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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rom 佛洛听

三十代樱木,二十代流川,十五岁樱木,三个人共处一室,原因竟然只是因为这个? 原名《花道情怀总是诗》 很可惜,没有发展成3p,我反省。争取下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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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流川醒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正身处一个陌生的地方。

  严格来说,这个地方对他而言并不陌生,只是他们离开这里很久了。他和樱木,都离开这里很久了。

  他怎么会突然来到樱木以前的家里?他上次来这里是什么时候?那还是在湘北的时候,那年他们都还是青涩的高中生。在他去美国之前。

  流川已经很久没有来过这里,他甚至不知道这个地方是否依然存在。

  房屋里非常黑暗,从不大的窗户里可以看到一部分天空,那部分吝啬的天空已经被夜色笼罩。现在是晚上。

  流川凭着残留的记忆找寻顶灯开关的位置,还好总算被他蒙对了路线。当他刚一打开灯,就被坐在榻榻米上的巨大身影吓了一跳。

  樱木正倚靠墙壁团坐,看起来比流川要自在得多。那是当然,毕竟这是他自己的家。

  不过流川却觉得樱木看起来有些微妙的奇怪,那明明就是樱木,可又说不清楚哪里产生了变化,那和他朝夕相处的樱木之间,存在着不容忽视的差异。

  樱木施施然地坐在榻榻米上,即使被流川居高临下地打量凝视,也依旧没有露出半分尴尬的神色。甚至他才像是掌控全局的人,如同他的出场方式一样,安全地置身于黑暗的隐蔽之中。

  他微微斜视看着流川,嘴角轻抿,表情似笑非笑。

  “花道?”流川出声询问。他确定那是樱木花道,只是对于他们此时所处的地点深感疑惑。

  也是流川的这一声称呼,让樱木确定,这是与他确定关系之后的流川。或者说,这个流川,起码是他较为成熟的恋人。并不是个小孩子。

  樱木轻轻颔首,作为对流川的回应。

  “是你把我带到这里来的吗?我们已经很久不来这里了。”流川环视了下四周。在并不算明亮的灯光之下,陈旧的摆设召回了他不少过去的回忆。

  高中时,他和樱木彼此不对付,但此时想来,都带上一层温馨的光晕。那时,过分年轻的他们。

  不过还好,后来的结果让人欣慰,他和樱木都早已习惯了彼此的存在。年少时的针锋相对——更倾向于樱木单方面的行为——竟然已经如此遥远,他以为他们水火不容已经是上辈子的事了。

  樱木有些惊讶,尽管他知道后来的流川对他是以真心相待,他们用爱人的身份互相陪伴走过多年,但这个流川在发现自己所处的环境不对劲之后,误以为是樱木将他带过来,却也没有责备樱木。相反,流川竟然对樱木以前的家流露出一些怀念之情。

  流川没有见过樱木的父亲,但此时樱木却觉得,流川好像通过对这件旧屋的怀念,亲身会见了自己的父亲。过了这么多年,流川也依然保留下对这里的记忆。

  “你还记得啊。”樱木不知不觉将内心所想说出口。

  “当然了,我的记性没有那么差。”流川不屑地瞥了樱木一眼。

  流川丝毫没有察觉到,自己对樱木家表现出的尊重,对樱木具有多么重大的意义。而正因为流川理所当然地接受樱木的安排——至少流川认为是樱木将他带过来的——和对自己使樱木感动的无意识,让樱木感到更加窝心。

  “嗯,好吧。”樱木轻笑着点了点头,没有争辩,也没有解释。

  大门突然被打开,正对他们现在所处的位置,樱木家的家具不多,便能一览无余。

  所以,另一个樱木刚一打开门,就看见了房间里的两个人。

  站在门口的这个樱木,他的个头要小一些,身高矮一些,体格也没房间一旁的樱木那么厚实。并且,他的头发剃得非常短,流畅的头型看起来竟然有些可爱,像个世上独一无二的红色猕猴桃。

  他第一眼看到的是流川,然后视线转移,扫到了一旁的樱木——另一个樱木。他还没有来得及惊讶为什么那个人的外形和自己如此相似,只见他的嘴角向下歪斜,愤愤不平地说道:“我就知道,你根本不喜欢我!”

  说完,他便摔门而去。

  流川慢吞吞地看向仍旧留在房间里坐在一旁的另一个樱木,手朝向门的方向指去,无声地询问面前这个樱木。

  成年樱木笑着摇了摇头,与流川不同的是,现在樱木反倒是更加轻松的那个人,“我也不知道。”

  他在心中轻叹了口气,小孩子,就是麻烦。哪怕那个人是曾经的自己,也是一样。

  只过了片刻,门又被打开。还是像个小猕猴桃的樱木。

  刚才,樱木亲眼看见流川和另一个男人在自己的家里,两个人不清不楚,心中伤心和愤怒纠结成一团,冲动之下就跑了出去。可是那是他的家,他还能去哪里?为什么是他离开?

  樱木一脸怒容,严肃地咬紧齿根,使自己看起来像一只蓄势待发的斗牛犬。

  他关门的动静和踏出的每一步脚步声都非常响,竭尽全力引起他人的注意。就算是再迟钝的人,也能够察觉到他的怒气。

  流川轻轻呼出一口气,他依然能够保持镇定,但是巨大的困惑已经无法忽视,“这是哪里?”

  樱木沉重地踩在榻榻米上,制造出沉闷的噪音,“当然是本天才的家。”

  “我知道,但是——”流川指了指依然悠然坐着的樱木,和逐渐接近他,站在他身旁不远处的樱木,“怎么回事?”

  成年樱木对流川耸了耸肩,他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而且从他放松的状态看起来,他似乎也并不在意发生了什么。

  少年樱木对另一个樱木转过头,眯起眼打量着对面和他极为相似的那个人。

  成年樱木依然保持着团坐的姿势,一只腿竖直屈起,一只腿放在榻榻米上。并且,仿佛是为了方便少年樱木的观察,他的手臂向两边微微打开,像是展露自己任由注视,没有什么值得隐藏似的。

  不得不承认,连流川也禁不住紧张起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会有两个樱木?而且这两个樱木,和流川所熟知的那个樱木都有所不同。那分明就是樱木,可并不是每晚睡在流川身旁的那个人。

  流川突然想到,他该不会是在做梦吧?那继续睡好了,再过一段时间,总该会醒过来吧。

  片刻之后,少年樱木结束了具有威慑性的逼视,抱着手臂将身体转向流川,轻飘地说了句:“不认识。”

  “不认识?”流川震惊地看着对面的另一个樱木,那个樱木无奈又开心地笑个不停,“你再看看?”

  少年樱木再看了一眼。这一眼就随意得多,主要只是被流川要求,勉强给流川一个面子,“不知道。我应该认识吗?”

  “这不和你自己长得一样吗?”流川走到那个樱木身边,单膝着地半蹲了下来,从近处端详着这个让自己熟悉,却又有些莫名不适应的樱木。

  少年樱木也一同向成年樱木靠近,他双腿张开蹲在成年樱木的面前,比起流川靠得更近,几乎和对面樱木的脸贴在了一起。对面的樱木也没有逃避,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只差分毫。

  “不像,真丑。”少年樱木拉开了自己和成年樱木之间的距离,却转头哀怨地注视着流川。

  “你这样盯着我干什么?”流川有些不自在。

  尽管流川和樱木已经非常亲密,可面前的这个小樱木,并不是他熟悉的那个樱木。这个樱木……还小啊。

  “你不喜欢我。”樱木转过了头,不再盯着流川。他的声音十分闷沉,用的是肯定句。

  流川不明所以地眨了眨眼,对于现在的这个小樱木,那时自己对他的感情是什么,流川已经回忆不起。

  少年樱木又说:“原来你喜欢这样的,年纪这么大……中年人……”

  一直坐在旁边的樱木终于坐不住了,“你以后也会变成我这样的中年人的!”

  少年樱木没有理他,连一个鄙夷的眼神也没有给。

  流川朝少年樱木招招手,小樱木先是面带不郁的神色挖了流川一眼,但身体依旧慢悠悠地向流川挪过去。

  “干什么?有事吗,本天才很忙的。”

  少年樱木极短的发茬修剪齐整,隐隐露出底下淡色的头皮,使得原本艳丽的发色被稀释了一部分浓烈的生命力,像是减轻了过敏症状的花粉,只留下浅淡的瑰丽色泽和幽然香气。

  在高中的时候,流川没有触摸过樱木的寸头,但此时看上去,流川觉得摸上去的手感应该不错。他这么想着,也就这么摸了上去。他现在的身高比少年樱木的身高要高一些,触碰少年樱木的头顶的姿势并不别扭。

  少年樱木像是被打扰到的小鸟,敏感得缩了一下脖子,但此时流川还没有触摸到樱木的头发。

  流川的手随之停顿了一下,但少年樱木只是不安分地瞄了一眼流川,那眼神中包含惊讶,也有部分忐忑,似乎还有一丝羞赧。然后,他便没有继续缩回身体,反而慢慢放松了身体,仿佛是在向流川传达鼓励触摸的信号。

  流川也考虑过自己的行为是不是合适,他并没有非常想要触摸樱木的头,那颗圆溜溜的红头有什么吸引力,他不想让樱木觉得自己有求于他似的。

  流川的手微微向前伸去——他可以缩回手,至于为什么没有,他想,樱木的那个眼神,暗含着少年人羞涩隐晦的期待,是想要自己继续下手的吧——他触摸到了樱木的头。

  那和他之前试想的触感很不一样。不过,流川转念一想,在后来他与樱木建立亲密关系之后,在很多不同的场合下触碰过樱木的头发,有长有短,尽管没有再像此时这么短的寸头,但触感基本上是不会有极大差异的。

  少年樱木的头发比樱木的看起来要柔软许多,像是还没有披上成年羽翼的幼鸟。不知道是不是和此时这个少年樱木的形象有关,在流川的记忆中,后来樱木的头发的触感也没有如此柔软,就像是涂上防水层的羽翎。

  在流川的手放在樱木的头上的时候,樱木的头一直微微颔首,似乎忌惮着头上的手,仿佛那不是一只手,而是威胁他的武器。

  “你……在干什么?”樱木的声音像是闷在水面之下,低沉但又带着湿润的水汽。

  流川仿佛满足了手的喜好之后,收回了触摸的手,“你多大了?”

  “十五岁。”樱木偶尔瞟流川一眼,像是在当面多此一举地偷看他。

  流川在心中暗自计算道,自己比他大十几岁。

  “我的年龄是你的两倍都不止!”成年樱木指着少年樱木,眉飞色舞地说。

  “所以说呢,中年人。”少年樱木不屑地瞥了成年樱木一眼。

  “你长大后就会成为我这样的人哦。”成年樱木不生气,他知道自己以前是个什么样子的人。他现在也没有变得多么温柔体贴,只是他了解,还是个十五岁的孩子的樱木花道的脑子里都装着些什么,那些无足挂齿的小打小闹是激怒不了他的。

  三十五岁的樱木知道,十五岁的樱木花道也并不会将自己视为眼中钉,那个孩子只是在他这个年龄阶段,拥有他这个年纪该有的脾气,去做他该做的事情,扮演他所占有的角色。也就是,像个讨人厌的小混蛋。

  “不要往自己脸上贴金了,中年人。”

  “是真的,你不信吗?我知道很多你不知道的事。我还知道你以后会有个像流川这样的恋人哦。”

  “谁、谁要和他在一起啊!跟他近距离接触一下都会感染病毒!”少年樱木立马扭头看向身后的成年樱木。从他脸上的表情来看,他似乎并不像他的嘴上说得那样厌恶,而且还隐约潜藏着一种蠢蠢欲动的好奇和期望。

  成年樱木用一根手指在少年樱木和流川之间凭空来回滑动,“你刚刚就乖乖地被他摸头哎,啧啧……”

  少年樱木羞愤地看了一眼流川,皱着眉头狠狠说道:“他?他才不是流川!”

  流川没有看清少年樱木的眼睛,小樱木对他的注视几乎都是蜻蜓点水,似乎多看他一眼就要落入水中似的。

  从那一闪而过的目光之中,流川只是觉得少年樱木的视线绯红,不知道是不是眼眶被热度感染而弥漫红晕,那一眼在流川的视野之中留下一片绮粉水红的晕眩。

  “你知道?”成年樱木定睛看着少年樱木,他的意思是,你知道这不是你的流川?

  少年樱木垂下眼,但半挑的眉毛让他看起来有些不甘心,倔强又生动地含着一口少年人的固执。

  这口固执在年纪尚轻的时候,尤其具有其独特性。在他了解这个世界之前,在他变得成熟之前,他的稚嫩和莽撞,营造了这口绝不轻言放弃的固执。在赛场上是,离开赛场,也依然是。

  所以,他时常像个救世主,而更多时候,像一个让人头痛不已的定时炸弹。你不能指望他不去招惹其他人,你只能祈求没有人去主动触碰一颗威力巨大无比的炸弹。

  “我当然知道,我又不是瞎子。”他说得仿佛另外两个人才是瞎子,果真是让人讨厌的青少年。

  “那你刚才还吃醋?”成年樱木上前几步,也在樱木的头上摸了几把。不过,他的动作远不如流川的轻柔,可以称得上是粗鲁。

  成年樱木知道自己的动作力道之大,因为他是故意的。少年时期的他是个小混蛋,后来的樱木花道会变得成熟,但偶尔也可以是个混蛋。

  他知道少年樱木一定会对自己还手,而以自己的力量压制住这个臭小鬼不是难事。他只是年纪大一些,还没有老到体力退步的程度,相反,他正值壮年。然后以自己以前的脾气,一定不会服输,所以会愈演愈烈,可能会无足轻重地打一架也说不定。

  成年樱木知道会演变成那样,他可以避免,他也并不对自己头发的触感感到好奇。他只是对在自己以前的脸上,出现的憋屈表情感到兴奋,尤其是在流川的面前。

  与其是为了让以前的自己出丑,不如说是揭开年少的自己那一层如同少女般羞涩又隐秘的面纱。

  他知道那么做没什么好处,他可以选择不去做,他只是忍不住。他没想到,有一天会和自己作对,真有意思。

  少年樱木当然予以反击,他气恼地打开成年樱木的手,“不要摸我的头!”

  成年樱木感到自己的手背上一阵火辣辣的疼,但是他不在意。这小子真下得了手啊。

  他了解自己的身体的抗击打能力,所以也就清楚那小子对自己用上了多大的力气。

  很有可能会演变成樱木花道的对决,但成年樱木却被一股力道缓慢但坚定地推离。

  “别欺负他。”

  成年樱木看着流川直视着自己那平淡却镇定的眼睛,脑海里一时无法建立起自己和这句话之间的联系,“我?欺负?他?”

  他指向对面怒目斜视自己的另一个自己,就是这个小崽子?他欺负他?

  樱木从未认为有人能够冠上欺负自己的名号,只有自己欺负别人的份。他扪心自问,他真的不是故意欺负这个小一号的自己,应该说,就是因为那是自己,他才没有心理负担地去戏弄。因为他知道,自己一定能够承受得起。

  可他没有想到,那个被他认为坚不可摧的自己,尽管不够成熟却也因为如此而勇敢无畏,无法辨认危险标识便不怕死的那个少年樱木,被这个不知道从哪一年来的流川所关心了。

  岂有此理。

  “不是,我说——看起来你也是经历过那个时期的吧,”成年樱木想说,这个流川并不是当下的流川,也就不会被局限于当下狭隘的视角,“你知道我不会那么脆弱的。你那时候明明比我现在还要过分!”

  对,在湘北时,流川对樱木确实算不上温柔——离温柔还差得很远。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或许正是因为脱离了那个时代的禁锢,视野经历了时间的洗礼,再看到过去的樱木时,流川很难对他横声厉色。

  流川转向少年樱木,话却是对成年樱木说的,“他年纪小。”

  “不要因为年纪小就溺爱!”成年樱木有些愤愤不平,不知道是因为单纯地揭穿流川伪善的真面目,还是为没有享受过这些的自己而鸣不平。

  流川又轻轻摸了下少年樱木的鬓角。因为头发剃得非常短,鬓角那一处摸起来毛茸茸的。

  少年樱木没有反抗,没有移动,像是刚出壳的幼鸟,在小心翼翼地辨认眼前的抚养人。

  “你为什么让流川摸你的头发!你刚才还不让我摸!你知不知道,我和你的关系比你和那个家伙之间要亲近多了!你和我的身体里流着一样的血!”

  “可能就是因为这样,所以你们才合不来。”

  “你什么意思?”成年樱木向流川转移火力。

  “我是说,”流川转过头,“你们的性格太像,都太火爆。”

  “我?”成年樱木指着对面的自己,痛心疾首地说,“我比他要好得多!”

  “你说你三十几岁了?”流川从眼角看向他,这样的眼神总显得非常轻蔑。

  成年樱木不明所以地点点头。怎么了?

  流川收回视线,轻轻摇了摇头,低声念叨,“我以为以后的你会变得成熟一些,没想到还是这样。果然知道对你不该抱有期望。”

  “你说什么?你、你!你不知道你有多爱我!”成年樱木向着流川瞪圆了眼,“你后来还是特别爱我!”

  “是吗?”流川的声音不冷不热,似乎并不关心话语中的真实性。

  “真的,超级爱我!你信不信?”

  “哦。”流川耸了耸肩。

  “你不信是不是?”

  流川背对着成年樱木。

  “是不是?”成年樱木有些较真。

  流川没有反应,少年樱木鄙夷地从流川肩头看了一眼对面的成年樱木。

  “我打电话给你自己,让你们当面对质!”成年樱木掏出随身带着的手机,没有信号。

  他抬起头,“我回不去,你们赔我。”

  少年樱木似乎对他“哼”了一声,他不确定。

  “对了,我们为什么会在这里遇见?”成年樱木摊开手臂撑在身体两边的榻榻米上,手上的触感遥远却熟悉。

  他环视着四周在自己的记忆中依然栩栩如生的房屋布局,那是在自己的梦里依然存活至今的地方。

  有时,他会梦见自己和现在的流川,一同出现在这间房屋里,重复着他们一如往常的生活。就像他们一直居住在这里一样,就像他们从未离开一样。

  流川看向面前的少年樱木。从刚才开始,他的脑海里就浮现出这个问题,只是他想要挖掘的念头没有那么迫切,他也感到好奇,他也不知道这其中的原因。

  就当这是一场梦,他才知道面对以前的樱木,自己原来会比年少的自己容易心软。

  或者,是因为以前自己对樱木不够好,所以当面对那个同样年少的樱木,仿佛感到那是从自己的指缝间流走的沙子,没有被自己足够珍惜的那个笨拙幼稚、而又意气风发的少年,他的内心兴起一种想要弥补的冲动。他想要去爱那个樱木,就和他爱他自己的樱木一样。

  流川没有再去触碰少年樱木,没有摸摸他的头,也没有轻触他的脸。流川的温柔只到此为止,流川还是流川,他想多爱一些,但也只是在名为流川的爱之内。流川的温柔是有限的,或者说,他的温柔是独特的。

  尽管流川没有进一步的抚慰,他沉静地注视着樱木的眼神,不包含催促,也不连接怨怼。哪怕少年樱木没有抬起头去迎视,也能够感到撒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如同月光下清澈的湖水,如油一般黏稠的水面,在幽静的月光中静止不动却又仿佛千变万化的莹润光泽,公平地将自己的身体包裹却不紧绷。

  他感觉自己,仿佛被这样的流川所接纳了。他深吸一口气,吸入的是流川身上让他熟悉的气息。他想,自己这个世界的流川是否也是一样,在自己不知情的时候,悄然无声地接纳了自己呢?

  少年樱木抬起头,视线无意地扫过坏了的钟表。他轻轻抿了抿下唇,“今天是四月一日。”

  流川感到脑海之中仿佛响起一个音符,警醒起来。

  “啊。”成年樱木轻声感叹。

  “我的生日。”少年樱木又低下了头,似乎对提起自己的生日感到很不好意思。

  成年樱木不明白,他虽然对自己的生日不是抱有多大的期盼,但并不会羞愧。为什么那个小崽子的脸上挂着那副表情?他欠他什么吗?他欠了以前的自己什么吗?

  “你的生日?你上二年级了,不过你怎么又剃短发了?这次是输给谁了,我不记得本天才还经历过什么惨痛的失败。”和海南对战那一次惜败,还是他刚学篮球不久发生的事。

  成年樱木对自己的关爱似乎淡薄了些,搁置小樱木的生日不祝贺一句,却只是对一个无所紧要的发型问长问短。

  少年樱木摸着自己饱满的后脑勺,表情有些难以言喻的郁闷,他没有说话。只是个发型,他在第一次剃头之后,还被不少人夸奖过呢。

  流川倒是不觉得有什么问题,樱木寸头的手感不错。以前似乎也有人这么说过,那时候自己没能体会到的,现在得以体验,就像是特意等待自己跨越时间来填补这个缺口一般。

  临近高中二年级,大概是流川去往美国的时间。不知道这件事和樱木剃头之间有没有联系。

  流川微微颔首,看向一旁的成年樱木,“应该是因为这样,我们才会到这里来的。”

  成年樱木看向流川,很快反应过来,换上一副难以置信的神色,“你是说,我们突然经历了时间穿越这么奇幻的情节,就只是为这个小崽子过一个生日?”

  “你对你自己怎么也这么没有耐心?”流川冷眼瞥向成年樱木。他以为樱木只是对自己没有耐心,怎么对待樱木自己反而更加严格?

  “你别这么看我!只是一个生日而已,我不是一直这么过来的吗?”成年樱木并不是有意对小樱木挑刺,他真的不认为这是件值得提起的事。

  他独自度过许多个生日,他确实经历过感到孤独的日子,但那已经过去了,现在想起来也不会伤心惆怅。他已经跨越了那些独自沮丧甚至落泪的时光,那便于他更深入地理解自己,他面对过低谷期的樱木花道,没有什么值得他害怕的了。他为经受住阴影蚕食的自己而骄傲。

  哪怕处在日食期间,太阳的光亮依旧能够灼烧视网膜,这就是燃烧的恒星与凡人之间的差距。他永远熠熠生辉,仿佛全世界都可以为他停摆,无需依靠自身能力产生能源,只需要从他的身上获得源源不断的燃料就足够。

  人们只看到恒星璀璨夺目的时刻,但往往没有人记得恒星的诞生日。对于存在已久而又灿烂炳焕的恒星来说,相比于它们存在的时刻所发挥的巨大作用、形成的壮丽景观,或者仅仅只是它们在漫长的时间长河中屹立不倒的身躯,就令人类惊叹不已。相比之下,它们的诞生日已不再重要,也因为其过于漫长而难以计算,逐渐无人问津。

  樱木的存在对于他人来说,就是一颗光华万丈的恒星。那颗恒星哪怕作为人类,也因其发射出的耀眼光芒,而使他人担心眼盲一般鲜少直视。所以,他人只是将樱木的存在当成是太阳的光芒一般,作为认知中理所当然伫立的标识,而在不知不觉间忽视了光芒中心无法被视线穿透的位置。

  因为过于耀眼,反而被人忽视,以至于被遗忘,听起来似乎是难以置信的事情,却又出乎意料的合理。

  “就是这样,才需要我们吧。”流川轻声说道。他没有说完后面的话。樱木不经常对他提起自己小时候的事,他不知道樱木以前的生活到底是什么样的,他只是隐约猜测出了一些。

  流川后面没有说完的话,其实他可以说出来,当面和这个成年樱木进行核实。但他没有选择这么做。他想,哪怕是以前的流川,大概也不会这么做。他只是不喜欢过于复杂的事,但不是个笨蛋,更不是混蛋。

  他安静地注视着面前这个微微低着头的少年樱木,心中产生了一股强烈的想要拥抱他的冲动。天才心中也有难以言说的悲苦寂寞,太阳中心也有不时爆裂的太阳黑子,强光投下的阴影的颜色越深。

  或许,不仅是对于光源自身,对于注视着的他人也是,那抹阴影在他人看来更加珍贵。

  “好吧好吧。”成年樱木挥了挥手,上前紧紧抱住少年樱木,像是恶作剧似的用力勒住他的身体,很快又松开,“祝你十六岁生日快乐,樱木花道!”

  他又拍了拍小樱木的头,小樱木似乎不喜欢他触碰的方式,一脸龇牙咧嘴地抗拒着。

  少年樱木被成年樱木松开之后,微微转向流川,仿佛在等待流川给自己一个拥抱。

  流川有些疑惑,他和樱木亲密起来是很久以后的事了,和这个少年樱木肢体接触似乎有些别扭。不过没想到,原来樱木那时候就喜欢自己,从这么早的时候就开始了,樱木竟然能隐藏那么久。

  最终,流川还是拍了拍少年樱木的肩膀,“生日快乐。”

  少年樱木的眼睫毛扑闪了下,像是寻求遮挡物一般的视线上下扫过流川的脸,“嗯,谢谢。”

  “臭小子,怎么不对我说谢谢?”成年樱木随手在少年樱木的手臂上打了一拳。

  “很痛哎!”少年樱木也还回去。

  “你哪有那么不经打,不要在我面前装可怜!”

  成年樱木并没有下重手,但流川却插入他们两个之间,“他今天过生日,不要找他麻烦。”

  成年樱木很难继续保持体面,气得大叫,“今天也是我生日!我也要优待!”

  是啊,如果是生日的话,樱木们的生日是同一天。

  流川愣了片刻,然后他勉强靠近成年樱木,准备给他一个安慰的拥抱。

  “不行!”流川和成年樱木一起看去,却是流川身后的衣角被少年樱木拉住,无法再向成年樱木那方移动。

  “你不会在吃醋吧?”成年樱木比流川更加直接,或者说,他并不顾虑少年樱木的自尊心,一语中的指出了少年樱木的真实想法。

  少年樱木支吾起来。

  “好好,我不和你抢。”成年樱木将身体向后靠去,拉开他们之间的距离。他看着少年樱木羞赧又郁闷的模样,窃笑着摇了摇头,“臭小鬼,就是麻烦。”

  “快,亲一个。”成年樱木拍了拍少年樱木的背,坏笑着催促道。

  少年樱木对他怒目而视,但一张脸却涨得通红,“你不要乱说!”不知道他的意思是,他不喜欢流川,还是说不要开轻薄流川的玩笑。

  总之,樱木从未觉得以前的自己这么有意思,捉弄以前的自己的乐趣会如此丰富。

  少年樱木担忧地向流川转过头,他害怕流川会因此而不开心。但是他没有想到,他刚回过头,就直接迎向朝他靠近过来的流川。

  靠得太近了。

  流川在少年樱木的脸颊上蜻蜓点水地亲了一下,小樱木还没有反应过来,流川便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他的表情看不出什么变化,似乎对他来说并没有拨弄起什么特别的涟漪,“生日快乐。”

  少年樱木呆愣地看着流川,这、这就是他的生日礼物吗?

  他捂着脸颊,像是被痛击了一下,羞涩又哀怨地不断瞟向流川,但捉摸不透的视线却又不敢在流川的脸上停留太长时间,“你这么随便呀。”

  还是个青少年的樱木,露出这种表情称得上是可爱。但考虑到他当时和流川的关系,哪怕后来流川和樱木发展出了亲密关系,流川依旧觉得樱木的那种表情说不出来的别扭。

  流川轻轻皱眉,掐了下少年樱木的脸颊,比他自己的樱木,面前少年脸上的肉要多一些,“没什么大不了的。”

  没什么大不了的?这明明很重要。少年樱木捂着被亲到的脸颊部位的手依旧没有放下,像是遮挡外界的戏弄,又像是阻止刚得到的来之不易的吻飞走。

  “被蛰了一下,要被病毒感染了。”少年樱木瓮声瓮气地说。

  流川假模假样地作出要拽开樱木的手的动作,“打一拳就解毒了。”

  樱木敏捷地躲开。他讪讪地放下手,被亲的那处没有任何标记,整张脸红成一片统一的整体。

  “讨厌你……”流川听到少年樱木背对着自己轻声呢喃。

  樱木讨厌他,他一直都是知道的。樱木那么早便喜欢他,倒是他未曾意料的事。没有想到樱木花道还有那段难以对外人言说的曾经。等他回到自己的世界之后,要不要拿这件事打趣一下樱木呢?

  “你本来就讨厌我。”流川的声音似乎包含一丝轻笑,他并不是个擅长活跃气氛、也不屑缓和气氛的人。那明显到令少年樱木察觉的笑意,应该来源于大胆的嘲弄。

  当然,他在这种事情上从不会自嘲。那个把广为人知的事情,当成什么能够激怒流川的抱怨说出口的人,才是被流川戏谑的对象。

  少年樱木抬起头,由于他的眉毛的长势是极其嚣张的上扬,使得樱木总是很容易摆出对他人极具威慑性质的表情。但那双眼睛此时却透露着怨怼的情绪,包裹在忍耐之中,并不放肆地为自己的良苦用心正名。

  “你也讨厌我吧?”少年樱木对流川微微眯起眼,像是觉得这句话拥有多大的攻击性似的,似乎非常煞有介事地在对流川张牙舞爪。

  一旁的成年樱木不禁失笑,自己以前原来这么蠢吗?他知道自己有时或许会招惹麻烦,但如果要说他愚笨,可要难以接受得多。不过……现场观看,太有说服性了些。

  “嗯。”流川有些敷衍地点了点头,上下点动的幅度不明显,应声仿佛只是在呼吸的时候不经意从鼻子里滑出的气音。

  少年樱木不自然地笑了下,像是未能成功打开的降落伞,很快又收缩起来不认命地向内部压合,他的喉头也随即滚动了下,“是啊。”

  他的小动作如此紧密又连续,这样的樱木花道几乎是一马平川地摊开自己的内心,泄露着他的紧张与在意。

  明明是他的生日,怎么又变成这样?或许那不是流川的问题,使这种情况发生的人、触发这些事件最后总会演变成一种形态的人,其实是樱木。

  比樱木更潇洒的是流川,更不在意、更少受到影响的人是流川。但主导着局势发展的人,却原来是樱木。

  大概对于处于青春期的樱木花道来说,这是无法避免的一道关卡。无论是十五岁的流川,还是三十岁的流川,都会经历一些磕磕绊绊。或许,这就是青少年敏感多愁的内心情感。

  流川在心中轻轻叹了口气。他还记得今天是樱木的生日,为了给樱木庆祝,或者说,让这个少年得到过期的陪伴,为青少年提供“家人”的温暖,他们才汇聚在这里,跨越时空,面面相觑。

  所以流川想,他比面前的这个少年成熟得多,也预知了这个少年的未来,他可以使用自己并不充沛的善意,为樱木提供些许安慰。

  流川的手臂向樱木伸去,樱木有些窘迫地缩紧身体,左右轻微摆动着身体试图躲开流川。

  但樱木的动作只是传达出一种表面上的装饰,遮盖的效果几乎等同于是透明的质地,无论是维护在关键时候总是添乱的自尊,还是要给突然莫名靠近他的流川设置一些障碍,他的行动充其量只是一种假动作。

  “你干什么呀……”樱木似乎觉得即将被流川触碰到的地方,在流川的手真正着陆之前,就产生了过早的预感。以至于那种预感变成实体,对他的皮肤和身体已然施加影响。

  流川当然没有顾忌樱木不足为惧的反抗,就停下自己前进的路程,他也没有理会樱木不安分的抱怨。他的手直到伸至樱木的耳后,微微收拢手指,在樱木精神的耳朵后面轻抚着,就像是收伏一只幼小的羊羔。

  樱木的眼睛滴溜溜地转动着,但他眼珠不停歇的打量,与他身体的僵硬呈强烈的对比,令仅是他的耳朵藏在流川的手心,就像是被捏住了要紧的穴位这幅景象,看起来十分诙谐。

  “你这是在……在干什么呢……”樱木的声音比刚才的抱怨声更小,语气中也似乎只是单纯而浅薄的困惑,而不是不满的怨言。

  流川的手指从樱木的耳后轻轻抚摸,逐渐继续向前探去,手掌与樱木接触的部分得以扩大,他触碰了樱木的头。

  与之前轻揉头顶的动作有所不同,流川的手指只是尖端与樱木的头发相触,力道也轻柔很多,可以说是悬空着贴在樱木极短发茬的表面,仿佛在撩动粘稠的水面一般,若有似无地拨弄着樱木的发丝。

  最终,流川还是在心中发出了赞同的声音,手感确实不错。

  流川上一次剃这样短的头发,已经是很久很久以前,还是他年纪非常小的时候,那时几乎无法留下记忆。尽管同为男性,但樱木的头发依旧为他提供新奇的体验。

  樱木忐忑不安地弓着脊背,与其说是因为不适而身体僵硬,不如说是不敢动,就像是被捏紧了后颈的动物幼崽。以原本就因为尚且年轻且过于年轻,而容易躁动又容易酸涨的心灵,面对着比自己所处世界的流川还要再厉害几分的人,根本毫无胜算。

  只是樱木不会想到,流川对自己算得上是挑逗的轻抚,只是在玩弄自己的头发。

  如果十五岁的流川能够感受到樱木短发的触感,应该也会非常喜欢吧。不过可以猜想到的是,他一定不会承认就是了。

  由于触碰的关系,也或许有一部分原因是流川感受得过于入迷,他在不经意间循序渐进地拉近了自己与樱木之间的距离。

  等樱木反应过来的时候,他觉得自己几乎无法呼吸,只要呼吸稍微重一些,吐出的鼻息就会扫过流川所在的区域。通过呼吸,他和流川的身体被联系到了一起,形成了一个崭新的整体。呼吸是属于他的,所以与之相连的流川,也是属于他的一部分了……

  流川看着这个紧张万分到气息不稳的少年,尤其那个人还是樱木,这让才察觉到这幅景象的流川感到心中一沉。

  那种重量并不是失落的低沉,而像是原本放置在心房一角的重物,方方正正规规矩矩但却毫无用处的未知金属,被生物技术解码成拥有截然不同质地和属性的物体,体积庞大而膨胀,就和不停抽出飞扬的双宫绸,或者和如同烟花一样炸开将人淹没的滚动的烟雾一样。

  流川感到自己的心中有很多不曾感知过的东西,争前恐后地寻找出口,就像坏了的天然气阀门,令他鲜少面对汹涌情感的本能慌张不安,毫无作战准备地临时竖起警戒线。

  但当警戒线还未拉起,那阵烟雾恰巧散去,露出的是铺天盖地的银白色的厚实织物,和原本神秘珍奇精密规则的未知金属完全不同。让人不禁感叹,原来只是这种东西吗。可身处中心的人却迟迟没有散去,不如说是他被那团不再极力收缩身体的无用家纺织物所驯服了。

  毫无用处的东西,派不上用场的东西,平平无奇的东西。原来有个定时炸弹藏在流川的身体里,等到炸弹自行受到触发爆炸之后,才使宿主意识到危险的存在。但称之为危险品的爆炸物,也不过就只是一团蓬松柔软的家用织物罢了。

  流川不是没有情感,他只是不擅长面对,无论是别人的,还是自己的。也谈不上刻意逃避,不如说是迟钝的情感神经,令他无意中躲避了绝大多数的攻击。当然,也包括机会。

  所以,流川继续向前靠近,他在樱木的嘴唇表面浅啄了一下。他微微撅起嘴唇,压在樱木的嘴唇上。

  樱木的嘴并不是严密的合拢,所以流川感觉到一点湿润。唾液的润滑使得亲吻十分轻易,容易深入滑进,流川觉得不是时候,面前的樱木还是个孩子。

  于是,他及时离开了樱木的嘴唇,结束了这个还来不及反应的吻。

  少年樱木显然处于经不起诱惑的年龄,他的目光中比起无措,更多是冒进的期许。并结合他在抬眼注视流川与垂眼安分收回眼神中反复来回的动作,他的那一点纯真奔放的期盼,竟被异化了味道,无可奈何地演变成了贪婪。

  流川近距离凝视着这个应当留存在他记忆中的大男孩,突然重新面对年轻了十几岁的樱木,竟然让流川察觉出以前并未在意过的东西。

  就比如说,他理应对高中时期的樱木非常熟悉,但或许是他与樱木在一起之后,共同度过了许多年,而每天待在那个人身边时,很难察觉到那个人的身上发生的改变,流川并不如情理之中对少年时期的樱木感到熟悉。这让他非常思念陪伴在自己身边的樱木。

  “你会长大的,你的未来还很长,无限光明。”流川并不擅长鼓励别人,他是在想起自己身边的樱木时,在不知不觉间,让那些话语从他的嘴里窜了出来。

  或许,他是站在了后来那个樱木的角度,用自己的嘴,由衷地向这个年少的樱木分享一些自我的经验。

  少年樱木微微撅起嘴,似乎有些失望。

  他是第一次和别人亲吻,那是他的初吻。但和他曾经所预想的浪漫场景截然不同,甚至都不足够具有仪式感,就像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那样,发生在普通的朋友兄弟之间。应该是这样的吗?

  樱木微微向旁边侧过身,但又觉得转过太多而回转些许,不动声色地做出调整,“我当然会长大了。”

  当他心情不好的时候,与人顶嘴的本事可不容小觑,尤其那人还是流川。不过好歹并不是十五岁的流川,樱木手下留情。毕竟,他很难拒绝这个流川。

  这个流川没有那么冷若冰霜,会轻轻抚摸他的头,还莫名其妙给了他一个吻,结束了纯情少年的单身生涯。

  樱木知道那个人是他理应讨厌的流川,而流川也确实是个不讨人喜欢的家伙,但那个人的全身散发出一种洁白冷静又无畏的气息,而且……好吧,樱木承认,这个人还有一种他无法否认的性感。

  旁边传来一串停不下来的笑声,流川和少年樱木转头看去,但传递过去的眼神则大相径庭。流川的眼中是一如既往的平淡里,夹杂一些浅淡的探询,少年的眼神则更为直接,可以看出来他正在消耗自己本就匮乏的耐心。

  这个屋子里年纪最大、也是知道更多未来的人,在两人眼神的逼视之下,不得已停歇了笑声。他摊开手掌,表示自己的无辜,“他拒绝不了你,小孩子嘛,禁不起逗的。”

  青少年在榻榻米上用力砸了一拳。

  唯一被称为“中年人”的人适时让步,他抬起手挡在自己身前,“好,好。我不说了,你们继续。”

  他尽量转开视线,避免视线接触,用实际行动安抚着少年人容易激动的神经。太年轻,连刹车的位置都找不准位于何处。

  所以,他可以宽容地原谅对面那个曾经的自己对自己的放肆。毕竟他应当是最了解的人,如果他要责怪那个还算是个孩子的人,那他就得一并怪罪肇事的流川。说起来,流川才是矛盾的源头。

  很明显,一个浅尝辄止的亲吻能够起到的作用不大,就像还未来得及消化的药物一样,最多只是起到安慰剂的作用。

  不过,对于未经人事的少年樱木来说,这个亲吻还是过于庞大了些,让他的身体根本不知该作何反应。火花和烟花齐发,在神经突触和毛细血管附近,引起生物本能的电闪雷鸣,几乎引起全身麻痹。可又不得不承认,好爽,想再来一次。

  樱木知道面前的这个人是流川,尽管流川的脸并没有改变很多,却依然能够辨认出细微的差别——那不是属于他这个世界的流川。

  但是那个流川远在异国,处于这个时空的樱木,尚且不知道未来会如何发展。对未来的不确定和当下自身能力的局限,令这个少年天才尝到了焦心的忧虑。他才十五岁,他不应该像个愁苦的中年人一样。

  而坐在一旁的那个中年人,甚至也不知道“愁苦”两个字怎么写。最多,会写上一笔一划。对他那样连路过都要拖着燃烧的彗星之尾点亮穹顶的人,难道不是侮辱和迫害吗?

  少年人执起面前这个流川的手,像是即将要失去他一般越握越紧。即使是流川这般身强体壮的人,也不禁感到手上施加的力气过大了些,他感到有些痛。

  流川垂眼看了一下自己和樱木交握的手,或者说,是樱木单方面死死抓住他的手,他感到小臂已经开始有些麻木。但他终究没有阻止樱木,什么也没有说。

  他的手指在樱木的手背上轻轻点触,像是在鼓励樱木勇敢说出他想要说的话,或者说是催促。他们谁都不知道此次会面何时会结束,他们得抓紧时间。

  樱木张了张嘴,他的眼神和刚才已完全不同,像是受了伤的动物在向好心人求助,或者正是在忧心地注视着受伤的对象。

  但是他什么都没有说出口,甚至连不具有任何意义的声音也没有发出。他像是被静音了的电器,叫人无法读懂难以捕捉的电信号。

  但流川明白,或者是,他想他是明白的。樱木想要对自己许诺,可这许诺又无从下手,毕竟是一句虚无缥缈的狂言。不能被自己所操控的世界,无法被自己所预知的未来,许诺就像空气一样简单,并且没有任何意义。

  他的流川不在身边,尚未清楚他们何时会重逢,但想来总得花费一些时间。樱木紧紧抓着那个他应该感到陌生的流川,却感觉他们已经认识很久。大概是因为他没办法像这样紧紧抓住十五岁的流川吧。

  他说也要一同去往美国,因为那里是篮球王国,也因为那里有流川。他不知道如果流川没有提起,或者说不是从流川的嘴里说出,他还是不是那样肯定地决定去美国。

  但是他想,他这样的天才总要发光的,去美国只是时间的问题。他会去那里狠狠赶上流川的步伐,抓住流川的身影。说到底,他们的战场在未来。

  流川的手掌被捏得发白,让他的皮肤更白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成年樱木坐在一旁,静静注视着这一幕仿若最终告别的悲苦场景,没有再说调笑的话。这种场景理应让人感动,他是应该鼓掌,或是潸然泪下?

  他不适合这种煽情的场面,他也没有想到,以前的自己竟然会这样动情。难道是他一直这样……痴情?他应该也没有那么喜欢流川,不要高估了那家伙。

  他觉得眼睛有些酸涩,快速眨了两下眼睛。顶部的灯似乎年久失修,也在此时突然闪动了几下,那两个依然紧紧交握双手的人仿佛成为了石头,依旧一动不动。

  樱木睁开眼睛,窗外的阳光已然将房间里照亮,他和往常一样,还是一觉睡到天亮。

  只是今天身边的位子已经空了出来,流川竟然先于他起来,看来他还是比平时醒得迟了一些。

  他还在回味那个过于真实的梦境,不过以第三者的角度得以观察曾经的自己,还真是有趣。

  他抹了把脸,撑着上半身半坐了起来。窗外朝晖满地,晴空万里,早晨刚醒来便能面对这样的景色,真叫人心旷神怡。

  只是梦里的场景引起他的无限遐思,就像一道没有品尝足够的佳肴,他仍有一部分自己留在梦里。

  干脆的脚步声传来,樱木转头望去,流川进入了卧房,对他牵动了下嘴角。那几乎称不上是一个诚恳的笑容,但樱木知道那是流川表现微笑的方式。

  “愚人节快乐。”流川的声音平静无波,听上去既不快乐也不风趣。

  “什么?”樱木的天才脑筋没有及时上好发条,还无法正常转动。

  “生日快乐,大白痴。”

  樱木感到流川的手轻轻落在自己脸颊侧边,像羽毛一样轻柔。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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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rom Sakin

cp:(17岁)骑士x(32岁)黑魔 阅读须知:本质oc文学,仅以职业名代称。校服细节轻微魔改,为黑魔角色设定中的穿着习惯 分级:r18 感谢阅读

背景为与骑士烙印多年的熟女(?)黑魔意外时空穿越掉到了17岁小骑士的面前,不来白不来,于是决定欺负一下青涩小男孩

  骑士眼睁睁地看着眼前的年长者拨开袍子的下摆单膝跪下,环着戒圈描着刺青的手指探进他的裙甲之下,轻巧地解开了他的软甲裤。

  “不,我是说,你不用做到这个程度。”骑士七手八脚地想把黑魔扶起来,但都被黑魔伸手挡开,再然后,那颗生着柔软的亚麻色长发的脑袋就钻进了他的裙甲下面,只留下一截马尾辫露在外面,垂在兜帽边轻轻晃动。

  骑士又惊又急,胯下有凉飕飕的感觉,想必已经被黑魔解得城门大开了。小巷虽然曲折悠长,但还是可以模糊地听见外头大街上嗡嗡的人声和小贩商人响亮的叫卖声。他本能地用手遮住下半张脸四处环顾,希望不要有人拐进来。因为他无法看见下面究竟是什么光景,所以任何触感都被无限放大。黑魔生着薄茧的指尖滑过他的柱身,钻进裤裆里,玩弄猫铃铛似的托住了那两颗卵蛋,甚至还用拇指团住揉了揉。骑士猝不及防,当下立刻短促地喘出了声。尚且软垂着的性器被纳入了一片湿热的腔内,骑士隐约听到了不明显地抽气声,腔内嫩滑的肉壁贴上来,驯顺地裹住了他的性器,煽情地摩擦挤压着。

  处理生理需求靠手的小青年怎么扛得住这样的刺激。黑魔调整了一下姿势让骑士在自己嘴里进得更深些,他感到那根肉茎明显胀大了一圈,嘴里亦泛起咸腥的味道来。咽喉本能地收缩着想将异物推出去,结果反倒是将粗圆的肉头裹得更紧些。被掠夺了活动空间的舌挣了挣,随即讨好地去缠敏感的冠状沟。

  强烈的快感自尾椎一路蹿上后脑,骑士甚至已经有了些出精的冲动。该死的男人的自尊心又在此刻不合时宜的冒了出来。虽然早点完事可以早点离开这个随时可能有人路过的小巷,毕竟要是在这里被人看见在角落里被人含几把,明天他就可以在乌尔达哈花边小报上拥有一席之地了。但无论怎么说才刚被含进去就射未免太过丢人,就算对象是自称他未来的伴侣的前辈也不可以。

  裙甲突然上下起伏起来,黑魔的半张脸从裙甲下露出来,他的鼻子里喷出短促的气流,竟是在吃吃地笑。骑士涨红了脸,羞恼地扶住了他的后脑勺,掌心贴在后脑数秒,到底没有按下去。

  黑魔失笑,随即又忍不住玩心大起。年轻版的恋人礼貌绅士得让人很有戏弄欲。他安抚地揉了揉骑士的大腿外侧,掀起裙甲,让骑士得以看见自己的脸。这还不够,他将那根粉白的大家伙托起来,然后探出舌尖,一寸寸地舔上去,直到鼻尖都埋进水蓝色的毛发丛里。

  骑士脑子里轰地一声炸成了空白,足足愣了两秒才扯起披风去挡,挡了这头也挡不住另一头,小巷里适时地刮起了一阵穿堂风,白色的披风吃了风鼓将起来,于是更加可疑了。

  黑魔抬着睫毛自下而上望他,然后又张嘴含住了那一根,还侧过头让他得以看到打开下颌一寸寸吞入粗茎的景象,似是什么美人蛇——如果吞的不是他的老二就更好了。

  骑士摸着黑魔的后脑勺,双眼不知道往哪儿放。一会儿看看两边的巷道口,一会儿看看对面的墙砖。下身的快感太过于强烈,他若是不找些事物转移一下注意力,泄身就是立刻的事。黑魔显然对此事极有经验,这令骑士暗暗感到惊讶。

  初次见面时黑魔的穿着几乎可以用禁欲来形容,暗色的缎带束着亚麻色的马尾,身着华贵的命巫长袍,略长的袖口里露出一小截黑色的丝绸手套。手套做得很贴肤,缝线平整,想必是价格不菲的定制品,在手套之外又套着起码十枚戒圈。虽然黑魔的颈上腰上乃至臂上都挂着金灿的饰物,走路时却几乎无声,并不磕碰出声。若是在街上遇到了这人,他定会想当然地认为是阿达内斯圣柜堂请来给学徒讲学的法师大人。总之不应该在这里抓着自己作乐。

  黑魔察觉到了骑士的走神,伸手捉住了骑士的手腕,而后下滑,四指弯曲将那双戴着银甲的手拢进手里,隔着皮革,挠了挠骑士的掌心。虽然只是隔靴瘙痒地那么一下,却着实给骑士吓了一跳。

  湿滑的肉腔又开始痉挛着绞紧,黑魔昂起头,让自己的喉咙得以打开,然后一寸寸地吞到了底。被男人的玩意儿占满嘴的感觉确实恶心,但是戏弄小孩的乐趣更有诱惑力。骑士显然也对自己的尺寸相当有自知之明,察觉到黑魔的企图后甚至急得扯了扯黑魔肩上的衣袍示意他赶紧停下。黑魔不搭理这小猫踩奶似的求饶,空着的左手甚至捏玩着那两颗鼓胀的肉铃铛。骑士的喘息带上了泣声,最后还是没忍住顶腰在黑魔的嘴里冲撞了起来,及至即将释放,才开始往外抽。骑士往后退一些,黑魔就往前蹭一段,最后银甲撞上了粗糙的石砌墙面,小孩退无可退,噙着泪花射了年长者一嘴。

  “几天打一次啊,这么浓。”黑魔跪在地上闷闷地咳了许久,吞不下的白液从嘴角淌落滴到地上,许久之后终于顺了气,张嘴仰头给骑士看被欺负得殷红的喉口。

  骑士捧着黑魔的下巴上下左右地打量,想哭的心更胜了——这人把除了喷出来的精液全吞下去了。

  年长者的嗓音还有点哑,“怎么了,别哭啊。”骑士张嘴又合上,往复数次,被这淫乱的一幕震得失语。

  “裤子自己系上,我腿麻了站会儿。等下去哪儿?”

  骑士大脑空空,盯着黑魔湿润的嘴唇,半晌没说出话来。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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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rom 接文

第三章

江底月小哥也勉强对冯翊有私底下的半师之谊,再加上冯翊本来在现实世界的家里就勤于自己收拾东西,这扫洒的职务做起来甚是轻松。都说拿人手软吃人嘴短,就算一开始拒人百里之外,江底月也不免稍稍对冯翊放下身段,经常指点他飞行的诀窍。 今天傍晚正是讲御剑飞行原理的时候。冯翊每次总是对派门里的公开课掐头去尾迟到早退地坚持练习个人飞行,做师父的自然只能迁就太好学的徒弟。冯翊此刻正凌空站在剑上看他有一搭没一搭地在地上画图:“首先,飞行最大的障碍其实是水汽。所以依据水汽对几层空气进行划分,不同的空气飞行的诀窍是不一样的。” 冯翊一边听一边在心里和现代的天空组成对比,现代的理论把天空划分成对流层、平流层、臭氧层等等,但看起来这个世界和那边并不完全相同。他听江底月讲解:“最靠近地面的一层叫做濡空。再往上一点点,是云层聚集和雷电交汇的地方,这里叫做津空。除了要请法降雨,或者为了逞能,基本没有人会费老劲去这里。再向上叫做潴空,听说这里的风是静止的。最上面一般叫做虚空,或者紫空,因为没有水汽了,大家就无法飞行了。” 冯翊不无恶意地说:“这么说来,水汽倒是飞行的助力咯?” “这不是你才应该考虑的问题吗?” “紫空外面是什么?” “只有大能去过。”江底月坦然地说。 冯翊不禁有点儿自满。看来空气力学在这个世界也不是完全没有用场!

在湖上飞掠了几次,江底月便觉得他可以出师了,打算就在今天结束他的教师生涯。明眼人都看得出他是嫌烦,冯翊也不强求,许诺到时候搜罗好吃好喝的供养一下他。江底月淡淡地客气回绝,几个鹞子翻身后就不见了人影。冯翊目送他离去,在湖边独自沉思。他这位同门身上总有一些绕不开的疑点,首当其冲的是,按照他的理论,正常修士都应该在这个“濡空”飞行;为何教学地点总在离地面非常近的地方呢?发现这一点完全是因为衣服上的死蚊子太多了。他简直想象不到修仙世界也有这么多的蚊子和不知名的飞虫。第二个疑点当然是江底月从不在食肆里和大家一起吃饭,也曾目击到他偷偷把饭菜埋起来。如果此人相貌平庸,他几乎要担心间谍投毒的问题了。 正在沉思默想之际,一块小石子从身后投来,打破了平滑如镜的水面。冯翊回头,看见了常打照面的那位话痨好脾气师兄。师兄显然是吃了晚饭过来散步的,没有佩剑,就这么悠悠闲闲地双手抱臂,和他打招呼道:“冯小师弟你好啊,好久没见你了!”他凑近前来摇头晃脑看了一阵,不禁赞叹:“我还是第一次看到有人是这么照镜子的。” 冯翊不好意思地从蹲改为站,又连忙从剑上下来,打了一个稽首。冯翊虽然挺会察言观色,但这个世界的礼节对他来说还是相当生疏,不管怎么说,礼多人不怪。他瞧着这位师兄并没有非要走的意思,于是跟他攀谈道:“师兄,你可告诉我我们驹琅派是怎么选择入门弟子的吗?” 师兄笑道:“难道你早早不吃晚饭跑出来就是是为了思考这事?难道是谁说你没有天赋吗?还是受了谁的欺凌?” 冯翊这才意识到这位好脾气师兄真正误会了。他在澄清事实真相和借坡下驴中纠结了一会儿,不明不白地打太极说:“这……也不是。只是我在想,我也没有考虑好我到底是要成为剑修,还是气、器修,还是……我看新入门的兄弟姐妹们,好像也是一头雾水。我们这个派门到底是干什么来着的?”

送走师兄之后,冯翊不禁悲从中来。简直就是不靠谱给不靠谱开门不靠谱到家了!师兄的意思是,其实他也不知道这个驹琅派是干嘛的。目前看来,很有可能是塞了一些闲散的门阀子弟来作修仙的基础打底用,难怪新收的弟子们年纪都看起来很小,据说掌门似乎也是哪位大能的关门弟子。如果招收的都是些关系户,倒也能理解一进门就发零花钱的行为和晚上没有宵禁的规定了。 师兄又说,其实为了平衡众人的耳目,也会招收一些看起来有随时失踪的资质的人。冯翊在心中咂摸着这句话的意思,恐怕是每年都会有一位师兄师姐负责这件事,今年正好轮到他了。想必这种类似稽查员的工作就是随时留意这些不在白名单上的师弟师妹的情况,并随时上报给掌门罢。已经很难希求这段新手期生活的平静了,冯翊在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明哲保身地度过。最后,师兄笑眯眯地走了:“如果遇到什么情况,随时跟我说吧。”又张开了眼睛说:“冯小师弟,你是不是完全没留意我的名字?我叫韦荐云,记住了吗?” 再次和这些新晋弟子一齐修习的时候,冯翊更仔细地观察起他们来。确实因为自己太一头热飞行的事情了,令人不安的端倪还是非常多的。就像早就划分了领地一般拉帮结派,或是在闲暇之余高谈阔论剑修好还是器修好,不戴有色眼镜去看——当然现在眼镜还是摆设——的话固然可说是一些天真烂漫的玫瑰色幻想,但一旦捅破了窗户纸,就完全不是那么回事了。冯翊毫不意外自己是被分到了失踪预定那一派,他在意的是这一派里还有哪些人。 当然,有他的伙伴兼半师江底月。江底月其人简直如暗卫一般来无影去无踪,该出现的时候都留下了在场证据,不该在的时候绝不会有一根头发出镜。冯翊不无遗憾地想,如果江底月是一个现代学生,大概能靠代人签到小赚一笔钱。 其次,也有一些一看就老实本分的可怜人。不过,能送自己的孩子来仙门的父母或许也不是等闲之辈,眼看着这些年轻人都渐渐变精,一个个地选择了属于自己的团体。最后依然故我地独来独往的竟然只有另一个一看就搭不上话的酷哥,和每次总是笑眯眯的好脾气师兄韦荐云本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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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rom NoooName

※Rosedoggy/林绿×王孟阳 ※文章没意义,斜线有意义 ※所有的东西包括cp都是假的,这次没有真的

0. “小绿呀小绿,你信不信命呀~” 唐语鸣一手拿着啤酒一手勾着林绿的脖子,喝得话都讲不清楚。他趴在林绿肩上,一颗爆炸头柔软地戳着林绿的脸颊,一张嘴就是扑面的酒味。林绿嫌弃地耸了耸肩,没能把这已经喝得已经分不清方向的醉鬼从自己肩膀上给颠下去,“操,老唐你又找姜老师给你和tina算命了吗?” “哎呀姜老师说咱个八字配得不得了哦~” “知道了知道了,这句话你今晚说了八次了。” 他叹了口气,本着照顾队友的原则把唐语鸣给驮回了三环宿舍。不过他也没手下留情——唐语鸣的鞋子因为身高问题被他磨得在路上掉了一只,人被林绿摔到床上去的时候还差点被弹到地上。林绿揉了揉自己累得发酸的肩膀,回到现场环顾一周,没看见自己的搭档。

合作舞台结束后酒精是必不可能少的元素。林绿和王孟阳不太喝酒,但今晚处在这个氛围里也必不可免地喝了几杯。虽然有些脸红上头,但是比起其他哼哼唧唧互相搂在一起的男人们简直就能算得上仪表工整。他们本来约好最后一起在基地里拍点纪念照片,可就在他把粘人精唐语鸣给扯下来的这点时间里,王孟阳人不见了。 他从基地这头绕到基地那头,跨过地上无数歪歪斜斜的酒瓶和它们同样歪歪斜斜的主人。林绿将王孟阳这个名字喊了十次,顺道踢飞了几只拖鞋。还趁所有人都醉得认不出眼前是谁的时候,偷偷地拔了好几个人的腿毛。 但他还是没有找到王孟阳。

“别找了小绿,阳仔可能就是拉屎或者洗澡去了。你在这儿转得我头晕。” 刘悦靠着墙眯着眼睛还在喝。没了摄像机的限制这个北京老炮脱下了他无害的外皮,露着一身在路上遇到,会立刻拉开两百米距离用以躲避的凶狠刺青。 “抱歉番哥。”林绿停下了脚步,摸了摸自己的脏辫,“我总感觉心里有点不踏实。” “回去睡吧,阳仔这么大一个人呢。不能丢的。” 林绿看了看手机上拨出去的几个未接电话,感到耳后的血管突突地跳。酒精的后劲混合着晕厥感涌上脑袋,他听到自己的心脏用力收缩的声音,带来一阵阵不安的焦虑——王孟阳从来不会在有约定的情况下一声招呼都不打地就消失。这是他林绿的特权。

林绿回到房间,躺在床上给王孟阳发微信消息: 孟阳 你在哪里? 快点回来 照不要拍啦? 我好困 身边传来好几个人此起彼伏的呼噜声,空气中感觉都糊着酒味。林绿努力睁着眼睛看着黑压压的房顶,还是没能撑住困意,握着手机睡了。

1. 他直接睡到第二天下午才醒来,第一件事是去摸自己的手机看时间。可惜他昨晚等王孟阳的回复等到睡着,手机屏幕亮了一宿早没电了。林绿伸了个懒腰,隔空喊人:“孟阳——几点啦?” 叫了几声没得到回应,倒是隔壁床的施鑫文月伸长手臂给了他一拳:“你大早上叫魂啊?” “文月啊,几点了?” 施鑫文月好笑地看着他:“下午三点了,绿哥。你还做梦呢?梦洋是哪个妹妹的名字吗?” 林绿在床头摸到了自己的眼镜,正往脸上戴,听到这话动作停滞了一下。他无奈地叹了口气,从床上坐起身子:“施鑫文月你这次又要讲什么烂梗。孟阳你管管——”

林绿的话头在看到他对面床上翘着腿刷手机的袁小帅时停住了。施鑫文月看林绿整个人愣在那里,伸出一手在他眼前晃晃,“喂,小绿你干嘛呢!真睡糊涂了?” “玄朗什么时候搬到我对面去了?孟阳呢?” 林绿扭过头皱着眉头瞪施鑫文月。不管什么时候只要抬头就能看见彼此,是他当时选择和王孟阳睡对床的主要原因。而他一向不喜欢自己已经固定了的习惯被人破坏。 “什么梦洋?朗哥组队的第一天就睡你对面了啊。都这么久了,也不见你当时有意见。” 施鑫文月被他弄得丈二摸不着头脑,而林绿也被他的回答弄得有些崩溃:“什么什么孟阳,我的搭档!王孟阳!阳仔!迪克阳仔!”

他的声音一时有点大,弄得整个三环宿舍的人都朝他们这边看了过来。施鑫文月尴尬地站在原地,小心翼翼地安抚他:“抱歉啊小绿,我不知道你什么时候组了个搭档。” 林绿被他的话气笑了:“什么狗屁!我们是组合来参赛的啊?!施鑫文月你才睡糊涂了吧?!” 施鑫文月听了他这话张了几次嘴都没能说出声来,唐语鸣原本在和周密教那奇四川话,这下也止住了话头。袁小帅放下了他翘着的脚,陈峥宇嚼零食的嘴不动了,唐溢不看手机了,姜云升从床上坐了起来。整个三环宿舍一时间静得只剩下罗昉芊手上没来得及关掉的游戏音效在响。

林绿被这诡异的气氛弄懵了,下意识地攥紧了手里的被单。明明现在还是该穿短袖开着空调的夏天,他却突然觉得好冷。 施鑫文月神色复杂地看着林绿,最终有些艰难的开口:“林绿…我不知道你是睡糊涂了还是怎样。但是所有选手里组合只有一对,是宝藏山。你是自己一个人来参赛的。” 林绿怔怔地看着施鑫文月,又扭头看看了自己的朋友们,突然大叫着躺了回去:“啊——!妈的!差点就被你们骗到了!” 他两腿一蹬,把自己的被子蹬了一半下床,又在床上滚了两圈。林绿哇哇呀呀喊了两句喊累了,瘫在那里有气无力地骂所有人:“靠你们演技今天有点好啊,我真的差一点点就要信了!操!是谁提的主意?是不是从昨晚我找不到王孟阳开始你们就演上了?妈的!我承认有被你们骗到行了吧!烦死了!好啦,这下你们高兴了吧?王孟阳赶紧滚出来受死啊!”

没人回他。袁小帅第一时间拨通了节目组的电话,周密跑出去不知道干嘛了,罗昉芊和姜云升两个高个儿的开始扯衣服盖住房间里的固定镜头,其他人则围到了林绿的床边。 “你们这是干嘛?不要这样子围着我,很像送葬诶!” 林绿被吓得一骨碌从床上翻了起来,只是所有人的表情都很凝重,也谁也没接他这个丢出来的包袱。 “我是谁?”唐语鸣突然伸手握住了林绿的肩膀。 “神经病啊我又没失忆!” 林绿顿时不干了,一巴掌把唐语鸣的手打掉。结果被唐语鸣用更大的声音吼了回去:“说!” “哎哟唐老师你别凶他嘛!再受刺激了可咋办!” 陈峥宇被唐语鸣这凶悍的做法急得上蹿下跳,拍拍林绿的肩膀,“嘿小绿你还知道我是谁吗?” 林绿这下是真的觉得莫名其妙了:“精灵哥,还有唐老师。你们到底在干嘛?” “看起来挺正常啊。” 陈峥宇小声嘀咕了一句,立马就被唐语鸣给推倒了后边儿。 “林绿,这是几?” “…” 林绿看着眼前两根手指,实在没忍住往自己的好兄弟脑袋上锤了两拳。 “行了,人看着没傻,估计不是脑子的问题。” 唐溢伸手把又想问点什么的唐语鸣拦了下来,并用眼神警告让他一边儿呆着去。唐语鸣欲言又止,还是在年长者的威严下屈服下来,委屈得连爆炸头看着都少了几分蓬松。 “导演组说马上就来。”打完电话的袁小帅挤了进来。作为平时没少被林绿折腾的妈妈身份的人物,此时他的脸上挂着显而易见的担忧。 “我真的搞不懂你们到底想干嘛了…”林绿被他们一个个用怜爱的目光看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施鑫文月半路插嘴道:“我们根本没有想干什么,是在关心你。” “干嘛突然都来关心我?给人压力蛮大的。” “因为你突然开始讲一些屁话。” “我天天都在讲屁话啊!”林绿无奈地挠了挠头,“所以这出戏是王孟阳拜托你们演的吗?老实回答,决定他一会儿要挨多毒的打。” “林绿,”唐溢绷着脸对他一字一句地说道,“这里根本没有叫王孟阳的这个人。”

2. 林绿想笑。他本来想说自己何德何能值得所有人一起参与这个骗局,又想说大家的表演课真的没白上,但是气氛荒谬地让他说不出话来,只能干巴巴地吐槽,“朋友们,谎话被揭穿以后爽快点承认才比较酷。” 他想直接打电话给王孟阳,告诉他别玩啦,这个骗局已经被他识破了。可惜摁了几下手机都没能亮起来,林绿这才想起来自己手机没电了。 “玄朗,借下手机。” “你要干嘛?” “打电话给孟阳。” 林绿晃了晃自己闪烁着电量不足提示的手机,从袁小帅手里接过手机。王孟阳的号码他早就烂熟于心,劈里啪啦输入几个数字以后,林绿看着没有任何通讯录出来的拨号界面。冲袁小帅不满地撇撇嘴:“你怎么连孟阳电话都不存?” 都说了我不认识他。 袁小帅张了张嘴,还是没把这句反驳说出口。此时他们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林绿耳边那支手机上,连呼吸都不自觉地放轻了。

“……喂?” 电话接通了,是个女生的声音。 林绿必须承认自己之前所设想的电话接通后的一切,不管是劈头盖脸一顿骂还是嘲笑,在这陌生的声音面前全都化为了乌有。他把手机放下来,重新看了一遍自己拨打的这十一个数字。这是一串他闭着眼睛都能倒背的数字,可为什么现在每一个都是对的,发出声音的却不是他想要的人? “你好,王孟阳在吗?” 没关系,有可能是他手机掉了,或者是工作人员帮他接的。林绿在心里安慰着自己,下意识地握紧了手机。 “抱歉我不认识你说的人。你是不是打错号码了?” “是吗,抱歉,打扰了。” 林绿面无表情地挂了电话。他在床上坐了大概三分钟,脸色阴沉得谁也不敢上去和他搭话。就在这时,周密带着蹦蹦跳跳的杨宇珍大着嗓门进来了:“弟弟,第一大早不开心啥呢!” “周密你这家伙……”陈峥宇叹了口气,却也感谢他们出现时机的凑巧。他差点怀疑自己要溺毙在这压抑的空气里。 林绿抬头,对着杨宇珍弯了弯嘴角,“于贞啊。” “怎么啦,讲给姐姐听听~” 杨宇珍在林绿身边坐下来,撞了下他。林绿没接她的话,他注视着自己朋友的眼睛,很轻地问,“你认识王孟阳吗?”

杨宇珍有些被他吓到了。林绿静静地看着她,却又看的不是她。他的视线落在很远的地方,仿佛他在等待的不是一个答案,而是无期徒刑的判决,而她的回答就是那敲定命运的小小锤头。可是林绿的眼睛又流出微弱的哀求——求你,别说出来。杨宇珍看见那双眼睛这么说。 在那一刻杨宇珍明白,其实林绿自己心里早就有答案了。但她还是慢慢地摇了摇头。 林绿垂下了眼睛,下一秒他从床上跳了下去,疯一样地朝门外跑了出去。

林绿一口气跑到了他们做比特币登记的地方,拍着桌子吼工作人员让她们把选手名单调出来给他看。工作人员被他吓得手都不利索,林绿干脆直接抢过电脑自己翻那份名单:D列里只有Doggie,没有R列,而W列里只有万赛文。他在L列里看找到了自己,鲜明的林原谅三个大字,没有任何前缀。 林绿又跑回了自己的宿舍。他的手机刚只充电了几分钟,是刚好开机的程度,林绿也不管了,拔了充电器就开始翻。相册里没有,联系簿里没有,微信里没有,微博没有,一切的音乐播放平台也没有。他的手有点发抖。林绿最后点开新世代第一期,他看到自己一个人出现在屏幕上,笑眯眯地自我介绍:“我是林原谅,来自广东。”

林绿在手机再次没电黑屏的那一瞬间接被迫受,他睡了一觉,来到了一个没有王孟阳,没有迪克阳仔,没有RoseDoggy的世界。

3. “你这个假我批不了。” 严敏皱着眉头,把林绿交上去的假条给他还了回去。 “为啥!” 林绿急了,一把抓起自己的帽子扔在桌上,凶巴巴地咆哮。严敏心平气和地指出他假条中的不合理:“‘为什么请假,找人,请到什么时候,找到人为止。’原谅啊,你知道我们十天后有The One比赛这件事吗?” “知道。” “那你觉得我能给你过吗?” “我找到了人了不就回来了吗…”林绿自知理亏,缩了缩脖子小声嘟囔。 “那你没找到怎么办?”严敏抱着手,自下而上地看他。他现在有点像不好好学习整天胡混的坏小孩,被凶恶但仁慈的教导主任逮到,一顿乱批。林绿在地上蹭了蹭鞋,没能把那句不回来了说出口。 严敏像是猜到他想说什么,把摔在桌上的帽子给他戴回去,“这个假我可以给你批,不过你得答应我七天后必须回来,不管结果如何。” 他停顿了一下,拍了拍林绿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原谅,我就不问为什么了,但你应该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林绿跨出基地的时候对着大好的阳光攥紧了背包的带子。在基地的时候他满脑子只想着要去把王孟阳找回来,现在真的出了基地却有点迷茫。 他之前从未想过自己会有失去王孟阳的一天。毕竟他们的渊源要从七年前算起,而他又是如此地相信他们的情谊并不会在其中的某一个时间点上断掉。于是林绿认真地追溯这些事情的源头,发现合理的解释只有一个——那就是林绿和王孟阳从未相遇。

可是林绿在这边依旧是林绿,没有变成林红林黄林蓝。那他就该在大学里认识王孟阳,组一个超酷的组合,努力好几年,一起登上新世代的舞台,然后被许多人认识。可是现在他的身边没有王孟阳,甚至没有任何可以证明对方存在的痕迹。 也许…也许王孟阳根本没有诞生在这个世界上。 林绿用力甩了甩头,强迫自己不要去想这个可怕的可能性。老天给他开了个天大的玩笑,但是还好,他的脑袋里还记着有关他们的一切记忆,他还知道自己要去哪里。

4. 林绿打车去车站的时候,看见姚皓月给他发的微信:哥你就这么走啦 比赛怎办? 靠,消息也传得太快了。这下全基地的人都知道他跑出去找人的事了。林绿撑着脸打字,并果断地将自己几分钟前刚和严敏做好的约定抛之脑后:我必须要去找他 找不到我就不回来了。

这条消息发出去过了一阵子,姚皓月的微信框一直都显示正在输入,却迟迟收不到他的消息。林绿仿佛隔着屏幕都能看见这小孩耷拉着眉毛,在消息框里删删减减的模样。 他耐心等了一会儿,姚皓月终于敲完了:那不行 你不是说要靠着节目攒点人气,不想再窝在地下室混音了吗 你要去找的人到底是谁啊 等节目录完不好吗,非得现在去找 你好不容易参加节目得来的机会也

林绿定定地看着这一大串问号消息,回复的手指停在半空。他努力地从自己的脑海里挖掘,但是地下室特有的潮湿霉味,还有不流动空气里混着的烟和盒饭的味道,对他来说都好像已经是很久之前的记忆了。 林绿不讨厌自己以前混音的工作。正相反,那些音符通过自己赋予的效果,最后演变出不同的结果是最让他感到有趣的部分,像以前化学课上做过的实验反应。时间也自由,没活的时候他还能出去跳跳街舞。也多亏他以前工作的经验,RoseDoggy日后才能在混音这事上省下一大笔钱。

如果喜欢就坚持,坚持到能用它吃饭为止。林绿自觉优点不多,但他相信自己一直把这一句话贯彻得很好,直到膝盖背叛了他。那时候他突然失去了方向与目的,像迷失在暴风雨中的小船,又刚好在这时候接到了王孟阳的电话。王孟阳跟他说了什么他早已记忆模糊,自己说了什么林绿也想不起来。只是隔天王孟阳就上门敲门,把自己拖了出去。 这些记忆后来被和王孟阳在一起的日子很好地压在下面,如果不是这时姚皓月给他发的微信,他自己都快忘了。林绿突然有点可怜这边的自己。虽然他现在看起来已经有了自己的方向不再迷茫,或许这个林绿就这样继续生活下去也没什么问题,也能过得挺好。

但他不是他。那种不需要回头也知道自己背后有人的信任感,是任何人只要尝过一次就绝不会忘记的。吃的饭都比原来香,睡的觉都比原来沉,走路带风,只因为知道自己不再是一个人在路上奔跑。 林绿一直没告诉王孟阳,那天他被拉着往门外走,回头看那个半地下的录音室,恍惚间觉得自己像脱离了一个黑压压的监狱单间。

林绿给姚皓月打字:节目算个屁 没有他就不会有我

姚皓月放下了手机,对旁边一直等待着林绿回复的魏志鹏一脸严肃地说,“林绿去找他爸了。” 魏志鹏揉揉头发,发现了盲点:“他爸为啥姓王啊?” 姚皓月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5. 坐车去上海的时候,林绿点开了手机里自己的歌。耳机里自己的声音唱着陌生的旋律,陌生的词。中规中矩,谈不上特别好听,也不能说很难听,可是莫名地让他觉得像是自己会写的歌。 但是没有RoseDoggy的歌好听。林绿听了几首,果断地发表评价。这是实话,毕竟不管是他还是王孟阳,一向都对他们的作品抱有高度的骄傲与自信。好吧,或许没有说唱歌手会不对自己的作品骄傲,但是他依旧相信他们是最好的。或许现在还不是,但总有一天会是。林绿信任王孟阳就像王孟阳也信任他那样,毕竟RoseDoggy有两个人呢。

但这个雄心壮志有个至关紧要的前提,也是他现在正要去确认的事情。可是就像最精密的机器也会有失误的可能性,即使林绿已经强迫自己不要去想那个最糟糕的结果,随着时间的流逝距离的缩减,他依旧控制不了自己对它产生强烈的恐惧。 林绿靠着车窗,窗外的风景飞速地从眼前划过,晃得他忍不住闭了眼睛。越是去追溯他们之间的记忆,就不得不被现实再次提醒他现在是孤身一人。电子屏上一闪一灭地显示他的目的地,但林绿却觉得自己正走向一个未知。 这种焦虑和不安让他下意识地绞紧了自己的手指。林绿得承认自己大多数时候是个容易紧张的人,刺眼的灯光,黝黑的镜头,沸腾的人群,站在舞台上的瞬间他便不再属于自己。但是在那一切之中,每当他回过头看见王孟阳眼睛的那一刻,他的心就会奇迹般地被安抚。

然后他在这无数次之中认知到了一个事实:林绿不能没有王孟阳。 他才不在乎这边的自己活得怎么样又怎么想,也不知道自己到底为什么会来到这个狗屎一样平行世界,更不知道自己要怎样才能回去。但林绿现在一点也不关心这些,他要去找王孟阳——如果这个世界的林绿把王孟阳弄丢了,那他就要去把他找回来。 至于这边的王孟阳是怎么想的,林绿则完全没有将其列入自己的考虑范围。不管,不予反对,不容拒绝。他突然想起来,这是当初王孟阳把他拖出去的时候说的话。而林绿现在决定要原封不动地还给他。

如果王孟阳现在就生活在这世界上的某个角落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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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osedoggy/林绿×王孟阳 ※文章没意义,斜线有意义 ※cp是假的,视频是真的(看就浪费人生宝贵一分三十秒

“孟阳。” “嗯?” “我们现在连底裤都被扒没了。” 林绿躺在沙发上,一脸悲痛地放下了自己刚看完超话的手机。 “注意言辞。只有你,没有我们。” 王孟阳手指在手机上敲下微信新消息的回复,冷酷得连头也不回。林绿换了个姿势窝着,听不出半分真心地大声嚷嚷,“你就是我我就是你啦。” “别,承受不起。” 确认工作交接完毕,王孟阳伸了个拦腰,看着萎靡不振的林绿也不禁觉得好笑, “谁让你大学这么爱出风头。” “光芒太耀眼了,没有办法。” 林绿摊了摊手,刚翻身坐起来不到一半,又在看到没锁屏手机上刚被翻出来的黑色毛衣视频后哽了一下,重新倒了回去,“你妈,想死。” “有这么惨吗?不都是你自己真实干过的。” 王孟阳绕过去把他手机拿起来,点开看不到到三秒就发出了真诚地感叹:“哦哟,惨不忍睹。”顿时让本就受伤的林绿一脚横扫过去,“你怂恿的。赔钱,赔面子,赔形象。” “赔个球,你还有形象吗,妹妹。” “操!我忍很久了!” 林绿当即从沙发上蹦了起来,拽着王孟阳的领子把他一起带倒在沙发上,咬牙切齿地指责搭档的背叛。王孟阳大笑着顺着力道倒在他身上,反倒把林绿压出一声反客为主的闷哼。 “轻点!” 不大的沙发根本挤不下两个成年男人,林绿嘴上抱怨着却还是下意识地扶住王孟阳的背以防他就这么滚下去。

“说真的你以前和现在变化太大了。” 王孟阳把一条腿卡进林绿腿间保持平衡,又把手机拿来打开视频,放在他脸边仔仔细细地做着比较。 “那当然,变帅了不止一百倍。” 本质臭屁的人向来不屑控制自己的表情,林绿的嘴角终究像他口中曾说过的歪嘴龙王一般快要翘到天上去。王孟阳举着手机看了半天,悠悠吐出一句:“整容手术挺成功的啊。哪家医院?” 林绿刚要抓狂,仔细想想又觉得对方好像是在夸自己,于是已经举在半空中想要教训的手只好落回原地。 “你花一百万也没用啦,是我底子好。” “……” “你闭嘴。” “我都还没有开口!” 王孟阳忍住了自己想要翻个白眼的冲动,从沙发上爬起来坐沙发在边上。林绿在他背后得意地伸出一只手指晃动,啧啧笑道,“你放个屁我都知道你中午吃的什么。” “废话,我们一起吃的。” 还是没忍住被人类最简单的快乐——屎尿屁笑话逗笑,王孟阳转过身去在他脑袋上用力拍了一巴掌。却没想到后者趁这时候伸手抓住了他没来得及收回的手腕,表情罕见地认真:“孟阳你一点没变。” 跟不上搭档的脑回路也搞不懂对方突然打什么温情牌,直到三秒以后林绿都已经放开了他的手腕,王孟阳联才后知后觉地发现了问题所在,“你内涵我?” “狗屎!” 林绿瞪着眼睛大呼无辜,几乎是第三次从沙发上翻起来以发泄自己的委屈。 “说真的林绿你起来就起来,不要糟蹋沙发。我们最近欠了一屁股债可没钱买新的。” 王孟阳慢吞吞地在林绿张口之前就把他的反驳给全堵了回去。一瞬间哑了火的林绿脸上连着变了好几个表情终究是向现实投降,规规矩矩地把自己踩在沙发上面的腿放好。

他又重新平躺在了沙发上,像半小时前他躺在这午睡,但是那时王孟阳还没有坐在他的身边,他的脚还可以肆意岔在皮面上。工作室照例开的黄灯,和好几年前他躺在地上都不能睁眼看清屋顶的刺眼社团白光不一样。这样的暖光下就算是块白冷的石膏都能给捂出温度,更何况王孟阳本身就是一块熔岩巧克力蛋糕。 林绿自下而上地看着他。王孟阳还在看那个黑色毛衣的唱歌视频,时不时因为搭档青涩而走调的歌声乐得全身颤抖。他平时还是习惯戴眼镜,墨镜只是一种对外维持形象的装酷道具。此时王孟阳那双未被墨镜颜色掩藏起来的眼睛柔软地弯起,即便引他发笑的原因是自己的窘态,也让人无端地感到些许愉快。 挺傻的。

林绿忍不住拉了拉自己的帽子,不想承认自己竟被一个古早视频弄得有些怀古伤今。为了缓解这种心情他又一次不安分地在沙发上动弹起来,直接把两条腿给塞进了王孟阳的怀里。王孟阳倒是一副习以为常的模样,连眼神都不给半分,只是腾出一只手来拍了拍林绿的腿,声音里还带着笑,“又发什么疯?” “你一点没变。” 这次林绿没打算跟他嘴欠,犟着又重复了一次自己先前的观点。想了半天,又补了一句,“我不是说你没变帅。” “我知道。”王孟阳把手机锁了回头看他,倒是对林绿的嘴终于打算吐出点象牙而感到惊讶。 “我是说精神层面,我自己觉得的。你和我大学刚认识的时候没什么变化。还是王孟阳。” 林绿骚了骚自己的脖子。突如其来的情绪让他实在没什么底气,脑袋一片空白连带着发音本就黏糊的嘴吐出一片嘟嘟囔囔。王孟阳其实什么也没听清,几十个字黏在一起他只从中分辨出了自己的名字。但是多年相处的默契足以让他把林绿想表达的意思猜个十分之九,于是王孟阳在明白的那一瞬间很不给面子的笑出了声。

“你笑屁!” 果不其然那个做事没点分寸的臭屁精顿时不干了。王孟阳只能用自己全身上下百分之二十的力气来嘲笑林绿,剩下的百分之八十全都用来压制自己怀里的双腿,以保护自己的脑袋不会在下一秒被对方肌肉发达的小腿给踹飞。 “妈的随便你啦。” 林绿蹬累了,此时瘫在那里像只蔫了的瓜苗视死如归地等待王孟阳对自己的打击。王孟阳本来积了一肚子的挖苦话想说,被他这么一闹腾弄出了一身汗,最后只说出了一句傻逼。 “你是傻逼他儿子。”林绿扁扁嘴,脚累了就换用手去戳王孟阳的腰。 “多动症,狂躁儿。”王孟阳懒得制止他,也懒得理他,把林绿的腿往沙发一扔就要走。 “我饿了!给你爹弄点吃的!” “吃屎去吧,我亲爱的好父亲。” 王孟阳从善如流地回应林绿的嚷嚷,边给他竖中指边走回工作台把自己的墨镜换上。林绿看他这动作顿时坐直了身子,“出去吃?” “去呗。” 把林绿的外套扔在他脑袋上,王孟阳套上自己的卫衣,“给你换换心情。” 想要反驳却又说不出一句话,林绿乖乖闭嘴穿上外套看王孟阳关好工作室里的电源开关。

最后一盏灯灭掉的时候林绿突然抓住了王孟阳的手。 “孟阳。” “嗯?” “那个视频里拍的,你在后面听我唱歌是不是偷笑了。” “嗯。” “…今晚你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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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osedoggy/林绿×王孟阳 ※没有一点是真的

可能谁也想不到林绿才是他们两个中更有耐心的那个。当然,有耐心不等于脾气好。起码林绿这个人的存在就把脾气臭和耐心这两个近乎反义的词给结合得很完美。况且有耐心也分很多种情况。就王孟阳自己来说,林绿这数年如一日且乐此不疲地对他的骚扰就绝对能配得上这三个字。 这个定论的出处具体要追溯到什么时候,王孟阳自己其实也说不出个所以然。但是如果让他来形容,就是哪天在他的葬礼上念来访宾客名单里有林绿这个名字的话,王孟阳必然揭棺而起去打断他的腿,以完成自己人生中一大遗憾才能瞑目的严重程度。 好吧,其实他舍不得。 那就换成在林绿的葬礼上拿大喇叭声情并茂循环播放自己饱受他欺辱的悲伤往事。 算了,那样显得自己真的好惨。

王孟阳左手撑着脸,右手转了圈笔。没握稳,笔咕噜噜滚到唐语鸣手旁边,被他捡起来。山城汉子当即笑嘻嘻地凑过来看他的问卷,又在看到他第一题写下林绿的名字大呼小叫起来。 “不是吧阳仔!你是不是看错题了?” “没有啊。” “你确定?‘组合里谁更有耐心’你写的阿绿的名字。” “我小学毕业了,谢谢。” “那为什么嘛!” 唐语鸣被勾起了好奇心,也不管他后面还是空白的几道题,当即勾着王孟阳就要他解释清楚。 说唱基地没有比赛的日常其实挺无聊的,但好在他们每天都能折腾出点不同的新花样。组合一共就两对,放在四十个位置里也算是稀少。宝藏山受众人爱戴谁也不敢对两位老师不敬,于是年龄相近又玩得开的螺丝刀就成了众人消遣的对象。本着对多年一起追梦好兄弟之间的好奇,这天林绿和王孟阳就被迫分开来参加这个名为默契问卷实质八卦问卷的游戏。 “哎呀没什么好为什么的!感觉,感觉你懂吧。快松开我写下一题了。”王孟阳拍拍唐语鸣勒着自己脖子的手臂,示意他赶紧放开。 “你这算什么回答嘛!”唐语鸣撒了手一脸不认同,转头就跟罗昉芊嘀嘀咕咕起来。钟祺躺在沙发上玩手机,这会儿隔空送过来一句:“人组合里的事你非插一脚,说不定林绿也写的他自己呢。”

袁小帅游戏还没玩到半盘就被林绿舞着纸给打断了。 “交卷交卷!我写完了!” “你认真答题了吗?我一盘都没打完!” “超认真,巨认真,super认真!” “那你念下,我空不出手。” “1.组合里谁更有耐心,孟阳。2.创作时产生矛盾怎么解决,打一架。3.平时打架吗,回答过了。4.如果把你们分开一段时间,你们会想对方吗,最多能忍受多久的分开,不会。” 袁小帅手一抖,马里奥把自己的红色爱车开进了河里。他干脆放下了switch,接过自己面前那张和它主人一样不安分的纸,“这最后一题出的啥啊?” “不是你们自己写的吗?” “我没参与。”袁小帅耸了耸肩,“我只是被他们拜托来做监考老师以防你们串通答案。” “无聊!”林绿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后面电视监控看得一清二楚!” “所以我很有先见之明地拔了监控玩游戏。”袁小帅话音刚落就看见林绿和旁边玩手机,这会儿正好抬头的陈峥宇同时露出了一副痛苦的表情。怜爱二字仿佛实质一样跟着林绿墨镜后的视线落在袁小帅脸上,看得他一头雾水。 “……你们干嘛?” “道长,可否烦请您给这位迷途的青年一点指引。” 林绿遥遥冲着姜云升一拱手,后者抬头看了一眼,悠悠地点破事实:“你拔的二环监控。” 一环屏幕上活蹦乱跳的精神大火成员是给袁小帅最沉重的痛击。陈峥宇从他手里抽出纸,本着自己八卦王的本性啧啧开口:“林原谅你这最后一题不合格啊,这么严肃的问题你应该写个八百字小作文才行。” “什么鬼!最后一题你出的是不是!” “嘿嘿!你猜!” “你找打啊!” 陈峥宇灵活地躲过林绿朝他劈过来的手,几下就躲到了那奇的身后。那奇本着自己单推将个烂就的团魂精神把陈峥宇护在了身后,但林绿并没有追过来。陈峥宇看他没有要打自己的意思又从那奇身后探出半个身子发表评价,“说真的,你这两个字太敷衍了。怎么也得,‘我舍不得孟阳,我们是一辈子的好兄弟,如果分开了我一定会哭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这样的回答才勉强及格吧?” “精灵哥我求求你少看点电视剧。” 林绿满脸鄙夷,从桌上的薯片袋里摸出一片塞进嘴里。 “少看点电视剧不行了,他这得换个脑袋。” 姜云升虽然躺着但是早已将这个房间里发生的一切尽收眼下,这会儿给出的一句精准的评价引起了那奇共鸣。他立马跟着点了点头,却被躲在自己身后的人拽着麻花辫大声嚎着那奇你不爱我了。 “所以你写完了要怎样,在这里等阳仔吗?” 袁小帅把自己玩了一半的switch打开,操纵赛车漂移过弯的空档里问林绿。 “等呗,阿达娃和周密说要阅卷打分的。” 林绿看见电视屏幕里的王孟阳面对问题习惯性地挠了挠脑袋,忍不住心情很好地眯起了眼睛,又伸手摸出几片薯片扔进嘴里嚼得嘎吱作响。

“阳仔同学,从开卷到现在已经过去五分钟了。” 唐语鸣的八卦劲儿早就消磨殆尽,此时靠着罗昉芊躺在沙发上,垂着腿开始思考自己到底为什么掺和进这件事的原因。 “在写了。” 王孟阳嘴上应着,水笔却停在离纸一厘米的地方迟迟无法下落。这最后一题是要让他怎么回答?王孟阳下意识地舔了舔自己的嘴唇——林绿总取笑他的这些小动作,但事实是王孟阳自己都不曾注意到这些细节。 你看,即使是这样短暂的五分钟里,他和林绿仅仅只是分开处在基地两头的房间里,他依旧不受控制地想起对方。毕竟他们从认识之后就没有分开,几乎占据了对方目前人生的三分之一,以后还有持续增长的可能性。习惯真的是件很恐怖的事情,他们互相陪伴了这么久,久到对方的存在在自己的生命里就像喝水吃饭呼吸排泄一样正常。 王孟阳想了想,终于开始落笔在最后一题写字。然后——

“王—孟—阳——” 不字的最后一点随着房门被人踹开的巨响,还有来人高亢的声音在纸上划出一道歪歪扭扭的痕迹。 “神经病啊你林原谅!” 王孟阳生气的时候总爱喊他的网名。林绿知道这是为什么,因为三个音节喊出来总比两个音节听起来要有气势许多。但也从另一方面证实了王孟阳还没有真正的生气,这只是一个警告。但林绿从不在乎。他嬉皮笑脸地从后面搂住自己搭档的肩膀,在瞄到对方答案之后又笑得更为嚣张,“我饿了,咱们吃饭去吧!” “你休想,他还没写完!” 被林绿推门给吓得从沙发上滚下来的唐语鸣不干了,为了自己莫名其妙就浪费掉的人生宝贵五分钟可以有点意义,他率先发出了抗议。 “哎呀我说他写完了就写完了!”林绿瞪他一眼,嘟囔着破题,扯着王孟阳就要走。 “反对林原谅独裁暴政!你让阳仔自己说!”唐语鸣举起了他的拳头。 “反对林原谅独裁暴政!”睡得迷迷糊糊被吵醒的罗昉芊也跟着举起了拳头。 “…其实我写完了。” 王孟阳在接受到林原谅略带威胁性质的视线之后,慢吞吞地发言。对唐语鸣比了个胜利的V,林绿像个骄傲的皇帝搂着自己的胜利品出门了。

“你很早就写完了吗?”王孟阳挑出一份盒饭放在林绿面前。 “对呀,十秒钟。”林绿拆开一双一次性筷子放在王孟阳的盒饭盖子上。 “你都不用想的吗?哦?今天有鸡吃。”王孟阳打开盖子,看见鸡肉时咽了咽口水。 “随便应付嘛,谁知道你真的认真写了。今天的盒饭有点豪华啊。”林绿笑眯了眼睛,看起来也对今天的伙食很满意。他夹一筷子饭放进嘴里,看见对面王孟阳咀嚼的动作又忍不住笑。 “你干嘛…?” 王孟阳被他看得一万个不自在。林绿的眼角本就上挑,平时面无表情的时候只显得凶狠和冷漠,可是笑起来的时候却衬得整张脸幼稚又生动。但他的眼睛不擅长藏情绪,以王孟阳与林绿的熟悉程度,有时候只要看着他的眼睛就能知道他在想什么。 而那双正盯着他的眼睛告诉王孟阳:林绿今天心情好得不正常。鉴于这种正向的不正常通常还包括他又想到了什么新花样折磨自己的时候,王孟阳条件反射地搓了搓自己小臂上冒起的鸡皮疙瘩。 林绿耸了耸肩,没说话。 “那你就吃饭,盯着我干啥。” “好啦。” 于是林绿听话地低下头去扒拉自己的盒饭。王孟阳对林绿难得的听话短暂地疑惑了一下,但是饥饿迫使他的大脑暂停了工作,没发现对方今天到底为什么反常。王孟阳看了林绿努力扒饭的头顶一眼,也低下头去吃饭。

只有他俩吃饭的时候他们其实不太说话。毕竟一天里除了上厕所睡觉的时候他们都呆在一起,实在是不需要把吃饭时候的十几分钟也用来聊天。 林绿吃饭的速度始终比王孟阳要快上一些,这或许可以归功于他比对方大上一些的嘴。托这个身体条件的福,可以让他在吃完以后还有余裕去欣赏搭档咀嚼食物时像仓鼠一样鼓起的脸颊。 ——这是刚才林绿没说出来的心理活动。

“对了,林绿你刚才答案写的什么?” 王孟阳收拾餐盒残骸时突然想起来这个自己一直很在意的问题。 “你猜?” “这不公平,你刚才都看到我的了。” “反正我只用了十秒钟去写,不知道也无所谓啦。” “我不管,赶紧说。” “你,打一架,回答过了,不会。”林绿把吃饭时取下的帽子重新戴好,眨眨眼睛说出了自己的答案。 “…还默契测试呢,完蛋。”王孟阳听了他的答案忍不住扶住了额头。 “狗屎。”林绿白他一眼,又撇撇嘴,“我们最后一题写的一样啊。” 他抓住王孟阳的手腕,然后指尖摸索着往下摸,指骨蹭过指骨,最后从对方的指间滑出。林绿晃了晃两个人扣在一起的双手,笑的狡黠,“不会想你。因为我们不会分开,所以不会想你。” 在2020年11月2日 11:34:38出现冲突的修改: *林绿/王孟阳 *文章没意义,斜线有意义 *cp是假的,贷人名字是真的

可能谁也想不到林绿才是他们两个中更有耐心的那个。当然,有耐心不等于脾气好。起码林绿这个人的存在就把脾气臭和耐心这两个近乎反义的词给结合得很完美。况且有耐心也分很多种情况。就王孟阳自己来说,林绿这数年如一日且乐此不疲地对他的骚扰就绝对能配得上这三个字。 这个定论的出处具体要追溯到什么时候,王孟阳自己其实也说不出个所以然。但是如果让他来形容,就是哪天在他的葬礼上念来访宾客名单里有林绿这个名字的话,王孟阳必然揭棺而起去打断他的腿,以完成自己人生中一大遗憾才能瞑目的严重程度。 好吧,其实他舍不得。 那就换成在林绿的葬礼上拿大喇叭声情并茂循环播放自己饱受他欺辱的悲伤往事。 算了,那样显得自己真的好惨。

王孟阳左手撑着脸,右手转了圈笔。没握稳,笔咕噜噜滚到唐语鸣手旁边,被他捡起来。山城汉子当即笑嘻嘻地凑过来看他的问卷,又在看到他第一题写下林绿的名字大呼小叫起来。 “不是吧阳仔!你是不是看错题了?” “没有啊。” “你确定?‘组合里谁更有耐心’你写的阿绿的名字。” “我小学毕业了,谢谢。” “那为什么嘛!” 唐语鸣被勾起了好奇心,也不管他后面还是空白的几道题,当即勾着王孟阳就要他解释清楚。 说唱基地没有比赛的日常其实挺无聊的,但好在他们每天都能折腾出点不同的新花样。组合一共就两对,放在四十个位置里也算是稀少。宝藏山受众人爱戴谁也不敢对两位老师不敬,于是年龄相近又玩得开的螺丝刀就成了众人消遣的对象。本着对多年一起追梦好兄弟之间的好奇,这天林绿和王孟阳就被迫分开来参加这个名为默契问卷实质八卦问卷的游戏。 “哎呀没什么好为什么的!感觉,感觉你懂吧。快松开我写下一题了。”王孟阳拍拍唐语鸣勒着自己脖子的手臂,示意他赶紧放开。 “你这算什么回答嘛!”唐语鸣撒了手一脸不认同,转头就跟罗昉芊嘀嘀咕咕起来。钟祺躺在沙发上玩手机,这会儿隔空送过来一句:“人组合里的事你非插一脚,说不定林绿也写的他自己呢。”

袁小帅游戏还没玩到半盘就被林绿舞着纸给打断了。 “交卷交卷!我写完了!” “你认真答题了吗?我一盘都没打完!” “超认真,巨认真,super认真!” “那你念下,我空不出手。” “1.组合里谁更有耐心,孟阳。2.创作时产生矛盾怎么解决,打一架。3.平时打架吗,回答过了。4.如果把你们分开一段时间,你们会想对方吗,最多能忍受多久的分开,不会。” 袁小帅手一抖,马里奥把自己的红色爱车开进了河里。他干脆放下了switch,接过自己面前那张和它主人一样不安分的纸,“这最后一题出的啥啊?” “不是你们自己写的吗?” “我没参与。”袁小帅耸了耸肩,“我只是被他们拜托来做监考老师以防你们串通答案。” “无聊!”林绿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后面电视监控看得一清二楚!” “所以我很有先见之明地拔了监控玩游戏。”袁小帅话音刚落就看见林绿和旁边玩手机,这会儿正好抬头的陈峥宇同时露出了一副痛苦的表情。怜爱二字仿佛实质一样跟着林绿墨镜后的视线落在袁小帅脸上,看得他一头雾水。 “……你们干嘛?” “道长,可否烦请您给这位迷途的青年一点指引。” 林绿遥遥冲着姜云升一拱手,后者抬头看了一眼,悠悠地点破事实:“你拔的二环监控。” 一环屏幕上活蹦乱跳的精神大火成员是给袁小帅最沉重的痛击。陈峥宇从他手里抽出纸,本着自己八卦王的本性啧啧开口:“林原谅你这最后一题不合格啊,这么严肃的问题你应该写个八百字小作文才行。” “什么鬼!最后一题你出的是不是!” “嘿嘿!你猜!” “你找打啊!” 陈峥宇灵活地躲过林绿朝他劈过来的手,几下就躲到了那奇的身后。那奇本着自己单推将个烂就的团魂精神把陈峥宇护在了身后,但林绿并没有追过来。陈峥宇看他没有要打自己的意思又从那奇身后探出半个身子发表评价,“说真的,你这两个字太敷衍了。怎么也得,‘我舍不得孟阳,我们是一辈子的好兄弟,如果分开了我一定会哭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这样的回答才勉强及格吧?” “精灵哥我求求你少看点电视剧。” 林绿满脸鄙夷,从桌上的薯片袋里摸出一片塞进嘴里。 “少看点电视剧不行了,他这得换个脑袋。” 姜云升虽然躺着但是早已将这个房间里发生的一切尽收眼下,这会儿给出的一句精准的评价引起了那奇共鸣。他立马跟着点了点头,却被躲在自己身后的人拽着麻花辫大声嚎着那奇你不爱我了。 “所以你写完了要怎样,在这里等阳仔吗?” 袁小帅把自己玩了一半的switch打开,操纵赛车漂移过弯的空档里问林绿。 “等呗,阿达娃和周密说要阅卷打分的。” 林绿看见电视屏幕里的王孟阳面对问题习惯性地挠了挠脑袋,忍不住心情很好地眯起了眼睛,又伸手摸出几片薯片扔进嘴里嚼得嘎吱作响。

“阳仔同学,从开卷到现在已经过去五分钟了。” 唐语鸣的八卦劲儿早就消磨殆尽,此时靠着罗昉芊躺在沙发上,垂着腿开始思考自己到底为什么掺和进这件事的原因。 “在写了。” 王孟阳嘴上应着,水笔却停在离纸一厘米的地方迟迟无法下落。这最后一题是要让他怎么回答?王孟阳下意识地舔了舔自己的嘴唇——林绿总取笑他的这些小动作,但事实是王孟阳自己都不曾注意到这些细节。 你看,即使是这样短暂的五分钟里,他和林绿仅仅只是分开处在基地两头的房间里,他依旧不受控制地想起对方。毕竟他们从认识之后就没有分开,几乎占据了对方目前人生的三分之一,以后还有持续增长的可能性。习惯真的是件很恐怖的事情,他们互相陪伴了这么久,久到对方的存在在自己的生命里就像喝水吃饭呼吸排泄一样正常。 王孟阳想了想,终于开始落笔在最后一题写字。然后——

“王—孟—阳——” 不字的最后一点随着房门被人踹开的巨响,还有来人高亢的声音在纸上划出一道歪歪扭扭的痕迹。 “神经病啊你林原谅!” 王孟阳生气的时候总爱喊他的网名。林绿知道这是为什么,因为三个音节喊出来总比两个音节听起来要有气势许多。但也从另一方面证实了王孟阳还没有真正的生气,这只是一个警告。但林绿从不在乎。他嬉皮笑脸地从后面搂住自己搭档的肩膀,在瞄到对方答案之后又笑得更为嚣张,“我饿了,咱们吃饭去吧!” “你休想,他还没写完!” 被林绿推门给吓得从沙发上滚下来的唐语鸣不干了,为了自己莫名其妙就浪费掉的人生宝贵五分钟可以有点意义,他率先发出了抗议。 “哎呀我说他写完了就写完了!”林绿瞪他一眼,嘟囔着破题,扯着王孟阳就要走。 “反对林原谅独裁暴政!你让阳仔自己说!”唐语鸣举起了他的拳头。 “反对林原谅独裁暴政!”睡得迷迷糊糊被吵醒的罗昉芊也跟着举起了拳头。 “…其实我写完了。” 王孟阳在接受到林原谅略带威胁性质的视线之后,慢吞吞地发言。对唐语鸣比了个胜利的V,林绿像个骄傲的皇帝搂着自己的胜利品出门了。

“你很早就写完了吗?”王孟阳挑出一份盒饭放在林绿面前。 “对呀,十秒钟。”林绿拆开一双一次性筷子放在王孟阳的盒饭盖子上。 “你都不用想的吗?哦?今天有鸡吃。”王孟阳打开盖子,看见鸡肉时咽了咽口水。 “随便应付嘛,谁知道你真的认真写了。今天的盒饭有点豪华啊。”林绿笑眯了眼睛,看起来也对今天的伙食很满意。他夹一筷子饭放进嘴里,看见对面王孟阳咀嚼的动作又忍不住笑。 “你干嘛…?” 王孟阳被他看得一万个不自在。林绿的眼角本就上挑,平时面无表情的时候只显得凶狠和冷漠,可是笑起来的时候却衬得整张脸幼稚又生动。但他的眼睛不擅长藏情绪,以王孟阳与林绿的熟悉程度,有时候只要看着他的眼睛就能知道他在想什么。 而那双正盯着他的眼睛告诉王孟阳:林绿今天心情好得不正常。鉴于这种正向的不正常通常还包括他又想到了什么新花样折磨自己的时候,王孟阳条件反射地搓了搓自己小臂上冒起的鸡皮疙瘩。 林绿耸了耸肩,没说话。 “那你就吃饭,盯着我干啥。” “好啦。” 于是林绿听话地低下头去扒拉自己的盒饭。王孟阳对林绿难得的听话短暂地疑惑了一下,但是饥饿迫使他的大脑暂停了工作,没发现对方今天到底为什么反常。王孟阳看了林绿努力扒饭的头顶一眼,也低下头去吃饭。

只有他俩吃饭的时候他们其实不太说话。毕竟一天里除了上厕所睡觉的时候他们都呆在一起,实在是不需要把吃饭时候的十几分钟也用来聊天。 林绿吃饭的速度始终比王孟阳要快上一些,这或许可以归功于他比对方大上一些的嘴。托这个身体条件的福,可以让他在吃完以后还有余裕去欣赏搭档咀嚼食物时像仓鼠一样鼓起的脸颊。 这是刚才林绿没说出来的心理活动。

“对了,林绿你刚才答案写的什么?” 王孟阳收拾餐盒残骸时突然想起来这个自己一直很在意的问题。 “你猜?” “这不公平,你刚才都看到我的了。” “反正我只用了十秒钟去写,不知道也无所谓啦。” “我不管,赶紧说。” “你,打一架,回答过了,不会。”林绿把吃饭时取下的帽子重新戴好,眨眨眼睛说出了自己的答案。 “…还默契测试呢,完蛋。”王孟阳听了他的答案忍不住扶住了额头。 “狗屎。”林绿白他一眼,又撇撇嘴,“我们最后一题写的一样啊。” 他抓住王孟阳的手腕,然后指尖摸索着往下摸,指骨蹭过指骨,最后从对方的指间滑出。林绿晃了晃两个人扣在一起的双手,笑的狡黠,“不会想你。因为我们不会分开,所以不会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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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osedoggy/林绿×王孟阳 ※里面的任何东西包括cp全是假的,去冰岛这件事和飞机残骸是真的

1.填饱辘辘饥肠 打包完行囊就准备好离岗


去冰岛的事情早就用力地写在了他们的人生计划本上,林绿和王孟阳干脆趁着年初手上的活全都告一段落的时候定了机票。话是这么说,但他们两个人谁也没打算去做个旅行攻略。反正现在是个信息时代,必要的证件,手机,换洗的衣物往箱子里一扔就能上路。
最困难的时间反而是在路上,十几个小时的飞行再加上中途的转机的时间对人的精神来说是实在是一场困难的历练。这对王孟阳来说还算能忍受,反正眼罩一拉降噪耳机一带,他就是个无情的睡觉机器。可是当身边有林绿这个闲不下来的人的时候,就注定这场试炼将由他们两个人共同承担。

王孟阳虽然很想一上飞机就倒头大睡,最好是飞机起飞眼一闭,再一睁就降落了的这种爆睡。但是林绿虽然没为这趟旅途做任何准备,却已经把他们的飞机时间安排得明明白白——检查游戏机和充电宝的电量是否充满,手机的内存是否还够自己下几部电影。 被林绿抓着玩了几把马里奥兄弟还看了两部电影之后,王孟阳终于在第三部电影放了一半的时候投降。“我要睡了。”他把自己的毛线帽往下拉了一点,边掏眼罩边警告林绿不要再想着拉他玩些破坏情谊的游戏。 “知道了啦。”林绿委屈地收起手里的游戏机。他的游戏本就买的都是些聚会合作游戏,两个人玩已经是获得快乐的最低限度,如今只剩他自己一个人,总不可能左手对战右手。他学着王孟阳,把自己的椅背往后靠了靠,但飞机的座椅总让他觉得很不舒服。林绿闭着眼睛规规矩矩地躺下,然后在五分钟之内换了三个姿势。

按照国内的时间换算现在已经是深夜,机舱里留着微弱的暖光灯,只能听见飞机引擎的轰鸣。本应是个很好的睡觉环境,但是旅行的兴奋劲绑架了他的大脑,让他没有任何的困意。身边王孟阳的呼吸已经趋于平稳,林绿丧气地承认自己就是个容易被情绪煽动的人。他干脆把手机掏出来,接着看他们刚才只看了一半的小熊维尼。 克里斯托弗在山坡上找到他的小熊的时候,林绿下意识地看了一眼王孟阳。王孟阳睡相不能说差,但你也不能指望人在飞机座位上能睡得有多好。他的脑袋几乎歪到了林绿的靠椅上,眼罩被蹭上去了一半,露出半只闭着的眼睛。嘴微张着,毯子从肩膀掉到腰间,起不到一点保暖的作用。林绿被他这副有些傻的睡相逗笑了,但又不能笑得太张狂,只能闷闷地咳。王孟阳皱了皱眉头,嘴里嘟囔了几声,像是被他吵到了,林绿赶紧捂住了嘴巴。

他看过这张睡脸很多次,在自习室,练舞房,课桌上,工作台上,沙发上,还有其他的很多地方。也见过这张睡脸各种的模样,放松的,被手撑住的,埋在臂弯里的,压在枕头上的,带着黑眼圈的,胡子拉碴的。虽然电视剧还有小说里都骗人,人睡着的时候其实一点也不好看,但是林绿每次看见王孟阳在自己面前睡着的样子还是会为他这一瞬间的不设防而心动。 他的耳机里传来毛绒噗噗熊的声音:“但是我找到你了,不是吗?” 林绿把掉到王孟阳腰间的毯子拉起来给他盖好,关上手机,打了个哈欠,这回他终于感觉到了困意。他躺下来,靠着王孟阳的脑袋闭上眼睛。 还好,我都不需要去找你,你就一直在我身边。

2.让我清晰回忆所闻所见 然后忘记昨天


他们不是第一次吵架,当然也不是最后一次,甚至不知道该给这次吵架标上数字几的编号。但这次吵架注定因为它身处的地理因素而令人难忘。 他们本想第一天就完成专辑封面的巡游计划,可是车开到半路出了故障。发现这个问题的时候林绿正在旅行的兴头上,本着就靠两条腿也要走到黑沙滩的冲劲,背着包就要跑。王孟阳拉住了他,并在手机上查阅出一个冰冷又现实的距离。 林绿蔫了,但他承认王孟阳是对的。于是他俩在司机师傅联系救援的这段时间里就蹲在路边玩大乱斗,救援的拖车到达的时候王孟阳正好把林绿一脚踢下乱斗平台。他们重新回到镇里,王孟阳说,林绿我们要不要写首新歌。林绿锤了他一下,应了下来。

事情发展到这里都还算正常。如果不是提出这个建议的王孟阳在打回林绿的歌词之后,面对后者的提问选择了沉默。林绿不想跟他争执,所以他需要得到一个确切的答案去修改。可是王孟阳其实也没整理好头绪,他只是相信林绿会懂,即使这需要花费一些时间。 所以这场没吵起来的架实际上就是林绿单方面地在怄气。他摊在椅子里,凶狠地瞪自己的搭档。王孟阳蜷起一条腿,把自己大半个身体靠在飘窗上。这个姿势让他整个人莫名地显得好小。房间里只开了一盏顶灯,他的脸逆光隐没在黑暗里,但林绿还是看清王孟阳回了自己一个微笑。 他们互相沉默了一会儿。王孟阳伸脚勾了勾林绿,“吃饭去吧,臭狗屎。” 林绿当即像个要炸了的河豚一样跳了起来,“所以你到底想要什么啊!” “动物世界。” 林绿深吸了一口气,一字一顿地吐槽:“好烂的梗。”

他们最终还是一块儿出门去找吃的。林绿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更何况他其实没有生王孟阳的气。反正这种决策时刻他总拗不过王孟阳,搭档的顽固他比谁都要清楚。王孟阳平时都顺着他,可是他自己做下的决定认真起来就不会变。 刚才那样安静地注视着他的眼睛,和几年前在地下混音室里问林绿想不想RoseDoggy走出去时候的眼睛一模一样,没有分毫变化。林绿知道自己就是拿这双眼睛没有办法,只好在平日的边边角角里占王孟阳的便宜。

填饱肚子以后他们又在热狗摊里一人买了份热狗,就站在街上呼着气吃。林绿两三口就解决完自己的,回头一看王孟阳的还剩半截,当即凑过去要再咬一口。王孟阳赶紧仗着身高优势举起了自己的纸盒。 “孟阳!小气鬼!”林绿踮着脚奋力扒拉他举着热狗的手臂。 “滚去再买一份!”王孟阳一把把林绿嚷嚷的脸推到一边,趁着空隙用力咀嚼。林绿围着他转悠了半天,发现身高实在是一道无法逾越的坎,只好悻悻作罢。 “别人嘴里的永远最香啦。”林绿耸耸肩膀,从王孟阳裤袋里给他俩掏纸巾。王孟阳吃得太狠了,他的嘴巴又小,酱汁全糊在下巴上。林绿看他乱七八糟还被热狗塞得鼓起的脸,忍不住抱着肚子笑。林绿笑得上期不接下气,前仰后合,脸部表情夸张得把刚擦完嘴的王孟阳又逗笑了。他们俩在街头笑得搂作一团,笑声在雪地里翻滚,笑得路人都为这两个异乡客人送上温和又好奇的眼神。

可惜雷克雅未克的冬风不曾因他们的快乐减弱一丝一毫的威力。等林绿和王孟阳止住笑声的时候,他们根本分不清自己脸颊的疼痛是来自长久的爆笑还是被风刮得生疼。 “我们这样就算和好了?”王孟阳抬起眼镜抹了抹湿润的眼角。 林绿想了想,蹲下去抓了一把雪,揉把揉把砸到王孟阳身上,“我又没有生气。” “是哦。”王孟阳拍了拍衣服,朝蹲在地上的幼稚鬼伸出手,“回去写歌吧?” “嗯。”林绿握着他的手站起来,“我好像知道你想要什么了。” “真的吗?不对的话还是要重写的哦?” “你好烦呀!”被戳痛处的林绿给了他一拳,“但我已经想好歌名了也。” “什么?”王孟阳惊讶地扭头,看见林绿笑嘻嘻地弯了眼睛:“在冰岛写的歌就叫赤道啦。”

3.别守着灰色的规则 别让生命褪色


往黑沙滩开的车程大概需要一个小时左右,林绿昨晚混音混得挺晚,今天一上车就靠着王孟阳睡了个昏天暗地。快到了的时候王孟阳摇醒他,林绿一睁眼就看见两极分化明显的世界——乳白没有边界的天空,下面是灰黑色的柏油马路。刚好这时候马路上也没车,平坦绵长得让林绿以为他们可以一直这样开到世界的尽头。 他刚醒来,脑袋还有点发懵,眼神都还朦胧,但手已经下意识地把口袋里的手机摸出来录像。林绿伸出另一只手过去扒拉王孟阳:“你看这样像不像灾难片?” 王孟阳凑过去看他的镜头,咂咂嘴承认确实有那么点样子。林绿得了肯定顿时乐了,豪言壮志地放话说这段素材拿回去就剪个灾难电影出来,巨帅。王孟阳配合地点头应着,放任他一个人在那里漫天讲屁话。认识了这么久,林绿在王孟阳心里就是活蹦乱跳的一个小神经病。跟他呆久了猪都能学会怎么整活,还能把屁话大全倒背如流。 但是无可否认,他喜欢林绿这副精神的样子,光看着就让人觉得有意思。不然王孟阳也不会在每一次林绿发疯的时候面无表情地配合他,更别提进化出自己独特的让林绿都能闭嘴的冷笑话。他大概是不会让林绿知道自己心里的真实想法,不然神经病会立刻先把他胖揍一顿,再变成臭屁精并得意个好几天。

王孟阳从不介意表达他对林绿的喜爱——不管是平时由着林绿撒欢,又或者是现在他突然拽过林绿给他的吻。 林绿被他拽得手机咕噜噜掉到车底座上,还来不及发脾气,嘴巴先和王孟阳的撞在了一起。王孟阳今天没擦唇膏,嘴唇刺刺地起皮,这让他下意识地伸出舌头舔了一下,然后尝到了微微的腥味。这个吻结束得很快,快到他们俩分开的时候林绿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这样比较像灾难片。”王孟阳托了一下因为接吻而歪掉的眼镜,话里有话。 林绿当即扑过来捏着他的下巴气势汹汹地吼,“很痛欸!你磕到我了!”并出示自己被他撞破皮了的下嘴唇当作罪证。 “那你想怎样?”王孟阳也抿了抿自己的嘴唇。这一吻没多甜蜜,从结果来看可以算得上是两败俱伤。林绿皱着一副凶巴巴的脸,和刚才他露出的少见呆愣表情判若两人,王孟阳不给面子地笑了起来。 “重新亲啊!刚才那下不算的。”林绿捏着王孟阳的脖子,把他的笑全部吻回了喉咙里。 毕竟世界末日来临前的最后一秒怎能不与自己的爱人在亲吻中度过。

4.像候鸟又在迁徙 像海鱼洄游千里


他们出发的时候正值隆冬,但就算不是冬季,这片极地也不曾因为季节变化而消减一分一毫的白色。天亮得本来就晚,此时只有些许微光,几乎与地上的白融为一色。他们行走在覆了雪的黑沙滩上,像白纸上两只小小的蚂蚁。 走了几分钟,在一片灰白色的视线里,遥远的水平面上突然出现了一个小小黑点。王孟阳轻轻地啊了一声。林绿心急,直接跑了起来。运动鞋踩到一块藏在雪下的冰差点让他滑了一跤,被身后赶上来的王孟阳伸手扶了一把。他干脆拽着王孟阳一起继续往前跑。他们俩在雪上跑得磕磕绊绊气喘吁吁,但谁也没停下来。仿佛只要一停下来那只破破烂烂的钢铁巨鸟就会完好如初重新飞走一样。

当那架飞机残骸真的和他们专辑上的图片一模一样,完整地出现在他们眼前的时候,他们谁也没说话——也可能是俩个人都喘得说不出话来,但他们不约而同地一起伸出了手。 手碰到飞机的那一刻,许多复杂的情绪一起涌上心头。林绿低着头摸了一会儿,才被手上略微地刺痛提醒他现在是光着手。冰霜被他的体温融化,在他的手掌上留下浅淡的水汽。 “喂你赶紧把手套戴上,不要冻伤了。”王孟阳看他就这么生肉贴着冷铁忍不住拿笔捅了他一下,指使林绿把兜里的手套掏出来戴好。 “嘿嘿。”林绿冲他乐,把已经被冻得有些泛红的手塞进防寒手套里。王孟阳看他戴好了手套,就继续低下头写便签条。林绿看着他的笔落下一串英文的最后一个句号:“你打算放哪里啊?” “不知道。”王孟阳抬头环视一圈,朝机舱里走去,“随便放吧。” “那你闭着眼睛转一圈,最后停在哪里就放哪里。”林绿跟在他后面进去,看着破旧的机舱兴奋地提议。 “天才。”王孟阳竖起了大拇指。他闭上眼睛。周围一下子陷入黑暗里,变得很静。四周没什么声音,能听见的只有自己的心跳,还有风从残骸中吹过。偌大的雪原上,躺着一架飞机残骸,像是汪洋中的一叶扁舟。 好像会就这样被吞没一样。

王孟阳忍不住伸出一只手在空中划拉:“林绿…!” “我在。”没说出的后半句被人回答了出来,手上同时传来了来自林绿的力度,“我牵着呢,放心。” 林绿稳稳地握住他的手,肩负着两人不被坑坑洼洼的地板绊倒的责任。于是王孟阳的心落了下来,开始在机舱里转圈。他慢慢地跟着自己心里声音的拍子挪脚——王孟阳在数他们认识的年头。 1。2。3。4。5。6。这是他们认识的整第六年,并且马上要进入第七年。其实现在想想也没有很久,是时间过得太快了。王孟阳睁开了眼睛,像是重新回到这个世界。面前是林绿认真地盯着他的脸,“转好了?” “嗯。”他松开林绿的手,把怀里的唱片卡在机舱的铁条上,确保它不会掉下来。林绿打量了那张黑胶一会儿,笑眯眯地许愿:“要是拿走它的人会喜欢我们的歌就好了。”王孟阳推了推眼镜,也笑起来,“一定会的。”

5.没有结尾的故事世上到处多的是


林绿往上爬飞机的时候,王孟阳一边说着小心点,一边在下面摆了个准备接人的姿势。林绿气呼呼地说着你看不起谁,脚一踩,手一撑,仗着自己多年练舞的巧劲儿一下就翻上了机顶。于是小心点这句话就被照葫芦画瓢地反回到了原主人王孟阳的身上。 林绿靠自己的重量把王孟阳连拉带拽地扯到顶上着实花费了一番不小的力气,因为王孟阳这个人其实远比他看起来地要有肉。当然那些肉不是松的,它们很好地被皮收着,又带着自身的柔韧性,构成王孟阳巧克力色的胸膛。 但林绿不一样,他体重一大半的原因都是骨架。虽然一脱衣服就能看到明显的肌肉,但是那些肌肉只是密切地包住了骨头。非但没有给他塑造出一个伟岸的猛男形象,反倒全都藏在他宽大的衣摆下面,像头捕猎前静静匍匐着等待机会的野兽。

现在他们俩都站在飞机顶上了。 林绿抬头看了看天空,云团慢慢地从他们头顶飘过。日出刚只过了几分钟,太阳挂在远方的天空,让这个灰白的世界终于多出第一抹颜色。王孟阳站在他身边,呼吸间飘出白雾消散在空气里。

“嘿,yo!”林绿对着那轮太阳大声喊道。 “这里是RoseDoggy,Babe!” 王孟阳接下了他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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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rom 星星栖息地

[美]威尔·艾斯纳 编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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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SBN:9787574600034 原作名:Dropsie Avenue 作者: [美]威尔·艾斯纳 编绘 出版社:湖南美术出版社 译者:王逸璇 出版时间:2023/7 阅读时间:2023.11.15-11.22 编号:511

以图像小说形式描绘一个街区的变迁历程。从独门独户的“上流”社会家庭聚集地,到多国籍民族混合,街区的人不断变换,掌握街区命脉的人也在改变。美国、英国、爱尔兰人、意大利人、犹太人、西班牙人……这些不同来处的人汇聚于德罗西大街,在带来冲突的同时也带来了融合。

街区也有寿命。它们诞生、进化、成熟,然后消亡。虽然这种演变表现在建筑的衰朽上,但在我看来,当地居民的生活才是导致地区凋敝的内在原因。问题的根本是人,而不是建筑。(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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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rom 浅葱色之梦

这是《天云抄》Royal Sweet Box 附带的文库本(~A6)大约 120 页的小说,作者为《薄樱鬼》的总企划藤泽。是全员向(真改攻略角色都有出场)+微剧情向小说,粗略类比近似游戏共通线加笔。共分庆应元年春、夏、秋、冬、年末以及庆应二年盂兰盆节 6 个篇章。此为第二章。 自娱自乐翻译,不保证质量。一切以原作为准。

(配图源于twi贺图……实在想不起来有没有过feat.原田和伊庭两人非全员的贺图/插图/游戏cg/Q版,如果有伙伴知道欢迎留言!)

初夏通常是指五六月间的时节,这时虽然春日已过,气候已十分温暖,不过仍在梅雨之中。

真正让人感到夏季来临的时候,应当要等到七月梅雨季结束之后。

下面便是发生在夏意渐浓的七月、新选组于西本愿寺第一次迎接夏日的故事。

☾ ⋆*・゚:⋆*・゚

新选组迁至西本愿寺后的五月,幕府医者松本良顺先生曾亲自造访屯所,为队士做了身体检查。

松本之所以能成行,还要追溯到他与新选组局长近藤的相遇,两人志同道合,因而促成了这一切。

不过,松本当初之所以注意到新选组,原因还在于他本人。

身为幕府医者的松本,知悉幕府曾自荷兰取得变若水、并且实验失败的前后经过。松本曾因被委以药物改良的任务而涉足相关计划,但很快就觉得无法合作而退出了。这种药物在幕府内也被视为危险品,没有人敢轻易涉足。然而,出乎意料的是,此后该药物却由民间的兰方医雪村纲道负责研制,并经由会津藩的介绍,最终传至新选组手中。

松本因关切变若水的去向而关注新选组,终于遇到了契机认识新选组的局长,并听了他们的故事。

松本原本反对变若水的使用和改良,然而在得知新选组的成功后,他的想法有所转变。考虑到新选组有望成为幕府未来的力量,他也表示会在暗中协助变若水的研究。

在这期间,松本前往新选组的屯所,除了受近藤之托闻问队士的健康状况外,也是因为得知雪村纲道之女雪村千鹤正暂居此处。松本试图说服她离开是非之地,然而千鹤却坚持留在新选组。

从这时开始,松本与新选组的联系逐渐密切。有关罗刹的事、冲田总司的肺痨诊治,包括新选组的作战,松本都有所参与。虽然松本和新选组的联系一直持续到新选组离开京都、前往仙台的时候,但这是另一个故事了。

☾ ⋆*・゚:⋆*・゚

这段时间,雪村千鹤透过近藤的介绍得以与松本会面。虽然松本是雪村纲道让千鹤在京都联络的人,但遗憾的是,松本也不知道纲道的下落。千鹤留在屯所的原因虽然减少了一半,然而,在协助父亲纲道时,她也曾习得一些行医知识。因此,在松本的指导下,她也逐渐成为新选组医疗工作上的助手。

话分两头。松本在新选组并非只做了健康检查,更做了一项提案——为了卫生而在屯所内建造浴室。他建议让队士们时常洗浴、清洁身体。

接到这项指示的土方,仅仅几日之后就备妥了浴室。 这个浴室也成为新选组队士们喜爱的场所。

☾ ⋆*・゚:⋆*・゚

当时的浴室是一种奢侈的存在。除了商业设施外,拥有宅内浴室的仅限于幕府或藩的关键机构、位阶较高的武士宅邸,以及市民中的富裕家庭。

在一般市民居住区,出于经济考虑,浴室并非常见之物。实际上,在人口聚集的市区,是禁止设立浴室的。

这其中有两大原因。

第一个原因是当时的水资源情况。市民使用的水源或来自家庭自掘井,或是从远处引水,都是大家共用的。是以,自然没有条件建造会大量消耗宝贵水源的浴室。

第二个原因则是用来加热浴水的燃料,需要使用木柴或煤炭,然而这些东西成本昂贵,不能大量使用。而且,在当时火灾频繁的情况下,人口众多的市区对使用火源加热洗浴用水也有限制。

☾ ⋆*・゚:⋆*・゚

由于如此种种原因,此前如果队士们想沐浴,只能外出前往銭湯(公共浴池)。

然而,这一次是在西本愿寺地界之内的工事,再加上新选组的声望以及近藤和土方可能向会津藩的进言……结果,浴室的设置轻而易举地获得了批准。

新选组设置的浴室是所谓的“五右衛门風吕”。 这是一个足够一人沐浴的大釜,从底部直接点火加热水,即可入内沐浴。新选组准备了大约三个这样的大釜。

☾ ⋆*・゚:⋆*・゚

如前所述,新选组准备浴室的本来目的是为了队士们能沐浴清洁身体。

然而,因为有不必离开屯所就能沐浴的便利,所以对于本来就喜欢沐浴的众人而言,这处浴室受到了空前的欢迎。

在这个年代,江户之子们将夏天洗热水浴视为雅事。当时的銭湯多半是蒸气浴,这样一来人们在可以在充分流汗后感受到出浴后的凉爽。

况且,夏天洗浴的乐趣不仅在于清凉感。一面感受凉爽,一面品味美酒,这也是夏季洗浴之至乐。

正是在这时,新选组的五右衛门風吕设置完成。一开始,队士们对屋内设有专属浴室感到高兴,然而他们渐渐开始注意到,屯所的浴室与市区的蒸气浴有些不同。

☾ ⋆*・゚:⋆*・゚

“嗯……感觉有点不适应呢。”

西本愿寺屯所的境内。刚刚从浴室里出来的永仓新八上半身赤裸,歪着头道。

在同一房舍的楼梯上,冲田总司、藤堂平助、原田左之助等人正坐着在微风中纳凉。

永仓的自言自语被正在思考是否要去浴室的原田左之助听到了。

“嗯? 你去洗澡了吗? 感觉很清爽吧?”

“…… 是啊,我去洗了,可是感觉和我想的不太一样。”

“为什么不一样?我们用的确实是五右卫门风吕,虽然不能洗得十分尽兴,但在这酷热的天气中能不出屯所就洗上澡,不是很好吗?”

“啊,话是如此啦......”

听了原田的话,永仓附和着,但仍然无法赞同。

一旁的冲田总司像是不太在乎一样开口说道。

“反正只要是洗个澡出一身汗不就好了么?”

“但是啊,这样的话和在井水中洗澡没什么区别啊。我有点想更有……你懂的,入浴的感觉。”

“平助的意思我不太明白呢。”

听着冲田和藤堂平助的对话,原田若有所悟,开口说道。

“原来如此...... 我有点明白新八和平助想表达的意思了。就是那种用热水泡澡、然后出浴时会感到的清爽和凉快的感觉,对吧?”

“嗯...... 就是那样!”

见到自己的意思得到理解,永仓连连点头赞同道。

“是啊,町中的澡堂都可以蒸气浴,不只是能清洁身体。比起暖和,夏天洗澡更是为了感受那种凉爽嘛。”

听到这里,冲田似乎也明白了些什么,开口道:

“确实如此。洗完澡再喝一杯麦茶也很美味呢。”

“哈哈,总司你还真是孩子气。从浴室出来后喝上一杯美酒才是货真价实的美味。”

“是吗……呼啊……啊。”

仿佛在说不要把自己和永仓放在一起比较一般,冲田打了个哈欠。

就在此时,外面传来一阵声音。

☾ ⋆*・゚:⋆*・゚

“大家好像很开心啊。”

“喔……是八郎啊。”

“我此次来京都,想向近藤先生和岁哥致意。顺道向大家问好,之后就打算告辞。”

主动与众人打招呼的,正是旗本伊庭八郎。

看来是斋藤引路带他来与大家寒暄的。

“原来如此。不必如此拘礼啦。”

“伊庭君来到这里,我想并非是为了我们呢。”

为了制止冲田那得意的笑容,伊庭匆忙接上了一句话。

“嗯……嗯,那个……比起这个,大家,你们在这种地方做什么呢?难道,是刚洗完澡吗?”

永仓一边用手巾擦拭着身体,一边打了个脆亮的响指回答。

“啊啊,今天真是热啊。剑术练习啊巡查啊,出了不少汗,所以就洗了个澡,这下爽快多了。不过……”

永仓的语气中不再有之前的激动,他稍微带着遗憾的口吻补充道。

“屯所里有了浴室确实方便,但这里的可是五右衛门風吕啊,夏天的话,町中銭湯的蒸气浴也不错呢,我们正在聊这个。”

伊庭似乎立即理解了永仓的意思,轻轻颔首。

“室内浴室和蒸气浴的确完全是两回事。尤其是夏天,用蒸气浴出一身汗解暑,真的很棒呢。”

“哦,伊庭君也会去町中的銭汤啊?”

“当然,我也会去的。”

冲田笑着扬起嘴角问道,伊庭也回以微笑。

或许是感知到了那股看不见的不安氛围,斋藤向伊庭提了一个问题。

“不过,八郎是住在旗本宅邸吧。而且那边应该还有伊庭道场,不知道是不是有宅内的浴室呢?”

“嗯,确实,两处地方都是有宅内浴室,但也不能那么频繁地为了洗澡生火烧水。毕竟,浴室也是奢侈之物。”

藤堂和其他人也纷纷发出惊叹的声音。

“哇! 八郎的家里也有浴室吗?”

“是的。所以,能在这样的地方准备浴室,而且时常烧热水,新选组真的很了不起。”

“……”

☾ ⋆*・゚:⋆*・゚

“不去也无妨吗?”

“唔,看起来明显是打算洗完澡后就开始喝酒,会一直拖到晚餐才回来的样子。总司和斋藤应该会很快回来,但新八和平助可能守不住门禁时间。所以,我们悠闲地等到晚餐也无妨。”

听完原田的解释,伊庭回以苦笑。

见伊庭如此,原田问道:

“说起来,来自江户的你,可还适应京都的酷暑?”

伊庭略加思索,然后开口道。

“嗯……与江户的炎热相比,这里的夏天其实没有特别热,但是,好像总有一种……没有风的感觉。江户倒其实意外地多风。即使夏天很热,也会因风而凉爽,而冬天相反,就会感觉很冷。这里由于没有风,总感觉就像在蒸汽浴室里一样呢。”

“你这样一说,感觉确实如此。我故乡的松江乃至江户都是如此,因为临海,町中常有海风迎面吹来。相比之下,这里四面环山,风来的机会可谓可谓微乎其微。”

伊庭的解释恰如其分,原田继续道。

“京都之所以炎热,原来是这样啊。八郎果然聪明。”

“左之先生谬赞。我也只是道听途说、拾人牙慧而已。而且左之先生才是,听完我的话就立马心领神会,真是了不起。”

“哪里哪里。”

然而,伊庭却叹息了一声。

“...... 京都的炎热对于不习惯的人确实有些辛苦。有没有什么方法可以消暑呢?”

“像他们那样洗个澡,清爽一番怎么样?”

“是呢……”

伊庭似乎在思考片刻,但显然并不满足于原田的建议。

“有没有更简单的消暑方式呢?”

“那么,试一下冲凉如何?”

“不行,有没有那种能在不脱衣的情况下做的事情呢?”

“那就用折扇或扇子之类的?”

“不,除此之外还有其他选择吗……”

“啊呀……只有二位在这里吗?大家呢?”

原田和伊庭正皱着眉头,这时,雪村千鹤从屯所中走了出来。

原田抬起头看着千鹤,笑容丝毫未改地回答道。

“噢,正好你来了。新八、平助和总司他们都为了流汗消暑出去洗澡了。他们会在晚餐前回来,请你稍等一下吧。”

“好的,我明白了。”

“小千鹤,你好。今天你看起来也很有精神,真是太好了。”

“伊庭先生在这么炎热的天气中前来,真是劳烦了。”

“完全没有劳烦,毕竟有要见的近藤先生和土方先生。而且我也习惯锻炼身体,这点热天我完全受得了。”

“原来如此……能不被这么炎热的天气影响真是厉害啊。”

对伊庭来这里的理由、一定要留在这的理由,原田逐渐猜到了几分,他一面微笑着一面听着伊庭回答千鹤。

“但是,大家为什么要去外面的澡堂呢?屯所里不也应该有浴室吗……”

“这个嘛,是因为……”

听了原田解释大家外出洗澡的原因的千鹤颔首表示理解。

“原来如此,是这样啊。说到洗澡……夏天能凉爽下来真是太好了。”

见千鹤的回答,原田心下了然。

“……原来如此。八郎先前问能够清凉消暑的办法,不是说我们,而是说千鹤啊?”

“哈哈……被发现了吗?”

“喂,早知道一开始就告诉我们不就好了吗?”

发现千鹤跟不上话题,伊庭向她解释道。

“事实上,在小千鹤来之前,我们就一直在讨论如何能在这里清凉解暑呢。”

“原来如此啊。”

明白了两人在说什么之后,千鹤也兴致勃勃转向伊庭和原田。

“我们的最终办法是随时洗个澡,但是这对小千鹤应该不太适用吧。所以希望能找到一种不需脱衣服——甚至穿着衣物也能感受凉爽、抵挡酷暑的方法。”

“是的呢。千鹤没法像我们一样随便就能进出浴室,当然也无法像我们一样脱光衣服。”

“怎么能允许这种事!”

听到原田的话,伊庭语气激动地提出了反驳。

“了解啦了解啦。那么……要不试试在冷井水中泡脚怎么样?附近应该就有凉爽的山地,也应该有冷井水吧?”

“好主意……但是,要走到山里也有点距离吧。有没有更近的地方呢?”

“那个……因为我没关系的啦,所以……真的不必为我如此费心……”

仿佛完全没有听到千鹤制止他们的话一样,两人各自交叉双臂,陷入了沉思……不久后。

“那么,河边、水道之类的……可行吗?”

原田的低语让伊庭灵机一动。

“好主意,河边或水道! 在那里就能感受到凉爽了!”

仿佛心有灵犀,原田和伊庭点头相应,一致对千鹤说出这番话。

“试试 ‘川床’怎么样?”

“‘船遊’如何?”

听到两人不同的提议,千鹤惊讶地看着他们。

“……”

原田和伊庭仿佛在比较彼此的提议,也静静地等着对方的反应。

最终先开口的是原田。

“在京都河边游玩的话,就不外乎『川床』吧。嘛,虽然在江户并不太常见,但这里却很稀松平常:在河上用竹材搭好台子,上面放上茶点酒饭等,一边品味料理一边享受清凉。”

原田向千鹤解释,以便她能理解。

“坐在河边的台子上感觉非常凉爽。河水流动的声音也给人清凉的感觉。而且一旦有点热,还可以将手脚放进水中纳凉。”

千鹤听完原田的解释,似乎也能够想象出川床的情景。

“原来是川床啊……听上去非常凉快呢。”

“对吧?”

“确实,我也觉得川床很不错。不过……”

就在千鹤和原田看起来很聊得来的时候,伊庭插话道。

“想在水边感受凉爽的话,船遊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京都有许多河流和水道,所以乘屋形船也是很好的主意。白天在靠近河面的地方纳凉,晚上在屋形船上观赏烟火,感觉也不错吧。”

“如果能那样……也真是太美好了。”

伊庭笑着同意千鹤的看法。

见伊庭如此,原田带点困惑地开口问道。

“虽然这个点子挺不错的,但我想对千鹤来说,未免门槛有点高吧。这种活动对她来说可能不那么容易,而且,说实话,那种东西不是有钱人家玩的吗?”

伊庭马上就觉察到原田话中的指摘,有些犹豫。

“抱歉……确实是这样。小千鹤只是想要清凉一下而已……是我误会了……”

看到伊庭气馁地垂下肩膀,原田也赶紧安慰他。

“不,虽然只有千鹤一个人来说船游确实有些难度……但如果我们一起去,应该就可以带她也去了吧。下次,我们带千鹤一起去船遊怎么样?”

“好的……我赞成。”

不过,虽然干鹤一直在听着两人的对话,但她似乎对费用问题相当担忧,急忙插话制止道。

“那个,船遊之类的可能要花不少钱,我、我自己目前其实完全没问题的!”

“不用客气啦……不过,如果那么在意的话,那川床怎么样?”

“嗯。川床的话,价钱仅仅是稍微高档点的茶屋而已。而且,船遊的费用我和左之先生都会支付的,所以请一定放心。”

“那、那样……”

不顾千鹤的担忧,原田和伊庭却愈加投机地推进着对话。

“那么,千鹤。妳是想选川床还是船游呢?”

“请随心意选一个吧。”

“如果是江户人,当然选择船遊啦!”

原田、伊庭和千鹤背后传来了原本应该去洗澡的永仓的声音。

“你们不是去洗澡了吗?”

“在去的路上被土方先生发现了,结果就不能去了!真是的!我这渴望去澡堂的心情啊……该怎么办啊!”

“没办法了,你就忍耐一下吧。”

“澡堂明天再去也没关系的。”

虽然藤堂和斎藤试图宽慰永仓,但他仍然满怀遗憾地喊着。

“如果去不了澡堂就去船游!不行的话就要去海边!”

随后,冲田发现了伊庭,半眯着眼看着他。

“……伊庭君,你还在这啊。究竟是有何贵干呢?”

☾ ⋆*・゚:⋆*・゚

这个夏天。

传闻新选组为了应对夏日的酷热,租下了鸭川的川床,也有说他们包下了屋形船的……甚至还有说法称他们去了海边。

如此传闻在炎夏中流传开来。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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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原文是 How Black Myth: Wukong Developer’s History of Sexism Is Complicating its Journey to the West,来自 IGN
  2. IGN(Imagine Games Network)是一个全球知名的游戏社区与媒体平台。IGN以其专业的游戏评论和报道而闻名,IGN的特别之处在于其全球性的影响力和专业性的报道,作为一个知名的游戏媒体平台,IGN与游戏开发商、发行商以及游戏界的重要人物有着紧密的合作关系。它的报道和评论对游戏行业产生着重要的影响力,被广大玩家和业内人士所信赖和关注。
  3. 本文是由 ChatGPT 生成的翻译,可能有少量翻译错误

独立开发者Game Science的全球声誉迫使其面对自身以及中国科技行业的性别歧视问题

By Rebekah ValentineKhee Hoon Chan

Posted: Nov 20, 2023 10:00 pm 一个没有头的吟游诗人,弹奏着三弦乐器叫做三弦,悠闲地坐在一棵巨大扭曲树的暴露根部上,似乎独自存在于一片褐色干旱的草原和灌木丛之中。然而,从天空中,几个披着斗篷的人物追赶着一只快脚的孙悟空,这位《黑神话:悟空》的主角,他在通往一座废弃寺庙的道路上开辟出一条血腥的道路。这是中国独立游戏工作室Game Science开发的这款魂灵游戏的最新预告片令人叹为观止的引子,预计将于2024年发布。

围绕着《黑神话:悟空》的全球热潮可能正在逐渐达到高潮,但对于这款游戏的兴奋感似乎在中国已经达到了巅峰,当地媒体将《黑神话:悟空》称为“中国制作的AAA级游戏的巅峰”。当它在2020年推出13分钟的预先Alpha版预告片时,《黑神话:悟空》因其流畅的电影般画面和高能量、高幻想的战斗场景而受到国际赞誉。在发布的第一天,视频在YouTube上获得了200万次观看,在中国的在线视频网站哔哩哔哩上获得了1000万次观看。在《黑神话:悟空》的这种骚动高潮期间,Game Science甚至不得不通过在工作室外张贴告示来防止未经邀请的访客,根据IGN China的报道,一名入侵者认为在一个星期六的下午办公室会是空的,通过窗户闯入建筑物来拜访工作室,这个行为让周末在办公室工作的员工感到震惊。在另一起事件中,一位访客突然出现在门口,宣布他们已经辞职来参与游戏的开发。

对于这个只在国内发布过移动游戏的独立工作室来说,《黑神话:悟空》的这种广泛赞誉是一项在很大程度上前所未有的壮举,特别是对于一个尚未发布的游戏来说。但在这款魂灵游戏的光辉之下,是一个被性别歧视指控困扰的工作室。一些来自中国社交媒体微博的帖子浮出水面,这些帖子是由工作室的成员写的,其中包含多个与性器官和性暗示有关的引用。这在游戏社区中引起了一些人的强烈反弹,其中许多人是女性。此外,工作室在2015年制作的招聘海报中也出现了一些指向Game Science内部性别歧视文化的图片和标题。

IGN采访了一些熟悉中国游戏文化以及游戏和科技行业的女性,其中许多人由于担心来自Game Science粉丝和广大游戏社区的强烈反弹而要求匿名。“在许多女性玩家眼中,[Game Science]有着显著的负面声誉,”Jen(化名)说道,她是一名中国游戏设计师,目前在中国以外的地方工作。“我钦佩他们的奉献和工作。我对他们的游戏寄予了很高的期望,直到我在2021年看到了他们在新闻中被报道的性别歧视言论。”

IGN在发表本文之前与Game Science取得了联系,但工作室没有回应有关这些指控的评论请求。

[警告:本文引用了一些Game Science的包含性内容的图片和言论。]

FROM TENCENT TO GAME SCIENCE

成立于2014年的Game Science是一家总部位于杭州的工作室,最初由七名前腾讯游戏员工组成。在腾讯游戏期间,他们参与了一款名为《修罗武神》的免费大型多人在线角色扮演游戏的开发。《黑神话:悟空》可以说是这款多人在线角色扮演游戏的精神继承者,两款游戏都基于中国文学经典《西游记》。《修罗武神》也包含了小说中的神话人物,如孙悟空、牛魔王和二郎神,以及对小说的黑暗演绎,其中融入了多个电影般的场景。然而,对于许多粉丝来说,这些元素被腾讯推行的游戏内购政策所扭曲,根据一位玩家的说法,迅速使《修罗武神》从神坛跌落,变成了一款“垃圾游戏”。一年后,Game Science的联合创始人之一冯霁离开了,与同事们一起创建了Game Science。在发布了一系列手机游戏后,Game Science决定于2017年专注于《黑神话:悟空》的开发。

冯霁在游戏行业中具有举足轻重的影响力,喜欢分享关于游戏开发的深刻见解,其中夹杂着粗俗的隐喻和粗鄙的暗示。2007年,他撰写了一篇名为“谁谋杀了我们的游戏?”的长文,深入探讨了中国游戏开发的困难。冯霁将失败的项目比作死产的婴儿,因为许多游戏尽管已经开发了一年左右,却不得不停止开发。他随后提出了这个比喻:

“是因为精子不够强壮吗?怀孕时间太短吗?婴儿缺乏营养吗?负责剖腹产的医生技术不好吗?为什么我们不能生出一个健康的孩子(产品)?”

还有一篇在微博上引起了巨大争议的帖子。在2020年8月发布《黑神话:悟空》的预先Alpha版视频后不久,冯霁在微博上发表了他对视频迅速走红的看法。这篇帖子主要是关于他对视频制作质量不佳的自我批评,冯霁表示“13分钟的B1看起来像是随意拼凑而成”,而且“10万天兵的帧率下降得如此之快,以至于引发了创伤后应激障碍”。但是这些陈述伴随着几句含有暗示的话。冯霁在第一句中写道:“我想扩大我的圈子,雇更多的人,被舔到不能勃起。”几句话之后,他还补充道:“我知道,你只是有点沮丧。能够在你的下半身给你一些安慰是我的荣幸。”他随后又发表了另一条评论,说“看了几次后,我湿了...我下体的压力很大!”

最近,来自游戏科学的技术艺术家戴伟在知乎(中国版的社交问答网站Quora)上发表了一篇帖子,暗示《黑神话:悟空》中的一个女性角色——被称为蛇精的角色——可以通过“多看她一眼”来进行自慰。他补充说:“虽然我不习惯蛇的脖子,但我仍然可以培养那种癖好。”这条评论是在2023年8月《黑神话:悟空》的Gamescom预告片发布后发布的,目前已被删除。

最后,还有Game Science的标志:一些中国网友指出它与精子相似。(点击此处查看) 。Game Science尚未确认或否认这一发现。

A GROWING WOMEN'S MOVEMENT

对于Game Science的争议以及其对即将发布的《黑神话:悟空》可能产生的影响,并非孤立存在。实际上,Game Science的支持者提出的一个常见辩护是,这种言论在中国封闭的互联网上是司空见惯且毫不引人注目的,包括在游戏圈内。他们并没有错。虽然整个中国目前正在经历着一个日益增长的女权革命,但女性仍在与多位中国游戏开发者告诉IGN的历史悠久、盛行的文化进行着一场持久而艰苦的斗争,这种文化将女性视为性对象,低于男性,并对其进行贬低。

在接受IGN采访时,中国游戏开发者莫妮卡·F(Monica F.)提到了中国女权运动面临的诸多困境,包括中国的独生子女政策所带来的整体性别失衡问题以及日益增长的愤怒成年男性人口。她还表示,另一个问题是政府对女权理念持有更广泛的敌对态度,使得讨论在封闭且严格审查的中国互联网上难以获得推动。中国现任主席习近平在这方面尤为严厉。他监管了“女权五人组”的拘留,并对妇女权益组织和女权主义网络言论进行了一系列打击,包括在网络运动的鼎盛时期对“#MeToo”和“#MeTooInChina”话题的审查。尽管本文明确关注女性,但值得注意的是,中国的非二元性别和性别酷儿群体面临着更大的社会排斥和歧视。

中国女权组织在各个方面都面临着非常艰难的局面。

“在各个方面,中国的女权组织都面临着非常艰难的局面,”中国女权主义编辑集体“女声”(NüVoices)的董事会成员、中国研究专家瑞·钟(Rui Zhong)说道。“在劳工组织努力之后,遭到了打击;在讨论婚姻问题之后,遭到了打击;在有人指控中国知名男性存在骚扰、侵犯或性行为不当之后,肯定也遭到了打击。整个局势对她们来说非常不利。”

女权组织在中国在各个方面都面临着非常艰难的局面。

在游戏社区中,这些斗争被回响并加剧了。尽管2020年Niko Partners报告指出中国近一半的游戏玩家是女性,但莫妮卡·F解释道,在中国,尤其是在线游戏领域,言论毒性和性别歧视问题尤为严重,这让女性难以感到安全。钟也指出,尽管中国的在线空间对女性来说可能极其敌对,但在很多方面,这些空间与世界其他地方的在线社区并没有太大的不同。性别歧视是一个全球性的问题,而且仍然存在。但正如钟和莫妮卡·F所指出的,不同之处在于中国政府和整体文化态度继续积极阻止女性及其支持者的反击。没有人告诉骚扰者“不”。

直到最近,几乎所有在中国封闭市场发布的视频游戏都明确面向男性市场,这并没有帮助改变人们认为女性不适合进入这个领域的观念。中国游戏行业的专业人士Elva Tan告诉我们,这种情况在近年来有所改善,其中一部分原因是2017年《恋与制作人》等中国版乙女游戏的崛起,这些游戏最初在日本流行,以故事为基础,以浪漫为驱动。

“在女性导向游戏出现之前,所有女性玩家只能玩那些主要面向男性的游戏,”谭说。“在女性导向游戏出现之后,不仅玩游戏的女孩们发现有专门为女性设计的游戏,而且更多女孩们也发现游戏也可以很有趣。这扩大了游戏人口,为游戏市场带来了进一步的繁荣。”

但即使在中国近期承认女性作为一个有潜力的游戏市场,让她们融入游戏行业本身仍然是一场艰苦的斗争。钟建议说,从最好的情况来看,在中国的科技和游戏行业中,女性往往是看不见的。她指出,虽然中国有一小部分杰出的女性科技人士,比如华为首席财务官孟晚舟,但几乎所有的主要人物都是男性:腾讯的马化腾、百度的李彦宏、联想的杨元庆、网易的丁磊、阿里巴巴创始人马云等等。

由于财务和决策权主要掌握在男性手中,许多科技公司容许了对女性有害的工作环境得以蓬勃发展。我们被告知,游戏行业也存在类似问题。一位匿名开发者向IGN展示了他们参与的一个游戏行业群聊的截图,其中包含许多随意的性别歧视言论和不适当的绰号。他们告诉我们,他们参与了多个类似的聊天群组,标榜为行业交流或聊天群组,但往往演变成了他们所称的“非常令人不安”的讨论。

其中一个我们了解到的例子来自多益游戏公司,他们开发了《Gunfire Reborn》。该公司的CEO徐波曾经在一次内部调查中解雇了11名女性员工,其中一位匿名员工声称徐波在董事会会议上表示,他这样做是因为他“不想让公司再来一个女权主义的婊子”。然而,尽管有这样的报道,多益游戏几乎没有受到任何反弹。他们最近发布的作品《Gunfire Reborn》仅在PC平台上就销售了200万份,并随后发布了Xbox和PlayStation主机的移植版本,还有一款任天堂Switch版本正在制作中。多益游戏没有回应IGN的置评请求。

我们与多位开发者交谈时,他们都熟悉一个名为《退休模拟器》的游戏的故事。该游戏在去年的抢先体验版发布时因为某个角色的形象被认为过于性感而受到一些女性的批评。开发商DoubleThink Studio对角色进行了调整,并做出了其他改变作为回应,但却遭到了另一部分受众的大规模反弹,认为他们在迎合女权主义受众。即使到今天,该游戏在Steam上的评价仍然是“大多数负面”,许多负面评价似乎都在提到这个改变。

“不负责任地删除内容,改变艺术作品,只是为了让游戏的阿谀奉承的开发者取悦一些极端女权主义者,”去年五月的一条评论写道。“不建议给任何有超过一个脑细胞的人。”

THE BATTLE FOR BLACK MYTH: WUKONG

考虑到这一切,我们回到《黑神话:悟空》。创始人对女性的各种言论跨越了过去十年,而在这十年里,中国的在线游戏社区发生了巨大的变革,女性在其中的言论、行为和存在方式也发生了变化。这些言论与许多其他更大更成功的公司的类似行为同时存在,但它们也存在于一个全球舞台,女性在这个舞台上越来越要求平等的权利、保护和考虑。在这些事件中,《黑神话:悟空》即将完成并且国际声誉日益增长的情况下,中国的女性们要求该工作室的开发者最终考虑到整个游戏受众的另一半。但是,反弹声浪却非常激烈。

凯西回忆起最近《黑神话:悟空》在中国社交媒体上的反应,说中国的许多玩家都意识到了这场争议,但女性特别是对开发者的言论没有得到更多媒体关注感到沮丧。关于Game Science和《黑神话:悟空》的帖子被大量辩论所淹没,女性和支持者指出并谴责Game Science过去的言论,而其他人则辩护该工作室。

“大多数游戏媒体的报道显然都集中在新预告片以及演示等方面,”她们说。“所以女性,至少是女性的主要声音,基本上发起了另一场运动,说,‘嘿,你们明确表示不希望我们玩你们的游戏,那好,我们就不玩你们的游戏了。’这在社交媒体上得到了很多转发...尽管有很多女性或女权主义支持者转发了这篇帖子,但很多人会参与讨论并说一些非常恶劣的话,基本上这就是当有人发声时总会发生的情况。”

作为一名女性玩家,我原本真的想买这个游戏。算了,我还是继续玩外国的AAA游戏吧(再见)。

凯西的总结呼应了我们在审查Game Science的各种帖子以及有关讨论的回应中所看到的情况。意见从愤怒到辩护各种各样,许多女性及其支持者表达了对言论的伤害和愤怒。一些人宣布不打算玩这个游戏,或者由于对支持中国开发的矛盾愿望而表达了不确定性。一个微博评论者说:“好吧,好吧,他肯定不需要像我这样的女性玩家的钱。”另一个人写道:“太恶心了,作为一名女性玩家,我原本真的想买这个游戏。算了,我还是继续玩外国的AAA游戏吧(再见)。”

作为回应,批评者淡化了Game Science的言论严重性,同时捍卫了《黑神话》作为中国游戏行业潜在巨大突破的地位——这将在多年的封闭式发展后巩固中国在全球游戏界的地位。许多人认为,这种成功并不需要涉及女性。“AAA游戏和大多数游戏实际上并不需要女性玩家,”一个人在豆瓣上评论说。“你为之做出的可怜销量怎么样?能拯救Game Science免于灭顶之灾吗?”

另一个人写道:“实际上根本没有女性玩家!让我们扔花,太棒了!获得TGA(The Game Awards)年度游戏。”

IGN报道的对话包括对批评Game Science的女性发表的许多性骚扰、侮辱和恐吓言论。一些在这个问题上特别直言不讳的女性似乎已经删除或锁定了她们的社交媒体账户,可能是因为言论抨击引起了大量骚扰。

“我希望海外的玩家们能意识到这一切——不是鼓励他们抵制这个游戏,而是我认为消费者在购买之前应该了解到创作者的立场,”詹告诉我们。“这些男性开发者从未为他们的厌女言论付出代价。此外,当女性玩家表达不满时,我们很容易受到攻击。是时候改变这种情况了。”

GAME SCIENCE SILENCE

《黑神话:悟空》的争议不仅关乎中国女权主义,也关乎中国游戏行业的发展。虽然像《原神》这样的几款热门作品近年来引起了全球关注,但中国在制作具有国际吸引力的游戏方面仍然面临困难。《黑神话:悟空》在Gamescom Opening Night Live和其他活动中的反响表明它可能是一个决定性的因素(ONL的创始人Geoff Keighley没有回应我们的评论请求)。但虽然这对游戏行业来说是个好消息,但它也产生了连锁效应,使得Game Science处于全球舞台的焦点,这可能会对其过去的言论持更少的宽容态度。

“他们打算在国际上发布这款游戏,公司不应该只依靠漂亮的游戏画面而期待成功,”钟说。“当然,他们唯一的优势是西方游戏也存在性别歧视……我认为他们可能只是期望依靠现状,以及人们对厌女行为的忽视,但这是该公司选择承担的风险。”

在这种情况下,Game Science可能会发现自己陷入了困境。如果他们的言论在西方受众中更广泛传播,就有可能导致《黑神话:悟空》受到谴责。但在中国,他们的受众中充满了对其过去行为的热情捍卫者。工作室是否应该道歉,冒着疏远从多年来的立场中获得的支持者的风险?他们会这样做吗?

在Game Science和整个行业中存在的性别歧视背景似乎与《西游记》的主题形成鲜明对比,该故事讲述了在一次传奇的朝圣中克服试炼和困难的故事。其中一个中心角色猪八戒是天兵天将的统帅,在骚扰月亮女神嫦娥后被放逐到人间。他以贪食和淫欲而闻名,与其他朝圣者不同,他没有修成罗汉成佛。还有观音,慈悲的菩萨和慈悲的女神。值得注意的是,在《黑神话:悟空》的预告片中我们还没有看到观音的出现。但是观音在《西游记》中扮演着帮助朝圣者的重要角色,这也是钟所看到的一种讽刺。

“我只记得孙悟空说,‘我们现在有很多问题,我需要你的帮助。’观音说,‘好吧,没问题’,问题就解决了,”她补充道。“这是因为她是慈悲菩萨,所以她会出于善良之心帮助他们,但从某种程度上也有点性别歧视,就像是‘你是女人,你必须清理男人们的烂摊子’。”

Game Science是否会承认这些指责,甚至承认《黑神话:悟空》中女性角色和观众的角色,还有待观察。但对于许多女性玩家和开发者来说,中国游戏社区的性别歧视问题仍然难以应对,而像Game Science这样日益崛起的工作室的行为更加加剧了这一问题。“你现在明白了吗?在中国大陆,即使对女性玩家稍微表示尊重,也会引发巨大的反弹,”珍说。“在他们眼中,女性不值得尊重。甚至只是倾听她们也被视为讨好,一种营销策略,以及迎合西方政治正确。我无法形容这种绝望的感觉。”

Rebekah Valentine是IGN的高级记者。Khee Hoon Chan是一位来自互联网的自由撰稿人。他们还在其他出版物上有作品,包括Polygon、Edge杂志和PC Gamer。

声明:本文的合作者之一与腾讯子公司的一位前雇员(2021-2022年)有私人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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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rom 五珞

你不是住在我房间里,是住在我的身体里。

我妹看手机看得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我把头靠过去,看什么呢。她往沙发另一头缩,一边哭一边口齿不清地说,你这冷血动物不会懂的。上周末我们在地铁口遇见了一个行乞的人,她怜悯地放了几枚硬币,让我也给。我说没钱,她说一块也行,一块也没有,我故意说得很大声,拉着她走了。从那之后她开始喊我冷血动物。 但我刚刚看见了,她在看流浪猫狗睡在别人丢弃的毛绒玩具上的视频。我在心里说你别忘了自己跟人家也差不多,睡我以前的房间,穿我以前的衣服,用我以前的课本。你身边一切都是我过滤给你的,从来不叫我姐姐也没关系,高度相似的DNA就是我们之间的脐带,你不是住在我房间里,是住在我的身体里。 我看了一眼时间,把她拉起来,说,别玩了,你去把洗衣机里衣服晾了,我去煮饭,别一会儿爸妈回来了发现咱俩啥事没干。她走向洗衣机的时候没忘了瞪我一眼。

同学问我是不是说过有个妹妹,我说有,她说那怎么不带我们看看,我说不在我们初中部。那照片呢,看看照片和你像不像,我说放学回去路上给你看,最近老师手机查得严。 结果放学一大帮子人都来了,我说你们都坐地铁吗,她们说为了看妹妹照片宁愿多走几步冤枉路。走过学校附近第一个红绿灯,我把手机拿出来,翻过最近保存的动植物标本图片,找到了上周末在商场里拍的,妹妹靠着硕大的奶茶雕塑让我给她拍,记得美颜,往后站一点,再往后站一点。 同学把手机抢过去,相互传阅,最后得出结论,长得挺像的,但肯定有一个像爸爸有一个像妈妈。我问为什么,她们说,你看,鼻子啊眉毛啊是差不多,但是妹妹的眼睛嘴巴跟你不太一样。我说,是吗,心里想那其实是美颜。同学说,是啊是啊,你天天见才不会发现。 走进单元门时我又想起她们说的话,把照片掏出来看,放大,再放大一点。就算没有美颜,好像妹妹跟我也有细微的差别。是不是商场的光太强了,不知道,一会儿进门就知道了。 我打开门,妹妹躺在血水里,有个不认识的男人骑在她身上。看见我出现,他们俩好像都很惊愕,妹妹用上了最后一点力气惊愕。男人站起来,一边提裤子一边举刀,说别动!动了就跟她一个下场。我往后退一步,他往前走一步,他的手有点颤抖,几滴血被甩到了地板上。你家保险柜在哪里,密码是什么,不认识的男人抬高音量,快说! 他的背后,手和手的缝隙里,腿和腿的缝隙里,我看不到妹妹的脸。如果我们在同一片血泊里照镜子,她肯定会说自己比较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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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rom 生物课

#恒刃

PWP 普通地约在酒店里面上床

门打开的时候,丹恒是摔进来的,脑袋差点着地。没来得及问迟到的原因,刃只能用身体阻挡。他的胸口像堵墙一样,丹恒安全着落。愣愣地看了几秒,他伸出双手,缓缓抱住,将自己埋进丰满的凹陷里,是枕头的触感,晚安。

闻起来一股酒味,丹恒喝醉了。他们事先有约,按理来说,丹恒不会将自己灌得那么醉,除非特殊情况。刃把人拖过来,丢到床上。丹恒醒了过来,摸了摸被子,表面被空调吹得凉凉的,没有人的体温好用。他小声嘟囔着头晕、好困,爬向刃的大腿,试图将他扯到床上,和自己睡一个纯洁的觉。刃捏过他的脸,力气太大,嘴唇嘟起来。满脸通红,眼神恍惚,被捏得痛会懂得皱眉,但并不挣扎,他隐约还认得刃身上的味道。血是铁锈的味道。

喝了多少?刃问。丹恒看着他,好像没听明白,但已经努力摆出一副思考的样子。刃只好又问了一遍。两,两杯,丹恒说。若是自己之前知道丹恒喝两杯就能醉成这样,早就把他杀掉了。刃把他的脸放开,那块被捏的肉泛着红。低下头,丹恒的手正放在他的胸上,好像在想这是什么,好软,眼神露出探究。丹恒敲门那会,刃正在洗澡,关了水直接走出来,什么都没穿。

分开的时候,偶尔会想起对方,进而想象出做着什么的画面,无非是读他那些无聊的书,睡前会听一段星际广播然后睡觉,而他穿梭在枪林弹雨之中,尽量别让自己在见面前一天死掉,否则会迟到,结果等来这么一张醉醺醺的脸。为什么喝酒?刃又问,顺便把丹恒的另一只手也放到自己的胸口。两边的乳头被摸得挺立起来,他俯下身,热气喷到丹恒脸上。没有听见回答,他咬了一口丹恒的耳朵。解开扣子,把领带拉下来,脱了衬衫,丹恒乖乖的,任他为所欲为。醉成这样,也不指望现在搞清楚缘由,眼下的事更重要,他在酒店里等了很久。刃用下身蹭着丹恒的性器,又颠在手心里揉。丹恒平时不喜欢他这种挑逗手法,哄小孩儿似的,但明显勃起得更快。可能是酒的原因,来回摸着,手感还是软的,只是有些涨。丹恒还在头晕,迷糊地说了些话,什么太阳,橙色的光辉,亮亮的。刃把耳朵凑过去,听了好一会才明白,原来是天花板的灯刺到眼睛了,难受。

起来把灯关了,只开着床头一盏小的,可以看清丹恒的脸,舒服的时候,他的眉头会皱起来。刃转了个身,坐到丹恒小腹。好重,你走,走开,丹恒颠三倒四地抱怨着,双手捧起两瓣溢出的臀肉,想要挪到一边去,但挪不动。刃没管他,再往后退。黑影将丹恒的脸笼罩,嘴被什么堵住,热热的,很湿,有条饱满的缝。以为是吃的,丹恒咬了咬,把舌头伸进去。他突然喘了一下,感到下身也像这样被人吃了,那张嘴把阴茎一口气含进去,到了很窄,很深的位置,蠕动着将顶端包裹住的软肉,滚烫得要烧起来了。丹恒忍不住拱起腰,呼吸凌乱。带着慌张,他将承受的快感都发泄到嘴上,舌尖胡乱地戳弄,在窒息之余,想要得到一点空气,只能从里面索取,吮吸。下身的吞吐突然停了,丹恒感到有更多的重量塌下来,摸到一截颤抖的腰。

刃撑着床面,把发酸的双腿合上,压住丹恒的脸,不让他继续舔。阴茎摸起来是硬的了,没必要再用其他东西。昏暗的灯光,丹恒双眼湿润,茫然的神情。刃让自己坐了下去,看见丹恒仰起头来,在快感里彻底迷失了。他的身体好烫,脸烘出汗珠。小腹鼓动着熟悉的抽搐感,刃用力夹着自己的大腿,将阴茎套进去,肉环一样箍紧。他喘息着,嘴唇湿润。在丹恒朦胧的视野里,红红的轮廓在暗处张合,有种露骨的色情。就是这张嘴,好像想吃掉他任何部位,永远都觉得不够,重复着吞食的行为。盲目的恨是爱,反之亦然。顶到一处很紧的地方,丹恒,丹恒,刃突然开始叫他的名字,重一点,要被贯穿的感觉,屏住了呼吸,嗯啊的,呻吟着将眼睛闭上,全身小幅度地抖动。他的叫声解构了淫荡一词。丹恒感到自己的下身被他咬得酸疼,铺天盖地的快感,几乎是一场创伤性授精。

刃倒下来。沉默像丝绒蔓延,四肢又麻又软,释开的力量逐渐回归。精液流过大腿,刃回想起刚才的性事,就像吃热狗没加番茄酱,丹恒还没有吃他的乳头。他挺直腰,用哺乳的姿势逼近。丹恒还在酒醉之中,他别开脸,揉着大腿,忍无可忍地抱怨,你重得像猪一样!

重,刃知道自己重。人会长肉,而肉就是重量本身,根本不可能和纸一样轻,但重得像猪一样,就是另外一回事了。猪,一种动物,地位低劣,长久以来供人类食用。耳朵肥大,四肢短小,看起来很笨。刃特别讨厌猪跑动时尾巴圈在后头打晃的丑态,在电视上看见都会换台,而丹恒正好在旁边,就是知道这一点,他才这么说。

刃抓住丹恒的头发,晃了晃,带着威胁,想让他把话收回去。不是猪,他说,也不像。丹恒抿着嘴,就是不说。刃整个人都压到他身上,胸口抵着胸口,好像要咬烂这张嘴。酒精还在起作用,丹恒突然翻了个身,反过来把刃压在床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如果身子没有在晃,可能会更有气势一点。阴茎戳了几下,没对准,滑到屁股肉上。喝醉酒的人烦死了。刃侧着身子,只好一手撑着床,使力抬高,好让丹恒进去。

甜蜜的快感再次充满全身,用一根针破开皮肤,好像就会通过毛孔流出来。刃被他压在下面,颠动起来,长发和肉色疤痕跟着旋转。好像成功制服了什么,丹恒把这副身体抱住,在掌心里搓揉,心里有个小小的声音,对他做什么都可以,这是你的东西了。丹恒凑到刃被汗浸湿的脖子里,叼着不放,捏了一把胸口的软肉,手心里肉波晃动,他带着得意,低声说,猪。

刃勃然大怒,刚要发作,又倒下去,尖叫埋进枕头里。丹恒喘着气,这一下把里面塞得满满的,抽动着,粗糙地摩擦,深处的肉口太过敏感,撞一下就紧紧缩着痉挛起来。一阵轻飘飘的快乐往上浮,眼睛闭紧,又睁开,刃身上的汗珠都在发光,再往上,是他被长发掩埋的脸,喉咙滚动着,不知道为什么,看起来虚脱了,像是快死掉一样。他也是舒服的吗,想要确认这个事实,丹恒把这个大大的沉重的玩偶圈在怀里,让自己更深更重地顶进去,拨开长发,看见刃的脸颊连着鼻尖都红起来。他低下头,亲昵地嗅闻着,顾着把快感传递过去,堵住那片唇吸了一口。这里是只给他肆意冲撞的地方,被酒精软化,丹恒认知到这个事实,手按住起伏的小腹,挤压着,像不知分寸的撒娇,持续往里插动,把肉膜撑得鼓起。酸得受不了,刃被堵住的嘴唇泄出无力的叫声,脊背颤抖,睁着的眼睛有些呆滞。

好热,越是往里戳,就流出更多的水,把他泡得热融融的。丹恒的喉咙滚出咕噜的气声,满足地眯起眼睛,突然哆嗦了一下,在里面射了出来。放开嘴唇,丹恒倒在一边。刃用手背遮住狼狈的脸,喘息着,全身止不住地发抖,舌尖搭在下牙齿,晾出一点红。

躺了一会,被快感冲刷过,酒意去了四分。热逐渐升成了难以忍受的高温,丹恒想从刃身上滚下来,把被子掀开。刃反过来抱住他,不让走。困,睡觉,丹恒喃喃道,眼睛有点睁不开了。不准睡,刃回答。太久没做,瘾被撩拨起来,一定要找人来负责。这个倒霉蛋锁定为丹恒,双腿张开,下体再次连起来,用四肢钳着,随着深入抱得愈发紧。胸肉已经把嘴都压扁,有硬的东西硌着脸颊,丹恒喘不过气了,晕乎乎的,只好把乳头含进嘴里,同时确信自己刚刚断了一根肋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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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rom after hours

平平无奇的工作日。但是:

工作日

参加了一个关于UX的workshop。感想一:有意思,想做UX advocate。已经把相关课程加到我的列表里了。感想二:跟有的开发真是没有共同语言。设计一个UI非要加无用步骤,我问为什么,她说从开发的角度这样更顺。旁观的老师忍不住说,我们要从用户的角度出发噢!

重新开始在健身房里爬坡。练习了几次,勉强可以完成坡度12,速度4.5,时间40分钟。但是爬完腰背很累,感觉是姿势不太对。

周六

一大早和朋友去走山里的悬空步道。天气不错,但空气很差,有霾。 之后一起来到湖边吃饭、玩桌游。 感想一:湖,美丽,天气好时更美丽。喜欢,要再来。感想二:我可能是玩《出包魔法师》的天才。感想三:还是不喜欢、也玩不来德扑。

周日

上午去吃了alimentari的早餐。大部分餐厅的brunch都十点才开始,而稍微复杂的菜式从十一点才开始供应。不太满意。还好另一家分店从早上八点就开始供应早餐,而且甜品的选择更多样。 (表扬自己,这两次都没有吃甜品。努力控糖了。)

沿着河散了会儿步。来到盲人按摩学校,找老师傅按摩了肩颈腰背,舒畅。 一个多月以来第一次吃了两口炸酱面。感想:我确实不爱吃棍棍面。

下午一路堵车去大型超市购物。仔细对比了几款吸尘器,选购了珐琅锅、一些碗,在宠物家具区域流连忘返、在烘焙区域继续流连忘返。看了很久蛋糕,又看了很久蛋糕配料表,没买,表扬自己。买了一些蔬菜。盘算了一下家里的肉,觉得还是应该吃完存货再买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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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rom after hours

平平无奇的工作日。但是:

工作日

收到了冲扫完的相片,画下了使用胶片机的句点。 买了第一台数码相机,理光GR3!

这次冲扫的照片跨越了七年时间,零零碎碎记录着旅行的片段和散步时想记下来的景色。最近几年的照片因为胶片过期太久,色调都黄黄的,不太好。比如: 赛里木湖的日落

有点后悔,数码相机买晚了,错过了我在夏秋的每一次暴走。冬天太阴沉了,还好多霾。

周六

一大早去了三星堆新馆,约上了馆内讲解。我很喜欢新馆诶,有几处布展和讲解很有意思,给了我惊喜。而且我一直以为青铜器就只是青铜色,这次才看到了不同的色彩纹样。把文物拼在一起也好了不起哦,怎么能这么精准地把86年出土的部件和21年出土的部件组合在一起的呢。参观前特意补看了纪录片《不知考古·我与三星堆》,参观的时候边看边想纪录片里的内容,觉得很满意,喜欢这样的学习方式哈哈哈。

(我还没去敦煌。想到学习敦煌知识就脑壳痛不想动,所以一直没去……)

从三星堆回来吃了泰国家庭式餐厅。喜欢,会再去。 下午和朋友们拿着一堆理光富士扫了一会儿街,然后去朋友家玩了瓦里奥制造。

周日

大降温,冷。把被炉拿出来装好了,暖和。 猫也很喜欢,但她在里面呆久了觉得热,连小爪爪都在出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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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rom 公子于鑫

【公子于鑫】理所应当 文/雀一

陈楚生回来的时候正看到王栎鑫一个人抱着吉他窝在沙发上不知道在看什么,他叫了一声,王栎鑫没应答,向他走过去的时候才发现对方还戴着耳机,于是他伸手捏了捏王栎鑫的后颈。 ”啊!....生哥,你吓我一跳。” 王栎鑫猛地缩了一下脖子,迅速转头,吉他的弦不小心被碰到,发出声音来,他一条腿伸出踩在地上,撞上陈楚生的眼神后这才呼了一口气,收回腿舒舒服服的向后面那只手靠了靠,举着本子朝陈楚生炫耀似的开口 ”你看我进度超快,这首歌我已经快搞定了。” ”嗯,你真的是在这里做了一天哦,很厉害,脖子不痛吗。” ”不疼不疼,我现在搞定的话还有时间去练鼓,剩下的就交给你和亮哥了。” ”好啊,等晚饭之后大家可以一起看一看。” 陈楚生撑在沙发上低下头贴近王栎鑫的脸大致浏览了一下纸上的内容点点头,手上揉捏对方脖颈的动作没有停下 ”你这样颈椎很不好啊,去休息一会儿?” ”嘶,好疼啊生哥……” 王栎鑫说着扭了扭脖子,发出轻微的响声之后,他四仰八叉的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然后迅速翻下沙发拉了拉衣服准备往楼上走 ”那我去睡会儿,等他们快到了你喊我下来我来做饭。” ”嗯你去吧,我先收拾一下。” 陈楚生一边俯身把王栎鑫扔在沙发上的吉他和纸笔拿起来一边回应 ”哥你这两天也很忙啊。” ”嗯呐,所以回家了打算安安稳稳的休息一下喽。” ”奥奥,生哥这两天是好辛苦,那我先上去......啊,对了” 王栎鑫说完正要走忽然想起来什么什么时候又立刻掉头三两步来到陈楚生身边拽着陈楚生的手臂迅速在他的侧脸亲了一口傻笑起来 ”干嘛” 陈楚生看他笑,也跟着笑了一下,王栎鑫看了看对方又凑上去双手搂住他的脖子墨迹了一下很小声的开口 ”没干嘛。” 陈楚生闻言搂住王栎鑫的腰拍了拍先是嗯了一声,又顿了好一会才接着说道 ”乖,我收拾完就上去了。” 王栎鑫点了点头松开手转身上了楼,他在房间走廊上看了一会儿陈楚生,对方把他的东西收拾好之后又在收拾行李箱,好像是感受到他的视线似的,回头看里楼上一眼 ”快点进去吧。” ”恩恩” 他与陈楚生的关系双方都默认了不对兄弟们坦言,也许是没想好怎么说也许是认为彼此已经不是那种得到了就到处炫耀的年龄,旁人也只觉得陈楚生对他急速升温的态度仅仅源于一场几个月的真人秀罢了,他的心里有点五味杂陈,一方面他享受与对方明目张胆的偏爱,一方面又会对于爱情感到无所适从。 他不是善于解决这么复杂问题的人。 简单一点就好了,他想,简简单单的喜欢陈楚生的一切,把爱慕、迷恋和占有欲揉碎了藏在忠诚里,单纯又热烈的享受着自己对大哥的倾心之后,偷偷的得到大哥明了的心,他认为这样的就很好,一想到陈楚生明白他,纵容他,认可他,他心中那潭深渊一般的枯水池就会源源不断的溢出满足感,太好了......陈楚生给他的回应会将他撑满。 这样会感到安心吧,他想。

他不知道过了多久忽然被弄醒,睁眼一看陈楚生正要上床,本来动作很轻,见他醒了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轻轻开口 ”你醒了,没关系可以接着睡的,你才睡了一小会。” ”生哥......” 他揉了揉眼睛伸手搂住陈楚生贴在他怀里,陈楚生随着他的动作一边轻轻的摸他的头发,一边在他身边躺下。 ”最近的工作累不累喔。” ”嗯......还好,但是一想到以后每一周都能见你就很高兴......特别高兴。” 他补充一句,之后闭着眼睛抬头去找陈楚生的嘴巴,陈楚生没有动也没有躲,安静的等他找到,接着顺从的被软软的嘴唇反复贴贴,于是终于有点腻了,他扶住王栎鑫的后脑将他固定,在对方干燥的嘴唇上舔咬,王栎鑫几乎是瞬间张开了嘴巴,腰也曲起来更贴近陈楚生的身体,他穿着薄薄的一件短袖,陈楚生也是,很快就彼此的体温就将对方浸染。 ”哥......唔嗯、哥” 王栎鑫耸着肩膀,越吻越急,他像是不着要领的小狗,着急又不知从何开口,手上在陈楚生的腰侧乱摸,既想说点什么又不想放开陈楚生湿热的口腔。 陈楚生忍不住笑了,他捏住王栎鑫的下巴推离一点距离停下他的动作,另一只手顺着王栎鑫的蹭乱的衣摆下伸进去触碰他热的有些发烫的皮肤 ”你身上很烫。” ”嗯......” ”转过去” 陈楚生轻轻开口,王栎鑫连忙翻过身去,又爬起来一把脱了短袖随手扔在一边迅速缩回被子里向后挪了挪,贴住陈楚生。对方的手指如愿摸上他的喉结,几乎没什么停留缓慢的下移,蹭过乳尖的时候王栎鑫下意识的又向后缩了一下,最终那只手停在他的腰侧,陈楚生说了一句什么他没听清,没来得及问时,那只手又顺着他的腹股沟伸进去 ”栎鑫,你最近有点瘦下来了。” ”啊......嗯、嗯....因为,因为有点忙嘛。” 陈楚生没有接话,只是握在手心里的柱体迅速的变硬起来,他吻了吻王栎鑫的耳侧。

安静的房间里只有王栎鑫闷在被子里的喘息声,陈楚生的手很漂亮,他脑袋里一团浆糊的想,特别特别漂亮,是弹琴的时候,是......碰触他的时候,细长的骨骼分明,用力的时候会看到漂亮的血管,他本来不想在意这些事情,可是陈楚生指腹处一点点薄茧让他的脑子里没办法停止思考这件事,他喜欢叩住陈楚生的手,以前那样的机会很少,大部分时候抓着手腕便作罢,可那看似越界的行为明明是陈楚生先的,他伸手,站在人台上被灯光和旁人围住,直视着自己的眼睛伸出那只手,将自己拉住的。 是他自己选择拉住他的...... 王栎鑫毫无逻辑的将溢出的爱推向陈楚生。 ”啊....生哥......哥、哥...哈啊、” ”没关系,先出来一次吧。” 陈楚生细细的在他的肩颈出落下轻吻,一只手仍揽在他的胸前方便王栎鑫抓着,另一只早已被对方的前液涂的湿濡的手默许的加快了力度和速度。 王栎鑫小声的叫他的名字,一边从喉咙里发出粘腻的呻吟,发烫的身体已经开始附上一层的薄汗,他忽然伸手抓紧了陈楚生的手腕,声调也拔高了一些,陈楚生撑起一点身子与他接吻,他的呻吟只好被堵在嗓子眼里,从鼻腔漏出来,一些小狗一样的哼叫混合着掌心湿濡的液体,他的下身痉挛了几下,陈楚生这才放开他,他大口大口呼吸,眼里融合了一点生理泪水,模模糊糊的看向陈楚生的脸,对方掀开了被子,散去了一点热气,脸上的绯红色似乎有削弱的痕迹 ”生哥......” 对方嗯了一声应他,坐起来抽出纸巾擦了擦掌心扔在一边,用曲起的指关节蹭了蹭他的眼尾问他 ”要继续吗?” 他连忙点点头撑起身子去抓陈楚生的裤腰,宽松的居家裤只松松的将绳子打了个结,他一拉就开了 ”等我一下。” 陈楚生探过身子将床头柜拉开取出一管东西扔在枕边,拉住王栎鑫的裤边示意他抬起来,顺利的将他剥个干净后,这才直起身将上衣脱掉。 王栎鑫靠在床头仰脸看陈楚生,对方没有太多的表情,脸上仍是淡淡的,王栎鑫不自觉的吞咽了一下唾液,虽然他很喜欢陈楚生笑起来的模样,但那个人平淡的表情看上去更加色情,莫名产生的一种清冷感,开口说话时淡淡的,表情也淡淡的,动作轻柔,看上去感觉很亲近,却又包裹着一层说不清的凛冽。 ”哥,我真的特别喜欢你。” ”嗯?我知道喔,栎鑫,我从来不会怀疑你,你很好,我很爱你喔。” 陈楚生闻言笑了,他嘴上回应着伸手抓住王栎鑫的腿腕将他拉向自己,接着俯下身望向他,毫无情欲的在他的眉心落下一吻,他这个弟弟明明看上去简单又快乐,心里却敏感又脆弱,早些时候他没法理解,后来他想,率真的人太过于没有防备,王栎鑫的直白像一把双刃剑,他不争不抢,不躲不藏,热血又纯粹,可他似乎不太会在复杂的情感里保护自己,他大开大合的爱恨永远会为他添一道新疤。

更加将身体塌下去,把后穴向对方性器的方向更卖力的送去,他被插得毫无余力,潮热的腔内湿润的溢出声响,黏腻的声音在房间里被无限放大,他的耳朵红的发烫,抱着枕头已经很努力的在隐藏他的叫床声了。 可显然陈楚生更想要听见他的声音,他忽然抽出来在对方疑惑的神情中一把将人翻过身,接着把他的双腿对折起来再一次插进去。王栎鑫很少和他哥面对面的做爱,他会变得很容易哭,不知道是因为太羞耻还是因为那样能看得清陈楚生的样子。 “呜哥!” “……嗯” 陈楚生动情的时候会有一点皱眉头,他宽大的手掌整个压在王栎鑫的腿窝里,没一会儿就会发号施令让月栎鑫自己抱住腿,他的手用来抚慰王栎鑫的性器,或者摸摸他的脑袋,偶尔撞上他的目光,王栎鑫会觉得他哥特别的性感,那时候他哥就会笑,拍一把他的屁股轻声让他不要夹那么紧。 “哥,哥我受不了了……” “再忍一下,乖,栎鑫,过来” 他说着将王栎鑫捞起来抱住,王栎鑫搂着陈楚生的背快乐极了,他感到自己一定是患有什么皮肤饥渴症之类的东西,碰到陈楚生的一切都会让他感到心动,他的鼻息间此时此刻充斥着陈楚生的味道,耳边不时传来他情动时的声音,他好喜欢,他崇拜他的一切,甚至有时会觉得不受控制,他有种甘愿为陈楚生付出一切的冲动,是血脉里流淌着的,刻在骨子里的情愫。 “呜呜、好深……嗯啊、生哥、楚生……” “叫我的名字了?” 陈楚生只是随口一说,王栎鑫头摇的像拨浪鼓,他连忙亲了几下陈楚生的脖颈,对方笑了 “只是觉得很少这样叫,有点新鲜呐” “嗯嗯、” 陈楚生又感到王栎鑫的腔道快速的收缩,他加快了速度,每一次都要插到最深的地方去,王栎鑫被顶的惶恐,他感到陈楚生像是已经插进肚子里了,他连忙伸手手按住小腹,身体不稳的被陈楚生扶住 “生哥插到这里了……哈啊…这里,受不了嗯、” 他到底是比陈楚生先射出来,一点白色的透明液体射在陈楚生的小腹,他的后穴收缩的更频繁起来,趴在陈楚生的肩头身体反复的痉挛,陈楚生终于放过了他。他趴了好一会儿都不想动,陈楚生也不催,抱着他坐了好一会儿,感到王栎鑫的身体逐渐不再发热的时候扯过薄被护住他 “生哥,我好喜欢你。” “你怎么像个小狗一样?” 陈楚生忍不住捏他的耳朵 “每天只会找机会蹭过来就表白啊” “怎么了!因为就算是兄弟里,我也是最喜欢生哥的那个!” “好哦,这个我知道嘛。” “那生哥呢?” “我当然最喜欢你了,这现在是大家公认的吧,前几天还被远远和虎子说了呢,说现在我身边的位置很难抢哦,总得留一个给栎鑫。” “啊?我有这么明显吗!” 王栎鑫闻言抬起头有点不可置信,脑袋里面飞速的回忆 “你已经习惯了嘛,贴在我身边。很好喔,我也习惯你一直在我旁边了,栎鑫,你待在我身边这件事,让我觉得是一件理所应当的事。” “大哥也会不安吗?” “嗯……” 陈楚生想了一会儿认真的看着王栎鑫的眼睛回答 “会也不会吧,因为你已经向我证明过太多次了,无论如何你都会在我身边的,所以我总是很快就会安心了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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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rom 一天

《短篇二》

收到她信息的时候,我正在走神,对着一个刚认识不久就约我出来见面的网友。我知道我很没有礼貌,但是控制不住,即使这人已经算得上有趣了,长得也好。但这样面对面近距离相处的氛围,却像一个点了安眠熏香的迷魂阵一样,我的实感被一点点剥夺,对人的话语接收和反馈都泥泞成一片,湿哒哒的粘住了所有表达欲,然后烦躁与疏离同时泛上来。我看着对方开合的嘴唇,半个字都听不进去,几乎要粗暴打断的时候,久违的声音响起来,这是我在whatsapp上为她设置的专属信息提示音,已经半年没有响起了。

反应过来的时候,背上出了一层薄汗。我甚至希望对面的人再滔滔不绝下去,好让我有分神的空隙。然而网友也察觉到我突然改变的坐姿,好心问了一句:“你怎么了?是不是觉得我说的很没意思。”手机放在裤兜里,那一侧的手心已经被汗打湿了,我把手放在腿上蹭了蹭,再往裤兜方向挪了一点,随即收回来。我端正了神色,跟网友说:“你饿吗,我们可以一起吃个晚饭。”我需要让抑制不住狂跳的心脏缓下来,我不能一个人呆着。

专心点菜、专心吃饭,我调动了所有精力,试图让这顿饭吃起来没有我感受到的那么困难。网友也在我突然回归的专注中,受到了鼓励,末了,话语里就多了几分暧昧。

这次来见面的网友,眼睛下面有一颗痣,位置跟她的一模一样。我第一次看到网友照片的时候,完全没有在意过这人长什么样子,只是觉得那颗痣实在太突兀了,似乎不应该长在那个地方。 若说我想跟一颗痣见面,未免太好笑。但事实上若没有这颗痣,在这些暧昧的话出口的时候,我会立刻起身走人。 而我只是再一次把手放在了裤兜的上方,距那条消息发过来已经2个小时,没有再响起第二声。而如果我要把手机拿出来,那么就难免会看到屏幕上的消息。 于是我对网友说:“这顿饭你能先买单吗,我回家以后再把钱转给你。”话一出口,对面的神情就变了,暧昧的话头迅速调转方向:“这不太好吧。” 我当然不可能说出真实的理由,于是在网友眼里,我就是一个试图白吃白喝的渣T——我想大概也许对方认为我是T才跟我见面的吧,总不能是因为我的才华——如果她知道我有这样的念头闪过,该发笑了。 我只能说:“对不起,我不是不想给钱,但是我现在不可以把手机拿出来。”此话听上去叠加了悬疑的元素——在网友看起来,我更像一个骗子了——还是那种精神有点问题的骗子。

这顿饭最后还是网友付的钱,临走时已经清醒得完全忘记了曾经在网上跟我过说什么“未见也如故”的腻味话。如今,网友只记得提醒我回家以后一定要把钱转过去。我突然生出一种我又化身成一只猪,跟另一只猪见面的悲凉感,猪猪之情在饭食面前拎得就像谁先上屠宰场一样清。我稀罕的是一顿饭吗,是那见不见都不如故的人吗?我只是在本不应该响起的声音响起的时候,失去了大部分正常运作的能力。

我拖延着回家的时间,在路上溜达。在离家的第二个路口,深吸一口气,还是忍不住把手机摸了出来、按下侧边键。她给我发的信息,还悬停在屏幕上,只有一句话:“看到你的毛象了,你来英国后还想再见我一次吗。” 我闭了闭眼,再睁开的时候,点进微信给网友转了钱,然后删除了对方。

签证下来之后,我就开始准备去英国旅游的行程。行程制定了很久,因为我只能从她跟我聊过的信息中,去猜测她去过哪些地方,有些冷门的博物馆的名字,那些牛津不知名的街道,还是我给出信息之后,象友帮忙一一鉴别出来的。在行程制定结束以后,我在毛象发了一条嘟嘟,说下周即将启程,感谢大家。她在我发出这条嘟嘟的一天后,给我发了信息。

我当然想见她的,甚至做好了各种可能“偶遇”的准备。只是当真到她开口的时候,我觉得我犹身在幻像中,越发地离现实远了。我点开whatsapp的对话框,打了几个字,又删掉,然后我看到她上线的提示,看到她正在“输入中……”,看到她说:“不想见也没关系的,我们本来就不应该再见了。”过了几秒又加了一句:“这样对你不好。”

我回复:“我想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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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到她信息的时候,我刚工作结束,正在回家的路上。自从不做全职工作以后,我的上下班时间都是和高峰期错开的。地铁上人不多,我身边还空了两个位子。我闭着眼睛休息,嘈杂声渐渐远了。我开始沉浸在那些想过一遍又一遍的画面里,描摹着一个边缘已经有点虚掉影子,想把它重新勾勒一次,好融入进尚未准备好的新想象里。轮廓描到1/3,久违的声音响起来,这是我在whatsapp上为她设置的专属信息提示音,已经半年没有响起了。

影子散了。画面在脑海里摇摇欲坠。我睁开眼睛,斜对面的电视里在轮播无聊的广告,年轻女性低着头刷手机,眉头紧皱。陌生空间里每一种动静,都好像被放大了数倍,甚至刚刚走进来的秃头男耳旁为数不多的贴合的发丝,都像自动分了间距——可怜的1、2、3、4……7、8、9、10。

我数到第10根头发的时候,站了起来。胸口有点憋闷,我知道这是恐慌症发作的前兆。但不应该的,明明是决绝的句号开始长出小尾巴,又填了实心。明明心里已经盖起了林立的高楼,把隐秘藏在地基的最深处。为什么,我还是像一个被放逐在空旷荒野里,四处探索信号求生的人呢。

年轻的女性注意到我,神色里有些关切。我想我脸色一定难看到了极点,我只能尽量调整自己的状态,免于被对方真的上来关心。到站广播响起的时候,我快速走下了地铁。我握住手机,开始向外面小跑。跑动起来,更容易平静一些。

出站的时候,心里憋闷的感觉已经消失了。我在街边奶茶店点了一杯果茶,似乎这样去看手机显得更顺理成章。奶茶小哥还等着我扫码,我看着屏幕上显示的那句话:“看到你的毛象了,你来英国后还想再见我一次吗。”愣了足足好几秒。然后我扫码支付,退到一旁,又把whatsapp的对话框打开,看了几遍,确认对话发送的日期是新鲜的。

奶茶小哥问我现在喝还是打包带走,我看了他一眼,然后又低头看手机,然后又看他一眼,说:“你觉得呢。”奶茶小哥一副白天见鬼的样子,最后欲言又止,给我打了包放在一边。

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回她。系统提示她上线,然后模式切换到“输入中……”,我关闭了窗口。等了一会儿,新消息弹出来: “不想见也没关系的,我们本来就不应该再见了。” “这样对你不好。”

我立即打开聊天界面,回复:“我想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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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到她信息的时候,我觉得…我好像已经听过这个声音很多次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又像从来没有听过。 这个为她设置的专属信息提示音,好像……好像……是已经有多久没有响起了?

……

窗外的树叶泛黄,但还没有到要掉落的时候,我细细看过去,叶根还紧紧抓着树枝。是舍不得松开吗?我这样想着。然后听到开门的声音。来的白大褂是个年轻的小伙子,态度从来都沉稳又温和,我想一定有很多女孩子喜欢他。又觉得这种想法,好像显得有点直?免不了要被取笑。被谁取笑呢?

我想起那个声音。我问白大褂:“医生,你有没有看到过一部手机?那个手机会发出一种声音,叮的一声。” 白大褂微微弯了腰,轻声说:“你想起了什么吗?” 我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我听见一个声音,我觉得很熟悉,它好像想告诉我什么。” 白大褂叹了口气,拿笔在纸上写写画画。然后向我身后指了指,说:“你看那是不是你要找的手机?” 我回头看床头柜,白大褂已经走过去将它拿起来,然后放在了我手里。

我在上面点点戳戳,半天没有反应。我说:“怎么打不开呢?” 白大褂说:“已经坏了好久了。” 我突然很难过很难过,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好像在好久好久以前,我也曾不小心弄坏了它,以为它再也打不开了。但是为什么它打不开,我那么难过呢。 “我们先吃药,好不好?”白大褂的声音越来越温柔了,我心里却开始莫名抵触,就好像我吃了药,就要沉沉睡去,再听不到那个声音了。

白大褂没有勉强我,而是从旁边拿了一根凳子坐下来,又从兜里拿出一张纸递给我。 纸已经泛黄了,上面的字也褪了色。我凑近了看,能看出好一些日期和地点,有点熟悉,又有点陌生。是一张行程单。

行程单的打印时间是2023年6月17日。 白大褂说:“你让我替你好好保管着,说只要我能好好保管它,你就愿意配合我进行治疗。” 我问白大褂:“配合治疗,就能听到那个声音吗?” 白大褂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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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到她信息的时候,我正在收拾行李,去的时间不长,但因为是第一次出国,有点紧张,所以提前一周就开始准备。听到这个久违的提示音响起,我愣了一秒,但没有太惊讶,拿起手机来看,她说:“看到你的毛象了,本来还想约你见一面的,但是我要去参加一个会议。” 叮—— “如果你可以多留几天,等我回来还可以见一面。” 叮—— “你还想见面吗?” 叮—— “不想见也没关系的,我们本来就不应该再见了。” 叮—— “这样对你不好。”

我没有回复,把聊天记录往上翻。今天之前最近的一条消息,发送时间已经是半年前了,我发的,我说:“好。” 再往上,是她发的。

她说:“我觉得还是不被爱着更好一些,更自由。比起自由,其他的都是次要的。我需要自由来专注在很多很多事上,你明白吗。”

她说:“我最后想明白一点,孤独不是因为不被爱,是被很深地爱着,却不被理解,爱和理解之间的差距,让我有一种明明应该很幸福,却又被不理解撕裂幸福的感受。”

她说:“我们渐渐没有矛盾了,不是因为你离我更近了,而是更远了。”

她说:“从一开始我就应该坚信这一点,我不应该跟你说话的。”

她说:“你的爱很好,但是我有点厌倦了。”

她说:“这一次我不拉黑你,但我们不要再联系了。”

过了良久,我说:“好。”

聊天记录停留在我说好的那一行。“好”字以后,没有下文。 在聊天界面的底端,我滑动了很久,最后确认不是系统出了问题。

我把坏掉的手机放回床头柜。

我终于想起,她隐忍的慈悲。想起她等着我整理好生活、拿到了合格的雅思分数、收到了赴英的签证,才倾倒而出的委屈。

而我守着给不出的情分,还不了的恩义,执迷了整整四十个秋冬。

白大褂不知道是在什么时候离开的。

窗外那棵树上的叶子,终于掉落了一片。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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