勾冲矢昴的膝盖,手臂用力下压,冲矢昴不得不顺着他的这股劲整个人趴到了他的身上,又接着被他的一个猛然翻身压到了身下。 现在,他们易地而处了。 “现在,我来给你演示一下,我的‘前男友’是怎么操我的。”他把手从冲矢昴的头上抽出来,举到他面前。 他看见对方脸上的表情是算计跟权衡,还有一丝兴味。他知道,他能得到他想要的结果。 冲矢昴叹了口气,妥协般的,在自己能够移动的最大范围内拿到了那把剪掉Gin毛衣的剪刀,一把剪掉了绑在Gin手腕上的绳子。 Gin能得到他想要的结果。因为他知道,他们都更喜欢彼此在一个公平的局面,而不是一人行动自如,一个束手束脚。 如果不是势均力敌,又怎么能算争锋相对? 为敌的时候如此,做爱的时候也要如此。 他们比刚才更激烈地吻到一起。Gin的手从冲矢昴的高领衫下摆探进去,他也摸过他的那些伤口,几乎每一个他都记得它们的位置、形状和来源。甚至是几个新加的。 他记得,右侧胸腔有个弹孔,那个伤口是因为他。他指挥着基尔开的那一枪,在那一枪之后,冲矢昴出现了。 他脱掉冲矢昴的衣服,对方比他方才要顺从得多,好像等这一刻等了好久一样,对此十分乐见其成。 冲矢昴的高领衫被Gin脱掉,脖子上露出一个黑色的,choker一样的东西。 Gin伸手抚摸上去,“所以,这就是那个什么变声的玩意儿?” 冲矢昴笑着点头,伸手握住对方试图找到他脖子上那个变声器开关的手,注视着Gin绿色的眼睛,把他的手指含进嘴里。 湿滑的触感在他的指尖滑过,舌尖灵活地在他的两根手指指尖游走,舔弄和推挤。吮吸声在偌大的客厅回响。Gin这才想起来他们刚才一直在客厅的沙发上。 但这并不是什么问题。他跟莱伊曾经在一场刺激的枪战之后,因为肾上腺素的影响而在昏暗肮脏的仓库席地做爱,所以此时此刻跟冲矢昴在他家的客厅来一发显得完全可以接受。 他从冲矢昴身上退下去,滑到地上蹲下,差点因为力道仍然不够的腿而摔坐在地上,幸好及时抓住了冲矢昴的膝弯才避免了这略显丢人的一幕。 Gin拉下冲矢昴的裤子,看着对方勃起的阴茎,眼神专注地,像是在做什么特别专业的研究似地盯着,看得冲矢昴心里都禁不住发毛。 然后Gin突然地伸出舌头舔弄了一下冲矢昴阴茎的顶端,如同羽毛在皮肤上轻轻拂过般微不可察的感觉。 但眼见的,Gin伸出的舌尖在那上面舔弄的场景;所感的,Gin的舌头在上面湿滑地触碰的感觉。都不可避免地令人头脑和心脏的血液悉数向小腹下方汇集。 冲矢昴整个身体为之一振,伸出手抓住了Gin的手臂,似乎要禁止他重复刚才的动作,但又像期盼着他能再来一遍。 Gin抬起头,银色的头发遮住了半边眼睛和脸颊,但上翘的嘴角却看得清晰。 他总是胜券在握,势在必得。 Gin挣开了冲矢昴抓着他的手,好整以暇地从旁边的矮桌上拿过放在那里的润滑剂。他分开双腿,跪在冲矢昴的身侧,俯下身去咬噬冲矢昴的脖子、喉结、胸膛和伤口。 就像刚才冲矢昴对他那样。 当然,他做得比冲矢昴要多。他将润滑剂倒在手里,也不等焐热就涂在手指上,开始专心地,不紧不慢地开发自己。 冲矢昴的呼吸粗重,几乎因为过分情动而变成呻吟。他的双手在Gin的全身肆意抚摸,脑海里却仍在勾勒回忆它曾经的模样。 其实没什么不同,变了样子的只是他而已。 但曾经这样的情形要来得激烈地多。看起来不像做爱,倒更像打架。 Rye跟Gin都是相当自大的控制狂。无论在战场,还是在床上,他们都在博弈,在对垒,在交锋。 留下痕迹,挑动情欲,你来我往,互不相让。 有时候甚至痛觉多过快感,有时候甚至中途不欢而散。当然,更多的大多数时候,淋漓尽致。香艳又下流,肆意又放纵。那是Rye和Gin的性爱。 不过可惜,他是冲矢昴,他没有赤井秀一的咄咄逼人,也没有Rye的傲慢自大。他随和近人,于是他由着Gin自己动手,按捺下所有那些想要翻身将Gin压在身下直接进入他的所有冲动。 Gin想自己来,他就会躺着享受,让Gin自己来。 自己真是善解人意的好男友啊。

但他终归按捺不住。 Gin用手指自己操自己的模样实在动人又难得一见。他终归忍不住伸出手去,紧贴着Gin的一根手指,插了进去,随即毫无章法地、过分地在里面抚摸,按压。 Gin被他的手指搅弄得浑身脱力,整个人趴在了他身上。他忍不住又伸手握上Gin的脖子,隔着他银色的头发在那里摩挲。情绪几近爱怜。 于是Gin喘息着,听起来像是咒骂般的,“要做就快做,你在磨蹭什么。” 冲矢昴的手指在他的后穴里最后搅动了一番,笑眯眯地应承道:“遵命,大哥。” 他听起来就像Rye。 于是便分辨不清Gin瞬间的失神是因为冲矢昴的进入,还是因为这个。他在冲矢昴大开大合的操弄中上下起伏,无暇细想这个问题。 粉色头发的男人在做爱时仍然和曾经的那个人一样,每一下动作都仿佛要让他脱力,让他失神,让他卸下一切。尖锐的快感和仿佛要被凿穿的钝痛此起彼伏,在每当他以为结束了的时候再次出现。 他的汗水沾湿额前的两绺头发,贴在他的两鬓;双手紧抓着冲矢昴身后的抱枕,揉捏到指节泛白;他的早就被前液弄得一塌糊涂的阴茎在两个人的小腹间,因为不停的动作而被挤弄磨蹭。快感从后穴,从前端,从冲矢昴在他颈上的抚摸中袭来。 “你最喜欢Rye这么操你,对吗?”冲矢昴突然问,他的声音低沉,满溢情欲,“你喜欢骑他,因为你是个热衷掌控一切的控制狂,所以喜欢让你的小弟躺着操你。” “没错,Rye就是……”他没来得及说完对Rye的评价,冲矢昴双手抓着他的腰,一个翻身让他躺在了沙发上,捏住他的膝盖将他的双腿分开到极致,那种疼痛的感觉足以令他皱起眉头。 “但是……”冲矢昴居高临下的,仍然笑眯眯的,“我更喜欢这样操你,大……哥……” 他将三个音调刻意拖长,那个Gin好久不曾听见的熟悉称呼在此时唤醒更多的记忆,特殊的称呼总归会在一场性爱中注入一些特别的东西。 紧接着他像刚才一样操弄起来,每一下都擦过Gin的前列腺。他伸手向下握住Gin的阴茎,随着自己操弄的节奏撸动起来。 现在,他像是那个掌握一切的人。 他感到Gin的身体越来越紧绷,知道对方离高潮很近了,于是他更加不留情地撸动他的阴茎,大拇指的指腹一次又一次擦过顶端,加快进出的速度。 高潮来临的时候Gin的双臂伸展到极致,整个人在沙发上长长地延展开来,冲矢昴停下动作,等着对方高潮结束。 粘稠的精液悉数射在了Gin自己的身上,腹部和胸膛都星星点点。冲矢昴用手抹开它们,与此同时不顾甬道的敏感又用力动作起来。 “撕掉你那个该死的面具,不然我就直接在上面开个洞。”伯莱塔的枪口黑洞洞地抵着他的眉心。Gin的声音还带着情欲和呻吟造成的嘶哑。 他在高潮的时候无意中在沙发的缝隙里摸到了熟悉的枪支,属于他的伯莱塔。身上的混蛋甚至都没费心把它藏起来。 一般人在做爱时突然被一把枪指着头,会终身勃起不能也说不定。但冲矢昴仍然没有停下身下的动作,甚至因为对方举枪指着他的样子太过火辣而愈发临近高潮。 他果然有点变态。 “你就真的那么喜欢你的前男友,做爱的时候都不愿意……呃……看到我的脸?”伯莱塔的枪口过分的力道在眉心引起刺痛,他的高潮几乎近在眼前。 “如果那真的是你的脸的话。”Gin仍然喘息着说。 冲矢昴不知道自己在这种时候还能叹气,在高潮临近,他浑身紧绷的关头他还能叹气,“这脸明明是因为你才出现的。” 抱怨的同时他撕掉了脸上的面具,赤井秀一久违地出现在Gin面前,皱着眉头,在高潮来临的瞬间扬起头颅,闭紧双眼。 他趴在Gin身上,湿热的喘息就喷洒在Gin的耳畔。 “滚开。”Gin说,一如既往。 “还是那么颐指气使,”赤井秀一从他身上起来,双手支撑在他的身侧,俯视着他,“我可是又救了你一次。” “你本来该是个死人。” “我死了昨晚可就没人救你了。”他翻身躺到Gin旁边,“那个蠢货就能对你为所欲为。” “那不代表我想被一个粉色头发的贱人为所欲为。” “别那么刻薄,看起来和善又热情,不是吗?”他得意地询问,但其实并不是真的要一个肯定的答案。 “和善又热情,”他重复赤井秀一的话,语气嘲讽,“你毁了我的毛衣。” 那件阵亡的毛衣此时仍然躺在地上。 “你还有很多毛衣在楼上衣柜里。”赤井秀一答得敷衍。 “接下来,让我看看怎么解决昨晚给我下药的人。”Gin从沙发上坐起来,看起来已经从刚才的高潮中恢复,也无意跟赤井秀一继续交谈下去。 “你晚餐想吃什么?”这话从赤井秀一嘴里说出来的时候,总让Gin感觉到有些违和。 “我有的选吗?” “你知道,比起别人,我给你的选择一向很多。”他笑得暧昧。 Gin翻了个白眼,从自己的大衣口袋里掏出手机开始联络贝尔摩德。赤井秀一穿上裤子光着上半身和脚进了厨房。 不过是冲矢宅普通又平静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