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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rom Pussysummer

  第四十章 光天      如棠躺在床单上,身体因为难受蜷缩着,他应激到无法动弹,一阵阵发晕,一切就那么发生了。他眼睁睁看着赵现海脱掉叶捐的衣服,抚摸他、占有他。性爱的场面必定会唤起一个正常人的情欲,可如棠觉得这份情欲很可悲。   灯光照亮了床上的每一寸地方,身材健硕的男人发起进攻,像是出于雄性生物的本能。赵现海托着叶捐的下巴吻他,他们相爱过,于是这个吻甚至有一种鸳梦重温的缠绵。面对着两具称得上性感的肉体,如棠很难不去欣赏他们起伏的线条,很难不被挑起感觉,但也无法阻止他内心渗出来的可悲感。   他想起自己在景德镇烧瓷,一个人站在昏暗的窑屋,四周是暗红色的砖石,只有火光映在眼中。只有燃烧的声音在回响,从火堆到暗红色的砖石,又到他身上,仿佛他也在燃烧。在他身后是窄窄的走廊,敞开的大门,最终回到了夜色下的郊野。月光下,火光看不见了,但燃烧还在发生。   烧完那天,师傅跟他一起看瓷,他穿过大大小小的瓷器,手指抚过端庄又莹润的曲线,又抚过光洁如雪的釉面,烈火焚烧出来的也有一片冰心。   “如棠。”   赵现海故意要给他看,对着他捏起叶捐的脸。叶捐要把头扭开,赵现海又把他的下巴别过来。如棠昏昏躺着,觉得自己像躺在摇摆的小船上,但不是他在动,只是视线里的两个人在颠动。   床也发出吱呀声。   赵现海耐性好,弄出的动静不小,可劲地折磨人。叶捐一直在忍,偶尔发出细碎的喘声,夹杂在皮肉相撞的声音里很是色情。如棠手指去抓床单,一会儿揪紧,一会儿松开,也像是动了欲。   可他眼前闪现的是,夏日的夜晚,摇晃的叶子,水汽充足的花园,他们趴在栏杆上。植物的阴影也一样潮湿,爬上了阳台的白色石柱。一对年轻男女躲在楼下一楼的走廊,吻住了彼此,风把叶子吹出簌簌声。   商柘希伸出手蒙住了他的眼睛。   接吻声缠绵,被耳边风声盖住了,阳台像下了一场阴雨。他伸手去握商柘希的手腕,握了两秒又松开。手心有汗,很黏腻,商柘希的手也是,被蒙住的眼睛有了一点潮热的感觉。水中的睡莲,开放或者闭合,托着月牙似的花蕊。   赵现海把叶捐翻过去,让如棠看得见他们的交合,赵现海对叶捐说:“他在看你,也想跟你一样被操。”叶捐反抗了,但被赵现海按回去。他往前爬,被赵现海拉住了脚踝,赵现海抓住他两只肩膀,接着操干。   赵现海叫他看。   “如棠。”   商柘希在他身后,正用手指蒙着他的眼睛。如棠听见叶子撞着叶子,又听见男生抚摸女生的身体,他听见人在喘息,还听到了昆虫的鸣叫。商柘希在他身后,植物一样,商柘希没有说话。   如棠尽力伸出手,抓住了叶捐的手。这个动作让赵现海变得很亢奋,脑海中想象了很多一起操他们两个的画面,但叶捐像是得到了安抚,终于有勇气扭头看一眼如棠。赵现海受不了地加快抽送,射在了里面。   赵现海把叶捐一推,像是扔一个玩具,扔完了不够,他又恶作剧一样,把软化的叶捐拎起来扔到如棠怀里。如棠抱住叶捐,叶捐也无意识寻求臂膀,反抱住了如棠,赵现海看硬了,俯身抓住如棠强吻。   叶捐推他,赵现海反把他按在如棠胸口,说:“你们玩给我看。如棠,玩好了,我就把你的视频删了。”   他刚来了一次,精力没好到立刻来第二次,但心头还烧着一股邪火想要发泄,不然总不够尽兴。叶捐不知道是什么视频,但从如棠的反应来看是很重要的东西,按赵现海的德行,想想也知道是什么。   “不然,等我玩你们?”   如棠一动不动,眼中水光闪动,叶捐捧住如棠的脸,看着他轻声说:“对不起。”   “……叶。”   叶捐吻住了如棠。   赵现海盯着他们的动作,不紧不慢地手淫。如棠的泪水在眼角滑落,叶捐用手指擦掉那颗眼泪,低头吻他的耳后,如棠侧头躲过,叶捐温柔地把他的头别过来,咬住了他的耳垂,如棠轻叫一声。   过了一会儿,叶捐又回来吻住他的嘴巴,他吻得细致又柔和,这次如棠没有抗拒,甚至开始迎合他。   太骚了。   赵现海看得心头冒火,他们吻得越来越深,赤条条抱在一起,跟两条纠缠的蛇一样。两个都在下边的,有什么攻击性,不过是摸摸蹭蹭,这样都他妈玩出水。两个人吻了半天,分开时甚至扯出银丝。   赵现海走开一会儿从抽屉拿出叶捐的玩具,两个人都没理他,但他按着如棠的腰,把跳蛋塞了进去。如棠抖了一下,叶捐安慰一样含住如棠的乳尖,手也向下游走。赵现海按了开关,如棠扭动着,脚趾尖无助地立起来。   如棠终于溢出了一声呻吟,他捂住自己的嘴,但赵现海把频率调最大,他接下来叫得更惨、更软。叶捐吻上如棠的肚皮,舔了一下那颗肚脐钉,赵现海躺在如棠身边,掰过他的脸,看他爽到之后的样子。   “不要。”   如棠完全是下意识说求饶的话,因为玩具太容易爽。赵现海微笑,理了理如棠的鬓发,低头跟他接吻。如棠的意识开始模糊,根本无法思考,他渐渐分不清是谁在玩他,是谁在吻他,后来叶捐贴在他身上,也跟他发出一样的声音。   “哥哥。”   如棠趴在床上被假阳具插入的时候,无意识地叫了一声,叶捐靠在他背上一怔,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又继续,如棠是被干爽了的情态,软塌塌说:“哥哥。”声音带着勾引人的,可怜的劲儿。   叶捐又是一怔。   如棠在叶捐的手背落下一个吻。      赵现海洗了很久的澡,神清气爽走出浴室,今天他心情好,随手把相机扔给如棠。如棠坐起来,把相机拿在手里。叶捐换了睡衣靠在沙发上,抬头看一眼赵现海,赵现海拿了烟盒,很潇洒地点一根烟,打火机扔给叶捐。   叶捐没接,打火机落在了膝盖上,又弹到地毯里。   空气一片沉默,叶捐眼睛还是红的,如棠删了视频放下相机,房间里只有赵现海抽烟、吐烟的声音。   “不去洗澡吗?”   赵现海看好戏一样看他们,叶捐这才站起来,拿一条宽大的浴巾裹住如棠,他们进去洗澡了,浴室传出沙沙的水声。赵现海拿手机订餐,房间里响起了手机铃声,一开始他以为是叶捐的手机在响,循着声音拿起来发现是如棠的。   屏幕上闪烁的备注是,Lambkin。   赵现海看一眼浴室的方向,心道这一定是如棠的那个小男朋友,两个人还挺亲密。他冷笑一下要挂断,手机顿在屏幕上又改变了主意,他正要接起来,铃声结束了变成了一通未接来电。   不是吧,这么没意思。   赵现海刚要丢下手机,屏幕亮了,对方又打了过来,看来盯人很紧。赵现海手指在屏幕上一划,接通了电话。   “你好。”   对面听到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只有漫长的沉默。   “小棠在洗澡,接不了电话。不如我们来聊一聊天?”   “喂?”   赵现海看一眼屏幕,电话没挂,但对面愣是一声不吭,赵现海还要说话,对面忽然挂断了。   过了好一会儿,赵现海抽完了一支烟,如棠的手机又响起来,这次备注是文姐,赵现海没管。如棠洗完澡出来,听见了铃声,赵现海轻描淡写说:“有人给你打电话。”如棠一看通话记录,脸色霎时苍白。   “你凭什么接我的电话?”   如棠扑上去,一把揪住了赵现海的衣领。   “怎么了,多重要的人?”   “你对他说了什么!”   叶捐看出如棠情绪不对,上来拉住如棠的手腕,如棠已经在崩溃的边缘,赵现海偏偏不回答,还是轻描淡写的样子,如棠随手抄起旁边的瓷器玩件,砸在了赵现海头上。赵现海没意料到,他低估了如棠的心气。   瓷器跌碎了,赵现海的头也被砸破了,赵现海摸到一手的血,隐隐后怕,跌坐在沙发上打急救电话。叶捐怕如棠闹出人命,抱住他安抚,如棠摸到了遥控器,叶捐夺走遥控器,一把丢在了赵现海身上。   叶捐也恨,如棠替他出了一口恶气,可是他不能让事情发展到无可挽回的地步。赵现海心道,疯子!长得好看也还是疯子,上次他在工作室就应该得到教训,如棠能砸大理石雕塑,今天就来砸他了。   如果不是拿沙发抱枕挡了一下,赵现海的命都不一定保得住。赵现海捂着头,对叶捐说:“帮我拿一下医药箱。”   可叶捐顾不过来,如棠还带着冰冷的恨意看赵现海,茶几上搁着水果刀,叶捐怕自己看不住,如棠能杀了赵现海。赵现海仰头说:“怎么了,你怕他不要你了?他不要你了,对着我发什么疯。”   如棠心里都在流泪,他不敢想商柘希接了电话会多么痛苦。他要去新加坡,他要对他说出一切,他要抱住他,只抱住他。如棠挣开叶捐的手,拿起手机冲出了门,他跑下台阶,先打车回家,又给商柘希打电话。   他站在小雨里等车,衬衫很快湿透了,他发着抖等电话接起来,可是没有人接。他又打一遍,还是没有人接。他打给文姐,文姐急得要命问他在哪,说商柘希打到家里找他,如棠苦涩说等会儿就回家,又继续给商柘希打。   这一次只响起两秒,商柘希挂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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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rom 五珞

云横穿沙漠,完成壮举后力竭而亡,这仅仅只是马拉松还不及奥德赛。

我在单位上班。 大部分朋友,同学,见过一面两面不超过三面的人,都在不同的单位上不同的班。但我妈已经不上班了,退休了。她哥哥的儿子的女儿也不上班,十岁,我侄女,还在上小学。 我下班后坐地铁,坐完地铁扫单车,心情好和下雨的时候走回去。有一天心情太好了,绕路去卤味店买鸭子和拌海带丝,回去的时候家里晚饭已经吃了一半。 我妈说,加班啊。我说也没有。 后来入梅,长江中下游平原,好在现代人会自己造山。我坐在十九层半山腰,对雨滴交汇发呆,好像电视里的场景。有人要掉下去了,就有人奋不顾身,山崖承不住二人,哗,掉下去都死了。 出了地铁自然是走回家。家里还没人吃,桌上摆了我妈买好的鸭子和海带丝。她说,这周末去给你小侄女补习。 表哥在外地出差,好像在自然有山的地方,我也没听明白。表嫂出门买菜。我问侄女,你想学不?她说不想。我也不想教,唉。 侄女说她们给老师起名字。无关原本的名字,原本叫什么只是课表上一层薄薄的碳粉,拿小刀刮两下,搓一搓,一吹就没了。名字不该是这么轻的东西,所以她们会来赋予每人一个新的。 侄女拿我给带来的水彩笔在纸上画。头上只有三根毛的老师,三就是多,但也没太多,你就当头顶三十,剩余三百。侄女给的说明易于想象,我郑重点头,以示自己的学生身份。她接着说,教学楼口字型的构造,常刮横风,且位置精妙,刚好在他头顶,噫吁嚱,毛为秋风所破。 又问及发根为何如此不牢,侄女指出,应从其家庭背景入手。他老婆跟他离婚,儿子跟他老婆,老父老母在老家,兄弟姐妹几个分担养老,关系一般,老家也一般,没什么回去的必要。 “那些毛也没什么回去的必要。”我说。侄女一拍大腿,对!孺子可教!就算是石头也偶尔有草长在上面,谓之苔。什么地方比这更寸草难生?其实生活里还挺多的,我的书桌,你看,上了漆,草就认不出来这是木头了。一样的道理,以为让我们叫他王老师,王老师好,王老师再见,我们就看不出他是秃头了?可还得叫王老师,我不想挨骂,就像草不长在书桌上,是不想枯死。 我们真的看不见名字背后,碳粉、油漆背后是什么东西吗。看得见的,姑姑,你也试试看。你的手机,你知道它是什么做的吗。我说有铁,还有塑料、玻璃,电子产品的芯片是半导体。 她说更背后一点。我说铁是山里挖出来的矿石做的,塑料是海里油田打上来的石油做的,玻璃是硅,芯片好像也是硅,硅是什么,硅是沙子,对吗。她说你怎么知道的,我承认其实有点记不清了,要不上网搜搜。侄女用手捂住手机屏幕,上网搜到什么是不是芯片在给你看,我说是,芯片是什么,我说沙子。 你相信的一切都是沙子告诉你的。我恍然大悟,好像看见沙子在漫天飞舞,每一个动作都是一个暗号,落在地上变成一幅蒙娜丽莎。金字塔轰然倒塌,庞大的信息在仙人掌之间传播,为了处理它们仙人掌蒸干了储存的水,云横穿沙漠,完成壮举后力竭而亡,这仅仅只是马拉松还不及奥德赛。 我们住在一个有梅雨季节的城市,窗外还在下雨。当年的云变成水滴舔舐当年的那群沙子,现在是侄女房间的窗户玻璃。我们在纸上画金字塔,都闭上嘴后,世界真的很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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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rom macroad

Application Prospects of Microbial Degradation Technology for Treating Oil Pollution in Asphalt Mixing Plants

Microbial degradation technology offers a promising solution for addressing oil pollution in asphalt mixing plants. As the asphalt industry faces increasing scrutiny over environmental impacts, finding effective and sustainable methods for managing oil waste is crucial. This article explores the application prospects of microbial degradation technology, focusing on its benefits, challenges, and future potential in asphalt mixing operations.

Understanding Microbial Degradation

Microbial degradation involves the use of microorganisms to break down complex organic compounds, including hydrocarbons found in oil. This bioremediation technique can effectively treat oil pollution by harnessing the natural abilities of bacteria and fungi to degrade harmful substances. In asphalt mixing plants, where oil spills and leaks can occur during production and maintenance, microbial degradation presents a viable method for mitigating pollution.

The application of this technology can lead to significant environmental benefits, as it reduces the reliance on chemical treatments that may have adverse effects on the ecosystem. For instance, utilizing microbial degradation can help restore contaminated soil and water, ensuring that local ecosystems remain intact. This is particularly important for fixed asphalt mixing plants located near sensitive environments, where environmental protection is paramount.

Economic and Operational Advantages

Implementing microbial degradation technology can also result in economic advantages for asphalt mixing plants. Traditional methods for treating oil pollution, such as incineration or chemical cleanup, can be costly and labor-intensive. In contrast, microbial degradation offers a more cost-effective alternative that can be integrated into existing operations.

For example, by using microbial cultures tailored to the specific contaminants present in asphalt production, plants can achieve efficient oil degradation with minimal disruption to operations. This is especially beneficial for mobile asphalt mixing plants, which may require rapid solutions to maintain productivity. Additionally, the reduced need for chemical agents can lower overall operational costs and enhance the facility's sustainability profile.

Future Potential and Challenges

While the prospects for microbial degradation technology are promising, there are challenges that need to be addressed. One of the primary concerns is the variability in microbial efficacy based on environmental conditions, such as temperature and nutrient availability. Ensuring optimal conditions for microbial activity is essential for achieving effective oil degradation.

Moreover, further research into the development of specialized microbial strains that can thrive in the unique environments of asphalt mixing plants is necessary. By enhancing the effectiveness of these microorganisms, the industry can improve the reliability and speed of bio remediation processes.

Conclusion

In conclusion, microbial degradation technology holds significant potential for treating oil pollution in asphalt mixing plants. By leveraging the natural abilities of microorganisms, this approach can provide an environmentally friendly and cost-effective solution to oil contamination. As the industry continues to evolve, investing in research and development of microbial applications will be crucial for addressing environmental challenges and promoting sustainable practices in asphalt production. Embracing this innovative technology positions asphalt mixing plants as leaders in environmental stewardship, ultimately benefiting both the industry and the plan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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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rom Mayitouban

  6月1日,我又听到了四声杜鹃的声音。

  我已经很多年没有听到四声杜鹃的声音了,在钢筋树林里能听到的鸟叫太少了。小时候我住在姥姥家,姥姥家后面是一座不高的小山丘。

  虽然那时候家里有空调,但是没有人会开,夏天热了也只是开着窗户睡觉。夏夜很难入睡,因为整座山的虫子都醒着,它们的生命只有这一个夏天的时间了,要尽情地演奏音乐来博得配偶的欢心。有的虫子驱驱的,有的虫子吱吱的,蝉就是很有规律,知了知了的,我以前以为只有知了知了的才是蝉叫,后来玩了动森才知道不同种类的蝉叫声都不一样,那山上一定至少有四种蝉的声音。我最恨这种有规律的虫叫了,即使是同一种类的虫,也是有的叫得快,有的叫得慢,一点也不整齐,频率完全对不上。有时候我竖起耳朵听,这只和那只的声音完全岔车了,像是铙铂在打反拍,但是慢慢地它们就合到一起了,我正准备安心入睡,它们的声音又分开了,让人很恼火。

  我可能是听过猫头鹰叫,但是没注意过,我印象里是没有猫头鹰的叫声。山上有梅花鹿,梅花鹿半夜是叫的,不是大家说的那种呦呦鹿鸣,而是像一个巨人的小孩在耍小性子,“嗯!——”地一声,听起来脾气不好。梅花鹿只在特定的季节有漂亮的斑点和高昂的鹿角,其他时候皮毛是单调土黄色,走起路来不像是很自信。 珠颈斑鸠的叫声是最明显的,那时候我不知道这是斑鸠的叫声,它听起来不像是小鸟发出的声音,我以为小鸟都像麻雀一样叽叽的,或者像喜鹊一样喳喳的。斑鸠就是咕咕咕,很沉闷地咕咕咕,寂静的冬夜回荡在山里,听着很哀伤。我小时候在电视上看过一部动画片叫《木瓜木瓜》,有一段故事是一只死掉小熊的灵魂想找朋友,于是每天夜里都跟一个小男孩玩,他们在天上飘呀飘呀,夜风呼呼地刮着,小熊的毛软软的,星星一闪一闪的。后来小男孩的状态越来越差,他的朋友们觉得不对劲,发现他马上就要跟那只小熊走了,于是在他离开人间之前把他叫了回来。小熊的灵魂自己在天上飘呀飘呀,每次听到斑鸠在夜里叫,我就莫名能想到这个故事。后面我认识斑鸠了,也亲眼见过它们叫,但如果是夜深人静的夜里听见它们咕咕咕,我还是会想到那只独自飘在天上的小熊。

  四声杜鹃的叫声很干脆,吹哨一样哼完四声,歇一会再利落地继续哼四声。它和珠颈斑鸠是我童年里印象最深的鸟叫了,但长大以后再也没听到四声杜鹃的声音,直到6月1号那天。只有四声,我等了很长时间都没有听到它继续叫,可能是飞走了,也可能是我听错了。四声杜鹃是候鸟,想听到它叫确实并不容易,不一定来年它们去到哪里,我希望它们是找到更合适的栖息地,而不是受人类活动影响到生存了。

  从姥姥家窗口望过去,可以看到一棵巨大的槐树,它在画面中心偏左,很威武,比其他树都高,而且构图看起来很稳定。树上有两个巨大的喜鹊巢,到了冬天才能看见它们,一年比一年大,到后来已经分不清是几个喜鹊巢了。一到春天,树上就挂满白色的小花,那时候我们就知道是该吃槐花饼的日子了。没有人能爬上去摘一朵花下来,因为那棵树实在是太高了,像中土世界的精灵一样苍老哀伤,沉默地看着一切。

  但是它会永生吗?

  它已经死了。那座山去年被开垦成了公园,一条路在它身旁经过。冬天过去春天来临,它没有发芽,春天过去夏天来临,它还是没有发芽。白色的小花没有回来,树叶也没有回来,它被人类杀死了,现在只剩下一大团乱蓬蓬的废弃喜鹊窝,它的尸体还是站在那里沉默着,一直沉默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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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rom 张发奎

用docker安装的syncthing,其共享文件默认储存地方是/home/用户名/.config/appdata/syncthing/Sync 这个文件夹很可能没有写入权限,必须对它使用chmod -R 777 .

否则在web ui接收其它主机共享的文件夹,会出现无法创建文件夹的警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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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rom light123

无删减版本

一切的开始是个平常的不能再平常的下午,姐姐和朋友出门逛街,小小的公寓只剩下景和独自一人,他为自己准备好了下午茶点和书本准备享受一下难得的休息日。 他小心的端着冒着热气的麦茶打算抿上一口,眼前的世界却骤然扭曲,杂乱无序的色块闪烁堆砌一股脑闯进视线里,揉乱锡纸似的噪音刺激着他的耳膜,眼前越来越黑,随着时间的推移,反胃和呕吐感已经压迫到了嗓子眼,就在他顺着身体本能弯下腰那一刻,他看见猩红从黑暗的边缘亮起,目镜的光芒照亮了绿与黑的复仇者,造型酷似狸猫的骑士就站在自己的面前。 “是谁?!”景和在黑暗中后退,但身体的不适还没褪去,只能眼睁睁看着闪烁着危险光芒的骑士靠他越来越近,最终与他彻底重叠在一起。 “噌!”的刀刃之声一闪而过,缓过神,他又回到了自己和姐姐的公寓。 景和胡乱的摸索自己的身体,脑子里满是问号,那个漆黑的家伙好像融合到自己身上了,这真的没问题吗? 在这之后,景和担惊受怕了好几天,但是出乎他意料的,那天下午发生的一切仿佛是一个梦境,没有给他的生活带来任何影响。 直到这一天的晚上… 睡梦与清醒的夹缝之前,耳畔隐约回响起细碎的痛苦伸吟,景和想要睁开眼,可惜白日积攒的承重疲惫挤压他的眼皮,让意识也越来越昏沉,记忆的最后他听见陌生又熟悉的刀鸣。 “唔…咳咳………” 为什么梦里也能听见那个声音?手…好像湿漉漉的…… 景和迷茫的睁开眼,却差点被吓得尖叫,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下床离开卧室,正处在一个完全不认识的地方,他的手上沾着鲜血,而身下正躺着一个人。 这位被他压制着瘫倒在地的对象显然已经陷入半昏迷的状态,失去了基本的反应能力,被血液浸湿的头发盖住大半张脸,他的衣着十分时尚,外衣的款式景和只在姐姐的杂志里见过。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景和终于从完全不知道发生什么的迷茫里回神,想要起身后退,但很快发现,动不了,不,是他无法控制自己。 无论他怎么较劲使力,都无法操控自己的身体。 目光中,自己单手揪住地上男人的衣领,将本就凌乱的服装扯的更加不忍直视,从身形来看男人不矮甚至算是很高,但他几乎没有用力就轻易的举起男人的上半身,遮住脸的侧发向后滑落,露出一张堪称完美的脸庞,就算去做明星也绝对是世界级。 而如此英俊的陌生男人紧闭双眼,正被自己随便摆弄。 他似乎对于男人的昏迷很不满,粗暴的一拳揍在他的腹部,那些流出的血液被冲击飞溅到景和脸上。 昏迷过去的男人没有被疼痛惊醒,取而代之的是景和的怒吼。 “你是谁?到底在干什么?为什么要伤害别人?喂!”即使声音在脑海里回响,他的嘴也没有发出对应的句子,反而是低沉的喘息。 “醒过来啊极狐,不是创世神吗?”景和听见自己的声音如此说到。 问题不会有人回答,静谧填满了房间。 他将男人彻底从地上拽起,绵软无力的身体向后仰倒也无意搀扶,而是将他甩到不远处的沙发上,男人的脸和胸膛隐没在松软的沙发中,只剩下修长的双腿无力的耷拉在扶手外。 他转过身,视野再一次变得昏暗。 “啊!!!”景和从床上弹起,晨曦的微光透过窗帘,在终于看见属于自己的卧室之后,长舒一口气。 难道是梦吗?那为什么触感会如此真实? 那个男人,好像是叫做极狐吧,他到底是谁?创世神又是怎么回事? 最后,为什么自己会去伤害一个完全不认识的陌生人,到底发生了什么? 种种问题充斥脑海,他带着混乱的大脑前往打工的店铺。

…… 水声。 哗啦哗啦的水流在耳边冲刷,景和睁开眼的那一刻,大脑明显宕机了两秒,紧接着就是热流直冲脑门,他羞耻的想移开视线,奈何身体不受他的控制。 之前见过的俊美男人,此时仍然保持昏迷光裸着躺在面前的浴缸中,水声就是来源于头顶的莲蓬头,细密的水雾喷洒在男人胸膛的肌肤上,顺着肌理汇聚成水滴淌过带着青紫淤痕的腰汇入身下的水中。 他的唇角,腰腹,手臂,双腿都带有大量的伤口和淤青,为他洗澡的对象却毫不在意的用沾满泡沫的双手揉搓他的身体,疼痛让男人在睡梦中皱起眉,喉间偶尔溢出几声闷哼。 他掰过那张俊美的脸,随意的沾水抹了两把就丢在一边,被撸到脑后的头发因受力垂下两缕,轻轻搭在他光洁的额头。 景和呆呆的看着被他摆弄的男人,忘记了之前的羞涩,他只是单纯的觉得很美,很吸引人…… …… “景和,你最近有什么烦心事吗?” “……” “景和,没事吧?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嗯?!啊!没,没什么,我很好啊,姐姐。”面对姐姐的关心,景和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 想起上一次的梦境,他不自觉的攥紧了手中的抹布。 梦中他看见了自己,虽然服装风格和气质有了很大改变,但是不会有人认不出自己的脸。

…… 又是梦。 看着经历过好几次甚至变得熟悉的房间,景和已经不像第一次一样惊慌失措。他熟稔的借助‘他’的视线环顾四周,很快就锁定了目标。 对于环境堪比废弃工厂完全不能称之为居住地的房间来说,衣着整洁繁复如同被纺锤扎到手指的公主一般昏睡的男人就格外显眼。 他受伤异常严重,从第一次见面之后所有的梦境他都没有醒来的预兆,不管景和在脑海里呐喊多少遍要把男人送到医院,他借助视野的另一个自己也完全没有那个意思,多次下来景和想到或许自己的存在‘他’也不知道,他们无法沟通,就像是电影外的看客一样无法插手故事情节。 大体是共用一个思维,他们一起自然的走向沙发,英寿,哦,这是景和从他‘自己’口中知晓的名字,英寿仍然沉沉的睡着,睡颜比之前要放松很多,伤势应该恢复的不错。 景和就这么站在沙发前俯视着身形修长却只能委屈的被迫安放在狭小地方的英寿,从发丝到眉眼,从鼻尖到嘴唇,从胸膛到腰臀,从大腿到脚腕,对方身体的每一寸似乎都无比的耀眼和引人注目,拥有吸引一切目光的能力,光是躺在那里就已经足够迷人。 英寿,你究竟是谁?我又为什么会借助‘他’遇到你? 等到回过神,自己的脸用远超社交距离的不礼貌姿态凑在熟睡的英寿面前,嘴唇几乎要碰到脸颊的接触没有让景和惊慌的想要后退,他的条件反射被扇形的纤长睫毛和毫无瑕疵的肌肤干扰早就离开了平时的思维定势。 这一晚本以为又是像往常一样守着‘睡美人’度过,但后半夜他自己突兀的行为却吓了景和一跳。 他伸出手将沙发上昏睡的英寿扯起,对方绵软的任由他摆布,那件充当被子的大衣滑落,露出里面衬衫马甲精心装点的身躯,他将英寿拦腰扛起带进被简陋帘布遮掩的里间,那张孤零零的床垫代替沙发成为了英寿新的归宿。 或许是意识相通或者是别的什么原因,景和竟然真实的感受到了焦躁的情绪从自己的身体上源源不断的传递过来。 他伸出手解开英寿马甲上的金属扣,冰冷圆润的触感从指尖一路攀升。 景和早就在他把英寿扛起来的那一刻就在呐喊。 喂!你干什么?!你想对英寿做什么?!住手!我叫你住手你听见没有! 依旧是无人应答。 明明焦躁感越来越强烈,但他仍然耐心异常的解着隐藏在衬衫前襟下的小圆扣,一颗接着一颗。 等到被灰败环境衬托的更加透白的胸膛彻底被剥出的那一刻,空气似乎都变得黏稠起来。 他把那件衬衫连带着马甲一起扒下,之前亲自给英寿穿上的衣物被团起扔在一边,他再一次伸出手抓住西裤的边缘。 住手,住手,住手!你要干什么!你要是敢这么做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我会找到你!住手,我不许你对英寿做这种事情! 景和几乎是无措的看着英寿在无意识的状态被彻底扒光,凌乱的衣裤散落一床,那装点在颈间的领结落在裸露的胸膛上。 景和听见自己轻笑两声,那笑声激起了某种事情即将到来的强烈预感。 他托捏着对方的后颈摩挲了两下,随后轻抚过胸膛,路过乳尖时用大拇指毫不客气的碾了碾,将淡色的乳肉擦的泛红,但显然对方真正感兴趣的地方另有其它。 他流连过纤细柔韧的腰,用掌心按压揉弄突出的髂骨,随后毫不客气的分开英寿无意识并拢的双腿,光滑毛发稀少的下体一览无遗。 景和呆滞的看着,即使想闭上眼睛也做不到。 他掐着大腿根,用手指扒开臀瓣,丰腴的软肉从指缝间挤压而出,躲藏在内的穴口紧闭着因冷空气而不由自主瑟缩。 他捏开英寿的嘴,将两根手指插进他的口腔,为了确保沾上足够多的唾液,他的手指用力往内抠挖,因本能抗拒试图将异物往外推的软舌被手指夹着随意拨弄揉搓,无力的分泌出更多液体。 “唔…呼……唔唔……”无处存放的唾液被翻搅的从唇角溢出,想必喉咙很不好受,英寿的长眉紧紧皱起,原本紧闭的嘴巴也不断发出不适的喘息,手指进的太深,他还会轻微干呕。 等到他终于放过被蹂躏的口腔,英寿已经因为呼吸不畅满面潮红,清亮的水液点缀在唇边,和之前不可触碰的形象大相径庭。 他带着湿润的手指揉了揉穴口试探了一下之后就强硬的破开穴肉往里钻,紧闭的肠肉就算有唾液做润滑阻感也异常明显,粗暴完全不找角度就进入的行为更是火上浇油,两根手指进了一半就被卡住。 又往里探了探实在进不去之后,他只能无奈的拔出手指塞进英寿的口腔裹了一圈唾液,再一次挤进穴道,浅浅的抽插起来,随着动作慢慢的越进越深,英寿期间好几次想合拢双腿,却被卡在腿间的身体挡住,最终只能无助的夹住他的腰。 “呃唔…,唔……”手指的进出越来越顺畅,一次进到底也没什么阻碍,他变换着角度抠挖肠壁企图逼出更多粘连的液体,被他的手指操的不断摇晃的英寿承受不住似的偏过头,长长的侧发遮住了上半张脸。 明显感觉到肠道绞紧吸住手指往更深处进,他一边用手指操他,一边解开自己的腰带。 掩在内裤里的阴茎早就憋的难受,迫不及待从裤子里弹起,直直的戳在空气中,顶部分泌的腺液将整个头部打湿,在灯光下反射出细小的亮光。 脑海里的景和早就闭上嘴巴,呆滞的看着自己的阴茎插进英寿的身体里,在整个过程中他可以清晰的感受到触摸到的任何地方,被引起的生理反应也一并裹挟着焦躁折磨他的神经,当茎身不容置疑的破开英寿因疼痛而缩紧推拒的穴道时,他空白的感官中只能分辨出纯粹到极致的爽。 快感从下体一路窜上脊背带起细密发麻的满足,他顾不上痉挛的英寿,卡住他的腰狠狠的抽插起来。 无力拒绝的穴肉紧紧的裹着插入的肉刃,不断的分泌液体企图让身体好受一些,浇的阴茎湿漉滑腻,让他更加顺畅的越进越深。 被抽插带出的水液顺着臀肉滴落,洇湿了衣物和床垫。 他操的越来越用力越来越狠,几乎是暴力的插进那窄小的穴中,无法适应他速度的穴道抽搐着吐出肠液,英寿原本低沉的喘息被刺激的尖锐,带着浓重的无力承受欢爱的情绪,生理泪水从紧闭的眼皮流淌而出,顺着鼻梁蜿蜒而下。 原本那张精致到不该出现任何瑕疵的脸被各种液体弄得一塌糊涂。 平躺着微微凹陷的薄薄肚皮被撞得隐约显出一些痕迹,肉眼可见的深度让他满意的勾起嘴角,他隔着肚皮狠狠按压,从英寿嘴里逼出两声柔软的尖叫。

…… 噩梦。 假的。 不是真的。 怎么会这样。 景和睁开眼的时候又是早晨,他面无表情的盯着雪白的天花板,窗外鸟鸣混合着小贩的叫卖,姐姐在厨房做早餐,煎蛋在油上冒出滋滋声,好半响他才起身,掀开被子,终于控制不住的趴在床沿呕吐起来。 他硬了,他起了反应,因为这个梦。 面对着镜子洗漱时,景和还处在恍惚之中,姐姐闻声赶来帮他清理房间,不用说也知道自己的脸色已经可以用恐怖来形容,顶着姐姐担忧的眼神,他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他和打工店的老板请了假,坐在家里用电脑搜索信息,英寿,极狐,黑绿色像狸猫的武士,狐狸,带刀的狸猫,失踪,失踪的男明星,灵魂穿越……能搜的关键词全都查了一边,除了一些无关的新闻之外,一无所获。 他根据记忆在周边寻找一些类似于废弃工厂,旧楼,拳击台的场地,没有一个符合印象中的地方,反而因为乱闯差点被聚集的黑社会和小混混抢劫,只是挨了两拳就跑掉已经是万幸。 傍晚在回到家的景和脸上和身上都添了许多伤口,姐姐什么也没问,做了狸猫荞麦面端上餐桌。 狸猫,景和勉强笑了笑,用筷子戳弄面条,最爱的味道今天在嘴里几乎什么也感觉不出来,反而还因为名字一直想到那黑色的武神。 他坐在床沿,伤药摆放在一边,前几天他时常期待在梦里见到英寿,今晚他无论如何都恐惧入眠。 在床上翻来覆去到凌晨之后,飘渺的铃铛声不知从什么地方响起,似乎是在提醒某个人的缺席。极力维持的清醒在听到铃铛之后轻易的丢盔弃甲,昏沉疲惫的黑暗中,他再一次看见猩红的目镜。 熟悉的破败的场所没有出现,他此刻正站在广场上,刺目的日光让他不适的眯起双眼,随着抬手景和惊悚的发现自己就身着那黑绿色的武神装甲,熟悉的刀鸣就来自于手上的武士刃。 远处华丽异常像是九尾狐的白色骑士不符形象的狼狈趴倒在地,因为伤势无法起身,只能痛苦的翻滚。 在自己最后斩出的刀芒之下彻底解体,露出里面的人。 英寿! 景和瞪大双眼,几乎想要冲破身体的阻碍去到瘫倒在血泊中的男人身边。 “浮世…英寿……,将你打倒,由我来改变这个世界!!!”他如此嘶吼。 这一次梦境很快就结束了,而景和第一次得知男人的全名,浮世英寿,再联想到他的狐狸装甲,极狐很有可能就是他的代号之类的。 景和打开电脑再一次输入关键词,极狐浮世英寿。 还是查不到任何有用的信息,倒不如说比之前搜索到的东西更少。 这几天景和四处参加问灵,占卜,祈福等活动,在见到他们的装甲以及完全不是人类能达到的能力之后,他放弃从现实意味上寻找答案,开始往神秘的领域探索。

…… 熟悉的废弃场地,但这一次有所不同。 “太狸,这个地方还真是相当简陋啊,还好星中星中星的存在将会让这里熠熠生辉。”浮世英寿穿着整齐,梳着顺滑到发亮的发型,优雅的端着茶杯坐在沙发上,破烂的沙发和纸箱布匹拼凑的茶几都被衬托的像是艺术照里刻意的时尚布景。 如果不是他的颈边还留着结痂的咬痕,景和几乎要以为这是他们什么都没有发生之前。 “英寿…,我到底该怎么办……,告诉我,我除了复仇还能做到什么……,英寿……”沙哑痛苦的嗓音断断续续,说完这句话似乎花费了莫大的气力,他无力的跪倒在地。 一双赤足的脚出现在他的视野中,他被板着肩膀抬起头,那张耀眼到炫目的完美脸庞带着笑。 “太狸,相信我吧,我会创造每一个人都幸福的世界。”透亮像啫喱冻的唇开合,带着安抚的温柔嗓音缓慢的回荡。 “呵呵…,相信?相信。那你就做点什么啊?!做点什么让我相信!让我姐姐回来,回到我们的家……”安抚显然不起作用,他的情绪骤然激动,悔恨和痛苦的潮水汹涌的翻滚,让人感到窒息的绝望蔓延上岸。 姐姐?姐姐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景和强忍着被情绪影响的不适,试图弄清楚他们对话的含义。 可惜,似乎没有预留时间给景和理清思绪。 他站起身,冷漠的注视还保持着蹲姿的英寿,抓着他的手臂往床垫边拖拽而去,他的力气变得大的惊人,英寿毫无反抗之力的被带到床边,随后就被甩在那张带着大片干涸痕迹的垫子上。 英寿显然没弄明白这是什么转变,爬起来时脸上自信的表情消失的无影无踪,只剩下疑问和茫然。 “景和?” “啊…啊…这种时候就叫景和啊。”手指被掰动发出骨骼的闷响,那件黑色的长外套被他脱下来扔在英寿的身上。 景和???在叫我吗???还没搞清楚状况的景和被点名之后忽然产生了强烈的代入感,与之前被拒之门外的看客姿态不同,这一刻两人同为一体的链接无比清晰,甚至让他产生了自己可以操控身体的错觉。 英寿捧着他的衣服,脸上的表情很快就从茫然化为惊悚再转变到警惕,他下意识摆出战斗姿态。 两人的胜负一触即分,英寿被他全方位压制在身下无法动弹,那双英气的眉紧蹙,神色也变得冷淡许多。 “景和,你确定要这么做?你能下得了手吗?” “会不会这么做,能不能下手你不是知道了吗?全能的英寿大人?”这一次他失去了解扣子的耐心,将英寿打理的整齐没有一丝褶皱的衬衫暴力撕开,白色的圆形小纽扣崩落一床。 上一次留下的咬痕和淤青安静的陈述答案。 他撕开衬衫,精美的腰带扣被拉断变形,为了舒适而做的软滑的西裤更加方便剥下,很快英寿就再一次变成那一晚的裸露形象,区别在于这一次他醒着。 英寿的脸被捏的变形,景和将手指插进他的嘴里没翻搅两圈就吃痛抽出,他将手指举到脸前,看着指根上带血的咬痕,什么也没说。 他掰开英寿奋力反抗试图并拢的双腿,挤进胯间,将他的腿架在自己岔开的大腿上,用带血的手指揉弄了一会泛红的穴口就硬生生的挤进去。 被架在两边的长腿僵硬的抽搐两下就不安分的踢蹬起来,景和只用一只手就钳制住他的大腿,另一手毫无影响的继续开拓抠挖,这种剧烈反抗持续的时间短的几乎可以忽视。 “景…景和……,别……”英寿疼的表情扭曲,他伤势才恢复一些,在这种情况下反抗效果微乎其微,只能在口头上寻找出路。 他抓住身上人的手臂示弱的轻轻摇晃,带着泪眼的表情是从没见过的可爱模样,比起之前景和更喜欢现在。 他俯身压上吻住英寿的嘴唇,从他的口腔里还能尝到一丝血腥味,他伸出舌尖舔弄那柔软的下唇,吮吸,撬开牙关向内探索,与躲在里面软舌纠缠在一起,景和偏过头,让自己可以不留一丝缝隙的更加深入,英寿没有咬他,放任他入侵掠夺,僵硬不适的软舌被翻搅裹挟。 差点被吻的喘不过气的英寿用手抵着景和的胸膛将他推开,再一次开口劝说。 “看来我不应该让你还有余力讲话。”景和沉默着听完,在英寿的注视下解开腰带。 之后的事情景和记不太清了,而英寿也确实如同最后的那一句宣判一样没能再说出等一等,不要,别,景和之外的词汇。 他靠坐在床头,梦中英寿被操的乱七八糟的表情和喘叫从脑海不断闪回,他被迫分开的双腿,被压下的腰和脊背,以及那带着哀求的双眼深深印刻在记忆中。 欲望,愧疚,渴望,懊悔拉扯着理智,景和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自己,是一个闯入的局外人,不知道‘他’和英寿之间纠葛,不知道‘他’痛苦绝望之下的经历,是一个明明无法理解他们却仍旧被迫参与其中的画外人员。 他已经不想再看见,不想再经历自己根本不能够理解的事,也不想再面对沉溺于欲望的丑陋自己,不想再做任何英寿不愿意的事情。 这是第一次在夜晚醒来,窗外下着雨,风裹挟着雨滴拍打在玻璃上,晶莹的雨反射弘光流淌下成串的珠,啪嗒啪嗒带有节奏的白噪音让他的情绪逐渐平缓。 我会创造一个让所有人都幸福的世界。 英寿的声音如是说。 英寿……原谅我,告诉我,到底该怎么办才好……

…… 在那之后,不知道是不是听见了景和的心声,梦境再也没有出现,他又回到了找工作与打工的忙碌生活中,当然,寻找的浮世英寿一直没有讯息,生活中也没有出现狸猫或者是狐狸那样的骑士。 或许这真的只是一场梦境,真实的他们并不存在,但是景和仍然想要相信,相信命运会让他们相遇。

…… 望着眼前巨大的怪物以及周围倒地的人群,脸颊的伤口还在刺痛,温热的液体被爆炸引起的热风拂过。 “祢音!你没事吧!?”残垣断壁的废墟之中,景和终于找到了坠楼的祢音,他手软脚软的跟着跪趴在她身边。 “没事,他救了我!” 顺着视线,他看见熟悉的侧脸。 “英…寿…?” 那人循声转过头,似乎惊讶景和为什么知道他的名字,但很快他的脸上就换成自信的笑脸。 “你居然认识我啊,这就是所谓的超人气角色的苦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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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rom 无糖硬糖

一个关于“爱”、背德、过剩的表现欲、阶级与饥饿感的故事,最终,它会是你所想的那个故事。

  有时候,就像饱餐过一顿的吸血鬼那样,他们会休息一周或者两周,忙于园艺、刺绣或是马术。肯尼斯在继续正当教习的时候,也偶有进行不正当的教习,这是他们两个的秘密。至于为何到现在还没有风言风语,一是因为肯尼斯年轻漂亮又乖顺讨巧的面孔(当然,还有他勾引的那些女仆和男仆),另一个缘由是,他猜测,自己与对方孙女玩闹的事情得到了巴斯·迪·博纳罗蒂——那位威严的祖父——的默许。这反倒更是一种麻烦,就像在鹰隼翅膀下的猫狗似的,虽然有东西可以遮蔽阳光,但是遮挡物本身比烈日更为恐怖。小心鹰隼的利爪,但是更要小心过快的马。这是印第安人传留下来的一句谚语,他说给他年轻的小小姐听,为了赶上她的一时兴起,他几乎把马鞭抽断,马和人身上都浸透了汗和血。“黑星”的确是与众不同的,也许会让小小姐晚一些把她做成标本,目前她还需要这匹马。“黑星”随着缰绳的拉扯温驯地停止动作,让萨尔维娅在马鞍上把自己的姿势从正骑改作侧骑。戴着白色花饰、笑吟吟地朝肯尼斯伸出手来的她顿时从小魔鬼变作了一位淑女,那花饰既象征着她的纯洁无瑕,也象征着她从未婚配。肯尼斯顺从地接过这只戴着白色丝绸手套的手,小心翼翼地吻她的手背,背景是傍晚灰蒙蒙的天色,和后方池塘里被灰色所侵染的、蓝紫色的鸢尾花。这一幕如同唯美的复古油画,就像那些混乱又激烈的性行为从未发生在他俩之间一样。

  接下来萨尔维娅轻轻启唇,用思考着什么的声音说:“所以,下周就是秋天的狩猎了。他们都会过来,是不是?”

  “是的,我敬爱的小姐。”

  “那么肯尼斯,你知道要做什么是不是?如果你不晓得要做什么,却继续保持这种微笑的话,我会砍了你的头。”

  “哎呀,哎呀,这颗头颅当然是属于小小姐的,但是呢,我请求暂时保有它。我有几个猜测,”他朝萨尔维娅挤一下左眼,“希望我最后能正中您的红心。”

  博纳罗蒂家组织的秋狩来者繁多,一部分不好驳了博纳罗蒂家的面子,另一部分则渴求滴下的糖蜜,更多的人默默地牵着良种猎犬和肌肉结实的马匹,调整着枪支的扳机和准星。唐·博纳罗蒂在讲过几句话后径自离去,也让一些新来者有了某种不祥的猜想。次次都来的人们则是把博纳罗蒂家的老爷的乖僻脾气当作谈资,兴致勃勃地回想着自己与其相处的片段,就像那是一颗颗勋章。秋天的森林里如棋盘般布满了人类,草木惊得不敢发声,只有凛冽的风声和落叶在嘎吱作响。肯尼斯骑着一匹普普通通的灰色马,混杂在贵族群中,毫不惧怕地参与他们的交际。这是一位新贵?还是被哪家人雪藏的儿子?啊,原来只是一位家庭教师。是的,是的,他教过我家的约翰,是的,还有南希。他是位好老师,他让我家的小孩对数学有了兴致,这可是很难得的。尽管有些这样的声音,但许多贵族看他的眼神还是难掩鄙夷。肯尼斯就像不知道他们眼底的沉淀物是什么一样,仍然春风拂面地与他们打招呼。他背着一把被锯断枪管的猎枪,这倒是很少有人记得,因为他把它掩藏在自己的衣服下面,只有风吹起衣服的时候会显现出来。记得的人大部分也只是摇摇头,感叹穷人无论怎么样都是穷人,还是脱不了穷人习气。

  萨尔维娅则是骑着高大的“黑星”走在孩子们之中,以侧骑的姿势,微笑着倾听一个十五岁的男孩吹嘘自己怎样猎到一只兔子。可真是糟糕,她保持着微笑,低垂下眼睫,注视着手套上的红宝石戒指。这是她祖父在秋狩前给她套上的,其中的含义不言而喻。加油啊,我知书达理的好先生。她的海蓝色眼睛瞧向那个男孩,如同锁定目标的箭矢。于是她说:“哎呀,您可真是,相当地厉害呢。”那个男孩被她夸奖得脸庞泛红,而女孩堆里传来几声不屑的嘲笑,在她的眼睛看过去时,她们就像在雷阵雨时缩成一团的小鸡一样纷纷挪开了眼睛,那眼睛是狩猎者的眼睛,那微笑是上位者的微笑。

  狩猎开始于一声枪响,随即林中遍布枪声,马蹄踏碎干叶的声音震耳欲聋。没有人知道萨尔维娅去了哪里,是看中了迅捷的兔子,还是善叫的画眉。她只是一位小小姐,所以猎到一只兔子就是一种莫大的荣幸,值得为其庆贺,举办一场目的根本不在于庆贺她狩猎水准的宴会。萨尔维娅深知这一点,所以她把手中沾满泥的兔子塞进那个十五岁男孩的嘴里,堵住他的惨叫声。中弹的马会被发现,所以她就着湿泥把它滑进了池塘。她的猎装上也沾了不少泥,所以她走进水中,让清水直没到腰的位置,她清洗那些皮、金属和织物,然后再慢条斯理地踢开旁边的湿泥,露出一把小铲子。

  男孩的双膝和双肘皆中弹,他没有跪爬着离开的毅力,所以他身下的湿泥也没有痕迹。“那么,勇敢的英雄,南希的好哥哥,你不是喜欢兔子吗?我听你说了那么多,那么多……”萨尔维娅托着腮,拿女性对男性撒娇的媚态对他说,孩童的纯真不知在什么时候消失得无影无踪。“真是个好故事呀,你是不是每天讲,每天讲……尤其是在有女孩的时候……您就像一只雄性猎犬呢,它们总是耷拉着自己的生殖器……哎呀。”似乎是意料到自己说了脏话,萨尔维娅笑着拿扇子掩起嘴。“所以,送你一只兔子,好不好呀?”

  男孩的眼泪流出来的同时,萨尔维娅拿起了铲子,收起了扇子:“谁杀死了知更鸟?我亲爱的,谁杀死了知更鸟呢?”她往他的身下掘去,她纤细的手原本就不是用来做这种活计的,很快就磨出了血泡。但她没有停止的意思,而是掘得更加用力,直到男孩沉陷下去。然后她歇息了一会儿,说:“麻雀说,我来埋葬他。为什么是麻雀?为什么不是鸽子?但是麻雀说了,我来埋葬他。所以麻雀是位好先生——好小姐呢,难道不是吗?”

  男孩拼命挣扎,却只能发出呜呜声,萨尔维娅干脆用手捧起湿泥,往他的面孔上糊。就像在制作陶瓷人偶,或者泥面具一样,萨尔维娅这么想,拿起小铲,把男孩的泥壳子用力夯平。等她完成这项工作时,池塘边仍旧静谧,不属于狩猎区的水草中只有蓝紫色的鸢尾在风中摆荡。你瞧,她向着鸢尾微笑,要引诱一个男孩是多么简单!只需要几句模棱两可的话,和一个模糊的承诺,他就跟随她的马,一路将他带向死亡。她感到有些精疲力尽,往常狩猎的时候,她做这些就已经满足了,可以到此为止了,她起了血泡的两手会被精心护理,她身上黏糊糊的泥浆会被洗净。但肯尼斯应该准备了更有趣的东西,她想要看看。于是她骑上黑星,前往记忆中的那条小溪。

  肯尼斯·弗莱明正在小溪边的石地上与一位男性做爱,说是做爱,其实就是强奸。他熟练地用后穴吞吐着男人的阴茎,两手则是掐着男人的脖子,男人的嘴没有被堵住,但他发出一丝声音,肯尼斯就打掉他一颗牙。萨尔维娅从黑星上下来,慢慢走过去,观看他们做爱如同观看一幕纪录片,肯尼斯的神态变得有些不快,萨尔维娅知道这是为什么,因为她没有嫉妒,因为她没有从中感受到热度,而这热度也不足以染红她的双颊。但她并不爱肯尼斯,她没有嫉妒的义务。

  在男人射精时,一块石头卡死了一声哀嚎,而肯尼斯就那么站起身来,后穴里滴流着男人的精液,他俏皮地对她眨眨眼,就好像刚才神态中的不快都是她幻想出来似的。他开口了,用问要不要喝一杯茶的语气说:“真高兴见到你,我敬爱的小姐。你看,是那孩子的爸爸呢。因为不幸坠马摔断了胸椎,然后枪又炸了膛!唉,谁叫他用短管猎枪呢,尤其还是被锯断的短管猎枪,最容易炸膛……真是可怜呀!就算救得回来,也只是个废人了。嗳,你说,我的小小姐,要不要把他儿子的模样……也就是死状……描述给他呢?”

  “你为什么要强奸捉到的猎物?我期待的并不像这样,肯尼斯。”肯尼斯轻轻伸手,把萨尔维娅从马上扶下来,“……来吧,敬爱的小姐,来吧,慢慢地、一个细节接一个细节地告诉他他儿子的死状。然后,我会教你一些新的事、有趣的事。”

  “把石头拿出来,肯尼斯,这里没有人,我想听他清晰地讲话。”

  “好的,我的小小姐。”肯尼斯拿出石头,做作地对她鞠了一躬。

  “然后,这位先生……亨利是个勇敢的猎手,他猎到过一只兔子,不是吗?他是您的二儿子,所以您能够溺爱他?您把他养成了一个……”萨尔维娅微笑着低语,“昂首挺胸的混蛋。您也很苦恼吧,所以我帮您做了……”她举起石头,想砸进男人的眼窝,手却被肯尼斯抓住,一个成年男人的握力足够让她心生警惕,但她只是说:“肯尼斯,他又不会死。”

  “是这样的,我的小小姐。但我们还需要他来作为教具,一个死人做教具总是有些不好的,无论是体温还是气味。”

  “那么你打算用这份体温来作为什么呢,我可爱的老师?”萨尔维娅只是偏了偏头,半开手中的扇子。

  “我天真无邪的小姑娘哟。”肯尼斯冲她神秘地笑了,“您应当知晓,您的身体有一处裂口,像孕育珍珠的蚌。有些人渴求这道裂口,有些人珍视这道裂口,有些人见不得血从裂口中流出,而更多的人用更艰涩的法理把你们划分出既得利益者的种群。幸亏您是博纳罗蒂家的长女,但您总得嫁给一个人的。”

  “我不想嫁给一个人。”萨尔维娅用手绕着头发。之后肯尼斯把她凌空抱了起来,是久久的、久久的一个拥抱,他抱得自己面红耳赤,在她厌倦之前把她放下。他说:“亲爱的,给我一个吻吧。等你想要嫁人的时候,一位新晋的财阀会就此出现。等我三十年吧,我的好小姐,到时候我会把这颗活跳跳的心送给你的。”

  萨尔维娅听出了暗示,但她故意不去回应,真荒唐,一位新出现的财阀!希望这家伙不要认为打赌出千就能积累丰厚的财富,得到权力也并非拉丁文讲义里说的那么简单。她只是微笑着,用鞋去碾对方看不见的眼睛和裸露出赤红肌肉的胸口。肯尼斯夸张地叹了口气,说:“接下来我会用他来做示范,小小姐,请看好了,如何在痛苦里寻得欢乐。”

  肯尼斯径直坐下,坐在对方仍旧勃起的生殖器上方,他扭动着身体,发出轻声的浪叫。在享受快感的时候,他也不忘教导萨尔维娅:这是阴茎柱端最敏感的一处区域,浅浅地让阴茎插进来的地方,也是阴道最敏感的一个区域。淫水混着精液已经湿透了两人的连结处,肯尼斯深切地亲吻对方几乎是烂肉的脸庞,仿佛两人是金婚的夫妇。萨尔维娅感到厌恶,但她又像是被女巫的咒语迷住了一样转不开眼。肯尼斯有一双瘦而结实的腿,肌肉和骨点的起伏如同一首优美的叙事诗。他把双腿展开再收拢,把身下人夹得发出嘶哑的尖叫,随即肯尼斯直接坐到最底,对方的囊袋拍打着他的后穴,他不知疲倦般起起落落,眼神却是冷淡而厌倦的。等对方再次射精,他从那个男人身体上下来的时候,他对萨尔维娅微笑:“这个呢,就是最常见的交合。”

  “嗯,祖父给我播放过,只是我不知道男人和男人、还有女人和女人之间应该怎么交合,你让我看到了新鲜东西,你总是能让我看到新鲜东西,这我是很感谢你的,肯尼斯。”

  “啊,萨尔维娅小姐,您有所不知,从现在开始,教导才正式进行。你瞧,听说苏丹的宫殿里,交欢有108种玩法,我虽然没有苏丹的财富和能力,但还是对此略知一二。凑近来看吧,小小姐,我在用指甲掠过铃口,抚慰他的冠状沟。有时候撸管也不仅仅是从上往下——从下往上——地来来回回,握住柱身时要用上一定的力量,这样才能把对方侍候得舒服,至于阴茎的根部,就这些长着毛的地方,和囊袋一样是个敏感点,您可以碰触这些地方,或者连同囊袋一起撸动阴茎。小心阴茎套哦,不要把人家的阴茎撸得脱出了,如果可以的话,记得带套,或者向我借也可以呀。”肯尼斯笑了笑,从兜里掏出几个军用的避孕套,“我有很多很多,平时都会带几个出门,小小姐,您能把这个套子套在食指上吗?”

  “为什么呢,我博学的先生,这个东西黏糊糊的,我并不喜欢它长久地待在我的手指上。”

  “嗯,因为我想拜托小小姐来操我。”肯尼斯摆出了一副因为说出淫秽言辞而感到不好意思的面孔,“之前我的后穴一直没有正式地做过扩张,要用手指不太方便,现在您甚至可以把您的小手全部伸进来啦。左手可以吗?不要选右手,接下来我对您还有要教导的事。”

  “你的身体里很温暖,”萨尔维娅冷静地作出评价,“我能感受到肠肉的蠕动和收缩。你这道口子已经使用得相当令人舒适了。你的肚子里没有粪便,在走之前你试过灌肠吗?你又是从什么时候发现,我对亨利……”

  “啊,我敬爱的小姐,如果一名家庭教师不会看人脸色,那他在各家都不会有什么成果,只能带着行李箱默默离去。您看亨利的眼神我太熟悉了,那是鹰的眼神,而您要做的,就是把这个可怜的小生物进行一些折磨,您不会留他一命的,好小姐,这个我可是知道。所以我锯短了猎枪的枪管,陪您演这一出戏。他们家只是个小贵族,如果没有能站出来为这件事说话的人,这件事就不存在。”肯尼斯微笑着说,然后他的微笑改变了弧度,他从衣兜里掏出一块手帕,紧紧绞住双手。萨尔维娅看他反应,把手指四围都试了一遍,最终发现了那个最敏感的点。她用力按压这个点,肯尼斯就像一捏就会发声的娃娃一样发出声音,他拿手绢堵着嘴,两手在她的双肩上使力,啊,那么,这个人还有其他有趣的地方。萨尔维娅高兴地想,然后按压肯尼斯的前列腺,直到他再也射不出精液,只能淌出水一样的前液。肯尼斯半坐半躺在地上,身上衣衫凌乱,露出白纸一样的皮肤。无师自通地,萨尔维娅在他脖子与肩膀的交界处两边各留下了一颗吻痕。

  “啊,好小姐,这就足够了。我不想被人怀疑在狩猎的时候搞女人,这样会影响我在男性社会的阶级。把您的手指抽出来吧,我要教您一个更好玩的东西了。坐下吧,我亲爱的小小姐。我帮您脱掉猎装,这个穿脱起来都有些费事呢。”

  “你看,蓓蕾里藏着花心。”肯尼斯把手探入产珍珠的蚌,去探取里面的一小粒珍珠。他捏住萨尔维娅的阴蒂,从慢到快地按揉起来。小姑娘挣扎着用腿踢他,用拳头打他,但是九岁的小女孩怎么可能比得过成年男性的气力?肯尼斯把她的手放在阴蒂上,像驱使提线人偶,也像是陶艺老师教育学徒,他的大手包拢住她的小手,毫不留情地在她的阴蒂上进行各种花式,终于停下来的时候,萨尔维娅还是一个昏昏然的状态,肯尼斯用手帕给她抹去生理学泪水,然后给自己的阴茎戴上避孕套,他使用二指张开的剪刀形手势,看着女孩紧张的大腿和腹部,还有一波一波涌出的爱液。“一点都不疼,亲爱的。”他微笑着捂住萨尔维娅的嘴,直接插入她的阴道,从龟头到阴茎底部。突然感受到剧痛的女孩挣扎起来,从狠狠瞪视肯尼斯的那双海蓝色眼睛里露出的是魔鬼的表情。但肯尼斯保持微笑,慢慢把手绢放在她的头旁边,然后给她一点点整理凌乱的长发,他捏住她的脸蛋,满是爱意的左右各亲了一下,然后他开始了动作。

  他抽出再插入,插入再抽出,甬道异常紧窄,反倒让他的心情更加甜蜜,毕竟他在许多小孩身上追寻的就是这种感觉。一直到阴茎上带上了血,他才注意到自己给女孩的阴道造成了一道撕裂伤,操敌方小孩的时候他用不着管这个,雏妓更用不着管,但对于贵族小孩来说,回去之后满身都是泥和血,会阴还撕裂了,那他的家教生涯也可以宣布完结。他在想怎样挽回的时候,萨尔维娅发出了声音,这是一个纤细温柔的小暴君的声音。她按下肯尼斯的头,一直按到自己的阴道,她说:“好先生,你也就舌头是最好用的,来吧,舔,就像以前所做的那样。把所有水和血都舔干净,这样我回去不一定会告你的状。”

  “好的,我的小主人,只不过,我还没拿到您的处子。”肯尼斯抓住小女孩的肩膀,近乎疯狂地抽插起来,作为人的理智和作为男性的自尊不能够同时维持,所以他选择了放出心中的野兽。他的膝盖把女孩的大腿磨红了,他的手逐渐移到女孩的脖根。她是如此幼小、单薄,但是又无比美丽,在他的手劲下轻轻地颤抖,仿佛一只受了寒的鸟儿。这孩子体温不高,但也足以让肯尼斯感受到柔软和温暖。逐渐地,随着他的每一次撞击,女孩都会发出细小的“啊”声。他们的结合处弄得满是血沫,肯尼斯离开之后,第一时间扶住萨尔维娅,然后他拿出一张新的手帕,由洁白无瑕的棉纱制成,他用它拂拭着萨尔维娅的双腿之间,近乎粗暴地把血沫擦去,然后细而又细地把它叠好,放在自己心脏处的口袋里。

  在女孩感到厌倦之前,肯尼斯顺从地低头,舔着女孩尚未发育成熟的甬道,也舔舐她被干得红肿的外阴,故意用舌尖去触碰阴蒂和阴唇。而后他探得更往里些,给她舔舐伤口的同时也不停刺激到阴道有感区的软肉。更多的爱液涌出来,像捉住一只鸟儿那样,肯尼斯′再次抓住了萨尔维娅两手的手腕,用力亲吻她的嘴唇,在女孩不高兴的时候,把女孩用双手举了起来。他让萨尔维娅再次坐在他的阴茎上,温柔而有序地起起落落。如果那双海蓝色眼睛里闪过不快,那他就再放慢节奏。这一次的高潮并不是那么激烈,两人只是轻轻地闭上了眼睛。在萨尔维娅睁开眼睛的时候,她和肯尼斯互相报以笑容。那么应该没有错。肯尼斯站起身来,用一颗子弹送进了那位教具的头骨,再把它从一团模糊的血肉里捡出来。然后他和刚坐起来的萨尔维娅交换了一个绵长的吻。

  “小小姐,小小姐?”肯尼斯抚摸着对方绸缎一般的长发,在萨尔维娅的耳边低语:“聪明的小姐呀,如果有女仆问起你的下半身是怎么回事——”

  萨尔维娅打断了他:“我会说我看到男孩子,还有爸爸,他们的骑马姿势和我不一样。我想要试试,结果等我转身的时候,‘黑星’被近在咫尺的枪声吓到了。”

  “真是个好孩子。”肯尼斯的吐气在萨尔维娅的耳朵和大脑上缠绕着,“新婚之夜的时候,你只要往裂口里放些浸透血的棉球,一般的丈夫是不会太过追究真假的,所以没关系。”他在离开时轻轻地舔咬了一下她的耳垂,又用自己的脸蹭了蹭她的脸。

  “哈哈,多情的先生,你要去解释的比我解释的可要多得多。”萨尔维娅抬起残破的丝绸手套,在那后面咯咯地笑了起来,而肯尼斯做出一副无奈的表情,摊开双手,语气里却也带着笑意:“这都怪您呀,小小姐,谁叫您这么美呢!”

  家庭教师和博纳罗蒂家的小姐并非一同进入庄园,仆妇们在走廊里对萨尔维娅的伤势大惊小怪,而肯尼斯需要对庄园主人汇报他们在马术上的成果。那位老人只是对他笑了笑,说他是自己孙女的好玩具:“自从你来,萨尔维娅她高兴了很多——”那是看一个工具而非活人的眼神,那是上位者屈尊俯就下位者的眼神。肯尼斯并没有打算一辈子当贵族的家庭教师,认识小小姐后就更不甘愿,或许他应该继续在东海岸闯荡一番,挣得足够的金钱和权力。今晚有夜雾,月亮晦暗地挂在天上,肯尼斯坐在简朴的藤椅上,手里批着一套拉丁文试卷,他看着月亮,因为小小姐正跟他看着同样的月亮而笑了。他拿出沾了血的手帕,捂在自己的口鼻处,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他开始写辞职信。在小小姐的幼年时期陪伴着她固然很好,是一个很大的诱惑,他不喜欢成年女人和已经发育的少女,也就是小小姐说的那些“胸脯鼓起来的女人”。但他的爱比这更上一筹,所以他需要暂时离开他的小小姐,就算回来的时候小小姐已经变成了妇人也没关系,即便小小姐因为青春期的发育变得丑陋了,肥胖起来或者满脸痤疮,或者脸色蜡黄、长出皱纹,他也都不在乎。他会回来的,他会回来接她的,他会让她成为她的新娘,为此,他必须要和博纳罗蒂家这种老钱门当户对,只是暂时离开而已,他相信就算过了三十年,博纳罗蒂家的庄园仍旧不会有任何改变,无论是属于庄园的森林,还是流经院子的溪流,或者说每年的春狩和秋狩,还有掌事人的严苛和变换无常。博纳罗蒂庄园是如此之大,几乎可以把太阳都遮没,至于家族里的人事变更——有是当然会有,但大部分应该还是他认识的人。就是不知道那位祖父能不能活过三十年,掌事人换成小小姐的父亲,也许会实行不同的举措。但都没有关系,他相信博纳罗蒂家的房子就像一个巨大的礼物盒,里面始终是装着小小姐的,哪怕她长大、嫁人、结婚……终有一天她还是会回到这里,因为除了这里和肯尼斯那里,这样一个女孩是没有容身之所的。

  “小小姐!”看到萨尔维娅的肯尼斯就像是见到肉骨头的狗一样,如果这里没有女仆跟着,他应该会把萨尔维娅举起来转一圈,让她的裙子开出艳丽的花来。他的手里拿着一支红蔷薇,蔷薇刺已经深入了他的皮肤,他却好像一点儿也不介意。在他和小小姐之间有一套语言系统:白蔷薇代表恶事;黄蔷薇代表有趣的事;而红蔷薇代表重要的事。萨尔维娅遣散女仆,接过肯尼斯手中的红蔷薇,一瓣一瓣地撕碎扔掉,直到她抬起头,看见两张在眼前晃动的金色门票,上面有凹凸不平的文字,还用黑色的版画往上面卡了一个摩天轮和一个小丑。萨尔维娅不明白这有什么意义。

  “我们去游乐园吧,小小姐。没关系的,我上下都已经打理妥当了。”他把手里黑布罩着的东西掀开,里面是一条深红色的连衣裙。“还好这个不难穿脱。”

  “并不是廉价的连衣裙,但又便于活动,虽然我还是更喜欢自己身上这套。”萨尔维娅冷静地评价道,“让你破费了呢,好先生,离开时他们会付多少佣金呢?”

  “不会太多,但是也够用。”肯尼斯看四周无人,轻轻摸了一下萨尔维娅的头。“我们先去码头吧,你应该还没有参与过码头的早市。”

  “祖父同意了吗?”萨尔维娅怀疑地看着他,“祖父不喜欢我和下等人混在一起。”

  “啊,他当然同意了……或者说,我带你去他反而比较放心。而且我也说了,这是我最后的一个请求,不过请求轻飘飘的,还是要拿点什么东西来换。我给了他五次不论任何事情都能指使我来做的权力,不过要是到那一步了,他第一时间想起的肯定是自家人吧。”肯尼斯耸耸肩,“虽然他跟自家人关系也不好就是了。”

  “那就走吧。”小女孩说得毫不犹豫,“你应该会叫出租马车,还是你要抱着我?我的鞋子走不了远路。”

  “那当然是……”肯尼斯用公主抱的姿势把她安放在手臂里,半垂着眼睛的小女孩就像是一个美丽的瓷人偶。肯尼斯把脸凑过去,她蜻蜓点水一样亲了一下他的脸颊。肯尼斯似乎相当满意的样子,就这样一手抱着她,一手提着她的裙摆,从贵族的庄园出来,往码头走去。如果她窝得不舒服了,也可以随意改换姿势。

  码头的早市熙熙攘攘,渔夫们在卖钓到或网到的鱼,渔妇们则是展示内里含有珍珠的蚌和各种各样的螺类贝类,那是她们靠一根芦苇管潜进深海捞来的。偶尔也有修理钓竿和船只的店铺,或是出卖钓具和船首的小雕像,那些小雕像用附近出产的白石制成,多少有些粗制滥造,肯尼斯选了里面最好的一个,拉远看勉强能分辨出是个手捧花束的天使。他把它献给他的小小姐,然后轻柔地牵住她的手指,崭新的红裙在这里太过惹眼,所以他们稍微用标本室的做旧了一些,肯尼斯也脱掉了拘谨的三件套,改换成更方便活动的尖领衬衫和棉布长裤,戴上了褐色的贝雷帽,现在他们和中产阶级的一对兄妹没什么两样。肯尼斯牵着萨尔维娅的小手,慢慢在路左边走着,好避开纷扰的人流。那是蛤蜊,那是海螺,那是鱿鱼,那是被称作“海葡萄”的海藻,可以出现在用餐开始时的凉菜里。那是鲨鱼,我的小小姐,要走近一些去观看吗?什么?停在这里就好?好的,没有关系。这是黄鱼,这是鳕鱼,这是蓝色的鹦鹉鱼,像不像我送您的那些闪蝶标本?嗯,您也承认很漂亮吧?

  “你对码头比自己家还要熟悉。”萨尔维娅拂开脸上被咸涩的海风吹乱的长发,带着恶意的微笑这样说。“你想必也喜欢吃炸鱼薯条吧?就像那些英国佬一样。”

  “嗯,”肯尼斯笑得露出了尖锐的犬齿:“小小姐,我在海边长大,对鱼比对拉丁文和贵族礼仪熟悉得多。”他把萨尔维娅举得更高一些,好让她看见市场背后黑色的海滩,“我们小孩子一向是在这里玩的,我们知道顺着呼吸孔挖出蛏子,也知道怎么最快地用刀撬下礁石上的海螺。我们还捕捉螃蟹、捞走水母,带走尽可能多的可食用海藻,这样我们晚上才能填饱全家人的肚子。炸鱼薯条我会做,那是道很简单的菜肴。热腾腾的高热量食品填进嘴里和胃里,会很让人安心,从此也会燃起一些对明天的希望。毕竟这里人干的大多数都是脏活累活苦活,很少能有人活过40岁,毕竟没有很好的医疗条件,又只能抛掷身体去赚钱。”

  “我以为你起码来自中产阶级。”萨尔维娅波澜不惊地说着,“那么你很努力才爬了上来。我呢,一直想做一个恶作剧,就是想看好不容易得到东西的人失去一切时是什么表情。”她的蓝眼睛后面在计算、在斟酌些什么,“肯尼斯,你愿意吗?或者给我一个不这么做的理由?”她用鞋尖拨拉了几下男人的上臂,如愿看到他露出了苦闷的表情,几分钟后,苦闷的表情被明彻的笑容所取代,肯尼斯附在小女孩的耳边,一边悄悄地诉说自己对她的轻怜蜜爱一边往海边走,就好像她是个满脑子爱情的傻姑娘,她正预备发作,但等到他的脚踏上海滩,他嘴里的话也变成了:“请看,小小姐,我就是在这里杀掉第一个人的。”

  这个萨尔维娅喜欢听。

  “我们总是会玩一些游戏,比如比赛某种海产的数量,这些游戏由这里的孩子王组织,一开始只是大家凑在一起打趣欢笑的,到后来对败者的惩罚就越来越像私刑,虽然我从未遭受过它,但当我看到孩子王把一个孩子的头在礁石上磕的鲜血淋漓的时候,我明白我该做什么了。不不,我的好小姐,这不是见义勇为,或者整顿风气,我意识到,杀了这个孩子在别人眼里是‘正义’的,而且没有人会管他,除了他天天酗酒醉成一滩烂泥,三天两头出个海的废人老爹。我知道这个人可以杀,所以我就杀了他。他比我块头大,也比我擅长打架,所以我在我的那筐海产里放上了碎玻璃,在他寻摸螃蟹的时候把他的两手刮得鲜血淋漓。他蹲在那里想哭又尽量忍着,我就拿一块碎玻璃抹了他的脖子。其他孩子都吓傻了,我叫他们和我一起把尸体推到深水区的时候,他们都服从我的指令。我只是对他们提醒了一下:告密者会死得比孩子王更难看,他们之中就真的没有出现过告密者,至于那个孩子的尸体,确实也无法寻得了。”肯尼斯长叹一口气,说:“那的确是我第一次杀人,怎么看都很粗糙。没被发现也只是我运气好,而不是方法正确。不过小小姐,这应该是你所喜欢的故事吧?”

  “嗯,的确是我喜欢的故事呢,好先生,原来你小时候也曾经那么愚蠢。那时候你几岁?七岁,还是八岁?”

  “是六岁,我的小小姐。您第一次杀人,也是在六岁的时候吧?真是相当凑巧呢,看来我们之间很有缘分。”

  “缘分……缘分吗,”萨尔维娅数着自己的手指,突然莞尔一笑:“接下来我们要去哪里呢,好心的先生?”

  “去广场吃午饭,我敬爱的小姐。”

  萨尔维娅在小时候曾经坐车路过广场几次,但现在她才发现这平地竟然如此广大,广场中间用黄铜塑着一个扎辫子的男人,似乎是美国的某位国父。肯尼斯抱着他,路过一家意餐店,一间咖啡馆,来到一个同样搭着凉篷的店铺,不同的是,这里的黑人似乎格外多一些。有人朝她们挤眼睛、吹口哨,而肯尼斯全不理会,他只是把萨尔维娅安安稳稳地放在座位上,而自己坐到她的对面,店里没有菜单,于是肯尼斯招手叫老板过来,用南方口音的英语说出食物的品类,他说得太快了,萨尔维娅几乎听不清。给肯尼斯的啤酒只是打开了易拉罐就被端过来,给萨尔维娅的可乐也只是装在简陋的纸杯子里。萨尔维娅刚想开口,一盘金黄酥脆的炸鸡被端了上来,上面的油还在滋滋作响。她的胃发出小小的咕噜声,肯尼斯把自己的新手帕缠上炸鸡的腿骨,然后就那么递给萨尔维娅,顺便问了问要不要沾辣椒。“大中午就开始喝酒,可不是绅士的表现哦。”她用尾指指了一下肯尼斯面前的啤酒,而肯尼斯只是笑着说,今天咱们都不是绅士和淑女。没有洁白的桌布,没有一尘不染的餐巾,甚至没有刀叉,萨尔维娅一开始还像个淑女一样小口进食,就像肯尼斯为了陪她而故意小口喝啤酒。但当她在肉上咬下一大口时,带给她的是无可比拟的满足感,她在余光里也看见肯尼斯猛灌了一口啤酒。

  他们用手帕把手擦净,把手帕就遗留在那里,“这位先生的酒量真是不错呢。”萨尔维娅心情很好地用调笑的语气说,“喝了啤酒脸都不会红。”

  “因为要和人社交要学会喝酒嘛,我小时候也是一喝就倒的体质,直到我妈身体垮了我得帮她挡酒。酒量就是这样一步步练出来的。”肯尼斯耸耸肩,“不过贵族家的千金会抿几口葡萄酒就很好了,小小姐,以后可不要贪杯哦。”

  游乐园播放着欢快的歌曲,打扮成吉祥物的毛绒人偶正在四处和人互动,萨尔维娅的手里也被塞了一根红白相间的拐杖糖。她审视着四周,询问肯尼斯:“先生,你是不是觉得,就像每位淑女都会喜欢花一样,每个小孩都会喜欢游乐园?”

  事实证明她确实喜欢游乐园。坐过山车的时候她紧紧闭上眼睛,手死死抓着肯尼斯的手。玩鬼屋到时候她把肯尼斯推到前面充当肉盾,至于镜子屋和旋转木马,她并不感任何兴趣,她已经有了骑起来最舒服的马,为什么还要来骑这玩意?但是她喜欢彩带和饰品,喜欢糖果和欢快的气氛,她想和肯尼斯一起杀个人玩玩,但肯尼斯在一番思考之后,抱着她乘上了摩天轮。

  在摩天轮升至最高点的时候,肯尼斯摸了摸专注地望着窗口的萨尔维娅的头发,说:“小小姐,明天我就要走啦。”

  “是吗。”那双海蓝色的眼睛看着他,“先生要走到哪里去呢?不是说好了,你那颗活跳跳的心是属于我的吗?”

  “萨尔维娅小姐,等我三十年好不好?”肯尼斯难得地坐正了身子,一副严肃的脸色:“萨尔维娅小姐不是说过吗,不想与任何人结婚?如果我回来请您同我结婚,您会答应吗?”

  “只要你不在意我会把你做成标本。”像童话里的恶女巫一样,萨尔维娅微笑着。“走吧,我的好先生,走吧。你难道还想从我身上寻求什么吗?”

  摩天轮转到第二圈的时候,他们两个人都衣衫不整,肯尼斯用手指按摩萨尔维娅的阴蒂,萨尔维娅则是像幼狼一样,把牙咬进了肯尼斯的脖颈,把指甲埋进了肯尼斯的后背。等到爱液积攒到一定数量,肯尼斯就不再用手指和舌头,而是缓慢地插入女孩的阴道,与之同时,女孩也将手指伸进了他的后穴,咕叽咕叽的水声响起,让氛围顿时淫靡起来。女孩舔咬着肯尼斯的乳头,而肯尼斯用几乎吻遍了女孩的脸,在肯尼斯性器越来越深的同时,女孩的手指也插得越来越深,两人都在过分紧窄的甬道前却步,肯尼斯开始抽插的时候,萨尔维娅也跟着他的节奏抽插,肯尼斯紧闭着嘴,但还是发出了一些声音,萨尔维娅觉得自己也一样。一个的快感区是阴蒂和阴道口,肯尼斯把这两处都照顾到了,男人的快感更偏向于阴茎和前列腺,萨尔维娅坐在肯尼斯的阴茎上,就像坐上一根摇杆,她像骑马一样骑着对方的阴茎,同时刺激肯尼斯的前列腺部位,直到他压抑不住地尖叫出声,精液溅得到处都是。这时候她咬住他的耳垂,吮得通红了再放开。在他俩震颤的同时,整个摩天轮舱也在跟着震颤,淫靡的氛围持续了很久,直到女孩从温暖柔软的怀里拿出一把剥皮刀。她直直地片向肯尼斯的后背,划破了上方的衣物,底下苍白的皮肤显露无遗,她下刀,在这张白纸上画一道红线,血等了一会儿才渗出来,于是她划下第二条。肯尼斯没有躲闪,也没有说出咒骂的言语,只是握紧了拳,在她的内部有些颤抖。无师自通地,她夹好肯尼斯的阴茎,防止因为过多的爱液和玫瑰味润滑油滑了出来。与此同时她下刀,割出一个角,顺着它片下去,直到她的手里拿着一张血淋淋的长方形人皮。肯尼斯的眼泪滴在她手上,但是对方并没有请求饶恕或是停止,她就是喜欢肯尼斯这一点,那些眼泪也不知道是真实的,还是仅仅用作唤起她恻隐之心的手段。她缓缓把这张皮塞进了她的裙子里,深红色的衣裙上完全看不出血渍。而肯尼斯从剧痛状态下恢复冷静的时候,他笑呵呵地问她:“您是打算制作‘血鹰’吗?”

  “什么是血鹰?”

  “一种特殊的刑罚,就是把受害者的背部剖开,把他的肺掏出来披在背后,因为很像鹰的翅膀,所以叫做血鹰。”

  萨尔维娅的目光亮了,海蓝色的眼睛里波涛汹涌,肯尼斯摸摸她裙子里盛放他的皮的位置,露出一个有些欣慰的笑容。“您想找人实践各种酷刑的话,肯定有人愿意为高额的报酬前来。至于您……至于您,您是我教过的最特殊的孩子。我对您的爱就像是橡树一般坚固,又像火焰一样永远燃烧,您灼痛了我的心啊,我的好小姐。下次看到你的时候……你的甬道就不会再这么紧了吧。”

  “或许是这样,但你也收敛一下吧,别在那继续拿两根手指头玩弄我的生殖器。”萨尔维娅重重的拍了拍肯尼斯的头,而肯尼斯又笑了,说这个坏习惯他之后一定改正。“从今天、从现在开始改正,把你的手指缩回去。”萨尔维娅对他说,而他只是笑着说,反正又不疼嘛。

  等到下来的时候,他们又恢复了中产兄妹的装束,虽然都有些衣冠不整,但没有人能看出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

  他们在花园里告别,肯尼斯似乎有什么话想说,又迟迟说不出口,他看起来不想说“再见”,却又不得不说。他会回到他狭窄的家庭教师房间,他会把他寒酸的行李收拾一下,由哪个仆人驾车带他去火车站。他今晚会睡不着吗,他今晚会梦见月亮吗?这都不是萨尔维娅应该管的事。那件红裙子早就被她换了下来,上面不仅有血液还有精斑,她让侍女直接扔了。她自己走下一阶阶通往地下的阶梯,来到了她的标本室。她调制了一中瓶的福尔马林溶液,把今天得到的那块皮放在里边。那块皮的下方是血红色的肌肉,如果不是摩天轮到站,她很乐意继续观摩。在贴标签的时候,她用漂亮的花体字写下“肯尼斯·弗莱明”,然后把它放在了架子上比较显眼的位置。她观看那片皮肤漂在溶液里的样子,又把它拿了下来,用橡胶圈进行更加坚固的密封。这下你拿到了我的东西,我也拿到了你的东西,我们的棋局最后还是平局。萨尔维娅冷静地思考着。

  萨尔维娅那一晚照常睡得很沉,当晨光照进房间的时候,厚重的天鹅绒窗帘被拉开,她的侍女开始帮她更衣,这时响起来叮叮咚咚的声音,如若流水轻轻拂过。一个小侍女快步走过来,捧着一个木头与蓝闪蝶的翅膀做成的三层盒子,说这是那个今天离开的家庭教师送给萨尔维娅小姐的礼物。萨尔维娅摆弄着精巧的八音盒,第一次播放的是进行曲,一位安琪儿昂首挺胸地从木制的小房子里走出来。第二次播放的是华尔兹,身着黑西服的男人和身着白纱的女人手牵着手跳舞,在舞曲结束前近乎无休无止。第三次播放的是萨尔维娅喜欢的波尔卡舞曲,一个高大的男人拥抱着身穿白衣的女孩,女孩的手压在男人肩膀上,使男人弯腰弯得与自己平齐。她看着这一切,然后把这个精巧的玩具递给旁边的侍女,说:“放在床头柜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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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rom 无糖硬糖

一个关于“爱”、背德、过剩的表现欲、阶级与饥饿感的故事,最终,它会是你所想的那个故事。

  “所以,你要我换上这套衣服。”女孩把玩着手中布料粗粝的衬衫和男童短裤,穿了袜子的脚轻轻踢着地上破破烂烂的皮鞋。她的脸上有些嫌弃,眼睛在上面寻找着跳蚤。肯尼斯连忙说这套洗过也熨过,得到一个嘲弄的微笑,萨尔维娅稍稍歪头,说:“看样子年轻的先生和洗衣房的女佣也打好关系啦。”

  他不置可否,迅速穿上满是泥点的园丁服,然后说声失礼,捏过女孩柔软的小腿,在白袜上弄出脏痕。女孩厌恶又好奇地看着,然后张开双臂,说:“淑女不该让一位陌生男子更衣,但你不是陌生男子,所以,为我更衣吧,这里不该出现女仆,不是吗?”

  就像得到了总统的敕令一般,肯尼斯将视线低垂,用手帕擦净双手。他过分轻柔地解开一连串女孩身侧的隐形纽扣,再拽着袖口让这件看上去朴素,实际上充满蕾丝、暗扣和装饰花边的裙子离开女孩的胳膊。他的动作尽量轻,就好像萨尔维娅是个陶瓷做成的精致人偶,萨尔维娅对此感到很好笑,出于上位者对下位者的宽容,她仅仅是嘲弄地看着。

  “小小姐,您该有条红裙子。”肯尼斯闭上眼睛,回想起庆祝节日的人群,“或者一条颜色更浅的蓝裙子,正好用来配您的眼睛。虽然出于礼节和虔诚,过分的奢侈是不好的,但我想小孩子应该穿些更明丽的颜色。”

  “那样第二天这条裙子就会被我母亲连同你一起扔进垃圾桶里去。”女孩只穿着袜子的小脚抵着肯尼斯的额头,脚趾不安分地动着,肯尼斯希望自己的手没有颤抖,他尽量弯下腰,“但是我亲爱的小小姐想穿吗?灰扑扑的颜色显得您仿佛一位住家修行的女孩儿,当然,您无论怎样打扮,都是漂亮的。”

  女孩再次翻动那两件衣服,然后惊讶地看了看他:“你没有丈量过我的身体,但你拿到的尺寸是完全正好的,年轻的先生,有时候诚实的人也会犯罪呀。”

  “我的好小姐,我的母亲是一位有名的裁缝,我知道怎么量体裁衣。请不要说得我有什么龌龊心思一样,不然我会很伤心的。”他重又做出被雨淋湿的狗的表情,一双绿眼睛泛着水光可怜巴巴地看向萨尔维娅,而女孩不为所动,只是说:“帮我拉下右边的拉链。”

  肯尼斯照做了。

  “——你的目光都快把我吃啦,亲爱的先生。别低着头了,没必要继续耍些无关紧要的小把戏。”她捧着肯尼斯的脑袋,让他看清自己雪白的身体。女孩还没有发育,胸部比不上胸椎骨显眼,她的皮肤如同上好的丝绸,脖子和四肢都纤细美丽。“先生,您瞧,只要轻轻一折……”她把肯尼斯的手放在她的脖子上,津津有味地欣赏对方的汗水、粗重的喘息和潮红的脸庞,有一瞬间肯尼斯目露凶光,让萨尔维娅露出满意的微笑,但这一瞬间转眼即逝,凶恶的表情转变成无辜又无措的表情,肯尼斯把手挣开,说:“这可不行呀,小小姐。”

  “你听过天使的故事吗,小小姐?那些生有洁白羽翼的、美丽的安琪儿?”

  “安徒生童话里有很多呢,但我不喜欢安徒生。我只记得有个安琪儿站在墓碑上,手里拿着一把快剑。”

  “嗯,应该还拿着一座天平,那是大天使米迦勒。它们的体型就像您的体型一样,美丽的小小姐。它们没有胸部,也没有男性的生殖器,身体修长美丽,如同百合花的蓓蕾。就算最难说话的人也不得不承认,您是上帝最美好的造物之一,您就像是一位天使。”

  “嗯,然后你的目光在别人的乳头上看?”萨尔维娅倒也没有被这明显的失礼气到,她只是微微笑了,说:“要我脱下内裤吗?”

  “不,不,小小姐……让我来给您系衬衫扣子。”

  “你都快忙活不过来了,这么长时间里才系了三个,怎么一双巧手变成了木头呢?如果是木头的话,就砍下来扔掉吧。”

  “我只是……有些激动。”女孩看着青年快速平稳脸上的潮红,呈现出一幅冰冷无情的外貌,而这外貌很快被温和柔顺的假皮所替代。“您应当知道我有多爱您。”

  “好啊,爱是好事。”小女孩故作老成地这么说,穿上破烂的皮鞋,下地走了一圈。肯尼斯把贝雷帽的帽檐压得极低,让萨尔维娅把脸藏在斗篷里,他跟早就打点好关系的门房做了个暗号,对方则是用口型说:“天 黑 前 回 来。”

  肯尼斯照顾着萨尔维娅的步子,搭过一程便车,最终在布满黑色胶泥的红砖路上停了下来。“接下来是一幕盛大的怪奇秀,小小姐,您只需要在一旁观看,包您看得满意。”在这个距离已经可以听到熙熙攘攘的人声,肯尼斯把她的脸涂满深色的粉底液,又拿浅色的粉底液做出斑点,达到白癜风患者的效果,他拿化妆油把漂亮的黑发理成一绺一绺的,原本的光泽感不复存在,只剩下乌暗的油光。他说声“失礼”,一把将萨尔维娅抱起,走进开得最近的巷口。萨尔维娅头一次在艳羡和嫉妒的眼神外收集到厌恶和看到脏东西一样的眼神,这让她感到格外新奇。她以为贫民窟是那种人们在地上挣扎求生的地方,没想到竟然像个大市场。这里有卖鱼的、衣服浸满腥臭的渔民,也有卖花的、皱纹深刻的老妇,她听见枪响,发现自己的斗篷被拽了一下,肯尼斯本能地拿手肘往右侧横击,从手法拙劣的小贼那里拿回自己的钱包。她闻见熏鼻的恶臭,来自于街角的一堆破布,她拍了拍肯尼斯的后颈:“你说要给我一个人来做标本,是说那边的那个人吗,慷慨的好先生?”

  “怎么会呢,我敬爱的小小姐。”肯尼斯轻轻抚摸了一下她放在他头上的手,“不要心急,慢慢来,你瞧,你闻到什么啦?”

  在这漫天的恶臭之中,萨尔维娅闻到了乳香和肉豆蔻的香气,东方调的香水,她不确定是哪一种。肯尼斯越是往前走,这股香气就越浓,最后肯尼斯停在装有紫色纱帘的门外,香气浓郁得仿佛能弄坏鼻子。萨尔维娅呛咳了几下,而肯尼斯拍拍门口接客的妓女:“三个三,去找你们的妈妈。”

  妓女看着他的着装,又看看他肩上的女孩,显出逐渐明白他是哪种人的神色,她上楼去了,过了一会儿,一个肥胖的女人施施然走了过来,她虽然过度肥胖,但身上穿的衣服有恰到好处的剪裁和镂空,显得她的皮肉像凝脂一般,颤动的丰腴胸部也成为了性感的象征。她拿出一把长烟斗,轻轻敲敲肯尼斯的肩膀:“欢迎您来哦?这次是来买小孩还是卖小孩?”

  肯尼斯眨了眨眼,不置可否。“波莉在哪里?淡黄色头发、浅蓝色眼睛的那个。”

  “死啦。”老鸨喷出一口烟,“谁叫她非要生孩子。”

  “她满十五岁了吗,没有吧,天哪可真够疯狂的。”

  “对啊,”这口烟是喷向肯尼斯的,萨尔维娅在他肩膀上也闻见了,“十四岁呢,看着像十二岁,骨盆就那么点儿,也不晓得图啥。”

  新奇的香味,新奇的对话,萨尔维娅并不参与进去,而是如肯尼斯所说的在旁边观看,直到老鸨扯来一个孩子,是个男孩儿,脸很漂亮,有一头金发和比萨尔维娅更浅的蓝眼睛,看起来不会超过十二岁。肯尼斯把钱包递给老鸨,任她心满意足地享受抽钞票的过程,然后拿出斗篷,给那个男孩儿罩上。男孩儿本还懵懂无知,清醒过来之后试着反抗,肯尼斯固定住了他的双臂,他就用脚在肯尼斯的裤子上乱踢。萨尔维娅一手托着腮,想看看这一幕怎么收场。就像猛兽的嘶吼一样,肯尼斯发出低声的、从肋骨处可以感觉到震颤的轰鸣声,他一把推倒那孩子,把对方的下巴卸了下来,可怜的小家伙吓坏了,哭着去抱老鸨的小腿,呜哩呜噜地说不出一句整话,老鸨拿尖头皮鞋把他踢出老远,肯尼斯只是叹气,说不要在孩子皮肤上留下淤青。老鸨心领神会地点头,把脚收回来。眼看着男孩儿也疼够了,肯尼斯把萨尔维娅放下,一只手轻轻地护住她,他把几颗奶糖放进她的手心,然后让她伸出没有东西盛放的右手。

  “来,这样做,脱臼很快就能恢复了……”萨尔维娅捏合男孩儿的下巴,听见微小的“咔哒”一声,她慢慢地剥着奶糖的包装纸,而男孩连这点停顿都等不了,连着包装纸在她手里大吃起来。吃完以后,他抱住了萨尔维娅的一只胳膊,怒视着肯尼斯。

  “嗯,小小姐,有人给你当狗的感觉怎么样?”肯尼斯摸了摸萨尔维娅的头,而女孩思考之后回答:“这是条漂亮的狗,但是愿意给我做狗的人有许多,他是排不上号的。”

  不知道戳到了哪根神经,肯尼斯·弗莱明毫无风度地哈哈大笑起来,用手绢拭净眼角的眼泪,“那,小小姐,我呢?”

  “你是我的家庭教师,但我不讨厌你。”

  “那真是太感谢了!美丽的小姐,您想给狗取个名字吗?叫‘咪咪’怎么样,或者继续叫‘波利’?”

  “我不给今天要死的狗娶名字,肯尼斯。”萨尔维娅伸出另一只手,摩挲着对方质感很好的金发,“谢谢你,我想在他身上实验一些新做法。”

  萨尔维娅从厨房拿来了食物,而肯尼斯正在往那头漂亮的金发根部涂抹煤油,虱子和跳蚤纷纷跳出来,煤油刺鼻的味道弥散在空气里。那个男孩厌恶肯尼斯,也畏惧肯尼斯,畏惧是件好事情,这样男孩就不会做出傻事。收拾一只胡乱扑腾的雀鸟还是很麻烦的。

  “要让他吃饭吗,仁慈的小小姐?这样他的胃肠里会有食物的残渣,闻起来相当惹人讨厌。不过也好,吃一顿断头饭再走吧。”肯尼斯在飘窗的窗台上摆满食物,有半融化状态的陈旧奶酪、硬得几乎咬不动的黑面包、一两个球茎甘蓝的根、油脂过多的咸肉、一份不知道是什么的暗红色汤。没有拿来刀叉,萨尔维娅安静地欣赏着男孩用手和嘴狼吞虎咽的过程,仔细地拿手帕擦了擦手,再往手帕上喷上些玫瑰香水。肯尼斯一向是会抓住这种时机的,他柔顺地伸出手腕去,拜托萨尔维娅给他一点——一丁点也好,玫瑰的芳馨。萨尔维娅用手帕擦擦他的手腕,听见他粗重的呼吸声。这个场景相当怪诞:一个男孩在窗台上吃着厨余垃圾,一个男人在萨尔维娅背后颤抖,但萨尔维娅只是开口说“嗳,肯尼斯,你也喜欢玫瑰吗?”

  “我很喜欢玫瑰,尊敬的小姐,有一阵子我当过园丁,侍候过主人家从土耳其带回来的玫瑰,它们呈现蜜黄色,像是一个个梦。后来那家的女主人死了,家族便分崩离析,我回去看的时候,玫瑰已经枯萎,黑灰色的茎叶和浅灰色的干枯花瓣,看起来像铁。虽然,”肯尼斯看进萨尔维娅的眼睛,“我最喜欢的还是红玫瑰。你听过《夜莺与玫瑰》的故事吗,小小姐?”

  “来,过来吧,小小姐。来,坐在我的膝盖上吧,小小姐。我来给你讲述这个王尔德的童话。王尔德这个人可坏啦,明明是童话,却从来没有‘大家幸福快乐地生活在一起’的桥段呢。”伴随着男孩吸溜汤的声音,肯尼斯摸着萨尔维娅的头发,深情地为她讲述:

  从前有一只夜莺,她爱上了一位读书人,可是鸟儿的爱怎么传达给人类呢,她就只能凭着心里的火焰越烧越旺。读书人在街上看见了一位公主,他对她一见钟情,他希望有一支红玫瑰,好在舞会上送给公主。夜莺听到了他的哀叹,她到处寻遍,却找不到一支红玫瑰。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把她的心脏抵在玫瑰的刺上,歌唱一整晚,才能长出鲜红的玫瑰。夜莺这样做了,玫瑰被读书人摘取,他在晚宴上被公主拒绝,因为一支玫瑰实在是太微薄的礼物。出门以后,他把玫瑰抛在路边,被马车碾成了碎末。

  “小小姐,您要一朵红玫瑰吗?”肯尼斯甜蜜地微笑,伴随着男孩啃面包的咔嚓咔嚓声。而萨尔维娅只是说:“我有一花园的红玫瑰呢,好先生。”

  “你爱我吗?”那双蓝眼睛抬了起来,戏谑地看着他,而肯尼斯郑重地点点头,说当然爱呀。

  “可是先生,”小女孩的脸上浮现出嘲笑,“你只想把我做成人偶而已吧?”

  “嗯?”肯尼斯故意离萨尔维娅很近,头搭在她的肩膀上,指尖轻轻点着她还有点婴儿肥的脸,“可是小小姐也想把我做成标本呀。”

  “那么来打个赌吧,亲爱的好先生,你不是喜欢打赌吗?我们来比一比,谁先把对方做成想要的东西。”萨尔维娅的声音里没有恐惧,更多的是饶有趣味,她的袜子又掉了,她烦躁地扯扯吊袜带,然后走到男孩跟前,把所有食物扫到了地上。“走,去把他洗干净。”她下达一个不容更改的命令。

  男孩的身上太多脏污,不能把他放进浴缸,肯尼斯打开冷水,往他身上冲去。男孩一开始想要逃跑,被肯尼斯扇了两耳光,他意识到自己逃不掉,便像暴雨中的流浪狗,整个人都缩成了一团。肯尼斯手法粗暴地把煤油洗去,让那些金色的发丝重新闪闪发光,然后他对小女孩温声软语地说:“你想不想看一场怪奇秀?”

  “那是什么呀。”女孩离水远远的,踮着脚尖踏出舞步,她提起裙子,露出下方层层叠叠的洁白蕾丝。

  “你知道妓女为什么是妓女吗?因为——”肯尼斯把拳头握紧,塞进了男孩的内部,塞到不能再深才停下,大量红色的血液顺着他的手腕流下来,再被流水带走。男孩张大了嘴巴,却惨叫不出声音,人遇见过度的疼痛时往往如此。萨尔维娅掩起了嘴,但眼神却是好奇的,所以肯尼斯先把手拔出来,把男孩洗干净,驱赶他来到标本室,再把他捆在铁床上,两腿分开。“人类的身体内部总是很温暖柔软的呢,”肯尼斯在标本室内逡巡,把掉了角的隔音棉用胶带恢复原状,“来吧,我可爱的小小姐,来试试看吧,因为很快就要变成标本了,所以不会感染也不会感冒,实在是太方便了。”

  萨尔维娅握紧拳头,换来男孩的一声哭喊,他撕裂的下体还在流血,他的眼泪也和血一样流个不停。萨尔维娅把手帕折了四折,塞进男孩的口中,这条手帕是她的某个远方姑妈送给她的,藤紫色,底子是薄绸,上面有美丽的刺绣,似乎来源于遥远的东方岛国。但她塞进男孩口中时并无迟疑,仿佛这只不过是街角报刊亭售卖的带着甲醛味的最便宜的棉布方格手帕。男孩挣动着手铐和脚镣,而萨尔维娅把手伸进了男孩的下体。温暖、柔软,因为过度使用而没有多少斥力,没有脏物,老鸨肯定早就给他灌肠了。她在里边停留一会儿,细数男孩肠道的蠕动,和女性不同,再往上也不会是子宫,而是男孩的内脏。她坏心眼地顶得更深,男孩开始干呕,她也不甚在意,直到男孩昏厥过去,她才拿沾满血的手轻拍对方的面颊,把对方重新叫醒。

  “肯尼斯,别露出那么大的笑容,很不优雅。”萨尔维娅皱起眉头,说了一句,“把他的手脚砍断吧。”

  “是,我敬爱的小小姐,谨遵您的教诲。您要做标本的话,不需要留下全身吗?”

  “我打算把四肢分别用福尔马林溶液泡着。”萨尔维娅说,“而且,”她笑了起来,这本该是个甜蜜的笑容,但她的眼神和嘴唇都没有笑意,整个人冷峻得像冬日的山石:“我要喂他吃自己的肉。”

  肯尼斯眨了眨眼睛,然后猛然睁大了眼睛,捂住了嘴,不用胭脂装扮,他的脸也红得厉害。他用轻柔似天鹅绒的声音说:“哎呀,好,我可爱的小小姐,我去拿斧头哦。”

  就像劈柴一样,人类的身体硬度甚至比不过白桦木,肯尼斯选了重而锋利的斧头,同时把男孩嘴里的手绢换成了口球,男孩试图咬他,被他轻而易举地避开。他说:“我会洗干净再给您的,美丽的小小姐。”

  萨尔维娅耸耸肩,摆了摆手,说明自己不要如此肮脏的手帕,而且她本来就不喜欢紫色和藤萝,如果肯尼斯想要的话,她就送给他。

  “一份如此贵重的礼物……!”肯尼斯感叹道,伴着斧头砍断男孩左臂的铿锵声,他把手臂好好地拿在手里,呈给萨尔维娅:“您瞧,我可爱的小小姐,手指还在动呢,就像壁虎的尾巴。”

  萨尔维娅伸出手去,和尚且鲜活的手相牵起来,她看着骨头的断茬,说:“好先生,这样是不行的,您太粗暴了,我可不愿在我的藏品中看到这种东西。您拿着很重的斧子,为什么断口却不平整呢?”

  肯尼斯挠了挠头,看着远方的地,然后重新拿起斧头,把男孩的腿完全裸露出来,在大腿根处用斧头完全劈开。股动脉的血喷了他一脸,这时他比起一个生活在文明社会中的人,更像是在草原上捕猎的野兽。尽管有垫料,血还是从铁床上流下来,在地面上形成小小的血泊。

  “好先生,这次做得不错。”萨尔维娅用挑剔的眼神看着断面,“但还不够完美,多在斧子上用点力气吧。”

  “哎呀,小小姐,我只不过是一名家庭教师……”

  “肯尼斯·弗莱明,上士。”萨尔维娅朝他微笑,“我喜欢这个小崽子的指甲,它们像珍珠一样,很漂亮。要是我有第二块手帕,我现在就会开始擦拭,防止血渍干结在上面。”她掏出随身携带的小刀,从男孩的胳膊上割下一片肉,走到男孩旁边。男孩的意识还清醒,不知道是回光返照,还是肯尼斯给他打了一针海洛因。她有一搭没一搭地思索着这些事,把那片肉塞进了男孩的嘴巴里,如果对方干呕她就再往里面塞塞,肉片在暗淡的灯光下像片玫瑰花瓣,而萨尔维娅看起来就像是施恩于众生的圣女。“多吃点,好孩子,多吃点,快长大……”她哼着民谣的旋律,一片一片地往男孩嘴里塞肉,与此同时,肯尼斯砍下了男孩剩余的两个肢体。萨尔维娅拿手去抚摸那些果冻似的肉,然后问肯尼斯:“好先生,你要不要吃一片?这是很华丽的、很美味的肉,虽然来源是这种东西,不过嘛……”

  “我的好小姐,我比较害怕䏓病毒。如果自己和疯牛病的患者一样,而且还没有治愈的方法,那对我来说也太惨淡了。喂,小小姐!”

  在肯尼斯上去阻止之前,萨尔维娅往嘴里优雅地放了一片瘦肉,她细致地咀嚼着,然后讲出评语:“不太好吃,有点酸。”

  “嗯,毕竟没有经过排酸处理,也没有放掉血水,人肉本来就不是给人吃的肉哪,好奇的小小姐。”

  “你的眼神。”萨尔维娅突然说,“那是吃过人肉的人才会有的眼神。”

  “我亲爱的小小姐,要把他眼睛挖了吗?也可以分开泡……胃还是肝?或者胰腺?您瞧,我已经把他的腹部剖开。”肯尼斯就像个魔术师一样对萨尔维娅展示眼前的场景:一个四肢都失去的男孩儿,在铁床上微弱地呼吸,周围剥了皮的兔子看着他们;被晒干的游隼盯着他们;有一只猫,尾巴高高竖起,似乎很高兴的模样;还有一只猿猴,它的眼神让人头皮发麻。数不清的蝴蝶、螳螂与其他昆虫,数不清的小雀、鹰和乌鸦,墙上安着三个马头,如果问萨尔维娅的话,她会说:那分别是斑斑、漂亮女孩和白星。

  “把眼睛挖了吧,我喜欢蓝眼睛。尽管在溶液里泡久了就会掉色。”萨尔维娅思考着什么:“其实我更喜欢他的金发,肯尼斯,把剥皮刀给我。”

  “等等,小小姐,这不是一位良家闺秀应当做的事情……”但他也只是假意推脱,相处了一段时间之后,他知道这种事他是拗不过萨尔维娅的。所以他给她剥皮刀给得很爽快,然后肯尼斯就坐在旁边的椅子上,观看萨尔维娅剥男孩的头皮。萨尔维娅的技术与年龄不符,她明明只是个九岁的富家千金,却意料之外地了解这些不会让女孩学到的技能。他问了一句,用夸奖的语气,萨尔维娅专注在剥头皮上,只是回答:“祖父教的。”是那位祖父的话就说得清了,肯尼斯想起萨尔维娅的狩猎课程,想起她是正骑而不是侧骑。他们一定经常出去打猎吧。他有些嫉妒地想,但是没关系,我提供给小小姐的猎物要更为刺激。

  萨尔维娅剥下了男孩的头皮,就像剥下猎物的毛皮一样,她把染血的金发洗干净,接着开始处理血管和油脂,等到一切都做好,她就把它挂在了陈列墙上,等待它自然风干。与此同时,肯尼斯也剜下了一双湛蓝的眼珠,泡在新的福尔马林溶液里。他们对视、微笑,然后看着还存在微弱呼吸的这块材料……萨尔维娅把他的心脏拿出来,之后肯尼斯抹了他的脖子。

  也许用野战刀抹脖子这个行为太过血腥,肯尼斯的呼吸变得更加粗重,从头顶心到脚后跟,没有一个地方是不沾血的。有些地方的血已经凝成片状的血痂,有些地方的血还是果冻状的血块。毫无意义地,他手持野战刀,带着巨大的、嘴角快要咧到耳根处的笑容,一丝一点地把男孩剩余的躯体肢解成肉泥。他的嘴唇也干裂了,细细的血流扑上了下巴,墙上的影子揭示出,他仿佛在跳一种怪异而疯癫的舞蹈,除了他的脚步声外,只有刀戳进肉、撕裂肉、斩断肉所发出的声音,萨尔维娅只是站在一旁,海蓝色的眼睛冰冷地看向舞台。尸体由肉变成了肉块,再从肉块变成肉片,最后才是稀碎的肉泥。这时肯尼斯停止舞蹈,以一种几乎是野蛮人的目光看向萨尔维娅,那目光充满了原始的欲望和愤怒,足以将任何一个九岁小孩吓得哭着回家找妈妈,但萨尔维娅不同,她走上前去,像表扬乖巧的宠物一样用手摸上肯尼斯的左脸,直到他弯下腰,用混沌的绿眼睛望着她。

  “好先生,好先生,你是打算把这些肉做成肉派?还是意大利饺子?或许烤肉披萨也是个好主意,但父亲是不允许的,他是个披萨的原教旨主义者。”她清晰明确地说出难词,肯尼斯用沾满血肉的手摸了摸她的头以示赞许。

  “不,不,我的好姑娘。”他一把将萨尔维娅抱起,放到手术台的边缘。血浸湿了女孩的裙子,但她没有动,也不发一语,像个人偶一样鬼气森森地看着肯尼斯。她看着肯尼斯脱掉裤子,露出那根男人的生殖器来。是白色和粉红色的,由于太白所以能够看到下方青筋的跳动,有些青筋已经暴起,就像打着遮阳伞一样,整体呈一个上抬的态势。他径自走到肉泥前,把生殖器插入肉泥,然后前后左右地来回摆动。生殖器越来越硬、翘得也越来越高,最后肯尼斯把生殖器插进了男孩尚且温暖的眼洞,把它灌满白色的精液。然后是另一个眼洞,等他释放完,空气中已经充满了石楠花的气味。萨尔维娅没有皱眉,也没有掩住鼻子,她只是冷静地看着,说:“不算好玩,但也还可以。肯尼斯·弗莱明,我有点腻了,请给我些新花样。肯尼斯·弗莱明,”她露出一个恶毒的微笑,“你真的以为,躺在那张台子上的永远不会是你自己吗?”

  “哎呀,亲爱的小小姐,这我可敬谢不敏。我就像鸟笼里的金丝雀儿一样,如果成天唱些重复的曲子,可是要被连着笼子丢掉的。但是呢,小小姐,您看,您刚才可是亲手杀了一个人哪!你有没有感到开心,或是兴奋?您幸福吗?您可怜他吗?您喜欢这样做吗?您觉得我做对了还是做错了?”肯尼斯报以一个兴奋的微笑,方才还一片混沌的绿眼睛闪闪发光。

  “开心……或者兴奋……”萨尔维娅把一根手指放在下唇的边缘,露出思考的表情,“其实也没有多少,知道这是个人确实很让人开心,但跟狗和马相比,并没有太多的趣味。至少狗在死之前会用可怜巴巴的眼神看着我、用湿漉漉的鼻头蹭我;而马总是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就像养马的仆人说的那样,它们正处在生命的黄金期,我剥夺它们的生命有些不划算。但是说真的,我认为这时候的马才更适合做标本。这个小男孩连挣扎也很微弱,你把他戳成肉泥的那段姑且有一点戏剧性。”然后她拿深不见底的海蓝色眼睛看向她年轻、温和、对她关怀备至的家庭教师,说:“肯尼斯,我是要把你做成标本的,把你摆在屋子西边的角落,你看怎么样?我会用漂亮的玻璃眼珠代替你漂亮的绿眼睛,嗳,好先生?你怎么又脸红啦?你怎么又勃起啦?真是糟糕的爱好呢。”

  “小小姐,小小姐,”肯尼斯拿着那块薄藤色的手帕,将它在心口处揉皱成一团,“要来摸摸我的心吗?你看它跳得好快…!天啊,我的爱人,我的小姐,您居然要把我做成您的标本!这是何等、何等巨大的荣幸啊!想到这里,我就……”

  “你的阴茎前端就开始流透明的液体。”萨尔维娅指出,“你确实是个很有趣的玩具。我们现在可以把现场清理一下,接下来我会把你做成标本,不是那种粗制滥造的货色,而是精美的、谁都想要称赞的,二十几岁的年轻男子。天气好的时候,你还可以和我一起喝下午茶。”

  “小小姐,我们来做个约定吧。”肯尼斯俯下身,伸出右手小指,“来,用小指牵起我的小指。”女孩儿有些疑虑,但还是照做了。“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我对神发誓,三十年后我一定会回来这里,让小小姐把我做成标本。”

  “啊,三十年!”萨尔维娅叫道,“那可是好长、好长的时间!而且,你要是在这些年里死掉了怎么办?你回来之后,肯定不会有现在好看,你的头发会变白,皱纹会像疯长的荆棘那样爬满你的脸。我不准许这种事情。”

  “亲爱的。”肯尼斯放低、放柔了语气,“有时候历经风霜的蔷薇花树,开出来的花会更加大而艳丽。而且,”他作势刮刮萨尔维娅的鼻子,被对方扭头躲开,“我可没有那么容易死掉,亲爱的。我就算是爬,也会爬到您的身边。”看到女孩仍旧充满怀疑的表情,肯尼斯把血糊糊的野战刀交到她手中,然后一粒一粒地打开衬衫纽扣,露出两扇肋骨中央的位置,那里是一片雪一样白的皮肤。“刻下您的名字吧,我亲爱的小小姐,这颗心脏是为您跳动的。刻下您的名字吧,”他用做梦似的语调轻而软地说,声线像一块天鹅绒布,“刻下您的名字吧,我就是您的了,您想怎样处置我,就能怎样处置我。我是您的所有物,但我比八音盒更珍贵、比鸟雀更善鸣,比大部分人……”他慢慢挺身,在萨尔维娅耳边吐息,血腥味中夹杂着清冽的薄荷味,“您瞧,大部分人都无趣且丑陋,这个世界真不好玩儿啊。但是我们是不一样的,我们和他们是不一样的,您也明白这一点吧。刻下您的名字吧,萨尔维娅,从此我每年都会燃起鼠尾草,在巫术的烟雾里看见你海蓝色的眼睛。唉,我是多么爱您啊,我小小的爱丽丝……”

  女孩毫不犹豫地下刀,男人话语的结尾变作吃痛的“嘶”声,但他很快就重新展露笑容,“小小姐,刻深一点,毕竟这是要留三十年的呀。”

  “S,大写……然后是a……有白色的东西露出来了,是肋骨吧。”

  “嗯,是肋骨呢。不用管它,继续刻就好。”

  “v……i……a……”女孩把刀交给男人,快活地歪了歪头,欣赏起自己的作品。而男人也笑笑地把衬衫扣子系上,把一根手指竖在嘴前,说:“我会保守你的秘密哦。那,小小姐也要保守我的秘密。”

  “你的秘密太多了。”萨尔维娅皱起眉头,“我到底……”

  “失礼了,亲爱的小小姐。”男人快步走到女孩跟前,捏住她的下巴让她强行张口,而后将自己的阴茎全部塞了进去,在女孩干呕时轻拍她的背,“你瞧,亲爱的,是这个秘密哦。希望您能快一点让我的阴茎平静下来呢,但是它碰到您,似乎更兴奋了。这可怎么办才好呀。”

  女孩并不习惯口腔中有个充血的硬物,它顶得她上颚胀痛,牙齿酸痛,几乎无法呼吸,亟欲呕吐。她的脑子并不混乱,她知道肯尼斯喜欢小孩子,她知道肯尼斯已经对她下过手。但她还是下意识地想要脱出这场困境,直到肯尼斯按住她的头发,毫不留情地让她的嘴唇停在阴茎根部。现在要逃跑吗?不是好时机,男人的力气比她大许多倍,况且对方还有一把野战刀。等出去之后,她有千百个办法惩罚这个人。

  于是女孩开始舔舐那根阴茎,人的味道并不浓厚,取而代之的是血腥味和连血腥味都盖不住的石楠花味和雪松味,不是什么令人难受的味道。但那东西太大了,而且又胀又热,塞进她小巧的嘴里,还是很难抽空舔舐。首先,她利用鼻腔稳定自己的呼吸;然后,她抓住肯尼斯的腰;最后,她为了适应这个形式,只好跪了下来,层层叠叠的蕾丝开放在冰冷的灰色水泥地面上,就像是建筑垃圾堆里绽放了一朵白蔷薇。肯尼斯带着温暖的笑意和恍惚的表情对她说:“萨尔维娅,脱掉你的皮鞋。”她也就一点点打开黄铜的锁扣,露出形状精致、穿着白色绸缎长袜的小脚。

  “萨尔维娅,脱掉你的袜子。”她便一丝一点地从形状优美的小腿上褪掉长袜。疯男人她没有见过几个,疯女人倒是见过,但跟现在的肯尼斯又不一样。肯尼斯看她的目光好像要把她捧在手心,又好像面对一颗糖球,要把她吮吸、嚼碎、吞噬,她说不好哪一边占比更多。她的小脚碰着冰冷的水泥地,像受寒的鸟儿一样蜷缩起了粉白的脚趾。男人的阴茎变得更硬更烫,仿佛全身的血液都流到那里去了,女孩想起茶话会上的闲谈,那些妇人总喜欢遮遮掩掩地讲自己的丈夫,讲他们的血液和饭食都供应到哪儿去了,然后再讲她们的丈夫在床上是多么像野兽一般,吻痕弄得她胸脯生疼。诸如此类的话,诸如此类。她总是在旁边听着,像个人偶般一言不发,然后她们的目光就会集中在她身上,调笑她听不懂大人的言语,夸她漂亮得就像人偶、蝴蝶和花朵。每到那时她就想,她恐怕是不会有一个丈夫的,她不接受有个人以道德和法律的名义管辖她、号令她,让她生下一个个孩子。小萨尔喜欢什么样的男孩子呀?她们总是这样问,而她保持着甜蜜的微笑,像真有个秘密似的一言不发。现在她能听懂那些人的话题了,萨尔维娅想,她的膝盖在地面上不是很舒服,但似乎做这种事情大部分时候都是不舒服的,那她也就不再追究。

  她开始转着圈用舌尖舔,用手紧紧抓着肯尼斯的腰,肯尼斯弯下腰来,一手扶住手术台,又因为血水打滑,带着血迹的衬衫和黑色的西裤包括里面的物体都散落一地。肯尼斯有些狼狈地整理凌乱的黑发,但随即就被萨尔维娅的动作夺走了心神。从阴茎根部到冠状沟和铃口,都被她温热柔软的舌尖照顾了个遍,偶尔她会用牙齿轻咬,但不像狩猎那天那样狠毒,仅仅是为了取悦他而已。想到这儿,他真的有些激动得不能自已,他是什么呀!妓女的儿子、赌徒、杀人犯和抢匪,他从底层含辛茹苦地一路爬上来,等待得怕不就是这一刻。这个有钱有权的大家族的千金小姐,脱掉了昂贵的绸缎长袜和光亮的小皮鞋,趴在地上用口舌取悦他。可是事情不能这么算,她是如此邪恶,又是如此美丽,他爱她胜过任何人、任何事物……

  他不敢在她雪白的身上留下痕迹,尽管他的大腿已经感受到了内裤下柔嫩的蓓蕾,他的阴茎叫嚣着要提早打开这些花瓣,但他还是有些戒心。凡事都要一步一步来嘛。萨尔维娅的技术很好、非常好,如果是在任何一个无权无势的孩童家里,他早就说出了:“这小孩真是有当婊子的天赋。”但他不敢说萨尔维娅。热度逐渐攀上他的脸,不用触摸就知道它肯定烫得要命。完了,完了,他捂住脸,他就像他说过一千一万遍的假话一样,真的爱上这个孩子了。对他是爱她的,不然他根本不会与她做爱,也不会让她把名字刻在他的胸前。逢场作戏、逢场作戏,这回真把自个儿折进去了。但凡不是博纳罗蒂家,他会牵起他的小小姐就跑,但这里是意大利黑手党的老巢,比起爱来说,他的命还是稍稍重要一只蚂蚁的距离,要是人死了,拿什么去爱哪。

  随着萨尔维娅犬齿的轻咬,他把白浊尽情释放到萨尔维娅的口中,对方有点轻微的呛咳,但还是张开嘴,让他看清他的精液,然后纤细的脖子动了一下,她把他的精液如数吞了下去!啊……为什么不是子宫,如果,只是如果,让小小姐怀上我的孩子……他抛开这不切实际的妄想,发现阴茎又开始上翘,萨尔维娅看着它,脸上半是嘲讽,半是哭笑不得。“是你让我脱掉鞋袜的,我精力旺盛的好先生,那么,我应该踩你才对?”这不是一个征求答案的问询,她雪白的小脚已经踩在了肯尼斯的阴茎上,恶作剧似的,她用上了全身的重量,然而她也就比鸟雀重那么点儿,这让她有些生气。她用力踩了又踩,对比阴茎和睾丸的软硬程度,然后让每个脚趾缝里都挤满软肉。肯尼斯用一只手臂架在脸前,不知是欢声还是呜咽的动静被他狠狠压了下去。“你在怕什么,好先生?”女孩笑着歪歪头,“这里不会有人来的,尽情叫出来吧。不过祖父会来哦?你猜,他在不在外面听呢?透过门……还是能听到呻吟的吧?”她故意活动脚趾,然后重重一踩,浊白色的精液从她的脚趾间涌出,地上的男人用手臂捂住了一声尖叫,她看见汗水从对方的脸和脖子上涌出,而刚才被她踩的部位变得通红。她拿一只袜子擦干脚,把鞋重新穿上,走出门,在门口回一次头:“好色的先生,在祖父来之前,我相信您能收拾好哦?”她微笑,然后重重地关门再上锁,留男人在一片狼藉的地上喘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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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rom 无糖硬糖

一个关于“爱”、背德、过剩的表现欲、阶级与饥饿感的故事,最终,它会是你所想的那个故事。

  不知道多少次在蔷薇花树下学习定词和分词时,萨尔维娅轻轻开口:“年轻的先生。”

  “怎么了吗,我敬爱的小姐?”肯尼斯的笑容无可挑剔。

  “你原本写的字就像岩石般有棱有角,现在你用了花哨的、好像一幅富丽刺绣的圆体;你原本用来勾画出错误的墨水是血一般的殷红,现在它变成了平静的海蓝,而写下正确字迹的墨水从深不见底的黑化作柔和的明黄。为什么要换字体?为什么要花费钱财买来贵重的墨水?你原先用的墨水只是便宜的、随处可见的杂牌,而现在你用上了鲶鱼牌的墨水。”萨尔维娅抚摸着练习簿,像是轻柔地抚摸着一卷人皮,“所以,为什么呢,年轻的先生?”

  肯尼斯把脸埋入手掌片刻,随后它因激情、害羞、喜悦、或者什么其他的理由而变红,这使他的头发显出一种鸦羽般富含光泽的黑,绿眼睛变得更加明亮而美丽:“是的!您是完全正确的!我敬爱的小小姐!唉,一个可怜人还能怎么做呢?怎么做才算最合宜呢?因为我爱您,我深深地爱着您呀。”

  “你爱我,我很高兴。”萨尔维娅瞧着他,露出讽刺的微笑,“可是,你的激情显然还不够,否则你就不需要往脸上抹胭脂了。来吧,如果你爱我,就真正地脸红给我看看,让血全部涌上你的脑子,让你的指尖变得苍白,让你的心脏不再跳动,在我面前倒地而死吧。”

  “这我做不到呀,仁慈的小小姐。”肯尼斯的笑容有些摇摇欲坠,而后又用更强劲的力去充填:“但是您瞧,我要带给您一个礼物,是从来没有人给过您的,今后也没人能给予您。您喜欢猜谜游戏,就请您猜三次好啦,如果都猜不对,那就请让我……”他的眼睛机灵地闪动,“稍稍逾矩,把我的礼物给您。”

  “你能拿到什么呢,亲爱的好先生?你能拿到淡紫色的晨曦,还是冰川在夜里的微光?你没有吃到过饱满的果子,也没有种植过名贵的蔷薇,你能做些什么,来符合我的期待呢?如果拿出一手心奶糖,我会杀了您哦?”小女孩歪歪头,甜蜜地、淬满毒液地,咯咯笑了,她的眼睛深深地看进肯尼斯的眼睛,猝不及防地公布第一个答案:“这座城市生产刺绣,我想有些年轻的先生从未见过这么多五彩缤纷的颜色,那么把一面刺绣拿过来,也是可以容许的。”

  “不,不,小小姐,夫人和小姐喜欢做的事情,有些您喜欢做,有些您不喜欢做。您应该见过更名贵的刺绣,还有大师给您绘制的油画,我还犯不着要自取其辱。”肯尼斯摊开手,微笑着说。

  “那么,一个人?一个小女孩?我可以将她做成标本?”萨尔维娅愉快地甩着腿,小皮鞋碰到铁艺座椅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嗯,您需要的话,我就会给您的。但是现在还不是,现在还没有。”肯尼斯的微笑加大了弧度:“我的小小姐,您只有一个答案啦。”

  “那就是你的心?我要一颗鲜红的、活跳跳的心,把你的心给我吧。”萨尔维娅露出了毒蛇窥伺猎物的眼光,狠戾又快活地盯着肯尼斯的脸。

  “嗯,我会给你的,小小姐。相信我吧,这颗心除了您这里,不会找到更好的归宿。但是,仍然不对。”肯尼斯摇了摇头,他站起来,身影完全笼罩住了萨尔维娅,就像此刻天边的乌云正笼罩住阳光,天色变得惨白而阴森,他伸出手,两只满是老茧、有些变形的大手,像抱一个人偶似的把萨尔维娅抱到了桌面上,练习册子掉在地下,被风吹得哗啦啦响。“玛丽有一只小羊羔,”肯尼斯朝萨尔维娅俏皮地眨眨眼,轻轻解开她的吊袜带,“它有一双罗纹织的袜子。”他伸出手,去抚摸小女孩的脸庞,“它有陶瓷做的美丽脸孔。”另一只手脱下了小女孩的内裤,“还有深藏着甜蜜的玫瑰花蕾。”

  “你在做什么,肯尼斯?”萨尔维娅皱起了眉头,“有点凉。”

  “没关系,我会让您很快地热起来的,让我带您走出这乏味的花园吧。”肯尼斯摸了摸她顺滑如乌檀木的头发,把脸埋在了她的私处,那里有十分圆润可爱的形状,还没有生出毛发,两片阴唇形状整齐,就像从玫瑰花蕾里挣出的两片花瓣。他扒开她雪白的外阴,发现手指的触碰就能留下血一般的红痕,于是他闷着声笑了,把自己的舌尖放到了萨尔维娅黄豆大小的阴蒂上。

  像是在骑马,或者在坐车的时候俯下身,或者有时候,半夜里会传来这样的感觉,诱使她用手去按揉那个所在。她的保姆看到以后吓得够呛,把“这要下地狱的!”说了又说,于是她就让那个保姆消失了,反正保姆到处都能再找。她拽住肯尼斯的头发,当做驭马的缰绳,奇特的快感一波又一波涌来,生理泪水遮蔽了眼球,嫣红的舌尖轻轻吐出,她拽肯尼斯头发的手也在微微颤抖,她感觉腰腿酸软,脑中有什么在爆炸,她像一个快要毁坏的容器,而佣人还在不停往里填着谷物。等到容器破裂的一瞬,她禁不住地往后缩去,而肯尼斯的大手从后方禁锢住她,让她无处可逃。她纤细的大腿反复开合,嗓子里挤出变了调的声音。疼痛?烦躁?或许只是太多了。她最终还是不体面地喊了出来,而肯尼斯一手捂住她的嘴,一手的两个指头塞进了她阴道的浅处,从里往外轻轻撞击着阴蒂,他的舌头也并没有停下。不知道经过了多久,等他松开萨尔维娅的时候,小女孩的脸涨得通红,整个人软得像滩水,小手紧紧握成拳头。“呼吸,亲爱的,呼吸。”肯尼斯轻轻抚摸小女孩的背,又坏心眼地拿出手绢,用力捻揉那膨大了许多的、显出剔透的红的部位。

  萨尔薇娅倒抽一口气,用两只手把肯尼斯往外推,阴道里渗出更多的粘液。肯尼斯笑了笑,直接用手指捻揉她的阴蒂,然后用手绢接住渗出的粘液,小女孩白皙的大腿内部满是红痕和水痕,,手绢擦拭发出的咕啾声堪称色情。直到萨尔维娅开始殴打肯尼斯的头,他才停止作弄,认真地擦掉每一丝粘液,再把小女孩的内裤拉上。那些红痕很快会消失,至于阴蒂,或许今天都会保持一个过度刺激的状态,但他认为萨尔维娅不会显出端倪。然后是吊袜带,再然后是袜子……他把连衣裙的裙摆盖上女孩的小腿,然后耐心地等待女孩从性里恢复。

  “我可以砍掉你的头,好心的先生。”这是萨尔维娅说的第一句话,“不过,我的确没见过这个。我终于明白人为什么要交配了。”她跳下桌子,瞬间的腿软被肯尼斯舞会一样轻轻一带,她摆脱开他的手,坐上铁艺座椅,重新像个小小的暴君一样盯着捡练习册的肯尼斯:“这是个好礼物,我也想把它送出去,送给你。”

  “哎呀,我亲爱的小小姐,时间不够啦,下次,我们可以继续教习……嗯,如果我有哄你高兴的话,能不能给我一个吻呢?”

  自从肯尼斯拿出参军证明以后,那位说一不二的家主像糖球般把他的经历在口中咂摸许久,而他低着头,看见新长出的白发在几乎闷不透气的豪华房间里安静地悬着。他只坐沙发的前半,眼神乖顺地不与任何人对接,偶尔雀鸟般轻而小地抬头,目光转向玻璃柜里的希腊古瓮,十分识相地改换成赞叹。他还很年轻,年轻和漂亮就是资本。但这是座吃人的房子,他们都在被抿嚼吞咽。哪怕是他所爱的小小姐,也能在半夜成为噩梦的源头,他梦见这个孩子蹲在他的尸体旁边,下半脸沾满快要凝固的血,手里鼓弄着他的肠子,像猛禽啄食肉类一样从脏器上啄下一小片,再用臼齿恶狠狠的咬嚼。喂,小小姐,他想让气氛变得更加轻松些,人类的牙齿已经退化,在数千万年前,我们的确可能靠生肉……

  那双蓝眼睛抬起来看着他,那是林中野兽的眼睛,那是冰川下雕鸮的眼睛,那是祖辈睡前故事中笼罩的巨大暗影,那是鳞和爪子,也是牙和血肉。他从梦中醒来,呼吸紊乱、心跳如鼓,他吱吱扭扭地打开不太好用的窗户,望着黎明前的深暗,无情的暗蓝色中找不到一点星子的痕迹。他的呼吸紊乱,心跳如鼓,下身硬得要死。他熟练地套弄它,想着小小姐让自己释放,但当他用两手抬起想象中小小姐低垂的脑袋时,那并非美丽的瓷偶,而是……而是……

  他从未想象过的怪物。很久以后他给收养的小男孩儿讲故事,会说,公主是什么,巨龙又是什么……或许公主才是巨龙,我看见过的,她的犬齿长在脸颊后方,她的口鼻处沾满陈年血痂如若岩石,她的瞬膜是惨白色的,而她的眼睛!他无法形容那双眼睛,那是不存生命的海水的颜色,那是无机质的蔚蓝,那是女巫酿造出的毒液的颜色。赫尔蒙德,有些女孩是淬毒的,有些女孩是带毒的,但是那个女孩,她就是毒药本身。她是野兽、是巨龙、她压着我的胸膛,让我喘不过气……我睡不着,我怎么可能在她的眼神底下睡着?我看着眼角逐渐生出的皱纹,那是她用苦痛之犁挖下的深深的犁沟,我开始染头发,用那些女商贩卖给妓女的廉价染料。她说我的身上有股刺鼻的味道,我回答她也许是新衣的问题,她就没再管过。只要不是她在乎的,她的兴趣和她的恶意停留得一样短暂。我就坐在那里,像个小丑一样念着拉丁文的句子……但我好开心!我这辈子都没有第二次体验过那种洪水般的喜悦,我爱她就像她爱我那样,所以我们坐在那里,学习那些拉丁文的句子……不,不,你不需要学习拉丁文,我的开头放在哪里呢,赫尔蒙德?

  啊,是的,巴斯·迪·博纳罗蒂是位令人惧怕的人物,即便如今我已经记不清他的容貌……或许因为他的容貌总是潜藏在暗影之中,那是位可怖的老人,像鹰一样锐利,像狮一样凶猛,像豹一样敏捷,而且,像吸血鬼一样,黑暗是他的武器和遮幕。他是个坏人哪,赫尔,尽管他总是在笑着。他翻阅我的卷宗,那声音让我背脊发怵,纸张沙沙、沙沙的声音,一瞬间我把他认成了小小姐,把身旁的小小姐认成了他,毒蛇接近你的声音就是那样,如果你是肥美的猎物,现在就应该奔逃了。但我做不到,于是我坐在那里,听他带着笑意说:“肯尼斯·弗莱明,上士……”

  “是的。”

  “这很奇怪,我的孩子,你的履历与你的官衔不符。你拯救过你的营地……”

  “靠和敌军头目玩扑克牌。敬爱的爵爷,那仅仅是雕虫小技。”

  “而那位敌军头目后来被你拷问后杀死,我相信你问到了有用的情报。”

  “那时候我太年轻了,敬爱的爵爷,可能是做得过火了些。我并不想让我的同胞受到惊吓,真的。”

  “是很年轻啊……十七?还是十八岁?你不像是来打仗的,我的孩子。在战场上没人有什么道德观,而你的所作所为唤起了他们的道德观,这可不一般哪。”

  “敬爱的爵爷……”我握紧手心的冷汗,对他说:“您也参过军,有些时候人需要做他们不想做的事情,我想您也是知道的。”

  他没有理会我,只是笑着翻阅卷宗,那上面写着功勋与行军路线,也写着处罚与详细的判定,我的小小姐已经从雕花玻璃的罐子里拿出了有白色糖粉的水果糖,她塞了一块进我的手心。而我在想怎么解释这些事,我和他们一样强奸了战败国的女人,我和他们一样屠杀了战败国的村庄,我和他们一样……不,我和他们不一样。我看着樱桃味糖果上的深红雕刻想道。那些处分其来有自,我也许做过头了,也许我不该沉浸其中。但巴斯·迪·博纳罗蒂只是问我:“为什么不继续待在军队里?有些人害怕战争、有些人依赖战争,而你享受战争。你的处分现在的你起码能避免一半,而你的功勋能够被你增加五成。你是会说话的,我的孩子。”

  “我的母亲生了重病,”我思索着如何说出每个人都无法反驳的理由,“她期望着我回去。”

  “你的母亲只不过是生下你的女人。”老人凑近我的耳朵,他的吐息就像是毒蛇的吐息,“你在撒谎,亲爱的。再来一次,我就把你塞进焚化炉。”

  小小姐咯咯笑了,小皮鞋一下一下地踢着椅子腿儿。

  “我渴望钱财,敬爱的爵爷。我的确有些东西能换钱,但攒钱的速度太慢。”我捏着手里的水果糖,思考作出怎样的姿态更为真诚,一般来说讲了这种话的人不会被认定为骗子,但巴斯·迪·博纳罗蒂不一样,他问我:“然后呢?战场对你而言不够有趣?你自愿回到东海岸,去适应人类的规则……”

  “去赌钱。”我闭上眼睛,“出千、斡旋、砸碎一堆人的手骨,事情就是这样,敬爱的爵爷。”

  在他发出笑声的那一刻,我知道危险终于过去,我仍旧保持着坐直的姿势,轻轻呼出一口气,把小小姐给我的樱桃糖果塞进了嘴里。它划破了我的舌头,我同时尝到血腥味和奇怪的甜味。

  “那么,你会骑马。”轻柔如天鹅绒的声音说。

  “是的,敬爱的爵爷。”我把糖果藏在舌根,让话声尽量清晰。

  “你想过教一个小姑娘马术吗?我记得,你懂得贵族应该怎么骑马——但不是,不是侧骑,那样不适合狩猎,而且对腰的伤害太大。”

  “如果这是您的命令的话,敬爱的爵爷。”肯尼斯得体地掩盖住惊诧,他的小小姐不是侧骑着某匹漂亮马驹,在温煦的阳光之下展开阳伞,而是真正参与那些带着血腥味、汗臭味和兽臭味,溅满烂泥和腐叶的狩猎!这多么……多么刺激啊!

  “哎呀,命令,你是会说话的,小东西。”巴斯·迪·博纳罗蒂把卷宗细细地整理好,再开口时已经带上了慈爱的感情:“去吧,萨尔维娅,给你暂时的新老师展示一下你的技巧。哦,对了,我记得这个月就有一场狩猎,我非常期待。”

  实际上他还是在撒谎,普通的步兵不会配置马匹,哪怕你是上士也没有,他参军前后都不会骑马,他小时候只是在海里游泳,把自己晒得黝黑。没有一匹叫斯蒂芬奴的、白金色的小马驹系着丝带当作他的生日礼物,他母亲的那些男人也不会教他骑扫帚以外的马。但作为贵族家教的经历让他学会了许多种花式马术,也教给他看马的本领。他的恩师是一位垂老的西班牙小贵族,有一口被口嚼烟叶葬掉的牙齿,他们交换权力、施予或得到金钱,然后是性,肯尼斯常常感叹这些男女的欲望,它们比杂草还要生生不息,比杂草盘根错节的根系还要顽强。那人教他马术,然后用色情的眼光看他的细腰,看他被紧身马裤包裹的腿,看他的肌肉如何运动,并且在一切结束后,用舌头舔掉他脸上的汗珠和泥点。他应该有一场澡要洗,浑身马味地侍奉一位贵族并不礼貌,但对方扯掉了他的短手套,在自己孙子孙女的面前吮吸他的手指,他感到执着的视线,来自一位或两位小孩子,他相信有些人会告诉自己的妈咪或者爹地,在他的路上制造阻碍,事实也的确如此,但他最终还是拿走了这位小贵族仅剩的财产,那并不是很多钱,还有一些没用的、在印第安人领地内的地契。他把那些东西摊在桌子上,再烦躁地撕毁,他在小旅店昏暗的煤油灯下抓挠头发,觉得自己这一次真是大亏特亏,卖得甚至没有他妈高。但谁能想到,这在几年后能成为他接近小小姐的契机?他露出一个大大的微笑,拈起备忘录里的一块地契碎片,把它迎着光照耀,那上面所有的字符都变成了

  情人般轻柔的、绸缎般丝滑的、带毒糖苹果般甜美的——

  萨尔维娅、萨尔维娅、萨尔维娅……

  在佣人昏暗的油灯下,他判断着哪匹马脾气暴躁、哪匹马身体虚弱、哪匹马太老了、又有哪匹马上过太多次蹄铁。这里的马并不太多,博纳罗蒂家早已使用汽车代步,但每匹马都像是得到了很好的照料。它们的毛发丝滑柔顺、口鼻呈现可爱的深色或者粉红色,即便是眼神浑浊的老马,也没有常见在它们身上的泪痕。为巴斯·迪·博纳罗蒂准备的吗?那位老人的会客厅里挂着一幅中世纪常见的猎物堆叠成山的绘画,理所当然地价值不菲。他的会客厅里还有巨大的熊皮地毯,摆成日本盆景模样的树枝上站着灰喜鹊标本。这个答案呼之欲出,他强行把它咽了下去,作为一名家庭教师,被仆人当傻瓜永远不是一件好事。但还有一个答案,虽然没有上个答案那样稳妥,但如果他答对了,仆人们自然也明白他比他们高一个等级。

  “劳驾,”他摆出自己最有亲和力的微笑:“老伯,这里是为萨尔维娅小小姐准备的吗?”

  那位佣人看了他很久,既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最后对方向某个方向伸出一根指头,他也随之看了过去。那是一匹美丽的黑色母马,马鬃轻柔、眼神干净,它朝这边看过来,微微动着自己的蹄子,发出轻轻的喷气声。好孩子,好孩子,肯尼斯变戏法一样从袖子里拿出方糖,放到她的嘴边,她开心地咀嚼着方糖,眼睛不断眨动、尾巴不断挥来挥去。

  水彩色的天万里无云,秋之女神来访以后,天穹似乎变高了许多,让人感觉无比清爽。树木已经开始掉叶,微冷的风吹过,它们就发出沙沙、沙沙的响声。肥圆的小雀蹲在灌木丛上啄红透了的浆果,而肯尼斯也是,无视扑棱飞开的小雀眼中的记恨,他朝女孩的蓝色眼眸举起一串血红的果子:“要尝尝吗,我亲爱的小小姐?”

  萨尔维娅看着放慢马速的肯尼斯,自己也把马速放慢,那匹马仿佛真的能通人性似的,在女孩踢她脖子的时候就减慢了速度。丝绸般的鬃毛在风里飘扬,肯尼斯注意到了她一刹那的恍惚,在心里想这匹马做成标本之后鬃毛该怎么保存,然后朝她递过一手掌的果子,她挑拣着,选了几颗在小嘴里抿,剩下的都被那匹黑马吃了。肯尼斯耐心地伸出手等待,最后掏出罗纹织的白色手帕,让它的每一分每一厘都染上血色。他继续等待着,直到旁边的小女孩说:“有些酸。”

  “嗯,野果是这样的,小小姐喜欢越桔吗?”

  “没有很喜欢。”

  “没关系的,我敬爱的小小姐,回头我们可以一起去采其他浆果,树莓呀、野草莓呀、鹅莓呀……”

  “黑星很喜欢你呢,年轻的先生,你用了什么方法?”女孩歪过头去,好像这只是一道难以解答的数学题。

  “嗯,美人儿总是喜欢好看的男人,虽然故事书上总是讲些美人儿喜欢青蛙啊、喜欢丑陋的流浪汉啊……但最后青蛙会变成王子,流浪汉洗干净了也挺清秀的,没办法,无论是什么样的世界都会看脸。”肯尼斯笑着指指自己的脸,再指指萨尔维娅的脸,他捕捉到带着嘲弄的微笑,“嗯,我确实赞成这一点呢,年轻的先生。但如果,我是说如果,我把你的脸皮扒了放在陶瓷人偶脸上会怎么样?你觉得黑星还会爱它吗?”

  “唉,亲爱的小小姐,不要捉弄一个可怜人啦。您明明知道,这是个恶劣的玩笑……”肯尼斯装模作样地用那块手帕擦了擦眼泪,顺势看了看萨尔维娅的装束:量身定制的马术服凸显了她纤细的腰肢,让她的胳膊和腿更加秀美,她的手上戴着丝绸的长手套,脚上却穿着带刺的皮靴。她的黑发扎成高马尾,在微风中像“黑星”的马鬃一样轻柔地摆荡,马尾上面则是一顶马术帽,她的眼睛藏在帽檐的阴影里,显得比平常要蓝得多。“恕我冒昧,小小姐,”肯尼斯伸出手去,托了她的屁股一把,随即把腰往下压了压,“这样坐才是对的,如果坐得太直,小心闪了腰。”

  “好先生,你眼里的火焰又燃起来啦,你可太容易激动了,这不是一个好习惯。我们到底什么时候到猎场?”

  “我们今天不到猎场,我们来打兔子和松鼠,还有溪边的水鸟。”肯尼斯从背后拔出枪来,缓缓打开了保险:“来比赛吧,我的小鸽子,如果谁输了,就满足对方一个愿望好不好?”

  在萨尔维娅点头的那一刻,一只松鼠从树上坠了下来,而后是一声枪响。“小小姐,想和我比拼有点难度,我当初可是部队的神枪手呀。”

  萨尔维娅只是平静地看着他,说:“现在还没有到可以卖弄的时间。”

  他们在傍晚的溪边给猎物剥皮去毛,血水染红了清冷冷的小溪,肯尼斯惊讶地发现小姑娘的剥皮刀比他用得还要顺畅,就像她的马术甚至比他见过的一些男性中年人更为成熟。偶尔他们看看天边的鸟,肯尼斯会惋惜已经没有子弹了,而萨尔维娅会说下次多带些。

  “那是水鸭。”萨尔维娅抠掉兔子的眼珠,让它随手流走,她满手满身都是血,看起来像个危险的杀人狂魔。接着肯尼斯会为自己的预想发笑,怎么会有这么小的小女孩成为杀人狂魔呢!他指着天边,跟上小女孩:“那是鹧鸪。”

  “我们曾经有旅鸽,我想试试它的肉烤起来怎么样。”

  “我觉得应该和鸽子差不多?小小姐,您不是打到一只野鸽子吗?”

  “嗯,是啊,”萨尔维娅抬起头,然后拿着剥皮刀走到他身边:“我猎了八只松鼠,十二只兔子,你应该实现我的愿望。我想要你的皮。”

  每到这种时刻,肯尼斯·弗莱明就意外地冷静,他抬起头来,深呼吸,做出微笑:“嗯,我亲爱的小小姐,在这里太容易感染,您看溪底都是水草。等回去好不好?就当我欠您一回了。”

  “那么,亲爱的好先生,”萨尔维娅露出带毒糖果般的笑容,小小的犬齿稍微露出一点,在薄暗的空气中格外醒目:“把裤子脱了。”

  “您想要做什么呢,小小姐?能不能让我先洗一个澡,再……”肯尼斯逐渐露出自嘲的笑容,“哎呀,当然还是小小姐满意最优先。”他把皮带好好地扯下来,再把西装裤脱掉。

  “内裤也脱了。”纤细、柔美、无情的指令声。

  “好的,小小姐。”

  肯尼斯半身赤裸着站在溪间,脚下是长有青苔的巨石,水到他的小腿,对萨尔维娅来说则是到腰。他一只手拉着萨尔维娅,而萨尔维娅伸出一只手,捏了捏他的阴茎,他吓了一跳,险些松手。

  “亲爱的萨尔维娅,您这是?”

  女孩像观察一瓶瓷器或观察一柜标本那样观察他的性器,光是视线的强度,就让他逐渐变硬。他没有再次挣扎,也没有继续道德训导,他只是说:“您瞧我多么爱您呀,光是想到您,就已经硬得不行了。比起脸和言语,这块地方才是男人真正的晴雨表。”萨尔维娅蹲下身来,脸上一半是好奇,一半是厌恶,而肯尼斯则是缓慢柔和地说:“要含一下看看吗,萨尔维娅?”

  女孩握紧了他的性器,把它放进了嘴里。

  “不是这样,亲爱的,要用上下嘴唇包住牙齿,我可不想被您咬下来……”

  女孩试着咬了他一口。血从她的牙缝里溢出,而他飞速后退,领着女孩来到岸边,越发湍急的水流冲走了她的帽子,不过没有关系,想找的话可以在下游寻得。他只是坐在那里,看女孩生疏地给他口交,不再提供引导和知识。女孩含吮了一会儿之后,就把它当嚼过的口香糖一样吐了出去。即便如此,他还是被两排尖锐的牙齿刮硬了,女孩用手毫不温和、近乎暴力地撸动,让他释放出来。

  在上马的时候,他略微有点停顿,女孩轻轻地、如同在舞会上那样拉了他一把,而他报以甜蜜的微笑,在刚刚出现的金星下亲吻了女孩的双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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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关于“爱”、背德、过剩的表现欲、阶级与饥饿感的故事,最终,它会是你所想的那个故事。

  肯尼斯·弗莱明一般不招惹富家小孩,不管什么时候,不管是拿着书看他们的脚在椅子上前后晃动,还是在柔软的床铺上解开他们的吊袜带(他们总是闹着要他解,就好像他们总是要保姆把吊袜带夹上)他们柔软、无用、纯洁、保守、自以为是,这些天性仿佛揉进了做饼干的面团里面,他只要看着他们,就知道他们会被烤成什么样的饼干,和他们的父母一样,成为议员、法官、牙医、科学家。我们来玩个游戏吧,他一般对他们这么说,我会把你的吊袜带解下来,而你要在读伊利亚特或者奥德赛的时候说出我放在你腿上的是几根手指。他们往往咯咯发笑,同意这新奇的、从来没有人对他们做过的举动。而这也就是全部。无论这孩子长得多么符合他的爱好、要求和想法,他的手指也只能放在他们的膝盖靠上一点的位置而不是大腿根处,更无法到达那甜蜜、柔嫩、幽暗的处所,他总得对他们彬彬有礼,得到的比起快乐更多的是施展不开手脚的无力感。

  肯尼斯·弗莱明,二十五岁,哈佛大学的高材生,为人守礼,在不同人面前挑选着暴露野心或羞涩、僵硬或聪颖,在那些好心的太太面前,就多加一丝无助和脆弱,太太们喜欢他,把他当成自己的孩子,抚摸他的头顶,而他假作无措地亲吻她们的手背。如果有必要的话,他也同她们上床,例行公事地。她们细瘦或松软,带着最潮流的兰花香味,或是古早香粉呛人的味道。她们脱下丝绸晨衣、脱下层层叠叠的衬裙、脱下吊袜带和中跟鞋,解开带有鲸骨的束胸,她们的胸部就像烤好的面包一样澎地跳出来,而他必须做出从未见过这事的表情。天哪,女人的胸部。他的母亲说是旅馆女侍,实际上也就是半个妓女,人们对她宽容得很,毕竟在这个鬼地方不做妓女活不了,海边有一半的男的都上过她,剩下的一半让她做个口活或者手活就完事,毕竟后一批人的家里有善妒的老婆。他也经常看见他妈被揪住头发、揍得鼻血直冒,他就蹲在旅馆楼梯的死角,从栏杆里往外看,没有一点拦住的意思,毕竟如果他今天拦住了,他不在的时候他妈会被揍得更凶,那些女人把细跟鞋、折扇和擀面杖往他妈的脸上身上招呼,然后他妈会鼻青脸肿地上楼来,帮他掖一掖被角,问他怎么还没睡觉。指望他感动吗?或许吧,但感动没法筹集到明天的晚饭。这种事情多了以后他就去赌,红了眼的赌徒才不在乎对手是不是小孩子。一开始他还会因为出千被打,他的妈妈哭着帮他处理伤口,但他要帮他妈处理伤口的时候确实少了,毕竟缺的只是钱,钱他还是能挣的。

  他去参军的时候并不吝于在军妓的乳房上留下齿印,消耗品,这些是为了让战火燃得更旺而投进炉子里的柴薪。他咬她们,玩弄她们,把拳头伸进她们体内,把啤酒瓶盖塞进她们体内,把尖叫用手狠狠地挡在她们的牙齿里头。有一次他心软过,那个军妓有着营养不良似的、稀疏的淡黄色头发,看起来也就十四五岁,但和大人一样梳着老气的发髻。他们在苹果树下见面,她渴望一封跟老家报平安的信件,他也就写给她。那封信件并没有寄出去,她僵硬的尸体就盖着白布运走了,脖子上全是青紫色的掐痕。他看了很久,没有什么伤心的想法,这些女人只是柴薪,活着或者死了都差不多,消耗品的命运是这样的。他突然感觉到一股恶寒,军人和军妓到底有什么区别?他可不愿成为消耗品。

  所以退伍之后他奔波于贵族人家,给他们蠢笨的孩子做家庭教师,所以他要捂着脸看女人的胸部,大大小小,乳晕粉红或泛紫,有雀斑、痦子或痣,他需要被她们撅起嘴来埋怨,再摸着头发或脸颊调笑,他悄悄用药剂使自己勃起,满足她们的欲望,下床之后,对她们燃烧着火焰般的凝视,他报以浅淡的微笑。但他知道自己喜欢什么,他从来都不喜欢成年女子,即便贵族夫人们给他介绍一个又一个姑娘,十六岁或者二十一岁,读过书或者擅长裁缝,如果和她们结婚就能成为小贵族——他只是一遍遍地说,还不是时候,还不是时候,还不是时候。

  他有时去找雏妓,如果玩死了,他会多付些钱。那些小东西长着营养不良的淡黄头发,或者毫无光泽的黑灰色头发,要不就是打了结的红头发,男孩子比女孩子贵一点,所以他总是更倾向于选女孩儿,他总是喜欢当着对方恳求又惧怕的眼神,掏出随身携带的小刀,在两个乳头的正中间划上第一刀,竖的。然后在腹部划上第二刀,横的。他用力堵住孩子的嘴,然后慢慢地拔掉她们的头发,只有在濒死的时候,那些苍白的脸染上红潮,无神的眼睛充满了泪水和感情,就像垂死的天鹅一样,美得像聚光灯下的宝石。肯尼斯·弗莱明在七十岁的时候,会笑着说自己曾经是打磨宝石的人。

  然而真正的宝石并不在贫民窟,污浊的水和食物养育不出美丽的生物,如果询问肯尼斯·弗莱明,他是否真的动过心,他会神秘地对你一笑,然后回答:

  他记得那天的天气,恰巧一个周阴雨连绵,成团的暴风云在天际翻涌,空气呈现出一种浅灰色。气压太低了,让人呼吸都困难。当时他应该是去应聘来着,一位高贵的小姐的家庭教师,那家的蔷薇花丛太过密集,他即使伸手挡着,也被扎进了不少刺。非常少见地,他迷路了。

  而后他听到一个若隐若现的声音,他顺着那声音越走越近,在少女的清亮甜美之下是极度的傲慢,像珍珠打磨成的小刀,尖锐、美丽且不知收敛,又像是缠绕成一团的蜘蛛网,雪白柔软,淬满毒液。这个孩子不好对付。他这么想着,整理了一下头发,露出营业用的微笑,在蔷薇丛内的铁艺座椅上,坐着他看到过的最漂亮的孩子。如果说普通的美丽如同星辰,那她就是受到了月神的祝福。她的黑发像乌檀木一样黑,带有迷人的光泽,她把它养得很长,很长……她在读书,是关于爱丽丝的故事,以那个年代来说非常新潮,刘易斯·卡罗尔刚刚将它出版。“红心皇后说……”

  “砍掉她的头!”他轻轻地接上,确保不会吓到这孩子,而她把书合上,一双蓝眼睛审视着他。那是不属于孩童的眼神,她的眼睛就像深海,完全望不到底。天哪,他想,天哪。她就像个瓷娃娃,和我见过的富家姝丽没什么两样,柔软、无用、纯洁、保守、自以为是……可是她的眼睛……我承认,我被她的眼睛迷住了。

  所以他坐到她的对面,从西服里掏出一只漂亮的金丝雀,这是他在街头变魔术时的老搭档,很多时候他也用它来逗小孩子开心,他给了它两粒小麦,让它把一串蓝宝石首饰叼给那孩子,说:“你的眼睛很漂亮呢,小小姐,请收下我的礼物。”那孩子笑了,那是一个满意的笑容,就像同龄孩子一样,她轻轻起身,问他:“那这只金丝雀先生是不是给我的礼物呀。”

  “如果您喜欢的话……”他的话只说到一半,她毫无犹豫地拧下了金丝雀的头,连着一小段椎骨拔了下来,它还叼着那串首饰,她开心地从金丝雀嘴里拿出首饰,戴在自己雪白的脖颈上,那串首饰果然很衬她的眼睛。

  她歪歪头,给了他一个美丽的笑容:“不知名的先生,谢谢你的礼物。”

  他不敢说他当即爱上了她,爱!多么重大的词语?他只能说他被她深深地吸引住,那双深不见底的海蓝眼睛中所透露出的笑意,他还想看更多、更多……

  家庭教师的考核非常容易,尽管现在仍然有人觉得,一位千金不该被男人教导,这会败坏她的名声,让她在婚姻市场中减少价值,但肯尼斯拿出了一沓推荐信,它们证实他品性清白、守序谨慎。越是往下看,女主人的微笑就变得更加真诚,他清灵灵地看着她的眼睛,对她做出甜腻的笑容,很少有女人能抵挡这一套,她也不行。于是他得到了价钱、约束和一方偏僻的小房间,散发着久远的木质气息和霉味,他把微薄的行李放在硬邦邦的床上,看着结了蜘蛛网的天花板。当然,一个有钱有权的人家不会这样对待家庭教师,负责打扫的女仆很快进来,而他识趣地打完招呼,就上花园里去,编织铁与棉线做成的产物。很快,一双海蓝色的眼睛就与他对上了,今天的小小姐把头发束成马尾,身穿飒爽的骑装,但她的身上全是血和泥,脸庞上有显眼的擦伤。

  “你在做什么呀?不知名的先生?”

  “我是肯尼斯·弗莱明,小小姐应当怎样称呼呢?”他冲她笑,从口袋里掏出糖果,她很守礼仪地将它接过,但看起来没有要吃的打算。

  “弗莱明(friedman),看起来你并不是出身于一个高贵的家族呢,看看你手上的茧子!”女孩将两手放在他的手上,而后轻轻合起,他弯下腰去,试图不让她注意到,但她还是注意到了他双腿之间的异样。在她伸手抓握之前,他赶忙向她展示铁丝和棉线做成的艺术品,“我看到你们美丽的花园里有云雀,它们的歌声相当动听,萨尔维娅小姐,我想为您捕捉一只。您看,只要把机关陷阱放在这里——”

  “在等待的时间里,我们来处理萨尔维娅小姐身上的泥和伤口吧,我不记得女子所学习的科目中还有骑马狩猎这一条,这对于一位淑女而言过于粗鲁了——请不要误会,我并没有在贬低您,或是让您骑马狩猎的那个人,我只是觉得,弄脏水晶制成的工艺品未免有些暴殄天物。”女孩奇怪地一言不发,只是低垂下眼睛,任他处理她身上的伤口。他擦掉泥痕,擦掉血渍和草渍,然后他并没有倒上促进伤口愈合的药粉,而是拿出了粉底膏。“作为一个年轻男人,你的爱好有些奇特。”她有一搭没一搭地评论了一句,细小的牙齿咬住下唇,但还是在粉底膏接触伤口的时候发出蛇吐信子一样低沉的嘶嘶声,这让他的内心充满了对她的怜爱。“这样回去就不会被骂了,是不是很不错?喏,虽然小小姐应该不缺化妆品,但这盒粉底膏也给你吧。”他拿着那盒粉底膏,直到她用两根手指夹住它,放进自己胸前的口袋里。骑装是紧身的,所以他能看到她尚且青涩的、如玫瑰蓓蕾般的乳房……他好想用手指掐捏它们,让它们为他渗出甜蜜的汁水,他好想用舌头舔舐它们,感受从来没有风吹日晒的柔嫩肌肤。

  在这个时候,捕兽夹成功地抓到了一只云雀。他轻手轻脚地走过去,一只手把云雀捏牢,另一只手从裤兜里掏出铁丝编的折叠小笼子,尽量不让云雀乱撞乱飞、损失太多羽毛,毕竟,一只秃毛的云雀,可不够格送给萨尔维娅这样的小小姐。他夸张地朝萨尔维娅鞠了个躬,这一般都能把孩子逗乐,在刚摘来的金盏花后面,她确实露出了浅浅的微笑。他把云雀笼子递给她,而后说,您可以换个更华美的笼子。她接过笼子,思考了一小会,拉住他的袖口,说:“它应该有更好的归处。”

  这里的腐臭味直冲天灵盖,同样强烈的是药水的臭味,他站在门槛前犹豫着,而萨尔维娅已经踏着舞步走进了这个房间。“不来参观一下吗,好先生?”她提着笼子,笑容里揉进一点讥讽。他不讨厌她,或者说,他不讨厌这个房间,于是他走进去,带着点可怜兮兮问:“小小姐能帮我介绍一下吗?就像博物馆的展品一样,自己看总是搞不懂呀。”

  正对面的一墙有兔子、土拨鼠、鹿头、猎狗和猫,除了鹿头以外通通都是被剥掉皮的,是的,我知道,剥掉皮的动物更耐储藏,被剥掉皮的人也一样。他们流连在墙前,云雀不停地发出尖锐的叫声,似乎是得知了自己之后的命运。是啊,转过一面墙,就是各种各样的鸟儿,从常见的麻雀到美丽的冠蓝鸦,它们保留着亮泽的羽毛,显得栩栩如生。女孩抚摸着它们的羽毛,回过头来对他说:“弗莱明先生,您觉得这是一幕疯狂的景象吗?”

  “也许对普通的富家千金而言,这会是幕疯狂的景象。但萨尔维娅小姐,您是特殊的,您是花丛中最殷红的那朵玫瑰,您是被上帝祝福着出生的,星星的孩子。您无论做什么,都是理所应当的事情,如果规矩束缚了您,那就是规矩的错误。您应该做想做的事,爱想爱的人,您瞧,您眼前就有个愚蠢的年轻男人,预备着为你付出一切呢。我们是一样的,萨尔维娅小姐,不是说财富和名声,也不是外貌和教养,是说我们底下的那颗心,它们以相同的频率跳动着。”他微笑着说,伸手接过她递来的云雀笼子。

  “真是新鲜的说辞。”小姑娘被逗得咯咯直笑,“如果我们是一样的,那云雀给你,活着剖出它的内脏吧,我给你福尔马林。”

  柜子里盛满了眼珠、手指、内脏,它们都浸没在微黄的液体里,在萨尔维娅踮起脚尖拿取溶液的时候,他就完成了任务,并用沾着血的手拿出了溶剂。他看着仍在微微抽搐的云雀,把内脏丢进溶剂,把身躯钉在墙上,他注意再注意,没让它的羽毛染上血。等他做完这些,细瘦的手指攀上他的手指,萨尔维娅小姐朝我展开一个微笑:“很高兴认识你,弗莱明先生。你知道吗?大家都喜欢活泼、可爱、毛茸茸的动物……”

  “但我觉得它们痛苦的样子最为迷人。”绿眼睛看进蓝眼睛,年轻人和孩子默契地笑了。

  

  肯尼斯做八音盒的技艺是和蹲在饭馆里的老铁匠学的,老铁匠做八音盒的时候不顾熔融的铁水会在表面留下痕迹,粗糙的弦也只能拨动顶多两首乐曲。反正是给小孩子家家把玩的东西,摔了坏了都无所谓,这么廉价,多买几个也没什么问题。他一有空就蹲在老铁匠旁边,看他做这些歪歪扭扭的盒子,被妈妈扇了巴掌也不恼,只是冲她笑笑,说自己马上就来帮你做活。他知道他妈受不了他的绿眼睛,更受不了他甜蜜粘稠的笑容,这会让她想起他父亲。在没人看得清的死角,他掐着手,逐渐变得面无表情。该做第一个八音盒了,他想,去找点木头和铁吧,还有清漆。

  现在他用乌檀木做八音盒,用玻璃吹制出浅蓝色的天鹅,再用深蓝色铺满它们的底,天鹅便呈现出在湖上游弋的姿态,异常美轮美奂。拨动天鹅的翅膀,是一首沉静的小夜曲;拧动发条,是一曲宏伟的交响乐;如果让大天鹅的脖颈藏在翅膀间,它会歌唱百合与玫瑰;如果是小天鹅的话,则是《小星星》。他知道自己成功取悦了他的小小姐,对方随着歌儿轻声哼着,穿着白色蕾丝中袜和亮黑皮鞋的小腿一甩一甩,铁艺座椅像摇篮或茧,响起有节律的咯吱声。

  “喂,先生,”女孩海蓝色的眼睛朝上看去,径直看到他的心底,“请问这样的八音盒,是怎么做的呢?教教我好不好?”他或许应该说,这不是女人和小孩应该学习的东西,或许应该说,你如果因为这个伤了手,他所得到的就不止是一阵责骂了,或许应该说,食物能够带给人欢愉就够了,没有必要去细究成分。但他没有说出以上的一字一句,而是说:“好的,我亲爱的小小姐。”

  “原来这个螺丝应该这样拧。”萨尔维娅轻轻地喘着气,刚才的运动对这样的大家闺秀来说是不是过于激烈了呢?但他也不由得为她的学习能力吃惊,只是半个上午,她就掌握了这个八音盒里的机关,等她顺利地拧上螺丝时,他安静地为她鼓掌。她看着玻璃做的一对天鹅,似是自言自语,又似是在做梦:“你说呀,肯尼斯,我什么时候能够碰见意中人呢?”

  他明显怔了一下,但沉浸进幻梦的小女孩并没有在意,他起了好几个话头,全部的结果都是失败,于是他只好像所有人一样说:等小小姐您到了年纪,爱慕者和追求者会如同最激烈的海潮,您可以在其中选择一位,因为您有一个极其疼爱您的祖父,将来的生活必定夫妻和谐、充满爱意,也许还会有一个或几个聪慧的小孩子。

  小姑娘转过脸,那张脸上是他从没见过的阴森表情,她咬着手指甲,说:“你在撒谎。”

  “好心的小小姐……”

  女孩捡起一块石头,像击碎人的头颅一样击碎了成双成对旋转的玻璃天鹅,她的手被划破了,粘稠的、触目惊心的殷红滴落下来。她砸了第二下,而后是第三下,直到这个精巧的八音盒彻底成为废品,螺钉、铁片、木屑和玻璃散落满桌,在这之上,殷红遮盖了所有物品。女孩阴沉地看着肯尼斯,从兜里掏出小小的手枪。

  “好心的小小姐,可怜可怜我吧!”肯尼斯摊开手,滑稽地歪过头,“请不要在我这种人身上寻找问题的答案呀,爱情这个东西……”

  “跟狗和马的交媾没什么不同。”

  “啊,不,你这就错了,小小姐,”他伸出缺了一根指节的食指朝她摇晃,“没有爱情的话,那才叫马和狗的交媾,而如果有了爱情……你会变得可爱、可哀、痛苦又幸福,恨不得用玫瑰花的刺戳穿自己的心脏……不要皱眉呀,小小姐,就算是我,也是爱着一个人的。”

  “你觉得我会吗?你希望我会吗?还是说那就是你的感受呢?是,或不是?就像贵族淑女们聚在一块的时候,玩的没有标准答案的填空题?好了,我玩腻了。”萨尔维娅用双手支起白皙幼嫩、尚有一点婴儿肥的脸颊,从上往下,而后从左到右,窥探着什么。有形的恶意几乎将肯尼斯的皮肤灼伤,他发现自己在无意识间轻轻皱起了眉头,他赶忙用指肚将其抹平,而后报以一个爽朗的笑容。就像幼狼终于抓住并捕食了自己的猎物那样,萨尔维娅也快活、残忍、冷冰冰地,露出了浅笑。他迅速赶到她的身边、跪在地上,用口袋里的碘伏为她清理伤口,用镊子夹出细小的玻璃碴,然后再用雪白的绷带好好缠绕起来,全不顾自己的膝盖正在流血。小姑娘睨了他一眼,用手揉乱他的头发,而后拉着他的头发试图把他拽起来,和手上的恶作剧行为不同,她笑得仍旧好似一座残忍但无瑕的瓷像,她松开手,嗅闻手掌心的味道,说:“香柠檬和海盐,请起来吧,你真的带给我许多乐趣呢,年轻的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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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rom 對酒當歌

螢幕擷取畫面 2025-06-12 020830

人生來就是要死的。 隨手又劃開了幾多肚腸,他神色自若的想。

如果剖得更徹底,也許還能看見埋在裡頭沒來得及融為一體的食物殘餘。

正是從飢渴開始。 餓了就吃,吃了會泄,泄出了病,病成了痛。 饕餮囫圇吞盡日月,周而復始,與春花秋月並無二致,直至把自己嚥成了藥罐子,坐以待斃。

被釣起的魚就是那副德性。 受傷身軀不時抽搐,裂嘴張合似訴還休,雙目圓瞠瞪看虛空何時乍現魂勾。

初見他手中這把寶劍時,他感覺就像竹刺終於捅穿咽喉。 烈士暮年尚能飯否,徒是死到臨頭不肯消受,那麼比似蜉蝣朝生夕逝的羸弱小子,豈言壯志未酬。 重器付他何用,不過是名門正派 、世家嫡子,須衛門楣家風,馬革裹屍方得臉面黃泉見祖宗。

好得很。

他既要被叉起架到火上烤熟,供人噬畢皮肉而骸骨任拋,那便是該他作這入口災禍,掀腹內風暴

故而他費盡心思蒐羅,好不容易尋獲各方爭奪的武林祕笈,再學著廚子持菜刀的樣子,揮劍自劈。 他得先學會料理。

見說明晦之間最易逢魔。 殘日血濺半天,兀自彌留,後繼昏月難耐久候,登臨上座,陰陽同現,已至輪迴交點,莫怪妖物近前,餵一碗孟婆湯。

他秉承庭訓,曉得布施傳芳,接人往生,合當功德無量。他喜歡在雨天開伙,水會把零落的臟腑給包裹,沖向母親備妥的地方,從頭到腳全新組裝。

人需要信仰一如乾坤未可無光。 他死得徹底,何以重生得漂亮。 事物一旦超出理解人即起恐慌,是以畏鬼憚殃,自陷泥沼猶恨身無羽翼會飛翔;他一柄利刃插穢土,便個個拚命競相攀附,哪裡管得掌心割得爛糊。

那些囚徒前仆後繼在他跟前匍匐,高呼救主,求他慈悲喜捨,快自行開膛破腹,取金丹靈珠,啖誰有望受其庇蔭、免遭流放至酆都。

但極樂幾曾專屬西方,典刑司法到處天堂。看這優勝劣汰秩序越發鞏固,運行有常無邊和諧江湖。

他很喜歡看瀑布,若有無底洞穴如嬰兒奪乳,貪婪吮吸總難饜足。 人就是這樣的生物。

* * *

傳說他將擋路者全數誅除,把黑劍從頂峰源頭拋下深谷,被白波完全沒入。 再無聽聞他去處。

也不知有沒有人已經算準不久之後為神劍再出而起的殺戮,畢竟一時間全顧著載歌載舞,整個國度都在歡慶暴君統治的結束


融合禹兮參演的《淮水竹亭》張正與《新笑傲江湖》東方不敗形象新編而成。

《淮水竹亭》給「張正」作預告時,雨中暗林的模樣實在太有「故人」風采了。 所以早在開播之前,我就略略想像起了這篇故事。雖然後來發現劇情跟想像中完全不一樣。XD

然後也不知道為什麼就決定要活用我親愛的「Once Upon A Time」(注)來構成。XD 故事卡為什麼選擇抽七張?我甚至忘了。XD 應該是因為想到丁兒喜歡「7」這個數字。


注:我最最最愛的說故事桌遊,遊戲模式蓋言之是運用手牌詞彙講故事,讓故事通向指定結局。故事卡跟結局卡都是隨機抽選的。故事卡原本可以任意組合,但在此基於某種強迫症(?)而完全依照抽出順序組織。

#寫文 #丁禹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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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rom @something difference

在动物园散步才是正经事 他的嘴唇将要落下那刻,我突然问,我们以前是不是连手都没有牵过。他顿住,然后点点头。 “那你要先牵手吗?”

我和王志强从初中开始认识,我小他两岁,却同级。我得知这个事情后的第一反应是,这人是不是弱智?并非贬义,只是猜测。后来得知是因为他晚一年上学,而我又早一年上学,直到大学以前我一直将这件事情作为谈资,证明我的早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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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rom wargoose

游记 | 六月的企鹅在剑川

2025.6.3——7 云南大理→剑川之旅

大理凤仪机场落地,沿洱海东岸玩儿半圈,之后坐车再走一百多公里,就可以到达这个静谧的小城—剑川。剑川县不大,名字来源于这里的天然湖泊—剑湖。 第1站【大理—洱海】

随着飞机的缓缓降落,窗外的碧蓝也逐渐清晰起来,那就是清透而广阔的洱海,企鹅下了飞机,迫不及待地想要去看看。

上次到云南这边玩,因为时间不够没能去成大理,这次有机会在这边游玩半天,也算是了却了企鹅的一个小小的遗憾。

因为只能停留半天,企鹅提前包了一辆车,请司机带着行李一起沿洱海环游。这次选了车子比较好走的东岸,西岸就留给下次行程吧。

首先到达的是【理想邦】,传说中“圣托里尼”的景色需要预定酒店或在店里消费才能拍到,因为时间有限,企鹅就只在外边转了转。

车子继续往前开,司机说我们来的很是时候,之前下了一个月的雨,现在才放晴,之后她指着洱海对面的西岸告诉我们:“那边现在正下雨呐!”

说起来,或许因为企鹅是小太阳体质,又或许是由于随身携带的一把神奇雨伞,总之,和企鹅一起出行的话,大部分时间都会是晴天!

从【理想邦】出来,我们又到了【文笔村】,这里有一条漂亮的彩虹公路,路边有很多拍照打卡点。

天空的云又密又低,偶尔会露出一抹纯净的蓝色,沿着彩虹公路漫步在洱海边,尽情呼吸着潮湿而清冽的风。

下一个景点是【鹿卧山】,沿着一条崎岖的小路下来,这里是一片浅浅的贝壳海滩,清净的水中沉着大大小小的螺蛳壳,岸边的树弯着腰,将枝条伸进水中摇晃。

这里是纯天然的自然景观,只有两间破旧的小房子,从窗里往外看,只有蓝天和碧水,以及层层叠叠的白云,如油画镶嵌在画框里。

或许最美的景色从不需要华丽的装饰,有时一扇窗、一滩水、一面镜子,都可以装下一隅美景。

【喜洲】是洱海之行的最后一个景点,据说早几个月的话,可以看见稻田,如今水稻刚刚收割完毕,田间只有一些低矮的稻苗。

不如就在古镇里转转吧,买一束花,路过转角楼,大理之行即将结束,接下来会坐车再往北走一百多公里,就能到达剑川啦!

第2站【剑川古城】

企鹅这次就住在古城附近,只要天亮着,随时都可以进古城溜达。

古城中有很多白族的建筑,这里是当地人居住的地方,如果见到漂亮的小院子,礼貌地敲门询问,主人通常会热情地邀请你进来参观。

剑川人家门口会贴楹联,不同颜色还有不同寓意,据说白色的楹联代表家中有人去世,亲人用楹联表达追思之情,这也是剑川文化中很重要的一部分。

古城中有流水,听着潺潺水声,走在古香古色的砖瓦里,感受这座小城的历史与文化。

如果是晚上来,城中又会是另一番景色,当夜灯亮起,摇曳的暖光映衬着天上的月亮,欢声笑语从未掩的门扉中传来,孩子们在灯火通明的剑阳楼下嬉闹,给这座老城带来了新的活力。

剑川古城里有不少小店,木雕和扎染是这里的非遗,还有很多特色小吃与咖啡馆,游荡在古城中,满眼都是茂盛的花与多肉植物,比花和树还多的,是剑川人热情的笑脸。

第3站【沙溪古镇】

沙溪古镇距剑川有些距离,企鹅一早就出发了,到达古镇的时候很多商铺还没开门,正好可以感受一下古镇清晨最清净与悠闲的时光。

踏上阳光照耀的青石板路,路两旁有溪流与树木,这边的青苔似乎长得特别奔放,几乎要把每棵树都罩上绿色的外衣,企鹅甚至还在青苔中间看到了蘑菇!

兴教寺、古戏台,沙溪古镇中年代久远的建筑真不少。寺中的壁画已经在时光中变的斑驳,兴教寺曾遭多次损毁,又经历过几轮重建,此时的它如同一位长寿老者,继续见证着时代的兴衰。

沿着小路一直走,可以到达玉津桥,河水倒映着蓝天的影子,在清晨的光影与树林间熠熠生辉,不知名的小鸟叽叽喳喳在河边休息,企鹅也要前往下一个目的地。

【先锋书店】是沙溪古镇之外的一个景点,全名是“先锋沙溪白族书局”,据说这里是由一个谷仓改建而成的,从果腹的粮食到精神的食粮,如今的先锋书店已被评为中国最美书店。

店里很安静,有一大面漂亮的书墙,游客们默默在这里参观和阅读,保持着书店应有的氛围。

和昆明的橡皮书店一样,这边的书架上也有店员手写的推荐语,还有口袋本书籍专区,企鹅很喜欢口袋书,主要是适合在旅行途中阅读。

第4站【石宝山】

从书店出来才刚到中午,企鹅决定前往附近的【石宝山】景区,据说这里有一个石钟山石窟,被誉为“西南敦煌”,这里记录了南诏与大理国的历史,是云南保存最好的石窟。

乘车前往石宝山,企鹅发现这里还真是个很小众冷门的景点,连游客中心都没见到几个人。

沿着古道往山里走,沿途只有长了青色树皮的树林和大颗大颗的松果。

企鹅在石钟寺请到一位讲解员,后来才得知他是这边研究院的院长,考古学与历史学专业,住在山上已经十多年了,听完他的讲解后,企鹅对整个石窟都有了更深的了解。

石钟山因山上的石头形状似钟而得名,院长说石钟其实是一种特殊的丹霞地貌,企鹅觉得它很像佛祖头上的发髻,不知道和寺庙有没有关系。

前两个石窟还原了南诏国时期国王议政的场景,院长从石窟中人像的衣着服饰讲到手中所持之物,再到石窟周围的装饰,细致地揭示了南诏王时期的历史。

第3窟和第4窟连在一起,是地藏王造像与华严三圣。地藏王造型精致,甚至可以看到裤子上的流苏。三圣中保存最完整的是左边的普贤菩萨,从他乘坐的大象还能看到云南地区的特色。

第5窟和第6窟分别是维摩诘经变和明王堂。明王堂是石钟山石窟中规模最大的一窟,造像的衣着服饰体现了佛教密宗独特的艺术魅力。

第7窟就是最著名的甘露观音造像。观音手持杨枝,仪态庄严、眉目含笑。企鹅看到观音胸口的位置有一个空洞,院长讲的大意是:南诏国以前人们不信佛,观音来传教但无人相信,于是“剖心示人”。

另一种说法是最早造像心脏的位置都会设计一个密室,用来保存高僧舍利或法器,后被人损毁,宝物被盗,只留下一个空洞。

无论真相如何,眼前的甘露观音仍然低垂着眉眼,慈悲为怀,为普度众生而来,造像庄严,静静聆听着千百年来世人的苦难。

最后一个洞窟黑乎乎的,只有走近才能看得清楚,这里供奉的是“阿央白”,有知道的小伙伴可以在评论区聊一聊。

从石钟山石窟出来往山下走,还有一个宝相寺,也称悬空寺,这边有很多猴子,偶尔会有抢夺游客食物的行为,于是当地村民会准备很多竹竿放在入口处,有想上山的游客就借一根,下山放回原处即可。

企鹅借了一根竹竿上山,果然看到周围不远处有很多猴子,或许是手里有棍棍的缘故,猴子们看起来还比较礼貌,没有近身,只是远远地追跑打闹。

这边的绿色又不同于别处,是那种潮湿而又深远的翠绿,幽暗寂静的山林中,偶尔有猴子和鸟的叫声,悬空寺安静地悬在上空,低头垂眉望着它们,这一眼,或许就是万年。

从山上下来已经有点晚了,这边不方便打车,还好遇到一个热心的司机,他在山下等人,他的客人还没下来,可以先送我们回剑川。

路上司机说我们的游玩顺序不对,应该一早来石宝山,然后趁着中午人多再去沙溪古镇,古镇回剑川会更方便。

如果以后有想来这边玩的小伙伴,不要忘记这个顺序哦~

第5站【满贤林-千狮山】

新的一天,企鹅独自前往剑川当地的景点千狮山,就在剑川古城附近,这里以石狮雕刻而著名,山顶上还有着世界上最大的石狮造像,是剑川的网红打卡点。

企鹅第一个到达景区售票处,由于清晨时发生了地震,工作人员说要先上山看看情况,确保没问题了再让我上去。

大概等了十几分钟,第二辆上山的观光车便启动了,沿途确实看到一些从山上掉下来的碎石,但数量不多,并不影响景区的运营。

企鹅独自走在上山的路上,却并不感到孤单,周围有很多小石狮陪我,它们造型各异,大小不同,有的身上布满青苔,有的坐在树下,有的或躺或卧的休息,有的藏匿在草木与树叶之间……

满贤林,原名“蟒歇岭”又名“买闲林”,取“买取深林半日闲”之意。著名地理学家徐霞客也曾到此,留下了“爱其幽静,为息阁中作记半日”这样的诗篇。

这里的石狮造像最早可追溯到魏晋时期,距今已有1600多年的历史,展现了九个朝代造型各异和具有白族民间特色的石狮子。

千狮坊气势恢宏,数不胜数的狮子汇聚于岩壁之上,如万马奔腾之景,仔细看去,又像是狮群在玩闹嬉戏,企鹅细细观赏着这些狮子,还找到一只炸毛的版本,非常有趣。

爬上两千多级台阶,企鹅终于见到了世界上最大的石狮子——传说中的狮王!威武的狮子手里摁着它的球,安详地坐卧在蓝天之下,守护着属于它的王国。

第6站【桑岭村】

剑川的剑湖附近有一个桑岭村,村中有不少百年古树,每年的4月左右,村中的流苏花盛放,会让这个小村庄如仙境般美丽。

企鹅来的时间不对,流苏花已经谢了,但是在这个宁静的小村中走走,在古树茂盛的树荫下乘凉,也是别有一番风味。

村子里的村民以白族和回族居多,企鹅在路边看到一种奇特的面食,忍不住上前询问,回族的小姐姐告诉我,做这种油香粑粑是为了庆祝他们民族的重要节日——古尔邦节,如果能多留一天,或许就能看到节庆的场面了吧。

企鹅离开桑岭村,准备走到剑湖那边看看,没想到沿着一条平坦的小路走啊走,最后竟然成功地走到了当地人的庄稼地里……

即使已经晚上7点多了,太阳还没有下山,田地里还有村民在辛苦工作。

企鹅看到辣椒地里还种了向日葵,而且是几棵辣椒中间夹着向日葵,觉得奇怪,当地的一位伯伯告诉我:因为辣椒苗容易倒伏,种向日葵是为了拉一条线固定辣椒的。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夕阳沉到了云朵下面,只在深色的棉云外沿留下一抹金边,得到了神奇知识的企鹅准备回家,最后远远看了看剑湖,和农民伯伯说了声再见。

【企鹅旅行箱】

云南太晒了!即使抹了防晒霜,企鹅还是有点被晒伤了,尤其是脖子后面红红的,感觉遮阳帽也必不可少!

如果碰到雨季,雨伞还是不能离手,既能遮阳也能防晒~

【企鹅餐桌】

企鹅在剑川古城吃到了王记凉粉,体验了乳扇和包浆豆腐,还有饵丝和炸洋芋,最后来一瓶冰冰凉凉的酸枣汁,真是清热解暑第一名!

乳扇要配玫瑰酱,包浆豆腐要自己放在小炉子上烤着吃,饵丝有点像加了很多配料的米粉,企鹅一个人可以吃掉一整碗!

晚上还吃了当地的炒菜,企鹅特别喜欢这里的芋头花,就是我们常吃的荔浦芋头上面的花花,吃起来有点脆软,口感类似茄子。

炸稀豆粉和红豆酸菜汤都很下饭,另外还有一个特色的凉菜叫树皮树花,它是用茶树上面长得一种寄生物做的,吃起来酸酸的,口感很有趣!

【企鹅的飞行读物】

在先锋书店买的小小一本《女性、阅读和一间自己的房间》

书里写道:“女性若想投身创作并实现独立,就必须拥有闲暇、金钱和一间属于自己的房间。”

读到的时候就像被打开了脑海中的那盏灯,心一下子亮起来!

书里还写:“我希望你能有足够的财富去旅行和消遣,去思考世界的过去和未来,去书中梦想,去街头闲逛,让思绪的鱼线深深垂入河流。”

她说:“不必着急,不必耀眼,不必成为别人,做自己就好。”

点击直达微信公众号→企鹅阿德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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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rom 星星栖息地

[日] 连城三纪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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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SBN:9787513351973 作者:[日] 连城三纪彦 原作名:瓦斯灯 译者:吴春燕 出版社:新星出版社 出版日期:2023-6 阅读日期:2025.6.8-6.11 编号:566

《瓦斯灯》是一本以其中一篇短篇题目为书名的短篇故事集,继承了作者优雅和哀愁的文风,书中的几个故事感觉都笼罩在一股哀伤跟寂寞之中。 其中不乏有男女出轨,感情纠结、误会、背叛等桥段,甚至最后一篇最为疯狂的“致亲爱的S君”(有吃人情节)也浸满了作者独有的写作格调。在这些故事中存有模糊的部分,有反转和谜题,所以被新星出版社以推理小说的分类出版,就其语言来说貌似分在日本文学也是可以的。

不过还是要吐槽一下日本的某些心理还是蛮变态的。

书摘

虽然不想死了,但辰治也没有特别想活。(p85)

过于强烈的爱恋,有时就如同憎恶。(p139)

这座城市里结交的几位朋友都觉得我是地地道道的正人君子,尽管我时常因为那个欲望而忘记自己是个人。(p1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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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rom yizhimaomaowo

怎么写长文。怎么不暗含情绪泄露,不表达个人经历,或者只是有限地出现自己,有限地抓取更丰富的思维办法。 如何紧密围绕概念,一种无法进入的质地,而不仅仅是写作与写作间的懈怠。语言无法掌控,自动奔跑,24小时持续生成,近三十年运作无虞。 像一台一经放置便永久胜用的机器。我甚至怀疑我是否存在一个不被利用的我,不被托出的我,不被监察的,依旧秉持着人的基本认知范围的我。 只要开始写,便无法停下。只要停止写,便有大量残余的质料通过自言自语,裁纸书写,自然释放。手机便签,让这种发泄方式更加方便。从二十字到两万字,我根本还没来得及进入文本,我甚至不知道下一行即将生成什么。 写作对我来说已经不是一个“有创造性的创作单元”,而是一种峰值模式的,极限经验。时间在其中变形,真正的工作从这里开展,但是马上就进入自陷,打字十分钟之后就开始有强烈的恶心感。 以上一段,几乎会被归入一种躯体性的实验。但是我的实用性经验被我的文字拒绝。我在表达个人的实例路径的时候,就像幼态文字一样在屏幕上随意爬行,我和我的语言一起注视着一段“自然流露”。我们看护一个并不存在的经验模式。这种模式中,最终我还是要回到认识自己的问题上,即便每一段文字都和中心思想无关,连不断创造概念的兴趣都很快失去。 像一种语言的病理化过程。一种失效的语言形成了时间上的密区。最重要的事情不再以可以讲述的事实出现。而是形成一种,奇怪的地质特征,即时演化。时间在这个地方失去了应有的份量,这个奇怪的场域也不再因为因果而自足,错乱与惩罚,也不再临场。而是形成了不断改变的差值,出现了大量偏移意义成型的细微的概念。没有成果,也没办法居住。比起语言生态,它更像没有敌人的死亡搁浅地图。它要求你安静地穿过,在没有神的神圣面前,我的脸贴近它的临界区。这密不透风的层级地图。这不断出现等势线的经验场所。它不再出现启示,只有更多的未知,它不再出现声响,但是风却疾速变换着,自己的残躯,假装时间出现了。 我想象有一天,它完成了。我在这漫长的旅程中,便第一次获得了有刺痛的狂喜。我尖叫着,大喊。没有人听懂我在狂笑。没有人知道,我正快乐地奔向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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