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倾bot

  

  海王七×倾(?)

又名:狗男人模拟器(bushi)

  背德辣鸡文学练笔。i7和i倾谨慎考虑观看。

  很长很长的预警,请务必看完:

  ooc到亲妈不认,极端缺德而矫情。含亮七亮、明七明、施七施、谢七(大概,大多数只是提及,也许篇幅不多)因为主要想搞的还是七倾。是万人迷七,人人都爱唐羽仇(bushi),但是可能是非典型性海王,阿倾被绿预警。

  私设众多,包括不限于:我流风流缺德颓靡纠结七,非倾七/非施七,假如小唐不曾入梦,也没有阿迟开导,七没有解开心结,并没有释然,以及私设七没有短命、七用情义之术拉拢臣子做自我试验……倾七没doi过,影帝七(风水轮流转哪)

  “殿下风流多情,听闻又有不少人心甘情愿地追随你啊。”尉迟亮展露盈盈笑意,他姿态随性,略微敞开的衣襟露出胸前一小片肌肤,他毫不在意,托着腮把玩着眼前之人的头发,“看来,我这雅号真该拱手让给你呀。”

  “慎言。”唐羽仇理了理衣襟,已将自己收拾完毕,看上去仍是衣冠楚楚的模样,与衣冠不整的尉迟亮倒是形成鲜明对比。

  “假正经。表面上正儿八经的翩翩君子骨子里不是疯子大概便是伪君子。”尉迟亮的笑意更深,不知想起了谁,眼神里多了几分戏谑,“你可知现在我心中有多欢喜么?他与你不得不渐行渐远,看着你身边围绕着各色各样的人物,他心里大概痛苦得很。他越是难过,我便越是高兴。”

  唐羽仇瞥了他一眼,微微笑道:“所以,这便是你昨夜留下来同我做这档事的理由?”二人都对未到场的那位人物心知肚明,他也不出声斥责尉迟亮。

  “我好奇同男人做那事是怎样的滋味。何况,对象若是像你这样的男人,不情不愿反而显得很造作。”尉迟亮伸出修长手指挑起唐羽仇的下巴,细细打量一番。极其轻佻的动作也没见那人脸上显露愠色,波澜不惊中仍有一些事不关己的意味。

  唐羽仇生得俊逸秀美,既不乏高权重者之矜贵,亦有朝堂上罕有的飘逸风流,腰间几乎不离身的存真剑以及眉眼间的英气,与文质彬彬的书生截然不同。

  “你确实生的不错,那些家伙对你这般死心塌地的倒是合情合理,也难怪那个人……呵。”一边说着轻佻得谈得上冒犯的话,一边笑弯了眉眼,他像只有些慵懒又傲慢的猫,提到最后几个字,像是黑曜石般的眼睛笑意转淡,闪烁着冰冷的光芒。

  你未免误会了,他并不曾对我产生过一丝一毫的真情实感的迷恋。但是唐羽仇与尉迟亮的关系也并不适合说这样的话,于是,唐羽仇仅是微笑。

  终于整理好衣装,束好腰带后,尉迟亮突然凑前靠近,唐羽仇一时未曾反应过来,下一刻便感到脖颈上是温热柔软的触感。火热的唇抵在他的脖颈,不顾他的僵硬,落下一吻。

  尉迟亮的声音在他的耳畔:“下次得空我便为你配香,你可别拒绝。”未免过于狎昵暧昧,那双微微弯起的桃花眼此刻只凝视着唐羽仇,仿佛两人当真有着无尽情意似的。

  看似多情,实则无情。对他唐羽仇不过一时兴起的好奇与兴趣,正是如此,唐羽仇才能与之轻松相处。

  “多情公子难不成有为每位情人配香的习惯?”唐羽仇一边抚摸着方才被吻过的位置,一边半是开玩笑的说道。

  “我对美人终归是不一样的,香囊赠美人,聊表心意。”

  唐羽仇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那么,便有劳了。”

  若是两三年前初入宫廷又不谙世事的他,大约真是会被眼前尉迟亮的姿态糊弄到。分明只有三四分情意,却表现出八九分甚至十一分的情深,也许多情和无情本就是一回事。

  “我原以为在朝堂搅弄风云的人多半都是无趣古板之徒,又或是心思难测的虚伪之徒。你这般大胆特别,就算是我,大概也忍不住有点喜欢你了。”

  两人靠得极近,再往前一步便是可以接吻的距离。气氛无端又有些旖旎。

  直到第三人的到来。

  “七爷——”芳菲清脆悦耳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她径直走了进来,二人毫不尴尬地各退一步,保持在一个不易被误解的距离。芳菲盈盈一笑,眼里是止不住的好奇和八卦,“我是不是打扰到七爷啦?”见唐羽仇挑眉,她捂了捂眼睛,“非礼勿视,七爷请别在意奴婢。”随后,透过指缝偷偷瞄着传闻中俊朗风流的状元郎。

  尉迟亮仍旧在笑,不过对着小姑娘,他的笑容也收敛了几分轻佻,看上去又是外人熟知的翩翩公子。他环着手臂饶有兴趣地打量着这主仆二人。

  唐羽仇哭笑不得,便道:“你到底来做什么的?”

  芳菲这才想起似的说道:“太子殿下来看您啦。”

  尉迟亮笑得意味深长:“太子既然来了,那么亮差不多该走了。”

  还未等唐羽仇作出什么反应,熟悉的身影便出现在视野内,那身白衣未免过于鲜明。身着白衣之人甚多,可他仍旧只需一眼便可认出那人。

  “本宫可是来得不巧?”司徒倾的目光在二人间流转,并无探究与试探的意味。他微笑,仿佛当真惊讶极了,“未曾想过会在这里见到尉迟公子。”

  唐羽仇道:“最近我深感与亮公子颇为投契,相见恨晚,故而忍不住将亮公子多留了一会。”

  司徒倾似乎有些惊讶:“先前没听你说过这回事。”

  “太子殿下未免太过严格了,贞王乐意与谁为友难不成还得经过你的准许?”

  这话说得过于有针对性,方才还带着八卦与好奇之心的芳菲很快察觉到了气氛之微妙,不如说,空气间弥漫着无言的敌意与针锋相对——虽然只是单方面的。于是,芳菲十分识趣地退下了。

  唐羽仇伸手扯了扯尉迟亮的袖子,“这玩笑话未免说过头了,就算太子宽厚不会介怀,本王也不能熟视无睹。差不多该适可而止了吧?”尉迟亮听罢,但笑不语,闭口不言的样子确实有几分乖巧。

  司徒倾的目光落在唐羽仇拉扯着尉迟亮衣袖的那双手上。

  表面上无处不在为他考虑,这番话真正维护的人反而是尉迟亮。若是计较失言,他未免有心胸狭隘之嫌。虽说这点小事他本就不会往心里去。

  “哎呀,逗留得有些久了。两位殿下,亮先行告辞了。若是打扰二位相处,也未免太不识趣了。”尉迟亮与司徒倾擦肩而过时,他转过头微微一笑,与其说是礼貌辞别,不如说是充满挑衅意味的宣战。司徒倾微微一怔,那是毫不避讳的恶意以及毫不遮掩的炫耀。

  不,这一定是他的错觉。

  尉迟亮走后,两人相顾无言,唯有良久的沉默。曾经无话不谈到如今的无话可谈。而两人都不是不善言辞之人。

  司徒倾向来公务缠身,若是无甚要紧事未必会来主动寻他,他们各自都在忙碌,纵使不见面也不觉空虚或是唏嘘。唐羽仇静静看着那个人,他们之间谈论的仍旧是公事,却也算不上要紧的急事。司徒倾简单关心了几句他的近况,政务学习情况,又夸他将奏折批阅得极好,处理得当而稳妥。他们谈税收,谈朝中局势,谈年年频发的涝灾,最后,司徒倾忍不住又问他有无推荐的可用之才。他一一如实回答:“……此人颇具才识,虽有些不知变通,好在心思纯朴,定能为你派上用场。”

  这一切几乎让他产生了一种错觉,这个人特来写碧居一趟不过只是想见他一面,与他共度一段时光。毕竟,他们已经许久未见了。

  随即他立刻否定了这样的想法。司徒倾是那般感情用事之人么?他不是,司徒倾更不会是。

  凭借司徒倾灵通的情报,他大约是得知了一些有趣的传闻,今日怕不是来兴师问罪的。

  思及此处,唐羽仇心下已有打算,他抬起眼睛看向那个此刻正静静注视着自己的人,微笑道:“你求贤若渴,若是不能为你提供合适的贤才,自然是我的无能。臣弟虽愚钝,也愿效仿皇兄克己奉公的报国之心。”

  司徒倾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眼神中沉淀的情绪过于复杂,他缓缓开口: “贞王为了本宫吸纳贤才,本宫感动尚且来不及,又怎会疑你?”他轻叹了口气,“小羽有这番心思,唐太傅在天上想必也会十分宽慰。”

  唐羽仇凑近那个人,司徒倾手上是一本唐羽仇批阅过的奏折。突然的凑近,让司徒倾有些不自在,熟悉的温热的呼吸轻轻地浮在他的脸侧,他一时竟动弹不得,满载笑意的眼眸此刻只倒映着司徒倾一人。

  “方才可是醋了?”唐羽仇笑吟吟地顺其自然地牵起他的手。

  “醋什……”尚未等司徒倾说完,灵巧的舌便探进他微张的嘴唇,撬开他的唇齿,游刃有余地攻城略池,最熟悉的气息萦绕在他的唇齿。在一阵做梦般的晕眩中,他忍不住疑惑,何时小羽如此擅长这事……?激烈的唇齿交缠,在逐渐产生的缺氧的感受中,他渐渐也不再思考这个问题,暂且放下了疑惑,转而紧紧攥着唐羽仇肩膀处的衣料,充满热切的索取几乎让他没能站稳。

  唐羽仇与司徒倾分开时,两人嘴唇皆是艳红之色,泛着莹润的水光,微微喘着气,从方才一番激烈的活动中逐渐平复心情。

  “莫要恼我,好不好?”唐羽仇有双极其漂亮的眼睛,几乎满溢而出的真诚与热切几乎灼伤司徒倾,他却没能移开视线,只得听着唐羽仇继续说,“我与亮公子当真仅是朋友,拉拢他……自然也是为你。”

  司徒倾这才反应过来唐羽仇方才的话中之意:“……我又不是不明事理之人,怎会拿这种事为难你?”

  “你心思细腻,我总怕你忍不住胡思乱想,毕竟,我怎舍得令你难过……如今看来胡思乱想的人竟是我自己。”

  司徒倾神色一动,伸出手轻抚着唐羽仇的唇角:“……我知道。”

  唐羽仇握住他的手腕,犹豫着,终于缓缓开口,脸上有些羞赧,此时竟无半分平日里贞王的端方从容,只像是个十七八岁的懵懂少年。

  “我很想你,这些日子一直都在想着你。想去见你,又生怕扰了你。我想……”他已无法再说下去,黑曜石般的眼里翻涌着呼之欲出的情感,仅有眼前之人能填补那份焦灼与渴求。

  他们许久未见了,也很久没有像曾经那般亲密,几乎可说得上是失而复得的温存让司徒倾惊喜,也唤起了一阵阵的怀疑。

  但是……

  从未有人,不,世上再不会有人用这样的目光注视着他了。于是,司徒倾听到自己平静的声音:

  “好。按照你所想的做吧。”

  此刻已没有君臣的界限。懵懂的少年毫无章法地亲吻着渴求之人,一边急切地拥吻,一边听凭本能地行动着,他将那人推在案几之上,承受着两人的重量,案几发出不堪重负的声音。身体撞上木质的案几发出沉闷的巨大声响,被推开的案卷散落了一地。他已无暇关注这些,扯下那人华贵的外衫,探入衣襟摸索着,揉捏着那两颗凸起,他感受那人游走在他背部的手停住了。

  从未有人触碰过的位置分外敏感,他才稍作玩弄,便又红又肿,微微挺立着。司徒倾像是月牙般弓起身子,将头埋入他的肩膀。

  “可是我弄疼你了吗?”唐羽仇停下手中的动作,征求意见的目光看向司徒倾,却见那人轻轻摇头。

  司徒倾主动勾起他的脖颈,那双眼眸仅是静静地凝视他,既温和又意味深长,无言的纵容与默许他接下来的所有行为。若非真心实意,又怎会纵容至此?若是自以为两情相悦的唐羽仇定然会这般思考,随后满心欢喜,恨不能把眼前之人捧在心上,心心念念的都是久别的恋人。

  他曾痴迷不已,深信不疑的,不过是那人有意设计的背信弃义的骗局。他曾为志同道合而感到意气与热血沸腾,恨不能为那人剖出心肠,披荆斩棘,他坚信这份刎颈之交是阔别数年后命运的馈赠,而这也不过是他的一厢情愿罢了。

  他一边胡思乱想着,下手的动作也可以说是失了分寸。捅入那个洞口的手指不甚留情,莽撞粗鲁而不得章法。拨开臀瓣,他又加了几根手指。从未被外人造访之地干涩得很,拒绝着外人的来访,他却不管不顾地捅进更深的穴口,更快的频率抽插、抠挖,毫无章法地搅弄着穴内的软肉。

  这大概疼得很。司徒倾却仅是皱了皱眉,微微喘息着。

  唐羽仇的粗鲁让身下的身体颤抖着,即便如此,那个人在克制不安,不教他察觉,尽力放松身体以便接纳他。

  于是,他十分体贴地抚弄着司徒倾身前被冷落许久的欲望,用指甲颇有挑逗意味地剐蹭着挺立着的柱体。他毫不意外地见着那双眼睛逐渐染上了情欲的色彩,那个人忙于案牍对鱼水之欢仅是略知一二,大概甚少自渎吧。

  司徒倾的喘息变得更重了,他再次将灵巧的舌探入对方唇间,扫过他的齿贝,既煽情又毫不留情。

  他的手指仍旧在极尽技巧地抚慰着手中的滚烫的阴茎,唐羽仇极具耐心,神情专注而无亵渎之意,仿佛仅是在静心地拨弄琴弦,弹琴奏乐。因着他或轻或重的动作,司徒倾或是发出低吟或是急促的喘息。

  司徒倾的目光停驻在唐羽仇的手上。唐羽仇有双极好看的手,手指修长,骨节分明,凝白秀美的手指上留有薄薄的茧。这双手能挥斥方遒,写出教人拍手叫好的锦绣文章,也可拉弓射箭,英姿飒爽地为他披荆斩棘棘。

  这双写出无人不赞叹的绝妙好字的手正温柔又善解人意地抚慰着他。想入非非之际,司徒倾觉得脸上有点烫。

  唐羽仇垂下目光时,正好对上那双略有些许羞赧的眼睛,猜到此刻那人心中所想,不觉有些好笑,他问道:“小倾哥,我可以吗?”

  司徒倾感到抵着臀部的炙热硬物,他因唐羽仇有意的挑逗勾起了情欲,身体燥热。罪魁祸首却在用清澈又温柔的目光注视他,问询他的意愿,体贴过头反而像是种恶趣味,非得他亲口说出放荡而羞耻的邀约,又或者,当真是期望着他主动求欢。

  他的声音有些低哑:“……小羽,进来。”

  下一刻,抵在入口的蓄势待发的炙热缓缓推入他的身体,一点点地敞开自我是件羞耻而欢愉的事情,不止是打开身体,还有某些不可言说的部分,关乎信任,关乎极为私密感的部分,关于其他难以言说之事。

  封闭多年的贝类小心翼翼地打开硬核,将那点柔软现于人前。

  唐羽仇下意识发出喟叹,从未容纳过外人的甬道将他紧紧包裹着绞缠吸吮,在律动间挽留着他,又诱惑他向更深处探寻。

  他身下的人发丝凌乱,衣衫不整,半敞开的内衫几近脱落,胸膛与肩膀均是裸露在外,毫无蔽体之效。那人正满脸潮红而眼神迷离地注视着他,哪见半点优雅雍容。

  “小羽……”这样低哑的音色又染上了哭腔,一遍遍呼唤着最亲昵的称呼,他的名字。向来温和从容的声音原来也能这般充满媚意,仿佛这时刻满心都只有他唐羽仇。

  他在心中一股不知名的焦躁的牵引下顶弄得更深,案几随之摇摇晃晃,发出可怜的抱怨之声。司徒倾的呻吟是克制矜持的,纵使这种时候也绝不会允许自己放荡失仪。

  脑海里不合时宜地浮现起另一个身影,端雅昳丽的容貌,盼顾生情的桃花眼,轻佻的调笑,灼热的呼吸,昨夜曾在此与他纠缠不休,那人满嘴连篇让思春少女心动不已的情话,时而规规矩矩地唤他“殿下”,时而又有些甜腻地唤他“师兄”。那个人是不管不顾的,鼓足气势又较劲般的挑逗着他,似乎是不知羞耻为何物,更准确的说,世俗眼光在他眼中不值一文。

  他回过神时察觉到不对劲,司徒倾正推着他的胸口,莫非是他将他弄疼了?他垂下头时,却不由微微怔愣。

  那双方才还满是绚丽情欲色彩的眼眸渐渐地失了温度,不见高涨的热情,只剩下难堪与痛苦之色,他脸上仍旧潮红,只是神色清醒了不少。

  他已经知道了。

  司徒倾自嘲一笑:“你何必用这种方式羞辱自己,又羞辱我呢?”

  是在意乱情迷之际,他呼唤了他人的名字或是……?他恍然,司徒倾的手指正缓缓地抚摸着他的脖颈——不久前,尉迟亮曾在这留下吻痕。他以为司徒倾也许会狠狠钳制住他的脖颈,随后吐露残酷的判决或是撕下虚伪的面具展露崩溃失态的真实面貌,可是这些仅是他的臆想。

  司徒倾略有些冰凉的手指微微颤抖着,极其温柔地抚摸他的致命之处。

  等了片刻,他才听见司徒倾问道:“是尉迟亮吗?”

  十分意外的,这种时候,他并无心虚愧疚之意,心中平静如止水,他听到自己平静的声音:“是。”

  司徒倾展颜一笑,他闭上眼睛:“果真如此。”他收回了轻抚唐羽仇脖颈的手,“……你所做之事并非无迹可寻,已有人告诫我应留心你的行踪,只是我仍旧认为你有什么我所不知道的苦衷,我的小羽霁月光风,行止光明磊落,怎会像他们所说得那般不堪?”

  他广施情义之术以拉拢贤才之事大约已被司徒倾得知,纵使一心为东宫,有些事以他的立场来做不免有逾分之嫌。兴许在不少人看来,享有美誉的七贤王终于忍不住展露野心,收纳名士为己用,兴许是志在问鼎。

  不少东宫之人不会信,而司徒倾自然更不会信。

  问题只在于,用何种手段达成此举,仰慕唐羽仇之人甚多,尉迟亮自然不是唯一一个与他暧昧不清之人。

  “从方才我来到写碧居起你便已是破绽百出。尉迟亮之事姑且不提,主动提及纳贤之事,在我追问以前用情意转移我的注意,不论是刻意表现的情怯与欲拒还迎的把戏,你未免太过熟练了。”他微笑,“你明知道,纵使我有一千个怀疑你的理由,也不会将你拒绝。”

  他们太久未见了,也太久没有这般行亲密之事。用最卑劣的方式揣度唐羽仇并非他的本意,尽管尧君素曾面色微妙地汇报唐羽仇与各色人马之亲密,尽管慕容晓嘏曾给过他直白的提示并且不止一次提及对唐羽仇的兴趣。

  “你若是实在不忍心将那人留在朝堂,便让我带他远走高飞吧。大哥未必容得下你对他的喜欢。这样对你也好,对他也好。当然,这一切取决于他的意愿。”

  向来多情烂漫的浪子笑得十分开怀:“喜欢?你想到哪去了,我只是瞧着他十分有趣,原以为和你一样是个严肃认真的人,没想到……哎呀,别这样看着我,你明知道我没别的意思。”

  “世界这般大,若是非得远行,有他的相伴足够了。”

  慕容晓嘏的话语尚且缠绕在耳边,司徒倾神色略有些恍惚。听完司徒倾的这番话,唐羽仇并无半分被人揭穿的困窘与尴尬,他笑得柔和,伸出手暧昧地轻轻描摹着身下之人的脸。

  “真不愧是小倾哥,这点拙劣的把戏果然蒙骗不了你。只是你真是高看我了,我哪是那般恃宠而骄、不识抬举之人?”

  司徒倾默然不语,方才动情时眼角泛红,现在情欲浪潮褪去,这副眼圈通红的样子反而像是哭过似的。

  “何况——”唐羽仇笑得天真烂漫,语气温和,“你既然知道我拉拢那些人是为了你,为了我们共同的愿景。你又何必难过?成大事者不应囿于常规,这样的道理你不是比我更清楚吗?”他用食指轻轻摩挲着那人泛红的眼角,像是在拭去不曾存在的泪水,“所以,你为什么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又何必露出这种表情?”

  司徒倾一脸错愕,仿佛今日才看清他是怎样的人,错愕很快便转为了悲戚。

  他当真是本领高超的骗子,说着自己都会嗤笑的话语,面上却柔顺至极,体贴至极,每说一句谎话,厌恶感便会加深一分。

  “若是你愿意,你有一千种方法让他人喜欢你。而这一种是我决计预料不到的。”司徒倾嘴唇微颤,“尉迟亮、施建中、明玉堂,他们都如你所期望地那般被你吸引,还有多少我不知道的人?”

  “你这般聪明的人,何苦问这样自己都不愿知道答案的问题?”

  “……你是在怨我还是在作践自己。”

  “都不是。”他垂下头,正欲落下一吻,司徒倾突然的偏过脸直白地拒绝了他,他无奈地将他的脸扳回来,“我分明很喜欢你,可你不肯信。”

  “你不累么?我已经无法忍受了……”

  唐羽仇当然知道司徒倾未说完的话语是什么,因为他差不多也厌烦了,表现出与内心截然不同的十一二分的柔顺与情深,欺人自欺。此刻他的神态、语调越是温柔,司徒倾只会越发痛苦。

  唐羽仇缓缓地撕下了伪装的面具,收起一派天真温柔的模样,他嘴角噙笑,眼底却并无笑意。

  他叹息道:“我知道你在想些什么,只是既然踏出了这一步又怎可回头?都到这种时候了,就别指望停止了吧?”

  他们的下身仍旧紧密地、几乎毫无缝隙地连接在一起。在情事上半途而返自然不是他的风格。

  他再次摆起腰,向紧密相连的身体里抽送,往更深处撞去。司徒倾纵使咬住手指也再克制不住,猝不及防从嘴里溢出一声呻吟。

  曾经唐羽仇的眼里清澈而纯净,是毫不掩饰的爱意,少年人心思单纯,喜怒哀乐几乎全写在脸上,一眼就能让司徒倾看透。可是如今他再猜不透这副俊逸的面容下的所思所想,明明近在咫尺,却远在天涯。那双沉郁黑眸正静静地凝视着他,不见激烈翻涌的爱与恨,多了沉重而平静的漠然。

  在批示公文时他曾多次写错字,脑海里朦朦胧胧地浮现起熟悉的面容。他是想见他的,想听他的声音,想拥抱他,想触碰他,但不是像现在这样。

  他不合时宜地想起明玉堂的话语,那个温文尔雅而眼神悲悯的人对他说道:“……是,贞王曾几度找我联词,我原以为他的接近试探是来自你的授意。此子身世可怜可悯,殿下既然无法将其视为纯粹的一颗棋子,何不在事态无法控制以前将他推出棋局?”

  在唐羽仇俯下身亲吻他的时候,在那片白皙的脖颈上的吻痕突兀而刺眼无比。

  他伸出手推拒却被钳制在身侧,他竟不知唐羽仇何时有这般大的力气,轻而易举地化解了他的抗拒,此前温柔抚慰着他的手,现在毫不留情地用腰带将他的双手紧紧束缚在一起。

  明明有着这般淡漠的神色,却在用最温柔亲昵的语调一遍遍轻唤着他,下身的挺动也极尽挑逗,一遍遍碾过他的敏感之处,让他忍不住一阵阵轻颤,不受控制地发出低吟。

  唐羽仇真诚良善,温柔而敏感,与他不同,定会被一群人真心实意地称赞、喜爱,被众人簇拥着,纵使将来某日不辞而别也会被永远地铭记着,怀念着。

  兴许唐羽仇本应是自由的浪子,四海为家,浪迹天涯,做一个敢为天下先的侠客,行侠仗义,博得美名,在滚滚红尘中寻得真心相待的知己至交。鸟儿属于广阔的天际,怎能囿于他的身边?

  答案已经很明确了。是他让唐羽仇变得面目全非。无视他的苦痛,带着他走向那条又长又狭窄的阴暗小路,既疲惫又自我厌恶着。最后一点珍视真情的美德似乎也在这个过程中不可避免地磨灭了。

  是他亲手给予唐羽仇本不应承受的苦难,亲手伤害他,雕塑他又毁灭他。

  他闭上眼睛,看上去认命地接受了现状。这是对他的虚伪恶毒而施加的惩罚吗?明明以虚假面貌示人,却又恬不知耻地奢求着本不属于他的一切,期盼着唐羽仇再坚定一些,陪伴他一起走下去,好让他不必那么孤独,却又心怀不忍,犹豫不决是否将他早早推离棋局。

  咎由自取。所谓因果报应,莫过如此。

  唐羽仇一只手不忘继续照顾着他身前的被冷落许久的欲望,在反复地抚弄下,灭顶的快感几乎将他吞没,他最终释放在了唐羽仇的手中。

  唐羽仇淡漠地看着失神的、不住喘息的司徒倾,漠然地将手指上的白色液体抹在那人通红的脸颊上,在他耳边轻笑道:“殿下,您可真贱哪。为了拉拢臣子不惜做到这个份上吗?还是说,只要是个男人上您,您就能张开腿?”每说一个字,他的心中便一阵阵钝痛,言语化作利器,如刀刃般刺向这二人,痛彻心扉,他却又觉着一阵快意。

唐羽仇觉得那个时候司徒倾兴许最想杀死的人是他自己。

若是在此刻死去就好了,我至少不必面对活着的你和你死去的眼睛,在面对这样的你的那一刻,感到生不如死。

  “起先,我没有听信那些传闻,那与我所知的你相差甚远……现在我终于能死心了,我的小羽不会回来了。”

  被束在一起的手十分酥麻,司徒倾几乎怀疑自己的手臂已经失去知觉,唐羽仇扣着他的腰,无情地一遍遍冲撞,他的双腿敞开的太久,略微痉挛着,垂在唐羽仇的腰上,看上去却像是主动而不知羞地作出挽留一般。

  如果只是棋子就好了,完成应尽的使命便弃置一边即可,何必搅乱他的心神,容忍其打乱他的布局。超出他的预期的棋子正把他按在案几上,一遍遍地操着他。案几发出摇摇晃晃的声响,那个人这回也放弃了温柔相待,粗暴地像是亵玩女人的胸脯一般揉捏着他的胸部,下身整根而出又整根没入。

  他的视线有些模糊,他不确定那是否只是生理性的泪水,他也不确定,在氤氲中是否看见了唐羽仇略有些颓靡的悲哀的神情,或许仅是他的错觉。

  他觉得自己此刻甚至比不得最卑微低贱的妓女,出卖着身体,用最鄙陋的方式取悦着眼前之人,追逐着放纵的情欲。而对眼前之人而言大概他也没有任何特别的地方,仅是低俗的情欲之乐便足够了吗?他们再不能身心相融了,他的言语、他的思想、他的一切原来对于他而言都无关紧要了。

  就算把这样的结果看作是对他的惩罚,他还是忍不住嫉妒。他不要这双触碰过他人的手拥抱他,也不要听偶尔在耳畔萦绕的虚假爱语,那样温润的声音到底也曾在多少人耳畔呢喃,敷衍般地说出与他人如出一辙的情话。他不要。

  怎会有执棋人因棋子而失控,坠入令人鄙夷的情感?犹如妒妇一般失智而哀愁。

  如果只是粗暴的交媾就好了,于彼此的身体下落下伤痕,在疼痛中无法思考,这样便足够了。何必亲吻过他,何必拭去他眼角的泪水。温暖的身体,偶尔温情的触碰,摇曳灯火下掩映着的动人神色,何必予他虚假的温存。

  这种种纷乱思绪与心意已不能传达给眼前之人,无情的肉刃在他的身体驰骋之际,他几乎不能说出完整的句子。现在的他大概是以一副痴态而不知满足的表情被钉在唐羽仇的性器上。

  就算做作地抗拒而感到悲哀,身体却在渴求着触碰。唐羽仇说得不错,他未免过于恬不知耻了。

  唐羽仇静静地凝视着司徒倾,那人看上去就像是残破的的一块破布,使用过后便被弃置一旁。他的睫毛微微颤抖着,眼睛已没有焦距,不知正无神地看向何处,翕张的穴口流淌而出他所留下的浊液,身上青青紫紫一片,看着竟有些凄惨可怜。

  这样极具毁灭性的打击下,他们之间定然无法恢复原样。已经留有裂痕的茶具,纵使用再高超的技艺也不足以抹消难看的痕迹。破碎之物无法还原,又怎能勉强。

  用情义编织谎言与陷阱的人不配得到真情,对于他或者他都是一样的。

  他策划出若干个用心险恶的计谋,以拉拢的目的接近无辜之人——这并不是全部。说来可笑,他出于自己也说不明白的理由,考验着自己,考验着他人,若是掉落陷阱中的猎物当真一无所知,在完美的伪装下,他们相安无事,随着他的某些部分的彻底消逝,他也能从容接受现状了。成大事者何须囿于道德伦常,他竟与司徒倾无异,自然也不必深陷那人带给他的痛苦中。掐灭个人情感的他,定能无悲无喜地更加坚定地走在那条道路上。

  但是,人不免总高估自己。他毕竟只是个凡人罢了。

  “唐兄,你曾赞赏过孟笙弗的生活方式,你有没有想过,也许有一天,你也可以按照他那样的方式生活呢?”来路不明却莫名让他感到亲切的谢存真向他真诚地发出邀约,“我从不后悔结识你这样的人物。”

  唐羽仇笑了笑:“我很感谢谢兄的好意,我还有许多要做的事,我不能离开。何况,谢兄并不了解我是个怎样的人吧?”他与谢存真的交集始于谢家园的惊鸿一瞥,也许是向往,又或者是嫉妒浪子的无拘无束,但他们意外得合得来。

  谢存真见多识广,讲述着各地见闻与奇闻异事,他已经很久未曾这般放松身心。正因为是朋友,他才不可轻易答应这样真诚热情的邀约。

  “唐兄不曾追问我的来历,我自然也不会追问唐兄。抛开身份,我们依然互相欣赏,作为朋友,这样不就够了吗?”谢存真丝毫不介怀他的隐瞒,“我只是觉得唐兄似乎过得并不快乐,若是有这样一机会远走高飞,你会愿意同我一起离开这里吗?”

  “不,不好。”唐羽仇看着他,笑着摇了摇头,“……我还不能离开。”

  谢存真仅是愣了一瞬,才笑道:“也罢。作为朋友我自然尊重你的决定。请记住,当你疲累之时,滚滚红尘中尚有一人随时愿意等着你。”

  相识不过数月,明明并不了解他的身份与为人,甚至连他的真名都不知道,却处处为他着想,作出如此真挚的承诺。

  并非无人察觉他所施加的情义之术。

  在御花园中,看着散落的落红,施建中直接拒绝了他提出的邀约。他疑惑自己在何时遭致了怀疑。

  不掩恋慕之态的青年平静而坦荡地说道:“直到现在,臣对殿下的心意也没有丝毫改变。只是臣不愿看着殿下继续勉强自己了,臣若是不假思索地答应了殿下,大概只会加重您的痛苦,这绝非臣的本意。”

  他怔愣着。

  他期许着某些人能发觉他卑劣的目的与手段,随后揭露他、唾弃他、斥责他,纵使他一败涂地,他至少还能感到一丝宽慰,尚未死去的部分从未离他而去,就好像他还能找回曾经的唐羽仇。反对他吧,憎恨他吧,指责他吧,这都是他应得的。

  而施建中的反应却是他不曾预料到的。明知他动机不纯却仍旧选择了毫无保留地接纳与包容。

  “我现在可以确认,你心中对我当真无半分情意。你的犹豫与不忍大概也与我无关。”

  “我很……”正当他犹豫着如何道歉时,却被施建中打断了。

  “请不要向我道歉。我已经遇到了你这样愿意让我倾尽一切奉献之人,这对我来说已经足够了。我并没有被利用和背叛的痛苦,你永远不必向我道歉。”

  “我从不是值得你奉献的人。你已将话说到这个份上,我竟不知该说什么才好,只好愿你一切都好。”

  他大可轻松地抽身离开。而对于施建中而言,要摆脱唐羽仇的影响未必那般容易,也许十个月,也许十年,也许一生。

  以情义作为网,引猎物入彀,未必太过自欺,太过可恨可鄙。他只是个作茧自缚的凡人罢了,他大概永远也无法像司徒倾那般决绝而无情。

  他与他人谈笑风生之际,脑海又会不受控制地浮现那人的身影,久久地缠绕着他,他大约是无法摆脱那人的影子了,也许司徒倾终会成为他永远的叹息。

  这是他理应承受的苦果吗?那人给予他那么多苦难,他不过是个可有可无的工具,自作多情的棋子吧。他曾感到软弱不堪,痛苦不已,甚至差点在他人身上重演悲剧。而今真假的界限已然模糊不清,他也不必再介意那人的行为举止出自真心还是假意,毕竟……他们已再无别的可能。

  他大概还是爱着他的,直到逝去那日。但这他绝不会再让那人得知了,他绝不会再向那人敞开心扉,流露真情,也绝不会再给他看软肋,好教自己痛彻心扉。

  既然不能最近,那么何妨最远。

  至少头顶还有亘古不变的星空,至少他还有不必放弃的理想。

  人生总该有比儿女情长更为要紧之事,他已蹉跎了太久,至少,今后他不必再迷惘。

  七倾 | 囚鸟      (没见过这么长废话这么多的)预警:      • 熟悉的ooc、鬼畜缺德狗血下流低俗。含大量令人不适应的角色崩坏和过激描写,逻辑崩坏。又甜(也许)又鬼畜,如果你觉得ooc那就太对了,含我流孩童心智脑子多少有点问题的stq      •包含:替身梗、失忆梗(不准确)、马背普雷、放置普雷(也许道具普雷。      谨慎观看。老样子的搞倾爽文      •背景是囚禁梗,接的是琛倾七△的ENDING 3,所以一堆私设,可看作平行作设定,不破坏△作独立性(单独看也不影响)      PS: 我觉得囚禁梗应该变成系列:司徒倾的n种玩法(bushi)      • 盒子君,给你想看的娇嗲stq,看正经人变成甜甜太难了      1      当唐羽仇才踏进殿内,便听闻金属链条在地上拖拽的声音。      那个人主动地迎上前,受制于脚上的镣铐,他的行动范围十分有限,依然和唐羽仇仍有一段距离。在见到他的那一刻,那个人的双眼霎时明亮如星辰。      “今天有事耽搁了,抱歉,让你久等了。”唐羽仇走到那个人的身前,他才伸出手便被温润如暖玉的手轻轻牵起。      “这不算什么,见到陛下就已经足够了。”      唐羽仇神色微变,手指轻轻摩挲着那张熟悉的脸:“你怎么这般唤我?”      那个人露出了困惑的表情:“大家都是这般唤的。”      唐羽仇轻抚着那张脸的手指停住了一瞬,他缓缓开口道:“你与他们不同,你还是同往常那般唤我‘小羽’便是。”      应了一声后,那个人依恋地轻蹭着他的手掌,唐羽仇可以感受到在手指间轻轻眨动的睫毛,像是被蛛丝缠绕的蝴蝶徒劳地扇动着翅膀。      “小羽喜欢便好。”      那个人,不,该说是司徒倾在那时并不是这般的表现,比起那时,也许现在的状态已经算得上是种幸运。      那时司徒倾双目涣散,形同傀儡,温驯乖巧,绝对服从他的命令,可是再无一点生机,那双漂亮的眼眸里毫无往日的神采。抱着这具身躯他无法感到满足,失去了最后一点的温存,他所怀拥着的,不过是无神的空洞人偶罢了。      他请过宫外的郎中看过司徒倾的状况,几乎毫无起色,露出怜悯之色的医者忌惮于他的身份,仅是含蓄说道:“……心病难医,恕草民无能,望陛下另请高明。”      在他犹豫着是否放弃时,意外再度发生。那个人再度睁开眼睛时,四目相对之际,他久违地从那双眼里看见了流动的情感,譬如疑惑。      正当他以为终于寻回了故人之时,司徒倾的下一句话击碎了他的所有不切实际的幻想。      “……你是谁?”      “你又在做什么把戏?别再妄图用拙劣的表演蒙骗我。”他紧紧扣住司徒倾的肩膀,而那双眼中溢出的困惑不似作伪。      “我当真不明白你在说什么……莫非我曾经与你结下怨怼?”      唐羽仇目光复杂,犹豫片刻摇了摇头。      “那么,我们是什么关系……?”      唐羽仇沉默片刻,终是无法回答他的问题,转而说道:“罢了……你醒来便好。”      司徒倾试图舒展身体,听闻突兀的铁链与床板碰撞的声音,他疑惑地看向唐羽仇。      暗叹一声失策,考虑到宫中仍旧存在认识司徒倾的旧人,若是无意撞见怕是难以解释,他犹豫着如何开口。      非常令人惊讶的是,司徒倾并没有愤怒不已或是执着地质问他。      “你若是困扰我便不问你了。”      “……你比起自身的自由似乎更在乎我的感受,为什么……?你明明连我是谁都不知道。”      司徒倾直视着他的眼睛:“……虽然记不得你是谁,但是莫名有股似曾相识的气息。大概是你面善,我总觉得你是个值得信赖的人。”      唐羽仇一时失语。      起先唐羽仇仍是半信半疑,但很快他便否定了这点可能性,一度失去求生意志的人纵使骗取他的信任也并没有多大的意义。      虽然寻回了神智,可是那个人的心智与孩童几乎无异。不知为何,那个人十分依恋他,言行上更是毫不掩藏好恶,而这不是司徒倾会做的事,司徒倾内敛自持,难以轻易其揣度好恶与深意。      他没法把眼前之人完全当作司徒倾,看着那张温雅俊逸的熟悉的脸,他又无法不把眼前之人看做是司徒倾。      起先,唐羽仇是喜欢称呼那个人为小倾哥的,但是,渐渐的,这样的称呼他也叫不出口了。      唐羽仇有时忍不住同他讲起过去之事,他曾指望能用这种方式唤起那人的记忆,讲到兴高采烈之时,那人垂眸聆听,看着十分专注。      “……那一天你特意为我带了把白伞,我才避免在倾盆大雨中遭难。以前我们还拿过荷叶遮雨,你还记得么?”      司徒倾笑了笑:“有过这样的事吗?”      唐羽仇愣了下,道:“你仍是没有印象吗?”      司徒倾点了点头,露出有些歉疚的神态:“抱歉,我真的记不得这些事。”      唐羽仇感到一股令人寒颤的冷意:“你不在意这些想不来的事情吗?”      司徒倾则是不甚在意地说道:“想不起来又何必用力追寻,执着于过去无异于为心上加上束缚。”      唐羽仇道:“也罢……”      不知是幸亦或是不幸,过去种种,连同所谓的君子一诺终于成了惟他一人执着的幻影。      2      (马背普雷)      那时他总爱变着法子折腾着司徒倾。      在那一日晴空万里,他嘱咐宫人备好马,也不叫上侍从随行,他给司徒倾随意披上斗篷,便带着他去往远郊跑马。      齐国最传奇的唐上将军的独子在马术方面自然不差。他单手策马,另一手将那个人紧紧束缚在怀中。      从身后将人完全禁锢其中的姿态极有掌控感与压迫感。      他心情稍微愉悦了一些:“你不是怨我一直迫使你久居宫中么?终于能出宫一趟,你心中大概欢喜得很吧?”      风迎面扑来,锐利如刀,刮在脸上有些生疼。      司徒倾神色怏怏:“你会这般好心?”      骏马仍在疾驰,风景不断向后退着。      狂风将司徒倾的斗篷刮得翻卷,司徒倾只得用一手将帽檐用力向下拉拽着。      唐羽仇的语气有些漫不经心:“仅是骑马未必太过无趣,做些有趣的事情如何?”      司徒倾仍旧是毫无兴致:“随你。”      话音刚落,司徒倾感到被从腰际提起,调整为与唐羽仇面对面的姿态,这才反应过来唐羽仇的话中之意。      司徒倾惊讶地张大了眼:“你不会是想在这……”      唐羽仇已经将手探入衣襟,恶意而亵玩地揉捻着司徒倾胸前的凸起。      “不……”司徒倾正试图挣扎避开,他正欲挣扎却本能地生怕坠下马,便只好向前倚靠在唐羽仇的身上。      司徒倾压低了声音,带着一点不易察觉的恳求:“会有人看到的……不要在这……”      “你若是乖乖听话怎会有人注意到?”一边说着,唐羽仇已将手指探入那处后庭,随着颠簸不平的路,手指起伏着,探入得更深。      司徒倾身体微颤,头靠在他的肩膀上,一口咬在唐羽仇的肩上,淹没了差点吐露的呻吟。      唐羽仇似是浑然不觉。      “边赏风景边做这事不是别有一番风味么?”      司徒倾的脸色有些苍白:“……不行,这如何能受得住……停下……”      未等他说完,他的身体便是一僵。他所熟知的、常将他折腾的死去活来的炙热已经突破了边界,他的身体不知廉耻的狂喜地热烈迎接着不速之客。      唐羽仇不甚在意地笑了笑:“别扫兴。不妨一试。”说罢,他忽然垂头,毫不犹豫地往司徒倾的喉结上咬上一口。      那眼神像是捕猎者盯准了已经到手的猎物。      还未等司徒倾感受脖间的汩汩温热鲜血,眼前直冒金星之时,随着马迅猛奔驰之势,他体内的巨刃毫不留情地劈入得更深,直到彻底将他贯穿,一次次在他的体内冲撞。      “住手……已经够了……”本就不适应这样的姿态,司徒倾承受着撕裂般的疼痛,脸色苍白。      唐羽仇依然不为所动。      马仍在疾驰,风在耳边呼啸,一路的颠簸起伏,来自唐羽仇一下又一下的重击,他的意识渐渐远去。      唐羽仇似乎仍在断断续续说着什么,而他听得并不分明。      不知过了多久,马的速度减缓。唐羽仇垂头时才发觉怀中被钳制着的司徒倾已然晕厥过去。      尽管狼狈至此,那人的姿态仍旧雍容沉静,依然的可恨可憎。      他轻抚着那张脸的时候,带着自己都不曾察觉的温柔。      3      (替身梗和车)      那个“司徒倾”似乎很喜欢唐羽仇,每次唐羽仇来访都显得很是欣喜。而面对着与过去无一点相似的司徒倾,唐羽仇心下莫名烦躁,命人看好司徒倾,解了那人的镣铐便不再见他。      在他不自觉徜徉于御花园时,在一片姹紫嫣红中猝不及防地瞥见了突兀的一袭白衣。      那人背对着他,熟悉的身影与记忆中重叠。他忍不住加快步伐,而那人转身时,那点期待全化作了失望。      容貌肖似司徒倾,气质却截然不同。      “见过陛下。”      那人眼底是一片眷恋。他这才想起来,他曾留下几位与司徒倾容貌相似的娈宠,有段时日有意冷落司徒倾,与这些人寻欢作乐后,司徒倾看上去仍旧无动于衷。      “未曾想过恰好遇上陛下。”那人狭促一笑,有几分造作的矜持与腼腆。      唐羽仇冷冷地凝视着他:“谁准许你穿这身白衣的?”      那人愣住:“……听闻陛下喜欢白衣……”      唐羽仇直接打断他:“不必多言,如有下次,你不必再待在宫里。朕不想看见你。”      那人咬了咬唇,只得不情不愿地退下。      “不过是东施效颦罢了……”      在唐羽仇忙于政务许久时,才想起来许久未见司徒倾。      这一夜他忙到很晚,当他久违地再度走进那处宫殿时,惊讶地发现,那个熟悉的人正坐在阶梯上似乎是睡着了。      宫人一边观察着他的神色,一边小心翼翼地解释:“陛下,公子每天都会等您,劝他早些睡下也不肯听。”      唐羽仇听罢,示意宫人退下,将熟睡的人拦腰抱起,缓缓放于床榻上,仔细掖好被子后,猝不及防地被拽住了衣袖。      不知何时被他惊醒的人正直直地看着他,仍有些睡眼惺忪。      “我等了你好久。”司徒倾的声音有些委屈。      唐羽仇犹豫着开口:“……抱歉,是我不好。你怎么不早些睡下?”      “……见不到面会觉得不安心。”他的声音带着点鼻音。      唐羽仇坐上床榻,轻抚着那人的长发:“并非是不想见你,只是最近有些忙。”      听完这句话,那个人轻声说道:“我还以为是你讨厌起我了……”      唐羽仇心中一酸,伸手一揽,将那人拥入怀中:“我怎会讨厌你。”      “在我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你看上去似乎很失望……是因为我什么也记不起来吗?”      虽然失去记忆,心性与孩童无异,心细如发的这点却是同司徒倾几乎无差。      他察觉到唐羽仇的失望,却只能无措。什么都无从忆起,寻不到过去,亦看不到未来,在狭窄的方寸之地里,他只得埋藏那点不安。      “想不起来也就罢了。是我心急了,这样也好。”唐羽仇叹息一声,那人凑上前来,在他脸上快速地烙下一吻。      他和司徒倾之间并不避讳亲热,不过大多数时候,是那人抗拒或是无所动容,在他威逼利诱下才勉强配合,像现在这般的主动却是罕见的。      他愣了片刻,手放在被亲吻过的地方,方才的触感仍旧很清晰。      见他怔愣,那个人将手缠上他的脖子,距离靠的很近,足够看清他的颤动的睫毛,鼻尖摩擦之间,那人再度开口。      “小羽不喜欢这样吗?”      “倒也不是……”      司徒倾的手指牵引着他,他的手指已经探入了那人衣襟里,意料之外的,唐羽仇直接触碰到了温热的肌肤。      他竟没有着内衫。      唐羽仇的手指向下摸索,探向教人害臊的位置时,冷不防摸到一根红绳,他心下了然,仍是不住错愕。      分明是淫靡至极之事,那人的眼睛却十分纯真清澈。 被他这般盯着,那人的脸上也染上了羞赧之意。      “……碰碰我,好不好?”      对着一无所知的人,唐羽仇又如何能下得了手,他下意识拒绝:“不……你怕是糊涂了……”      “可是,我很想你……”火热的唇贴上他的嘴唇,双唇交叠,“不要讨厌我……好不好?”      被司徒倾一撩拨,他也升起了欲望,他顺手一扯那红绳,便将那物事缓缓从那人拉扯而出,因他的动作,怀中的人发出一声呻吟,倚靠在他的肩上。      “……是你引诱我的,待会莫要哭着喊停。”他只觉口干舌燥。      将司徒倾推在榻上时,他干脆扯下那人的白衣,司徒倾的手轻抚着他的脊背。      他推入的缓慢而坚定,才经过玉势扩张玩弄过的窄穴让他的侵入变得容易而通畅。      “小羽……”那人一边轻轻唤着他,双腿缠紧了他的腰,将他含得更紧。      他堵上那双嘴唇,破碎的呼唤和喘息都变作了呜咽声。这具身体早就习惯了他的侵犯,穴内肠肉湿腻滚烫,紧紧缠绞着他。他干脆也不再忍耐,索性大力地操弄起来。      那双略带湿意的眼眸注视着他,既迷离又饱含情欲。      他一手揉捏着那人的臀肉,略微翕合的穴口泛着晶莹的水光,白皙的皮肤上很快留下了他所制造的红痕。      “小羽……我喜欢你……”      回应着身下之人的告白的是更加粗鲁地顶弄,他对这具身躯了如指掌,有意地往敏感处碾磨,于是,不出意外地听到那人的声音染上了点哭腔。      “……慢点……啊……”司徒倾大概当真受不住他的冲撞,下意识向后蜷缩,唐羽仇则扣住他的腰,不由分说地插入得更深。      不理会他的求饶,唐羽仇将他的腿翻折在身侧,一遍遍直往敏感处捅弄,手上也不肯放过他,摸上他的乳尖,肆意辗转揉捏,很快便殷红似血,甚是可爱。那人的脖颈、锁骨到胸前留下了一大片的指痕、齿痕、吻痕,狼狈得很。      “小羽……唔……轻点……”大概是被毫不留情而沉默的唐羽仇吓着,司徒倾一遍遍哀求他,带上哭腔的声音竟有些惹人怜爱。      唐羽仇并不回应他,仅是亲了亲他的嘴角作为抚慰。      大概是被他折腾累了,过了一会,司徒倾连讨饶的话都说不出来了,身前也不知释放了多少次。唐羽仇再一次将灼热涌入那人的体内后,那人仍是一阵失神,他下意识向腿间看去,那肉穴早被操得红肿不堪,白浊秽液正从其间淌下,淫秽不堪得很。      那人眼底带着点晶莹泪光,看上去有些委屈可怜。      “抱歉,一时控制不住。”      他原以为司徒倾会埋怨他,怎料那人伸出手轻抚他的眉角。      “这样好多了。”      他尚未反应过来:“什么?”      “你看上去总是心事重重,明明生的很好看,却总是皱着眉,现在看上去好多了。”      说罢,那人像是满足的孩子,发自内心般地绽开微笑。      他听到自己喃喃自语般地疑问:“为什么……”      “我喜欢小羽,所以我想看到小羽高兴一点。”      明明什么也不记得,却像是孩子一般近乎本能地取悦他,亲近他。      但是,即便在怀拥着温暖的身躯感到短暂的餍足,他仍会再度陷入更深的空虚。      这怎么可能会是司徒倾,不过是生着同样模样的伪物,那个身体内真像是栖居着截然不同的灵魂。满口谎言的司徒倾似乎也并不值得留恋,无论倾向哪方,他都不可避免地尝到了自我厌弃的恶心感。      “……我是不是说错话了。”察觉到他的消沉,司徒倾小心翼翼地问,像是做错事那般有些无措。      “没有。”他叹息,“你早些休息罢。”      他感到似乎一个毛茸茸的脑袋钻入了自己怀里,像是只黏人的猫那般不肯罢休地缠着他。      “你看上去很累,你先休息,我守着你。”怀中的人的声音听上去有些闷。      他愣了片刻,感到腰上有双手环着自己。      他再说不出拒绝的话语了。      “好。”      4      “陛下来访,臣妾心中不胜惶恐。”尉迟语投喂着鸟雀,“前段日子见陛下似乎心有郁结,近些日子却不然,莫非好事将近?”      唐羽仇失笑:“皇后有孕在身,朕怎能不前来探望?至于好事……”他顿了顿,“皇后为朕诞下皇子自然便是最大的好事。”      尉迟语柔柔一笑:“臣妾与这孩子需要陛下照拂。从站在陛下身边那天起,臣妾从未犹疑,只愿与陛下共进退。”      唐羽仇但笑不语。      尉迟语需要成为皇后,至于皇帝是谁她倒未必有兴趣,与聪明人交往兴许称得上舒服。      尉迟一族的帮扶对他来说似乎必不可少,但也正因尉迟语此举,尉迟亮与尉迟语的关系变得极为微妙。      他的目光停在笼中的白鸟上,尉迟语伸出手指逗弄着小鸟。      下一刻,尉迟语打开了鸟笼,笼中白鸟便展翅径直朝窗外飞去。唐羽仇看向空荡荡的鸟笼,一时无言。      “皇后这是做什么?”      “不过是物件罢了,偶尔看着心中得趣,却也算不上必要之物。在笼中待得时日久了,它也显得很没精神。”尉迟语微笑道,“虽然只是鸟禽,与其看着它怏怏不乐地在笼中终其一生,倒不如让它重回苍穹。”      唐羽仇脸色微变,一时有些难看。      尉迟语侧头看向他,依然是温婉的微笑:“陛下以为呢?”      “皇后心善。”      “若是在笼中甘愿被饲养驯服,未免可悲可怜。陛下这般聪明的人,为何这般作茧自缚?”尉迟语走到窗前。      唐羽仇眼底并无笑意:“皇后这番话朕自然会记得。不过朕也有句忠告留给皇后。”      “陛下请说。”      “莫要多管闲事,以免惹祸上身。”      尉迟语微笑点头:“陛下的金玉良言,臣妾记住了。”      5      窗外春光正好,唐羽仇的心情委实明媚不起来。      清甜的气味将他的注意力拉扯了回来,看了眼眼前的一碗桂花甜粥,他看向司徒倾。      “听宫人说你喜食甜粥。”司徒倾开口解释,说罢,他舀了一勺甜粥,确认温度尚可后才递给唐羽仇。      唐羽仇尝过一口后,看他正盯着自己腰间的存真剑发呆,忍不住开口问道:“……你很喜欢剑么?”      “倒也不是,仅是向往剑道天人合一的精神罢了。”      唐羽仇心中一动,直直看向司徒倾,问道:“若是你手执一剑,仅需杀一人便可拯救苍生,你会如何抉择?”      司徒倾愣了片刻,露出有些苦恼的神色:“没有别的法子吗?”      “……自然是没有的。”      “被杀的人未免太过可怜无辜,为什么非得这么抉择不可?”      不知该说是失望还是松了一口气,唐羽仇转而问道:“……如果我为了某些事欺骗了你,利用你,你会如何看我?你会恨我吗?”      司徒倾愣了愣,神情困惑。      唐羽仇心中复杂:“……这只是个假设。”      那个人沉默了片刻,才说道:“……我不知道自己是否会恨你。就算生气也一定会原谅你吧,因为我喜欢小羽。何况……”他笑了笑,“你非得这么做也许有着无可奈何的理由吧?”      唐羽仇笑道:“别说的好像你很了解我一般。”他想起与尉迟语的对话,忍不住陷入了沉默。      “小羽?”司徒倾起身凑近唐羽仇,见他神色恍惚,忍不住有些担忧。      下一刻,他却被一双手狠狠扼住咽喉,他下意识想要挣脱难以抵抗的钳制,抬眼看见唐羽仇眼底一片深深的悲哀。      “抱歉,这是我能为他,或者你做出的最后一件事了。”      唐羽仇眼见司徒倾露出不可置信的惊讶之色,强压下心头一点不忍,加大了手中的力度。      既然司徒倾的痕迹已经无处寻觅,连最后一点光辉的骄傲都失了影踪,用这种方式总好过让可怜的囚鸟在狭小的鸟笼中浑浑噩噩地终其一生。      这是他能为司徒倾做的最后一件事。      在一无所知的眼前之人身上寻找温存本也是不可宽恕的事情。只得怪他仍在贪求不切实际的温暖。      他必须亲手为二人剪不断理还乱的荒诞闹剧划上终结的符号。      ——“小羽,不要讨厌我,好不好?”      ——“小羽……我喜欢你……”      ——“我喜欢小羽,所以,我想看到小羽高兴的样子。”      唐羽仇终是忍不住松开手,听着那人的喘息声,心下忍不住自嘲。这样一来,就算眼前之人再如何天真无知,必定也会对他退避三舍吧,这定是最好的结果了。      在他被自我厌弃的情绪填满之时,猝不及防地感到有人正亲吻着自己,准确的说是在亲吻着脸上他自己都不曾察觉的湿润。      “为什么……”      那个人的眼神一如既往的温暖。      “你若是真想杀我又为什么要露出……那种表情?”他的手指微颤,抚过唐羽仇的脸颊,正好为他拭去泪水。      “……我可以送你离开,你若是害怕我便不必勉强。”      见他沉默不语,唐羽仇说道:“我方才是真的想杀你。你看,你也并不是十分了解我。”      那人却轻轻抱住他:“……我或许并不了解你,但是你变成什么样,我都会喜欢小羽的。”      “若是哪天我变得让你认不出来,小倾哥会如何看我呢?又或者,小倾哥变得叫我认不出来,我该如何是好?”      “……怎么问起这种问题了?”      “世事难料,不由让我忍不住胡思乱想……”      那人不改嘴边笑意,面如朗月,目似疏星:“……你不论变成什么样,我对你都不会有所改变,不是说过了么?我这一生从未一刻停止过爱你。至于我……不论变成什么样自然都会是记挂着你的小倾哥。”      他以为唐羽仇会继续说出狠话时,唐羽仇伸手将他揽紧,在他耳边一遍遍重复着苍白的,又叫他困惑的“对不起”。      他一时有些不知所措,唐羽仇大概是为了方才之事道歉,他轻轻地抚摸着唐羽仇的脊背。      “你方才吓到我了。”他故作轻松地说道,“但我也不会生气很久……”      唐羽仇只是将他揽得更紧,将头埋入那人脖颈,朝脖子上咬了一口,似在标记,更似在确认。      “……轻点,小羽。”      不理会这句苍白的讨饶,唐羽仇拉扯开他的衣襟,往锁骨处烙下咬痕,仍是嫌不够一般,最后将怀中之人拦腰抱起,在榻上一遍遍地向他索取、确认。那人忍不住哀求哭泣,身体却将他缠得更紧,任凭他予取予求。()      畸形的、病态的感情编织蛛网,束缚着作茧自缚的两个人。      6      宫人只知他们的陛下十分偏爱宫中某位贵人,时常前往那处宫殿只为与其独处,大概是不愿他人惊扰那位大人。若是无故不得探访,就连皇后也不例外。      因此,实际上见过那位公子的人少之又少。      唐羽仇从身后环着那人,在他耳畔说道:“今天我会尽早忙完事情来见你。”      那人轻轻应了一声,为他理了理衣襟,露出似乎是发自内心的幸福笑容。      受困在笼中的一无所知的白鸟是否也会感到幸福呢。   

  END      

  无双倾 | 失控      简介:受困于盲欲的人,求而不得,逐渐走向失控。      预警:      • 搞倾爽文,含各种极端ooc,奇妙的个人解读,一堆乱七八糟的私设,含缺德下品无节操描写。三观不正,两人都很黑很sjb(你只能收货○时面色不悦全程嫌弃脸的stq)      • 无双♂×倾,无双→倾→七→←施      •熟悉的鬼畜,熟悉的ooc      我流深情狂热疯批派sjb忠犬×我流心机腹黑缺德0      •下克上,强制doi。温情都是错觉,目标是鬼畜和欺负倾倾(bushi)      • 口嗨一时爽,写文火葬场。      1      完美的工具本不需多余的感情。      他陷入令人鄙夷的情感,全都要归功于那个人,他明面上的主人。      作为探查情报人员以及杀手,无双几乎从未失手过,摸清目标的生活作息与习惯,制定缜密的暗杀计划,接近目标后一击毙命,不留任何蛛丝马迹。在某次刺杀任务结束后,被垂死挣扎的猎物无意划伤了手臂。对于自小被训练的亡命之徒,这点伤痕连令人困扰的程度都算不上,顾不上处理,他便匆匆赶回东宫复命,一路上无人发现他的行踪。      那夜下着淅沥小雨,淡月朦胧。      原本还在看着奏折的人放下了手中的奏折,听完他的汇报似乎并不甚关心任务完成情况,司徒倾的目光停留在他手臂的那处长长的伤痕。      “你受伤了?”      “不过是一点小伤,殿下不必在意。”      还未等他说完,司徒倾便不由分说地将他拉向自己的身边,细细查看了一遍伤处,确认仅是皮肉伤后,他的神色才舒展一些。      撒上药粉后,司徒倾才对他笑道:“你做事我向来放心。这次的任务也算不得什么要紧事,还是请爱惜自己才好。”      司徒倾一边说一边亲自为无双包扎,绷带缠绕着那处伤口,他的动作十分轻柔,像是羽毛轻轻拂过手臂,那人垂眸专注的神态从无双的角度看过去显得很是温柔。      无双一时怔愣:“您何必亲自来做这事,属下自行处理便好。”      司徒倾说道:“如果是交给你,你大概并不会好好处理,多半又是放置不理,对吗?”      他以前执行完毕任务后时常忘记及时上药,各式各样的伤痕爬满了他的身体,他并非女子,自然也并不在意这点。只是未曾想过,这样微不足道的小事都被司徒倾注意到了。      “怎敢劳烦殿下……”      司徒倾检查了一遍包扎的结果,笑道:“你若是要提尊卑之别便不要开口了,我不喜欢听这种话。”      虽然知道司徒倾的温文周到总是半真半假,他却也无法无动于衷。司徒倾善于不动声色地记住他人好恶与性情,连一些旁人注意不到的细节都能清清楚楚地记住,随后让人产生被重视的错觉。      是的,都只是错觉而已。司徒倾太清楚如何获取他人的喜爱,不如说,这种刻意与周全不过是收买人心而步步为营的手段罢了。      “这些事就拜托了。无关紧要的小事交给谁都是一样的,而有些事我只放心你来做。”      总有些无意中卷入罗网的倒霉蛋需要无双亲手收拾,见不得光的藏匿于阴影的龌龊勾当时常经由他手。事毕,那人会带着看似纯净的温和笑容赞美他的可靠。近距离观赏那份矫饰的完美,只当做是奖赏。当然,无双没有忽视那人眼中一闪而过的厌恶。      时而热情笼络,时而体贴周到,时而却若即若离,时而阴郁无情。      有时那个人会为他包扎伤口,出宫之时不忘购买无双喜欢的吃食,几乎从不显露愠色为难他,若是心情好,偶尔也会赠他新书或是其他物件。凡事几乎都会带上他,旁人只当做这是司徒倾的信任。可只有无双知道,这个人温情之下的另一副面貌。      有时刻意疏离,不闻不问,或是早早谴退他,命其他侍从随行,完全看不出所思所想,喜怒哀惧。在他曾受重用时,有不少人暗中眼红,视他为眼中钉,在其他宫人奚落他、排挤他时,司徒倾依然熟视无睹。      在风波平息后,司徒倾抿了口茶,冲他笑道:“你倒是很机灵。如果连这点小事都应付不来,说明也不过是个仅此而已的人,自然不必待在我的身边。”      “那是殿下有意安排的试炼?”      司徒倾不置可否:“我从不需要无能之徒。”      在他意外失手,险些暴露行踪时,司徒倾并不关心他的伤势,只是长长一叹:“你让我很失望,若是如此不堪重用,我还怎么将重要之事托付给你?”      “……是属下无能,下次定能……”      未等他说完,司徒倾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语气极其温和:“世上本无那么多‘下次’,我的耐心终是有限的。莫要再令我失望。”      回想起先前的话语,他心中一颤,垂眸不敢直视司徒倾,他仍是跪在原地,司徒倾看也不看他一眼,既不命令他离开,也不示意他起身。司徒倾自顾自批了好几个时辰的奏折,无双沉默地跪在地上一动不动,膝盖发疼。      若是他平时犯了什么过错,司徒倾几乎从来不用严酷刑罚,仅是任他跪着。      “我向来不喜欢那些酷刑,严刑拷打并无多大用处,绝大多数时候是这样。只能靠蛮力叫人屈服,大多是些无能之辈的手段。”司徒倾俯下身,似在察看他的伤口,却伸出手按压着尚未结痂仍在流着鲜血的新伤口,涌出更多鲜血之时,无双突兀地期盼那点红色不要沾染在那人的白衣之上。      忍住不发出声音,对于他这种早已习惯疼痛之人这点皮肉之苦确实不算什么。      “属下知错。”他不知自己这一夜重复了多少遍这句话。      那人叹了口气,为他用白娟缠好伤口后,语气十分温和,所说的话却谈不上有温度:“还敢再让我失望吗?不要背着我自作主张。”      即便被如此对待,他的心中也没有一点怨怼与恼怒。眼前之人是他决心效忠的主君,某种意义上,是棋盘上最重要的棋子,他被如何对待大概都是合情合理的。不如说,未被当作弃子便已是幸运。      “能让我托付信任之人并不算多,莫要辜负我,好吗?”      真是变脸比翻书还快,此刻司徒倾已换上微笑,神色似有些落寞。      无双怔愣不语。      他不知自己何时背离了克制理智的本性,也不知是以何事为契机,病态的、腐烂的种子在他心中悄然萌芽。      2      当唐羽仇再次出现在司徒倾的生命里时,无双同情这个早已被安排好命运不知未来驶向何方的可怜棋子。      司徒倾迎接唐羽仇来到东宫,他不为所动。      司徒倾抱着唐羽仇在石桌上写下一字一句的情诗,见唐羽仇面染红霞,司徒倾似是心情极为愉悦地在其耳畔轻笑。尽管看上去情真意切,他依然不为所动。大概只有唐羽仇这般不谙世事的少年人才会被那人彻底的诱骗。      考前,明明忙得分身乏术,司徒倾还是彻夜留在写碧居为唐羽仇指导功课。      这不过是那人事事竭尽全力罢了,未必能说明唐羽仇有多特别。毕竟,司徒倾惯于伪装自己,摆出半真半假的面貌示于他人。      他的伪装赐予无辜之人最深沉的噩梦,即将溺毙的人却对此浑然不觉。      直到后来,无双发觉自己的推断也并不准确。      3      司徒倾向来公务缠身,在某日一时兴起地邀他品尝甜粥,无双并无忌口,对饮食无多少特殊偏好,对甜食实在称不上喜欢,却不好拂了那人兴致。      他舀了一勺甜粥细细品尝,过于清甜的味道自唇间漫开。未免也太甜了,他心下腹诽。他抬眼之时却见司徒倾正深深凝视着他,似乎隐有期待之色。      “味道如何?会不会太甜了?”      无双把几乎脱口而出的评判话语咽入腹中,说出口的话变成了违心的赞美:“殿下做的自然是极好的,分明恰到好处。”      司徒倾展颜一笑,似乎星光都揉碎在了他的眼中,绚丽得有些不同寻常。      “那我便放心了,小羽喜食甜粥,我只担心不合他的胃口。”      无双握着勺的手停顿了一瞬,他突然觉得方才口中甜得有些发腻的粥变得又酸又苦,这番滋味他却无法同那人诉说。      能尝到那人亲手所做佳肴已是幸运,又何必奢求更多。      这种程度的事情他并非无法忍受。      然而,他高估了自己。      那依然是个雨夜。      夜空中乌云密布,并无繁星与皓月。      “我有急事要见殿下。”      无双收集好被交代的情报后,匆忙赶回东宫,步履匆忙,他的衣袂早已被雨水打湿,守夜的宫女煞有其事将他拉扯到一旁。      “殿下交代过了,今夜你不必见他了,殿下另有安排,不便见你。”      素心居分明还点着灯火,作为东宫离司徒倾最近的人,他并不知晓那人的所谓安排是什么。      宫女一手捂着嘴,露出有些羞赧的笑容:“哎呀,是贞王殿下。无双哥哥这么知趣的人又何必在这时惊扰殿下呢?”      见无双沉默不语,宫女将食盒递给了他。      “殿下今天似乎心情很好,赏了不少吃食。这一份是殿下特地交待我留给你的。”      他无暇关注散发着余温的精致糕点,只是说道:“作为殿下的贴身侍从,我不能擅离职守。”      那宫女叹了一口气:“贞王殿下是殿下放在心上的人,你现在若是不知分寸的扰了他,就算不说,殿下心中肯定十分不快。”      “我自有分寸,你先回去休息。我就在外间守着殿下。”      “无双哥哥你就别为难我了。”      无双面无表情地说道:“殿下仁厚,怎会为这点小事向人发难?真有什么责任,我担着便是。”听闻此言,方才还在担忧的宫女才肯放心离开。      夜半,雨势滂沱,寒风渐起。每逢这种阴雨天,无双的旧伤总会隐隐作痛,他站在门檐下听了一夜雨声。室内时而传来欢笑声以及暧昧的情话,最后变作喘息与低吟。就算闭眼他也能想象到暖色的灯光下是怎样旖旎的景象。      他听见那人用着有些低哑而温柔的声音一遍遍呼唤着“小羽”,他几乎可以看见那人用着怎样温柔的目光注视着贞王,如何与贞王交缠相拥。      他的判断出错了。      贞王是殿下放在心上的人。就算是利用与诱哄,却也不乏真心实意,否则凭那人的矜傲自持如何愿与他人身心交融。      司徒倾对待他人的友好温良兴许不过是高高在上之人随意施舍的残羹剩饭,是否收回这份有意的微薄善意仅在那人一念之间。      未被动用过的糕点在他不自觉握紧的拳中化作粉末。      次日清晨,直到站立太久的双腿失去了知觉,他终于见着房门被打开,见到他的存在,司徒倾脸上还存留的缱绻之色已然消失的无影无踪,还有一闪而过的讶异以及不易察觉的不悦。      “我不是让你回去么?”      “小倾哥,你在同谁说话呢。”唐羽仇的声音从后面传来,他一反常态地穿起了白衣,风姿冶丽。如果不是无双的错觉,他觉得那套白衣似乎颇有些眼熟,竟与司徒倾相得益彰。见着无双,唐羽仇的神色微变,十分自然地换上得体的礼貌性微笑。      “你昨夜……才淋了雨,回去后务必注意身体。”司徒倾转头对唐羽仇交代时,脸上不自觉流露温柔之色,那与刻意表演出的模样还是有几分不同的。      “我哪有淋雨……”唐羽仇愣了片刻,反应过来时,脸上微红。      若非是无双的错觉,他只觉眼前的景象分外碍眼。虽说他本无立场评判,不知是出于被嘱咐的使命或是他不愿承认的私心,他犹豫着是否需要向大公子透露这二人的种种近况。      慕容晓佑容不下意料之外的变故,足以动摇司徒倾的人自然是危险的。      他突兀想起被提及明月堂死讯时,司徒倾面容平静看似不为所动,偶尔却会在噩梦中呢喃逝去之人的名字。      他一时竟不知该如何抉择,也幸好终是不必由他作出抉择。      4      完美的工具本不需多余的感情。      所以,他选择了跌跌撞撞地反抗。      5      一切都失控了。      司徒倾睁开眼时,只觉身体使不上力,头脑昏昏沉沉,眼前是素心居的装潢,反应过来身处熟悉的地方这件事只让他安心了不到一瞬便察觉到不对劲。      他勉强自己回想在失去意识前的场景,最后一幕似乎看见熟悉的、让他无意设防的人影,似乎那时他还在忙着公务,顺便让无双为他沏上了一盏茶。      无双?怎么可能……      像是为了证明他的猜想,熟悉的声音自他头顶响起。      “殿下,您终于醒了。”      无双那张沉静俊逸的面容并无讶异或担忧之色,一切似乎都尽在他的预料之中。      不安的推测终于转变为了难以接受的现实。      司徒倾仔细斟酌,无双是慕容晓佑指派来帮衬他的人,就算不是完全尽心辅佐他,也并无道理半路转变立场,站在他的对立面。      司徒倾道:“你最好向我解释现在的情况,是谁指使你这样做的?”      无双摇了摇头:“自然是我自己。”      当无双冰凉的留着茧的手指探入内衫,触碰到他的皮肤时,司徒倾浑身一僵,面色逐渐冷了下来。      “你若是此刻停下,我尚且可以既往不咎。”      无双听闻此言,确实停下了动作,他的笑容有着深深的悲哀:“殿下何必如此诳我,您是怎样的人我岂会不知?若是存有嫌隙,您自然不会再委托我重任,当我彻底对您失去价值之时,您大概只会寻理由将我调走。”      “既然你这般了解我,又何必作出如此蠢事。”      “因为我已经无法继续忍受了。”      无双的手指在他身上游走,被这般触碰,他只想伸手推拒,最好将眼前之人推出视野才好,但他实在使不上多少力气,这一幕看着也不太像推拒。      那双有些粗糙的冰凉手指向下游走着,触及双腿之间并无反应的炙热,无双有些笨拙的、谈不上多有技巧地上下摩擦,若是能让那人产生生理反应,他至少还能以“他兴许也是喜欢着我的”来自欺欺人,可是他抚弄了许久都无济于事。      “你逾分了,住手。”司徒倾的眼中是毫不掩饰的告诫和冷淡,他似乎不屑于继续维持虚伪温文的微笑。      无双尽力不去直视那双过于冰冷的眼睛,压下莫名的酸涩,说道:“难道不是您让我变成这样的人吗?”      他放弃了挑逗那人的性器,转而将手指探入那人的臀缝,轻抚着那处褶皱,感受到身下的身体似乎更加僵硬了。      “不……你出去……”      十分罕见的,一贯从容的人眼底竟划过了一丝慌乱。      “因为贞王不曾造访过此处吗?”见司徒倾流露不悦与痛苦之色,他的心底莫名有些不悦,猝不及防地径直捅入了好几根手指,从未被开发过的窄穴被恶意又十分勉强的撑开,司徒倾似乎发出了一声闷哼。      “你如果不提他的名字,我大概也不会这般恼火。”      虚假的面具被卸下后,唐羽仇与施建中日渐亲密,在与司徒倾逐渐产生嫌隙之后便不可阻挡地渐行渐远,哪怕有着同样的祈愿,他们终究不是同路人。      无双取出了一支软膏,挤压些许沾于指尖,将其涂抹在那人臀缝上,随即用手指插入臀缝间的软肉按压摩挲,以便药膏被充分吸收。      “你在做什么……”见司徒倾脸上流露厌恶之色,他也只是垂头在那人眼角落下轻吻。      “若是不好好做这事,等会受苦的是殿下。”随后,他将手指捅入至甬道的更深处,将软膏抹在甬道内壁。      几乎发出一声呻吟的人咬紧了下唇,不作言语。      “我会让殿下获得快乐,请殿下信我。”      无视那张苍白的脸上的冷漠神色,无双将自身抵在那处入口,毫不犹豫地缓缓推入,从未被开拓的疆土十足的抗拒不速之客,尽管做足了扩张依然吞吐得十分勉强,完全将他容纳在内时已经过了半个时辰。他确保自己的动作足够缓慢轻柔,不至于弄疼身下之人,而司徒倾侧着脸微蹙着眉并不肯看向他,紧抓着被褥的手指的指甲有些发白。      他取悦那人一般小心翼翼地,像信徒瞻仰着神明那般的虔诚,他垂头正想给那人施加一个温柔的吻。      司徒倾将手指抵在他的唇上,眼神里依然是抗拒与厌恶,冰冷的与为他包扎伤口时简直判若两人。      若是亲吻他的嘴唇,一定会惹他生气。      无双这般想着的时候,干脆转而吻上那人冰凉的手指。      “殿下,您说,单是情义之术贞王都忍无可忍,若是知道了更多您的秘密,那个人会用怎样的眼神看着您呢?只有我毫无保留地站在您的身边,不是吗?”      司徒倾蹙眉不语。      就算无双如此努力,落得满身伤痕也换不来那人一句真心实意的褒奖,就算压抑着自己取悦他,那个人始终不改厌恶之色。      既然如此,干脆点燃这些不忿与厌恶,被丑恶的、令人唾弃的情感围困着,如此才能加重实感,而非他臆想出的梦境。      温柔的一深一浅的顶弄逐渐让二人的身体变得契合,他却无法满足于此。      “您似乎并不在乎他人如何看待您,他人唾弃着你、厌恶着您、控诉着您也没关系,我始终会深深地爱着您,陪伴着您。”      他自我陶醉地诉说着埋藏许久的思恋,眼神中染上了不自觉的狂热。      “爱?”司徒倾重复了一遍这字眼,他嗤笑出声,“别惹我发笑了,做着现下这档事的你凭什么谈爱?”      他带着冰冷的笑意,启唇吐露残酷的话语:“若说如此,我早就察觉你的那点心思了,你以为自己藏的很好吗?刻意的疏离也好,惩戒也罢,还不算是告诫吗?我从来只把你当做棋子,对你的好意也好,警告也罢,只是为了确保你能毫无二心地为我沉沦,为我奉献……啊……”      话未说完,身下粗鲁而毫无章法的顶撞让他忍不住发出一声在他看来毫无出息的呻吟。方才笨拙取悦着他的巨物终于褪下了温存的伪装,化作毫无感情的冰冷利器,一下下刺入得更深,似乎非要他只能感受到疼痛才好。      就算剖心剖腹也只会再拖垮濒临崩解的关系,司徒倾听闻那段自白仅是流露更深的抗拒。      若是能将司徒倾的虚假的从容与矜傲摔得粉碎就好了,那双冰冷的眼睛若是能用温柔的目光注视着他就好了。      但是,这是绝不可能发生的事情。毕竟,他又不是唐羽仇。      “那么,我向您讨那么一点犒劳也并不算过分吧?这难道不是您咎由自取吗?”      司徒倾皱紧眉头:“别碰我。”      “您表现得三贞五烈又有何用,您的身体还不是恬不知耻地像个青楼荡妇那般吸吮着我不肯松开。”      他一边说一边调整着身下的律动,整根而出又再次整根长驱直入,直捅穴心之时他感受到那副身躯痉挛着。      似是嫌不够,他硬掰过司徒倾的下巴,另一只手恶劣地撑开那人的臀瓣,让那人不得不直视着二人身体相连的位置,让他亲眼看着自己如何被侵犯,身体又如何谄媚般地纠缠着粗暴的侵犯者。      司徒倾脸色有些难看,他厌恶地看着相连的部位,来自他人的性器十分狰狞,不由分说地捅入他的身体。他像是见着了污秽之物一般试图别开脸,扣紧他的下巴的手又施上了几分力,迫使他直视淫靡之景,他只觉下巴酸痛。      不妙的是,司徒倾觉得自己的身体逐渐产生异样之感,一股邪火自腹部燃起,他的身体内部如被蚂蚁啃咬一般难以承受,体内莫名的空虚,只求被彻底填满,连先前毫无反应的阴茎也已高高翘起。      难以启齿的燥热啃噬着他的理智。      他睁大了眼睛,终于反应过来,在润滑之际,无双为他涂抹的软膏大概是烈性春药。      无双将他顶弄的惊呼出声时,趁机将舌探入,长驱直入,不由分说地攻城掠池,他撕咬舔吮着柔软的唇舌,那是毫不掩饰的饥渴与热诚。      看似忠诚的家犬终于展露属于残暴野兽的獠牙,紧紧盯着无处可逃的猎物,撕咬其脖颈,饮着可怜猎物的颈血。      司徒倾从未体会过如此具侵略性的、野蛮的吻,这与唐羽仇的吻又是何其不同。      是专注的索取,充满暴力的亵渎。      仿佛他是如此被需要。      于是,他睁大了眼,那双漂亮的眼中终于没有流露厌恶,取而代之的是惊诧与无措。      威权与忠诚坍塌,原来所谓尊贵至高之人也能如此脆弱。      “我知道您的所有秘密,和离开的人不同,我会一直陪您直到最后。”      他抚摸着司徒倾的脊背,努力地平息着他的颤抖,像是在安抚那个曾有着怯弱面容的天真少年。      那是早已被杀死也不应为人所知的存在。      “我是如此深爱着您,我深爱着您的理想、您的天真、您的柔软,我心甘情愿守护这一切。”      那双满是水雾的双眸显得十分慌乱,因这在他看来的流露的爱语变得十分抗拒。      “不要看着我,不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      无双怔愣,司徒倾不管不顾地说道:“就是这种悲悯哀怜的表情,你在同情我什么?知道了一点我的过去有什么可沾沾自喜的?你居然还敢美其名曰为爱?”他轻笑一声,不知是在自嘲还是嘲笑着无双,“我从来就没有想过与他人分享这些秘密,这分明是我自己的事情,你为什么要闯进来?为什么要做出一副自以为很了解我的样子?”      若说唐羽仇是穿透无边黑暗的一束光,是他渴望的温暖。无双则是冰泠的影,与光同在,却永远只能躲在暗处。他总是让司徒倾不合时宜的想起本能厌恶的一些事物,比如鲜血,比如阴谋与黑暗,又比如他不愿让人触及的过去。      破茧成蝶方能同过去的、不堪的、残破的自己告别,那人的眼神却让他觉得自己仿佛还活在那种卑微境况之下,让他回想起自己曾经的无力,那是从坟墓中伸出的冰冷的手,时常在黑暗中紧紧扼住他的理想,嘲笑着他前进的步伐。      “您总是不把我说的话当真,我也很冤枉。”      无双将将他的腿向外打开得更彻底,手指陷入大腿根部的那片软肉,白皙的皮肤早已被掐红,留下一串月牙形的印记。他挺腰抽送,无意中碾磨至某一点惹得那人忍不住发出细细的呻吟。      无双便变换着角度,反复碾压着那一点,然后心满意足地听到司徒倾变了调的呻吟。他的一只手为司徒倾纾解欲望,直到将压抑已久的情热释放出来时,那人微微失神着。      “殿下休想再甩开我。”他的双手揉捏着司徒倾的胸前两点朱红,“贞王殿下碰过这吗?”见司徒倾尚沉浸在高潮的余韵中,他干脆用力地掐起乳粒,力气之大似要将其扯下。      “唔……”      司徒倾皱起了眉,想要挪动身子避开胸前的折磨,那只手却不肯放过他,变本加厉地搓扁揉圆。他伸手去抓无双的手,却使不上多少力气。无双反而一把扣住他的手腕。      受制于人的姿态很是不适,狂热的侵犯者也放弃了予他温存,越发没有章法。而可悲的是,不知是否是药物的作用,他逐渐体会到了汹涌的快感。      尽管理智在抗拒。      想到即将沉溺于情潮失去理智与自我的可能性,他后知后觉地惊恐起来,徒劳地挣扎着,奋力从禁锢间逃离,试图甩开紧扣着他的手。      那双宽大的属于武人的手分外有力,稍一施力便卸去了司徒倾的气力。      这场交媾不知持续多久,无双终于心满意足地看见那双原先只有抗拒与厌恶之色的眸子变得迷离。      凛然矜贵的人此刻目光涣散,神情迷茫,只能被任他予取予求。      他终于能将可望不可得的人紧紧掌握在手中。      无双是这样以为的,当他俯下身正欲亲吻司徒倾微微张开的唇时,却听到一声突兀的呼唤。这声呼唤也击碎了他所有不切实际的幻想。      “小羽……”      无双只觉得正想温柔相待的自己像是被狠狠扇了一耳光。他将司徒倾按在墙上,一条腿翻折在身侧,蛮横而狠戾地顶着那处肉穴。      尚且感到一点温存的司徒倾终于被身下的粗暴拉扯回了一些神智。      “够了,住手……”      在司徒倾仰起头时,无双毫不犹豫地咬上了滚动着的喉结。      他一只手搓揉着司徒倾的分身,凶狠的一遍遍凿进狭窄的甬道,听着那人克制不住的悲鸣也丝毫不肯手下留情。      在前后两处的强烈刺激下,司徒倾终是再承受不住,晕了过去。      无双看着那人昏去的容颜,只有在失去意识的时候,那个人才会毫无防备而无害,若是神智尚存,不是伪装的神态便是抗拒的姿态。那具身躯上从锁骨、脖颈到胸前以及小腹几乎都留下了要咬痕或是吻痕,像是犬类有意作出的标记一般。      他叹了口气,取了盆水为那人细细清理,小心翼翼地将他留下的秽物抠挖出来。他掰开微微翕张的穴口,因被过度侵犯,那处是艳丽的、烂熟的通红,媚肉似是不知满足一般缠绕着他的手指,狂喜般的欢迎外来者的莅临。      略加思索后,他顺应了本能,再次缓缓入巷,经历一次侵犯的穴口变得松软,他毫不客气地插入进去,一下子没入至根部。不管不顾那人醒来后也许会流露何等的厌恶与愤怒之色,      大概是被顶弄得不太舒服,司徒倾皱了皱眉发出一声不适的闷哼。当他睁开眼时,尚有些迷茫的神色逐渐消失,他不可置信而不悦地凝视着眼前之人。      注入他的身体的炽热像是对罪人施加的业火,将此身焚烧殆尽也不肯罢休。      “您与贞王缠绵的那一整夜,我一直站在门外。”果不其然,司徒倾眼中的厌恶之色更加浓郁。      “为什么您不能接纳我呢?我不会让您失望。”      “您所厌恶的自我,我会毫不迟疑地全盘接纳,至于您所鄙弃的阴谋……我会毫不犹豫为您斩杀阻挡着您的人,绝不会弄脏您的手。”流露病态迷恋神色的疯子一遍遍诉说着爱语,深情地牵起那双有些冰凉的手,朝拜般地亲吻着那人修长的、属于养尊处优之人的手指。      而司徒倾只觉无法理解,似是不愿再看眼前的景象,他闭上了眼睛。      明明是被派遣到他身边半是辅佐半是监视之人,做出无比忠诚又情深的姿态未免太过违和。他对眼前之人的所作所为绝对谈不上好,他无法明白。      “只要您肯施舍给我那么一点的温柔就可以了。”这声音变得更加急促而焦虑,“您为什么不肯看着我呢?”      司徒倾叹了口气,复杂地看着眼前的可怜可恨之人。      “如果您是担心大公子那边,自然不必担忧……”      司徒倾缓缓露出一个嘲弄的微笑:“难不成这件事你也要向他汇报么?”      无双沉默了片刻,转而亲吻起那双流露戏谑的、怜悯的眼眸。      “我是殿下的人,自然以殿下的意志作为优先考虑。”      不屑这套说辞,司徒倾并不看他,说道:“……发生这种事我未必容得下你,不杀你便是我能做到的最大宽厚。”      “事已至此,我岂会畏惧您施加的惩戒?何况,您以为,能不计代价为您奉献的人很多吗?”      那道目光停留在无双的脸上,那个人绽开着最温柔的笑容,用最温和的语气说着令人胆寒的话语。      “我真的很想一刀一刀的剐着你的血肉。”      “若是由您亲自操刀,对我来说又怎么算得上是惩罚?”无双发自内心地露出欣喜的微笑,“您说,要是贞王殿下知道,您是他的杀父仇人会是什么反应?”被一把掐住脖颈,他依然不为所动的继续说道,笑容像是天真的孩童,“他一定会很高兴吧,毕竟,这样一来就能好好地向您复仇了呢。”说完,他轻松地拉开紧握自己致命处的手。      “我改变主意了,我不会杀你。”司徒倾微笑,眼底却是一片冰冷,“令人生不如死的法子多得很,你既然无知无畏,我便与你来日方长。”      “那么,我便拭目以待了。”      他虔诚地再次吻上那双唇,身下的律动趋缓,沉溺于短暂的温存。      受困于盲欲的人,终于获得反抗的资格, 以爱之名编织樊笼,一遍遍地侵占着思慕之人。      END      

七倾 | 大梦一场 预.警/排.雷: * 极端ooc的第一人称的尝试雷作,无逻辑 if 燕灭齐,卫老师作为操刀人,一个很过分的故事。致郁缺德向 严格来说这不是七,只是个因爱生恨、偏执扭曲的可悲之人。 我流混线n周目be结局七×倾
be 慎 片段流/流水账 简介:始于自欺终于欺人的荒诞闹剧。

有位君王离开了故土,从此再不回来。

我恨了许久的人终于去世了,可我也谈不上愉快。那个人精于算计,为了他所歌颂的理想能不眨眼的牺牲他人,我冷眼瞧着只盼他早日独上天宫。

那个人苦心孤诣谋算了那么久,他没有死在波诡云谲的阴谋阳谋之中,却败给了不可抗力的病症。新时代才拉开序幕,他尚未来及的施展才能,甚至没能好好多看几眼父辈留下的万里江山,便匆匆病逝了。

这是与他最不相衬的结局。

元顺二十六年注定是不安定的一年,庞大的帝.国一连失去两位统领者。内无储君安抚社稷,外则面临强敌入侵,社稷动荡不安。民间一时流言渐起,天降横祸于大齐。

所谓祸不单行大约是句应验的谶语,同年年底,大齐战败,莫兰琛等一众爱国将士负隅顽抗亦无力扭转战局,安阳的荣光将不复存在,齐人失去了曾骄傲不已的国号。

君王未能庇佑他的子民,自古明君当是君王死社稷,与国共赴荣辱直至最后才是。

王国倾覆,拥簇者散去。在耻辱与不甘中,曾被赞誉为未来明君的人被少数肇事者拎出来控诉桩桩不存在的罪行。先帝失德,善恶不辨,良莠不分,不识燕人本性,一意孤行而终致今日恶果。更多的声音则是带着恨意指控燕人,燕人卑劣残.暴,在大齐举国哀悼时趁虚而入,不仁不义。

众人反应各不相同。周丞相为首的主战.爱.国.派高呼誓与大齐共存亡,周丞相将提出割地议和的部分主和派官员骂得狗血淋头,回府后也将自己的身体气坏了,一病不起。向来倡导无为而治的王丞相默然不语。垂头丧气者亦有之,也有自欺欺人者没日没夜地埋头抄写经书,乞求上苍庇佑。

但他们的反应已经不重要了。

我恍惚地步行于残垣断壁中,在残破冷清的殿宇中翻找着,摸索到一片熟悉的布料,看清了手中的那件被完好保存的衣衫。

“他还留着这劳什子做甚么?”我笑,嘲笑他的执迷不悟,双手不可察觉地颤抖着。

从刚才起亦步亦趋跟着我的君素终于开口了:“望殿下珍重。襄英二王已然阵亡,而安阳必失,若是执意留下,您的处境恐怕很难过。”

我攥紧了那片衣料,本是十分平整的衣料被扯出了褶皱:“让我在这种时候离开?壮志未酬我怎能走?我怎能在这种时候自顾自离开?”

君素的眼角有些红,他继续说:“这也是先帝的期盼。”

我恍惚想起来,在那日他也是用这样的表情告知我那人的死讯。

我没能见上那个人最后一面。

这一次和前几次没有差别,或者说,更糟糕。

我只觉自己如世间游荡的孤魂,数度徘徊于谁人的梦境,做着永远无法醒来的梦。

我曾数次历经刻骨的爱恋与生死,而每一段看似绚丽的感情都无一不是惨烈收场。我数次的死去,又或是不得不见证所爱在怀中逐渐冰冷。

我的挚友亲朋更是身陷囹吾,我们一次次被勒紧在被谋害者有意设计好的罗网之中,光鲜亮丽的太平盛世掩盖住了满身泥泞者的悲鸣。

尚未来得及说完的遗言、被箭弩无情穿透的身体、在烈火中被焚烧的躯体、耳边不停息的啜泣与呼喊……

我早已习惯品尝无力。

第一次是猝不及防的,第二次尚未来得及呼喊,第三次忿忿不平却依然无法扭转事态……到了我自己都忘了多少次时,只剩下自嘲的苦笑。

若是一切只是命运的恶意或许我只能慨叹生命无常,可是很早以前我便得知这一切灾厄源于那个人。

感谢着赐予我最深沉绝望的命运,无数次的循环反复,它终于将我指引向了那个罪魁祸首。

谁能料想这样温文尔雅的外表下藏着那般狠毒的心肠?在经历了无数次生死循环后,我已不再被他蒙蔽。

如此精妙绝伦的表演如何能不让我称好,可我也并非等闲之辈,藏起恶意与不忿,诚挚的爱投射到他的身上。

他让我称他小倾哥,我便顺从地如此唤他。

他屡次前来关心我的功课与近况,频频暗示我、考验我,似乎是在给我机会成为“他的人”。

对我来说这是不可错失的良机 ,扭转那些我曾无比热爱过的一众故人的良机,更是摧毁那颗狠辣而百毒不侵的心的良机。

他牵起我的手,在宣纸下一字一句地写下那些旖旎情诗。

司徒倾眉眼带笑:“两情相悦是件让人高兴的事。”

明明虚伪至极却要做出一副深情款款的姿态,如此呕心沥血地试图将我欺骗,我怎能让他心愿落空?

于是,我也微笑,故作天真烂漫姿态,那是他所预想的,也是最开始的唐羽仇的模样。

每吐露一句缱绻情话,我的脑海都会思念着无法共度此生的恋人,我将想对他倾诉的话吐露给了与此最不相衬的人。

自始至终,我都在撒谎。

所谓虚伪甜美的谎言也终有被揭开的一天。

跃动的火光照亮了他的侧脸,他往火堆里新添了些许木柴。

听到并不意外的话,我甚至不屑演出悲痛欲绝的姿态。随着他透露的接二连三的惊天真相,我也没有多少的惊讶。

见我不为所动,司徒倾说道:“令父死于我手,你若是想为他讨回公道,只管赐我一剑便是。”

我将手探向腰间存真剑,将剑从剑鞘中抽出,煜煜寒光的利.器当即便架在他的脖颈上。我的手不曾颤抖,他更是不曾颤抖。

我玩味地笑道:“你以为我当真下不了手吗?”说罢,剑尖又逼近了一寸,在我看来,极为温柔地描摹着最致命的位置。

纵使利刃抵颈,司徒倾仍旧是不改含笑的姿态,温文从容,仿佛事不关己。不,不如说,我以为这是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的从容与自信,也许他确信我不会对他下手。

“小倾哥。”我冲他微笑,然后——

毫不犹豫地把泛着寒光的存真剑捅.入.他的肩膀,我感受着手中的冰冷利.器刺.入血肉的触感。他的肩膀处很快见红,鲜血一层层晕开,染红了如雪白衣。

而那个人闷哼了一声,即便狼狈至此也没有失仪地哀嚎悲鸣,他的眼底闪过一瞬的错愕,可他还是在微笑。

他一只手握住我的剑刃,我下意识地将剑抽出,他却施力将剑又往伤口处按下了几分。

“令父之死为我一手设计,你为父报.仇我自然无话可说。血海深仇确实难以清算,可我尚不能命丧于此,待一切尘埃落定,我……”

我等了片刻,他没有继续这话说下去,反而放柔了语气,我竟听不出这是命令还是真切的乞求。

“你快离开罢。”

他面色苍白,额间沁出冷汗,毫无防备且意料之外的脆弱。这个天下最尊贵最可恨的人就在我面前,他是如此虚弱,还在兀自强撑镇定,只要再将剑偏离几寸便能直取.命.门,长期以来施加给我、他们的苦难便能彻底终结。

“杀了他啊,这不是你一直以来最真实的心愿吗?”恶魔的低语在我耳边循循善诱。

“你看,是他让你痛失至爱,你没有错,你只是在替他们报仇而已。这是司徒倾理所当然的下场。”

脑海里闪过父亲慈爱又严厉的面容,我犹豫不决。

那个声音变得怨毒、急切、扭曲,几乎不可聆听。

“你不是为了这个目的才走到今天的吗?明明能真正地毁灭他却置之不理,你必会后悔的!天下大乱又如何?反正你有无数次的机会重新开始,甚至不会有人将你视为罪人。”

我在心中对那个声音说:“闭嘴,我有更好的办法,摧毁他的更好的办法——”

还需要更多的疼.痛才值得温柔相待。

我缓缓抽出那把剑,看他疼得脸色发白便上前将他轻轻拥在怀中,感受着怀中颤.抖的身躯,我将手指插入尚未止住鲜血的伤口,搅.动着一汪血肉。尚未愈合的新伤口再度流出殷红的血,他张了张口差点发出悲鸣。

他的目光是深深的不可置信。

他是在惊讶我的疯狂还是惊讶于我会舍得如此待他?

我笑道:“陛下说你不曾爱过我,可对我来说何尝不是如此。我若是待你有半分情意如何舍得这样作践你?”

他努力扯出一个微笑,嘴唇微颤:“若是如此真是太好了,我再不必忍受你,而你……更没有理由留下,不是吗?”

我用沾着血的手指轻轻描摹着他形状姣好的薄唇,听说薄唇的人生而薄情,我想这总归不会有错的。

苍白的脸映着艳红的、沾着血的唇,突兀的对比,诡异而令人不快。我却只觉得很美,让人心悸又几欲亲手毁灭的美。

“从一开始就是,我从未心动过,所有的奉献与热情不过是我在骗你罢了。我要你亲自沦陷得不可自拔,届时,纵使你再容不得我这颗充满变数的棋子也无法痛下杀手。”

刚才起,他的双目含着水光,如秋露般的晶莹水珠,在我以为他兴许会落泪时,他眨了眨眼,再睁眼时,双目清明,他不曾打断或是插话,他示意我继续说下去。

“我早就识破你的情义之术,你那些拉拢利用的把戏可以说得上高明,可惜……想出这些计谋的人终是被感情冲昏了头脑,最不屑情字却载倒在这个字上,拙劣又可笑。”

我笑意更甚,极其亲昵地把玩着他的头发:“每说一句违心的情话我都恶心的想吐。你我之间隔着的何止是阴谋算计、血海深仇,而你还妄想与我谈风花雪月?”

说到这里,猝不及防地用力拉扯着他的头发,他被迫仰着头与我对视,我试图从那汪如死水般的眼眸里读出痛苦或是哀伤,可是都没有,那里空空如也。

他幡然醒悟般的喃喃自语:“难怪第一次时你那般粗鲁,我原以为只是你年少,不懂那事……才把握不好分寸。”说到这里,他笑了,是得出困惑许久答案的释然微笑,“原来你一直那般痛恨着我。”

心口处传来一阵阵的钝.痛,我想,这是浸润了恨的毒汁许久后歪曲的、迟来的喜悦与报复的快意。

我或许当真善于表演,这样卖力的演出蒙蔽了司徒倾,更是让我自己都几乎信以为真,仿佛我当真为他飞蛾扑火般不计代价的奉献。

他偏了偏头,目光几乎有些纯真。他大概暂时将劝退我的意图抛诸脑后了。他的一只手捂着伤口,另一只手死死抓住我的衣袖,他急切地想要确认,而我所需要做的也不过是让他彻底心如死灰。

“你曾应过我君子一诺,矢志一生。”

“那是骗人的。”

“你曾劝我放下仇恨,莫要追查明冲之事。”

“……那是骗人的。何况,你有何资格安享我的宽厚?”

“既然如此你为何如此珍藏我赠你的那件白衣,至今仍穿在身上?”

“这没有什么别的意义,我的那件衣衫陛下也不必留着,若是看的心烦,尽管烧掉便是。”

“……我会这样做的。”他叹了口气,继续问,“你为何要奔波至此,辛劳至此?这其中……当真与我无半分的关系吗?”

我握紧了拳,终是忍无可忍,我在他耳边一字一句地说道:“都说了这只是用来哄骗你,教你放下戒心的手段。是的,我的这份努力……和你没半分的关系。我一意孤行,是为故人、为家国、为理想,却唯独不是为了你。”

握住衣袖的手松开了。

他点了点头:“我明白了。欺人者人恒欺之,这大抵便是我的报应。”他退后了半步,身形不稳,看上去有些摇摇欲坠,他掩面,“果然如此 ,你欺我也就罢了……”

等了片刻我也没有听到下文,那呼之欲出的答案已无需言说。

我被他这模样弄得实在有些心烦意乱,我以为他终于要崩溃,然后像个一无所有的孩子那般哭啼,可是他很快又恢复了平静。那张可憎的面容上挂着一如既往的微笑,若非他的眼眶发红,形容憔悴狼狈,我当真会以为他接下来说的话极有说服力。

“恨我的人比比皆是,你算不得最特殊的那个。试图摧毁我、击垮我的人多得很,你可见其中有人成功过?你的表演着实精彩高明,连我都被糊弄过去了。但就算如此,你也不能阻我分毫。你的憎恨也好,虚与委蛇的奉献也罢,根本不值一提。”

我听闻此话,便笑道:“刻骨铭心也好,不值一提也罢,这和陛下的千秋伟业比又能算得了什么?我诚祝陛下得偿所愿,孤独至死,千秋万代,独上天宫。”

这是最恶毒的祝福,最鲜美的诅咒,却也是他理应得到的结局。

他不怒反笑,兀自饮下我递去的恶意:“孤独算什么,我只怕不够孤独。”

眼前的人是天下共主,是世人眼中毋庸置疑的强者,是朝臣甘愿奉上一生辅佐的主君。在我眼里,他仅是个弱者罢了,这与他是否极具才能,是否足够坚定无半分关系。他尚存软肋,尚且会心软,感受到凡人之疼痛,而非无悲无喜的冷血强者。连我都能看出他的动摇与强作镇定的姿态,只要有了软肋,便有了可乘之机。

而我是他的软肋。 所以,摧毁那颗心简直易如反掌。

我捧着他的脸,如同对待珍宝那般轻柔而小心翼翼,然后近乎造作地在他的唇上落下一个吻。他试图退后,而我一把按住他的后脑。

那是满腔甜蜜的毁.灭.欲以及充满亵渎的温柔。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既清晰又暧昧不清。他的推拒逐渐变得毫无意义,被解开的发冠,被.压.制的双手,垂落而纠缠在一起的黑发以及他极力压抑的.低.吟,壁上映着交.缠.的人影。 跳跃的火焰沉默地凝视着荒诞而艳俗的闹剧。

在情迷意乱之际他下意识地用低哑的声音呼唤“小羽”,于是,我在他耳边用极其温柔的语气呼唤他。

“小倾哥。”

我不明白这个称呼有何特别。他听了这个称呼后仅是怔愣了一瞬,然后在我面前安静地落泪。

在我恶毒刻薄地嘲弄他的时候,他不为所动,在我最是粗暴野蛮时,他也不过蹙眉。这样一个称呼却让那颗百毒不.侵的心变得柔肠百转,竟让他潸然泪下。

察觉到我的目光,他别过了脸。

似乎以前我也见过他落泪的,那时是莫大幸福而悲伤的泪水,如今我只听闻一颗心彻底破裂的声音。

他的哭泣是安静的,他的崩溃也是安静的。

而我无法为他拭去泪水。

你我手中各自沾满鲜血,如何能被准许相拥?

所有的温存都是错觉,两颗心从不曾真正的理解与相融。

在此之后,我便再没有见过他了。

再度睁眼时面对的是熟悉的装潢,我不该回到安阳,回到写碧居。面对着避开我的目光的君素,我一下明白了前因后果,纵然我执意试图赶回战场也已经无济于事,而比最新战况更先传达而来的是新帝驾崩的消息。

“你再说一遍?”

“望殿下节哀。”

“人好端端的怎么会没了?”

尧君素的眼角发红,他深深凝视着我,开口说道:“陛下很早便只能靠药物勉强维持康健,自知命不久矣便同卫俊驰达成协议,由燕军一举攻下安阳,赢得这次战.争,借此达成两.国.融.合。卫俊驰也应允了会放过殿下。陛下原先曾打算回到安阳亲自安排殿下的事宜,只是未曾料想……”

这与我记忆中的任何一次发展轨迹都不一样。

如同玩笑一般献给诸神的闹剧,从未跌落过的人早早地退出了剧本,早被湮灭的人取得了故事的主导权,我所珍视的人还是再度被视为草芥般地匆匆踢出棋盘。

唯一没有差别的大概是这份无力。

原来依然没有我能改变的事情,无论重来多少次都没有差别,我再一次祈祷着重新开始,世界却不再回应我的愿望。

这不是我期盼的结局。

浇铸着我的偏执与疯狂的人已不在,心中某处空洞无物,兀自叫嚣着渴求被填满这份病态。这与世人口中的棋逢对手也不太一样。

有个词叫做死者为大,我想人似乎总是念着逝者的好的,在不受控制地回忆起那个人的时候,我下意识略过了他曾带来的痛苦与他一手制造的悲剧。

——“有个我盼了十多年的人终于回到了我的身边。” ——“两情相悦是件让人高兴的事情。” ——“君子一诺,矢志一生。”

——“我这一生从来没有一刻停止过爱你。”

——“我不爱你了。”

然后,猝不及防地想起那张笑得似是了然又似是痛苦的面容。

“原来你是那般痛恨着我。”

将我拽回现实的是君素的声音。

“望殿下冷静,为今后早做打算。”

作为目前唯一的名义上尚且存活的皇室之人,只要我还活着,高举复.兴.大齐口号的人便无法死心,燕人更是容不得我的存在。

“殿下不必担忧,现在离开尚且来得及。臣必能保护殿下安危。”君素说到一半,犹豫片刻,才继续说道,“陛下与殿下情谊深厚,臣知道殿下心中悲痛欲绝……”

说到一半我便打断了他。

“我有何可悲的?”我自诩恣睢地笑,“不如说,他简直是死得好。”

“您的脸……不,是臣逾越了,请不必在意……”

我摸了摸脸,冷不防摸到一片湿润的冰凉。

END

七倾七 | 谈情说欲(R)

简介:七倾大学期间的低俗爱情故事,以零碎日常和那啥为主,大概是小甜饼。 ooc ooc 真的ooc,无逻辑,充满低级趣味,很没品,一堆车(吧)

是上次的那篇破镜重圆的前篇,单独看也不影响。

  • 现代au,ooc到只有人名对得上。我流老司机满嘴骚话倾&纯情七
  • 是第二人称,我不能只让我自己一个人羞耻!大家一起来耻啊
  • 倾倾说他被我搞累了,也想左几次。于是我安排了互攻
  • i施请不要打我,建中这次算是助攻
  • 含大量瞎扯装x内容,请不要较真x

1 “事实上,我觉得大家刚才提到的作品算不上是真正的悲剧,只是表现悲情痛苦远谈不上是悲剧。” 司徒倾在讲台中间如是说道,一只手推了推金边眼镜,他抬眼的动作看着有些慵懒而漫不经心。 午间的阳光透过窗户斜斜地照射进来,在地面投下方块状的轮廓。过了午休时间,活动室却几乎无人有倦意,除了两三个着实无兴趣的人坐在后排边玩手机边窃窃私语,几乎参与讨论会的人都在静静聆听着那人的发言。 你并不摊开西方文学鉴赏的教科书,坐在最前排的位置看向那个人,他的目光与你相汇后,向你绽开一个短暂的微笑。 “问题只在于什么是悲剧?我觉得不会有比阿尔贝·加缪说得更好了。他提出‘在悲剧中,相互对立的力量,都同样合情合理;反之,在情节剧和正剧中,只有一种力量是合法的。换言之,悲剧模棱两可,正剧简单化。’①” 那个人一边说一边理了理衣领,他面上带笑,只是在你看来,这和他往日得体的笑容不同,颇有些戏谑的意味。 你身旁的学生拿起笔简单地做着笔记。面对着数道看向自己的目光,那个人在台中央平静从容,不紧不慢,声调平稳得似乎只是和老友谈心: “悲剧内在的一切,都趋向于打破这种平衡,从而毁掉悲剧本身。以《被缚的普罗米修斯》作为典例或许会更好理解一些……” 他继续侃侃而谈,讲《麦克白》、《费德尔》,讲古代悲剧的两种冲突力量,还能适当杂糅一些西方哲学,在讲到一半时偶尔会发散思路,为前面众人提到的作者做了弗洛伊德式的精神分析。不过自始至终他的思路都很清晰,而他完全不按照教科书的内容进行常规式的讲解,这大概也是他的课堂报告格外亮眼的原因之一。若非你了解他的性情,当真会以为他对西方文学有着无比深沉的热爱与兴趣。这不过是一门选修课而已,是不少人眼中用来混学分的选择,和你出于兴趣的细致学习不同,他的尽心尽力与兴趣、爱好几乎无关,仿佛只是一种力求完美的本能。 在他讲完以后,刻意为了他坐在前排的女生窃窃私语着,似乎是在赞美。而任课老师更是夸赞司徒倾有着“难以想象的细致与认真”。在他的发言后似乎还有其他人做了补充和发言,只是你并没有细听。结束了傍晚的课以后,你和他一起回到在外出租的房子(你比较喜欢把那地方称为家),途中遇到向你们邀请的熟人,你礼貌地打着招呼,那个人始终微笑着,有些你记不住的同系学生,他都能叫出名字并礼貌性问候几句。 你将钥匙插入孔槽转动几下,才迈进屋一步便被推至墙壁上,你听到关门的声音,随即便感到是那人灼热的气息扑打在你的脖颈。他的一只手游弋在你的腰际,另一手撑在墙上,你被困在他与墙壁之间狭小的空间里,这样十足有压迫感的姿势让你有些不习惯。 你无奈地说:“你怎么这么急,人前倒是人模人样的,在我这就原形毕露了?” 他在你耳畔轻笑:“你难道不想体会一下‘难以想象的细致与认真’吗?” 你立刻领会了他的言外之意,心中暗骂一声不害臊,脸上却因他的话语和有意挑逗而发烫。你的手轻轻推着他,你顾及着怕伤到他,因此未用上多大的力气。于是,这看上去不怎么像拒绝反而有点欲拒还迎的意思。 “你怎么在我面前就这么不正经?老李要是听到你刚才说的话大概会气得发抖。” “只有你说过我不正经。”他不在意地笑了笑,凑上前堵住你的唇,你闻到清新好闻的漱口水气味以及那人特有的气息,他扫荡着你的口腔,似乎非要将自己的气息留下才肯知足。 “等等……不要在这……”你一边回吻着他,一边指了指卧室的方向。 说起来这两个月你们各自忙碌,除了手头在写的几篇论文,你还得为部门活动奔波,他更是因为学生会的事务忙得抽不开身,校庆典礼等活动的策划与组织少不了要他亲力亲为。难得今天手头上的事情暂时告一段落,你们终于得以有时间温存。自然,若非他有意撩拨你,你也不会主动提及那些让你浮想联翩的事情。 他应了一声便继续同你接吻,你们两人一边亲热一边跌跌撞撞地回到卧室。 在你拉上窗帘后,那人便将你推倒在床榻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你,看似漫不经心又从容不迫,眼神里的好奇与渴望却彻底暴露了他此刻所想。 你非常清楚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这并不是第一次,你却因他而拾起如同第一次的心情。你一边抓着他的前襟与他亲吻,你的手因隐秘的不安与期待略微颤抖,不由攥紧了他的衣襟。 司徒倾非常顺手地打开床头柜取出润滑剂,还未等你吐槽“你准备得未免过于周全了吧”,他便将沾了润滑剂的手指沿着臀缝探入,在你发出惊呼声后,他又多探入了两根手指。 他亲吻着你,从肩头、脖颈、锁骨再到胸膛,但凡他流连之处必会留下吻痕(除了脖子),在你逐渐升起难以掩盖的生理反应以后,他却像是恶作剧一般好整以暇地继续逗弄着你,一只手耐心地扩张摸索,另一只手则体贴为你抚慰前端发的欲望。 微凉的手指的触感十分分明,那三指搅动时有意触碰到某一点,在你浑身一僵的时候,他将手指抽出。 因为某人有意而极具技巧的撩动,你的身体升起难以启齿的燥热,那处只觉空虚异常。罪魁祸首看上去却毫不知情,他笑吟吟地看向你,眼底是难以掩饰的火热,向来如水般沉静似乎任谁也难以掀起波澜的眼睛似乎只因你而生出这些过于绚丽而丰富的情感。 你的身体因情欲染上了粉红色,赤身裸体让你只觉羞耻,而某人却衣冠整齐,看着他噙着笑的模样,你的脑海跳出四个字。 斯文败类。 “放心地把你交给我吧。” 这个人的声音有种蛊惑人心的力量,或许是他的语气过于温和可靠,你忍不住稍微放松时,抵在入口的滚烫突破防线,缓缓地推入你的身体。 哪怕你羞于承认也无法否认你们身体间产生的默契,契合到仿佛是仅为彼此而生的钥匙与锁。他对你的身体了如指掌,总是能轻而易举地撩起你的欲火,让你与他一道沉沦,最好在意乱情迷中彻底丢失矜持。 他在你锁骨处打着圈,嘴角是不改的笑意,你觉得那张向来俊朗的脸现在实在有些可恨。他下身与你紧紧纠缠,嘴上学着孔乙己般问道: “你可知道‘操’字有几种写法?” 你抬眼瞪他,想要嗔怪他,倾吐而出的声音却是断断续续的:“……你未免……太恶趣味了……我才不想……知道……” 他对你的埋怨不管不顾,笑着说道:“我以前只知道提手旁的‘操’字,现在觉得这个字过于冷漠,跟操纵器物没有差别,我反而更青睐‘肏’字,这个字不是形象得很吗?我不正在‘入’你的‘肉’吗?” 还没等你说出抗议的话,他的下身一挺动,碾压到敏感的那一点,你只觉熟悉而陌生的快感爬上你的脊椎,你浑身一僵,不自觉发出的声音在你听来都有些过于甜腻了。 酸胀的快感和某人吐露的淫词秽语刺激着你,你只觉得未得到安慰的性器有些硬得发疼。 “小羽,要学着尊师重道哦。” “你算……哪门子……的老师?” 他低低地笑,像极了无赖:“师者,传道受业解惑也,我还称不上‘老师’吗?” 那些平日里把司徒倾当作男神追捧的迷妹如果看到他现在强词夺理的样子,一定会碎了一地少女心。 “……我真有点……欺师灭祖的……冲动了……” 无视你的不忿,他抓紧了你的腰,毫不留情而迅速地撞击着,那双称得上好看的手细细抚慰着你的性器。 体内的快感逐渐一层层炸开,铺天盖地的快感席卷而来几乎将你吞没。你听到自己的变了调的呻吟声,你莫名觉得有些陌生。 不多时,你发泄在了他的手上,看着白皙修长的手上沾着的白色浊液,沉浸在高潮的余韵中,你有些失神。

在你以为终于要宣告结束时,那人将手置于你的大腿上,笑得有些无辜: “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直到彻底结束时,你只觉得自己都散架了,眼前的视线被氤氲水汽遮挡着,身体似乎都不再属于自己。 他俯身亲吻你的嘴角和眼睛。 “……下不为例。”你酝酿了好一会的控诉的话语,说出口却变成了这四个字,你脸颊发烫。

2

其实你自己也不明白你和司徒倾究竟是什么时候纠缠在一起的。 你忘了前因后果,只记得曾经模模糊糊的出于好奇问过一句“和男人接吻是什么感觉”,在你后知后觉后悔问出极不妥当的问题准备道歉时,却被那个人推在宿舍的墙上(谢天谢地,那时宿舍里只有你们两个人)。在你不可置信睁大了眼睛的时候,还未来得及发出的惊呼便被堵在唇间,反应过来时唇齿间都是属于另一个人的气息,他用不容抗拒的力道抓着你的手腕,眼里有着过于复杂的色彩,他一边吻着你一边那样静静看着你。 你推他、敲打他都无济于事。 直到他放开你后,他才笑着看气喘吁吁的你:“这就算是答案了。”如果不是你的错觉,你觉得那双黑曜石似的眼眸似乎划过了稍纵即逝的落寞。 你指着他,想要指责他,面对让你无法理解的目光又莫名心软,到嘴边只变成了一句干巴巴的“为什么”。 在后来,回想起这段孽缘的开始,你忍不住调侃他,你自诩周全,怎么就不想个万无一失的方法获得我的好感呢? 你向来真诚待人,人缘极好,获得他人的喜爱并不算难事。对于司徒倾,只是有点微妙的不同,只要他愿意,纵使对于毫无兴趣的人,也能轻而易举获得他们的喜爱,通常来说他周全而谨慎。 在这之前他接近你的策略堪称毫无破绽,至少留下的印象可以谈得上是可靠而可亲的。他人眼中闪闪发光的模仿生,可靠稳重的学生会主席,亲切温和的舍友。自此以后,他在你面前与他人面前简直是两副面孔。 他只是笑,并不打算回答你。 隐约意识到答案的你不知该窃喜还是为他叹息。

司徒倾是个极其矛盾又表里不一的人,你只觉得自己无法看透他。明明对社交毫无兴趣,却能在形形色色的人马中混得风生水起,哪怕是你叫不出人名的同级生,他也能记住对方的喜好、忌食等等。你对上心的亲朋好友会出于善意这样做,他用心把某些事做好却不是出于喜爱之情。任谁也不会想到,总是得体规范带着温和微笑的“好学生”会在无人问津的天台或是角落淡漠地抽着烟,或是在你耳边说着谈不上得体庄重的浑话。绝大多数老师、同学对他的评价都很高,将这些模式化的评价和私下与你相处的那个人放在一起,你觉得既违和又陌生,却也不能算是错误。 享受独一份的优待对你来说是甜蜜的负担,他似乎在你面前与对他人不同,却依然显得不够坦诚,你无从或是不敢细想这份特别背后的意味,更是无从看透他无常行为下的意义。你不敢更进一步,也无法确信自己是否只是沉迷于他带来的情欲之乐。 你的从小玩到大的好友尉迟亮有种近乎敏锐的直觉,他一眼洞察那人的矫饰,他不止一次向你一次发出劝诫“和这种虚伪之人往来你要当心,别哪天被他卖了还帮着数钱”,可你也不知道如何解释起你二人的关系。你们像是最要好的挚友、同学,学业上互相勉励督促,生活上互相照顾,问题只在于,朋友间怎么会上床互相慰藉,可你们之间也不只是慰藉而已。目前为止,你们之间没有人说过爱与喜欢,所做的事情也不太像情侣。 这只是混乱不堪的低俗关系。

自从你从宿舍搬出去以后,与周维庄、尉迟亮的接触便少了许多,周维庄身兼数职,作为系里积极的学生干部,经常看不见人影,而尉迟亮好一些,他除了文娱部和辩论队便没有加入其他的组织,偶尔还能瞧见人影。结束下午的课程时,一旦得空你也会去找他叙旧。 校庆晚会结束后的几天,文娱部、学生会的人找了众人皆得空的时间办庆功宴,你也受邀其中。你和尉迟亮、司徒悠漫无目的地闲聊,包括这几个月的见闻、对专业的见解、分享最近着迷的影视剧或书籍,偶尔尉迟亮会说一些俏皮话然后被司徒悠不动声色地巧妙怼回去, 在大家将话题聊到课业论文时,司徒嘉喝酒喝到一半便叫嚷着让司徒悠帮帮自己。 司徒悠似是非常嫌弃地拍开司徒嘉拽着自己衣袖的手,表示:两个月前就交代的任务,现在一个字都没动的你能怪谁。 司徒嘉不依不饶地说,可是你是我哥,你都不帮我,我还能求助谁? 司徒悠似是受不了他的死缠烂打,最后勉强答应说,我只给你写引言部分,后面你要自己好好完成。 (虽然据可靠人士透露,司徒悠最后还是帮忙司徒嘉确定了论文大纲,在百忙中还抽出时间帮忙修改论文。) 尉迟亮介绍了学校附近新开的酒吧,问司徒悠有空要不要一起去。 有学生会成员调侃说,怎么能不叫上明玉堂前辈呢,这样“安阳三公子”算是到齐了。 尉迟亮的表情变得极为复杂,他说,这恐怕不行。上次我和他因为部门团建去了KTV,大家都喝着果酒饮料,只有他坚定地用着自带的保温杯。 司徒悠疑惑,保温杯? 尉迟亮比划着,对,你能想象吗?他只肯喝自带的热茶。带着他去酒吧,我会有种带着自家爷爷一块去看脱衣舞的罪恶感。 明玉堂是个极好相处的随和的人,只是嗜茶如命和总是语焉不详这几点特征总让有些人误以为他是个怪人。联想到尉迟亮描述的画面,你忍俊不禁。 在继续谈话的时候,你才注意到,今天的司徒倾竟然没有说上一句话。他坐在不远不近的距离静静地看着你们的热闹,这些话题他并非插不上嘴,不论是部门活动、校园生活经历或是让你们又爱又恨的专业都是可以作为聊天话题的。但是,他大概不会有你与尉迟亮,司徒悠、司徒嘉这等的默契,这种顺其自然的氛围是他无法融入的。 司徒倾只是笑着,在人前,他似乎没有不笑的时候,虽然没人知道他在笑什么,或者用笑来掩饰什么。 喝到太晚的时候,司徒悠搀扶着醉醺醺的司徒嘉,他与你们简单告别后与尉迟亮坐上一辆的士回宿舍,而你也与司徒倾一道回去。 在回到居所以后,你简单沐浴后准备就寝,却被他一把推倒在沙发上,裤腰一松,裤子被褪至膝盖,皮肤猝不及防暴露在冰冷的空气中让你忍不住打颤,你本能察觉不妙。 你慌乱地拒绝:“等等,不行!今天我太累了……下次……” 他不理会你微弱的挣扎,一只手包裹着你的欲望,极具技巧性地抚弄着,轻车熟驾地让你产生了此刻本不该产生的生理反应。 他的一只手放在你的大腿上,温热的气息喷在你的皮肤上,实在有些痒,从心口处的暖流淌至双腿之间。 你并不抗拒和他肌肤相亲,倒不如所这个人在情欲之中反而更真实、更易触碰。只是你今天实在没有兴致,更别提明天还有老周的早课,但是此刻身体的反应该死的违背了你的本意。 你叹了口气,正想着如何劝说他时,只觉得下身猝不及防地被温暖潮湿包围着。柔软灵活的舌头极尽全力地取悦着你。 那是难以言喻的焦灼与快乐。 他的睫毛低垂着,他闭眼专注的样子无端有些乖巧柔软。 你在攀上愉悦的高峰的时候不由抓紧了他的头发,你被司徒倾侍弄得浑身发软,忍不住发出满足的喟叹。 持续了一会,你只觉要抵达顶峰,试图开口叫他松开你,他抓着你的大腿的手用力了几分,他的身体向你的小腹压去,你双腿哆嗦着,爆发出失控的呻吟,最终释放在他的嘴中。 你不知为何感到有些心虚,他的眼睛因生理性的泪水有些湿润,他抽出一张纸巾擦拭嘴角,张口发出的声音有些低哑。 “今晚早点休息吧。”他不打算解释刚才突兀的行为,转身走进卫生间准备洗漱。 不知道是不是你的错觉,他看上去有些疲惫,就算是刚才沉浸在口交中的他也并不怎么兴致昂扬,他像是着急的确证什么。 于是,你也问不出口那些疑问了。 毕竟,你确实看不透司徒倾。

3 * 此节只有流水账日常

这学期的三位专业课老师中,老周绝对是最让人闻风丧胆的,曾经有一位学生因为迟到缺席了几次,考勤分便被扣的所剩无几,而老周在课上又总是乐于点名,查看出席情况。 你的父亲和这三位老师似乎都关系甚笃,比起总是捉摸不定而睿智深远的尉迟老师,或是让人心头发怵又严厉刻板的周老师,你还是最喜欢平易近人又善解人意的王懿德老师。 像你这样向来名列前茅又努力的学生,总是备受老师的青睐。 所以,老周其实也没怎么为难过你,偶尔甚至会夸你用功勤奋,然后说出一句“确实是那个人的孩子”,他有时候会问你周维庄的状况,然后邀请你来他们家做客。回想起某次你为生病的周维庄带讲义和资料时,不得不品尝全素宴(尤其包含了你最讨厌的茄子),你连忙委婉拒绝,随即不等老周再挽留你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溜走了。 不过,你不明白为什么老周特别不喜欢司徒倾。课堂上抛出的思考题,司徒倾作出完整的解答,他看上去并不满意,甚至会冷哼一声“自作聪明”,而你做出差不多的回答时,他却似乎很是欣慰地点了点头。 在课后,你向老周简单问了不理解的知识点,经过漫长到令人发指的讲解后,老周最后意味深长地说:“做学生就该心思纯粹些,你这样的就很好,别整天想七想八的,学生没个学生样。” 你觉得老周的话中似乎意有所指。 大概老周看不惯司徒倾的圆滑世故与重重矫饰,这个人何止是善于表演,不如说那些骗人的鬼话简直张口就来。 郑培东、温良某次想约你和司徒倾一起参加联谊,联谊总归是与公事无关的,你和司徒倾都不算热衷这类活动的人。郑培东这个人平时举止随和大方,进退有度,而你说不出缘由的不喜欢同他打交道。

司徒倾笑得非常得体斯文:“这实在太不巧了,这几天太忙了,最近我刚病愈,饮食上还需要非常注意,叫大家和我一样也未免太委屈人了。不能享受和两位同游的愉快真是太遗憾了,等过段日子得空的时候,我会主动邀请二位的。” 你简直要为他的托辞拍手叫好。明明只是不喜欢联谊,不想和郑培东同行却说得非常真情实感,仿佛真的只是迫于无奈,最后更是反客为主,让人都不忍心继续追问了。 你就算面无表情也说不出这么扯这么违心的话。不得不说司徒倾真是深谙这一套虚假的社交措辞。 在他们只能感慨太遗憾的时候转而将目光投向你,你正想着如何编织借口好蒙混过关时,那个人却非常体贴的先你一步开口。 “最近学生会是没什么事了,青协那边的活动倒是多得让人忙不过来,你们也知道,小羽向来是个认真负责的人……” 你是青协的副部长,在平时确实忙得找不到东南西北,写策划、安排场地、组织活动、培训新成员没有一样是轻松的,但是最近你也称不上忙。你挑眉,并不打算揭穿某人如此努力的演戏。 于是,在温良遗憾的目光下和郑培东复杂的注视下,你们直接离开了校园。 你们今晚是打算去超市买些食材做火锅(毕竟相对省力),平时你们要么食堂解决用餐问题,或是你得空且心血来潮才会下厨。 在下厨和用餐方面,你是不能指望司徒倾的。看着那人平时堆积的速冻食品,你不禁产生疑惑“这些年你究竟是怎么活下来”,刚开始你只当是他太忙所以不得不降低饮食追求。直到某天你才发觉他是真的不善厨艺。在值班时拜托司徒倾准备晚饭,回到家时面对满桌的甜粥,你彻底无语了。 “你不是很会做饭吗?上次我发烧的时候,你不是还煮了粥吗?” 司徒倾摘了围裙,犹豫了片刻才说道:“我只会煮甜粥。” 于是,你问:“为什么是甜粥?” 他眨着眼睛颇有些无辜的看着你。 你才反应过来,这个人唯一会做的料理也不过是你最爱的甜粥。 虽然听上去很像抱怨,其实你并没有对此有多大的不满。 疲惫地回到独属于自己的空间,有着已经准备好的温热的菜,还有一个不论多晚都会静静等候你的人。 这是家。 所以,你喜欢用“我们的家”来称呼这块小地方。 哪怕你们处于混乱又纠结的关系,你也不愿割舍他赠予你的温存,你更不愿意用“炮友”这样的词来形容你们的关系,哪怕你们之间也并不像恋人。

4 * 此节含七倾描写。依然露骨、下流、没品

难得的周末,你本来想久违地睡个回笼觉,听到阳台的人声,司徒倾的声音和往常不太一样,有些急促、不耐,语气却有些冰冷。 你出于好奇和担忧,干脆下床走向阳台。阳光有些刺眼,照在那个人的身上,为他染上了一点暖人的金色。他松松垮垮地穿着白衬衫,将身体前倾靠在栏杆上,看着有些慵懒,手指间夹着一支烟,听到电话那端的回应,他蹙起了眉。 “……现在你倒是愿意管起我了?不,你无权这么做,我对自己的未来心里有数……” 这是与你相处时从未有过的焦躁。你只能看的到他的侧脸,只觉得此时的司徒倾冷漠而疏离。 “你凭什么让我现在回去?所有事情我都做的井井有条,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吧?” 你莫名觉得他的背影有些寂寥。 电话那头的人又说了些什么,你听不清内容,而司徒倾似乎也不打算继续争辩什么,有些敷衍地随便应了几声便挂了电话。然后他又点了一支烟,蹙着眉,吐出的烟雾被晨间的风吹散了。 你从不喜欢抽烟,虽然觉得他抽烟的样子确实有几分潇洒迷人,但还是有着把烟从他手中夺走掐灭的冲动。 注意到你的到来,他转过身把烟捻灭灭在了烟灰缸中。转身时他未曾来得及伪装的疲惫、烦躁让你尽收眼底,然后他很快便换上了你熟知的微笑。 你小心翼翼地问:“……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他笑了笑:“没什么大不了的,家里的一点小事。” 他口中的事情大概不是司徒家的事情,据你所知,司徒倾与司徒悠、司徒嘉相处和睦,虽然有些距离感,但总体来说称得上是兄友弟恭。你曾阴差阳错得知司徒倾有两个你从未见过的兄长,他们间的关系似乎颇为微妙。司徒倾似乎也不愿意多提及家里的情况。 你们一起用早餐的时候,你一边查看新闻一边喝着牛奶,而他静静地看着你,突然说了一句: “我们做吧。” 于是,你差点将口中的牛奶喷出,擦了擦嘴角,好不容易缓过来一些,司徒倾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 你忍不住想踹他:“大清早的别发情,上次你把我折腾得那么狠,今天我可不想再来一次了。” 他轻笑,在你看来有些挑逗的意味:“那么,今天给你一个折腾我的机会。” 你琢磨着他的意思,打量起他的表情,看上去并不像是开玩笑。你们两个都是无所谓上下的人,只是你向来矜持又脸皮薄,总是让他讨到便宜,他恶趣味又可恶,游刃有余地撩拨着你,偶尔的退让似乎也不过是蛰伏的伪装,若非他有意让步,你很难占得便宜。加上,你在上面的经验的极少,你也担心着弄疼他,因此,你对现状也可以说是安之若素。被他这样主动一提,你也有些跃跃欲试。 脑中莫名奇妙联想起不可告人的画面,你脸上一下红了几分。 “你可别耍赖。”你警惕地看着他,像是担心他会临时反悔一样。 他笑了笑,主动解起最上边的几颗纽扣,他靠近了你几步,你只觉得这个人既危险又让人欲罢不能,吞了口水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随后你又反应过来,他又不能吃了你,你何必在气势上输给他。 他把你推倒在床上结束了你的胡思乱想,一只手向你的下身摸索,另一只手抓起你的手,你心中警铃大作。 “等等……说好了的……” 你话说到一半便说不下去了,他牵引着你的手在他的身上摸索,从挺拔的胸膛到平坦的腹部,最后一路游走到了身后的入口。 他面色不改,而你僵住了身体。 你从来没有那样近乎亵渎地触碰一个人,你正想要抽出手指,却被他握得更紧,猝不及防地便进入了你尚未造访的地方。 柔软又火热的肠肉缠着你,你觉得甬道过于狭窄紧致,你的脸上更烫了,你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都到这步了就别想着回头了,对吧?”他在你耳边调笑着,冲你的耳朵里轻轻吹气,你被激得忍不住颤栗。 他将手揽着你的脖子,双腿缠上你的腰,笑吟吟地引诱着你。 “……先前是谁说要欺师灭祖的。” 在你愣住的时候,他在你耳畔说了许多教你面红耳赤的淫词秽语,你终于忍无可忍地抽出沾着肠液的手指,干脆地挺身而入。 这个人总是能轻而易举地击碎你的自制力。他似乎嗤笑着你无法丢弃的矜持与保守,非得要你和他一起加入这场没头没尾的狂欢才好。 “现在你知道‘操’字有几种写法了吗……” 你干脆向上顶撞着他好让那张总是让你不知所措的嘴只能吐露呻吟和喘息,你将他打开得更彻底,将腿折起来压在胸口,毫无章法地肏弄他。 “我只需要知道怎么肏你就行。”说到那个字时,你顿了一下放轻了声音,你干脆自暴自弃地放弃了让措辞文雅一点。 他一直叫着你的名字,伸出手将你抱得很紧,在你碾磨到某一处时,他发出了有些失控的尖叫。 你逐渐探索到门路便也寻得了乐趣,他似乎是受不住你过于粗暴的动作试图挣脱逃走,还没爬出几步便被你抓回来折腾了好几个回合。 你向来自诩无欲无求,偏偏被他激出了几分暴虐,最好将那人的伪装和斯文败类通通肏得支离破碎才好,让他失控失态,涕泗横流地只能任你予取予求。 在结束后,他伸出手在床头柜摸索,摸到他用了一半的那盒烟后,问你有没有打火机,你叹了口气将打火机递给他。 你心中一动,将脸凑近他手指间夹着的那支烟,抢在他之前抽起烟,从未有过吸烟经验的你理所当然被呛得十分狼狈。 他给你递了杯水,有些好笑地看着你:“不会抽烟还勉强自己抽烟干什么?” 你非常不服气地说:“你不爱抽烟还勉强自己抽烟干什么?” 见他神色怔愣,你干脆继续说下去:“都说好人活不长,坏人多长命,你这样的人肯定是要长命百岁的,可你偏偏嫌命长的要找事,我也只好陪着你瞎折腾,免得到时候你太寂寞。” 他将烟湮灭在了烟灰缸,向你微笑,这个笑容有些柔软纯真。在你以为他会说“谢谢你,小羽”的时候,他开口说道: “好,我以后不抽烟了。”

5 * 甜甜单箭头瞩目,含狗血修罗场 * 答应我,要锤就锤stq,不要?我好吗

在你以为你与司徒倾之间平衡会一直维持下去时,施建中的出现推翻了你的预想。这是低你一年级的同专业学弟,他是最近才刚加入你所在的青协。像这样秀逸又认真的人是很难不被记住的,主动提议帮你分忧又十分能干的学弟无论如何都是讨人喜欢的。 不论是主动提议留下来与你一起值班又或是在你忙得忘记吃饭时为你带上准备好的粥,这都让你确实对这位学弟抱有好感。让你困扰的只有一点,这位学弟对你似乎过于殷勤或者说热情。 他喜欢你。 这不是你自作多情的臆想,而是实实在在从他口中说出的告白。 “学长,我喜欢你。” 猝不及防听到这句话时,你的笑容僵住了一瞬:“我也挺喜欢你的,作为共事的人来说……” 他的眼睛有星光流转,明亮得让人移不开眼:“不是那种喜欢,是情侣间想亲吻、拥抱、最更加亲密事情的喜欢。” 你一时失笑。 这不是唯一一个向你告白的人,却是唯一一个向你告白的男人。自大学以来,因你清俊不俗的容貌,温柔随和的性情以及可圈可点的表现,没少收到女孩子的情书或是告白。你顾虑着如何保护女孩子们的尊严,哪怕是拒绝也是温柔而留有分寸的,在被你拒绝之后,那些追求者依然对你能保持良好的印象。 但是,你并没有拒绝男人告白的经验,你略加思索,打好腹稿正准备开口拒绝时,只听施建中继续说: “我不是非要学长的回应不可,但是学长请不要急着拒绝我,还没有好好了解我就直接阻断了开始的可能,不是很遗憾的事情吗?” 你有些无奈:“你到底喜欢我哪点?我们认识不久,你也未必多了解我吧?” 施建中神色认真,眼神里流露毫不掩饰的憧憬:“去年便看到学长在典礼上做的演讲了,我曾经在校园的公众号上看到过学长发表的文章。那个时候我就在想‘要是错过这个人,我一定会抱憾终身’。我是因为学长才来到这个部门的,但也不只是这样。” 你这才想起来在公众号上发表过几篇抒情散文,没想到还有人把这些你自己都快忘记的小事放在心上。 你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劝退眼前这个执着的学弟:“我也许和你想象的并不一样……” 施建中的眼神很真诚,让你无法继续说下去。 这是毫无保留的热切与坦诚。 这个年轻人十分澄澈,一眼似乎便可以看穿他的所思所想。 你不合时宜地想起某个过于矛盾的人,你几乎下意识就要出口拒绝施建中,心底却响起质问的声音。 你们算是什么关系? 既然不算是恋人,就算你与他人交往也谈不上是背叛。 “我是真的喜欢学长。” 与施建中诚恳的告白同时响起的是有些突兀的敲门声。 打开门时你忍不住心中暗骂了一声,这种展开也未免过于戏剧化、过于狗血了,什么样的三流小说才会出现这样的桥段。 司徒倾正站在门外,他戴着你认为极其斯文败类的金边眼镜,目光在你与施建中二人间流转,你不确定那是审视还是好奇的打量,你也不确定刚才的对话他到底听到了多少。 “你怎么来了?” 话一出口你就恨不得打自己一耳光,这话问得实在是太不妥了,像极了妻子来探班时发觉丈夫与女职员有一腿时男方苍白的询问。果然,司徒倾笑得有些耐人寻味,你甚至读出了几分“怎么他能来,我就来不得”的意思(不排除只是你的想象力过于丰富的可能性) “来看看你忙得怎么样了。” 你简单提到了下手上还未完成的计划书,正准备向司徒倾介绍施建中的时候,施建中却率先开口自我介绍,他对待司徒倾的态度有点恭谨,你知道在学弟学妹中不少人对司徒倾抱着敬仰憧憬的感情。 “我听说过你,原来你就是那位施学弟。”司徒倾又换上了标准的“营业式”微笑。 这两人又寒暄起来,大体内容无非就是商业互吹,“倾主席是我们的楷模与榜样”、“后生可畏,看着可靠的学弟觉得很高兴”之类的。 “主席和学长关系真好啊。” 不知为什么话题会扯到一边写着计划书一边打算吃瓜看戏的你。 司徒倾笑了笑,眉眼看着比刚才柔和了几分,他在走之前叫了你的名字。 你疑惑地看着他:“怎么了?” 他低头理了理你的衣领,冲你微微一笑:“衣领歪了。” 不等你回应,他便转身走了,走之前意味深长地再度看了眼你与施建中。 你当然不会天真到以为他只是特地贴心地顺手为你扶正衣领。你只觉得有些风雨欲来山满楼的意味

这一次还只能算是小打小闹,接下来发生的某件事情将你与他现有的关系推向了坟茔。 施建中一如既往地展开着他的强势追求,他很善于保持合适的距离,让人觉得体贴的同时不至于感到压抑或厌烦。他有种一往无前的孤勇,哪怕你曾不止一次地拒绝他似乎也无法动摇他分毫。 司徒倾自然也察觉到了这件事。他看上去和平时没有任何差别,接人待物还是那般无懈可击,对,只是在情事上表现得更加无常而不知餍足。 有时候你也忍不住想,如果司徒倾能像施建中那样透明澄澈,又或者你能对施建中产生对司徒倾的偏执就好了。

可是世间从不存在如果。

那一天,你在活动室组织会议,他一直静静地站在门口,直到所有人都走了他才把门锁上。无视你的询问的目光,他径直上前吻住你。
你推了推他,他依然无动于衷。 灼热的呼吸拍打在你的脖颈,他不由分说地抚弄着你的性器,另一只手粗暴地拉扯下你的牛仔裤。 你不满地推着他:“你清醒点,看清楚这是哪。” 他不作理会,将你的双腿架在椅子的扶手上,手指径直插入那处后穴,你被迫摆出四敞大开的姿态,迎接着那个人的注目礼。 你只觉得今天的他既无分寸并且不可理喻的狂热。
他在你耳边问:“小羽,你是更喜欢和施建中在一起还是和我?” 他不等你回答将手指抽出的同时,换上自己缓缓推入,你只觉得疼,像是利器毫不留情地劈开你的身体,铺天盖地的疼。 今天的他未免太奇怪了,在以往的床事上,无论多饥渴,他也是温存居多,哪怕恶趣味得有些恼人,他也绝不会像现在这样枉顾你的意愿。 他一边亲着你的脸一边问:“他最近在追求你,对吗?那一天,我看见你们在学校的滟心湖有说有笑的……你很喜欢他,是吗?” 他一连串问了好几个问题,而你根本无法回答他。你全身都在因疼痛而颤栗着,根本没有余力思考他的问题。 最糟糕的是,疼痛在妨碍着你思考的同时竟然也唤起了不该产生的快感。 “司徒倾……你住手……” 你叫着他的全名试图唤回他的理智,你只想结束现下的荒诞的闹剧,身体却恬不知耻地似是不愿就此停下一般紧紧纠缠着他。 他不为所动。今天的司徒倾简直冷漠强硬到有些不近人情。 他用力地凿着体内早已熟知的那一点敏感处,你咬着自己的手臂极力避免发出声音。你不确定这个时间点是否会有人来活动室,在难堪与羞耻之中,你只觉得视线有些模糊,不确定是生理性的泪水还是因委屈而落下的泪。 直到释放以后,那人才找回神智。 他脸色不太好看,他将你从受制于人的姿态解放,这一次他的动作十分温柔小心,仿佛你是易碎品。他俯下身捧着你的脸,胡乱地亲吻着你,一遍遍说着“小羽,对不起”。 而你只觉得浑身酸痛,身心俱疲。 你愤慨地瞪他一眼,沉默地穿起衣服。 他叹了口气,牵起你的手,细细亲吻着你的手指,似在小心翼翼地讨好你,乞求你的原谅。 这时门口却传来施建中的声音,他一边敲门一边问:“里面有人吗?我把伞落在活动室了。”连续敲了好几声都没人应答他,你内心默默期盼着他就这么离开,司徒倾却打开了门。 “主席和学长,你们都在啊……”话才说到一半,施建中便说不下去了,他的笑容僵硬在脸上。 室内存留的暧昧的气味,被揉成一团丢到垃圾桶里的纸巾以及你衣衫凌乱又满脸通红的模样。他已经明白了刚才所发生的事情。 你咬了咬唇,恨不能化为空气直接消失在那两人眼前才好。 “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们了……?”施建中的眼神有些尴尬和黯淡,随即他找到了雨伞便急匆匆地往外走,在走之前他最后深深地看了你一眼。 “再见。” “慢走。”司徒倾笑得一如既往的得体。 施建中一走,司徒倾靠近你似是想要给你一个吻,你则拽起他的衣领,将他狠狠推至墙上,握紧的拳最终也没能落在他的脸上。你指着他,质问、指责都说不出口,跟他说一句话都嫌多。于是,你干脆背对着他,不再看他一眼。 他叹了口气,从背后抱着你,在你耳边轻声唤着你的名字。 他在嫉妒,他在不安。 你能感知到他的情绪,只是这近乎幼稚的宣示主权的方式实在好气又好笑。司徒倾向来得体从容,从没有像今天这样失智又失态过。 你在心中暗暗叹了口气,随着怒火的消退,你也许会原谅他。你恨自己即便被如此毫无道理地对待仍然忍不住为他开脱,也许并非是你无法挣脱他,而是…… 你能纵容他至此的理由只有一个,而能让他失智至此的理由也必然是同一个。 那是逃避了许久你与他都不得不正视的现实,如今你再也不能以“维持现状也没什么不好的”来搪塞自己了。 情与欲从未那般泾渭分明,你自己也说不清对司徒倾究竟是情多一些或是欲多一些。 你有预感,只要此刻狠狠推开他,这段时间以来让你困惑的、纠结的混乱关系就会永远的划上句号,此后,你再也不必因他难以捉摸的秉性困扰。 主动权只在于你。 你要亲手将目前的关系砸得粉碎,然后……将它重新塑造成本应的或是你所期许的模样。 于是,你问:“司徒倾,你是不是喜欢我?” 他面露错愕,你不知他是惊讶于你还愿搭理他或是你直白戳破了他封藏许久的思念这件事。 你转过身拽着他的衣领,与他交换了一个短暂的吻,这一次的主导权在你。 “这就是我的答案。”

END……?

接下来只有黏黏腻腻的小情侣腻歪日常了,确定?吗? ?的话,那么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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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 该节含口嗨和七倾车,请注意 * 糖分超标了,有点腻歪

在你们确定关系后,你选择将这件事告诉司徒悠与尉迟亮,一个是你从小到大的挚友,另一个则是司徒倾的弟弟,总归是无需隐瞒的。为什么不告诉司徒嘉?司徒嘉知道这件事四舍五入就等于全世界都得知了吧。而这两人的反应也算是有趣,司徒悠似笑非笑,仿佛早已洞察你们的关系。尉迟亮的笑容僵在脸上,他表示自己翘掉与美少女的约会竟然收获了这样的“惊喜”,真是晴天霹雳。 尉迟亮说:“唐羽仇你要死啊,合着我先前给你的劝告全部都当耳旁风吗?这种狗……”说到这时,他看了一眼司徒悠,似是顾及司徒悠,才临时修改了措辞,“这种男人哪里值得你喜欢了。你完了,你要被吃得死死的了。” 尉迟亮说的有理,不过他肯定想不到真实情况应该可以说是反过来的。 司徒倾本人依然含笑,似乎完全不在意尉迟亮的态度。 而司徒悠不痛快了,他挑眉:“阿亮怎么说话的,什么叫这种男人?我大哥哪不好了,他是个什么样的人我最清楚。” 你在心中腹诽:不,你并不清楚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最后尉迟亮也没再多说什么,十分别扭地祝福了你们,他表示:既然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我还能多说什么,某种意义上,你们还真是天打雷劈得般配。

琐碎平淡的日常总是过得很快,不知不觉便到了圣诞。 圣诞节对你来说从来不是个好日子,圣诞节只意味着赶不完的论文,忙不完的部门活动与应酬,还有复习不完的功课。情侣们梦寐以求的佳节在你看来仅是催命的修罗场。对于司徒倾来说十有八九也是如此。 而今年意外的清闲,你在圣诞前把手头的事情忙得差不多(或者说能推的也推的差不多了),至少,你尚且可以和你的男朋友(你喜欢这种叫法)一同度过。走在回家的路上,你看着街道上洋溢的圣诞氛围,莫名的让人向往。挂着圣诞装饰的路灯在你看来像是无数个方向箭头,为你们指引着回家的方向。 其实不论是你或是司徒倾都谈不上是极有浪漫细胞的人,像鲜花、礼物、节日限定的大餐,对你们来说都不能算是必需品。 你们所有的庆祝无非是说上几句圣诞快乐,一边看着电影一边喝酒闲聊。直到你们都有醉意,在看到荧幕中男女主热情拥吻的镜头后,你下意识地把视频关掉。还未等你侧过头瞧那个人的表情,他便一把勾住你的脖子,与你黏黏糊糊地亲吻着。 “你这么喜欢亲吻,上次为什么推拒掉大冒险的提议?” 这也不算不上是抱怨,即便知道答案你还是忍不住如此问道。 你指的是上次聚会的事情,也不知道是哪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写出“和座位最近的人kiss”这样尴尬的提案,在座的人几乎都激发了潜藏的看热闹特质,纷纷起哄。你尴尬不已,另位当事人反而从容得很,他最终只是非常有风度地在你额间落下一吻。未能满足好奇的围观群众发出嘘声后也逐渐失了兴致。 他在你耳边轻笑:“他们想看热闹我偏不给他们看,谁想表演便让谁去好了。” 你犹豫了一会,问:“你真的不介意……” 你真的不介意从此不得不和我维持无法光明正大公开的恋人关系?你们坦坦荡荡,却未必能为他人所容,越是璀璨的人越是容易被舆论裹挟,总有旁观者期待着你们这样的人从高处跌落。 他读出了你未能说出的话语,他只是微笑:“和你一起的话,就算是以前从未走过的路我也愿意去试试看。” 而温情的气氛尚未持续多久,那个人便又纠缠了上来,勾着你的脖子,将你拉扯向他。 “今年没有准备别的礼物,我只好把自己送给你了,不知你意下如何?” 在你被这突然的发言弄得一愣一愣的时候,那个人趁着你张口的时候灵巧地将舌头探入,起先,你紧张而笨拙地迎合着他,浅尝辄止如何能知足,逐渐寻到了趣味,你试图深入这个吻时,他缓缓地退开,你气急败坏地尝试夺取主导权却又坠入了他早已设下的陷阱。 他总爱捉弄你,逗弄你,在你气恼之际又作出温驯迎合姿态。 你们之间从不存在上下之争,无非是你来我往、“礼”尚往来。他总爱恶作剧地在床上说些情话逗弄你或是在你的背上落下数个吻痕,除了某次的失控,总体来说他算是个温柔的情人,他姑且算是会把握好分寸,虽然大多时候过于恶趣味了一些。而你在情动的时候反倒经常不管不顾,时常把他弄得腰酸腿疼,他曾经小声抱怨过:“原以为是无害的奶猫,没想到是凶猛的猎豹。”说到底这算是他咎由自取,点燃了你心中的痴妄与欲念的火,自然也该由他亲自熄灭。 随着你的推入,你再度沦陷于那片熟悉的故土,你们在身心交融的同时只感受到无限的欢愉。你也只在这种时候才会卸下斯文的一面。 他迎合着你,任你予取予求。 他的身体像是你的手稿,你大可恣意地写上或是深情或是淫靡下流的诗歌,然后逼迫他一遍遍诵朗。 你们之间哪怕是交往后也没说过一次“爱”,而今天在床上他说了无数遍他曾最不屑最鄙弃却又最珍藏的那三个字。 你让他失控地尖叫、哭喊,只能因你而感到痛楚或是欢愉,让他再无游刃有余戏弄你或是继续矫饰自我。

“我原以为……那一天你会就此离开,”他突然说道。 你尚且深埋在那片温柔乡,还未反应过来他的话中之意。 他捧着你的脸,亲吻着你:“你是我至今为止得到的最好的礼物。谢谢你,小羽。” 你回吻着他。 也许是你的错觉,你只觉得现在的他比以往更真实而柔软。 他矛盾又做作,虚幻亦难以捕捉,像是将自己藏匿在迂回而充满歧义的晦涩诗篇中,非得细细品读字里行间才能体会到美。

你们在温存之中畅谈着未来(准确的说是你说他听),谈未来可能的工作、未来同居的城市等等,仿佛一切都触手可及。而你注意到他的沉默,隐约有些不安。 “怎么了?你不喜欢安阳吗?” 他愣了一下才说:“怎么会……只是,我们也不会总是待在这的……” 你问:“有一天你也会离开吗?” 聚散离合是最司空见惯的事了,沉浸在当下的幸福的你从未想过别离之事,潜意识里总觉得你们之间不会有什么变化。 他沉默片刻,转而绽开柔和的微笑,他一遍遍亲吻你,似在安抚:“无论多少次,无论我去往何方,我总归是会回到安阳的。” 虽然司徒倾是满口谎言的骗子,他确实没有食言。

7

司徒倾在台上做着演讲,你听到人群中偶尔传来的赞美,他冲着你的方向微笑,你亦回以微笑。 只有你知道那穿的严严实实的衬衫之下是怎样的暧昧痕迹。 只有你知道半真半假面具之下的真实模样。 不论是与你们交好的同班同学或是在慨叹你们关系亲近的挚友亲朋都不会知道这些。 这不过是你们之间不足为外人道的情与欲。

END

倾七倾&语倾 | 夹在两个竹马之间尴尬修罗场

  • 倾七语△
  • 巨ooc、天雷、放飞自我、过于崩坏、重口、狗血,毫无逻辑,只是自我满足产物,搞stq是第一要务!(stq先生最后再度变成了柔弱0)三个人都有一定程度的不太正常
  • 小语&阿亮性转前提。设定小语曾做过司徒倾伴读,此外含一堆私设,与原作存在大量出入,时间线混乱x
  • 非典型性修罗场
  • CP不明,含倾→→←←七 倾→←语 七→←语
  • 最开始只是为了搞语调戏七&倾的场景。现在变成四不像了
  • 车很多(? 剧情稀烂、含大量下品低俗露骨直白内容、粗鄙言语羞辱。应该内含3辆车。会出现倾七互攻car、少量语倾car、七&语一起搞倾的car
  • 这个小语切开是黑的
  • 想成为你的伤口 出处来自The hole –King Gnu

1

“你走神了。”称得上是悦耳的男声打断了唐羽仇的胡思乱想,尉迟语正平静的注视着他。今日他邀尉迟语来写碧居做客,实在闲来无事,他主动提议手谈一局。 他回过神来,看了眼棋盘上的局势,无奈叹气道:“败局已定,我现下如何出招都无法扭转局势了吧。说来,你还真是厉害,论棋技大概是难逢敌手吧。” 尉迟语并不答话,直到气定神闲地落下一子结束了这轮毫无悬念的对峙,才慢悠悠开口说道:“若非你屡次出神,大概我也不会赢得这般轻松。承让了。” 尉迟语是尉迟家长子,端雅从容、聪黠机敏,经常被慨叹颇有其父风范,更是年青一代中的翘楚楷模。 “别人总说你如何沉稳可靠,怎么对上我就经常没个正形。先说好,我是绝不会那般唤你的。” 尉迟语微微一笑:“你我都是羽(语),我又较你年长,纵使唤我一声语哥也不为过吧?” 唐羽仇一边收拾棋盘,一边答道:“要听这个称呼,只管让令妹去唤便好,可别打我的主意。说起来,好久不见,不知令妹近日可还好?” 尉迟丞相膝下一子一女,除了备受瞩目的尉迟语外,还有一个名为尉迟亮的女儿,正值妙龄,与司徒倾已定下婚约,成为太子妃不过时间早晚问题罢了。这位姑娘与一般的大家闺秀不大相同,若说她不学无术愚笨粗鄙,偏偏琴棋书画无一不擅长,若说她贤良恭俭,偏生又是个热衷女扮男装往怡红楼跑的奇人,完全不似未来即将母仪天下之人。(好在乔装技巧高超,几乎没什么人认得出来) “小妹前些天才刚解的禁足,不过禁足对她来说并不算难过,闲居家中她也很是怡然自乐。”尉迟语抿了一口茶,提及尉迟亮,神色不自觉的柔和了几分。 “令妹着实是个……妙人。”

唐羽仇回忆起上次登门拜访尉迟府时,曾与尉迟亮有过一面之缘。单从外表上看,只觉得是个形貌昳丽、姿容出众的姑娘罢了。直到她开口说话,这个印象便被打破了。初见唐羽仇,尉迟亮并不惊讶羞涩,反而拉住他说了些意味不明的惊人之语“你便是险些成为我嫂子的人吗?”唐羽仇面露尴尬疑惑之际,尉迟语这才解释了上一代长辈们做不得数的娃娃亲。待他了解前因后果后,尉迟亮又说道:“你和我想象的不太一样,你也并不十分讨厌,除了大哥外,这样不让我讨厌的男子已是十分稀罕。我们也算十分有缘,可惜……”话还未说完,意思到自己失言后,便笑吟吟表示“请别在意,这只是玩笑话。”明明是略显轻浮的言论,却很难让人心生厌恶。 名如其人,明亮炫目,仿佛黑白画卷中的斑驳鲜艳色彩。这时起,唐羽仇便意识到她是个不受常识、世俗拘束的女子。 谁能料想到恭谨克制的尉迟语有个如此截然不同、如此大胆乖张的妹妹。

察觉到唐羽仇所想,尉迟语安抚道:“小妹在家中被宠惯了,素来是这样娇蛮任性、叛逆张狂的性子,你可千万别把她的话放在心上才好。” 若是跟个小姑娘计较个没完没了实在很没风度,唐羽仇虽然感受微妙却也不会多加计较。他笑道:“我自然不会介意这事。令妹天真烂漫,和你完全不一样嘛,哪像你一肚子坏水。”他想到了尉迟亮先前的话,他继续说道,“个性迥异却能和睦共处,实在很好。” 尉迟语默默为二人沏上一盏茶,看着氤氲的水汽,他若有所感地说道:“确实很好。”

2 尉迟语一直对唐羽仇抱有复杂而矛盾的态度。尚未见面他便从司徒倾口中听说过此人,齐国传奇唐上将军的独子、父亲的故人之子、司徒倾儿提时代的好友,看着司徒倾提起唐羽仇时怀念的神态他几乎感到好奇和微妙的酸涩。究竟是个怎样的人呢?他从未见过司徒倾露出那样的表情。 他的到来让自己感到期待和不安,无法否认他隐隐渴望着却又微妙抗拒着唐羽仇的到来究竟会带来什么。 尉迟语自幼聪敏、博闻强识。他的过目不忘的本事让周围人赞叹不已。在做太子伴读的时候,他有意收敛锋芒,每次考试,总是保持着微妙的仅次于司徒倾的成绩。 “殿下努力非常,这样的成绩自然是众望所归。”面对司徒倾的困惑,他这般说道,“不过若是殿下有所懈怠,也许假以时日会被我超过吧。” “阿语还真是严格。”司徒倾微笑道,“不过有你督促、陪伴我,我当真是十分安心。” 只要什么都不改变,仅是维持现状,他依然会是离司徒倾最近的人,纵使是唐羽仇的出现也无法撼动分毫。他们依然会是亲密无间的……挚友,志同道合的盟友以及互相忌惮的君臣。 他那时曾是这样想的。 直到见到唐羽仇时,他确实也能明白为何司徒倾会被唐羽仇吸引了。十六七岁的少年还未沾染世间的浑浊和恶意,看向那双清澈如水的眼眸,他得出结论:这个少年一直以来都被很好的保护着。这份天真烂漫在这最是风云诡谲之处显得极为格格不入而尤为珍贵。 于是,他半真半假地扮演着可靠兄长的角色,引导他、陪伴他,而唐羽仇则发自内心地信赖他、依恋他,就像是对司徒倾一样,不,还是不太一样的。唐羽仇对司徒倾的依恋和喜爱绝不止于棠棣之情,在某人别有用心的引导之下,这个少年当真是身心沦陷了罢。君王实施的情义之术笼络贤臣本无可厚非,可是少年人一如所知而一往无前的孤勇,兴许终有一日会让他遍体鳞伤、心力憔悴,飞蛾扑火的炽热终究会烫伤他自己。爱惜?酸涩?不忍?或许兼而有之罢。 在某日午后,唐羽仇略有些消沉地造访了尉迟府。侍从通报时,尉迟语尚且还在翻阅手中的书卷。 这些不长不短的时日足以让七皇子成为贞王殿下,从率真单纯、庶务不通转变为满朝文武赞不绝口的七贤王。在外人面前,唐羽仇早已能做到喜怒不形于色,在尉迟语面前却依然会像个刚出茅庐、懵懂天真的孩子。 “尉迟兄,我出于难以启齿的私情作茧自缚,困惑不已。”唐羽仇神色惘然,“我实在不知如何是好。”他顿了顿,下了重大决心般缓缓开口,“我对小……太子殿下,抱有的不止是君臣兄弟情意,我们已经……有了肌肤之亲。” 听到此处,尉迟语神色平静,并不打断他,将手中书卷搁置一旁,用温和而安抚性的眼神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终于还是会到这一刻吗? “我生出不该存有的一二妄念,身为臣子已是不敬。明知站在他身边的人,带给他圆满的人不会是我,可是却也不愿远离。”唐羽仇手指略微颤抖,握紧了手中的茶杯,“抱有这样的私心只求待在他的身边,是不是很卑鄙呢?” 纵使跟着司徒倾学习政务,学会算计人心,他们终究还是不同的人。即使身处暗流涌动的朝堂,唐羽仇依然是纯净如水的人。从某个角度来说,他们并无不同,掩藏真心而待在那人身侧,但是,他们终究不会是同一类人,至少现在的唐羽仇不会知晓或是理解司徒倾施展的“高明之术”。 尉迟语的目光中带着几分悲悯:“你很好,当真很好。”在唐羽仇更加疑惑而自责的目光中,他继续开口说道,“至于你的疑惑,我倒以为,一开始便居心叵测的人才称得上是卑劣。”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你当真以为他毫不知情?时而柔软,时而强硬,予以必要的情义之术,教手下之人心甘情愿为之驱使,拉拢与军方关系亲近的贞王殿下,对于那位大人来说可谓是锦上添花。”

“小倾哥不是这样的人……!”唐羽仇笑容僵住了,下意识地这般说道,尽管理智上知道尉迟语并无必要在这件事上欺瞒他。 长痛不如短痛,与其被蒙骗其中,至死都不知真相,倒不如痛彻心扉,幡然醒悟,为接下来继续做打算。干脆撒手离开或是心如明镜保持不远不近的距离,他到底会怎么做呢。 尉迟语嘴角勾起玩味的笑,说着残酷的话语:“或许你从未看透过他。那一年他受满朝质疑,如今几乎无人不服。这仅是靠尉迟家的支持便能办到的吗?” 唐羽仇沉默不语,握紧茶杯的手指几乎泛白,似乎陷入内心挣扎。 “若是无法接受还是趁早做打算比较好。”说出这般可以称得上体贴的话时,尉迟语心中是一股快意和莫名的怜悯。 沉默片刻,唐羽仇抬眸看向他:“那么尉迟兄你呢?” 真是出乎意料的问题。 “什么?” “从刚才起就有意无意的诱导我放弃或是离开那个人,说出这样的话的尉迟兄究竟是以何种立场劝我呢?” 唐羽仇放下手中的茶杯,直直地注视尉迟语,等待他的回答。 失策。本来只是试探唐羽仇的反应,操之过急反而引起了对方的警惕和质疑。本来应该有更圆滑的处理方式才对,这种做法并不像是他以往的作风。 感情真是危险,几乎让人失控。嫉妒?怜悯?他并不想去细分这些可能会搅乱自己思绪的情感。 “我说的话,你确实不必全信。从某种角度来说,我算得上是你的敌人,你若是对我心存防备也是合乎情理的。”尉迟语说道,“我与你抱有同样的感情。” 唐羽仇方才疑惑的目光已经转为惊愕、恍然。 “难不成他对你也是……?” “并不是你以为的那样。他从来不曾对我使用过情义之术,你对他来说大概的确是特别的。”至少,司徒倾从来不会用小语来称呼他,更不会亲自在考试前夕提供复习,或是在雨夜亲自送伞,即便明白他的心意也不会予以回应。 “他知道这件事吗?既然已经看透至此,你为何……?”话才说到一半,唐羽仇已然无法继续问下去,心下恍然。司徒倾是何等心思剔透之人,他人对自己抱有的感情又怎会看不透呢?二人之间朝夕相对,君臣和谐,大概并不是表面上看上去的那般简单。 “他不会回应,更是无需回应。就算仅是保持现状,我也会是离他最近的人。”尉迟语微笑,他的话语中听不出多少酸涩,反而有种常人难以领会的自得。 唐羽仇这才发觉,为何初见尉迟语时会有种极为亲切的感受。他的笑容和司徒倾的温文雍容竟有几分相似,让人感到说不出的惬意舒适。在他未曾参与的十年里,他们到底生出多少的默契呢。 说到底,尉迟语与司徒倾的交往也并不纯粹,最开始是出于你情我愿的利益需求,司徒倾需要尉迟家的支持,除了尉迟奉国的辅佐、教导,尉迟亮的婚姻,还有尉迟语的辅佐和同盟。而尉迟家需要巩固望族地位。过于锋芒毕露未免招致忌惮,就算司徒倾再如何仁爱宽厚,在用他的同时自然也会疑他。事成后,谁知是否又会上演兔死狗烹的戏码呢。盟友间不需要过于浓烈而搅乱理智的感情。 相似的人难免相互吸引,和唐羽仇这般爱恨分明、霁月光风之人不同,他们都是衔着笑意不动声色算计人心、布局筹谋之人,温文尔雅下是难以想象的狠毒心肠。因为相像而互相理解,却也因此两看相厌。

“方才尉迟兄问我究竟如何打算,我已经得出了答案。”唐羽仇直视眼前之人,“若说毫无芥蒂未免自欺欺人,可是我也不能就此抽身离开。” “止于君臣之交吗?” “不是这样的。我渴求的不仅如此,他有他的理想,这也同样是我的理想。虽说现在或许做不到忠情两全,既然你不曾退场,我又怎会匆忙离场呢?” 他还要贯彻和司徒倾的君子一诺,陪他一起把这场梦见证到最后,中途离开,实在不符合他的作风。何况,知晓了眼前之人的心意,现在退出……真是莫名的让人不甘。 尉迟语依然在微笑,目光比刚才又柔和了几分:“就这么不想输给我吗?若是如此,你也未免太可爱了。我几乎要有些喜欢你了。” 完全无法理解这个人,听说他不肯放弃,竟然还有一些欣慰?会有期待情敌不要放弃的人吗?

“共享同样的心情,我们几乎可称得上是盟友了,这件事请作为你我之间的秘密吧。”作为司徒倾的盟友,尉迟语本不应点破情义之术以免节外生枝,这也算是上是背叛罢。司徒倾是要成就千秋伟业之人,本不应存有过多私欲,只不过如果是唐羽仇,他似乎没什么不放心的。 “以我的立场本不该说这话,那个人的心肠比你以为的要柔软许多。尽管蒙骗你、利用你,他却未必忍心伤害你。”

唐羽仇挑眉,略微偏头:“为何要对我说这话?” 尉迟语依然只是微笑:“我只是好奇,在触碰到真正的他后,你会怎么做?”

真是奇怪的人,他为何能如此毫不在意,如此从容淡然。

3

自从上次与尉迟语谈话过后,唐羽仇与司徒倾的相处似乎和以往并没有差别,一如既往地论道、听证,为司徒倾分忧,一同谈论国事,操劳政务。唐羽仇刚结束了明政堂论证时,在回素心居路上时,便下起了滂沱大雨,唐羽仇正巧忘记带伞,而司徒倾竟亲自带着伞来寻他。 “料想你不曾带伞,我送你回写碧居罢。” 站立在雨中撑着一把白伞,或许是来得匆忙,他的衣衫已些许被雨水沾湿,他却依然是一副从容自若的模样,雨景仿佛不过是他的背景陪衬。 “小倾哥遣人来找我就好了,怎么还亲自赶来?你一向繁忙,可别被我耽误了正事才好。” “再怎么忙,还是能放下手中的事情去见你的,你总归是有些不太一样的。”司徒倾将伞递给唐羽仇。 若是对情义之术毫不知情,他或许便能信以为真了罢。这般认真的神色,贴心备至的举动,即便是知道了背后的动机,他也很难完全无动于衷。只是为了一颗棋子,用得着如此费心费力吗?若果真只是为了拉拢利用,他还当真是倍感荣幸和惶恐。 他撑开伞后与司徒倾并肩而行,天空一如既往地并没有放晴,两把伞并排而立。没有人主动开口,聆听着淅淅沥沥的雨声,他享受着此刻难得的平静和缄默,不必思考如何应对司徒倾每句似真似假的话语。不知不觉中二人已经到了写碧居。 “七爷您可算回来啦,我正要去给您送伞呢——”芳菲立刻迎了上来,见到司徒倾后立刻收敛了几分笑意,“见过太子殿下。” 司徒倾示意芳菲不必多礼,对唐羽仇说道:“方才你淋了雨,记得喝些姜汤暖身。既然已经将你送回了写碧居,那我便回去了。” 唐羽仇注意到司徒倾的湿透的衣襟,纵使怀疑此举只不过是情义之术的一环,却还是忍不住说道:“若是不介意,小倾哥先留下罢,等雨势稍缓再回去也不迟。” 司徒倾并不推拒,微微一笑:“也好。那么就打扰你了。” 不知是否是芳菲的刻意之举,为沐浴后的唐羽仇准备的竟是上次司徒倾赠他的那套白衣,而司徒倾竟换上了唐羽仇平日里常穿的那套黄裳。唐羽仇走进室内,司徒倾放下手中书卷,粗略上下打量一番后,笑道:“果真很适合你。” 唐羽仇本就生的清俊秀雅,一袭白衣更是衬得他极为出尘华贵。当时如何心意相通,此刻被这般夸赞,除了微妙的羞赧竟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悲哀。 “稍微有些不习惯……” “我的小羽本来就很好看,无论穿什么衣裳,自然都是极好的。”司徒倾方才饮过酒,面色微红,大概真有几分醉意,眼神竟有几分含情脉脉。 他大概当真是很喜欢这幅打扮的唐羽仇,他将唐羽仇拉进又细细打量了一番,温热的呼吸浮在唐羽仇的脸上,有些痒。 “彼此彼此。我的这套衣服也很适合小倾哥。” 这倒不是恭维话,司徒倾本就俊郎温文,无论如何打扮模样都不会差的。平日里习惯了司徒倾白衣翩翩的模样,黄裳反而更能突出这位皇太子的贵气雍容,而此刻穿着自己的衣衫竟有些说不清的……暧昧。 “你若喜欢当真是再好不过了。” “平日里夸赞小倾哥的人并不少吧?” “你的赞美自然是最好的。我当真很欢喜。”司徒倾凑到他耳边缓缓说道,“其实,送你这身衣裳时,我最想做的事是……” 唐羽仇立刻会意,颇有些羞赧,谁能料想人前端方的太子此刻完全没个正形。这也算是情义之术的一部分吗?不不不,如果当真如此,司徒倾也未免努力过头了罢? “你可别招我,明天还要早起。上次实在太累人了……” 司徒倾说道:“所以这次让我好好补偿你,好不好?”趁唐羽仇愣住的时刻,他灵巧地解起了唐羽仇的衣衫,缓缓笑道:“这便是我最想做的事。”

只要稍微用力便可以轻而易举地推开司徒倾,可是此刻他并不想这样做。他确实太想了解真实的司徒倾了,沉浸在情欲之中的司徒倾一定绝无虚假。 温柔的亲吻落在他的脸颊上,司徒倾一边安抚他,沾了膏药后耐心地为他扩张。 “直接进来吧?”虽说二人间并不是第一次做这事,他还是不免感到羞涩。 “若是做的不仔细,你会受伤的。”司徒倾的目光充满爱怜的意味,“我想带给你快乐。” 吸取了上次的经验,司徒倾耐心扩张的过程中一边细细亲吻唐羽仇,一边抚慰他。扩张完毕后,司徒倾才缓缓挺身而入,感受到了唐羽仇的僵硬,他轻吻唐羽仇的额头,一边安抚他,直到确认身下的人稍微放松了一些才继续缓缓律动。 这个人真是太犯规了。唐羽仇面色绯红,司徒倾带来的快乐几乎教他晕头转向,不适应和疼痛转变为了酥酥麻麻的快感。情义之术也好,尉迟语留下的话早被他抛之脑后了。 司徒倾一只手抚慰着唐羽仇的欲望,一只手轻抚他的脸颊:“我想象过很多次这样的画面……”他一边缓缓抽动,一边抚过唐羽仇略微蹙起的眉,描摹他的嘴唇,最后将轻柔的吻落在他的喉结。 唐羽仇因司徒倾的顶弄而发出呻吟声,铺天盖地的快感让他浑身战栗不已。唐羽仇的身体泛红,白里透红的身体看上去无比精致。 完全由司徒倾掌握着主动权,唐羽仇只能因他的动作而快乐或是痛苦。从下往上的仰望姿态似乎看上去过于虔诚,而这份虔诚取悦了他的君王,于是,他的君王再次奖励了他一个绵长的吻。 唐羽仇在司徒倾手上释放,而几乎同时,体内的一股滚烫黏糊的液体在他体内流淌。

他的视角看过去,司徒倾依然身着黄裳。 他沾染司徒倾的颜色,却也赋予了司徒倾他的色彩,真是不可思议。他突然这般想道。 “还疼吗?” 怎么还会疼?唐羽仇纳罕道,很快便察觉自己领会错了意思。司徒倾的微凉的手指正停留在他的腹部,那里有一处曾被人袭击留下的伤痕,在细腻平整的皮肤上格外突兀醒目。 “早就不疼了。” 司徒倾俯下身亲吻那处伤痕,酥痒的像是羽毛轻轻拂过,这让唐羽仇无比别扭。

想成为你的伤口。不是自上而下的治愈,而是共享这份疼痛,自下而上地将你和予你苦难的伤痛隔绝分离。 但是,这样的话自然也是说不出口的,他是最没资格这样想的人。这份矛盾的心情更是无法共享的。对于虚情假意的骗子,产生这样的心情何尝不是伪善。

“小羽,两情相悦真的很让人欢喜。”司徒倾极为轻柔地将唐羽仇的碎发捋到耳后,唐羽仇一时有些恍惚,“我想要拥有你,也想被你拥有。一些从未和他人做过的事,若是与你一起,我也愿意去试试看。” 反应过来司徒倾话中的含义,唐羽仇怔愣片刻,下意识说道:“我并没有经验,或许会弄疼你……” “这倒无妨,我相信小羽。” 他的小羽为他忍受、付出了那么多,与之相比,他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又算得了什么呢。 唐羽仇并不多加推辞,出于他自己不愿说出口的理由,依然将那件黄衫留着并不脱下。他一边回忆过往经验,一边沾了药膏后耐心地扩张。 异物侵入的感觉称不上疼痛,却很是怪异。司徒倾略微蹙眉。 扩张完毕以后,唐羽仇犹豫了片刻,如此狭小之处当真能容得下自己吗? “无妨,你直接进来罢。”似是察觉到唐羽仇的所想,司徒倾直白说道。完全没有想过,他竟还要指导唐羽仇如何上自己。 唐羽仇屈膝打开司徒倾的身体,缓缓推入,即便已经经历耐心的扩张,来势汹汹的疼痛还是几乎让司徒倾直接晕过去。 原来……是这么疼的吗?他不禁回忆起上一次唐羽仇紧咬下唇,额上几乎满是流出的冷汗的模样。

唐羽仇观察力何其敏锐,他已经看出司徒倾的不适,他轻吻司徒倾的后背,试图缓解他的不安。直到二人逐渐习惯对方的步调后,他也不再拘谨。

“小倾哥,你里面好热。”唐羽仇在他耳边轻声说道。 “刚才做的时候我都没有说这浑话,”司徒倾一如既往的微笑,“小羽,你到底行不行?” 被这样一激,于是唐羽仇也不再控制力度和速度,身下人的喘息呻吟只让他更加起劲。

陌生的快感顺着脊椎爬上来,每一次更深入的挺动,都能让司徒倾感受到唐羽仇在自己身体的内部的形状。 和心仪之人身心交融原来是这般让人喜悦,仿佛所渴求的一切都已经得到满足。包括,他那点小小的占有欲。

—— “那个人的心肠比你以为的要柔软许多。尽管蒙骗你、利用你,他却未必忍心伤害你。” ——“我只是好奇,在触碰到真正的他后,你会怎么做?”

耳边突然回想起尉迟语的话语,唐羽仇心中涌起一股奇异的感受,就算是曾距离司徒倾最近的尉迟语也绝对没有见识过这样的他。 “小倾哥。” “嗯?” 趁司徒倾偏过头看向他的时候,唐羽仇凑上前吻住了司徒倾。 “小倾哥,你觉得刚才我做的怎样?” 不知是不是司徒倾的错觉,唐羽仇看上去眼神明亮,像是渴求夸赞的小孩子。 这种问题叫司徒倾怎么回答,他毕竟也没有和别人做过的经验,他缓缓开口:“只要是小羽自然都是好的。” “那下次再试试?” “你若喜欢便好。”

4

司徒倾从写碧居回到素心居已是第二天清早的事,在论道结束后,尉迟语用微妙地看着司徒倾。他的目光停留在司徒倾的脖颈上。 “很少看见殿下这样打扮,觉得有些稀罕。” 司徒倾平日很少穿高领衣衫,昨日的情事让他脖颈处都是唐羽仇留下的红痕,高领正好能把这些痕迹遮挡得严严实实。 “一时心血来潮罢了。” 尉迟语似笑非笑地注视着他。尉迟语是何等心思通透之人,糊弄旁人的方法放到这位和司徒倾相处了十载的挚友身上是不适用的。 司徒倾不动声色转移了话题:“阿语最近和小羽走得很近?小羽聪慧可爱,想来是能和你好好相处的。” “的确如此,贞王殿下聪黠机敏,谁见了不欢喜呢。”回想起刚刚从素心居离开的唐羽仇,尉迟语笑意更深。 司徒倾正垂眸翻看奏折,自然错过了尉迟语此刻眼底晦暗不明的色彩。 尉迟语的确好奇唐羽仇会如何抉择,在他有意地点醒下二人再度发生肌肤之亲却是他没料想到的。十年以来他一直有意保持着不逾越挚友臣子的距离,不论是望族之后或是利益同盟的现状都让他不得不这么做。而今苦心维持的“离他最近的人”也不再属于他了。唐羽仇的出现轻而易举地打破了原有的平衡。在黑暗冰冷的路上孤独前行的人,难免会贪恋难得的温暖与阳光。就算是他也很难不被唐羽仇吸引。

本应麻木冰冷的心此刻却感受到了不甘和微妙的嫉妒。 说不清究竟是嫉妒司徒倾多一些,还是嫉妒唐羽仇多一些。 “有时候我当真有些羡慕他。”

话已至此,两人之间没有必要继续虚与委蛇了。司徒倾对尉迟语的朦朦胧胧的情谊心知肚明,他也无法否认对于尉迟语的依稀好感。他不会接受的,或者说,不应接受。他们可以是志同道合的盟友,问心有愧的共犯,却不该是情浓蜜意的恋侣。

尉迟语突然靠近司徒倾,在司徒倾尚未反应过来时,便被几乎有些凶狠地吻住。二人舌头翻搅,唇舌纠缠,几乎有津液从唇角溢出。 司徒倾此刻头脑一片空白。平时克制守礼的尉迟语这么会作出这一出?莫非当真是他把人逼得太狠了吗?可是尉迟语并非是如此脆弱之人。 “从与你定下盟约那日起我便毫无怨尤,只是……”尉迟语微笑道,“我有些懊悔不早些对你做这事了。” 熟悉无比的笑容让司徒倾感到陌生。 “……我们之间不该如此。”司徒倾用手帕擦拭唇角,随即下意识地后退一步。尉迟语却并不打算放过他,一把将他往自己身边带。 司徒倾轻轻推了推尉迟语,尉迟语却不给他反抗的余地,快速解开腰带后一把绑住他的双腕。 “既然唐羽仇可以,为何我不行?”尉迟语似是恍然一般说道,“因为他才是你的小羽?” 尉迟语先前存有的自得与自信已然荡然无存,司徒倾若是对所有人都一视同仁、毫无差别,他自然不必介怀或是心酸,仅是保持现状已经教他满足。而现在他十分确信,司徒倾对唐羽仇绝不只是情义之术。 在司徒倾沉默不语时,尉迟语已经轻松地解开了他的衣衫,昨夜留下的点点暧昧痕迹在皮肤上格外明显,尉迟语微微一笑,眼底却并无多少笑意: “我很想知道,他和我究竟谁更胜一筹?”

5

唐羽仇刚离开素心居不久,才想起昨日尚未将伞还给司徒倾,于是再度走回素心居。他才刚走进室内便察觉到不对劲,今日竟没有一个宫人,屏风那侧隐约传来人声,似是痛苦而快乐的声音。 不对劲。 他压下心头的不快,快步走到屏风之后,眼前极具冲击性的画面让他不由停住了脚步。 司徒倾双腕被缚,此时衣衫半褪,他此刻正趴跪在床榻上,一副予取予求的姿态。这个角度正好瞧不见他的脸,只能看清流畅的背脊线条。尉迟语依旧是衣衫齐整、儒雅斯文的矜贵模样,他一只手掐着司徒倾的腰,另一只手则在他身上游走。司徒倾似是在极力忍耐不发出声音,却因尉迟语的挺动而漏出破碎的呻吟。

面对此情此景,唐羽仇心中泛起微妙奇异的感受。

→不适至极,转身仓皇离去 →触动好奇,不愿就此离去

❶ 你选择了「不适至极,转身仓皇离去」

两具交叠的肉体冲击着唐羽仇,叫他感到一阵又一阵的反胃。如此追逐于肉体之欢和禽兽何异?回想起昨日的柔情蜜意,他心下又是一阵抽痛。他几乎不顾一切地转身仓皇离去,不顾身后隐约传来的呼唤。 在离去的瞬间,他似乎听到有什么珍贵之物破碎的声音。他再也没有勇气坚持曾经对尉迟语信誓旦旦说出的话语,君子一诺他已无法继续贯彻下去了。 在这之后,司徒倾几度来写碧居寻他,他都称病不见,总是形影不离的二人终究是慢慢地散了。唐羽仇不再去素心居论道、明政堂论证。终于到了某天,唐羽仇被遣出使西域,往日的联系算是彻底断了。 对着一轮明月,他偶尔也会想起幼时曾经和某人做下的盟约,可惜这一切都不过是随着时光流逝的昔日幻灯。

恭喜你,达成【人生若只如初见】成就

❷ 你选择了「触动好奇,不愿就此离去」

(回到正文,含3p、贵乱情节,下品低俗,是熟悉的鬼畜风味,慎入)

明明是下流至极、淫秽至极的画面,唐羽仇却无法移开视线。昨日与他亲密无间共赴云雨的人此刻却在另一个人的身下喘息低吟。原来这个人还能露出这样的表情……床笫间独一无二的司徒倾原来并不是独属于他的。 酸涩、不甘,以及一点难以启齿的亢奋向他袭来。他的身体也因眼前的场景起了微妙的反应。 似乎察觉到有人的来访,司徒倾抬起头,看到唐羽仇后略微怔愣,如坠冰窟。司徒倾有双深沉的眼睛,即使沾染了情欲色彩,此刻依然能看出几分清明。 “小羽……” 四目相对的瞬间,唐羽仇从那双总是饱含深意的眼中看出难以承受的痛苦、羞恼、惊愕、失措和微妙的歉意。一个人的眼神里怎能饱含这么多的感情呢? “贞王殿下来了。”尉迟语对唐羽仇的到来似乎并不惊讶,在唐羽仇走近几步后,尉迟语干脆将司徒倾推向他怀里。本来还有些恍惚的唐羽仇立刻快步上前稳稳地接住司徒倾,他一把解开将司徒倾双手捆住的腰带。司徒倾似乎站不稳,需要抓紧唐羽仇才能勉强稳住自己。 唐羽仇垂头,司徒倾素日总是一尘不染的白衣似乎沾染了不言而喻的液体,一股股白浊液体从大腿间缓缓流下。他白皙的皮肤上映着吻痕,仿佛红梅落雪般,艳丽得动人,此外还有些掐痕以及咬痕…… 这也做得太过分了。 心里这样想着,唐羽仇不由说出了口。注意到唐羽仇的视线,司徒倾试图拢了拢衣衫以遮挡住狼狈不堪的痕迹却无济于事。 唐羽仇以为尉迟语无论如何是不会作出如此出格之事。毕竟,以往的尉迟语保持着比任何人都克制隐忍的姿态。唐羽仇不由握紧了拳。 “过分?可是你昨夜不是分明和我做了一样的事情吗?” “这不一样!” 这种时候还颠倒黑白也未免太可恶了罢。这如何能一样,他与司徒倾应该是心意相投而不是……思及此处,他终于也不太确定了,他并不敢确信自己看清司徒倾到何种地步,他们之间隔着的何止是欺瞒利用呢。 看出唐羽仇的动摇,尉迟语微笑说道:“我们既然共享同一份心情,就算共享同一个人也没什么关系吧?”他凑上前在唐羽仇耳畔轻声说道,“何况,你并不讨厌我,不是吗?” 唐羽仇无法否认这点,从初次见面时他便对这位皎如玉树临风前的亦兄亦友的挚友抱有微妙的好感,也许这种信赖感来自父辈深厚的交情,又或是来自尉迟语散发着随和温文的可靠气质,总有些人仅是一眼便能让你心甘情愿的信任。哪怕刚才目睹了那一幕,他也不曾真正痛恨过尉迟语。 司徒倾打量着二人,察觉二人间微妙的氛围,他用询问的目光看向唐羽仇,唐羽仇此刻却并不理会他。 “你当真觉得他是不情愿的?”尉迟语一语道破唐羽仇心中所想。 司徒倾用眼神制止尉迟语,尉迟语会意而配合地住口了。司徒倾斟酌着开口:“小羽,你听我解释。阿语的话我不能说对,却也无法说是错。既成事实我自然不会否认。无论你接下来如何选择,我都……” 而我是当真很喜欢你。这样的话他怎么说得出口?如何能在此时此刻说出口,仅靠言语表达的情感未免太过廉价了。

“我明白了。”唐羽仇释然一般展露笑颜,“既然如此,我接受你的提案。”他看向尉迟语,“就这么出局,‘成全’你二人我也不太甘愿。” 尉迟语微笑,看上去丝毫不惊讶,似是早料想到他会做出这样的选择。 司徒倾睁大眼睛,意识到这二人拿自己达成怎样的协议后,试图后退几步逃离这二人,却因方才的激烈活动,一时腿软使不上力。一双有力的手搂住他的腰,另一双手则制住他的手腕,温热的气息喷在他的耳边。 “小倾哥,别走啊。昨夜不是才说的随我喜欢吗?” “阿倾,还没有结束呢,这只是个开始。”

两人一前一后将他围住,像是堵密不透风的人墙,此刻司徒倾已经开始感到事态朝着完全不受他控制的方向发展了。 尉迟语取出刚才绑住司徒倾手腕的腰带,心下一动:“不妨增添一些情趣罢?”不等司徒倾的反应,便用腰带蒙住了司徒倾的眼睛。随后,尉迟语取出两支毛笔,一支递给唐羽仇。 “阿倾不妨猜猜看,在你身上写字的是谁。若是猜错了,自然有惩罚。猜对了,唔……应该有奖励罢。” 唐羽仇声音含笑:“小倾哥向来努力聪明,怎么可能会猜错呢。” “贞王殿下擅长仿字,要分辨或许会有些困难,但这对阿倾来说并不算什么吧?” 两人像是计划好一般一唱一和,完全不像方才刚达成协议的样子。 “对于我来说,这么做并没有好处吧?” “咦,阿倾还不明白吗?我只是告知你,并不是在询问你哦。” 视觉被封锁住的时候,其他感官变得更加敏感。这两个他自诩最了解的人今日的表现完全超出他的预料,若是继续刺激这二人,也许会让自己的处境更加不妙。司徒倾只好勉为其难地接受了现状。 不多时,他感到大腿处一阵酥痒,有人用毛笔一笔一画地缓缓书写着。这二人的字迹他尚且算是熟悉,只要凝神静气,集中精力,他还是可以答出这么荒谬的问题吧?可现实偏不遂他的愿,有人细细啃咬着他的后颈,而另一双手在他胸前比划着圈,敏感之处猝不及防被如此对待,他浑身一僵,注意力早被分散了。偏偏此刻唐羽仇的声音响起: “小倾哥得出答案了吗?” 司徒倾此刻终于反应过来,这二人并不是当真要他的回答,只是借理由拿他取乐罢了。他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这点,不由羞恼和微妙的悲从中来。 “……” “阿倾,不肯回答吗?”尉迟语轻声叹息,“这样我只好惩罚你了。” “真可惜,明明是那么缠绵悱恻的情话,你完全没有注意到呢。” 还未等司徒倾反应过来尉迟语口中的惩罚是什么时,下身便被一股异物入侵的异样感受占据了,冰冷而坚硬的质感……原是刚才提字的毛笔。炙热的内壁不知满足地搅着外物,某人用力地握紧笔杆还在往里深入,这让他生出无端的恐惧。 “……出去!拿出去!”他徒劳地挣扎着,却被拽住脚踝,向两旁打开,将双腿分得更开。 “算了罢。我觉得比起笔,小倾哥应该更喜欢我。” 唐羽仇的声音就在他的耳边,似乎是唐羽仇将笔缓缓取出,毛笔因沾了肠液松散而开,再次划过身体内部时带来一阵酥酥痒痒的异样感受。取出外物后,后穴几乎空虚得渴求被填满。随后,一根手指探入他的后穴,才经历情事的后庭十分柔软,可以说是畅通无阻。 唐羽仇出于微妙的占有欲,抠挖出尉迟语先前留下的体液后,才缓缓提枪而入,被肠肉热情地包裹着,非常顺滑地直接抵达到最深处。 昨日才算是初试云雨,少年人食髓知味,如何也不知满足。 虽说两情相悦最是叫人欢喜,和心意相通之人颠鸾倒凤也不过是人之常情。可是如今窘迫的局面下,司徒倾却觉得自己的尊严和某些东西随着唐羽仇毫不留情地侵入被狠狠践踏了,发出支离破碎的声音。 紧紧咬着下唇,逼迫自己不吐露呻吟是他最后能做到的一点微不足道的反抗。 “阿倾居然在这种时候走神吗?” 尉迟语轻轻拍了拍他的脸,“如果这种时候忽略我的存在,我也会很生气的。” 司徒倾心中警铃大作,本能察觉到不妙却无处躲藏或是逃离,两人几乎将他围的密不透风。尉迟语的手指在他胸前打着圈,只是略有些痒,尚可忍受,尉迟语此时却使上几分力狠狠掐着他胸前的茱萸。 司徒倾因这突然的疼痛惊呼一声,这声惊呼却冷不防被对方的阳物堵住了。 尉迟语拽着司徒倾的头发,提胯狠狠挺去,毫无防备的司徒倾一下被那物捅到喉咙深处,一时几欲作呕。尉迟语却不理会他,每一下都顶弄到深处去。 而糟糕的是,他身后的唐羽仇似乎也在不甘示弱地彰显着存在感,每一下律动都远比刚才粗鲁蛮横,似是要将自己的形状深深地刻在司徒倾的身体里一般。 这种情况下,司徒倾连开口求饶都做不到。只能含混地发出意味不明的呜呜声。 不知过了多久,许是尉迟语、唐羽仇良心发现,二人终于暂时停止折腾他。尉迟语抽身离开时,司徒倾只觉下巴酸痛,喉咙干涩。他几乎脱力地要滑下去,却被尉迟语拉向自己,尉迟语扳着他的下巴,给了他一个绵长的深吻。 唇齿间充斥着对方的气息和……尉迟语留下的秽液的腥味。 “尝尝看自己的味道而已。”尉迟语微笑,继而询问道,“我和你的小羽,谁让你更舒服一些?” 这算是结束了吧?司徒倾几乎有些恍惚。 明明都是只顾自己快活的家伙,这个问题简直毫无意义。 司徒倾开口,声音略有些沙哑:“我哪个都不选。” 话一出口,他自然也后悔了。他这分明就是变相刺激这两个人,还不是得自食苦果。 “那我只好再努力一点了。”唐羽仇道,“怎么想,小倾哥都是喜欢我多一些。” 似是嫌弃腰带碍事,他干脆蒙住司徒倾眼睛的腰带取下,忽然恢复光亮,眼睛一时不适应外界的明亮,司徒倾忍不住眨了眨眼,流出生理性的眼泪。 “哦?若要比这个,我也很有自信。” 司徒倾浑身酸痛,尽管心有余悸却实在没力气挣扎了。唐羽仇抱起他换了个位置,司徒倾的背部贴着他的胸膛,这个姿势怎么想都有些不妙。 这一次司徒倾的直觉出奇的准确。 “那么,一起来吗?”唐羽仇微笑提议道,“若是换个人,胆敢如此肖想小倾哥,我大概是要他付出代价的。偏偏我还挺喜欢你。尉迟兄既然这么喜欢他,碰巧我也很喜欢他,大家存有这样的共同点,似乎没什么不可以的。” 尉迟语微笑,颇为愉悦:“我也挺喜欢你的。这算是我的荣幸罢。” 司徒倾不可置信地来回看了眼二人,连最后一点得体的笑容都彻底崩解了:“……你们在说笑罢?这不可能办到的……” “不会的,你放心。”尉迟语抬起他的手指轻吻,而唐羽仇则用吻流连于他的肩颈一带。 唐羽仇率先挺身插入,经过先前的肏弄,那处依然十分松软,几乎毫无阻塞地进入,高热的肠肉热情地缠着他,和主人欲拒还休的态度截然不同。 陌生又熟悉的快感再度袭来,司徒倾咬了咬嘴唇,倔强地不肯发出声音。 “我觉得差不多了。”唐羽仇示意尉迟语。 尉迟语也不着急,顺着司徒倾的下身游走,用手指掰开臀瓣,用二指略微撑开后,觉察差不多后才缓缓挺身一寸一寸地嵌入。 “……!”司徒倾疼得略微颤栗,唇角发白,额间更是冷汗涔涔。 他不知道的是,他越是做出一副不肯妥协的倔强姿态,越是让人容易产生近乎扭曲的施虐欲和破坏欲。就像是越是纯洁的皑皑白雪,越是能激起践踏玷污的欲望。 尉迟语叹息道:“你总是不肯出声,我只好再努力些逼你出声了。” 唐羽仇轻吻他的头发:“当真很疼罢?忍一忍,等会会好受起来的。”

这种撕裂的疼痛,仿佛被人从内部劈开。他为什么非得被如此对待不可?为何他最信任、唯二抱有好感的人完全枉顾他的意愿,做出这种事情…… 被从内部打开的时候,平日里努力遮掩伪装的脆弱都被直白地展现了出来。生理性的疼痛、受情欲折磨得近乎枯竭而疲惫不堪的身心,这一切让他生出近乎哀伤的心情。眼角竟流出了几滴泪水。 从尉迟语的视角看过去,司徒倾面如红霞,双目含水,似是映着泪光。这份毫无防备而无处遮掩的脆弱几乎击中了他的心扉。司徒倾这幅姿态几乎有些凄惨可怜,当然,这样的词一般不会和司徒倾扯上联系。 此刻,尉迟语脑中出现了极不适合司徒倾的词。 我见犹怜。 他低头,轻轻吻去司徒倾眼角的泪水,用指腹轻轻刮着他的脸颊。 真不想让其他人看见他这幅样子。嗯,大概唐羽仇除外。 一直以来维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的他,并没立场表露逾分的关怀,但是唐羽仇并不一样。 唐羽仇扳过司徒倾的下巴,司徒倾躲闪不及,这幅狼狈而可怜的模样自然是被一览无余。 唐羽仇亲吻他的眼睛,颇有几分爱怜的意味。说来也讽刺,此刻对司徒倾温柔无比的这二人正是将司徒倾本人弄得失态流泪的罪魁祸首。 唐羽仇和尉迟语一前一后的规律性挺动着,被夹在中间的司徒倾终于再无法克制住自己,忍不住发出粗喘和呻吟。 而尉迟语此时却拽了把唐羽仇,猝不及防地和他交换了一个吻。 唐羽仇略微怔仲,却也并推开他。 司徒倾疑惑地看了眼二人,却并不打算询问,疲惫地将头靠在尉迟语的肩上。 经过刚才的磨合,比起疼痛,司徒倾已经能感受到涌来的快感了。唐羽仇用手掰开挺翘臀瓣,臀缝间的后穴嫣红可爱,因方才激烈的肏弄而显殷红色。此外,他清晰地看见……相连的位置。 “这里风光最好,可惜你看不见。” “不愧是阿倾,太子殿下真是海纳百川……” 两个平日里极为端方自持之人,此刻都不约而同的说起了淫词秽语。 尉迟语抬起司徒倾的一条腿,以方便自己更深入地挺弄。 唐羽仇一边粗暴地向深处撞击,一边用手抚摸着司徒倾腹部因肏弄而略微突出的位置,在他耳畔半是调侃地说着下流话: “这样无休无止的肏下去,你会不会怀上我的孩子呢。” “你怎知怀的不是我的孩子?”尉迟语用力地按压司徒倾的腹部,司徒倾几乎腾跃而起,继续发出断断续续的呻吟。 “怎么可能……你们若是继续胡言乱语,我实在不再答你们了……” 语毕,司徒倾分明感受到体内一股股滚烫的热流涌来,几乎让他再度颤栗。唐羽仇和尉迟语无异一不发出满足的喟叹,感受着司徒倾的身体内部因他们自己的行为而紧绞、痉挛。

这个男人明明可恨可恶至极,轻而易举、处心积虑撩拨他人只为自己驱使利用,笑脸盈盈下却是难以看透的心机算计。偏生又有股让人难以舍弃的魅力,明知是在饮鸩止渴,却又叫人欲罢不能。

这次总该结束了罢。 浑身脱力的司徒倾向前扑倒,尉迟语正要扶住他,此时唐羽仇却从后面扶住司徒倾。 “我还没有尽兴呢。” 司徒倾从未觉得尉迟语的微笑如此深不见底,他下意识后退,背部抵上了唐羽仇的胸膛,这样看来真是像极了主动投怀送抱。于是,唐尉迟从身后搂住他,在他耳边轻声说道,似在撒娇: “小倾哥,其实我也是……”

6

为什么三个人的关系会变成这样呢?这不是唐羽仇第一次这样想,又或许不止他一人这般想过。 世人对爱情的理解是,指发生在两人之间的感情。那么三个人算什么呢?三人关系本就惊骇世俗为世间伦理所不容,无论如何看上去都像胡闹罢。 但是个中滋味,也只有当事人才清楚罢。

END

七倾 | 且趣当生

简介:来自一个自私的、狭小的、不为人所知的心愿。

接大梦一场,是送给被刀到的所有同好们的礼物 我流七×倾 * 被自己刀傻了(爆哭 ,所以,我要甜回来。这是个在关键节点借助神秘力量(sl)改变走向的奇妙故事 * 努力克服羞耻写个第一人称车,结果车差点被开没了

  • 极端ooc 无逻辑 自我满足 治愈向 越看越觉得和fsm没关系,像是顶着同名的路人甲abc,dbq好像真的就是个狗血、极度ooc的矫情故事。

预警:含有极度崩坏内容,包括不限于stq哭唧唧撒娇以及主动引诱你(七) (?

在冬季,边境的村落总是冷得刺骨,雪不由分说地飘着,落在地上盖住了尘霾。此处最是静谧,政治与纷争都被隔绝在外。

自从我离开安阳后便在此处定居,离了朝堂离了支撑许久的目标,刚开始不知该如何生活。我的生活很是安逸,却也与“采菊东篱下”的那股悠然自在并不相同。闲来无事我也尝试栽树养花,可是不知是此处气候不合宜亦或我对此事毫无天赋,栽什么便死什么,总是无法开花结果,于是,我只得作罢。偶尔会有三两孩童好奇地前来看望,我闲来无事便同他们随性聊天或是陪他们嬉戏,一来二去终是熟稔了起来。我渐渐地教他们习字,向他们讲过去的故事。

孩子们无法理解战争,未经历父辈们浸润在血海深仇的时代,他们只知道杀人是残酷的事情,而保护家国当值推崇。

那个人,那些人的名字已经被淡忘。在这些童言无忌的孩子眼里,齐帝也不过是个短命的倒霉蛋罢了。而他死得迎合时局,燕吞并齐也逐渐变得顺理成章。秩序坍塌,内忧外患,大齐覆灭,从此天下再无齐燕对峙的局面。

针砭时政对于这些孩子未免太早了一些,在教导他们的时候,我将涉及历史与政治的部分一笔带过。我同他们讲起诗歌,也教他们弹琴作画,我希求这些“毫无实用”的美能滋润他们的身心。

这一间简陋的小屋有了时常到来的访客算是沾染了烟火气。渐渐地,附近的那些村民称呼我为“先生”,我自觉受之有愧,只称学识浅薄,仅是分享浅陋愚见,谈不上为人师表,而在他们的一再坚持下我只好作罢。

年幼的男孩子总是静不下心温书习字,我略加思索决定教导他们剑术,而他们似乎也乐在其中。就算只是使用木剑,孩子容易不知轻重缓急,伤人伤己。于是我屡次告诫“剑是用来保护重要之人的武器,不是逞凶斗恶的道具。不要轻易伤人,尤其是重要之人。你们千万注意分寸,点到即止就好。”

放下诗集跑来的小女孩眨着大眼睛,好奇地问道:“先生也有想要保护的重要之人吗?” 我对这个女孩子有印象的,在上我的课时总是喜欢坐在靠前的位置,此外,她喜欢缠着我陪她练字,小孩子的爱憎好恶总是很明显又单纯的。 听到她的问题,我的脑海了出现了那个面容,这十年以来我没有一刻不在思念却又不敢思念的人。 我笑着摸了摸她的头:“自然是有的,换谁都会有珍视之人。小晴以后就会知道了。” 她疑惑地问道:“为何从没有见过那个人呢?先生总是一个人住的吧?” 我愣了片刻,缓缓说道:“我伤了他的心,对他做了不可原谅的事情。他也许不会想见我的。” 小姑娘似乎感到自己说错了话,她的语气也变得有些微妙,试图笨拙地安慰我:“她若是心中有先生又怎会真的恨先生呢?先生好好道歉,总会有转机的吧?” 可我甚至再没机会向他道歉。 这其间因果与纠纷过于复杂,早已不是谁亏欠谁可以说清。他欺骗我、利用我、算计我,甚至谋害我珍视之人,可是平心而论,这一次他确实待我不错,纵使命不久矣,甚至被我伤得遍体鳞伤依然安排着我的归处。他不是我辜负的唯一之人,却是最难以忘怀之人。

世间许多事似乎无法用对错是非来衡量,即将坍塌的关系更是无法用一句轻描淡写的“对不起”挽回。

但是,这些事又何必向一个好心的、单纯的孩子诉说?

小姑娘说道:“先生别放弃呀……如果是当真喜欢的人怎么能这么简单就放弃呢。”

见我笑而不语,小姑娘反而起了兴致,问道:“她是个怎样的人?能让先生这般惦记的总该是个神仙般的人物吧?”

若是先前有人这般形容司徒倾,我定然会冷着脸举着剑勒令他收回这番话,如今我却觉得这话倒也不算错。

我仔细回想着却不知该如何形容他:“他是个……复杂得难以用一句话形容的人。对某些人来说,他极好,对某些人来说,却是反过来。在我记忆中,似乎总是不乏仰慕他的人。”

不知道小姑娘联想了些什么戏本桥段,看向我的目光逐渐变得同情和坚定:“看来先生没戏了。先生不要丧气,等我长大了,我一定不会逊色于那个人,到时候由我来照顾先生。”

我哭笑不得:“这也未免想得太远了,你我年龄也差的太多了。何况,你才多大,总归会碰上值得托付一生之人。”

小姑娘似乎很是不服气,于是,我说道:“小晴说了这么多是不是不想好好努力?今天的功课完成的如何?上次教的诗抄完了吗?”

小姑娘充满怨念地看了我一眼,小声嘟喃了句“先生就爱欺负人”便不情不愿地捡起了诗集走开了。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

若是亡者能感知生者的思念,也许会在梦中与之相见。

而他一次也没入我梦来。大约他真是恨极了我,连见上一面的仁慈也不愿赐给我。

此去经年,痴妄与仇恨褪去,我终于能冷静审视那份时常让我空虚又疼痛的感情为何物,比独占欲更柔软,比奉献欲更辛辣。原来一直仅是那两个字。 说来也讽刺,若是他如今还活着,我永远不会察觉或是承认这份感情,但是他的逝去让我无比懊悔未能多予他几分温存。 闭上眼的时候,悔恨与祈愿在我的脑海中盘旋,我希求着重新开始。 漫天的飞雪铺洒于地面,遮去了行人的足迹,风雪这般大,我不知自己能否寻得到来时的道路。

再度睁眼的时候,我再次回到了那个地方。 四下静谧,山洞里火堆静静燃烧着,而那个人和那一日毫无差别,有些狼狈的姿态,一只手捂着伤口一只手拽着我的衣袖。 若是这一切仅是梦境,我大概也可以鼓起勇气作出曾幻想过若干次却无从实施的行为。 这一次,由我亲自改写曾被遵循的剧本。 我将手覆在他那双冰凉的手上,引着他将手放置于剑柄之上,他无从揣度我的意图,正要挣脱我的束缚便被用力握紧。于是,我牵引着他迅速地在我的身上同样的位置刺入了几分。利刃插入血肉的疼痛让我意识到这绝非梦境,感受着刺骨的疼,不知不觉肩膀处已是一片殷红。 原来那时他是这般的疼。 他错愕不已,握着剑柄的手颤抖着,他试图将剑抽出几分,却又担忧牵扯起一阵疼痛,于是,抽出也不是,握着也不是。而我握紧他的手,平息着他的颤抖。

“方才那一剑是为了父亲。这一剑则是为你。” 他目光复杂,凝视着白衣上那片刺眼的鲜红。他沉默地看着我撕扯下衣料为他细细处理伤口,动作之小心翼翼仿佛生怕弄疼他。他终是忍无可忍地拍开我的手,于是我一把抓住他的手。 “你这是做什么?”他的目光隐隐有怒意与困惑,“方才已将话说得那般分明,现在又何必与我纠缠不清?” 不顾他的抗拒,我确认他的伤口已经包扎完毕稍微放下心。想到他接下来可能继续赶我走,于是,我说道:“我不会走的。” 想了想,我又继续补充道:“我也不会让你走的。” 怎料他听罢这番话只是面无表情地甩开了我的手,动作却意外的谈不上粗暴。 回顾着此前的前因后果,我在心中暗叹失策,见了多年未见之人竟完全顾不上该如何合乎情理,在他眼中我定然是喜怒不定蛮不讲理的可怖怪人。我正犹豫着如何向他解释,却听他叹息。 “我先为你处理伤口。” 这一道伤口看着狰狞,但是并未伤及筋骨,只能算是皮肉伤,查看伤势不算严重后,他似乎松了口气。他包扎伤口的动作几乎可以称得上熟稔,简单上过药粉后,他从衣袖处撕扯下一片衣料,小心翼翼地将伤口缠绕、包扎。 方才努力置之不理的疼痛也逐渐变得愈发分明而强烈,左肩处逐渐有灼烧之感。 两人皆是缄默不言,他只静静凝视着燃烧的火焰,仅是这样的静谧对我来说都有些奢侈,当我以为这样的沉默会一直持续下去时,他主动开口了,只是并未看向我。 “你离开罢。别留在安阳,随你去哪都好,你会成为云游天下的浪子,对吗?” “我不走。除非有个人同我一起走。” 天下局势非我一人之力能够扭转,我已不再期盼改变终成定局之事。可是,哪怕痴心妄想,哪怕异想天开,我也想满足那个不为人所知的、狭小的、自私的心愿,即便这有悖于他的意志,即便枉顾大齐臣民,即便背离我曾坚守的正义。 他不为所动地继续说道:“今夜过后我们便在此分手,我会继续做我应做之事。至于你……你大可放心,你我今后再无瓜葛,我自然不会插手你的事情。” 他的话语中我只读出了不详,我立刻说道:“你所说的应做之事是指去找卫俊驰?我不同意。” 他并不反驳也并不理会,反而笑道:“听闻燕山风景极好,你大概会喜欢……” “司徒倾!”我打断了他的提议,心下愈发不安与烦躁,“你不要自作主张,我说了我不会走。你以为我稀罕这点自以为是的奉献吗?” 他终于看向了我,我也终于看清了他此刻的表情。他眼眶微红,神色狼狈,那双眼里只有一览无余的疲惫和平静。 我双手按着他的肩膀,避开了他的伤处,我说道:“你若是决定任由卫俊驰来促成齐燕融合,为何不能放下这一切同我离开?” 他终于难以继续维系平静的伪装,他自嘲一笑,随即道: “让我认清现实的人是你,现在的情况不是正中你下怀吗?你还有何不满?我接下来会如何又与你有何关系?你既然那般痛恨我又何必顾虑我?” 他一向周全得体让人挑不出错,唯独在我这里几次三番失了风度。而他的每一句话都剖在我的心上,说出去的话如同泼出去的水,是无法收回来的。将言语化作武器的那刻起,他的那颗小心翼翼藏着的真心已被我戳刺得千疮百孔,如何还愿意第二次奉献给同一人? “我……” 握着他的肩膀的手下意识地用力了几分,直到他发出了不适的闷哼,衣料渗出一点鲜红,我才反应过来失了分寸,心下了暗骂一声,赶忙查看他的伤势。 他并不领情,面上是疏离的表情,一把推开我随后退后了一步,分明摇摇欲坠,他依然倔强地直直站着,拒绝着我的担忧与搀扶。 “不必多管闲事……” 话未说完,他便直直地倒下去,像是断线的人偶径直栽倒。我与他之间隔了好几步的距离,本来今日还有些恍惚,见到此景,我立刻快步上前将他拥在怀里。他的身体烫得很不寻常,脸颊潮红,这是发烧的症状。 此刻的他和方才对比,显得安静而乖巧,低垂的睫毛点缀着略显憔悴的脸,那张嘴也只有在这时不会吐露些口是心非的话。他的手紧紧抓住我的衣襟,身体似乎因寒冷而本能地颤抖。于是,我将他又搂紧了几分。 神志不清时,他喃喃自语着: “小羽……不要走……” 我愣了下,撇了撇嘴:“明明是你一直在赶我走。” “……我愿意把真心献给你,只要你不把它当作草芥肆意践踏……” 我心中泛酸,轻抚着他的发丝,像是安慰毫无安全感的孩子那样。 我恨他清醒时的百般抗拒而不妥协的疏离姿态,我怜他昏迷时的百般依恋与下意识的温存依偎。 我突兀地想起齐国倾覆后,围观者一片哗然。没有人再称颂他的仁爱宽厚,反而将其称为“是非不分,妇人之仁”,也没有人知道他作出的奉献,他便这样将自身湮灭于历史的轨迹之中。 若说独上天宫,聆听着众人的诋毁与歌颂,承受着误解与揣度是他的命运,我偏要将其反转,将他拉扯回人间,共赏万家灯火才好。

哪怕这从不是他的心愿。

我带着他来到了我曾一度栖居过的村落,罕有外人,远离纷争。正值十二月,天际飘着白色的雪花,洒落在地上,在阳光下竟有些如梦似幻,不太像是人间。 经历了曾经的闲适山野生活,再次适应并不算难。偶尔我教二三孩童诗词,也教他们剑术以便健体强身。两个一看便不像山间村民的年轻男子总归是扎眼的,时常会村民(尤其是女性)前来寒暄。若是没有访客,我便邀他赏雪或是垂钓,若是赶上阴雨天不便出行,便干脆在屋中手谈一局。 意料之外的,他似乎终于放下了心心念念多年的功业,绝口不提政治、功业或是与此有关的一切,他逐渐表现得愈发柔顺。不论我多晚回来他都会执着灯在门口静静等候,这几乎给了我一种如若家一般的错觉。 在我讲授功课时,他总是坐在不远不近的位置。听到“故人不独亲其亲,不独子其子”时,他目光复杂,似在看我,又似在透过我看别的什么东西。 教导孩子们剑术的时候,我总是习惯告诫他们“剑是用来保护重要之人的武器,不是逞凶斗恶的道具。不要轻易伤人,尤其是重要之人。你们千万注意分寸,点到即止就好。” 在我看向他时,他移开了视线。 有个男孩子天赋极佳,几乎看上几遍便能自如地运剑,自如得不太像个初学者,可他似乎很抗拒学剑,准确的说,他在抗拒剑本身。 “剑术就是杀人术,就算摆出多漂亮的招式也无法遮盖这点。我不喜欢杀人,所以我不喜欢剑术。” 我失笑:“剑何其无辜,它只是器物罢了,终归还是看持剑人以何种目的、何种方式挥剑。只要怀抱杀意,就算仅是一支发簪也能成为夺命凶器。若是怀着爱人之心,它将为持剑者披荆斩棘,守护栖身之所、所爱之人。”

那孩子涨红了脸说道:“杀人就是杀人,与出于何种目的有什么关系呢?” 我笑道:“嗯……或许是这样,那么不妨期待一个不需要夺取他人性命才能守护重要之物的世界吧?” 看着孩子皱起了眉似在沉思的模样,我揉了揉他的头发:“小孩子想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做甚么,如果孩子不能在大人的庇护下没心没肺的想笑就笑想哭就哭,我们这些大人岂不是太没用了?” “头发又乱了,先生怎么这么喜欢乱揉别人的脑袋,我会长不高的。” 抬眼时,那个人正站在不远处静静看着我,他看着我揉着那个孩子的头发以及另一只手中握着的木剑。 我正欲开口叫住他,却见他冲我绽开一个短暂的微笑,如同春绽桃花,周遭冰凉的空气一下增添了几分暖意。待我回过神时,他已经离开了。 孩子们似乎更喜欢我,理由是亲切随和。而一众姑娘似乎也更青睐我,虽然她们也真心赞美过司徒倾,有个姑娘对我说道:“那公子虽然长得很好看,还很爱笑,但是看着并不好亲近。还是先生更亲切随和些。先生这般倜傥的人物,可有心仪之人?” 我说道:“自然是有的。非但如此,你还见过他。” 那姑娘回想了一会,露出疑惑的表情:“我怎么想不出这样的姑娘?先生莫非是在诓我?” 我笑道:“我哪有诳你,自始至终我都没说是个姑娘家。”

那姑娘的表情极为惊讶:“莫不是与先生同居的那位公子?” 总有些热心邻人考虑着为我或他说媒,推脱的方式多种多样,我以各种理由作推辞却挡不住过剩的热情与好意,于是,干脆坦坦荡荡地透露最真实的想法。 我点了点头。 这个姑娘也未曾被吓到,转而问道:“他对先生很好吗? 我仔细回想着与他种种孽缘,最后只好说道:“谈不上好也谈不上坏。” 见我怡然自得,那姑娘似是恨铁不成钢地叹道:“只要先生愿意何愁找不到温柔体贴的伴侣,何苦在一棵树上吊死?值得吗?” “哪有值不值,只有愿不愿。” 她摇头道:“他待你不冷不热你却甘之如饴,我只能祝先生好运了。” 外人只叹我嗔痴,却不知其中缘故。 而我自己也并不十分清楚,或许他是被我如此践踏真心的唯一一人,又或许是失而复得的喜悦远甚于埋怨与厌弃。 他以前待我并不是这样不冷不热的态度。自从将他留在此处与我共同生活,我们保持着疏离的距离,他甚少向我敞开心扉。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最近他有些奇怪,他出神发愣的时间更长了,今夜表现得更是十分违和。 在夜晚我向来是不愿碰他的,并非是我对他毫无非分之想,这是一种类似于近乡情怯的笨拙,绝不会逾越底线,唯恐轻慢了他。我对他曾有多亵渎,如今便有多谨慎。而他也在有意保持在不远不近的距离。 但是,不知为何,今夜的他十分主动。 我握住他尝试解开着衣衫的手,疑惑地看着他。 他不管不顾地主动上前拥吻,有点像是只黏人的猫。 “这是做什么?” “你不想与我做这事吗?” 我这才注意到他脸颊酡红,身上似有一股清冽酒香,沾染了几分醉意,他的双眸竟有些含情脉脉的意味。 我觉得脸上有些烫,张口欲言却不知该说些什么。我从不是柳下惠,所爱之人近在咫尺,如何能坐怀不乱? 既心痒又隐约泛着酸,若是为了一时的欢愉而伸手触碰会否将我与他的关系推向坟茔?我不愿在他意识尚不清醒时占这便宜。 我按下心中酸涩,说道:“你醉了,你等我为你倒碗醒酒汤……”我起身欲走却被他一把拉扯住衣袖。 “小羽,不要走……” 我叹了口气,坐回床褥上。 “我不走。你今夜睡着了我再离开。” 他缠了上来,急促而火热的气息扑打在我的脖颈,那股特有的清香愈发浓郁,干涩的嘴唇抵在颈间,细细地摩擦亲吻,他的呼吸带着湿热情欲的气息。

这一切都令人沉醉地撩动着我的心弦。 可是理智在告诫我不可趁人之危。 于是,我仅是抱着他,在他耳边说道:“我不走,你不要怕。今夜我陪着你,我不做别的事。”看着那双湿润的眼眸,我补充道,“……若是现在同我做这事,明天清醒后你定会后悔不已。” 他与光风霁月并不沾边,更不是需要人怜爱的人物,偏偏毫无道理地让我唤起着最深沉的怜爱与珍惜。 下一刻,我只觉得有双温暖的手抚摸着我的眉眼,轻轻柔柔的,如同柳絮拂面。 “唐羽仇,你真是个过分的男人。”他叹息。这是他第一次这般喊我全名,并无咬牙切齿的意味,语气轻柔却有股无可奈何的嗔怪。 听他这话,我心中酸涩更甚:“是,我若不是个过分的人怎会刺你一剑,又怎会枉顾你的意愿强行把你带到这里。” “我简直恨透了你的温柔。”他的语气逐渐不再平静,“是尧君素和你透露了什么?你是在同情我?既然那般痛恨我,为何还要……”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 我是如此笨拙,即便张嘴也无法说出那两个字,在我与他之间情义曾被百般利用,早已不再纯粹,再次从口中吐露也只会显得廉价而轻佻。 “也罢……你欺我也好,恨我也罢。就算现下只是新的捉弄把戏也没有关系。” 不待我的反应,他便将我推在榻上,他粲然一笑,俯下身极其缱绻地亲吻着我的眉眼。 “等等……” 话音未落,下身便被一片极火热窄致之处紧紧包裹着。意识到现下发生之事,我只觉得脸上更烫了。 他将我一把拽入情欲的浪潮,如此不由分说。主动至此大概便是他的极限,他面颊通红,尚未得到纾解的情欲几乎从那双湿漉漉的眼眸中满溢而出。 事已至此,我无法再推拒,亦无法克制灼烧已久的渴望。 我将他推倒在床,压覆在他的身上,不知方才碾磨到了何处,他几乎弹起身子,我寻着那处反反复复地刺激着他,直到他无法抑制地发出呻吟。我流连于他的身体,落下数道吻痕、咬痕,他禁受不住地轻喘,我便恶趣味地顶弄他,逐渐从克制温存变得无章法,将那双腿分得更开以便大开大合地肏弄。

我要用令人唾弃的、卑劣的爱簇拥着他的伤口,然后将他的疼痛、孤独、脆弱一一覆盖。 “我知你对未能亲手创下理想中的大同世界心存遗憾,更是介怀最后时刻未能待在安阳与大齐共存亡。就算如此,我也不会道歉的。” 他静静地注视着我,尚未从情欲中的余韵回过神来,依旧是眉目含春。 “我做这一切不是因为恨你,而是……” 我低头,在他的唇瓣上落下轻吻。 他的目光逐渐变得错愕。 “为什么……” 我也想明白为什么。 从他再也不肯入我梦里起,从他笑着说“原来你一直那般痛恨着我”起,从他在神志不清时吐露小心掩藏的爱语起,我就知道,我再无法将他置之不理了。 “我想同你一起生活。我算不得是有雅致闲情的人,若是同你一块,冬日赏雪,夏日游湖,想来也是极好的。” 他默然不语,只见双目氤氲,似含一汪泪水。 我继续说道:“让你从堂堂天子和我一起做山野村夫确实委屈了一些,可就算你再怎么怨我,我也不会让你走的。你若是喜欢孩子,不妨试着同他们嬉戏或是教他们功课也好,他们很想亲近你,只是寻不着机会……” 他安静地继续听着。 “待天下局势以后,我们不妨一道游山玩水吧?你还未来得及赏遍天下壮丽河山……然后等我们的头发都像这天地的白雪一样的时候,再寻一处罕有人打扰之处栖居,就这样度过余生……我的提议不错吧,小倾哥?” 待我停下时才发现,他的眼角泛着红,脸上满是泪痕,连睫毛也被泪水沾得湿濡。 他微笑道:“……我很喜欢这个提议。只是,届时你可别嫌我粗鄙丑陋,见了个倾城人物便将我抛在脑后。”

我口中的未来永不会到来,我与他都心知肚明,却没有人戳破。或许我们都太渴望那样可望不可即的未来了,仅是描绘,仅是想象,便感到了无上的幸福。 纵使你我手中沾染鲜血,纵使为世间所不容,我还是想与你相拥。 他大概被我折腾得当真累极了,他将额头靠在我的肩上,我一只手揽着他的腰。听着窗外落雪压折枝头的声音,平复着连绵不绝的余韵。 他突然说道:“……我本打算回到安阳,我总应回到安阳的,那里本该是我的葬身之地。但是……我突然就便不想回去了。” 听到这里,我不由揽紧了他。 “我总觉得那一天你会就这样走开,现在发生的种种过于不可思议……简直就像一场梦。” 我连忙说道:“以前的浑话你可千万不要记挂心上,我不是……” 我如何向他解释这盆根错节的因果,如何对他诉说没有他的那十年我是怎样度过的,这其间缘由过于匪夷所思,他如何会信。 他却笑道:“你说的也不算错,我这样的人本是不应享有这样的温存。只是,兴许你便是我毕生的痴妄,教我不堪忍受却又忍不住将自由拱手相让。” 我大概是个自私卑劣的人。 齐国的臣民等不回他们的君王,更不知接下来被写好的覆灭命运。 我明明可以寻卫俊驰缓解他的病痛,可是我十分清楚,卫俊驰不会做如此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蠢事,更重要的是,假若司徒倾当真恢复康健,绝不会愿同我蜗居在这一隅之地。 我在利用他的那一点痴妄与动摇。 他也许意识到了这点,却选择了纵容,与我一同承担这份罪责与卑劣。

这之后的日子十分平淡。我和往常无差地教着孩子们,他也逐渐尝试靠近,试着融入这片氛围,他本就深谙人心,知道如何获取他人的喜爱,孩子们很快也喜欢起他,缠着他讲过去的故事。邻里之人偶尔会有些争执纠纷,他意外地擅长作为调停者,协调他人间的矛盾。 尽管我们都避之不谈,他的身体确实越来越糟糕,他愈发嗜睡,容易感觉疲乏,有时甚至会咳血。 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越是试图珍惜,越是感到无力,我问他是否后悔,他却只笑道:“且趣当生,奚遑死后?” 那一日晴空万里,我搂着他坐在庭院的树下晒着太阳。他慵懒地靠在我的怀里,我同他毫无调理地寒暄着,从儿时的有趣经历到如今邻里鸡毛蒜皮的小事。 “那个教我头疼的男孩子终于肯好好学剑了,看到被欺负的小孩子也会出手相助,说不定这孩子以后会成为行侠仗义的大侠呢。” 他静静地听着。 “前些日子又有些小姑娘向我求爱,你可得栓牢我。喜欢我的人那么多,我怎么就栽倒在你身上……” 听到我半是调侃半是炫耀的抱怨,他只是轻笑。 “上次姑娘还劝我不要吊死在一棵树上,那个姑娘叫小虞,你大概没有印象吧?前些日子她刚成亲,还说以后有了孩子要认我们做干爹呢。” 借着从树枝下漏下的碎片的阳光,我看清了他黑发间的那点银丝,我只觉得心头泛酸,却仍是笑道: “我还有很多想和你一起做的事情……不论是西域古城还是巍峨雪山,亦或是江南水乡,我都想同你一起游览。人间太好,不妨多陪陪我吧……” 他轻轻地应了一声,有些吃力地抬起眼看向我,眼里满是眷恋。 “抱歉,稍微有点乏了……” 我轻抚着他的发丝,说道:“请好好休息,我会守着你。” “其实我……” 我只觉得肩部一沉,他靠在我的肩膀上沉沉睡去 ,看上去如此毫无防备。他的嘴角上扬着,像是坠入了极为甜蜜的美梦。 这一次,我终于不必再后悔。

起初,好心的邻里人家似乎担心我悲痛欲绝,总是找着各种各样的借口前来探望,平时总让我头疼的几个孩子竟也乖巧安分了不少。直到见我一切如常,举止与平日无差,他们才放下心来,也不再有人主动说媒。 在他离去的一年后,那位总爱关心着我们的姑娘诞下了个小女孩,名为晴。 在这一年,我在庭院中栽下的树终于如愿以偿地开花结果,那是不属于这个季节的艳丽,如梦似幻。 在冬季,边境的村落向来冷得刺骨,雪不由分说地飘落着,掩盖着地上的尘霾,温柔地消融了那点狭小而不为人知的心愿。

  脑洞:      魔改。ooc,无逻辑,狗血煽情矫情还中二。周线背景,周&七收集齐证据后交给父皇,确证太子卖国之事。无CP,CP仅有周七,甚至看不出啥CP感。其实是为了搞倾,但不是黄色废料惹。      if 阿倾彻底败北展开的故事,阿倾n种死法get。      突然觉得审问很涩啊(不这次说好不搞倾不搞黄)      1      “大皇子司徒倾勾结燕国、密谋作乱,忠烈大将军秦川、御前侍卫统领领朕金牌,即刻起废去其太子位,赐死。”      在周维庄与唐羽仇递交第三张无字令与存真剑剑柄中的帛书后,皇帝默然不语,命崔义权读出他早已备好的圣旨。      话音刚落,养心殿内的几人皆是一片哗然。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司徒悠,他制止了面色焦急正欲发言的司徒嘉,转而缓缓地、镇重地跪下:“儿臣恳请父皇三思,其间或许有什么误会。父皇英明,莫要中了阴险小人的离间之计。”他被匆匆召来,所知道的并不比司徒嘉多,他一边斟酌着措辞一边小心翼翼观察着皇帝的神色。      “襄王以为周大人与贞王可称得上是阴险小人?”皇帝向来温润的声音此刻既冰冷又颇具威严。      司徒悠神色诧异,下意识看了一眼身后的,从刚才起便一言不发的唐羽仇与周维庄。两人毫无错愕之色,似是早已得知此等骇人之事。      “传朕旨意,即刻起废去司徒倾太子之位,赐死。”皇帝的语气不容置喙。所谓天子之怒无不是伏尸百万,流血千里。无人愿意在此时忤逆皇帝,触其霉头。      以知礼克己著称的周维庄却不合时宜地开口说道:“陛下,兹事体大。臣以为襄王所言有理。”皇帝不悦地微微蹙眉,唐羽仇偷偷地拽了拽他的衣角,他不为所动,继续说道,“臣愚钝,不敢质疑陛下决断,只是……臣以为赐死之事尚可延后。罪人司徒倾与燕人勾结多年,手中掌握许多至关重要的情报,其中或有燕国之机要,兴许可凭此战胜燕国也未可知。请陛下容许臣对罪人进行一番审问,或许能问出必要情报。”      皇帝沉吟片刻:“他原先是你的主子,按理说应避嫌才是。不过,维庄与羽儿又是揭发他的功臣,此事由你来做,朕再放心不过了。”提到唐羽仇的名字,皇帝的语气又柔和了些许,目光也收敛了方才的冰冷与威慑。      “陛下圣明。”      唐羽仇目光复杂地看了一眼周维庄,不作言语。      “父皇……”司徒嘉才说出一个词语便被司徒悠眼疾手快地捂住了嘴巴。司徒嘉正要瞪司徒悠,却被那般认真又严肃的眼神给唬住了,乖乖地不再言语。      “父皇圣明。”他恭顺地垂下头如此说道,面色如常,仿佛方才的惊人真相并未给他造成一丝困扰。      “陛下圣明。”回荡在养心殿内的是几人恭恭敬敬的回应。      司徒兄弟的心情绝对谈不上美妙。父慈子孝、兄友弟恭的景象今日已然被撕扯得粉碎,一直以来奉为未来主君的、视为最敬爱兄长的人竟在背地里做着出卖齐国的肮脏勾当。而慈爱的父皇现在仅是一位冰冷而高高在上的国君,几句话便将长年来颇为看重的储君打入万劫不复之处境。他今日的目光颇带审视意味,似要穿透他人身躯,打量恭顺外表下是否如一的忠诚。说不出是为曾经兄长的背叛哀恸,或是为父皇的果决与审视心寒。      心情不美妙的当然不止是这二人。      周维庄提出送唐羽仇回写碧居,两人一路无言。      夜晚下的宫殿失了白日的庄重肃穆,在树影映衬下,无端生出几分阴森诡谲。若是幼时独自走在这般路上的唐羽仇,定会害怕恍若重重鬼影的树木。      而今他却以为,所谓鬼神怎比得上人心可怖?      “你现在依然在相信他吗?我知道你把他当作世界上最好的人,他作出这等事让所有人惊讶,你大概心里难过失望得很。可是,你不是这般公私不分的人,不是吗?”      “羽仇,你听我说。”周维庄叹了口气,他放缓了步子,“我只是不确信,这样做是否正确。他绝非好杀嗜血之人,他的所作所为必是经过一番深思熟虑,兴许他有他所坚持的大义,他所怀着的苦衷。我不清楚这样的抉择会为齐国,为天下带来什么。”      唐羽仇停下了步伐,神色认真地凝视着他:“父亲曾告诫我应‘忠齐君,谋齐事’,所以,我以为,怎会有比叛国更可恨可悲的罪责?我们追求真相,追寻真理与正义,将幕后黑手的阴谋及时遏止,避免更多受害者的产生,这怎会有过错?”      “既然难以预测结果,至少当下要做出最正确的决定,不是吗?”夜风吹过,寒意渐起,唐羽仇自然地牵起了那双常年习武留有茧的手,“这也是为了……齐国所有还深信正义与公正的人。”      “……他只手遮天,你我、襄王英王都曾只是他手中的棋子。我不知道他想做什么,这有些令我在意。若是这么杀了他,有些真相便再无从得知了。”      “这是你让陛下暂且饶他一命的理由吗?”唐羽仇犹豫片刻,“我相信你的判断不会有错的。”      “羽仇,谢谢你。”周维庄那双如寒星般的眸子缓缓漫开笑意,满天的星斗也不能与其争辉,“若是没有你,我也许悲痛也许无措,却决计做不出那样的抉择。”      “也许我会输,但我们的正义不会输,也许我会有错,但真相怎会有错?”      “不,我想说的是——此刻有你真是人生幸事。”      唐羽仇缓缓地将身子靠过去,将他的脸埋在周维庄的肩膀上,他伸出手搂住他的温暖身体。在夜风中他竟一点也不觉得冷了。      在长夜中,满天星斗下,有什么极其熟悉的东西悄然消失在他无法触及的角落,熟悉的面容从脑海一闪而过,而他再无暇去思考了。      2      没有筹谋者不会演算自己落败的局面,将这种可能性划去不过是自欺欺人的做法。从算计的那一刻起,司徒倾并非没有推演过自己可能以何种方式丧失执棋的资格。十多年来,他力求凡事做到稳妥避免被抓住把柄,所有潜藏的威胁都被他一一去除。即便如此,他还是以一种阶下囚的姿态被关押在刑部天牢(),无双曾提议带他出逃,重回燕国,他只是摇头叹息“一切结束了。你协助我的任务也已无法继续,你且回到燕国吧。我是回不去的。”      他与慕容晓佑之间并非兄友弟恭的关系。那个决绝的人不命人处决他已称得上是仁慈。他来到齐国的时刻便从未想过以这种方式重回故土。囿于无人留意的角落,他甚至没有机会走出临远,那些燕国的地名于他而言并无实感。人在异乡总不免有些思乡之情,他能思念什么?不知全貌的、未曾见闻过的燕国地名?发霉也无人留意的陋室一角?偶尔会趁大哥不曾注意偷偷溜去看他,陪他读书,赠他好吃的好玩的二哥?见风使舵、阴奉阳违的宫人?还是在他出生前便逝去的,他从未见过面的娘?      熟悉的脚步声渐渐近了,他试图动了动手指,依然使不上力气。虽说关押他的地方可谓是固若金汤,又有若干精英把守,纵是不给他喂下这可使人全身乏力的药丸,他也难以出逃。不知该说多此一举,还是太看得起他。      熟悉的一双靴子出现在他的视野,他抬起眼,便看见那人一袭蓝衣,依旧是俊朗文雅,眉目如画的模样,衣装齐整,似乎并无一丝褶皱。而他身着囚服,经过几日的关押怕是狼狈得很。      曾经几乎形影不离的主从、君臣以最讽刺的方式再会了。      又或许,只是叛国贼与揭发者,罪犯与刑部侍郎。      “周大人。”他微微一笑。      “……我在刑部多年,熟悉各式审讯的手段。你这般聪明的人何必自讨苦吃,白受皮肉之苦?”      “若是我当真有话可说自然不必遭受皮肉之苦了,可偏偏我无话可说,无可奉告。”      虽然已将司徒倾关押至天牢,但皇帝的旨意尚未告知于众,仍有许多狱卒碍于司徒倾的皇室身份不敢动用严刑,只得老实看护,谁知道这位曾一度险些失去圣眷的皇子能否东山再起。而周维庄自然也想不到,他会将曾经严酷的严刑逼问的方式用在司徒倾身上。      “你这样也很叫我为难。”周维庄叹了口气,一边无可奈何地一根根掰断他左手手指,那双常年养尊处优的手指微微颤抖着,只能可怜地任他摆布。和他审讯过的犯人不同,司徒倾既没有发出惨叫也没有破口大骂,疼得面色发白,身体微颤,他还在笑,笑得那般从容而不甚在意,仿佛在经受眼前苦难的不是他自己。      “我只是如实告知罢了。说实话便得受这一遭,若是撒谎岂不是得落得更悲惨的待遇?”      “在我的审问下,你想要守住秘密已是不可能。与燕人暗自联系多年,发动这场战场的目的是什么?我齐军中到底还有多少人是你们的暗哨?”周维庄的目光如剑刃,似是要无情地劈开眼前之人所有的伪装,他的虚与委蛇、他的故作镇定都是如此不堪一击。      见他沉默不语,周维庄取出银针,他示意手中泛着寒光的凶器:“你知道我擅长用针。”      “除了杀人,它还有许多用法。你想亲自体验一遍吗?”      他将银针缓缓推进那人的指缝中时候,汩汩鲜血缓缓流出,他漠然地看着那双指甲形状漂亮的修长手指逐渐变得血肉模糊。司徒倾早已没有力气挣脱,他浑身都在因疼痛而颤栗。      司徒倾轻轻笑着:“你支开了他,是害怕让他看到你现在这个样子吗?冷酷、凶狠、理智过头,不近人情,维庄,你确实很适合刑部。”尽管看上去从容不迫,他的声音却有些颤抖。他发自内心期望那只手指不再属于他,他也不必面对锥心刺骨的疼痛了。      “你确实也很会说些无关紧要的废话引开我的注意力。你会让我知道我想知道的情报吗?”      传闻十指连心,他几乎要信以为真了,否则怎会疼得几乎让他忍不住请求周维庄杀了他。原来近乎噬骨的疼痛是会让人愿意放弃自尊的,但凡意志不坚定之人此刻便该跪地求饶了。      “维庄,你和周丞相关系可还好?”司徒倾突然提及的名字让周维庄恍惚了一瞬,司徒倾的神色悲悯,“他可知道你的病情?你与他常年疏离如同外人,如今的情形……贞王定是功不可没吧?我现在也很感激你,在那个时候,选择了我而与你父亲为敌。”      周维庄沉默。他注意到司徒倾重新用起亲昵的称呼,靠旧时情谊试图以情动人?不,他不是这么感性之人,司徒倾也并非如此天真之人。在对上那双一如既往温和的眼眸时,他意外的读出了些许嘲弄意味。      司徒倾在讽刺他识人不清,背离虽严苛却真心关爱他的父亲,对司徒倾之事的态度确实导致了周家父子进一步加大隔阂,父子间更加疏远。兴许这是在嘲讽他的忠诚换来了背叛,他的疏远伤害着世间唯一的至亲。      而他印象中,司徒倾也不是言语刻薄之人。他便说道:“你什么时候也用起这般拙劣的激将法?你是想激怒我,好彻底结束眼前的痛苦?这般莽撞而无谋,倒真不像你。”      他退开一步,眼见那个人失去支撑后摔在地上,试图用手撑起身体,才被严刑对待过的手指更是不堪重负。眼前形容狼狈的人和几月前华贵衣衫,气度不凡的太子判若两人。他心中说不出是何等滋味。      “明日我再来。望你吸取今日教训,不要再嘴硬了。”      ENDING 1      他轻轻颤抖着,疼痛的伤口得不到处理,迷迷糊糊之际,听到了由远及近的脚步,过于熟悉,又让他恍惚,不觉惊疑是否是他的错觉。      他抬起眼时,披着黑色斗篷的,身形纤瘦的男子放下了斗篷站在他的身前,是前几日理应出逃回燕国的明玉堂。      明玉堂依旧昳丽而俊逸,如明珠生晕,他与上次再见之时似乎并无差别。此时,他缓缓俯下身似是准备为他处理伤口,却被止住。      “……这里守备森严,纵使是你也不该来。何况,也许我不过是‘饵食’,好将前来的人一网打尽。”      “我既然来了自有法子脱身,你不妨担心你自己吧。”      “你看上去不太好。”      “你看上去倒是没什么变化。”      明玉堂从怀中取出一瓶外形让他过于熟悉的瓷瓶。      他微微一笑,眼中却深邃而毫无笑意:“这是大哥……不,是那个人的意思吗?”      明玉堂的神色并无太大变化,而善于洞察他人的司徒倾已然注意到一闪而过的悲悯。      “他原先命我找时机将千里雪加在你日常的食物中。既然计划无法进行,让你体面上路便是他最大的仁慈。”明玉堂犹豫了片刻,将千里雪缓缓推至司徒倾的手中。      “……”      “我并不曾想过会有将千里雪用在你身上的一天。你若是实在无法忍受便……”似是说不下去,明玉堂转而问道,“你有什么话需要我带给他们的吗?”      “……不,没有了。”他费力地把玩着手中的瓷瓶,说道,“现在的我与你,竟不知谁更幸运,谁更不幸?”      预期的计划无法推行,无法确信在燕国,明玉堂的处境是否更加如履薄冰。这次事件加剧的齐燕仇恨,齐人势必更容不下燕人,不论是齐或是燕,他的两难处境都不会有所改变。      无非是死得潇潇洒洒,活得进退两难。      两个曾处境相似无比的人此时只有默然无语。      千里雪,他曾用它谋害过他人性命,他曾经差点由这瓶千里雪终止梦想与余生,而今他得依凭它划上终结。      不过是,成王败寇而已。      他有何不可接受。并不存在愤怒、悲哀、憎恨、怨怼、后悔的情感。      只是不甘心,仅有一步之遥,却仍是满盘皆输。就算是他此刻也不禁感叹命运无常,曾以为胜券在握,如今败局已定,他已无力回天。      纵使付出了那么多惨痛的代价也只能触及理想分毫。所有呕心沥血的付出仅是居心不良的妄求,不切实际的幻想。      在被迫踢出局之前主动地抽身离去,这才是默认的礼节与规则。      如饮佳酿一般,他从容地将千里雪缓缓地饮下。      在他缓缓闭上眼的时候,已感受不到周身的寒冷。所谓的宏伟梦想,爱恨情仇,业火罪孽都全数与他无关了。梦境与现实的边界逐渐暧昧不清,温暖的梦境似在冲他招手,他的现实逐渐被砸碎。      在彻底坠入黑暗的怀抱前,他似乎听见了来自他人的一声轻叹。      ENDING 2      黑暗,除了漫无边际的黑暗什么也没有。空气中发霉的味道与血腥味夹杂在一起。此处关押犯下重罪的皇室宗亲,相较天牢的其他区域更为静谧。      看守囚犯的日子或许太过枯燥乏味,已有几人压低声音,小声交流。      古板严苛的狱卒说,关押在此的犯人诡计多端,万不可懈怠。其他人听罢却笑了出声,若真是智计无双的人怎会让自己沦落至此,身陷囹圄?有人为之扼腕叹息,亦有人说到一半痛骂起燕人狼心狗肺,竟将诡计渗透至齐皇室。而有人则夸赞起襄王,襄王殿下自有时便能与太子平分秋色,果然储位当属襄王这般的不世人才,当年的太子也不能与其争辉。其他人则是附和称是。      烛火微微摇曳着,昏黄的一点灯光所能照亮的范围极其有限,人影被拉得极长。微敞开的窗户里倾泻出苍白的月光,照在灰色的墙面上。被谈论的人物是令人发指的从容姿态,虽狼狈至极,却有股异样的雍容。      从贤德宽厚、手握权势的太子沦落至阶下囚。生死受困于人,被关押于此任人宰割,但是看着他的模样却也绝不会与无助可怜联系在一起。他看上去并不苦恼也不哀怨,完全看不出所思所想。      在这方寸之地,失去时间的概念,也与外界断绝联系,很容易将人陷进胡思乱想的窘境。      可他看上去未免太过平静了。像是胜券在握,成竹在胸,也像是沉静地认命,甘愿接受任何结果。      司徒倾以为他会见到周维庄,没想到竟先等来了司徒悠与司徒嘉。      他平静地打量着他们。而他们也在不动声色地凝视着他。      白色的里衣沾染了血迹,曾经轻巧地拉弓射箭的手因受刑而红肿不堪,他的脸色并不太好,下巴留了些许凌乱的胡渣。      司徒兄弟的模样却无甚变化。      降临于此的年少的王恍若神祇,周身笼罩着华贵的光,于此地格格不入。      “勾结外邦,当处凌迟。”司徒悠开口说道,“我不知你究竟在想什么。”摇晃的灯火照亮了他的半面脸颊,棱角分明的五官一如既往的赏心悦目。      “……大哥,他们说得都是真的吗?”司徒嘉终于也忍不住开口询问,“周大人和七弟不知上交了什么,父皇如何也不肯收回成命。他们都说你背叛了大齐、背叛了我们……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少年仍是不死心,大约也觉得这句话毫无说服力,他的声音逐渐微弱。      怎料阶下囚十分干脆地认罪:“是真的。都是真的。”      终于击碎了最后一点的侥幸与希冀。      “为什么?从小便教导我们为大齐竭尽心智的人不是你吗?你怎能背弃……”司徒嘉拽着司徒倾的衣襟,逼迫他直视自己,“我还记得,幼时有次我曾被父皇罚跪,醒来的时候睡在你的腿上。这些难不成都是假的吗?”     “六弟一下问这么多问题,我不知该先回答哪个。”      囚犯笑了笑,熟悉的称谓让司徒嘉愣了一瞬,好像又回到了从前的日子,在考试前为司徒嘉温书的时候,他也曾无可奈何地笑着说“六弟平时不肯花些心思,如今一下问这么多问题,我真不知该先答哪个才好。”      司徒悠也在静静等他解释,并没有想到下一刻听到了绝不该在此时出现的名字。      “你还记得司徒修吗?”      司徒嘉本能产生了不妙的预感,他既疑惑又抗拒:“……等等,这与四哥能有什么关系?”      司徒悠的目光微动,流露出几乎不可察觉的惊诧与疑惑。      “当年安阳爆发时疫,司徒修与司徒永静染上时疫去世。次年,司徒嘉与司徒永宁坠马受伤。天底下有这么多过于凑巧的天灾人祸吗?”      司徒嘉退后了半步,而司徒悠注意到此时司徒倾使用的称呼,颇有自说自话的意味,并不在乎听者是否理解,又或是会因为这席话产生何种感慨。      “是我做的。只可惜三弟活了下来,六弟未能残疾。”他微微一笑,说着可怖的话而浑然不觉。在他尚未说完时,司徒嘉的剑已出鞘,正架在他的脖子上。      手无寸铁的囚犯看上去文弱无力,只需将剑刃再往里一些,司徒嘉便可以为他们这一家人一直以来的苦难作出交代,他可以做到的,精于杀人技艺的他却无法更进一步,持剑的手在颤抖,他为什么没能做到?他暗自懊恼。      抚平他的颤抖的人是司徒悠,从方才起就异常沉默的司徒悠用力握住他持剑的手,将剑重新插回剑鞘。      “他必是不愿意看到你现在这副模样的。”他说完,重新看向司徒倾。      “若这种种行为都是为了稳固储位,那么 与燕人勾结对你有什么好处?通敌被发现的代价远胜于储位被夺吧?”司徒悠审视的目光梭巡在囚犯身上,在昏暗的地牢,经过一番严刑拷打,那双眼睛却显得愈发煜煜生辉。      “若是对于司徒倾自然是如此。而我并不是你们的大哥,虽然我确实曾与他共处过一段时日。”      此话一出,二人皆是不可置信的神色。      将前因后果联系一番,司徒悠已将事态了解得差不多。在司徒嘉还在惊天打击下怔愣恍惚之际,他便开口了,裹挟着冰冷的怒意与苦涩:“好一个偷梁换柱,真正的我齐太子司徒倾早已被你,或者说,你们,谋害致死了吧。”      司徒悠静静地凝视着他的昔日兄长,这双流光溢彩如宝石般动人的眼睛曾用毫无保留的信任与尊敬的目光看向“司徒倾”,如今这双眼里只剩下沉郁的情感在静静翻涌。      听了他的话,囚犯并不反驳。      “我和小六曾经把你奉为大齐未来不二的主君,许多人揣度我是否志在问鼎,可我当真对那个位置毫无一点的兴趣。直到方才我还抱有一点不切实际的期盼,期盼你是被人构陷或者有些不为人知的苦衷。可是现在,我后悔曾叫过弑兄仇人为大哥。”      司徒悠的愤怒冷静而克制,他握紧了拳,指甲几乎陷进柔软的手掌。他的表情冰冷而僵硬,却不失威仪与气度。      囚犯依然默然不语,嘴角似乎还噙着一抹从容不改的笑意。大概是上刑后疼得无法忍受,他的手指在微微颤抖着。      相较于他的克制,司徒嘉已然无法抑制从刚才起的负面情感。      反应过来的司徒嘉红着眼圈地大声质问:“……在今日以前我和三哥还在思考如何救你出来,如何保你性命。知晓一切仍哄骗我们的你到底怎么想的?看着旁人被你耍得团团转的样子你怕不是很得意吧?禽兽的血大概都比你热。”      司徒嘉拉扯着囚犯束缚着镣铐的手腕,金属撞击在墙面的声音令人不快,被声音吸引,他垂头留意到那双红肿不堪毫无美感可言的手。他很快便感受到同样位置似乎传来了疼痛,这未免太过讽刺了,仿佛他们当真血脉相连,他的心里很快泛起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酸涩又教人苦恼。比起他做的混账事,这未免太便宜他了。以这样的想法,他维持着气势继续与囚犯对峙,或者说,单方面宣泄怒火。     “等等,小嘉,你冷静点——”脱口而出时司徒悠才发觉自己用了何种称呼,还好一心沉浸在怒火与质问中的司徒嘉似乎并未留意。      狼狈的撞在墙上的囚犯紧紧是皱了一瞬的眉,也不见他显现愠怒姿态,他仍旧是在微笑,另一只手有些吃力地落在司徒嘉的头顶上……司徒嘉已经比他要稍微高上一些,这样的动作显得滑稽而有些怪异。      “六弟已经长这般高了,小时候你一直是小小个的,还总喜欢跟在三弟的身后。”他的语气太过温和无害,以至于司徒嘉与司徒悠都愣了一瞬,未曾反应过来他究竟想说些什么。怎料,他话锋一转,摇头轻叹,“只是怎么光长个子,也不见你学聪明些?我方才不是说过了吗?你们以为的那些来自天灾人祸的苦难与分离都是我做的。”      “我可是真心实意地想要杀死你们啊。若非横遭变故,你们大概迟早会在我的一手安排下不明不白地相继死去吧。”囚犯并不在意刺向他的如同剑刃般冰冷的目光,自顾自地说了下去,“告诉你们亦无妨。三弟任兵部侍郎一事与六弟成为昭武将军都是我精心设计的结果。齐军内部已有我安排好的人,要取你们性命。岂非太容易了?”      少年的手劲很大,死死钳制着他的要害,他不得脱身,倒也不恼,看上去仿佛仍掌握生杀予夺大权,而眼前的两个王才是被迫受制于局势的人。      司徒悠神色微变:“……那么,杜侃大概也并不是所谓通敌叛徒,不过是你阴谋下的牺牲品,对吗?”不等回答,他自嘲一笑,“未曾想过,我引以为傲的计谋竟用来戕害同胞。好一出离间计。”    意气风发的两个少年,一文一武,如此相似,又如此毫不相似。他们中一个沉痛而自责,另一个激愤而怨怼,此刻都是同等的悲哀与憎恨,如果这股无法言说恨不能提刀解决罪魁祸首的心情称得上是憎恨的话,可他们没有一人下得了手。      “我一心想置你们于死地,你们却对我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天真、妇人之仁,也难怪会被我骗得团团转。”      司徒悠注意到他今日一直是笑着的,而这些年的微笑以来他似乎也是一直这样笑着的。恶毒而用心险恶的囚犯仿佛除了微笑,再不会别的表情了。      “天真又如何?妇人之仁又如何?若是满口谎言,满心算计,将铡刀砍向自己人才称得上聪慧,我倒宁愿一辈子做个不开化的蠢物!”松开了钳制他的手,司徒嘉厌恶地瞥了他一眼,眼圈仍是通红的,只是看上去清醒冷静了不少,“为了一点理由便不由分说夺人性命,篡夺储位,齐国自建国以来大概都没有你这样可恨可恶的人。”      “司徒倾”也不反驳,只是微笑。几人皆是沉默。      “……周大人这几日都未能从你这问出情报,用不了多久,处死你的旨意便会传来吧。”      “……真正的大哥是怎样的人?”沉默了片刻,司徒嘉突然问道。      似乎想不到他会问这样的问题,司徒倾愣了一会,他的目光眺望着微敞开的窗户,似乎在思考着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我非但要杀燕国的太子,还要杀燕国的皇帝,我要成为杀死燕人的皇帝。”放出诳语的少年,面容因仇恨而有些扭曲。】      “这一言两语如何能说清。”      “今日听你慢慢道来,反正是最后一次了。”      “我曾与他短暂相处过一段时日,他……”囚犯犹豫了一会,他的神色似在回忆,“他是个像你们一样过于天真的人。被关在燕皇宫时几乎无人愿同他说话,除了一个女孩子。宫人羞辱他、贬损他、冷落他,每日给他端些残羹冷炙,用的都是最次的用品,他也不恼,满心只期盼能有人和他说说话,他很想故乡,也很想从来没见过的兄弟姐妹。”他笑了笑,“不过是再寻常不过的孩子罢了,可他却有个绝不寻常的理想。尽管被燕人恶劣对待,身为齐国太子,却仍期盼天下太平,再无战火。这样理想在燕宫殿自然是无人认可的。我也很惊讶天下怎会有这般天真软弱的太子。我听了他的理想,他很高兴,把我当作是最亲的朋友,同我讲起他幻想中的兄弟姐妹还有他所期待的大同未来。渐渐熟稔以后,我轻而易举便获取了他的信任——不论是模仿他或是杀死他都远比想象的要简单。他若不是这般愚蠢之人,我也不会如此轻易得手。”         “也许他本可以成为个好兄长,也本可以成为个好太子。”      司徒悠流露悲戚之色:“但你已将他的未来剥夺,无数种可能性也早就被切断了。”      “他期盼的未来也许也不会到来了,他大概也永远无法成为自己所憧憬的、期望的好大哥。可怜的自欺欺人的痴人,在方寸之地怀抱着妄想,便真以为自己获得了世间最大的幸福。他永远地被困在了九岁那年的幻想里。”      从讲述完不知是谁的,失败至极的短暂一生后,他的心情奇异的平静,没有一丝怨怼与不满。         眼前两个少年似乎是在唏嘘从不存在的兄长,年轻的面容隐隐有些悲痛与怅然。      两个在各自领域都出彩而勤恳的少年,大概很快便会成为独当一面的中流砥柱,实现他们的矢志一生。他们终归会继承司徒穆宣的意志,贯彻司徒子弟的使命,迎接他们各自的宿命。而这些都与他无关了。      几人相顾无言。这种时候,司徒悠既不觉悲痛欲绝,也不觉愤慨悲怆,他出乎意料的平静,也可能是悲愤到了极点,苍凉至极点,反而只能感受到平静。      “……你最后还有什么话要交代吗?”     囚犯沉默着,司徒嘉期望他说些什么打破这死寂得几乎要让人窒息溺毙的范围,哪怕是破口大骂也好,说些无关紧要的废话也好,或是假惺惺的、叫他无法忍受的关怀也好。      而囚犯仅是思考了一会,微微一笑:“没有了。”      ……      在走出天牢以后,司徒嘉突然停下脚步,看向身侧的司徒悠,司徒悠的神情一如既往地让他捉摸不定,他细细地瞧着,似乎在确认什么:“你方才是不是叫我‘小嘉’了?”      “那一定是你听错了。”司徒悠说道,“我又不是那个人,怎会这样唤你?”      “不,我不会听错的。那个时候你确实是这样唤我的。其实你是……”司徒嘉不肯死心,直到对上司徒悠疲惫的面容。      “不是,你看清楚我是谁。他早死了,我怎么可能会是他?”司徒悠有意识加快了步伐,而司徒嘉亦步亦趋,像是怕被主人丢弃的小狗。      最熟悉的人会变得完全陌生,似乎没有什么是可以确定的。司徒兄弟终是只剩下这二人。      现实如此荒诞,转瞬间便化作张牙舞爪的凶兽,将熟悉的景象撕扯得四分五裂,变得面目全非。生者将逝去,而“逝者”是否也有可能往生?他不知道自己此时希望眼前的是司徒悠或是司徒修。      猜测到司徒嘉此刻心中所想,他无奈叹息,放缓了步伐:“你希望现在陪着你面对最难堪真相的是司徒修还是司徒悠?”      司徒嘉动了动嘴唇:“我不知道……”      司徒悠静静地盯着他,不带戏谑地调侃地笑了笑:“小六,你要记住,他是你哥哥,而我也是你哥哥。”      司徒嘉愣了愣,点了点头。他们的时间还很长,他不需要急着确证。他总有一天会成为被人称颂的英雄人物,保家卫国,不愧天地,不论是四哥也好,三哥也好,他们都会为他骄傲的。      ……      几日后,对关押的囚犯的裁决已经判下。      废太子司徒倾勾结燕国,构陷忠良,密谋作乱,罪不容诛,当处凌迟。然今上宽仁,改为斩首示众。      当铡刀落下时,凯歌高奏。无人不为化解了燕人之诡计喜悦。      所有的痴望、执着、理想都就此消弭,也有些秘密再不得而知了。            end            

含相方单方面性转

  

  画风诡异。是一本正经的治愈沙雕向,狗血、肉麻。纯粹人工造雷ooc产物。

  

  私设诸多。初心是为了看性.转心.机倾姐姐。

  

  半成品。偏向脑洞向。想到哪写到哪,无逻辑。

  

  PS:我端不平水的 真滴。后面变成七倾主场了

  

  帝王七和他的鸡犬不宁后宫日常(bushi)

  

  认真取个有轻小说味道的标题:

  

  《关于在几个都喜欢我的漂亮姑娘游.走的那两三事》

  

  《总之就是都很喜欢》

  

  《在齐皇宫里寻找真爱一定是搞错了什么吧》

  

  《五等分的花嫁》 (嗯?)

  

  ……

  

  都okay的话↓

  

  上

  

  对于唐羽仇来说,左拥右抱也不能称得上是人生幸事。作为一个严于律己,励志宏图的年轻君王,他并不沉.溺.美.色,也不放.浪.形骸。

  

  为了彰显公平贤明,他自诩十足的雨露均沾,昨日陪施嫔看戏听曲,今日便看望嘉贵人时带些好玩的、好吃的,明日带上尉迟贵妃一同游御花园赏花看景,后日便寻倾皇后游湖谈心,若是得空便去听明妃弹曲吟诗——明妃最是善解人意,从不说些惹他不喜的话,无意争宠,淡然温雅。她的琴音、她的陪伴总能抚平他的疲惫与烦躁,除了总说些他听不懂的诗词,一切都好。

  

  位份与他的喜爱程度并无太大关联。

  

  【嘉】

  

  司徒嘉才入宫,自然不好直接给太高的位份,看在司徒一家名门望族的门面上,他如何也不能给太低的位份。平心而论,他确实挺喜欢这个没什么心眼的单纯姑娘——顺带一提,在自家姐姐入宫后,得知唯一的妹妹也要入宫成为宫妃时,向来从容又欠揍的司徒悠神情变得十分微妙,先是瞪大了眼睛仿佛在控诉,随即又长长一叹似是接受了命运的安排,最后又用着意味不明的怜悯目光看着他。

  

  “陛下下一步该不会要把臣也纳入后宫吧?”他幽幽地看着唐羽仇,唐羽仇从向来戏谑的笑容里读出了失去唯一妹妹的苦涩——一定是这样的,这个家伙看着欠揍,实际最为顾家,全安阳的人都知道他多疼他的妹妹。

  

  饶是他们之间平时再是亲密,唐羽仇仍是被这句话吓了一跳:“爱卿真会说笑。几日不见,口舌功夫又见长。”猜到司徒悠的顾虑,他非常体贴的安慰,“你放心,我会好好待你妹妹的,绝不会让她受半点委屈。我以我们这么多年的情谊保证——”

  

  怎料,司徒悠却似笑非笑地说道:“恕臣直言,凭陛下怕是不能让小妹委屈的。届时,陛下必然会明白的。”

  

  他一头雾水地说道:“哦……那便好。”

  

  司徒悠突然说道:“陛下最近与阿姊……不,皇后娘娘可还好?其实她……”

  

  他打断:“别说了。这不是谈你妹妹的事吗?怎么扯到皇后身上了?”

  

  知他不喜,司徒悠叹了口气后,便十分聪慧地转移了话题。

  

  总体来说,司徒悠的话是没有错的。司徒嘉像是个没长大的小孩子,而非是从小圈养家中的大家闺秀。

  

  这对兄妹关系真的很微妙,似乎嘴毒的司徒悠平时没少在嘴上欺负司徒嘉,这他自然也能猜到,所以面对司徒嘉偶尔对司徒悠的抱怨,他的反应无外乎是“嗯”、“哦”、“你说的对”,当他试图附议,说出“你哥确实怪讨厌的”时,怎料眼前的女孩子杏眼圆瞪,大声说道“陛下你讲点道理!我哥哥哪里不好了。”

  

  唐羽仇错愕,不讲道理的到底是谁。不过也没什么可奇怪的,眼前的姑娘逻辑混乱、任性耍泼、能对任何人撒娇,完全是从小被疼到大的那种孩子,但偏偏在某些方面,和娇滴滴的千金小姐截然不同。

  

  比方说,她善武,便召来了侍卫与之比试,看着这样如花似玉又身形纤细的姑娘,换谁都会存怜香惜玉之心——何况这位姑娘身份并不一般。侍卫有心放水,结果,无人获胜。

  

  她摇头说道:“你们这样的花拳绣腿如何守得住皇宫,要我看,倒不如换我来保护陛下可靠。”侍卫也就罢了,连宫女她都要挑选武艺瞧得上眼的。

  

  于是,他无可奈何地委婉暗示:“嘉贵人怎么不选些伶俐懂事的人伺候自己,单按武艺论高低,又不是比武大会,这是何必呢?”

  

  说音刚落,小姑娘的眼睛亮了起来:“比武大会?陛下真是聪慧过人,嫔妾怎么没想到呢?”

  

  唐羽仇:“……”

  

  司徒嘉很粘着他,虽然这样形容一个姑娘或许很失礼,但是司徒嘉真的像是毛茸茸的可爱小狗,总喜欢缠着他。他若是确实得空也会带上这姑娘微服出宫,司徒嘉和别的贵族小姐截然不同,别的姑娘或许会看着书画或是首饰衣物,她却只对小吃美食与吴钩居的武器感兴趣。虽然是个让人感到麻烦的女孩子,但是在灯火下,看着她在一顿餍.足后满脸幸福的表情,他觉得带她出宫也不是那么糟糕的事情。

  

  直到……

  

  “陛下,你看那是什么……”她停下了步子,指了指怡.红.楼的匾额,一脸茫然地看向他。

  

  他虽然意会却不好直接说出来,犹豫了片刻才道:“是你去不得的地方。”心中暗骂一声司徒悠到底多疼他妹妹,这也未免不谙世事过头了吧(此时的他完全没有注意到,哪有兄长会向自家姊妹说这些事。)

  

  司徒嘉听罢,很不甘心:“这天底下怎么还有我去不得的地方?陛下怕不是自己寻了好玩的,得了乐趣便瞒着我吧?我偏要去——”

  

  “那不是正人君子该去的地方。”

  

  “我本来就不是君子啊。”她无辜地眨了眨眼睛。

  

  无奈之下,他只好说道:“你若是答应我不进去,明日起我便吩咐御膳房每日都为你准备几道你喜欢的甜点。”

  

  “区区几道甜点就想收买我吗?少瞧不起人了。”她明显露出了动摇之色,却还在嘴硬。

  

  “下次明妃若是带了吃食,我会让她多准备一份带给你。”

  

  “可以自己点菜吗?我不要甜粥。”

  

  “你别得寸进尺。”

  

  “听说陛下曾为明妃亲自下厨做素玉之魄 。”

  

  啊这,这是怎么听说的。明玉堂一向娴静而非多嘴之人。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不过这下套方式也未免太熟练了吧……如果眼前之人不是司徒嘉,唐羽仇几乎要以为这是有意设计的把戏。

  

  “等我有空就做给你吃。”

  

  “成交。”她挽起他的手臂,冲他甜甜一笑,“想来想去怡红楼也没什么好看的。还是陛下最好了。”

  

  明知司徒嘉是个让他头疼的女孩子的情况,他还是习惯带着她一起出宫,大概也是因为他从来都不觉得她属于那个富丽堂皇又冰冷的地方——当然不是因为带着她不需要带侍卫这种原因。

  

  【施】

  

  施嫔出自白丁,化名施建中,几年前女扮男装参加策试,在他与司徒悠微服出宫时一见如故,相谈甚欢。他察觉到蹊跷时为了避免节外生枝,生出祸端,在询问了她的意愿后,将其纳入后宫。

  

  施嫔为人友善,在后宫内从未树敌,纵使是心高气傲的尉迟贵妃也无法对其口出恶言。不过上次宫宴中施嫔光顾着和皇后谈话,其他妃子的神情都有些微妙。

  

  若是出自世家之后的宫妃,他大概是难以专宠,唯恐落了外戚干政之嫌。对于对施嫔则不需要顾虑这些。

  

  施嫔和寻常女子不同——当然,普通女子自然也做不出女扮男装参加策试这般胆大妄为之事。她对兵法、时政颇有看法,这一点他在施嫔还是施建中时已经领会到了。虽说是为了保她,将她囿于后宫他还是不免有些愧疚。

  

  “陛下的用心良苦,嫔妾知道的。请不要为此自责,侍奉君侧常伴左右对嫔妾来说也算是忠情两全。”

  

  施嫔秀美端方,但这般的容貌在美人如云的后宫称不上夺目。和尉迟贵妃极有锋芒而锐利的美不同,与明妃的飘逸出尘也不同,她的美是内敛而柔和的,是生活范围内可以接受的美,带着些许人间烟火味的温存。她总是这样暖洋洋地笑着,静静倾听他说的话,仿佛他说的一切都是有趣的,他做的一切都是可以被包容的。

  

  他不明白,他们相识不算长,若说知遇之恩,他虽赏识她的才识,却也亲手剥夺她的青云之志,若说儿女情长,似乎更是无从谈起。

  

  他不只一次问过她,你究竟喜欢我什么?(这个时候他自己也没注意到自称微妙的不同。)

  

  她笑了笑,情深不在相识长短。陛下这样问,臣妾一时也答不上来。臣妾仅知道,陛下为天下殚精竭虑,臣妾自然希望尽己所能护陛下周全。

  

  明明囿于皇宫,甚至没有家族势力撑腰,她的一切都得仰仗唐羽仇,却不知所谓的说出护他周全。多么不知天高地厚,多么狂妄自信。但他无法自制地为这份不知天高地厚触动。

  

  “恋慕你的人很多,但我一定是最难缠的那个。”她眨了眨眼睛,有着些许孩子气的得意,“至少现在你的眼里只有我。”

  

  他原本以为像这样娴静温柔的女子是同明妃一样,满足于保持着若即若离距离,不会为任何人扰乱心思。但他似乎弄错了,她是甘愿飞蛾扑火追寻无望感情的人,热烈又真挚,对可能被灼伤的苦痛无动于衷。

  

  在被用那般饱含爱意的目光注视着的时候,他既温暖亦觉愧疚。许多女人为了博取他的喜爱,有意作出爱慕姿态,而他一眼就能看出何者为真,何者为做戏,她们爱慕的不过是君王的身份,而他能感受到施嫔确实是真心待他。很早的时候也有过人用这样的目光看着他,只是……

  

  “皇宫不谈真情,只是,若你愿信朕,朕自然不负你。”

  

  【明】

  

  明妃是来自燕国的和亲公主,容颜端美,气质绝伦,琴棋书画无一不通,厨艺高超又善解人意,几乎让人挑不出错。不过在他看来,明妃什么都好,就是过于与世无争,总是“可”与“亦可”的,荣宠与否甚是不在意。

  

  司徒嘉和尉迟亮需要他,他能让她们冷静下来,这让他感到他是个男人,而明妃能让他冷静下来,这也让他感到他是个男人。

  

  明妃是安静而文雅的,脾气极为随和,印象中从未见过她生气的样子。但唐羽仇也明白,像这样内敛的人大多时候凡事不过心,遇到当真苦恼的事情大概也是不会说出来的,内敛的人选择将苦楚吞进肚子里。但是现实中得益的,往往是那些大张旗鼓懂得示弱的或是哭得梨花带雨博求同情的女人。

  

  纵然现在齐燕暂且称得上和睦,齐皇宫内依然有些傲慢的声音,试图复苏曾经那套“扬齐抑燕”的主张。若是遇上顽固又愚蠢的人,她这样的性子肯定是要吃亏的,怀着怜惜之情,他如此想道。

  

  “你这样心性单纯又不爱与人争斗,怕是受了委屈吃了亏也不肯告诉朕吧。”

  

  明玉堂一边抚琴,一边冲他微笑:“陛下多虑了,大家都很友善,何来矛盾?何来委屈?”

  

  一曲弹毕,余音绕梁。

  

  端详着她清丽的侧颜,唐羽仇下意识问道:“你家中可有兄弟姊妹?”

  

  明玉堂答道:“自然是有的。名字唤作明月堂……”

  

  “看着你的模样,朕便知道你的姐姐肯定也是标志的姑娘。”

  

  明玉堂含笑说道:“陛下谬赞了,兄长听到肯定也会很高兴的。”

  

  “兄长?”

  

  “臣妾从未说过月堂是女子的名字,臣妾家中仅有一位兄长,再无别的兄弟姐妹。”

  

  “爱妃先前没告诉过朕你有过兄长这件事啊。”

  

  “因为陛下并不曾问过。”

  

  于是,唐羽仇不动声色地转移话题:“不提这事了。下次你带吃食给朕的时候记得多带一份便好。”他顿了顿,忍不住问道,“嘉贵人是怎么得知素玉之魄一事的?”

  

  “上次陛下派人送来素玉之魄时,嘉贵人恰好也在。”

  

  “然后呢?”

  

  “嘉贵人吵着闹着也想要,我只好亲手下厨安慰她,过了很久她才离开。

  

  “你怎么这般由着她?倒是委屈你了。”

  

  明玉堂笑得从容温雅:“倒也不算委屈,臣妾一直想要个妹妹。”

  

  沉默了一会,他瞧见了桌上的写的几行诗,瞥到了“有斜阳处有春愁”,联想明玉堂的处境,才道:“你可是想家了?”

  

  “君是惆怅客,我是陌生人,夜凉如水梦中身……”见她神情似是惆怅,眺望着窗外景致。

  

  他心下一惊,莫非又要联词?

  

  “朕想起来还有要事处理,不便久留。爱妃且自便吧。”他笑吟吟起身,随后看也不看明玉堂的反应便转身挥袖离去。

  

  望着某人似是从容实则狼狈的桃之夭夭的背影,明玉堂陷入了沉默。

  

  【亮】

  

  说起来,尉迟贵妃曾与他在出生前便有过一桩算不得数的婚姻,虽然没有人会把这当作一回事。那时尉迟亮叛逆固执得很,因为被安排好的入宫一事冲尉迟奉国耍脾气,说什么也不肯配合,连尉迟语的好言相劝都难以奏效。

  

  唐羽仇来尉迟家时是曾见过尉迟亮的,那时只觉她气质超然,样貌不俗,明明没有多大岁数,却出落得端庄的不像话。未曾想过有一日,她红着眼睛十分倔强地看着他说道:“告诉你亦无妨,我喜欢的是尉迟语,你要笑我也无所谓。我是不会喜欢你的,千万收起你自作多情的想法!”

  

  她的话语很是不客气,唐羽仇敢说,十几年来几乎没有人敢这么呛他。

  

  他那时是怎么回答尉迟亮的?他只记得那个时候确实没有被冒犯的恼火,也许是因为眼前姑娘垂泪的模样衬得花容月貌更惹人爱惜,也许是因为看透了她扬起脸时无地自容的倔强,那是一种少年人倔强与骄傲。

  

  尉迟语是尉迟家的长子,沉稳内敛,聪慧过人,每个人都认为他不逊尉迟奉国,没有辱没尉迟一族的骄傲。像那样成熟又精打细算的人,大概早就看透了妹妹这点难以启齿的心思。

  

  他暗自摇了摇头,遇上尉迟语,这个姑娘怕是要吃亏。

  

  被当做政治联姻的工具,心向自由的少女自然很不情愿,偏偏无法违背,无从抗拒。

  

  “我不需要你喜欢我。当然,我可以答应你,若是你不愿意,我自然不会勉强你。保持现状相安无事便好。”他见着眼前尉迟亮怔愣的神色,耐心地说道。

  

  时至今日,他自然不会奢求一份真挚完满的情感,他有很多要做的事,他的位置容不得感情用事,若是他人不对他付出感情自然也不会受到许多本不必要的伤害吧。

  

  尉迟亮有些吃惊地瞧着他,随后,收起了戒备的姿态,表情也逐渐柔软了一些,变回了泰然自若的模样。

  

  渐渐相处下来,尉迟亮对他的态度也发生了转变。虽然他自认并没有对尉迟亮做过什么特别的事情。如今的尉迟亮和当年真是判若两人。

  

  “仇哥,理理我嘛。”尉迟亮扯了扯他的手臂,“上次说好会来看我,结果你让我白等了一个晚上。”

  

  “是我不好。上次太忙了,下次补偿你。”他感到头疼,深感有些漂亮女人真是难以应付,若是对你毫无兴趣,再多的甜言蜜语和殷勤奉献,她都不肯多看你一眼,但一旦她对你产生爱意,纵是你冷落她,忽视她,她只会像这样甜腻腻地冲你撒娇埋怨。

  

  “你不喜欢你哥哥了?”他下意识问道。

  

  “我喜欢过他,可惜我们终究是不合适。”她深深地凝视着他,“也许我也不是真心喜欢他,只不过是喜欢有个对自己好的人罢了。”

  

  他发自内心地说道:“作为你的朋友,你能走出来,我真心为你高兴。”

  

  “可是我不想和仇哥做朋友啊。”她扬起脸,粲然一笑。

  

  “何况,怎么司徒倾可以我就不行了?”她自然没有错过提到这个名字时他略微怔愣的反应,笑得明艳动人,颇有些嘲弄意味,“多情又怜香惜玉的陛下还要为多少女人操心呀?”

  

  他自然是不擅长应对这种场合的,当然他知道她也不是真的生气,更不会问出“我和司徒倾掉进河里你选择救谁”或者“如果只有杀了司徒倾才能救我,你会这么做吗”这种无理的问题,她只是太想确证某些东西了。而他呢,他纵容了尉迟亮在旁人看来略显失礼冒犯的称呼,就像纵容她以贵妃的身份屡次对皇后挑衅。

  

  她循循善诱地在他耳畔说道:“我不在乎你与她的过去,我也不在乎如今有多少人思慕着你,在那些女人中,也许我不会是最难缠的那个,但一定是最难忘的那个。”

  

  他突兀的想起来,在进宫以前这位尉迟家的小姐便十分出名,追求者可从安阳排至临远。心高气傲的小姐自然谁也瞧不上,她倒宁愿女扮男装去怡红楼寻乐。他不知道被这位小姐瞧上,究竟称得上是幸运儿还是倒霉蛋。

  

  她用一种可以称得上是莺声燕语的声音问道:“陛下难道铁了心要做柳.下.惠吗?”

  

  “……”

  

  “唉,陛下若是喜欢臣妾主动些便该早说,臣妾自然会配合。”

  

  因为尉迟亮的话浮想联翩后,他感到一阵羞赧,脸上烫得很,他恶狠狠地说道:“我什么也不做。好好休息,别耽误我明日上早朝。”

  

  听罢,她笑得花枝乱颤。

  

  “陛下真可爱。”

  

  她绝对是在笑他,一定是这样的。

  

  ……

  

  

  

  下

  

  友情预警:含怨妇文学、青春期伤痛文学成分。狗血又胃疼。很俗套。

  

  大概还有修罗场。

    

  聪明又细心的您肯定留意到了,还有一人的故事尚未提及,并非是不想,只是实在说来话长,对于故事的主人公来说,甚至谈不上愉快。如果不介意的话,请允许我稍微占用您一点时间吧?不过是,稍微有些无趣,也不值得让人在意的往事罢了。

  

  

  

  

  和世上大多数的男孩一样,唐羽仇有一个称得上无忧无虑的童年,足以让这个童年锦上添花的是一个看上去和大多数人没什么差别的小女孩。

  

  这个时候栖居在山野的男孩只当自己的往后余生都会这样度过,常年居住在山里,突然来了个漂亮的同龄小姑娘,他自然欢喜得很。他拉着她的手带她看山间的星空,送给她在他看来最美丽的花朵,大概是太久找不到同龄人说话,他什么话都同她说,她总是柔柔地笑着,说话也轻声细语的,像是怕惊扰了谁一样。在他靠在女孩子腿上歇息的时候,她轻轻抚着他的头发,什么也不说。他叫她,倾姐姐。

  

  “小羽,如果哪天,我是说如果,你能够离开这个地方,你会做些什么?”她突然问。

  

  他有些苦恼,从未离开过从小到大的故居,完全不知道该如何想象以后的生活。于是,他随心答道:“如果能一直这样无忧无虑下去就好了。”注意到小女孩的沉默,他盯着她,渴求一个肯定的答复,“你也会一直一直留下来陪着我的,对吗?”

  

  她笑了笑,却没有回答,不知是不是唐羽仇的错觉,他觉得她笑得有些落寞,像是知道了什么却始终不肯向他透露。

  

  几日后,来了一些陌生的人将女孩子接走了,不知为何,他们对他既恭敬又客气,甚至称他“殿下”。分别之前,他不知道自己原来还能这般惆怅,仿佛他们再也不会见面。女孩子眼里含着泪,她紧紧抱着他,叫他务必珍重,叫他不要忘了自己,在他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只觉得柔软的东西在自己的唇上轻点了一下便分开了,在他仍在回味的时候,女孩子早已走远了。

  

  过了几年,在接回安阳的途中,他才明白当时的悸动名为初恋。他在安阳初来乍到,对什么都充满好奇。在他好容易适应了繁文缛节,待一切安顿下来后,终于得以造访司徒府。司徒家的唯一的公子生得很俊朗,不过打量人的时候带着点戏谑和傲气。至于倾姐姐,还是他记忆里那样的温柔,只不过褪去了孩童的稚气,出落得亭亭玉立,对他一如既往的亲切,只是好像又多了一些距离感。

  

  在某一日,他无意听闻了那个人与他名义上的皇兄的对话。

  

  “你应该听说了他回安阳的事情,再见故人不觉得欣喜吗?似乎父皇也有意将倾小姐许配给他呢。”男子的声音带着笑意。

  

  女子的声音还是和几年前一般清澈,只是脱了稚气。她的语气有些疏离:“殿下真爱说笑。不过是童言无忌罢了,小时候的事情怎能当真?此子胸无大志,难堪大任,殿下请不必将他放在心上,继承大统的自然还得是殿下。”

  

  “倾小姐这番话是自己的意思,还是司徒一族的意思?”男子依然是在笑着的,可是唐羽仇真的不喜欢他,他只觉得虚伪和不适。

  

  “您这样的聪明人又何必问我?若无家父授意,岂敢自作主张。”

  

  他再也听不下去了,他不知道自己现在的脸上有多难看,这一刻他也忘记了平时小心翼翼恪守的礼节,不管不顾地奔跑着,他也不知道自己能跑去哪,最好逃离那间屋子,最好把一切都甩在身后,呼啸而过的风扑打在他的脸上,他觉得既苦涩又畅快。他接连撞了好几位家仆,几人皆是一副惶恐至极的样子,只是他无暇理会。

  

  所有人都觉得储位与他这样看上去与世无争又难成大器的皇子无关之时(当然,他自己也是这样觉得),意外再次发生,多年以来以贤德著称的那位皇兄被指控与燕方勾结,居心不良。今上大怒,经核查确有此事后,运用雷霆手段处决了多年来看重的长子以及相关的其他涉.事人员。他想到司徒家与那位皇兄的合作关系,心里一紧,做出了在他看来最无谋又最勇敢的决定。

  

  “儿臣倾心司徒家长女,请父皇为儿臣与司徒姑娘赐婚。”

  

  他忘了那时坐在龙椅上的皇帝是什么样的表情,满朝文武又是何等的反应。他依稀记得在司徒府时,听闻这个消息后,司徒倾微妙的表情。

  

  于是,他怀着苦涩的心情说道:“我知道你瞧不上我,我胸无大志,若非幸运,储位决计是与我无缘的。但是这种时候你不要意气用事,你就算不顾念自己,也要考虑你的父亲,你的弟弟妹妹,还有你的家族吧?”

  

  她目光复杂地看了唐羽仇一眼,徐徐一拜:“殿下大恩不敢相忘。”在他准备离开之前,她突然问道:“那一天,你都听到了?”

  

  “我只是来寻阿悠,路过的时候无意听到的。”

  

  沉默了片刻,司徒倾深深地凝视着他:“你误会了,我从未瞧不上你,只是觉得你不适合那个位置。”

  

  于是,他再也不看她一眼,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物是人非是很残忍的词。他还是当年那样天真赤诚,可是她早已变得精明世故,在她面前他是如此不堪一击。她呢,变成了让他感到陌生又惧怕的那种人。而他,他不知道他是不是已经成为了她所不屑的那种人,他的热情他的浪漫兴许让她嗤之以鼻。深入骨髓的不过是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依恋,像是杂草,春风吹又生,怎么也无法湮灭。

  

  在以前他曾经幻想过为他戴上凤冠霞帔的倾姐姐的模样,她确实没有辜负她的名字,那些赞美女子美貌的,让人觉得肉麻的诗词放在她身上一点都不违和,刚好又恰当。在灯火下与她对视的时候,他猝不及防的想起很多微不足道的小事。

  

  比如说,尉迟家的姑娘和司徒家的姑娘虽然很不对付,却被称作是安阳双珠,一个明艳妩媚,一个清雅端丽。二人不睦(虽说是单方面的)的起因有些老套,与尉迟语也脱不开关系。曾经不少人戏称二人郎才女貌,必能成为一对佳偶,而两边的家长似乎也在有意撮合。

  

  而他就像是多出来的,本应该忽略不计的意外。

  

  他捧起她的脸,他从来没有那般细致地端详过她,精巧的脸型,换谁都忍不住多看几眼的五官。先前饮了不少酒,他真染上了醉意——若是清醒时,他定是不会说接下来这句话。

  

  “倾姐姐,我是真的喜欢过你。”像是小时候难受时向她倾诉的场景,他的语气当真是委屈极了。

  

  她沉默地用食指抹去他的泪水。

  

  “许多人大概都觉得我不该回来,不配坐上那个位置。外人怎么看我并不在乎,可是,为什么连你也用那样否定的眼神看着我?”

  

  他靠在她的肩膀上,她一遍遍轻抚着他的脊背,他感受着近在咫尺的清香,看不清她的表情,只听到无奈的轻叹。

  

  “做个无忧无虑的浪子不好吗?为什么要回来,这么快就回到安阳?我一直以为你不属于这样的地方。”她的笑声有些苦涩,“我是身不由己,可你尚且还有选择的余地,一旦坐上那个位置,你如何还能随心所欲?”

  

  唐羽仇却没有理会她的话,他自顾自地开口了:“对不起,倾姐姐。”他的语气像是做错了事的小孩子,他小心翼翼地环着她的肩膀,“我知道你一直和尉迟家的公子两情相悦,破坏了你们的姻缘,我真的很……等局势稳了,你们的事情我会再想办法的。”他说不下去了,他可以感觉到她将他抱得更紧了一些,更重要的是,她哭了。

  

  正如他一直看不透这个曾经迷恋过的女人一样,他无法确定她此刻的悲伤和难过,有多少是真的,有多少是假的。他同样无法确信,在他初回安阳的时候,司徒倾的满脸欣喜,以及对他吐露的温柔的关切,是否仅是逢场做戏。漂亮又聪明的女人很清楚自己的利益落在哪里,也很清楚如何让他人喜欢自己,无数被迷惑而甘愿为她们奉献、驱使的男性,自然也是不被瞧得上的吧。只是,这些事情,现在的他也已经不关心了。

  

  当然,他也远没有看上去的那么淡然,他并没有那么快释怀。在登基以后,纵使没有去见皇后,他也时不时会梦见她。她仍旧像几年前在司徒府时那样穿着一袭白衣,静静地凝视着他。

  

  他不走上前,只是沉默地看着她。

  

  还不是拜你所赐,我怎么会有放纵自己的资格?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我不敢向他人敞开心扉,更是无法心安理得地接受他人的爱意与善意。他想。

  

  荣华富贵就那么重要吗?抛开锦衣玉食,与我相依相伴的日子就那么难熬吗?只有九五之尊才入得了你的眼吗?

  

  其他人对我所知甚少,他们否定我,瞧不上我也就罢了。而你又凭什么断言我没有成为帝王的才能?请你好好看着,我可以做到的,我会做的比你看中的那个人要好得多。

  

  而以上的纷乱想法仅存在于他的脑海,他一句也没有对她诉说。

  

  她缓缓绽开一个微笑:“小羽,我做了你最爱的桂花甜粥。”

  

  在这时,他的梦境戛然而止。

  

  在他睁开眼睛的时候,清晨的阳光泼洒在他的身上,身边女子的容貌在阳光下显得更加柔和。

  

  “施嫔?”

  

  女子柔柔一笑:“时间还早,陛下再休息一会吧?”

  

  他下意识的抓住了她的手指,放在唇边细细亲吻着。他真的很感激她,至少此刻陪伴在他的身边,在他为了不值一提的过去作茧自缚的时候,她恰好就出现了。

  

  “我们今晚吃甜粥好不好?”忽略了“朕”这样的称呼,用上“我们”倒有些寻常人家夫妻的意味。

  

  “好。”她微微一笑,施嫔是很聪明的女人,和她待在一起时,他一直都很愉快。

  

  听到这个答复,他便心满意足了。说起来也有些没出息,只要一个女人能给他家的温暖,他便会送上源源不断的依恋。司徒倾说的也许没有错,这般感情用事的人,确实不适合他所在的位置。

  

  他自诩已经过了几年前那般执着于儿女情长的阶段,纵然心中别扭,为了维持公正照样会隔断日子造访立政殿——帝后失和绝非小事,虽然纵容了尉迟贵妃对皇后的挑衅,多数时候,他是会给她留些颜面的。

  

  至于是否愉快就是另一回事了。

  

  每次他来访,司徒倾不是劝学便是告诫他莫要疏于政务。若是皇帝造访,多数妃子不是使出浑.身解.数.挽留便是温柔宽慰“陛下请珍重身体,政事怎比得过陛下龙体重要呢?”他自诩算是个勤于政事的人,纵有后宫佳丽若干也不会沉溺.于美.色。所以,被如此劝诫时,他心情微妙得很。一次两次便罢了,次次如此,换谁都不会觉得愉快的。

  

  “朕是皇帝,不是你的弟弟!”在他将她送上的书籍耍至地上时,她沉默地将书从地上捡起,细细拂去沾染在封面的尘埃。

  

  他几乎怀疑她是否刻意如此,以她的性子怎会不清楚说些什么话能让他高兴(虽然与她逢场作戏怕是同样让人难以忍受。)

  

  “若是陛下想寻欢作乐去找别人便是。”她笑了笑,似乎是看透了他的想法,“对陛下来说,同施嫔和嘉贵人逛街难道还不尽兴吗?”

  

  如果唐羽仇再自信一些,或者在情场上能多一些经验,他就能听出话中的酸味,而非当作皇后的发难与故作矜持。

  

  所以,他仅是挥袖离开。

  

  作为少数的知情人,司徒悠曾几度在二者间擀旋,可惜效果不佳。他叹气:“这几年阿姊她并不容易。”见着唐羽仇冰冷的神色,他无奈说道,“你对所有人宽容,唯独对她严苛。你明明挺聪明的,偏偏在有些事情上爱钻牛角尖,我原以为你们相识这么多年,有些事你是明白的。”见唐羽仇起身要走,他暗自叹息。这局,真是无法解了。

  

  司徒悠进宫时见过司徒倾,见她看上去不紧不慢,他十分体贴地为她理清局势,然后说道:“尉迟贵妃最近得宠一时,加上施嫔和明妃也不容小觑,小嘉是指望不上的。姐姐,你就没有点打算吗?”

  

  她放下了笔,不动声色地回避了他的问题,转而笑吟吟地说道:“你年纪也差不多了,可有看上的哪家姑娘?你若是有想法宜尽早提出,待到父亲做主,许多事便由不得你了。”

  

  每次几乎都是这样,被她以各种方式回避,时而表示不必担忧司徒嘉的事情,她会帮衬一二,或是担忧弟弟的终身大事,或是旁敲侧击的问他父亲的状况如何,朝中局势如何。司徒悠当然知道她自然也不是表面上看上去这般不甚挂心。事已至此,似乎唯有顺其自然才好。

  

  

  

  

  谢谢您花上不少时间聆听这点无趣的往事。若是将故事就此戛然而止虽说也并非不可以,只是对于某些人,某个人来说却是有失公允的。请别介意这一点微不足道又做作的“公允心”。所以,只好再叨唠您一会,继续听我讲述这段故事。

  

  

  

  

  “娘娘到底年长,总是起的那般早。”在向皇后例行请安的时候,尉迟贵妃姗姗来迟,她抿嘴微笑,话中带刺。在场几位对此都见怪不怪了。毕竟,尉迟贵妃和皇后不对付早就不是一两天的事情了。

  

  皇后似乎也并不在意她的失礼,她依然端坐着,坐姿娴雅,神情平静。

  

  明妃叹了口气,小声说道:“贵妃娘娘何必屡次为难皇后娘娘呢?人人都夸赞你温雅端方,我看却未必。”

  

  尉迟贵妃微微一笑,看向皇后的位置,她的语气中有股浑然天成的娇媚:“我只是看不惯她成日装模作样又假模假式的样子。”

  

  施嫔听言,摇了摇头:“皇后娘娘宽厚贤德,自然是堪配六宫之主的位置。”

  

  尉迟贵妃则说道:“你们不会毫不在意她和陛下的过去吧?若是真心爱他,怎能忍受和其他人共享所爱之人?”

  

  明妃笑得意味深长:“近生嫌隙远生怨,与陛下维持现在的关系,臣妾已经知足了。”

  

  施嫔发自内心地笑了笑:“大家都是虔心爱慕陛下,真是太好了。”

  

  司徒嘉不明所以:“谢家园的菜真的很好吃,有机会你们要不要试一试?”

  

  尉迟贵妃:“……”现在她很确定,认真争取圣宠的人只有她自己,大概。

  

  “施姐姐,我等会能不能去你那边待会呀?上次陛下夸赞过施姐姐做的甜粥堪称一绝。”司徒嘉的声音很清澈,面容也如花一般娇嫩,一副无辜又纯真的模样。

  

  “自然是欢迎的。”施嫔微微一笑,“不过论厨艺大概没有人比得上明妃姐姐,谁不知道前些日子陛下亲口夸过‘宫中的御厨也比不上明妃手巧心细’。”

  

  明妃从容说道:“不过是点不足为道的小事,施嫔妹妹别拿这件事笑我了。论恩宠,我自然是比不过施妹妹和嘉妹妹的,陛下舍得带出宫的毕竟只有二位罢了。”

  

  “咦,是这样的吗?我还以为大家都可以自如地出宫玩耍呢。”司徒嘉真诚地露出了疑惑的神情。若是换个人说出这句话十有八九会被当做炫耀,但是说这话的人是司徒嘉,她大概是真心实意这样想,若是计较起来反而显得没有风度。

  

  “不过说来,尉迟贵妃当真是心灵手巧。听闻前些日子陛下夜间失眠,还是贵妃调了香赠给陛下才解决了这个问题。”施嫔真心称赞,“有尉迟贵妃这般的人物陪伴,真是陛下的福气。”

  

  尉迟贵妃微微一笑,颇有些豪情的意味:“算不得什么大事。几位若是需要,待我得空时也可赠给几位。”几人纷纷道谢。

  

  施嫔看向皇后的位置:“说到底,皇后娘娘贤德,治理有方,才有这后宫一派祥和的景象。”

  

  皇后但笑不语。

  

  “皇后娘娘自幼便与陛下相识,真让人羡慕。”在不知是谁说出这句话之后,位上皇后的表情变得有些微妙。

  

  “陛下与娘娘多年来恩爱不改,真好呢。”施嫔眼神有着微妙的可以说是名为期待的光芒,“娘娘这般贤德,自然厨艺是不会差的吧?”

  

  在家中从未见过司徒倾下厨的司徒嘉疑惑地看向司徒倾,记忆中只有她生病的那几次,司徒倾煮过甜粥,此外,再无别的印象了。

  

  果然,司徒倾笑得有些僵硬。

  

  于是,哪怕是向来不懂得看气氛的人也尝试着转移话题,司徒嘉自以为很体贴地开口:“陛下那么喜欢姐姐,肯定瞒着我们,私底下带着皇后娘娘出过宫吧。”其他人无一不觉得她说得有理,纷纷点头称是。

  

  “皇后娘娘什么都好,可惜似乎不太聪明,看人的眼光不太行。”尉迟贵妃慢悠悠开口,一扫方才和睦友善的气氛。

  

  明妃与施嫔自然是听说过几年前司徒家站错队之事,若非唐羽仇宽宏大量,哪有司徒家的今日。只是,这话出自比旁人知晓了更多内情的尉迟贵妃口中,自然就多了一些别的意味。

  

  那日,她曾在立政殿逼视着皇后,在她耳畔嘲弄道:“我看你远没有旁人说得那般聪明,否则你们之间怎会容得下我?”

  

  她自然是知道他们之间的事情的,她不知该庆幸这二人微妙的关系,亦或是为之叹息。那个人本可以成为最幸福的人,明明曾被毫无保留地爱着,却落得现在的处境。她当真是不会权衡利弊。尉迟贵妃如此评判道。

  

  那个人却不在乎她的挑衅,毫不费力地推开她,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说道:“本宫是皇后,怎么就容不下你?”

  

  “你若当真喜欢他,怎么能毫不在意?”

  

  “喜欢?”她实在不喜欢这女人这样的微笑,带着点悲戚的温存——用她的话来说,就是装模作样,“真难想象你我均是出自钟鸣鼎食之家,看来尉迟丞相、你哥哥把你保护得很好。”

  

  某种意义上,司徒倾也是极其清楚如何激怒尉迟贵妃,虽然这并不是她的本意。这种顺其自然流露的居高临下的态度当然让尉迟亮很不愉快。她们之间也没差几岁,司徒倾却总是作出一副长者的姿态。

  

  “你若是总是能这么若无其事的端着,大概是你从来没有爱过什么人。”她嘲笑道,“像你这样的人真的爱过什么人吗?在你眼中情情爱爱怕是比不得功名利禄实在。”在强调成王败寇的世界里,似乎谁都在不择手段的赢,不顾姿态地往上爬,在讲求功利至上的那些人眼里,人与人触碰时滚烫的温度、两心交换的真意自然一文不值。她知道眼前之人与唐羽仇的过去,正是如此,她才为唐羽仇不值。

  

  在她忍不住作出结论之后,司徒倾直接忽视了她话语,一副不置可否的样子:“你和他确实很合适。”

  

  “我大概永远也无法如你这般漠然。”她感到一阵无力和挫败。

  

  无论多少次似乎都是这样,她无法用何种方式激怒她,或高明或拙劣,她都不为所动,总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那双黑色的眼睛像是两片寂静的湖泊,任是你往里面砸进怎样的情绪都无法掀起一点涟漪。

  

  最开始她只当做是傲慢,因为不将任何人、任何事放在眼里,所以无动于衷。尉迟亮并不愚钝,稍作思索她很快便明白了其中原因。

  

  于是,她用怜悯的眼神看着那个她曾经敌视过很长时间的女人。和她不同,那个没有勇气表达出丝毫不满,被束缚在人人艳慕之位上,甘于被摆弄出空洞而完美形象的可怜人。

  

  不论是司徒悠,或是尉迟亮都以为帝后间的微妙关系会一直持续下去。就在此时,冬季悄无声息地、无可救药地、势不可挡地到来了。让所有人意外的是,向来康健的陛下竟在此时病倒了,转念一想,似乎又合情合理——毕竟陛下时常忙于案牍,又得费心后宫之事。何况,今年的冬日冷得过分,寒风不容分说地往衣襟里灌,室内纵使烧了炭火,依然有些寒意。

  

  明妃做了补滋养身体的汤便嘱咐人带去,自己留在殿内抄写经文,祈祷唐羽仇早些恢复康健。司徒嘉讲了近日有趣的见闻逗他发笑,见着那人苍白的脸上带了一些笑意,她才稍微放下心来。他欲言又止,终是什么也没有说出口,她也知道他大概是想问“你姐姐怎么没来”,但她觉得这种时候还是打着哈哈装糊涂更好。施嫔和尉迟贵妃来的最勤,施嫔很会照顾人,时而喂他喝粥吃药,时而陪他说些体贴的话,时而为他擦拭身子,直至确认他熟睡才肯离开。从来没有照顾过人的尉迟小姐稍微有些吃亏(她自然不肯承认这点),她不甘示弱地撒娇、说些中听的话,试图让他精神起来,虽然也试过照顾人,尝试的结果未免太过不尽人意,她只好遗憾地选择彼此放过。在唐羽仇发出“你究竟是来照顾我的,还是来折腾我的”这番控诉后,她终于离开了。

  

  在意识混混沌沌之际,他只觉得有双冰凉的手在触碰他的额头,似乎是在查看温度,闻到一阵清甜的香味后,他下意识地睁开了眼睛。

  

  眼前正是前几日未曾露面的皇后。

  

  “前几日怎么没看见你?”

  

  “有施嫔来照顾陛下,臣妾已经放心了。人太多未免打扰陛下休养。”

  

  她舀了一勺甜粥,轻轻吹过才递至他的唇边,见他不为所动,皇后解释道:“陛下放心,这份甜粥是施嫔准备的,陛下不是曾夸赞过她的手艺吗?”

  

  “今日没胃口。”

  

  她转而问道:“今日吃过药了吗?”

  

  “太苦了。不想吃。”

  

  她沉默了片刻。在唐羽仇以为,他的皇后定会像往常那样指责他意气用事,不够懂事时,她只是无可奈何地笑了笑:“那臣妾应该怎么做才好?陛下看上去这般难受。”

  

  这种时候他才觉得“陛下”这样的称呼有些扰人,仿佛他们之间永远只是皇帝和皇后,他的声音有些闷:“叫我。”

  

  “陛下?”

  

  “叫我。”

  

  见她一阵沉默,他才说道:“你好久都不曾唤我小羽了。”

  

  “……小羽。”

  

  他一定是发烧得有些神志不清,否则怎会问出这些话:“为什么?为什么那个时候你选择了皇兄而不是我,口口声声叫我不要忘记你,转头便能无情地说‘小时候的事情算不得数’?”

  

  她笑了笑:“你是不是觉得我贪慕荣华富贵,所以才弃你而去?”见他不答话,她便自顾自说了下去, “多年前我来到你的身边绝非偶然,先帝命我陪伴你的同时,观察你是否是可造之材,若你怀鸿鹄之志亦或是聪慧过人,便尽早携你回安阳,若非如此,便让你远离安阳的风波。”

  

  “……我不明白。”

  

  “司徒家作出的选择我无法抗拒。”她微微一笑,“何况,就我个人而言,也有无论如何也想做成的事情,受制于身份我是做不成的,只是我没能想到,你确实做的很好。”他很久没有看到她流露那么柔软的表情了。

  

  生病不起未免太糟糕了,随着身体被击倒,意志也逐渐变得软弱。他以为自己早已释然,却还是问出如此愚不可及的问题。

  

  “……后宫添了新人你看上去也并不在意,当我来立政殿时,甚至会劝我去宠幸他人。这又是为何?”

  

  她的笑容有些悲戚:“陛下是佯装不知还是真心不知?”

  

  “要求女人三从四德、贤惠体贴的是你们男人。此刻计较我太过大度的也是你们男人。若是妃子吃醋耍性子尚且可以当作是小打小闹的情趣,换作皇后便是‘心胸狭窄,德行有亏,难居后位’。”

  

  “……”他偷偷瞥了一样她的神色,她依然在笑,但那是更像是一种隐忍许久的,即将爆发前的平静。

  

  “我有时很羡慕莫兰琛,她尚可守卫一方安宁。”她的声音低到不可听闻。话说到这个份上他自然已经明白了,他大概也能明白她的想法了。

  

  “若非今日我这般问你,你是不是永远也不打算告诉我这些话?”如果不是他的错觉,一直以来横亘在两人间的高墙悄无声息地坍塌了。

  

  “我不知道。”

  

  他突然觉得眼前的皇后比任何时候都要像个小女孩,很快他便发现了原因,因为这些日子她瘦得实在厉害,微风拂过吹起发丝时,衬得她的脸愈发得小。而方才他并没有察觉到。

  

  “贵妃有句话没有说错,”他怀着微妙的心情说道,“你有时候确实不大聪明。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难道我不会理解你吗?我真不知该说你……”他突然也说不下去了,若是皇后主动向他说起,他大概也只会半信半疑。在这个时候他感受到有双冰凉的手覆盖在他的手指上,他想也不想地便将其握紧。

  

  皇后很快便明白了他的意思:“今日臣妾会留下来照顾陛下。”

  

  今日皇后没有不解风情地说些劝诫,而皇帝也收起了偶尔不经意展现的盛气凌人的气势。两人看上去就像是一对寻常夫妻,进行着再普通不过的对话。

  

  还有些话她大概永远也说不出来。某日施嫔和他在御花园散心时,她很不巧地瞧见了二人间默契的情景。女人眼中是毫无掩饰的沉醉和迷恋,因过于浓郁的感情而宛若新生,她的目光扫过花花草草时,扫过早应习以为常的景致时,像是新生儿一般对一切都充满善意与期待。而他一如既往地温和而包容,气定神闲。两个人甚至没说很多话,在两人默契地相视一笑时,似乎说什么都显得多余。曾经围着她转的小男孩会为其他人遮风挡雨,牵起其他人的手,斩钉截铁地维护着其他的女人。这一切都和她没有关系了。

  

  能被你喜欢的人大概真的很幸运。这句话绝非出于歉意。虽然她永远也不会对他说出这句话。

 

  

  

  

   

  到这里,这个故事差不多已经讲完了。感谢您的聆听。至于,故事的几位主角是否幸福这样的问题,您不妨去问问当事人吧,他们并没有告诉我,我也并不知道。

  

  

  

  END

六亮 | 狐狸与狗的正确相处方式

  • ooc瞩目。这篇风格就是雷人➕弱智沙雕
  • 拉郎雷作,标题瞎取的
  • 想看看纯情动手派×多情口嗨派的化学反应~所以这篇依然只是为了写车,虽然感觉快变成搞笑玩意了。这只阿亮纯情过头了qwq
  • 私设这是在走三线的背景下发生的故事x 三哥别哭,你有小七
  • 盒子君dbq我太菜了,你点的梗我不会写呜呜呜

司徒嘉小心翼翼地凑上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快速在尉迟亮唇上轻轻一点,察觉到尉迟亮身体僵硬却毫无反抗的意思时,他干脆得寸进尺地将舌头探入对方口腔内。对于说到底毫无接吻经验的他来说,这甚至称不上一个吻,更像是胡乱啃咬。 在司徒嘉啃的不亦乐乎的时候却猝不及防被推开了。 尉迟亮的手指捂着略微红肿的嘴唇,眼神中竟有几分罕见的哀怨和不满。 “这可是我的初吻啊……”在亲上去的时候毫无反应,二人不亦乐乎之际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这点。虽然看上去很像是欲擒故纵,但尉迟亮发誓,绝对不是这样的。 司徒嘉听闻此话笑得有些憨傻纯良:“欸,真的吗?不知道这样说会不会让你好受一点,其实我也是啊。” 已经谈不上是安慰,甚至可以说是双倍的打击。 尉迟亮捏了捏鼻梁,由衷感叹道:“初吻怎么看都是和女孩子更好吧?” 司徒嘉做出认真思考的神态,小心翼翼地提议道:“那……再来一次?” 尉迟亮虽然嘴上埋怨着,却没有拒绝这个提案,这绝对不是他十几年以来的取向发生某种不可回转的变化,若真要说大概只是有那么一点点好奇,所谓亲吻究竟是怎样的。 “那就再来一次——”这次尉迟亮主动靠上前,一手按着司徒嘉的后脑勺,一手放在司徒嘉的肩上。两个完全没有亲吻经验的人你来我往,磕磕碰碰,近乎笨拙。在结束的时候,两人均是面色潮红,气喘吁吁。 “怎么样,这次不错吧?”司徒嘉神色中竟有些自得和不易察觉的紧张。 “哦,哦……还算不错吧。”尉迟亮略有些不自在地回答。他又没有和其他人接吻过的经验,天知道要怎么对比。

说起来,他们怎么会发展成这样的情况……真是说来话长,在某次在外聚会的时候,司徒嘉醉得不省人事,考虑到司徒悠这位好友,他便热心肠地送司徒嘉回宫(鬼知道那天司徒悠和唐羽仇去哪悠哉自在了)。在这之后,他也不知道是喝酒喝得神志不清思维混乱还是抵不过突如其来的睡意,毫无道理地留宿睡下了。于是,第二天清早任他如何解释,司徒嘉都坚定认为自己应该对尉迟亮负责。 “……四哥告诉过我应该做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虽然你是个花花公子,但是无论如何,我都会对你负责的。” 说着让人火大的发言,眼里却有着不可撼动的认真,尉迟亮一时语塞。若非知道司徒嘉的为人,尉迟亮简直要怀疑这是什么整蛊把戏了。 就在这个意外留宿事件之后,司徒嘉开始热情地缠起尉迟亮,就连碰上司徒悠都会问上几句尉迟亮的情况。尉迟亮进宫惯例去寻司徒悠也会“意外”碰上司徒嘉,就连司徒悠都对他们的情况感到好奇,似笑非笑地问:“你什么时候和小嘉这么亲近了?我很少见他这么黏着某个人。” 总不能说你弟弟误以为他把我睡了吧,尉迟亮有苦难言,只好打着哈哈混过去。 好在司徒悠并没有为难他,只不过感慨几句:“原先想着若是小七能够选择小嘉,两人快快乐乐地相处实在很好。虽然觉得你和小嘉不像能互相吸引的类型,若是你能陪陪他也未尝不好。”他又补充了几句,“但是小嘉过于憨厚,你这样的聪明人怕是轻易便能将他愚弄,你可别欺负我弟弟啊。”仔细想想,他又说道,“除此之外,也别带坏他。”尉迟亮神色复杂地看着这位看似欠揍高调实则护短稳重的老友。 在几乎耐不住司徒嘉的死缠烂打下,尉迟亮则发挥自己多情公子的“特长”,苦口婆心地告诉司徒嘉女孩子的妙处以及好心地准备为他介绍一二女子。司徒嘉沉默听着,露出极为委屈的表情,仿佛一只被主人抛弃的可怜小狗:“你不喜欢我跟着你,是不是?”于是,尉迟亮只好无可奈何地接受了生活中插进了这位热情憨厚的存在。 只是因为答应过阿悠好好照顾他弟弟而已,没有别的理由,我和这样热情又自来熟的人最合不来了。尉迟亮这般想道。

“这种时候倒是别走神啊——” 唇上的疼痛冷不防把尉迟亮拉回现实,刚才他是被司徒嘉啃了一口吗?这么爱啃人简直像只狗狗。 “既然都到了这一步,干脆继续往下吧?”司徒嘉主动地为二人解衣,而后知后觉反应过来的尉迟亮立刻一把抓住了司徒嘉的手。 “我觉得这种事情还是慎重考虑吧。”尉迟亮努力维持着风度翩翩的微笑,“不应该心意相通才做这种事吗?”他说出了让自己后悔无比的一句话,“何况,你并没有经验对吧?” 司徒嘉怔愣了片刻,慢悠悠说道:“……可是你不是有经验吗?” 尉迟亮的笑容僵住了。他是多情公子不假,可这年头也没有说过热衷于情事才能被称为多情公子吧,但事到如今承认这点……未免难以启齿。 “……自然如此。” “那还有什么问题呢?”司徒嘉的眼神极为清澈纯真。 问题可太大了。 司徒嘉眼神认真:“你放心,我是认真的。若是不喜欢你自然也不会同你做这种事。那你对我呢……?” 尉迟亮略微愣神,下意识说道:“并不讨厌……”从性格来说,司徒嘉绝对不是他青睐的类型,但是司徒嘉很是尊重他的意愿,一旦察觉他的不情愿便不会勉强,加上的确是真诚相待,作为朋友他自然无话可说。

“放心交给我吧。”司徒嘉的神色过于认真而真诚,几乎叫他下意识就要答应了。

太不妙了,真是太不妙了。 这绝对不是喜欢,只不过是积累经验而已。尉迟亮感受着脸上的热度,如是想道。

见尉迟亮没有直白拒绝的意味,司徒嘉则沉默地继续解开二人的衣裳,察觉到尉迟亮的僵硬,干脆抚摸他的脊背教他安心。 两人坦诚相对的时候,司徒嘉突然脸色绯红支支吾吾地问道:“……那个……接下来要怎么做?” “你问我,我问谁呢?” “可是你不是花花公子吗,不应该很擅长才对嘛?” 尉迟亮指了指床头放置的瓷瓶,咬了咬牙道:“……用这个润滑。” 在司徒嘉拿到瓷瓶以后,两人沉默地四目相对,随即想到一个更加严峻的问题。男人情事中总是不免有一人要承受更多的疼痛,那么现在只有一个问题…… “听说第一次会很疼,所以还是我在下好了。”司徒嘉自诩体贴地说道,“既然你经验丰富,我也没什么可担忧的了。” 尉迟亮再度沉默了。 都怪他先前提什么经验,还控制不住自己嘴上夸夸其谈,整日谈什么风花雪月之事,现在怕是绕不过这个坎了吧。 “你未免太高估我了。”尉迟亮说道,“偶尔在下……也未尝不可。” 司徒嘉也不推拒,只是神色认真地表示:“放心,都交给我吧。” 他并没有使用瓷瓶,只是伏下身靠近尉迟亮的下身,在尉迟亮尚在反应过来时,便已将对方的分身含住,尉迟亮感到自己被一片温暖紧紧包裹着,尽管司徒嘉技术生疏笨拙,偶尔会将牙齿磕碰到他的…… “这也太……”尉迟亮用手臂挡住眼睛。谁能料想,这位被认为是未来可期、英武过人的英王殿下正在床上竭力地取悦着他。他抓着司徒嘉的头发,此刻因异样的快感和羞耻略微颤抖。 ……来而不往非礼也。 “等等……”他制止了司徒嘉。 司徒嘉疑惑的抬头,仍旧是无辜纯真的神态,而津液顺着唇角滑落则平添几分难以描述的色情。 “我做的不好吗?”司徒嘉神色紧张地问道,“你不舒服吗?” 尉迟亮什么也没有说,将司徒嘉推倒在床上后,在对方疑惑不解的目光中俯下身子,十分柔顺体贴地为眼前人服务起来。 说到底他也没有什么经验可言,不过依凭着本能和模糊的知识取悦着司徒嘉罢了。司徒嘉察觉到了他的扭捏,干脆笨拙地试着讨好他以缓解他的不安,他当然察觉到了这点。 你情我愿地寻求快乐也无可厚非吧……?

“那个……花花公子,可以了。”司徒嘉脸色微红,他的视角看过去,形貌昳丽的某位贵公子此刻双目微闭,神色认真,分明是旖旎色情的场景,却无端生出了几分圣洁。 尉迟亮当真便停下了。 再次回归到先前让他们曾尴尬不已的问题。

“你要是实在不愿,干脆就此停止好了。”

尉迟亮自诩轻狂,却绝非放荡不知羞耻之徒,非要他主动说些淫词秽语,若非对着心仪之人,他大抵也是做不出来的。 “啰啰嗦嗦的不就结束不了了吗……”尉迟亮撇了撇嘴,亲自挑起了自己的欲火却又准备戛然而止,简直是欲擒故纵的高手啊。 司徒嘉闻言,像是做出了极为重大的承诺一般,认真点头:“好,尽管交给我好了。”

少年人的身体烫烫的,如火般炽热,他小心翼翼地贴上去,用沾了药膏的手指探入尉迟亮后庭时,感受到尉迟亮的僵硬,干脆在尉迟亮唇边亲吻,似是在安抚。 “很疼吗……?” “尚可忍受。” 司徒嘉闻言,又加入了几根手指,毫无技巧地搅弄着对方的肠壁,异物的侵入和药膏微凉的触感刺激着尉迟亮,他不知该如何形容此刻的感受。 尉迟亮咬了咬唇,故作轻松道:“差不多了。你直接进来罢。” 司徒嘉将自己的分身抵在穴口时停顿,在尉迟亮询问和不满的目光中,缓缓将自己推进去。好在先前耐心地做过扩张,进入的时候姑且算是畅通无阻,被温暖而陌生的紧致包围着的时候,他忍不住发出一声喟叹。 “会疼吗……?” “还好。” 司徒嘉则问道:“那你舒服吗……?” 尉迟亮几乎有些无奈:“你不要一个劲向我确认啊。” “那……现在应该怎么做?”司徒嘉的眼神过于真诚以至于尉迟亮心中腾腾升起的怒火无处可发。 “你多大的人了怎么还问我这个?” “可是你不是比我懂吗?” 尉迟亮现在十分确信,一物降一物果真不错。他叹气道:“你倒是动一动啊……”这个家伙该不会以为进入之后就完全大功告成了吧? 司徒嘉闻言果真开始挺身缓缓律动,在不知不觉间似乎领悟到什么的少年,不再维持先前的小心翼翼,大力而野蛮地挺动着。尉迟亮下意识并拢双腿,却被大力地扳得更开。 “等等……太快了……” “不是你叫我不要一直询问你的意见吗?”似乎嫌不够一样,司徒嘉干脆将尉迟亮的双腿架在自己的肩上,以便自己接下来动作,带着无可名状的焦灼的灼热进他的身体的最深处。 羞耻、疼痛、快感混杂在一起,尉迟亮几乎要不受控制地发出呻吟声了。因为糟糕的床技便欲仙欲死也有点微妙的丢人,先前还温柔体贴地照顾他的感受,一旦进入状态干脆自顾自寻求快乐了嘛。 这样还不够,司徒嘉不知满足地在尉迟亮的锁骨、肩颈以及胸口留下齿痕,像是标记自己领地的犬类一般。 “太奇怪了吧……” 尉迟亮抬眼的时候愣住了。 司徒嘉的眼神像是盯紧了猎物一般的锐利而充满侵略性。原以为是温厚可爱的小狗,其实是不可侵犯又强势的狼吗……? 还没等尉迟亮继续胡思乱想,司徒嘉顺从欲望的狠狠地顶弄,让尉迟亮便只会喘息呻吟,甚至忍不住用双手紧紧攀住他的背。 尉迟亮觉得自己几乎快要失去意识了,此时一股滚烫涌进他的身体,他不由松了一口气,大概可以结束了吧……? 司徒嘉终于开口:“其实……我还没完全出来。”在尉迟亮还未反应过来时,便再度毫不留情地刺入他的身体,熟悉的炙热再度挺入他的后庭时,尉迟亮感到一股微妙的恐惧。 这样下去岂非没完没了? 他下意识地向前爬去,于是毫不意外地被狠狠拽了回来,更加粗暴地撞击着下身,让他的理智近乎支离破碎。司徒嘉从后面紧紧抱着尉迟亮,牙齿撕扯着尉迟亮肩部的皮肤,简直像是野蛮的野兽。 尉迟亮将脸埋在双臂里,好在现在不是面对面的姿态,自然也不必让司徒嘉看到此刻的表情。还没等他庆幸多久,便被司徒嘉扳过下巴亲吻,在唇舌分离之际,司徒嘉轻轻舔舐着尉迟亮脸上因快感和羞耻留下的生理性泪水。 司徒嘉变换着角度击打着尉迟亮的下身,在触及到某一点时,尉迟亮几乎被刺激得跃起身子,而司徒嘉便无师自通地多次冲撞着才寻找到的敏感点,感受着身下的人因为自己的动作而无法自控地呻吟。 “够了……真的够了……”尉迟亮发誓,今夜发生的事情可以列入“尉迟亮人生窘迫时刻”前三。自诩风流多情之人,此刻毫无形象地几乎忍不住哭泣求饶。 听到身下人的略带恐慌的哭泣求饶,让司徒嘉感到心满意足的同时,更是激起了他自己都不知晓的嗜血和暴虐。想看他更崩溃更失控的样子。这样的想法猝不及防的涌进他的大脑。 此刻的少年像是好强而嗜血的将领,在找寻到了敌方暴露的弱点后,毫不留情而疯狂地攻城略池。

太蠢了,怎么会因为司徒嘉是个毫无经验的憨厚少年就小瞧他。眼前这个人分明还是大齐的昭武将军啊。

到了第二天清早,尉迟亮垂头看了眼身上遍布的艳丽的吻痕和齿痕,心下复杂,腰酸背痛的回想起昨晚被折腾到几乎不省人事,他忍不住想要把司徒嘉狠狠踹下床。 然而,此时此刻,司徒嘉用极为无辜而清澈,如同一汪清水的目光看着他:“都是我不好,你别生气了嘛,下次大不了让你上回来好不好?”

尉迟亮微微一笑,眼神却透露着十足的抗拒。

司徒嘉则像只委屈兮兮的小狗,干脆埋在尉迟亮的肩部。

“还讲不讲理了,昨夜那么乱来的人是谁?怎么你还起委屈起来了。” “有句话叫什么……可餐,都是阿亮引诱我的。” “是秀色可餐,虽然很想夸你很有眼光,但是……什么时候我同意你叫阿亮了?” “昨夜我都叫过了,你没反驳啊……” 尉迟亮认真开始回想昨夜之事,却被司徒嘉紧紧抱住:“你没反驳就是允许了,不能反悔。”反应过来被司徒嘉戏弄了一通后,尉迟亮几乎要掩面长叹,阿悠,你有个出息的弟弟。

若是脸皮薄又矜持的人,尉迟亮在口舌上还是能占便宜的,而司徒嘉这般直率坦荡又喜爱直接动手动脚的,他难得的感到了无措。

不过,要怎么向最好的朋友解释,他和司徒嘉凌乱的关系呢。尉迟亮略微有些苦恼。 乱来也就罢了,反正大概不会有下次……吧。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