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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是发布于写意 Writee.org 的最新公开文章。

from Sakin

cp:女精x人女(枪刃)

之前在微博广场接的无偿,放出作为展示

  艾瑟斯离开飞艇坪,顺着尊贵凯旋门一点点往基础层走。明明已经逐渐到了开春的季节,招募版上的委托却始终一副青黄不接的模样,寻了好几日她总算是找到一个合适的委托。说合适,其实也不过是矮子里头拔将军。委托的内容和薪酬并不相符,摆明有鬼。但是这时节,也考虑不了那么多了。房租、饭钱、佣金每一项都像待哺的幼鸟一样朝她大张着嘴,有了委托,至少可以暂时摆脱这种靠打杂勉强应付的日子了。过两天再招两个人她就去找雇主报到。      艾瑟斯推开门,走进忘忧骑士亭。人呼出的热气与炭火燃烧的烟火味、酒桶密封不佳逸散出来的酒精味和五大三粗的男人身上的烟味汗味淤在一起,飘在二层小平台上空,比老板的吆喝先一步迎接她的到来。看来她是来得比较晚的了。      她点了一杯酒。虽然按照她的经济状况她甚至都不应该走进来,但是找着活了,还是犒赏一下自己。骑士亭自制的烧酒,加了三块冰,入口冰泉似的滑进喉咙,舌上甚至没什么味,过两秒才从胃里一路滚烫地烧回来,连着舌根也闷燃似的辣起来,即使兑了水,抿两口人身上就暖融融的了。空港今天不知进了什么货物,每一箱都重得像石头,终于结束了一日的劳累,腰和腿累得有种空泛的失重,只怕明天有好一阵罪受的了。      不知今天是什么日子,骑士亭里似乎散落着一些新面孔。也许就是白天那艘飞空艇的客舱里来的。艾瑟斯不愿多管闲事,只闷头喝酒,那张来之不易的招募单对折了一次,乖巧地躺在她的手腕下面。这时身侧突然暗了些许,一个人影落座在她身旁,挡住了来自斜上方的昏黄灯光。女人矮她一头多,鼻梁高挺,皮肤粗糙,颊上有两片讨人喜欢的红晕,不知是风刮的还是这里的热熏出来的;脸上挂着快活的笑容,与这浑浊苦闷的地方格格不入。她没和大家一样点烧酒喝,而是点了啤酒,一大杯带着泡沫的黄澄液体咚地一声砸在她面前。这种酒鬼看来当水喝的没味儿东西,她却像是得了杯佳酿,满足地痛饮一大口。      艾瑟斯不动声色地用余光打量这个女人,心里一时还没打定主意是否要搭讪。若是换做别人,她定不会起这样的心思。但这是个女人,还是个人族女人。这里的人以精灵族居多,精灵族中又尤以男人居多。女人要在冒险者这行里讨口饭吃,哪怕是拣点碎渣都不容易。这人族女人虽然脸上手上都是风霜与劳作留下的印记,举手投足却像个半大孩子,瞧什么都新鲜,看什么都乐呵,着实叫人放不下心。艾瑟斯不自觉地摩挲着杯壁,其上凝的水珠弄湿了她的指尖,蒸发了之后有种僵硬的冷。这时,半只手掌横在她的眼前。      “你好呀,我叫弗艾拉!我今天刚到这里,可以交个朋友吗!”      艾瑟斯感到自己像个萝卜,猝不及防就被揪着叶子提了起来,她转过去,正视着人族女人,“你好…我叫艾瑟斯。”      人族女人笑意更盛,好像认识她是什么天下第一值得开心的事,“我看见很多人在跟你喝一样的酒,那个好喝吗?”      艾瑟斯没想到她会问这个。此地的人喝酒大多为了御寒,抑或纯粹就是麻痹大脑买醉。骑士亭的烧酒也符合这一特点——没什么味道,但是烈得要命,制得也糙,没什么特殊香气,只有股目的明确的酒精味。也有人说骑士亭的烧酒很辣,但艾瑟斯不属其列。这平平无奇的滋味一下要她说出个所以然来,倒是描述不上来了。      艾瑟斯抬起左手比划了个半圆,也许是想摊手,但是中途刹住了,又放回桌面,“没什么特别的味道。本身只有些酒精味…也有人说很辣。这里一般会给你兑水的。加了冰之后好入口些。”      弗艾拉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好像她这番干巴巴的描述是什么顶有趣的奇闻。这样坦诚直白的好奇打得艾瑟斯手足无措,七手八脚地试图把话题推回去,“你酒量好吗?我看你喝的是啤酒。虽然没什么味道,但它后劲很大。如果酒量不好的话可别随便尝试。”      弗艾拉噗地笑出来。艾瑟斯被笑得莫名其妙,但无形中也跟着放松下来。“我酒量一般。我可以试试吗?”她点着艾瑟斯的酒杯。      艾瑟斯又愣住了。诚然,她没有洁癖,但是,这是彼处的距离感问题吗,第一次见面就可以用同一个杯子喝酒吗?艾瑟斯下意识要拒绝,又觉得对面实在热情,不过一口酒罢…      “我开玩笑的!你不会真的考虑了吧。谢谢你啦!姐姐你真好。”弗艾拉又笑,脸颊肉提上来,挤着眼角,眯成月牙状的眼睛里满盛着没有恶意的揶揄。不及艾瑟斯辩白,她又自己轻飘地把刚才的尴尬拂了过去:“老板!给我来两杯跟她一样的,一杯给她一杯给我!”      “这杯我请你的,庆祝我第一天到伊修加德就遇到了特别棒的朋友!很高兴认识你,艾瑟斯!”弗艾拉把靠近自己的那一杯拨过来,轻巧地握在手里,不待艾瑟斯反应过来,就在她杯沿上轻碰了一下,然后自己抿了一口。“哎,加了冰块之后确实挺好入口哎。”      见艾瑟斯还愣着,弗艾拉略略举高了点酒杯,捏着杯口摆了摆手,“别担心,刚刚是我开玩笑的啦。我老家也产烈酒,不过里面经常泡香料,入口就很辣,像是在告诉你它很厉害。那种酒我喝几轮才会醉,想来这个应该不会轻易放倒我,嘿嘿。”      艾瑟斯跟着点点头,也捏起酒杯啜了口。大概是累了吧,感觉完全在被牵着走。但是似乎并不坏,人们总是本能地喜欢快活的人。      弗艾拉快活地伸了个懒腰,背后的武器擦过革制外套,发出沉闷的沙沙声,艾瑟斯这才注意到她背上的是一把枪刃。她对那种武器有印象,似乎来自帝国的某个南方行省。不知她是从哪里学来的这种技艺。      “我在老家惹了麻烦,刚到这里。姐姐你比较有经验,可以告诉我去哪里可以接委托吗?”      艾瑟斯简单介绍了下如何登记冒险者身份以及如何使用招募版,末了,她额外添了一句,“最近空贼肆虐,不管是你独自行动还是履行委托的时候都要小心。那伙人坐飞艇行动,来去无踪,麻烦得很。”这时弗艾拉瞥见了艾瑟斯左腕下面压着的纸张,“咦,那是什么?”      艾瑟斯抽出纸,展开摊在桌面上,“是委托招聘,是一份护送委托。我准备再招两个人就去应聘试试。”      “真的?那你看看我行不行呗?”弗艾拉一下兴奋起来,指尖点着自己上下比划。艾瑟斯看了她一眼,默不作声。她们见面的时间太短,她一时没法判断弗艾拉的实力。      弗艾拉似乎看出了她的担忧,又循循善诱道,“我知道我们才刚见面,你没法信任我。最近雪化了,明天我们去大审门外面晃一下,你看看我的实力嘛。”      艾瑟斯咬了下腮帮内侧,心神不宁。她感到一些隐约的违和,又没法一下指出是哪里不对。本能不知为何拉响了警报,劝告她拒绝眼前这个孩子气的家伙。可弗艾拉实在把话包得太圆,若是强硬拒绝,只怕前面的愉快氛围会被全盘毁掉。快活喝酒的夜晚可遇而不可求,就先答应下来吧,等到明天再推说实力不足拒绝掉就好。      这时她还不知道,未来的自己将会无数次想给现在自己一个狠狠的上勾拳,让她无比后悔做出现在这个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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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rom Sakin

cp:骑士x黑魔

  骑士推开房门,昏暗的房间里蜷缩着一个人影,正是请假三天不曾出门的黑魔法师。听见房门合页的动静,人影蠕动了一下,努力地抬起头往声音的方向“看”——黑魔法师的脸上戴着遮光眼罩,所以“看”得有点偏。      平日里连手背都不稀得多露出半个的黑魔法师此时不着片缕,眼上蒙着厚实的布面眼罩,下面依稀可见两行蜿蜒的水痕,嘴里塞了一只镂空的口球,已经被口水浸透了。两条苍白的胳臂被垫衬着绒面内里的臂环锁在了头顶的床架上,环上牵出两根金属链,牵引着其下光裸的双腿向两侧打开,不得不露出下方隐密而淫靡的光景。      骑士打开了房间四角的小灯,又拉开了窗帘。走动的哒哒脚步声让黑魔法师努力地支起头“左顾右盼”,扭动的动作牵动了身上的银链,黑魔法师闷哼了一声又缩回了被褥软垫里。与表面上的禁欲不同,黑魔法师身上其实有一枚乳钉,据他自己说是一时冲动去打的,但是谁知道真相呢。乳钉和下面的小银夹相连,那个闪着金属光的小物件正无情地咬在那颗充血到肿大的阴蒂上,银链的长度偏短,刚刚的挣扎一下就将链子绷直了,两个全身上下最是敏感的地方同时被狠狠刺激,下方已憋成艳红色的屄穴再次吹出一小股水液。      骑士扎起了小半边床帘开窗通风,然后回到黑魔法师身边,将人扶起来,靠在了软枕头堆上。落进恋人的怀抱里时,黑魔法师的呼吸陡然加速,浓重的鼻音简直像下一秒就要过呼吸。骑士安抚地摸了摸他的脸颊,“没事,我在这里,我不走。你做得很好,你坚持下来了,真棒。”黑魔法师侧着头拱了拱骑士的掌心,像讨抚的小狗,一点甜头就要把整个脑袋凑上来。      骑士把黑魔法师的腿拉开,专注而温柔的目光似乎化为了有温度的实质,令黑魔法师不安地瑟缩了一下。下方的两口穴各吞吃着一根按摩棒,前面那根较粗些,底部被固定在了大腿环上,防止滑出来;后面那根是专门设计过形状的前列腺按摩器,虽然不过一根指节粗细,却精准地抵着体内那颗可怜的肉栗子,无情地振动着。至于形状秀气的阴茎,则被一个环残酷地束着,不过显然他已经习惯了只靠后面的两个洞来达到高潮,故而只是软垂着歪在小腹上。      “没有滑出来,你做得很棒,亲爱的。你想要一个吻吗?”骑士伸手拨弄了一下因充血而胀得肥软的阴唇,低头轻声问道。黑魔法师愣了一下,似乎骑士说得是一门异国语言,需要在脑子里转译一下才能听懂,然后才迟疑着点点头。于是已经耷拉成一团的刘海被仔细拨开,一个轻柔的吻落在了他汗湿的前额上。      骑士解开按摩棒底部固定用的搭扣,一寸寸抽出了那根粗长的器物。因含得太久,按摩棒抽出来时连带着水红的嫩肉都翻出来些许。骑士从边上拿来软毛巾简单擦拭了一下黑魔法师湿得一片狼籍的阴户,拨开肿得几乎遮住了穴口的阴唇,挑逗内里敏感得一碰就流水的穴壁。黑魔法师的腿根颤抖起来,屄肉嘬吻着骑士的指尖,痉挛着咬紧挽留。骑士屈起指节,按住了浅处的敏感点,不疾不徐地碾磨。温驯如水的快感自尾椎骨不容拒绝地攀上后脑勺,积攒着推他到了极乐的边缘,尖细的呻吟绕过口球的阻挠碎碎地漏出来,听得他自己的面红耳热。      伴随着悠长的闷哼,黑魔法师终于脱力地倒在了骑士怀里,因已经憋了一上午,并没有吹得太多,但还是气势十足地喷到了骑士的小臂上。骑士端详了一下满手的水液,换了另一只手,轻巧地拨弄了一下摘掉了前面的金属环,指尖向下一划,也顺手摘下了阴蒂上的银夹。那根白净的小东西似乎硬不太起来了,被圈在掌心里抚弄了半晌也仍是蔫蔫的。最后还是在骑士又折回去揉弄着红肿的肉蒂时,流泪似的慢慢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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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rom Sakin

cp:骑士x战士 骑士:索尔德 战士:艾克斯 乌尔达哈雨季里的一场分手乌龙

   记不清最开始是因为什么发生了争吵。      那些尖锐的、近乎嘶吼着丢出去的话语究竟是什么内容,如清晨半醒间做的碎梦,回过神来时已消散得无影无踪,只剩下满地的生活痕迹,原本拿出来预备昨天穿的衣物、前天未洗的脏衣服散落在床上和地板上;用过还未养护的武器,他的长剑银盾,艾克斯的巨斧,歪歪地靠在门口。艾克斯不见影踪。      恍惚间自己确实尖叫着让他滚出去。他就这么走了?带钱了吗,带钥匙了吗?带衣服了吗,带伞了吗?他去了哪儿,什么时候回来?      索尔德坐在客厅的地板上,摇晃着站起来。他们之间经常吵架,但是大多无关痛痒。艾克斯的底线实在太低,大多争不过三句就对他让步。这是他们交往以来吵得最激烈的一次。      今天是几号,现在是几点?神典石不知丢去了哪里。当他行尸走肉般洗掉了满满一水槽的餐具,叠了十五件衣服,填满了第二个脏衣篓时,终于在角落里找到了那个濒临关机的扁平小玩意儿。时间居然已经过去了两天,小小的屏幕里挤满了消息,父母的、雇主的、队友的,索尔德草草拨拉屏幕检查了一遍,把必须答复的简单回应了——没有艾克斯的消息。      他到底去了哪里?他与沙钟旅亭的老板娘相熟,接待客户时常要订客房。没有,艾克斯并不在那里。他多一秒都待不下去了。当时那种失控的,想要将一切活物都从眼前驱逐出去的愤怒像拔去塞子的洗碗池里的水,打着旋儿漏得无影无踪,他急切地想把那个愚笨的、不解风情的家伙找回来。他在想什么,为什么不发消息?什么意思,分手吗?虽然分手确实好像是自己先提的。为什么这么干脆地答应就走,难道早就对自己有所不满了吗?      索尔德无法再想下去了。他现在就想让那个人出现在眼前。通讯贝拨不通,在试图拨第三次时他发现这个小玩意儿就在楼上卧室里。那家伙太过于让他予取予求,以至于此时就像一拳打进了空气里,有种什么都抓不住的感觉。现在的局面又可以说九成都是由他自己造成的,他甚至无法对此生气。是他自己大发脾气并把艾克斯轰出去的。      ——————      豆大的雨珠自暗沉的天穹滚落,沉沉落向萨纳兰辽阔的荒野。此地的雨水与其说是新的生机,不如说是每年如约而至的小灾难,过于丰沛的降水汇成汹涌的河流,将缺乏根系固定的植被同沙土一起卷入其中,变作浑浊发黄的河水奔流而去。      短租公寓的玻璃窗被雨点拍打得啪啪作响,艾克斯拉上窗,挂上锁,准备躺下。最近他睡得很早,起得也早。虽然这只是因为他走得太过匆忙,几乎只是抓了一点点钱和钥匙就出门了,所以晚间根本没有任何娱乐。楼下大厅里倒是时有租客在打牌闲聊,但现在他可没有闲钱来参与那些纸牌小游戏。甚至家门钥匙还是因为怕弄丢,天天放在胸口的贴袋里,所以捎着一起带走了。      他们大吵的那天,沙钟旅亭的客房从最便宜的到最贵的无一幸免,全部客满,连带着附近私人营业的小旅馆。前台做登记的服务员指了指流沙屋外挂着的巨幅海报,无奈地摊了摊手表示爱莫能助,海报上的猫魅族女歌唱家笑靥如花,角落里还写着当年芙·拉敏的经典曲目,时不时还有狂热粉丝自发地在红玉大路上到处发放传单。      最后他兜兜转转落脚在了此处的短租公寓。白天他会做些委托,大多当日来回,晚上有时会在隔壁的餐馆帮忙,顺便蹭顿剩饭。扯下来到也能住下,就是有时实在饿得慌,可付去房租后他实在没有余力再买些吃食抚慰空空的胃袋。他不敢接太远的委托,也许什么时候索尔德就会来找他。但是这颗生着棕色蓬乱头发的脑袋从没想过他又没住在旅馆,又没带通讯贝,索尔德要如何联系或是找到他。      乌尔达哈的雨季就在这样的日子里悄无声息地来了,近几天的委托大概会急剧减少。没人喜欢在这样的天气出行,不管是行商还是冒险。前几天攒下的钱倒是还够付房租,但是饭钱还空空悬着,瘪瘪的钱袋和半空的胃袋一起,绞得他心口发空。索尔德到底为什么发这样大的脾气,他弄不明白。都弄不明白了,更别说安抚了。最后只能顺着他的心意先来外面住几天,等他消气。他太笨,弄不明白索尔德细如发丝又百转千回的心思,但他确信他喜欢那个从天而降出现在他面前的骑士,和他一样生着毛绒绒的长耳朵,有顺滑笔直的金发,皮肤白皙得好似乌尔达哈商行里昂贵的异域白瓷娃娃,身上总是干净整洁,还带着淡淡的薰香。住在一起后,那些有着怡人淡香的香囊也被塞进了他的衣柜。      他想念他的金发恋人,还有他们一起搭建起来的温暖的家,虽然在他离开前因为不休的争吵已经变成一团糟。      所以索尔德呢?他什么时候来?      紧缩的肠胃再次发出响亮的抗议,艾克斯翻了个身,试图强行酝酿出一点睡意。楼下突然传来一阵骚动,嘈杂的人声中似乎还夹杂着响亮的砸门声。艾克斯实在是不想理会,他得快点睡着,饿意不会消退,只会越来越强烈,现在不睡,说不定会因为胃绞痛到半夜也睡不着。正当他试图扯起薄被盖住头时,拍门声突然变得奇近无比,因为被拍的房门正是他这一扇——似乎还有公寓管理员的声音。他默默地数了十个数,门外依旧毫无要停止的意思,看来不去开门今晚是不用睡了。      艾克斯趿起公寓里自带的拖鞋不情不愿来到了门口,还没等他拧开门把手,锁舌咔哒一声,门自动向外敞开了。来不及惊讶公寓管理员怎么越庖代俎用备用钥匙开了他的门,先映入眼帘的是一个高大的男人,浑身上下都湿透了,开门的档口还在滴滴答答往下滴水,在脚边积起了小小一洼。门口因为骚动已经聚集了一些人,都探着头往里张望,想弄清楚这近乎歇斯底里的男人到底在找谁,吃口一手八卦。      艾克斯抬头打量了一眼,几乎不敢认这个头发凌乱地粘在脸上,衣着杂乱到衬衫领子都没翻好的男人正是数日不见的索尔德。      饶是再迟钝的人也受不了门口那些钢针似的探究目光,艾克斯把索命女鬼一般的索尔德拉进门,同时连说带比划地感谢并请公寓管理员驱散一下外面的人群。      艾克斯不知该如何开口,索尔德也不说话。门外嗡嗡的声音渐渐停息了,伴随着公寓管理员的吆喝驱赶声。四周逐渐安静下来,艾克斯这才又仔细看了一眼依旧杵在门口定定盯着他看的索尔德。他浑身上下都挂着雨水,裤腿上沾着泥浆,右腿膝盖处似乎还摔破了,依稀可见布料被外力强行撕裂的毛边,不知里面有没有淤青和出血。最近虽然还不是降温天气,但是被湿透的布料裹一晚上十有八九明天就会病倒,最次也要头痛一场,艾克斯想了想,先去浴室里拿块毛巾给他擦头发。他转身准备朝开在门边的浴室走,猝不及防被索尔德一把拽回去,力气大得像要把他直接拖走,手心潮湿冰凉,像初冬刚从水里打捞出来的鱼货,冻得他本能地一个哆嗦,但到底没有抵抗。后背刚一靠上门边的墙壁,那对柔软的唇瓣就压了上来——甚至说不上吻,索尔德用着几乎是冲撞的力度直接挤上来,要不是他微微歪着头错开了角度几乎差点磕到鼻骨。森白的尖牙紧随其后,目标明确地一口叼住他的下唇拿来磨牙,咬得他一阵钝痛。      艾克斯被咬得没法,甩不开也挣不掉,幸而也没打算逃,他只是没弄清楚状况——既然来找他了,那说明索尔德应该已经消气了,怎么还咬人,难道开门太晚了又让他生气了。索尔德身上实在是冷得要命,雨水不仅打湿了他的外衣,似乎里头贴身的里衣也湿透了,天知道他在外面到底跑了多久,还不打伞。吸饱了水的布料沉沉地往地下拖,像湿滑的巨蟒沉重地缠在他身上。艾克斯笨拙地伸手回抱住他,试图用腰腹的温度暖一暖他。冷死了,他的恋人即使经过锻炼之后也体质糟糕,明天说不定真的会发烧。      索尔德急得几乎要发疯,他在外面没日没夜跑了三天就差要贴寻人启事了,他的恋人竟然就这么安安稳稳不声不响地住在流民街旁的短租公寓,甚至连开门都拖拖拉拉,他简直想把这个出门就像人间蒸发的家伙拆吃入腹,免得下次离开视线又消失得无影无踪。艾克斯身上干燥又暖和,衣物上有股廉价肥皂的香精味,看来这个笨蛋还记得他按着培养出来的生活习惯记得好好洗澡勤换衣服,但是这根本不够他泄愤的,他松开备受折磨的下唇,又一口咬在了他的侧颈。      艾克斯昂着头给他让出位置,甚至没意识到自己对索尔德连啃带咬的暴力破坏行为是否太过纵容,嘴唇一被重释自由就急着问他:“你要不要先擦头发?你要着凉了。”      话音甫一落下,颈上针扎似的啃咬甚至更深了一寸,在厚韧的麦色肌肤上留下了一圈暗红的牙印,同时未伤的左腿挤进了艾克斯的两腿之间,不容他逃跑。艾克斯倒是不准备逃,但是索尔德挂着一身冷冰的雨水泥浆冻得像条镜海鱼店里的生鲜,等下也许还要滚到床上去,实在是不可想象。艾克斯囫囵抹了一把他脸上的雨水,捧着他的脸说道,“等下,你先去洗澡。”      刚还气势十足满脸质问的索尔德听完立刻颓软了下来,脸颊贴着他的掌心蹭了蹭,那双看仙人掌都深情的眼眸垂下来,眼看就要落下一滴泪来,“我很脏吗?”      “很脏,全是雨水泥浆。”艾克斯点点头。      索尔德响亮地抽了下鼻子,似乎下一秒就要发出开水壶的声音,“你嫌我脏了?——”      “没有。”只是让你去洗个热水澡。      索尔德张开胳膊,泥鳅似的就往艾克斯怀里钻,“真的吗,那你怎么不抱抱我?”      抱了不就一起湿了吗。艾克斯被问得莫名其妙,但还是回搂了回去。这次抱得结结实实,甚至将衣物挤压得淅沥地拧出些水来。索尔德又抱又蹭了好一会儿,终于满足地松手,三步一回头进了浴室。      艾克斯坐回床边,脑子还处于反应不及的空白。索尔德出现得太突然,带着雨水、凉风冲进来,又随着浴室合上啪地一声安静下来。无聊狭窄的一居室还没有适应多一个人的喧嚷又被打回原样,显得有些寂寞的空荡。他梦游似的脱下胸腹湿成片的上衣搭在窗台上,盯着天花板等索尔德洗完澡出来。      索尔德洗了很久,大概是真的被那句很脏打击到了。因为身上的衣服都湿透了没法穿,因此索尔德只裹了一件浴巾出来,软垂着的金发上方飘着半透明的水汽,苍白的两颊被热水蒸熏出不自然的潮红。      艾克斯自觉地往边上让了让,给索尔德让出了半边床沿。索尔德在他身边坐下,拇指一屈把浴巾勾散解在床边,光裸着身子带着他往被子里钻。床板硬得要命,床垫也薄,膝盖磕在上面会有咚的一声闷响。实在是太寒碜了,索尔德发誓这是他睡过的最糟的床,床单是麻布料,接触的时候有种粗糙的痒。艾克斯靠过来,伸手要搂他,又带着点犹疑,还没弄清他到底气消了没有。索尔德气急反笑,恼火地掐住那张棕色的脸蛋子,一个字一个字从嘴里蹦出来,“你到底跑哪儿去了?”      “窝就栽这儿啊。”艾克斯腮帮子被捏住,只能嘟着嘴巴说话。“你是不是早就想走了,要不是我来找你你什么时候回来?”      艾克斯被问住了,好像脑子里压根就没想过这个问题,“我不想走,是你当时叫我走。你不生气了我就回来。你还生气吗?”      索尔德突然哽住,好像抡圆了拳头准备要报复结果挥了个空。半晌,他接着问,“外面好玩吗?”说完他自己先后悔了,他的语气酸得像一缸发酵过头的腌甘蓝,但愿艾克斯没发现。      艾克斯看他松了手,拱着贴上来,下巴搁在他潮意未散的肩窝里,“不好玩,想回家了。”      索尔德嘴张了又合,往复几次,那些盘旋在脑海里质问最终都失去了问出口的意义,化为闷闷的一声叹息,“明天就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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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rom dark hopes

*露西x骷髅(如果音译Skull的话是斯考尔 好怪 *人外劳斯莱斯(人x鬼 男鬼小三成功偷家 *时间线混乱 可能ooc *博主目前才看完第三部 有剧情bug也请海涵谢谢

#lockwoodandco #skullyle

“说真的,骷髅。你到底是怎么死的?那时候几岁?活着时候的你是什么样子?”喘息声混乱成一片的半晌,她努力清醒过来这样问了一句。

被绞死的,铁链勒掉了脑袋。外貌并不特别,自私又疯癫、肥胖的秃顶男人,死在五十岁。他咯咯笑着,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啊,那还真是妙极了。我还以为你会说是编了太多谎话被割掉了舌头呢。”她眼睛也不眨一下,“比克斯塔夫要是知道你这样形容他,大抵会去地狱记你一笔,永世不得超生。”

唔,也不排除那种可能性。幽灵的声音更显愉悦。

他吹了个口哨。不过,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我那位老东西主人的邪恶灵魂被你们这帮小孩驱散,尸骨也被烧得一点不剩,我还真的要被你吓到了。

何况,那听起来像一个好的诅咒。毕竟我也不想和你分开,露丝。只是没想到你也那么在乎我。骷髅嘟囔着,甜美地回答。

她白了骷髅一眼,不以为然的轻哼一声。撒谎精扯淡归扯淡,手(如果那可以被称之为手的话,幽绿色、半透明)上的动作倒是没闲着,幽绿色的灵质持续逼近,宛如薄纱般笼罩着她赤裸的身体。冰冷的灵触自她的胸口滑落一路向下蔓延开去,诱导自己身体的颤动,顺着脊椎直攀而上。

好了,我亲爱的露西。现在,闭上你那可爱的小嘴,好好享受吧。灵触带来的快乐可不是人人都有机会体验的。他的声音贴近她的耳后摩挲,青绿色的鬼之雾将暴露在空气中的她层层包裹,好像陷在柔软茧中的幼蚕。

或者说,只有你能感受到我,露西。你瞧瞧我们:唯一的灵语者、唯一的第三类。每次想到这里我都开心得不得了。因为我是多么幸运,在这该死的岛上游荡两百年,唯独你的思维、听觉、身心,向我敞开,给我一个安魂之所。

亦或许是她的错觉,他的声音带着强烈的自我陶醉,虽然她不得否认那些都是事实,不过第一次听到他亲口验证自己的想法,还是给了她不小的震撼。她回想起自己第一次试图与鬼魂们交换想法,那些悲伤的死灵最终给予回应的时候,她总有种心落回原地的安定感。

更出乎意料的是,她居然感到到了不好意思,虽然平日里出任务的时候头骨也没少夸过自己,但是她知道现在不一样了——尤其是自己目前正一丝不挂地和那个灵源躺在一处,而那邪门的鬼之手在她的上下游走、牵制着她的感官。

当然我也是你独一无二的仅有标志,露丝。他的声音显得那么骄傲,她在他的雾中颤抖了一下,随后是一阵急促的叹息。

放松,放松。我的小鹿,感受我、把我当成工具好好使用吧,就像你平时做的那样。头骨的声音在她脑海中漂浮、缠绕。她的脑袋晕乎乎的,如同倒在乔治拿手的甜腻松饼上。

要是觉得不舒服,就在灵源上敲开一条缝,我保证消失的无影无踪~骷髅说着,吹了一个快乐的口哨。

“你给我闭嘴。”听到那句话像是有谁在她心口穿了个大洞,也驱散了思绪中的混沌,可这并不是恶作剧鬼的杰作。愤怒中带着没由来的慌张、她猛地离开了鬼雾,从那团棉花中坐起,皮肤重新裸露在冰冷的空气中,露西这才发现先前环绕这她的雾是温暖的,亦或是她自己的体温。她分不清,也不再去想。

被她突然的动作打断,鬼魂短暂地离开了她的身体,漂浮在对面关切的看着她。怎么了,小露。我说的不对吗?骷髅显得有些不解。并且不知道为什么,那张向来讨厌的脸上,她竟然从中读到了一丝哀伤。

其实…把我当成路德也不是不行…毕竟我已经死了不是吗?拿来把玩也算是物尽其用,这不是坏事。头骨自顾自地继续,语气里少了些许戏弄的意味,转之的是讨好与自嘲。

他现在更像一个普通的青年了。露西看着他,探究的眼神给了他一种自己还活着的错觉。可灵源怎么不算一种存在方式?不过身体的部分少掉,样貌不再罢了。并且只要强烈的想要留在此世的念头不消散,她便依旧能清楚地感受到他的全部。

第三类的强大灵质依旧保留了他在世时的模样。他的模样由模糊的灵质变得逐渐清晰,这也是头一回她得以瞧见他原本的相貌。要她说,他和路德一点都不一样——他的脸更瘦一些、头发有些尖棱角地向后倒、下垂眼、薄嘴唇——总说些讨人嫌的话语,也不意外他曾那么贴心的为她出谋划策那些谋杀霍莉的妙招、或是在恶鬼快要触碰到她时为她指明出路。而最抓眼的还是他颈部致命的伤疤——那闪耀着的死亡证明。

在看什么呢,露丝。难道房间里还有另外一个第三类,或许也该让我打个招呼?他装作有些不耐烦的开口,当然、还有装出来的嫉妒。

“路德不在这。我看到的是你。”露西缓缓地开口,像是下定了很大的决心,“而我爱你,仅此而已。”她的声音很低哑、像是被灌进了沙子。正视前方,露西看到那双睁大的幽灵眼睛,接着是一阵灵质颤动——那是他感到不可思议的呼吸声。

露西…你…脑海里的那个声音第一次显得语无伦次。

你刚刚说什么?不过他没有机会问出来了,因为面前的女孩迅速上前,然后将唇贴了上来。可怜这个单薄的鬼魂对她攻势毫无预兆,那温暖的触感似乎将他灼伤了。直到她感觉到了回应——冰冷的如游丝,又如丝绸般柔软地钻进她的齿间。露西想起薄荷糖块的味道,和混杂着雨水的潮湿感觉。

随后那幽绿色的气体织物再次显了形,不过这次她看到了环绕住自己的人形光环——他真正开始像平凡的男孩一样去拥抱她。感受到她的鲜活,那灵质波动愈发强烈,下一秒便可将她溺死在自己幽暗湿冷的海中。他更加放肆的回吻着,原本可怖致命的灵触不知道什么时候成了对爱怜的渴求,所幸的是她赐予他了,那绵长的吻正如浪潮般不停歇。

这或许很快便会成为某种新型的鬼魂封印,预告属于费尔法克斯的时代将要迎来的终结,不过谁知道呢。从她身上传来他眷恋的鲜活的温度,骷髅不禁想着,倘若这是自己的断头饭,也挺不赖的。

你可真是只狡猾的小鹿,露西。你知道这会无法让我离开你。交合的空隙,她听到骷髅的低语,“那就别离开,一辈子陪着我。”

可你那么鲜明地活着,我亲爱的露西。你还会长大。你的天赋…尽管它如此耀眼,它终将会消散的,不是吗?鬼魂的声音戛然而止。

“那就别去想那么多。”女孩停顿了一下,“又或者,我可以想个办法死掉,然后也钻进罐子里,到时候的你愿不愿意和我做个伴呢?”她笑得花枝乱颤。

你要是敢的话,我会把你的舌头咬掉,我发誓。鬼魂的声音出奇愤怒。别说疯话,露丝。死后的生活昏暗孤独又无趣,我那么爱你,可舍不得你来遭这一趟。他又软下了态度,用近乎哀求的语气说。

“嗯,我答应你,先不死。毕竟日子那么精彩,我还没活够呢。”露西笑着答。随后,他们再次纠缠在一起。

很好,我的乖小鹿。他在她脑海中兴风作浪。你知道吗露西,人们常常忽视大灾难不是灾难的部分。没有它,我便不会遇见你。

“我已经答应了你。那么,但凡你再说些什么要我毁了你的灵源的疯话,我就把你的骨头拿去让乔治做料理汤。”她扯着幽灵那似有似无的衣领,近乎威胁着说道。

是吗,我认为库宾斯会先吐在他的碗里。骷髅笑了起来。不过,把腐烂了两百年的骨头拿去做汤。我认为这很有你的风格,露西。他的声音恢复了往日的淘气,待她回神时便又溺在那柔软的雾中。

“多谢夸奖,我希望你不介意我会撒一些薰衣草干。”

当然,一切听你号令,卡莱尔女士。冰凉的吻又覆了下来。

-后记-

你刚刚看了那么久我的衣服,是想把它们扒下来吗?

“哦我会的,我保证、很快。”她笑着,随后靠近在那团幽光身边低语,“并且,我倒希望灵质也有自己的敏感点。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会努力试试看。”

为什么不呢,我亲爱的露西。我相信,那将会是一段美妙的旅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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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rom 灰色闪电⚡

今天被问到一个问题:“我感受到你和过去很不一样了。似乎过去的那个脆弱、不成熟的自己在逐渐离开你。你怎么想?”

我答,很巧,今天我也在想类似的问题。我想到20岁的自己,当时认为20-30岁这个区间就是我人生中最后的探索阶段,我将在这个窗口里完成求学、择业、成家,然后生命就会进入漫长的稳定期。当时的我以为过完这十年之后我的人生就不再会有大的变动。如今,快要30岁的我,在充分拥抱人生的开放性,也许会再去一个新的国家,也许会有新的职业,也许生命里会有更多人来来去去。人生中唯一永恒的,只有我和我自己的关系。现在的我,相比于20岁的我,已经出落成了截然不同的样子。

但我不想她离开。我舍不得她离开。她走过了那么漫长那么艰难的路。她有许多瑕疵,但并不是因为她天性恶劣,而是来时的环境没有给她机会去好好处理跟人之间的关系。她身上也有好多闪光点——对世界的好奇心、不知疲倦的能量、一往无前的野心。

如果我们有机会在现实生活中相遇,她会是我最疼惜的妹妹。我会是为她遮风避雨的姐姐。

“如果你们真的相遇,现在的你想对20岁的自己说什么?”

我想对她说,你不必依赖他人,你可以依赖未来的自己。

你看,20岁时订下的目标,30岁前已经超额完成。在十年内,你会有时间去经历不同的生活,开启不同的对话。欢欣、不安、恐惧、冲突、逃避、痛苦、悲伤、麻木,各种各样的情绪和感受会淌过你的生命,而你都受得起。你会经历大大小小的崩溃,也会在坍塌中重新整理和建立自己。你的成长,会化作你的荣光。

我想跟你,20岁的我自己,分享我的荣光。

“你觉得20岁的自己会对你说什么?”

也许她会让我加油吧!会让我向更高更远处攀登。也许她会鼓励我——虽然体能的下坡路总有一天会到来,但是我的心灵只会不断向上。

“好想对20岁的你说,我们能不能不要一直向上了。能不能向安心处去?”

可能很难吧。因为就是20岁的我那么努力,今天的我才能站在这个位置。现在的我虽然拥有了越来越多的“松弛感”,但也从来没有停下成长的脚步。只不过,过去我习惯了冲刺,如今我终于学会闲庭信步。

也许当下的我可以带20岁的自己一起散步吧!拉着她的手去感受此时此刻的鸟语花香。

后记:过去没有这么仔细地注视过自己。或者潜意识里对自己的面貌还有许多逃避。今天有机会跨过岁月长河去看旧时的自己,比起挑剔,更多的是感动。我宣布,世界上最爱她的人,就是我自己!有点肉麻,但是很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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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rom WarHammer

Maraiet·1morenight

beta伊莉耶特xomega玛拉斋,内含有点点娇但仍然很贱的斋和苦劳老公耶。

伊莉耶特隔着舱门就能闻到信息素的味道。

即使这无法引起她的什么生理反应,但玛拉斋的味道仍然像挥之不去一样刻在她脑海里。那个黑暗灵族Omega。他们发热的时候无论性别都会变得更凶残、更狡诈。

事出突然,她接到消息就赶了过来。这片舱室已被紧急封锁,行商浪人想将伤亡减到最小。她说房间里配备了抑制剂和其他……可以帮他度过发热的东西,但不确定他是否还能保持神智。

伊莉耶特说我可以试试看,我是Beta,方舟灵族在克制欲望的方面又卓有成效。给我一天时间,外界人。

行商浪人看了她一会儿。

好,伊莉耶特,需要帮助的话随时告诉我。最后她说。我不想你勉强自己。

伊莉耶特顿了顿。看起来像想靠近她,又在一段距离内停下。

谢谢你。她低声说。别担心我,我会处理好的。

伊莉耶特打开舱门进入房间。它在她身后又被合上,发出气闸与金属部件碰撞的响动。

玛拉斋坐在一片狼藉中,抬起眼睛看她的时候让伊莉耶特瑟缩了一下。

“我是来帮你的,玛拉斋·艾泽拉什。”她慢慢试着靠近他,每一步都走得小心谨慎。

“妈的,我还以为行商浪人能给我送个Alpha过来。她本人是不是就是Alpha来着?”玛拉斋看起来没有要动的意思。“我觉得我也可以屈尊享用一下猴子,只要我能度过这该死的发热。”

他看起来还沉浸在兴奋的状态中,眼神湿润发亮,瞳孔扩散,嘴唇颤抖。

“抱歉,”伊莉耶特没什么歉意地说,走近他把他捞起来以查看具体情况,“你只有我。”

玛拉斋舔了舔嘴唇。

“希望你足够可口,表妹。”他说。

-

过去的两个小时里玛拉斋一直在高潮。

伊莉耶特毫不留情地用这个房间里的任何她能找到的工具干他,从硅胶制假阴茎到他自己的刀柄。她掐着他的脖子把他摁进床里,卡在他的腿间,用手握着工具。玛拉斋仿佛被接连的高潮蒸坏脑袋,口水和泪水浸湿床单,他觉得腿都麻了,下身因连续刺激笼罩在一片钝感中。

这似乎不是她第一次这样做。她看起来很熟练、很游刃有余,甚至会在要用来操他的东西上喷人工制Alpha信息素喷雾。他的身体就这么被粗暴地哄骗,兴高采烈地湿了,淫液流得到处都是。

他觉得自己快脱水了。伊莉耶特停了一会儿,好把他从床上扶起来,拿水给他。

“你想要休息一下吗?”盯着他摄入水分后,伊莉耶特问。

“最好是那样。”玛拉斋哑着嗓子开口。“你以前到底他妈做过什么?”

伊莉耶特耸了耸肩。从床上起来,把他一个人留在一团乱的毯子和沾满体液的床单之间。她抱着胳膊倚在窗边,露出一个沉思的表情。

“发热是危险的。”她说,声音平稳而冷淡。“它过去得越快越好,不是吗?”

玛拉斋躺回毯子里。白垩色的皮肤上布着暧昧痕迹,一些是他自己造成的,另一些是他要伊莉耶特留下的。他的乳尖肿胀、泛红,腰上留着掐痕,腿根狼藉一片。他忽然笑了一下。

“你在笑什么?”伊莉耶特把头转过来。

“你们这些愚钝的方舟灵族!”玛拉斋大笑起来,“难道你连高潮都没体会过?”

“……我是Beta。”伊莉耶特说。“我不必承担生育的职责,所以对我来说那是一项可有可无的功能。你谈论这些隐私的方式太轻浮了,玛拉斋,我宁愿不和你说这些。”

“我改变之前的想法了。”玛拉斋直起身,赤身裸体,深色头发早就散乱下来黏在肩膀和后背上,散溢出放荡的恐怖的魅力。“你确实很可口,伊莉耶特·拉娜维丝,所以我决定回报你一下。”

伊莉耶特看着他靠近自己然后忽然跪下来。

-

玛拉斋的舌头湿热灵巧。

几乎是一条裹在肉欲里的蛇。他用手掀开她的衣服,带着湿意的指尖摸上皮肤。伊莉耶特的手探进他的头发之间,让夜色丝缎缠在手腕上。起先没有什么感觉,玛拉斋的舌尖沿她的小腹滑下去,滑过她腿根内侧一道细细的疤。他好像看起来想要问这是怎么来的,但忍住了。滑到她的穴口,那儿还保持着干涩状态。玛拉斋从她腿间抬起头看她的下巴、她的脸,用上手指,刺激那部分精巧脆弱的器官,直到从她嘴唇中轻轻落下一个颤抖的湿润的音节。

他的舌尖挤进她体内,舔开密而湿热的肉壁。这感觉让他也兴奋起来了,他将手探下去,轻车熟路但又限于姿势地自慰,暧昧的淫荡的水声环绕着他们。伊莉耶特还不能很好地适应这种感觉,她看起来既困惑又受伤。在过去漫长的生活中她当然也试过抚慰自己,照着那些暧昧的藏在暗中的低语慢慢让身体进入状态,但那时她觉得这和进入冥想仿佛没什么太大区别,绝没有这么狼狈。就像身体忽然用种种感觉的洪流背叛了她,她的小腹猛地收缩,喉咙里滚落下一阵纠缠在一起的音节……高潮时她猛地拽紧玛拉斋的头发。

他把头抬起来,等着她说话。

“好吧,我承认这确实……与众不同。”伊莉耶特干巴巴地说,继续拽着他的头发并干脆借此把他捞起来。“但我仍然不认为应该在这方面浪费时间。还有十八个小时,我需要帮你尽快结束热潮。”

“你一般是怎么帮Omega结束发热的?”玛拉斋警觉地问。

“一般会等到他们体力不支昏迷过去再帮他们打好抑制剂。”伊莉耶特说。

“沙伊梅什的毒牙啊。”玛拉斋呻吟了片刻。“你还不如直接把我打晕过去。”

伊莉耶特说也可以。玛拉斋说我开玩笑的。他重新在床上躺下。

玛拉斋几乎贴在她身上,深色头发黏过皮肤将她包裹。她用手握着假阴茎掼进他的体内,做抽插动作时跟着带出黏腻水声。玛拉斋搂着她的脖子,手指滑过颈后光洁的皮肤。他低声说再深一点。伊莉耶特格外娇纵他,满足他所有在床上提出的要求,她自愿退化成一件趁手好用的工具。玛拉斋攥着她的一缕红头发把她拉近,接吻的时候跟着虚虚地笑,咬她的下唇,舌头亲昵地纠缠、吮吸。

咬我的腺体,他说,把头发掀开。

我没法标记你。伊莉耶特把脸凑过去,呼吸洒在玛拉斋的颈后,激得他轻轻颤栗。

没关系。咬我,重一点咬。

伊莉耶特的牙齿陷进他柔韧的皮肤。她不能标记他,不能跟着注入散出令Omega安下心来的激素。但他也能接受疼痛。腺体被咬破涌出血来,鲜血染湿伊莉耶特的牙齿和嘴唇。

玛拉斋喃喃自语:我喜欢这个。

伊莉耶特没说什么。她想象了一下——想象中的画面在她的脑海中一闪而逝,他在科摩罗时是怎么度过发热的,他尊贵的身份恐怕允许他从优秀Alpha中选择,甚至能够选不同的几个,他会得到短暂但有效的标记,正常地安全地度过发热。她说不清看到他备受折磨时是什么心情。

过去三个小时他们又休息了一下。玛拉斋开始觉得肌肉酸痛,热潮引起的反应已差不多被稀释在拉得过长的性爱里。他说他可以打抑制剂了。伊莉耶特把抑制剂从小冷藏箱里取出来,针管上还淌着冷凝液体的痕迹。玛拉斋躺在被撕碎一半的床单上眯着眼睛看她,抑制剂冰凉凉地融入血液,沿途熄灭欲望之火。等待身体冷却下来时他将自己蜷起来,疲惫的精疲力尽感终于从身体最深处漫上来席卷他的四肢。

“谢谢你的配合,玛拉斋。”她说。俯下身查看他的状态,评估是否要给他包扎。不过这件事也可以在玛拉斋睡过去之后做。

“不知道如果一直这样下去我会不会疯。”玛拉斋忽然说。

“我不认为行商浪人会为你牺牲一个Alpha。希望下次发热时你已回到科摩罗了。”伊莉耶特不留情地回应。

“而我希望你下次自慰时能想起我。”玛拉斋说,挥了挥手。“现在你走吧,表亲,告诉行商浪人你处理好一切了。我会在这休息几个小时,别让任何人打扰我。”

伊莉耶特点了点头。也许吧,也许她会想起他。但她会先想起他的味道。在做爱时在她耐心地满足他的欲望和要求时,他的气味跟着涌动在空气中,冷腥、危险而野蛮。但也是徒劳的。然后她会想起他湿亮的眼睛、他染血的嘴唇、他要求她用力伤害他,用痛觉弥补空洞。

也有可能她什么都不想。她会忘记这混乱的一夜这次突然的援助,但她已不再完全信任自己的肉体。

伊莉耶特会牢牢记住它是会背叛她的。

alpha玛拉斋xbeta伊莉耶特,现pa,内含被吓到的玛拉斋和comfort他的伊莉耶。

玛拉斋在发热前像一只躁狂发作的狗一路闯进伊莉耶特的家。她正在处理蝴蝶标本。玛拉斋从公寓窗户里翻进来,裹着灼热凶猛的味道,把她从她安排好的日程生活中生拉硬拽出来。

“做爱,”他开口即让伊莉耶特恼羞成怒,“把你的死标本拿一边去。”

“该死,”伊莉耶特把他推开一点,检查标本有没有被他不小心碰到。“放尊重点!如果你把我的标本碰坏了……”

“消消气!”玛拉斋说,一种随性的显然完全没在在乎她说了什么的语气,“他妈的难以置信沙龙派对有人忽然发情了,这群没见识的穷学生!差点就有人叫警察来了,还好我溜得快。而且离你家比较近。帮个忙,伊莉耶特,反正我们也不是第一次——”

伊莉耶特阴沉着脸把手套和防护外套脱了。

“去床上等我。”她说。

玛拉斋靠在她的床头等着。伊莉耶特赤裸着从浴室走出来,身上缠着温暖湿润的水汽。她走近床,膝盖压进床铺,嗅到他的气味像打翻了香水瓶散溢在空气中。玛拉斋将脸转过来看着她,眼睛里闪着自得其乐的恶意险光。

他搂过她的腰,将脸埋进她肩膀上松散下来的犹带湿意的红色头发之间。伊莉耶特才发现他原来在感到不安。Alpha的气味在她周围环绕,一点点把她裹进去,但由于她是Beta,整个过程更像是被无形的海水一点点没过鼻腔。

玛拉斋的腿卡进她的腿间,手掌沿腰腹滑落。从敞开的窗户里飘进来城市在夏夜中梦游的味道,淹没在玛拉斋的信息素里。他的动作急切而粗鲁,托着伊莉耶特的腿根,手指伸进穴口,推开肉褶帮她扩张,拇指偶尔碾过阴蒂。她很快湿了,湿滑的肉贴着他的手。玛拉斋把手抽出来,将她翻过去,伊莉耶特配合他的动作,一言不发,抿着嘴唇,腰背轻轻拱起,在床单上投下一片柔软朦胧的影子。

他们仿佛是两道瘦长的纠缠在一起的鬼影,在沸腾的夜色中他们一寸一寸地侵蚀彼此的领土。玛拉斋总是把伊莉耶特的后颈咬得血肉模糊,牙齿徒劳地在珍珠色皮肤上寻觅一个不存在的腺体,一片不存在的可以供他肆意妄为的沃土。伊莉耶特总是伺机报复他,手指在他的腰侧和后背留下笨拙抓痕,或者狠狠咬他的耳朵直到舌尖尝到一缕缥缈的血腥。玛拉斋在这时候总是很快就会高潮。在他企图成结前伊莉耶特就轻巧地从他身上起来,滑开,绝不让他有进一步害她遭罪难受的机会。

有一回她没来得及阻止他,玛拉斋在她里面成结时痛得她整张脸皱得像颗核桃,冷汗淌满后背。那感觉既痛又古怪,她能清晰地感到自己身体的内部是如何被那个结一点点压开碾平的。她觉得自己快吐了,但玛拉斋还显得那么悠然自得。那之后每次伊莉耶特都会及时躲开。

他把她捞回来,从后面搂着她的肩膀,额头亲昵地贴过来。伊莉耶特没有再挣扎,手指滑过他的胳膊。玛拉斋苍白的皮肤。嶙峋的骨头在皮肉下硌着她。他喃喃自语地说些什么,抱怨参加的那个沙龙派对酒难喝得要命,说他们信息素就像一锅乱炖一样炸开,说早知道他就不去了,他还不如在地下室练双踩。伊莉耶特静静地听,然后转脸过去亲他。玛拉斋的掌心贴着她的肩膀一点点握住。好像是一种笨拙的安慰似的。

但他的信息素的确不再不安地涌动。被安抚下来。逐渐滑向一片柔软的暧昧。一切都蒙着欲望的馨香,一切都显得新奇,一种梦的光彩一下绽在赤裸的身体上。伊莉耶特也逐渐进入状态,眼神偶尔和他的缠在一起。那股明媚的浪潮没过他们的头顶又将他们抛入深处。而身体除随波逐流外没有其他应对方式。

在舌尖尝到一丝温存的味道。伊莉耶特亲他的耳朵,嘴唇抿着那柔软的轮廓,偶尔碰到他打的几颗耳钉,像含着冰凉的星星。她仿佛是将自己卡在他的身体上。他盛着她,他们的头发偶尔缠在一起。玛拉斋握着她的腿再干进去,她觉得涨,觉得世界在盆骨之间燃烧然后融化,这个姿势能让她几乎罩在他身上,她颤动的影子掠过他的脸他的上身,她的乳房被含在不安的阴影中,脸上挂着难耐的压抑的表情。哦她总是习惯了……习惯了压下这一切触动让灵魂保持在美妙的安宁中,可玛拉斋已经知道要如何撬动她。

她高潮时把头埋低,企图将所有反应都攥进手心里。玛拉斋往往不会管她是不是要忍着,他只一心一意榨取更多再多的感觉。有时他的心无旁骛带着残忍的色彩。他半搂着伊莉耶特的腰让她回到毯子的怀抱之中。伊莉耶特发出仿佛溺水般绝望的抽泣。看着我。玛拉斋说,捧着她的脸,等待伊莉耶特回神。她勉强定睛看着他,他的脸在欲望的浸泡中微微扭曲,淬着艳丽的淫荡的神情与光色,马上就要爬到最顶端。马上,立刻,那个官能的无限延展的世界就要被他收入掌中。

伊莉耶特感到精液滑进她的穴道。她保持平淡的呼吸,看着玛拉斋将他自己一点点抽出去。湿痕在腿间被晾干时激起一小片凉意。她转头看到窗外升起的那轮凄凉的月亮仿佛一块动人的淤青。在玛拉斋靠近过来时,伊莉耶特伸手将他搂住,觉得自己像一只昏光编织的网把一柄漆黑的匕首拢在其中。

听着他的呼吸声她感到平静。

后半夜积蓄的乌云挤出雨来,伊莉耶特将窗户关上,在雨声中他们只是温存,好像精神边缘轻轻融化黏在一起,同一种情绪被分入两条河道。

最后他们东倒西歪地睡在一起,伊莉耶特的脸埋在玛拉斋的腹部,玛拉斋的小腿伸进他们完全没用上的毛毯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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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rom Ibarashiro

寶石 / 礦石

說來喜歡《寶石之國》這件事,其實也只是因為我是個礦石控。而寶國剛好給我這個礦石控帶來了究極的幻想成真。 雖然現在其實已經不怎麼關注了,但總是頻頻夢見自己變成了頭髮在光線下透出五顏六色光芒的寶石人。 那就像是一種在潛意識中徘徊的美好的藝術概念,只是見過一次就被它吸引,把它留在了意識深處。最後似乎變得原作如何都已經沒有在可見範圍內關注了,只剩下了這個美麗又閃光的概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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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rom 八百万种幻觉

khr 山鲛

啧柠檬果酱。鲛嫌弃地说,将毛巾搭在肩头,拉开椅子坐下。浴室的水汽挽着他的发梢,被一同带进了阳光充沛的小餐厅。喂喂就没别的选择了?他抱怨,把玩餐刀。一小绺发丝黏在他脖颈间,银光湿润,像清晨刚刚落下的雨丝。 因为你带回来那么—— 山本武展开双臂,夸张地比划了一下,——多的柠檬。柠檬酱柠檬汁柠檬派柠檬雪葩,这周都别想换其它食谱了。 ……总觉得你在刻意报复,臭小鬼。 报复什么?报复我被扔到冰天雪里和俄国同行们亲切交流一周而你们都在海边渡假喝柠檬酒吗?不不不,我才没那么小气。 你就是!Squalo被气得笑出声来,行。吃就吃,反正你也得陪着老子一起吃。 山本装模作样地哼了两声,顺手拿起毛巾,慢慢替鲛擦干头发。一边故意笑嘻嘻地偏头欣赏鲨鱼酸得皱成包子的脸 臭小子。小气鬼!鲛眯起眼,口齿不清骂人。酸死你得了。 一个温热的吻捕获了他的双唇,分担了酸涩,将湿漉的甜蜜舔进口腔里。 胡说。山本抬起脸,附在他耳边低语,Squalo明明超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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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rom 樱桃园

《跟这个故事无关的一百问》

前情提要:搬运整理的,原作者当然不是我,只是在此处存一下档而已,也是关于《苍天》后半部分和《流水》全本的衍生cp!主人公是高怀德和赵匡胤,很抱歉审核机制把文章砍得有点破碎了......请食!

正文:

跟这个故事无关的100问

跟这个故事无关,只是放在这里

1、请问你的名字是?

赵:犯匡名胤,行二。 高: 双名怀德,字藏用。 某:我一直想问为啥你爹真找来“低调哥”这个名字…… 高:他希望我做个平常人,随波逐流过一辈子。 某:但你全家上下从没出过“平常人”啊,你爹自己也不是“平常人”——“平常人”没混乱世混到头混出个“武懿”谥的——还有我很好奇令姐跟她老汉长期两地分居所为何来…… 高(礼貌性的微笑):那是她的私事,我不好议论,如果你真想知道可以去问我外甥。 (幕后分镜董遵诲拧弓上弦) 某(颤,干笑):玩笑而已哈哈哈,我对旁人家事没兴趣,真的真的。

2、年龄是?

某:我八卦但还没有胡搅蛮缠的热情,直接换成你们什么时候开始打交道的吧。 高怀德:显德初,那时我二十四五。 赵匡胤:他比我大一春。

3、性别是?

某:问个有点意义的,能问一下你们性向如何么?假设对同性的感觉从一到六逐渐增大,对异性的则相反逐渐减少,你们觉得自己的定位在哪个数字区间? 高:五到六之间吧,我对女人彻底没感觉。 赵(思考,慢慢的):……应该是一到二之间,一般情况下我对男人没什么感觉。 某(转向高):真的?掰直人天打雷劈犯行规啊! 高(冷笑):直的掰不弯,弯的不用掰。 某:分享下某小哥良言“我相信任何人命中都会有且只有一个值得他去弯的人,至于他愿不愿意,能不能成功那是另一回事”

4、请问你的性格是怎样的?

赵:我承认我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但也没有后人想象的那么糟糕。 某:”□□启运立极英武睿文神德圣功至明大孝皇帝讳匡胤“,想说说这些东西是怎么来的吗? 赵(笑):这是他们的职分,我是个普通人,不是神仙。 某:“帝性孝友节俭,质任自然,不事矫饰”呢? 赵:对,我这人是比较简单。 某:我们还听说你早年到处拜把子 赵:喔,出来做事的不仗义根本混不开,投桃报李有来有往嘛。 某:转这位哥,你有什么主动想说的? 高:就像你看见的,我不是个复杂的人。 某:让你们说话怎么就这么难呢——“练习戎事,不喜读书,性简率,不拘小节。善音律,自为新声,度曲极精妙。好射猎“,这是你吗? 高:差不多,大概就是这样。 某:等等,还有这个”或对客不揖而起,由别门引数十骑从禽於郊。”,你跟人打交道的方式,很,呃…特别… 高:那是我不在军中做事之后,我不喜欢强迫自己跟不入眼的人打交道。 某:…能敢问下当时入了您老法眼的有几个吗? 高(思索片刻,淡定的):好像没几个。 某:……你爹把你惯坏了。 高(笑):可以这么说,我父亲对我要求很严,但另一方面也很回护,有些地方我确实被彻底惯坏了。

5、对方的性格呢?

高:胆大敢做,办事稳当(笑了)不过有些时候也挺孩子气的。 赵: 很有条理的一个人,心眼特别明白,不过(重音,笑),少爷脾气上来了那真朝不住。 高(微笑):朝不住就趁早卷旗跑啊,还耗在我这儿干什么。 赵:看,我怎么说的?

6、两个人是什麽时候相遇的?在哪裏?

高:说过是显德初,我刚进京那阵被插进东西班,他刚好在我下一级,后来他父亲一直是我上级,平时官署里总抬头不见低头见。 某:我注意到你晋出曾在洛阳呆过几年,怎么也算是同城啊,见过吗? 高(想了想):真没见过,那段时间我在我父亲署下做事,当时我父亲处境很复杂,平时几乎不跟京中人来往,他也不希望我跟外面人走动过多,所以每天都给我很多事,我根本没空出去。 赵(笑):再怎么说也是京城禁军大都头家的长公子,当时咱这些杂泥烂草哪儿高攀的上啊。 高(笑):什么禁军,尽是虚衔,当年要是符帅收我就跟他去北边了。 某:等等,其实我很好奇你爹的情史,出身一个主帅公然调戏下属的部队,你有没有目睹什么诡异? 高:这个我真说不出,你应该直接去问我父亲。我就记得符帅把我撵走时说捐身王事是他们的事跟我没关系因为我不吃王粮,我的事就是护好我父亲因为我吃我父亲的粮——(抱臂向后靠去)符帅确实是个好人,戚城大阵时看见我在前锋吼了声小孩子家家顶什么啊硬把我拉下来了,当时心里不服气,过后想起来全是好心。当年战场上年少气盛不懂事又听不进劝,就喜欢博命冒险,难为他一手护着了。 赵(插口,局促的):我个人对符帅没任何抵触,当时还真挺尊敬他的。 高(笑):我知道,各人都有各人的摊面要收拾。

7、对对方的第一印象是?

高:咋咋呼呼的青皮后生,身材还不错,别又是中看不中用。 某:……不愧是基男的眼光…这位呢? 赵:第一眼见他时还不认识,只当又是个眼空四方绣花枕头的公子哥。

8、喜欢对方的哪一点呢?

高:他做事很注重,呃…双赢,不轻易许诺但不会失信,跟他合作很放心。 赵:他做事很漂亮,很有风格,也很有风度,并且非常守信。 某:两位先生生意上的慢谈,能谈点私人的么? 赵(想了想):跟他处时不累,自在,放松。 高(毫不犹豫):他有很规整的方形腹肌,而且腰线很好看。 某:???!!人鱼线!!!??这个人???(指□□画像) 高(笑了):他二十多时还没变形。 某:正所谓时间是把杀猪刀……

9、讨厌对方哪一点?

高:我们的关系还没深到说“讨厌”。 赵:他很好。 某:喂,这样真的很无聊,生活需要戏剧,点进来的不都是等看爆料的么,拜托两位给点料。 高:好吧——我不喜欢他总摆出一副好像对我有什么责任的姿态,太侮辱人了。 赵:我发誓我对他从来没任何恶意,但到他那儿好像我怎么做都不对。 高:没错,所以就什么都不要做,我手脚健全没残没病,不靠人施舍过活。 赵:看,凡我向他伸手时不问好歹他一律砍了,我真的不喜欢这样。

10、你觉得自己与对方相性好吗?

高:从某个层面上来说我们曾经合作的很好。 赵(苦笑):我们总能互相理解的很好。 某:这位这个虚假的笑容后有什么潜台词吗? 赵:我们总能很好的理解对方,有时甚至连交流都多余——(向高)你相信吗?从扬州回来之后整整十五年,同在京中,他没跟我说过一句话。 高(微笑):你有你的国事忙,我有我的家事忙,我们都很忙,没空在没意义的事上浪费时间。

11、你怎麽称呼对方?

高:赵将军。 赵:高指挥 某:…没有比较私人的称呼么? 高:他喜欢那么叫我,所以潜意识里能保持搞上了自己同僚加前辈的幻想,我无所谓满足一下他这种想法。 赵(笑):看,他比我自己更了解我。 某:…你俩一点都不觉得这是一个职业道德问题么……

12、你希望被对方怎样称呼呢?

高(想了想,笑):你当年在东西班时到处认兄弟,怎么没听过你叫我哥? 赵:诶,后来蓉蓉嫁过去时你不也没那么叫过我么? 高:强词夺理,就算我娶了你妹妹我还是比你大。 赵:我们那儿讲究辈分为大,再说大一岁不算大。 高(转头笑):你见过这么会胡搅蛮缠的人吗?对自己前辈没一点起码的尊重。 某:……我知道了那个联姻里原来还有这种算盘……

13、如果以动物比喻的话,你觉得对方是?

赵:好好的人为什么要比成动物? 高:人不就是动物吗。 某:又见基本观念差,你俩八字不合

14、如果要送礼物给对方,你会选择?

(两人表情显示对这个问题感到意外) 高(先开口,莫名其妙的):我给他送礼干什么? 赵(踌躇的):我们一般是有事说事,不需要那些环节。 某:那啥,这里的“礼物”不是应酬来往的礼,某推测这个问题的本意是有没有像是佩儿啊镯儿啊穗儿啊发结啊同心环儿啊之类的…… 高(理解了,忍不住笑出来):——我给他送那些干什么啊?给大姑娘下聘吗? 赵(大笑):改天我要是给他送段头发去他准当我中了脑风在哪座庙里剃度了。 某:哼哼哼说到礼物我这里有段——“又问遵诲:“母安在?”遵诲奏曰:“母氏在幽州,经患难睽隔。”□□因令人赂边民,窃迎其母,送与遵诲。遵诲遣外弟刘综贡马以谢,□□解其所服真珠盘龙衣,命赍赐之。综曰:“遵诲人臣,岂敢当此。”□□曰:“吾方委以方面,不此嫌也。”—— 这位装淡定哥,想解释下你接回人家姐姐又给人家甥儿捎了件龙袍所为何来吗? 赵(镇定):有来有往嘛,一件衣服罢了,这么还礼也不是没先例。 某:这位逃避问题了吧,您就不在那位子上帮人办事还带给人还礼?再照这么说您当初那也是一件黄袍“罢了”?这么着,我们场外连线下——

董遵诲:――喔,那东西啊,我给你说那事儿都甭提!过后还算刘综那小子有点脑子,立马给我捎信问我怎么办,我一听背后抖落下一层鸡皮疙瘩脑门儿上直冒白烟,就知道那东西肯定不是给我的让他找我小舅商量。结果倒好,一脑壳扎钉床上了!被冷言冷语教训了一通说给你的你就收下啊没点出息什么的,哎呀我说这不是出息不出息,放件龙袍到我那儿牛鬼蛇神满爬的地儿上出个长短我命够吗,感情我啥事不干见天光伫窝儿里当门神守衣服吧!没辙,就求我娘悄悄收起来了,过后听我娘说我小舅知道了也没再说什么——那事不是早消停了吗?又怎么了?——喂喂,小舅,您在啊,我给您说啊,这还真不是我不待见那个姓赵的,起初我就给您说过他不是什么好鸟让您尽量咧远,您就看是不是吧——喂喂操这啥信号啊――(某人迅速扒线,杂音,音量变小消失)

某:感谢场外参与,那么现在是表态时间,两位有什么想说的? 高(自始至终面无表情):他不是说的很清楚了吗,跟我没有任何关系。 某:那边那位偷笑哥,有什么要补充的? 赵(止住笑,对高):个人看法先放一边,董到底有一半是你家人,人粗心不粗。

15、自己想要什麽礼物呢?

高:我不想从他那里得到任何东西。 赵:……我不能要求从他那里得到更多了。

16、对对方有哪裏不满吗?一般是怎样的事情?

高:这个问题我们之前好像说过,当时确实发生了一些事,但到我们停止来往时就不存在任何不满了,事事清静。 赵(低头,掰手指,苦笑):“鸡犬相闻,老死不相来往”,他算是教会我彻底理解这段了。

17、你的毛病是?

高:“渴死不饮盗泉之水,饿死不受嗟来之食”,都是要命的毛病。 赵:意气用事,有时会太放任感情,也有点过于理想化。

18、对方的毛病是?

赵:他太显眼了,也太有原则,这种人在我们那个世道下很危险。 高:如果有人掌握他的弱点并利用起来对付他,他会处于一个很不利的境地。 某:什么弱点? 高:他自己不是说了吗。

19、对方做的什麽事情(包括毛病)会让您不快?

(沉默) 高:我觉得我们最好跳过这个问题,下面还有什么? 赵:你还为那件事对我耿耿于怀,是吗? 高(避而不答):下一问是什么? 赵(沉默片刻):你知道不管什么事你都能跟我直接说,是吗? 高:我没有任何需要同你说的。 赵:那件事确实不是我的意思。 高(高声):是不是有什么所谓?那是你的人在你的地盘上干的!几千年前的陈谷子烂帐还婆婆妈妈支支吾吾的磨唧有意思吗?是个男人就痛快出去担当你做过的啊! 赵:我担当所有我做过的!我没做过的也不会平白给人抗锅垫脚!你非得听到我说是我亲口命令罗剑子上韩府洗院的是吗! (半晌沉默,压了声音) ……抱歉,我有点激动,罗是我的人,那件事我确实有责任。

20、你做的什麽事(包括毛病)会让对方不快?

赵:是因为韩的事所以你不能原谅我,是吗? 高(回复平静):韩是我上级,但从哪方面讲他都不是个能让人记恩的人。其实他的一些做法让侍卫军里的人都对他很不满,不少人都因为当初他致意整走袁有点心灰意冷,说是侍卫军不等外面人动手自己先窝里折腾完了,陈桥时张令铎临场倒戈一半也是怕韩过后算帐。但说到底韩没做过什么对不起我的事,他待遵诲也不错,最后落到那个下场……都是因为我的背叛。一个失败者可能在军中找到第二次机会,但不是一个背叛者,所有结果都是我自己的选择,跟任何人没有关系。 赵:……(沉默,转过来)我不喜欢他有什么事总一个人憋着,很多部分本来应该由我承担的,他根本不给我机会——这里你说句公道话:你不觉得这样对我很不公平吗? 某:我再次觉得你俩真的不合…实话我从来对你俩的发展没任何乐观估计…

21、你们的关系到了哪种程度?

高:谋朝纂位的同党。 赵:……同事。 某:公事之外呢? 高(干脆的):情人,(补充)曾经是。 赵:我们有些很好的回忆。

某(看下面的题):我觉得现在有必要加些酒精了,(捞起酒水店的加大号纸袋,拎出一瓶Tequila开始拧盖子)有人需要柠檬和盐吗?爷们点直接对冰吹吧~~

高怀德:……你不是打算让我们把这些全部喝完吧? 某:它们会在不知不觉中很快消失的,相信我。我要致辞——只有酒才是男人(和女人)最好的朋友,干杯!(这人坚决声称她现在已经没有任何酒精滥用的问题了)

22、两人初次约会是在哪裏? 23、那时两人间的气氛怎麽样? 24、那时进展到何种地步了?

某:来来来,咱们把这仨问题合个长的,革命小酒天天醉,边干边说~~ 高:第一次?那是头次从淮南回来时我从殿前司转到侍卫军,照例要摆送客酒,之前我们关系一直很冷,除了在他父亲那儿平时几乎不怎么招呼,并且——(看赵,微笑,赵低头讪笑)我转军也是因为在殿前司里实在做不下去了,当时石(守信)在我头上压了三年 ,论资历,论辈分,论军功,都不应该,我想可能我走了对大家都比较好。刚好他父亲留下了侍卫军里的龙捷左厢的位置想让我去接,侍卫军水深,但毕竟场面大做起来自在,平升两级也合适,我就趁机过去了——客套话都走完了我看看时候差不多就辞席了,没想到他跟着出来了,在旁边絮絮叨叨不外是这些年一些事办得确实有点不地道但毕竟同袍共事一场最后总要尽欢而散云云,大概以为我是心中负气才早出来的,我也顺口敷衍了几句。 某(向赵投以鄙视的眼神):挤兑了人家那么久最后强逼走了已经不是“有点“不地道了吧,哥们您那脸皮是神马做的能说出那些话的。 高(笑出来):他不就是这种人吗?——不过我能理解,我不是主动往上贴的人,资历在那儿摆着又不是他的嫡系,换谁都不放心。 某:…也就是碰上这样家教修养的,换一个早血案了。不过事到临头才想起紧急“联络感情”不像你啊,你不是凡事都讲究人情留一线吗,当初硬把人家逼走就没想过怎么日后好见面? 赵:(笑)那时候年轻,心里也明白不应该,但一碰到有关他的事脑子就犯浑,现在想起来多少有点较劲的意思。 高:(笑出来)那时候你跟我有什么劲较啊? 某:所谓的负面举动引起注意?……大哥您是真脑子犯浑还是装呢,只有三岁小孩才这么把妹的好伐! 赵(讪笑):也不全是,那时候我父亲是真喜欢他,三天两头跟我说他怎么怎么着,二十五六岁换谁谁都不能舒坦吧。 高:赵老是我老上司,跟韩(令坤)一批转进侍卫军的。伯父生前一直很照顾我,我一直在接他的位,大概因为我跟他儿子年纪差不多,并且是河东军故人后代吧。 某:他爹在河东军时认识你爹? 高:我不清楚,我父亲一直在明宗身边,赵老在庄宗的散员军里,不过战事混乱军队调动也有可能,战场上我父亲也遇见过元行钦*。(*当时散员都部署) 某:怎么有种军营无直人的错觉继续主题 高:之后他说到他父亲生前常提到我,就算看在他父亲的面上日后见面没有交情也留个招呼。当时他神色很疲惫,说话时声音很低,嗓子有些沙哑,跟人前完全不一样,本来我打算趁快摆脱纠缠回府的,看到他那个样子心中一动就多说了两句。 某:所以你“每个基男心中沉睡的圣母”苏醒了? 高(笑):应该是沉睡的动物。 赵(笑):当时他回的话里处处带刺弄得我都不知该说什么了,也没多想什么就是看着他说话时嘴唇一开一合的嗓子发干,只好一个劲喝酒不吭声,中间听他说话没听太清就一直往前靠,过了一会他突然不说话了,我一抬头才发现俩人近得能贴上。 某:让那伙职业□□听去没人信你不是有意勾引,继续,谁先开的球? 赵:我先吻他的,他没躲。营里常出这种事,但我确实是第一次吻男人,但很奇怪感觉特别合,就像相熟了十多年一样。那时候真是年轻胆大酒喝多了,在街墙后面也不管有人没人的站了挺长时间。 某:不奇怪,酒后深吻症是流行病,貌似此贴已经光荣少女转天涯了,然后呢? 高(笑起来):还有什么然后啊,我问他要不要去我的地方,他同意了。 某:就是之后的然后才是重点啊~(向赵)然后然后~~ 赵(笑):然后我就跟他去了,进屋后他出去了一阵,有片刻我差点以为他打算下黑手,后来才知道他把外面守夜的打发走了,还交代人去我府上报信,全办完了才回来,仔细上了锁还把一对瓷门夹子靠门摆好才过来。 某:摆…门夹子……干什么? 高(失笑):顺手的小机关,如果有人开了锁进来一推门就能听见动静,营里的习惯——那天我喝多了。 某(呆):……这算是喝多的人的举止? 赵(大笑):开始我也不信,后来发现他酒品特别好。 某:这如斯彪悍的潜意识啊…

25、经常去的约会地点是?

高:没什么固定的地方,当时正事多我们调动得勤,两军又不在一处,聚在哪就在哪找地方。 赵(大笑):我到他那边立马步转骑,“弛而往,驰而来”。

26、你会为对方的生日做什麽样的准备?

高:长春有底下人打点,我不过问这些,之前没特意打听过。 赵(向高):诶,好像没人知道你的生辰,怎么没听人说过? 高:我生辰在天成年的洛阳宫变前后,明宗为首河东旧将里没人庆贺那日子,觉得不吉利,我父亲也是。

27、是由哪一方告白的?

高:我承认我确实做过些蠢事,不过怎么说都不会神智不清到那个地步吧。 某:差一些酒精是吗?现在要吗?(动作利索的又拧开一瓶伏特加) 赵(笑):这不就很明显了吗?他酒量比我小。 高:你凭什么以为我酒量比你小就会是我先开始胡说? 赵:嗯,有道理。

28、你有多喜欢对方?

某:等等,谁都别吭声,咱们说话之前先干了这杯—— 高(笑):没用的,我脑子还很清醒——谁会喜欢他这种人? 赵(笑):你这就错了吧,我挺招人喜欢的,你看没看过网上那些是怎么写的? 某:#$%@&!你说你看……神码? 赵(笑):反正闲的没事,我说过我喜欢读书。 高(笑出来):他们了解你之后就不会那么想了。 赵:你最了解我,你不是挺喜欢我的吗。 高(喝酒,笑):我喜欢你仅限床上。 赵:这个也算数,你喜欢我。 某:……打情骂俏党收敛下,这位的回答呢? 赵:当然,他比我招人喜欢。

某:我看看下一题是……(脸色扭曲,迅速捂住下一题)来来来,酒逢知己千杯少,咱们再干再干……

29、那麽,你爱对方吗?

高(喝酒,冷笑):这就是底线了,越过我们就都完蛋了。 赵(喝酒):他觉得我们像现在这样就好我也这么觉得。 某:等等,我有额外问题,为什么你们一直用”我们“这个词? (沉默&沉默) 某:哈,理解万岁这里不逼问了,所以我还是说只有酒才是人类最好的朋友,干杯干杯~

30、对方说什麽会让你觉得很没办法拒绝?

高(笑):他很会说话的,对你有什么要求时总能找到让你没法拒绝的说法。 赵(沉默片刻,慢慢的):我不在乎你怎么想,我曾对自己发过一个誓:凡他提出来的要求,哪怕要我脑袋我都不会拒绝。 高(冷笑):那是因为他明知道我从来不会为任何事求任何人。 赵(喝酒,莫测的):对,他从没给过我这个机会。

31、如果觉得对方有变心的嫌疑,你会怎麽做?

高:只要他胳膊还没法伸进侍卫军里就不会变心,他需要我在那里处理他那堆烂事。 赵:那就会非常麻烦,幸好他没有。 某:……不要偷换概念,你们知道这个说的是私人关系。 高:我们还没到插手彼此私人事务的关系,这种事我管不了。 赵:……就像他说的那样,这个我实在不能管。

32、能原谅对方的变心吗?

某:我实在不想整晚打迂回,假设你们处于一段私人关系中,出现这种事会如何。 高:我可以原谅变心,但绝对不会原谅变心之后的翻悔。 赵:这有什么原谅不原谅的,一个人改变了自己的心,我能有什么办法? 某:只要不□□出轨? 赵:喔,那是另一码事。 某:……果然是男同胞间的默认,不过我看些进化心理学。

33、如果约会时对方迟到1小时以上,你会怎麽办?

高:我不会跟迟到那么久的人约会,万一发生那就是出事了。 赵:他不会迟到,如果真迟了那么久,我肯定直接想到最坏的情况了。 某:发生过吗? 高(笑):有过一次,那年出城前我这边跟他那边几个约在侍卫司里最后做些核对,结果他迟到了,外面满城都是流言蜚语,我是确实准备面对最坏的情况了。 赵(笑):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34、你最喜欢对方身体的哪一部分?

某:建议一下,干脆你俩在对方身上指吧,简单形象多了吧霍霍霍~~二位起立? 高:我喜欢这里…这里…还有这里最喜欢的部分是…(考虑,持续上下其手)嗯,很难决定哦……那就这里吧(手落在腰间,笑)。 赵:好,到我了。你看,我把胳膊垂下来很自然就能落在这里(手搭在他的胯骨上),很完美的高度对不对?所以……我最喜欢这里(啄了下他的嘴唇)。 某(呆滞,努力眨了下眼回过神):……貌似你说过自己是不乱泡马子滥钓凯子的老实人。 高(回复淡定,笑):你相信他说的话?

35、对方性感的表情是?

赵(搓下巴,偏头笑):他怔住的时候,你刚才不是看见了吗? (高微笑沉默,突然手捉鹤嘴冲赵腋下肋骨缝间狠啄一下,赵没防备吃痛一声蜷身,表情哭笑不得) 高(微笑):看到了吗?很可爱是不是?

36、两人在一起时最让你觉得心跳加速的事情是?

某:注意是“心跳加速”不是“嗓子发干”,需要在下以一个女性的身份向二位解释两者区别吗? 高:不必了,我明白(某:还是跟基男交流容易啊)——我不太喜欢看他的眼睛,看久了感觉整个人都要陷进去了,满心都是些愚蠢的念头。 赵(回忆):我记得在淮南时有次他刚从前线下来正好碰见,嘴上说着掏碗水就走,在我旁边刚坐下就靠我肩上睡过去了,我胳膊一伸就能揽住他的腰,呼吸一起一伏都扑倒我脖子上了,当时我心都跳到嗓子眼了——(笑)他不常让我搂他,只能偶尔趁他睡着了占点便宜。

37、你曾向对方撒谎吗?你善於说谎话吗?

高:我不喜欢说谎,太低级了。 赵:他是个很难糊弄的人,对他说谎不明智,如果有不能说的事实,我们就会有意避开那个话题。 某:两位,后面还有一问是‘善于说谎话吗’。 高:我的人生就是一个大谎话,‘善于说谎话吗’,哈哈。 赵:有时我们需要说些不出于本意的话。

38、做什麽事的时候觉得最幸福?

高(笑出来):结党营私纂权夺位有什么可“幸福”可言? 赵:你说的“幸福”具体指的是什么? 某:金星文火星文互译下——这个人什么时候会让你没道理的笑不停? 高:(回想,微笑)…太多了,我们私下相处时笑的时候比较多。 赵:对,我喜欢逗他笑,他一笑我也想笑,最后常为点小事笑个没完。 某:翻译回金星文――俩人在一起的时候就觉得幸福——语义大概准确吗? 赵(微惊讶):是这样吗?我说过我喜欢跟他处,但还真没从这方面想过。 某:因为你属于“哺乳纲灵长目人科直男种”,你们用来理解抽象情感类物的大脑皮层在旺盛的□□激素影响下长期处于瘫痪状态。(对高)这位怎么认为? 高:……你是这么说的。

39、曾经吵过架吗?

高:没有过,我们的关系没深到有争吵,我也不喜欢争吵,太难看了。 赵(沉默,喝酒):……其实我宁愿他来找我吵,我有很多话要说,但他从来没来过。 高(手中转着杯子,没抬头):我没空听谎话。 赵(侧头,看高):我什么时候对你说过谎话? 高(仍然不抬头):我也没空听废话。 赵:你没听过,怎么知道是废话? 高(突然抬头,激动):你还不明白吗?我不想再听你说任何话!黄粱梦醒了,进入现实了!你在现实里闲得有空做梦? (再次沉默)

40、都是些什麽样的争吵呢?

某:“因为对方不跟自己争吵而产生的争吵”,多么摇滚的典型东海岸关系,神一般的曼哈顿爱情故事,你说人没事给自己找这么多事干啥…

41、之后如何和好呢?

高(礼节性微笑):老死不相往来,一切都非常好。 赵(苦笑):这个人完全是铁石心肠,凡他说到的就能做到。

42、转世后还希望作恋人吗?

高:肯定不会,我不介意真正谈场你们说的恋爱,但肯定会找圈里人,初犯情有可原,再犯就是不智。 赵:……我约莫着吧,如果到了你们的社会里,我不会那么早成家。 某:为什么? 赵:就算给自己活一回吧。 某:两位有考虑过性转之类吗? 高(大笑):——性转?如果他是女人可能我还真会喜欢他,我跟他妹妹就处得不错,想形婚找我绝对没问题! 赵(大笑,摆手):如果他是女人?没可能没可能!看看他!谁想自己的女人是这样!太没安全感了吧?

43、什麽时候会让你觉得「自己被爱著哪」?

高(平静的):圈里规矩你也知道,那个词是犯规。 赵:(沉默,喝酒,低声)我必须说我很感激他为我做的和牺牲的一切。 高(局促笑):你看这个人多会说话,什么都说的好像真的一样。

44、什麽时候会让你觉得「也许他已经不爱我了……」

高(笑):你怎么结束一个没有开始的事? 赵(一直喝酒,突然向高):你爱过我吗? 高(微怔,回复平静):答案是什么有意义吗? 赵:对我而言你确实是特殊的“一个”,你教了我很多我从来不知道的感受,很多如果没有遇见你可能我一生都无法企及的但有时我觉得对你而言我只是段无所谓的经历,在你眼前匆匆掠过的芸芸众生中的一员,这么想着(喝酒,摇头,自嘲的笑)实在不甘心。 高(笑出来):你活着时就没更紧要的事操心的了? 赵(摇头,笑):我那一辈子啊,回头想想……(打断,温声)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你爱过我吗? 高(沉默良久,徐徐开口):曾经,有过。 赵(笑,靠近):我也是,你知道的,是吗? 高:你喝多了。 赵:今天就算我们都喝多了,回答我,你自始至终都知道,是不是? 高(喝酒,沉默,低声):是,我知道。

45、你的爱情表现方法是?

高:我们之间完全是公平交易,该上书的书上都有记载。 某:好吧,我接受并且尊重男女之别,鉴于你们都不会说我就辛苦一下翻翻书,你(指高),兵变时你手下是侍卫军马军,算外面侍卫军当头的人物对吧?如果你没喊讨逆那么我能理解你跟那位之前就串通一汽了吗?还有侍卫军步兵那边你也插手了吗?何以起事时张令铎一声没吭的保持中立了? 高:这些都是很好的假设,因为这是侍卫军里的事,而我是侍卫军高层指挥使里唯一一个真正站住脚了的——不过说成他手下那些才大志高的幕僚临场说服了我入伙不也可以吗?张的事也可以解释成他刚被调上来立足不稳,一怕压不住手下二怕韩事后发作。 某:让我们都用成年人的理智说话,临场说服那个直接跳过,截取你第一句话,你的意思是你从进侍卫军时就站在那位队里了?能解释下原因吗? 高(大笑):当然是贪图富贵嘛!——他都这么说了。(目赵,赵尴尬笑:哎,还不是后人附会,那当儿我哪儿能放那话啊。) 某:不过貌似前期似乎是你持续在这位身上只出不进的不停烧钱,你怎么知道他一定还得起? 高:喔?这个所为何来?所有人都知道他只从王相公跟张驸马手上拿过大头,我只给他场面上封过三次红白礼金。 某:那就是我大脑被酒精泡断路了?他后面拖着只出不进的那么一大家子平时活动经费都是树上摘的?还是有地方报销(如果柴哥确实给报那他谋朝真该被天打五雷轰)?还是此人凭天象和人气就能一呼百应众望所归 ?陈桥兵变的实质其实是最早的资产阶级革命?中产阶级赢大选,原来我国几千年前就有如此先进觉醒的民众? 高(淡定微笑):说话重的是证据,书上写的是什么就是什么。 某:所以你完全彻底的不承认你给他做过任何事是吗? 高:我承认我确实帮过他,但不是无偿的,我收到了相应的回报。 某:比联合朝臣并站在自己上司和正义的一边一起踩倒他的回报更大? 高:我不喜欢跟庙堂上那些人做交易,拖泥带水不干净,而且毫无信用;对给韩打下手更没兴趣,之前我说过他不是一个能让人记恩的人;你不是说用成年人的理智说话吗,当时加入赵一边应该是我最好的选择了,不是吗? 某:我是说过“理智”,但这个还是感情来,这位哥们(转向赵),让我们用成年人的理智说话,解释下事后你给一个非嫡系封到仅次第一嫡系的位上头一个加国戚之后一直留在京中(他不是收军放镇后就算皇亲里也是唯一一个没外镇的么?)另外去驸马前加相衔的原因。 赵(看高,高面色不动,迟疑片刻,斟字酌句的):那件事上他帮过我的比我之后回报给他的要多得多,当时境况使然很多事不得不为,我只能在我能力范围之内做表达:至少我希望他知道我确实真心感激。 高(微笑):我买那个“不得不为”的帐,我说过你不用跟我解释任何事,我们曾坦裸相见的最彻底。我很欣赏你有种说出最赤条条的事实,你开始绉文酌字时让我恶心。 赵(摇头,笑):当然他从来不收我的好,但我必须做——我们在很多事上看法都不一样,我知道他不是那种随波逐流虚度一生的人,但就我的意思,在军中做事的谁身上没背着几个兄弟的命,能活出来的都不容易,就该好好活着,何况他值得比我更好的活法。 高(面沉如水,突然莫测的笑了):你确实不了解我,看样子我们对“好”的定义很不同。 某:你俩让我想起鱼头和鱼尾的故事:老夫妻男的吃了一辈子鱼头女的吃了一辈子鱼尾,死前才知道自己吃的是对方爱吃的。同属精神可嘉但方式欠佳,并有严重的交流问题不过男女间出这种交流问题可以理解,男人间出交流问题还真够呛的 高(摇头,笑):我俩是谈什么都好,就是别谈感情,谈不起。

46、你觉得与对方相配的花是?

高(回想,笑了出来):有次营里人喝酒闹拳时他被插了满头带叶凤仙,特别有意思。 赵(挤眉弄眼笑):我觉得是过后你把我拉到磨房里那事特别有意思——我只见他戴过一次花,他刚进京时戴过段时间白菊,当时还有点看不惯以为是公子哥爱招摇,后来才知道是给齐王戴孝——(笑)他那么戴确实挺惹眼,不过挺衬的 。

47、两人之间有互相隐瞒的事吗?

高怀德:太多了,有些不伤大局的事还是不要说最好,没必要。 赵匡胤:是这样的,知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很重要。

48、你有何种情结?

高:我确实有些完美主义倾向,但真正完美的男人不会爱上男人,这是个有趣的矛盾。 某:我不会傻到相信一个基男对自己“完美主义”的度量词的对了,这个说法不是我第一次听到,拉圈里也有这个现象,我完全可以理解。这位,想解释下自己的啃嫩草情结吗? 赵:喔,何来此说? 某:敢问下前后三位尊夫人(尤其是第三位)芳龄几何? 赵(搓鼻梁讪笑):婚媒正娶,总不能找个三十六的吧。 某(指高):介意我问你妹二出阁时的年龄吗? 高:我完全不在意这些。 赵(讪笑):他不是特殊情况嘛 某(念书):“男人想娶处女,因为他可以拥有女人宝贵的第一次,但是又问男人希望与性技巧成熟的女人来一腿吗?他们又会跟哈巴狗一样猛点头,难道男人只想娶处女回来炫耀,然后讨个热情如火、夜夜能讨论技巧的熟女当二奶吗?”——(收拢喇叭)人渣(直)男~~~~~~~(回音ing)

49、两人的关系是公认还是极秘呢?

赵:哈哈,这事上我们可没出过差,其实直到最后摊牌前都没人信他确实在我这边,当天夜里则平还警告过我多留心他的动作,反正我这边没人知道。 高(笑):在军队里办事最基本的功课就是管好嘴和耳朵,我不敢说精善戎事但至少不会在这上栽跟头。 某(对赵):你那个韩发小呢?他不是跟这位共事最久吗?还有您那位“素厚” 赵(手势):从没人跟我提过这茬。 某:来,我们场外连线下~~~

韩令坤:喔,那事怎么说呢,这人家的事吧,咱也不好乱议论喔,对,我是一直跟高同署,也算半个熟人,他这个人吧,哎,人都是好人这事吧,哎,人家的事人家清,你找我我也说不清

潘美:(沉默,沉默,沉默,无穷的沉默,沉默到某人以为掉线时)我不清楚。

(挂电话声,忙音)

赵(笑,扬手):我们那儿规矩是没摆上台面的算没有,这都不算知道啊。 某(向高):不知您家人意下如何? 高:家人?——对了,我在北面的堂兄知道。 某:堂,堂兄? 高:我大伯的儿子,复名文玉,大我一轮,我们常通信,什么事都说,他知道。(回忆,微笑)小时候他总带我,大了后离得远了但关系一直很近,他从各处都帮了我不少少帝位上那段日子他总劝我回去,怕我一个人在外面吃亏但我们再没见过面了。 某:你后悔没走掉吗? 高(笑):不后悔。 某:你堂兄这个算歪打正着的收获,其实我问的是您外甥 高(意外,皱眉):——遵诲?他知道吗? 某:关门,放录音——

董遵诲:嘿,我能不知道吗?我见天儿往小舅那儿走我是聋啊瞎啊我不知道?扪心说我不喜欢那人,我不喜欢小舅跟他一道儿,但我不喜欢有用吗?装聋作哑呗,那阵儿把我传进宫时我还以为要灭口呢,嘿,没想到人家有高招,把你支得远远儿的,到那鸟不生蛋的地儿平日里净对付那伙两脚畜牲,想着是人都没精力再闹那妖蛾子——(按键,消音)

某:顺说这位侃爷儿原采访录音时长三小时半——题忍不住外话下,(对高)为何这位半京哥儿说话没口音? 高:是吗?我们家人说话都带些北音的。可能因为我从小呆过的地方比较多? 赵(笑,插口):全是看人,一样的口音,有的人讲可中听了,有的人就听不成。 某:我发现这是个念念不忘的主儿——场上都普通话普通话啊,谁外达再社方言饿就上西府话咧——这里不是还有最关键的一个人吗?场外连线下——不知长公主殿下意下如何?

赵美蓉:(哼哼冷笑)谁跟那伙感情短路男一般见识,三十多岁的二婚女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吧,就那点烂事我隔八丈远都闻出来了——那又怎么样?当时你把中原州府地皮整个刮一遍能再刨出个这么拨尖的男人?(就你们那年头能扒出几个有良心有脑子的钻石王老五?)人无完人谁没三两个是非,过日子又不是登台唱戏,哪能成天你情我爱要死要活的,再说我俩挺处得来的。

高(微笑):我俩是挺处得来的。 赵:……我料到了… 某(照本宣科ing):基男闺蜜(Fag Hag)普遍特征“大方,不计较,大拉拉,不同于一般女人的女性化,她们比较男孩子气,善解人意,长相平平,脾气好,人缘好”—— 赵美蓉(话筒内音调拔高):——喂,主玻璃前男友全被男人搭讪过的这位,你有什么资格说我? 某:嗨嗨嗨!揭主持隐私犯规的啊——

50、你觉得与对方的爱是否能持续到永远呢?

高(摇头笑):谁造出这种问题的,永远算是多久? 赵:永远的事我说不上来。 某:喂喂,避重就轻党们,还有前面那个字。 高:我们这种人追求爱情,同时也不会轻易相信那些,因为万一陷进去就得挫骨扬灰,人一辈子经不起多少次挫骨扬灰,女人为情而死可以是个佳话,男人只会是个大笑话,连纵欲而死都不如。 某:“再多的精/子在手或在口,也比不上那麼一小撮金子在银行户口”? 高(笑出来):这句话很有道理。我年轻时确实是博过命的,足够积攒下自己后半生安逸,就算男人满街飞,自己的路还得自己走。 赵(始终沉默,突然开口):你信任什么样的男人? 高(微笑,摸下巴):信任吗?我不好说,现在我最信任的男人是我自己。 赵(转向,摇头笑):看,他吸引我的地方是他不为任何世物所动,我完全不可及。 高:你又错了,我还是说你不了解我,(转面)你刚刚看的那本书上有段话很有意思,能在这里念念吗? 某:是这段吗——“第一次分手,同志像个女人般梨花带泪,呼天抢地,因为第一刀永远最痛,可原谅也/第二次分手,同志又像个女人般梨花带泪,呼天抢地,没吸取第一刀的教训,视为不智/第三次分手,同志依然像个女人般梨花带泪,呼天抢地——真可耻!!” 高(笑):我觉得挺有意思的,看样子过了千多年圈里那些事没怎么变过,来来去去都有人原地栽跟头。

某:我也觉得那位说你们谈什么都好就是别谈感情非常神来好了,下面是对你们来说比较没挑战的安全题目了,我知道我知道,谁不喜欢性。

51、请问你是攻方,还是受方?

高:一般他主动。 赵:一般我干活。 某:等等,“一般”还有“二般”吗? 高(耸肩):有时候我主动。 赵(急补充):主动的类型有很多种啊。

52、为什麽如此决定呢?

高:我总不能处处出力吧。 赵:对,他这么决定的。

53、你对现在的状况满意吗?

赵(抢):——非常满意,我喜欢干活。 高:挺好的――(笑,对赵)你紧张什么,我没想过要换。 某:难道我能会看走眼?你不像纯0。 高(微笑):对,我不是。 某:喔…貌似有人在玩火喔

54、初次H的地点是?

高:不是说过了么,在我府下。

55、当时的感想是?

高:“管不了那么多了,今晚是今晚,其他明天再说。” 赵(笑着看高):“不管了,今晚过去了剩下的明天再说。”

56、当时对方的样子如何呢?

高:出乎意料的投入,完全乐在其中,之前我怎么会以为他是直的。 赵(笑出来):我真没想到他还有那么一面,台前幕后根本判若两人。

57、初夜的隔天早上,你的第一句话是?

高:“该死,要迟卯了!” 某:你个无情无义风流成性的死基佬… 高(笑):你先问他说的是什么再说我。 赵(讪笑):我那不是早上起来还晕着呢吗…… 高(笑):他坐起来后搓了半天鼻梁来了一句 “你要我做什么?”——(笑出来)他那表情太可爱了,我都不忍心板脸了,我告诉他洗漱完了穿上衣服要么回府要么直接去官署,酒还没醒全我让脚夫送他过去。 某:一觉醒来发现在自己前日对手床上,是比较刺激……

58、每星期H的次数是?

某:来来来,三夜一次郎和一周一哥都勇敢站出来了~~~ (两人对视微笑,不语) 某:……莫非在下信口扯出的平均值说中了? (仍然没回答) ——你们基佬统统疯子!!!!!全日周末无休还纵欲无度会死人的好伐!!!!

59、你觉得最理想的情况下,每星期几回最好呢?

高:主要看事务多少吧,忙时少闲时多。 赵:我主要看他。 高(目视前方手托下巴):假的,他主要看他自己。

60、那麽是怎样的H呢?

高:还能怎样,平常办事罢了。 赵:我得说一句,跟他办事绝对不平常,日子久了我真得死他床上。 高:你怕死还来那么勤?

61、自己最敏感的部位是?

高:颈背,锁骨,脊骨,肩窝,脚踝,耳根。 赵(笑):我跟他处之前真不懂这些,全是他找出来的。 某(向高):这位先生爆下料? 高:耳背,胸前,肚脐,上臂里侧,尾骨,腰眼,膝窝,脖子。 某:……简单来说就是“全身上下都是敏感区”是么…… 高(笑出来):其实男人身上敏感点很多的,很多女人只知道直奔主题。 某(爆发,被刺激到):其实女人身上敏感点更多,很多男人只知道一杆进洞。

62、对方最敏感的部位是?

赵:他告诉过我他的敏感区,后来我发现他腰间这里才是死穴。 高:他最死穴的地方其实是脖子下面这片,屡试不爽的。

63、用一句话形容H时的对方?

高(笑):他就是头动物。 赵(偏头向高,搓下巴笑):对,我就是头全羊,放你那火上烤的。

64、坦白的说,你喜欢H吗?

赵(表情显示对问题很意外,但没表示):喜欢。 高(同意外):当然,为什么这么问? 某(淡定):我听说80%姐妹在繁殖运动中无GC体验,可能是这个原因,所以归根到底是你们干活不利。 高(淡定笑):跟我无关。 赵:……为什么都看我? 某:没关系,哥们,勇敢的承认你从没让你老婆GC过吧,这真的没啥,你不是一个人,下一问――(赵:等等,谁说的――)

65、一般情况下H的场所是?

高:常去我的地方,我那里比较安全。 赵:其实吧,我不太喜欢想像他跟其他人在那张床上做过。 高:不会吧,他们每天都换床褥啊。 某:喂喂装傻党,你明明知道他的意思好像不是这个…… 高(笑出来):你看的他装的跟人一样,问他敢说只跟我做吗?

66、你想尝试的场所是?

某:我听常春藤某校某妖基称自己大学时立志做遍校区所有教学楼并在毕业时胜利完成计划,有类似计划吗? 高:对啊,我们应该好好计划下的,每个营盘――(突然收声,微笑不语) 赵(笑):我有种感觉,我们在想一样的事——(使眼色)是吗? (相视大笑出来) 某:喔两位这是想起什么好事了? 高(刚要开口,赵插嘴 “不能说,啊!”——笑着摇头):——不行,这个还真不能说。 某:我的好奇心爆棚了——这么着,您在我耳边悄悄吹个风,我听过就忘了,说好的,中? 高:说好的啊——(附耳过去,遮住嘴,悄声) 某:——@#$%&*#@!!!!你俩统统死基佬!只有基佬才想得出那里!――我要去洗耳朵555555~~~

67、冲澡是在H之前还是之后呢?

高:我这人比较爱干净,营中时也每天早晚沐浴的,没什么区别吧。 某:你让某只嫌每天洗头发麻烦干脆剪短发的现代人觉得自己像原始人…… 赵(笑):其实吧,通常我只在见皇帝跟见他之前冲一下,否则他得捏着鼻子离我一丈远。 某:来来来,“基男教你怎么训练一个直男积极自觉的冲澡秘笈”—— 高:很简单,他知道如果他真的冲干净了我可能就会……(微笑不语) 某:会\“哔——\“吗(自动消音启动) 高:喔,不止,是\“哔——\“然后\“哔——\“,或者\“哔——\“,\“哔——\“—— 某:(转向赵)\“哔——\“然后\“哔——\”\“哔——\“?你简直是男性公敌!就算希腊船王也没\“哔——\“的待遇! 高:最后那个肯定不是无偿的,要回报的,对吗?(斜目,微笑) 赵(一直微笑,拉开领子):我怎么觉得这里有点热了。

68、H时两人有什麽约定吗?

高:礼尚往来之类的潜规则?我不喜欢做事时分心。 赵(摊手示意):他不喜欢做事时分心。 某:……为什么这些词到了你们嘴里都变得这么自来色……

69、你与恋人以外的人发生过性行为吗?

高(微笑):我一直单身。 赵(踟躇的):其实如果关系固定,我不介意专一。 高(笑):尽是泛泛之谈,那世道下你专一了别人不会,还有给男的立贞烈碑的么。 某:“真正的快乐不是片刻激情,也不是彻夜狂欢,而是心中的那份安稳坦然。欲到达那种境界,很难很难……你我唯有继续片刻激情,彻夜狂欢” 高(大笑):他说到点子上了。 某:世界是很公平的,你们基男这方面开发出的乐趣太大理应感情方面坎坷点

70、对於「如果得不到心,至少也要得到□□」这种想法,你是持赞同态度,还是反对呢?

高:性这个东西里乐趣是相对的,强迫别人自己也尝不到好处,没什么意思。 赵:是这样没错,再说何苦呢,省下些力气做什么不好。

71、如果对方被暴徒□□了,你会怎麽做?

高(大笑):我必须见见那个“暴徒”,说不定那人就是我”命中注定“的那个。 赵(大笑):那我实在做不了什么,能□□他的肯定一扬手就把我扇走了。

72、你会在H前觉得不好意思吗?或是之后?

高:我们都过那个年纪很久了。 赵:如果之后他不满意,我是会不好意思。 高(笑):听他胡扯,这人就不知道什么叫不好意思。 赵:看你说的,打咱们认识以来有几次你不满意? 高(眼神闪烁):那么久了,我怎么记得住。

73、如果好朋友对你说「我很寂寞,所以只有今天晚上,请…」并要求H,你会?

高(仔细想了片刻,转向赵):你在营里时有人这么问过吗? 赵(起先困惑,随后反应过来):没有啊――噢,没那么直接的。 某:旁听表示感觉很out,莫非军队和监狱真的是大基窝? 高(笑):把一伙精力旺盛的壮年男人围进个女人稀缺的地方一关大半年,你觉得能出什么事?——再纠正下,男人间办事真用不了一晚。 某:拉拉链干活提裤子走人吗?我不幸的对你们圈有些风闻——转正题,有人这么问过你? 高:确实被这么暗示过,不过敢那么大咧咧问的绝不会只是一次,再怎么也是认个契兄弟什么的。 赵(突然插嘴):谁?你认过? 高:跟你有关系吗?

74、你觉得自己很擅长H吗?

赵:每次都是他先。 高:不是吧,哪有每次? 赵:你先的次数比较多。 高:那是我让着你,信不信只要我愿意就能让你半回都撑不下来? 赵(笑眯眯):真的? 高:要是不信――(突然发觉上套,收声,推了赵一把,笑)混帐东西。 某:……表示夏日炎炎的现场观摩打情骂俏党甚有压力……

75、那麽对方呢?

高:还好。 赵:很好——诶,我想起来了,仲询不是从你乡籍里出来的么,当年他找过你吗? 高(笑出来):——你还惦记着呢?潘不是你的人吗?你的人你都不清楚? 赵(点头):也对——还有你上头那位黑大王,你镇庐州时他不是招讨使吗? 高(笑):你真以为我那边人都像你一样啊?我要是淮扬派的你脑袋呢?我怎么没问过你拜了多少把呢? 赵(局促笑):哎,那不是两回事吗。 某:吃醋不需要脑子,完毕。

76、在H时你希望对方说的话是?

高:没什么特别想听的吧,到时候就什么话都说得出了。 赵(犹豫的):他从来不叫我的名字。 高(促狭的):你不是听过了吗,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赵:是有一次我坚持了一下,当时只想是开个玩笑,结果他认真了,最后结束的很不好,我也觉得很糟之后我们都对此避而不谈了。 高(合掌,支下巴,慢慢的):年轻时经历过一些事,之后总觉得人最没防备时说的名字会被暗处经过的魍魉鬼蜮听去(打断,自嘲的笑)愚蠢的迷信罢了。 赵(手搭上他的膝盖):对不起,我不知道。 高(稍侧了侧脸,表情莫测的):为什么道歉?你做错什么了吗? 某:多嘴分析下,可能是这个原因:你入眼的人都有类似的地方,所以在面对重大决策——比如生死——时会作出类似选择,不奇怪最后都有类似的呃,结局。 高(面无表情):有道理。

77、你比较喜欢H时对方的哪种表情?

赵:吓一跳时的,不太容易看见,但特别值。 高(冷笑):我最喜欢他看得见吃不着时的表情。

78、你觉得与恋人以外的人H也可以吗?

高:看情况吧,如果两人都同意,偶尔在外面找找人也没什么。 赵:我的看法不一样,我觉得两个人之间保持忠诚很重要。 高(云淡风轻笑):这是我们在基本观念上的分歧之一。 某:我可以理解你的立场,但作为一个面左心右的进步保守派我必须说我同意那位的看法,在婚姻和关系上我大部分的观念其实相当罗马天主教:责任,荣誉,尊严。 高:我说的是男人间的关系,男人和女人间有保证,男人和男人间没保证,要求一个你不能给出任何保证的人完全属于你,太不公平了。

79、你对SM有兴趣吗?

赵:其实吧,他喜欢来粗的,每次—— 高:(抢入)――他喜欢玩“手背后”——(镇定的)抱歉插嘴了,你们继续。 赵(心有戚戚):……我说完了。

80、如果对方忽然不再索求你的身体了,你会?

高:好说好散,男人遍地都是。 赵:那就散吧,往后还是朋友。

81、你对□□怎麽看?

高:我不做这么没品位的事。 赵:我不喜欢这种事,也不会做。 某:我知道这是一个很政治敏感的问题,两位也都在颇敏感的位置上。成年人的理智说话,能谈谈对各自部队里此类情况的看法吗? 高:我治军用军法,一切按规矩办事。 赵:就我能力企及范围之内,我绝不放任。 某:这位的”能力企及范围之内“的意思是? 赵:我说过我不是神仙只是个人,各人能力有大小,但没人是全能的。

82、H中比较痛苦的事情是?

高:他不停插科打诨,笑得人没法干正事,肯定是故意的! 赵:绝对没有!那不是看你脸色不好时活跃下气氛嘛。 高:我又不是卖笑的哪能时时眉开眼笑迎客松一样? 赵(无辜):所以就是活跃下气氛嘛。

83、在迄今为止的H中,最令你觉得兴奋、焦虑的场所是?

高:我们试过的地方挺多的,要说有什么特别的,还是山郊野外吧——你在那种无边无垠没有任何人工痕迹的天地中突然发现自己拥有完全的自由并能彻底掌控自我时的感觉让人很兴奋,也很焦虑。 赵:他形容的一点没错,这点上我们体会一致,我也喜欢野外。 某:你们都喜欢打野猎。 赵(笑):我们都喜欢狩猎,书上不是写了嘛。 某(唱):~我们都是飞行军哪怕那山高水又深,在密密的树林里到处都安排同志们和兄弟~

84、曾有过受方主动诱惑的事情吗?

高:我吗?我无所谓主动些。 赵(笑):他主动时太要命了! 高(笑):喔?你不是挺自命不凡的吗?

85、那时攻方的反应是?

高:别被这个人外表骗了,来劲了没治! 赵(笑):我经受住了很多严峻的考验。

86、攻方有过□□的行为吗?

高:我不介意粗一点做。 赵:他不是不介意,他是指定要粗的—— 高(插嘴):——就你规矩?

87、当时受方的反应是?

高:……(笑,不语) 赵(看着高,笑):他喜欢。

88、对你来说,「作为H物件」的理想像是?

某:“邻家淑媛五指姑娘,轻重缓急皆由己”… 赵:不一样,怀里有个人到底感觉不同。 高(敲下巴):你的手不能中途把你举起来抱着转一圈。 某:……某基友名言 “我们基男全是sex的是天才,我们能想出各种sex的方式”,…

89、现在对方符合你的理想吗?

赵:说实话跟他处之前我对这类事真没什么期望,跟他处之后我不知道还有什么能期望的了。 高:跟理想肯定还是有差别的——他身高和胳膊都不错,肤色也蛮性感的,但其实我理想中是那种倒三角体型腰围再窄些腹部再平坦些后臀再翘些,他上身是倒梯形臀形也一般,而且后来喝酒喝的彻底变形了——(摊手)幸好之前我们就散了。 赵(插嘴):还不是没人督促嘛,我累死累活练那么好给谁看啊? 高(嗤笑):净是强词夺理,人不自爱没辙——对了,还有尺寸大概这样(比划,某人惊骇万状目视赵某,补充)――喔,不是他,理想状态嘛,总不能往小里想吧。 某:我真错了找基男谈“理想”另外曾见过某白姑娘在CL交友帖上指名找亚裔因为喜欢“小一点的”。 高(笑出来):如果我想找“小一点”就直接去找女人了,岂不更干净。 某:既然话已经说到这里了我就女流氓到底了,潜在的未成年观众请自觉了——这么说你对这位是“大小不拘能用就好”? 高(笑,转头):我从来没挑过你的吧? 赵:我觉得我怎么也好过大多数吧,再说你比我“稍逊”啊。 高(笑出来):真有意思,我会让比我“逊”的男人上我吗? 某(靠近高,小声):那啥,天下同志皆一家,这位给个福利比个大概,正常状态下? 高(伸出手指迅速比了两次,补充):——我是略逊于他,不过也比多数人好些。 某(从呆滞中恢复):……你说的是全东亚加俄罗斯的“多数人”吗???你们知不知道亚洲尺寸平均值是多少啊???你俩搞基让众姐妹们情何以堪啊情何以堪!!!浪费资源遭雷劈啊——!!!!

90、在H中有使用过小道具吗?

高:当然有,你不用吗? 赵(笑):他把我拉下水的,之前真没用过。 高:你不是玩得挺欢的吗? 某:这位High five――有否感觉上了基男的床后眼前焕然一新人生豁然开朗羽化登仙飞升极乐了?

91、你的「第一次」发生在几岁的时候?

某:除了五指姑娘,报年龄~~ 赵:二十岁。 高:十七岁。

92、那时的物件是现在的恋人吗?

赵:是我第一个前妻。 高:我一直单身。 某:等等,你上面说十七岁什么? 高:十七岁跟我父亲手下一个比我大三岁北地出身的偏将他教我骑射兵阵我们做过除旱道外的所有事一年后他在河西战场上护卫我父亲突围时殿后死于乱军,够清楚了吗? 某:……对不起,我不是有意这么三八的…… 高:陈年旧事了,军中常有的情节——(冷笑)再想想,我觉得其实他看上的是我父亲,换马前他请求吻我父亲的手背还要了我父亲一只扳指…(脸转向一边,轻声的)大烂人,说什么风俗,哄小孩呢。 赵(半晌沉默,开口):那时我从没听你说过这些。 高:那时我没事说这些干什么。

93、你最喜欢被吻到哪裏呢?

高:颈背和小腹, 赵:脖子和臂弯。

94、你的嘴喜欢亲吻对方哪裏呢?

高(笑,慢慢开口):他没刮胡子时我喜欢啃他下巴,痒痒的,咬上去很舒服。 赵(讪笑):他鼻梁很高,鼻尖特别漂亮,又凉又滑韧,但他不喜欢。 高(揪眉毛咂嘴 ):我肯定不喜欢,谁喜欢被啃得没法呼吸,还噌得人一脸口水。 赵:所以我们说好了,他可以咬我下巴,之后我就能咬他的鼻子 某:……是人谁没俩嗜好的,哈哈(干笑)…

95、H时最能取悦对方的事是?

高:他喜欢我挠他胳膊后边,咬他的肩膀和——(目赵,笑)好吧,我不说了。 赵(笑):他喜欢我把他举起来,还有――礼尚往来,我也不说了。 某:喂喂,你俩另外我发现这位胳膊真有劲 高(笑):我说了他胳膊很好。 赵(笑):再没劲也不能在那当儿上没劲啊。

96、H时你会想些什麽呢?

高:“你的嘴巴!!!口水!!!!别碰我的头发!!!” 赵(微笑):”只要我的嘴一直呆在他头发周围他就会自己有动作―― “ 高(推了赵一把):——诶,我怎么才发现你从里到外没一处老实的啊?

97、一晚H的次数是?

高:说不定,看感觉吧。 某;真的?我怎么听说整晚 赵:那也不是每晚嘛,次日要赶卯的算不上整晚吧? 某:不愧是男性的“感觉”

98、H的时候,衣服是你自己脱,还是对方帮忙脱呢?

高:当然各脱各的。 赵(大笑):他嫌我衣服有味所以不碰――你信他行军宿营时还每天换衣袜吗? 高:你信他能把一件衫子从阅军穿到歇战吗?没碰上皇帝宴军他还能再穿下去! 某(念书):“约会时女孩问男孩‘你多久洗一次衣服’,男孩犹豫后回答‘经常洗’(心说:经过长长的一个冬天,洗一次)”另外这位哥衣服质量真好,在下批发下拿男宿舍叫卖下?

99、对你而言H是?

高:奖给自己的利好。 赵:春游,休假。 某:……春游,我喜欢这位哥的幽默,

100、请对恋人说一句话

高(笑):不是说了吗,我俩谈什么都好就是别谈感情,一谈准落花流水。 赵(沉默半晌,慢慢的):人年轻时总把一切都想得很理想,想着世上总会有个同心同性知己相偕的,后来稍有些经历就自以为参透世事完全把这方面放弃了,没想到偏偏这时让你遇见了——那时做起取舍却难得多了,真是连后悔都晚了,才知道一直以来不是世道的问题而是自己的问题。 某:这个现象挺普遍的其实,经验而谈通常除了同志只有一小撮男士够种把“soul mate”当追求,最后没放弃的统统钻石王老五了。 赵(笑):我是放弃的,他是始终“宁缺毋滥”的。 高(笑):所以最后我还是单身。 某(念书): “其实,大姐对这位大哥的感觉,跟我对大姐的感觉完全一样。不管是大姐这样的蓝巨星,还是我这样的黄矮星,命中注定只能做特立独行的主序星,而决不会甘当别人的伴星——不管那颗主星有多璀璨多耀眼。这是我们的价值,也是我们的悲哀。” 高:这段说的没错,说白了就是野性难驯,这世上谁离了谁活不了呢——(站起来)不管怎么说我挺喜欢这样的,再有下辈子我还是这样——(对赵,微笑)往后再有机会碰到,我们可以一起再合作着做些事,没事时偶尔喝两杯做个玩伴,细水长流的来往,两边都没负担。 赵(站起):你说你从来不给人第二次机会,要是再碰见了就算是重头来过? 高(笑):我劝你别起那心思,我这人认真时特别难上手,有安逸的路子费那劲做什么。 赵(笑):我这人还就是个倔强脾气,从来不信安逸的路子,就爱爬那些高山峻岭。 高(笑):那就祝你好运了,再会吧。 赵(笑):再会。

某:OK,送走了那对纠结在下小做总结下——1,金典警句”珍爱人生远离直双“是永不过时的万古良言;2,\“我们都是造物主精挑细选,基因特强的一群物竞天择,适者生存,但基佬永远不被淘汰。你我都习惯了肮脏污浊的公厕、蛇虫鼠蚁为患的草堆、燥热难安的暗房等,所以美国电视台的第一届生存者比赛冠军就是一名同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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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rom Ibarashiro

兔子洞

這裡是僅屬於我的“兔子洞”。 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數據就是一種說沒就沒的東西。要是消失了之後就變得什麼也不剩了,除了在腦子裡有點印象以外,就像是“致幻”一樣。最令人討厭的是,腦子裡的印象也會隨著時間流逝在某一天到來之後被徹底忘記。那也許才是真正的“消失”。 網上存了三份,本地存了兩份。 說“狡兔三窟”,我這裡可是有五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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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rom Asphodelos

-幻影-“31~40”

31.幻影朋友 虽说是“旅行”,赫斯珀洛斯和幻影并没有做过任何要到哪个景点参观的计划。赫斯珀洛斯并非一个从不做计划的人,这次东方之旅仅仅是顺从着幻影那句“不想做就不做,反正这可是难得的假期”。那时幻影的话音刚落,赫斯珀洛斯的头顶就传来了和他自己相似的热度。 漫无目的地行走在一旁栽种了樱树的小路上那会还是清晨。他们身边不时走过几个要上学的小孩,那些孩子在看见赫斯珀洛斯之后就好像被他吸引住了视线一样纷纷望着他,甚至有些孩子直接停了下来。在赫斯珀洛斯说了句也许他们能听懂的“再见”之后,这些孩子又笑着跑开了,或者赫斯珀洛斯还会成为这些孩子们近几天的见闻话题之一。 在那些孩子里,有几个似乎是正在学习用外语造句。其中一个跟另一个说——“你的,朋友,是影子,吗?”,另一个又用着单词来回答——“我的,朋友,是,你”。

赫斯珀洛斯想起来自己曾经好像有着这么一个“幻影朋友”。他很小的时候“好像”幻想过一个“和自己玩朋友”——他那时候就有着一股和年龄不太相仿的“成熟”气场,只交到了一两个朋友。他“好像”是在这时候通过自己的想象力创造出来了一个会一直和他玩的“人”,也曾经在纸上画过“这个人”的样子——那些小时候随便用笔画的涂鸦在经过几十年的时间流逝之后,再加上简单的线条描绘出来的东西实在是太过抽象,让赫斯珀洛斯即使存着那么一两张以前被家人裱起来的画,也不知道那上面画的是谁。 后来,他再努力地回想起自己童年时期干过些什么,再去用这份暧昧不清的记忆反推到底画的是什么,也还是以失败告终。那画上只有一个紫色眼睛的火柴人,这让赫斯珀洛斯在幻影出现了有一段时间,变得“能交流”了之后忍不住提出了这个问题。只见幻影也好像陷入了迷惑的状态里,他直直地盯着赫斯珀洛斯,想了很久也没想出来。 “即使「我们」是「我们」,那么久之前的事谁还记得呢?要不…你干脆认为那是「我」吧,呵呵呵…” 幻影的这番话让赫斯珀洛斯更加在意起那个在他童年里出现过的“人”,但除了眼睛是紫色的以外就没有任何现在的他看画能看出来的东西了。 “如果那是「我」的话,是因为「你」希望「我」有着这样颜色的眼睛吗?” 见赫斯珀洛斯又在意起这件事,幻影忍不住地笑出声——如果这是赫斯珀洛斯的“念想”使得“他”以这种姿态现身在赫斯珀洛斯身边,他并不会有任何怨言。 但……会不会在他也没有记忆的某个时间点里,他也曾经出现在赫斯珀洛斯身边呢? 幻影也对此陷入了思考。可即使他确实是赫斯珀洛斯的半身,他也有感知不到的东西——就好比说是在时间长河里被河水冲淡的“记忆”。他并不是那种将「他们」遇到的东西每个都巨细无遗地记载下来神通广大的家伙,如果将一切都记录下来的话,先不说他会如何,换作是赫斯珀洛斯的话一定会陷入疯狂里。

幻影伸手接住一片从树梢飘落的樱花花瓣。阳光穿过那粉白色的花瓣,映出了里面的脉络。 ——不去在意也罢。 紫色双眸的人轻轻吹动手上的春雪,看着它飘落的时候,不知道哪里吹来一阵风,把春雪吹进了路边的河里。

32. 在这种语言几乎是不通的地方,出行除了用手机自带的翻译器和那些人沟通以外,赫斯珀洛斯他俩基本上听同一句话都要互相交流一下,去猜这句话里的某个单词原本是什么意思—— “「我们」一起猜的话,总能理解它大概想表达什么吧。” 幻影曾经在某个看着庭院里樱花飘落的夜晚里这么说到。他和赫斯珀洛斯曾经共享了将近五十年的知识和记忆,却完全没想到「他们」会被这种口音难倒。「他们」听不懂的同时,也认为那些跟他们交流的本地人已经在很努力地去用他们能够明白的语句想要讲清楚想要表达的事物。 在几度互相交流猜测想法未果之后,他们几乎是放弃了猜测。赫斯珀洛斯在外面的时候,手机后台永远挂着一个翻译器的页面。

这个国家的土地面积很小,在稍微大一点的商业区里从早到晚都是人头涌动,一副万人空巷的样子。 看着跟在身边的幻影从不躲开面前走向他的人,直直地让那些人穿过身体的样子,让赫斯珀洛斯想起来他某次和幻影玩的游戏。那时游戏出了BUG,似乎是运算错误还是些什么原因,让他们各自操控的模型可以穿过对方——现在赫斯珀洛斯眼中里的幻影就像那样。 他们好像是到了一个到处都在卖周边一类制品的地方——倒不如说在这个国家里几乎到处都有这种商圈,只不过这里的浓度高到能有百分之一百二十。而他们对于这些东西的了解仅限于赫斯珀洛斯的同事里有那么一两个年轻人会喜欢,更多时候他们会把它认为像是“年轻人专属”的东西。

幻影在一家店门前停了下来,好像在直直地盯着店里的某个东西。赫斯珀洛斯顺着那视线看过去,发现琳琅满目的商品旁边挂着两根吊着蝙蝠吊坠的挂绳。那两根挂绳似乎是什么散货,又有可能是卖不出去了,孤零零地待在角落里。 幻影直径走进店里,选了个别人察觉不到的角度把其中一条挂绳拿起来在手上把玩。那蝙蝠吊坠的确设计得不错,在一侧的翅膀上还嵌着金色和紫色的水钻。这家店店门朝西,黄昏的阳光刚好打在那水钻上面,它们看起来就像两颗闪着光的星星。 最后他还是把那挂绳放了回去。因为他知道赫斯珀洛斯身上没有任何一个适合挂这玩意的东西。

在夕阳完全沉入地底之后,他们找了间深巷中的小食堂打算去吃点什么——在他们的印象中,位于某些巷子里的东西会比街道两边开的饭店好吃,而且还不贵。也许正是因此,拉开门映入他们眼帘中的景象便是这个地方几乎坐满了人。 找了个角落坐下,把菜单拍照翻译之后再用翻译器和店员沟通了好一会之后,店员端上了一份巨大的炸鸡排蛋饭。不过赫斯珀洛斯并不懂为什么手机上的翻译器会翻译出“亲子饭”这种东西,他甚至觉得是翻译器不够智能。 “也许是因为鸡蛋和鸡肉的关系吧。”幻影拿过放置在桌上的碗和勺子,连着鸡排一起舀了几勺进碗里,“不过这也太像冷笑话了…哈哈哈。” 赫斯珀洛斯反应过来这能算冷笑话的同时,嘴角不禁上扬了几分。 但他似乎并不单纯因为这个笑话,又像是因为看见幻影笑了而露出微笑。

33.【猎魔人pa】 每当有人向赫斯珀洛斯请教起如何给剑附魔以对魔物造成向他那样的伤害时,赫斯珀洛斯总是闭口不谈。 除去这种像是侵蚀生命的效果来看,赫斯珀洛斯的剑术和魔力都称得上是“资深”……可所有人偏偏好奇的是那种“入侵”让魔物衰弱致死的效果是如何做到的。遇到这种问题的时候,赫斯珀洛斯总是一笑而过,转而去向那些请教的人们说起自己给剑附魔用的基本术式。而更深层的就—— ”这是需要练习的。” 赫斯珀洛斯话音刚落,送走前来求学的人之后,站在他身边的幻影不屑地笑出声。 “你要骗他们到什么时候,赫斯珀洛斯?” “我这不是「欺骗」。我只是告诉了他们应该怎么做而已。” 赫斯珀洛斯走到餐桌前,为自己和这个别人无法感知到的“另一个自己”倒了杯茶。只见幻影抿了口温热的茶水,用那双紫水晶般的眼睛望着金色的眸子。下午的阳光从窗子里透了进来,照得那白金色的头发散发着耀眼的光芒。 “这种只有「我们」一起合力才能释放出来的法术…就算别人怎么练习都是徒劳的吧。我可真为那些上当受骗的人感到惋惜。” 赫斯珀洛斯被这句话说得哑然了。 “只不过是找了个借口来对自己异于常人的战斗方式进行了‘合理的修饰’——你是想这么说的,对吧?”

别人感知不到幻影的“存在”,更不会知道赫斯珀洛斯身边有着这么一个跟他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在和他一起生活,而那像是“秘密”一样的汲取生命力魔法也只能由「他们」合力释放出来。 这个“秘密”最开始只是赫斯珀洛斯在年少没什么战斗经验,几乎是用尽全力打倒魔物的同时控制不住自己的魔力,失手带走了一条人命那会和幻影一起出现的。那时候的他看见因自己疏忽而被魔力刺穿,身躯又好似被侵蚀的人,心中不由得生出一种名为“恐惧”的情感。 ——那个人不该死的。 就在他握着剑柄的手微微颤抖时,一只毫无血色的手覆上他手背。 “我们一起把他埋起来。虽然我也觉得把他身上的财物全部顺走再丢在这里,当作被魔物杀了也无所谓就是了。” 那个像是从他喉咙里发出的声音在他耳畔如此低语。 接下来的事,赫斯珀洛斯并没有忘记,更没有把它当作自己的黄粱一梦,他记得清清楚楚。他和那个长得与像是从镜子里看见自己的“人”把死者身上的财物搜了个一干二净,紫色眼睛的人把那尸体丢进了一个洞里,然后他们就这么离去……甚至连埋土也不愿意。 就在赫斯珀洛斯想着“总有人能看见他吧”,并带着一丝期望去跟身边的人说话试图让那些人看向自己身边的幻影,最后都无功而返。 “你还期待着能有谁看见我吗?如果真被看见了,搞不好他们还会以为你偷学了什么禁术呢。” 那张和赫斯珀洛斯一样的脸上是肆无忌惮的笑容。

34.剑刃【猎魔人pa】 曾经看过赫斯珀洛斯战斗的人都会发现他的剑刃做这个过程里会变成红色。那是一种有别于沾染了魔物鲜血的红,就好像是剑自己“吸了魔物的血”一样,散发着微弱又不详的暗红色光芒。而当战斗结束了之后,那盘踞在剑上让人联想到“邪恶”的气息又会消失得无影无踪。 在很久很久之前…至少是二十年以前,有个人看出了赫斯珀洛斯的攻击会给魔物“造成两个伤口”。那明显不是一把附魔过的剑可以做到的,看起来就像是“有两个人同时在战斗”。那个人似乎相中了赫斯珀洛斯的这种能力,在问了一些详细的事情之后便让赫斯珀洛斯加入了自己的组织——当然,赫斯珀洛斯说的部份仅限于他会给剑附魔。见那人没有过问其他的事情,和幻影一起猜测那人到底有没有看见他无果后,赫斯珀洛斯抱着一丝侥幸心理活到了现在。

在一个青年急急忙忙地跑进了赫斯珀洛斯居所的院子里时,他马上拿起了自己的剑询问那个青年“魔物在哪里”。当青年报出了一个位置之后,赫斯珀洛斯和幻影立刻动身向着树林里出发。 “总有这种不听告诫的人啊。” “——愚蠢至极。” 赫斯珀洛斯并没有说后半句话的意思,幻影却总是把他心中的负面想法用和他一样的口吻说出来……简直充满了荒诞感。 幻影的武器并非像赫斯珀洛斯那样有着一个实体,只要他在脑海中想象着那把和赫斯珀洛斯手里一样的剑,它就会出现在手中。 他们面前的东西已经不能称为一般的“魔物”了,那从洞穴里咆哮着冲过来的东西像是把多种动物融合在一起的“奇美拉”,但除了长有眼睛和嘴脚以外无论怎么看都像是把这些原型动物暴力地糅合在一起,远看就像个会移动的肉块。 赫斯珀洛斯并没有正面迎击。幻影疾跑到它身后跃上背部给了它一剑,那魔物的血就好像冲破了什么界限一样喷涌而出。幻影站在其中,就好似在享受这血在自己苍白的皮肤上留下痕迹一样。趁着它注意力偏转而藏在灌木中的赫斯珀洛斯在心中分析这个魔物的要害究竟在哪。这个位置离那肉块不远,它并不像平常的魔物一般察觉到赫斯珀洛斯躲在哪里,又像是因为痛觉而无暇顾及一个“逃走”的人。 ——这个魔物不能当作一般级别的对待。 赫斯珀洛斯如此想到。 一般的魔物并不会因为背上被刺了一下而失去警戒心。要是面前有两个人,更是会先把攻击自己的杀死,再去寻找另一个落单的。 幻影那把和赫斯珀洛斯手上一样的剑在沾染上鲜血后同样地散发出了幽幽的红光。他正在寻找一个能刺中魔物要害的机会,可自己脚踩的魔物有好几个头,光是眼睛就有将近四双。一般来说,居于幽暗环境里的生物眼睛会完全失去它该有的功能,退化成极其微小的“点”,又或者是完全消失仅靠听觉和嗅觉判断方位。若是穴居魔物尚未消失的眼睛遇到强光的话,对于不适应有光环境的它们来说百害无一利。脚下这肉块能成为“眼睛”的东西不认真看的话完全看不出来……只要刺中其中一只,或者是把靠得近的一双剜下来,在刚刚就因为痛觉而失去大部分警戒心的它或许就会直接倒下…接下来的事交给赫斯珀洛斯就可以了。 幻影以它的背为支点跃起,握剑剜下了肉块其中一双眼睛。不知是肉块下意识的动作还是它察觉到了幻影的存在,它的其中一个头转过来想要一口咬过去,又因为痛觉而倒地,幻影灵巧地躲开落到了赫斯珀洛斯身前的灌木丛旁。他把剑的尖端指向赫斯珀洛斯,那人默契地把自己手中的剑同样指向幻影。 剑刃互相触碰的一瞬间,那附着在幻影剑上的血好像在“侵蚀”,又像在“同化”赫斯珀洛斯那把银色的剑似的不断蚕食着剑身,最后诞生出两把鲜红的利剑。 他们之间没有说过任何一句话,而是一起冲向倒地的魔物将那几个头和四足利落地砍下。两把散发着不详气息的血剑一并捅向魔物的胸口,黑色的荆棘从那剑尖迅速蔓延开来,布满了那巨大的身躯。这些荆棘就像有意地加速腐坏的过程一般,那魔物只是过了几秒就变得只剩下了一张皮和骨头。 剑从尸体上拔下来的时候还沾着血,但已经不再散发着红光。赫斯珀洛斯握着剑甩了一下,血滴整齐地在石地上留下了一道痕迹。

这是赫斯珀洛斯一直极力隐瞒的“秘密”。他把这种魔法对外称为是“附魔的一种类型”,却只教给他人基础的附魔技术。 这种蚕食生命的魔法只有他一个人是无法释放的。在他的心中,好像“确信”着这只能“由他和幻影合力”才能让这种法术的效果发挥到极致。

35.森林【猎魔人pa】 对于一个村落来说,若是周边都有饥肠辘辘的魔物不时来进攻,这里很快就会化作鬼村。 但这个在森林一角的村子好像运气“还挺好”。有时从森林中冲出来觅食的魔物就连拿着锄头的村民都可以将其驱赶…又或是杀死,在数十年间都维持着如此微妙的平衡。 好景不长的是,魔物与人类一样也会“进化”。袭击村落的魔物不知出于何种原因,渐渐地形成了一种像拥有一个“社会”般有着明显组织的行为模式。它们好似有“计谋和目的”一样地不断对这个村落发动小规模的攻击,虽然每次都只有村民就可以击杀的个体出现,却一直在削减这些可以战斗的家伙的人数。 曾经有人提议过“能不能请一个猎魔人来帮我们”,这个提案马上就被通过了。不识几个字的村民们找来村落里会读写的人写了一封信,然后派了一个青年人骑着跑得最快的马赶忙送到猎魔人的手中。 但——

幻影和赫斯珀洛斯提着灯走在黑暗的林中,他们知道自己要前往何处,却又因为带着的地图沾了魔物的血而导致上面标记着的路和一旁的文字注解变成了一片随着时间流逝就越来越深的黑色。 赫斯珀洛斯的眼睛里泛出淡淡的金色光芒,眼底好似有金沙在流动;幻影按部就班地模仿起了赫斯珀洛斯施加在眼睛上的术式,那双葡萄色的眼睛此刻就像放在太阳下的紫水晶一样,也散发着柔和的光。 他们把灯火熄灭,仅仅是靠着强化视力的魔法在黑暗中前行。离他们不远的树丛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有什么东西在他们身边窜动。对方的数量并不止一个,但在这漆黑的夜里会袭击人的魔物都不是通过视力去辨认猎物在哪,而是通过嗅觉和听觉——即使他们极力隐藏自己前行的脚步声,却无法掩盖自己身上的气息。 魔物从树丛里一起袭来,似乎是想包围他们。在手起剑落之间,这些魔物转瞬被有着不详红光的两把魔剑斩首——对于击杀大部分魔物来说,斩首是一种一劳永逸的攻击方式。在头部和身体分离的那一刹那,它们就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权。即使是对待有复原能力的魔物,身首分离是唯一能杀死他们的做法。 赫斯珀洛斯瞥了一眼那些倒在地上的魔物——是食尸鬼。可令他奇怪的是,食尸鬼一般来说不会在森林中徘徊,它们只会出现在有死物的地方。 ——是因为这里有大型魔物死了导致如此吗? 赫斯珀洛斯不禁如此想到。 “赫斯珀洛斯,看这里。” 金色眼睛的人循声看向幻影,那人站在灌木丛的一旁看着两具被分食的尸体。从还残存的部分来看,那些食尸鬼并非同类相食,而是在吃一个同样和赫斯珀洛斯他们在夜间走入森林的人,就连那个人骑着的马匹也没有放过。他们几乎被吃完了,也无法从带着一丝残肉的骨架里辨认出来他们到底是因为什么而死。 在尸体的一旁有个被暴力撕开背带,扔在一边的行囊。幻影走过去把那扣子解开,里面是装得满满当当的干粮,在侧袋中是一张完整的地图,所幸并没有沾到血迹——看起来那个人准备要长途跋涉到什么地方去;把干粮翻开,下面压着一封字迹和封口都同样粗制滥造的信。他抽出自己绑在腿侧的匕首,利落地剖开那封口的蜡块去试图辨认那些不规整的字是在表达什么。 那信上只有寥寥数语,大意是希望能有猎魔人来保护某个村落,如果能来拯救他们于深渊之中的话,他们将会用他们能做到的一切去报答猎魔人。 “这可是天赐的机会啊,你觉得呢?” 幻影这么打趣到,只见赫斯珀洛斯沉默了一会才接话。 “这封送不出去的信就由「我们」来收下吧。刚好我们也是要到那个村落去。” 赫斯珀洛斯接过那封信,小心翼翼地收好之后朝着那两具不成样子的尸体单膝跪地,似乎是在为他们祈祷。凄美的银色光芒从树叶的缝隙中透下,照得赫斯珀洛斯披风上的面具发亮。

36.笔记【猎魔人pa】 曾拜访过赫斯珀洛斯家的村民们有时会看见他正在一本笔记本上奋笔疾书地写着什么。对于大字都不识一个的他们来说,也无法得知其中的内容为何物。曾经有些对此充满好奇心的人问过赫斯珀洛斯到底在写什么,得到的回答是“我正在记录魔物的行为和要害”。就这么一两句的来回之后,村落中传起了“猎魔人先生其实也是个很厉害的魔物学者”的说法。 有些人在不经意间会看见赫斯珀洛斯的书桌上有支鸟羽做成的笔在自己动。无须赫斯珀洛斯进行解释,他们就自顾自地将其理解成这是“术式”的一种。这些不会使用术式的人也许直到被魔物杀死的那一刻都不会知道其实那并非术式,而是赫斯珀洛斯身侧的幻影在帮他写东西。

自从猎魔人来了之后,村落的上空会不时地有黑色的鸟群掠过。这些不知从何处而来的黑鸟总是停在赫斯珀洛斯居所的栏杆上,一对又一对红刚玉般的双眼无时不刻地盯着那个小小的房子。这件事的最终解释权似乎在赫斯珀洛斯手上,他只是如实地告诉村落里的人,黑鸟是猎魔人组织联系分散在各地的成员的一种术式构成,看似是生物的工具。 ——除了联络以外,那些黑鸟更多时候充当的是“监视者”的角色。 它们监视着组织派遣到各地的猎魔人,将他们的一举一动报告给位于组织核心的人。 但除了赫斯珀洛斯所在的组织以外,任何一个由猎魔人所构建的协会都没有如此一种会监视成员的东西。而对于那些协会来说,他们并不知道在某个地方有着一个内部构成基本为能同时充当魔物学者的猎魔人组织,也更加不会知道这个组织在暗地里打着什么盘算。 那些黑色的鸟群同样感知不到幻影的存在,却每每在落在栏杆上时被幻影赶跑。 “要监视「我们」无所谓,但一直盯着这个房子看就让人感到厌烦了。” 赫斯珀洛斯难得地对幻影的话表示了赞同。但他却从不敢在这些黑鸟的监视下做出什么”出格“的行为……甚至不敢赶跑它们。

那个村落里的人们有时会蚕食魔物的尸体,甚至会跟在赫斯珀洛斯身后去收拾那些已死的魔物。在赫斯珀洛斯和幻影看来,这里的土地并非养育不出庄稼,森林里的生态也不至于让狩猎者没有猎物可抓,这种让他们不解又似乎存在风险的事情使得他们在村民庆祝魔物死去的宴会里没有吃过任何东西。每当看着那些大肆享受在赫斯珀洛斯他们剑下还有残羹剩饭的骨肉时,他们不约而同地觉得这些人的行为诡异到了极点。 但他们依旧像以前一样按部就班地进行工作,在猎杀的同时记录这片森林里出现的魔物习性为何,从未向任何一个村民说出自己心中存在的疑点。 被写入记录中的还有村民们日益怪异的行为。他们有时候会对着森林的方向喃喃自语,这种行为并非个例,只要看见有一个人这么做了,其他路过的人也会纷纷效仿。在呓语的内容里,他们喉咙里发出的音节并非赫斯珀洛斯所知的“语言”亦或是“咒语”…更像是魔物会发出来的声音。这种集体面向远方像是在呼唤着什么的行为就好像是他们被控制了一样。

在林中行走的同时,赫斯珀洛斯他们看见了一具身首分离的死尸。从面容上看,那是村落中唯一会读写的人。他还睁着眼睛,上面像是死了许久一般地蒙着一片白色。不知被谁敲开的头颅一角里面流出的并不是器官和组织,而是一个像是胚胎般的东西。但似乎是因为身首分离的缘故,那胚胎也一样变成了死物。 “噢?真有趣啊。” 幻影用鞋尖抵住头颅的鼻梁让它倾斜,灰白色的胚胎顺势流到了地面上。他好像看见了什么新奇的事情一样,葡萄色的眼底流露出了稍许兴奋的神情。在他手中出现的魔剑尖端仔细地把胚胎的表层划开,有着褶皱的薄皮包裹不住里面的东西了,随着灰白色液体溢出的还有一个不成样子、又也许能成为胎儿的肉块。 “我认为是寄生型的魔物,你觉得呢?” 面对幻影的话,赫斯珀洛斯点了点头。但他同时在想,这种魔物是如何寄生到人的头颅中,又把脑子作为自己的基点去汲取养分让自己成长。 “对于这种未知的东西还是要小心为上。” 就在赫斯珀洛斯话音刚落时,他捕捉到了有谁正在走过来的脚步声。 那是个人类,准确来说是村落里的人。他无视赫斯珀洛斯直径走向那具尸体,一边念叨着“怎么这么浪费”一边捡起从头颅中流出来的东西放进桶里,留下赫斯珀洛斯一人在原地向着村落的方向出发了。 赫斯珀洛斯沉默良久,将魔剑刺入那具尸体中。随后,剑刃上发出了幽幽的红光。

黑鸟的爪子抓住一个头颅,向着远方飞走了。

“你觉得……那种向着远处呼唤的行为是在呼唤它们的母体吗?” 赫斯珀洛斯盯着面前的篝火,跳动的火焰在他的镜片上反射出一闪一闪的光斑。 “我觉得有可能。” 幻影用手抵着下巴,笑着补了一句“这种未知的魔物的确很有趣”。

在赫斯珀洛斯和幻影的笔记中,这种未知的寄生魔物似乎是通过食物链而从一个宿主身上转移到别的宿主身上。未查明的东西还有很多,例如说最开始被寄生的到底什么东西,又或者说是当那胚胎完全成熟之后会发生什么事……。但赫斯珀洛斯认为,那些将魔物的肉分而食之的人也处在这条食物链中,但并非顶端。

37.回忆【猎魔人pa】 在最后一个被寄生的人倒下之后,这个村落的未来就在赫斯珀洛斯和幻影的剑下被彻底斩断。金色眼睛的人将这些尸首聚到一处,闭目为他们祈祷了一会之后用火焰将他们烧得只剩下了灰。 他和幻影走进那些曾经活过的人家里,熟练地四处翻找。他们已经不是第一次做出这种顺走死者财物的事了,被堆积起来的经验让他们已经到了思考不超过半分钟就能想到那些财物究竟被放到了什么地方。 他们是“猎魔人”,同时也是“送葬人”。

确认了马匹没有异常状态后,赫斯珀洛斯牵起缰绳挥鞭,那头有些年岁的马不堪痛击地缓慢地迈开步拉着车子,踏上了前行的路。 “要是顺着这条路走的话,能到另一个村落。穿过那个村落就能到这附近最大的镇上。” 幻影盘腿坐在后排,手上拿着的是从村中搜刮而来的地图。但令他觉得奇怪的是,那个村落里的人平时都是过着十分封闭的生活,从他们来到这里到离开,这期间没有任何一个人的活动范围会到别的村子甚至是城镇里。而在他们听到的村人描述中,这里几十年前曾经一度缺乏粮食,到了快要同类相食的时候,有个人杀了一头魔物并带回来分给饥肠辘辘的其他人,他们就如此地活了下来,每当有大型魔物死了之后都会开宴会庆祝,去享受那些数十年前“来之不易”的食物。满足了饱腹感之后,那些村人便过上了“自给自足”的生活,恐怕只有找猎魔人的那时才是他们为数不多……又或者是唯一一次想去外面了。 “真是一群蠢蛋。想想都觉得好笑啊。” 幻影的食指弹动着那张描绘了外面的世界的地图,不禁地感到这群故步自封又自取灭亡的家伙十分可笑。 “恐怕他们早就被那种魔物控制了吧…甚至是在出生之前就那样。” 赫斯珀洛斯看着眼前一望无尽的路,说出这句话之后又陷入了思考。 ——如果是出生之前就被寄生了的话,那种诡异的呓语行为为何不久前才会出现?这也并非是自己没有观察到的部分。从刚接触他们的时候看,他们表现得十分正常。 ——是因为后来吃的魔物吗……? 赫斯珀洛斯的心中不禁出现了至少五种猜想,却又因为再也无法验证了而作罢。 远处传来了一阵怪异的响声。那声音像是铃声,又像是虫鸣,然后变成了一种无法解读的动物啼叫。马匹听见这变幻莫测的声音后停下了脚步,它在原地不断地用蹄子蹬地,好像再也不想向前一步了。 “赫斯珀洛斯,快封闭你的听觉!” 幻影朝着坐在前排的人大喊。在自己听觉用术式封闭上之后,他只能感受到自己的喉咙在颤动,也不知前面那人有没有听到。见那人也像马匹一样完全停下了动作,幻影“啧”了一声,背上行囊翻下车子一把抱过那个像是呆住了的人钻进了树丛里。就在风吹拂过叶子的一刹那,一团褐色的云顺着风冲向马匹,把它的皮肤和肉块吃得一点也不剩。

赫斯珀洛斯握剑的手在颤抖。他完全不想杀了面前这个人,一切的一切只是因为自己的魔法失控了而击穿了那人……他不是故意的。 “我们一起把他埋起来。虽然我也觉得把他身上的财物全部顺走再丢在这里,当作被魔物杀了也无所谓就是了。” 那个不知道何时出现在他身后,长相几乎一致的少年这么对还是少年的赫斯珀洛斯说到。 还没等赫斯珀洛斯说什么,他也只是微微张口时,那个本应该已经死了的人好似一个被控制的提线木偶歪斜地站在刚刚倒下的地方,嘴中发出的声音并不是人类所熟知的语言。那声音像是虫鸣,又像是铃声。 赫斯珀洛斯深知自己是听见了那种被称为“死亡铃”的魔物振翅发出的声音而进入了幻觉中,他却不愿意从这幻觉中醒来。自己早已并非少年,那个死了的人也没有重新站起来,而是被他和幻影顺走身上财物之后丢进了一个洞里。但这场景如同他的梦魇,每每出现在他的梦境里时,总会伴有一丝半点的夸张——最后,那个死者便在梦中“复活”了。无论赫斯珀洛斯如何在梦中祈祷,向那个人诉说自己的罪孽,最后都无为而返。 一只没有血色的手紧紧地抓着赫斯珀洛斯的手臂,即使是隔着两层衣服都能让赫斯珀洛斯痛得皱眉。面前的那个提线木偶又再度失去了控制倒下,眼前渐渐地出现了树叶的影子和缝隙里的天空,与幻觉同时消失的还有周边一切的声音。

——本想大肆嘲弄你一番,但等手头上的“工作”结束了再说。 赫斯珀洛斯看见面前抓着自己手臂的幻影如此对他作出口型。 一根闪着焰色,细得几乎看不见的丝线从幻影的指尖流出,顺着空气飞入了褐色的云里。葡萄色眼睛的人捏住那根细线稍稍一扯,指尖的线就立马被火焰吞噬,瞬间烧向那成群的死亡铃。他们听不见死亡铃的哀嚎,却看见那像昆虫一般的魔物维持不住群态掉在地上,一边挣扎着一边被烈焰烧死。

当赫斯珀洛斯解除封闭听觉的术式之后,他并没有听见幻影嘲笑自己的声音。侧头看过去,那人脸上好像还带着点类似于“自责”的表情。

38.如常【现pa】 虽说上司给赫斯珀洛斯的休息时间有一个月长,但他和幻影在旅行地的樱花散落时就踏上了回国的路途。 让他们很意外的是,返途的飞机上竟然没有坐满,甚至是连一半的位置都空了出来。这不禁地让赫斯珀洛斯和幻影想到现在旅游业是不是已经没落了——按常理来说,他们的家乡一年四季都有不少观光客前来旅行和看海,夏天的时候看向沙滩更是能看见一片人头攒动的景色,现在飞机上如此的现状看起来有可能是因为这个国家的人不爱到那边旅游。

——落地了还要倒时差,先睡一会吧…。 赫斯珀洛斯望着坐在窗边的幻影,那人好像在看云层之上的夕阳如何沉入天际线下。金色眼睛的人摘下了自己眼镜叠好放在小桌上,披着自己的外套睡去了。

“喂,你他妈的在干什么啊!?” “抱歉…先生……” 赫斯珀洛斯并不是自然醒的,更像是被微小的震动和身旁人说话的声音弄醒的。那两个声音看起来像是在对话一样,可实际上没人能听见另一个和赫斯珀洛斯声线一致的声音。赫斯珀洛斯将手伸向小桌,打算把眼镜戴上看看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可他并没有看见自己的眼镜在哪。站在过道边上的乘务员将那副眼镜递向他,用着两种不同的语言在跟他表示刚刚因为自己的失职而导致眼镜被碰掉在地上,还被踩了一下。 “索赔的事我下机了会联络贵司的。” 要是赫斯珀洛斯现在在照镜子的话,一定能发现“自己”脸上的表情很难看。他什么话都没说,只是在接过眼镜之后皱着眉,视线停留在那个乘务员身上好一会。 “那个鼻梁都裂开了,你确定真的还能戴吗?” 赫斯珀洛斯看见在自己眼中有些模糊的幻影好像也在望着他,脸上的表情即使有点看不清,也能从那人的语气中感觉到一股质疑又担忧的气息。 赫斯珀洛斯见周边并没有乘客,那个乘务员也走了,张了张口打算想说什么。他似乎又想不那么引人注目,便倾斜身子在幻影耳畔说了句“没关系”。 正当幻影在疑惑到底哪里“没关系”时,赫斯珀洛斯从外套的口袋里掏出了一个长方形的小盒。打开盒子取出里面的眼镜戴上之后,赫斯珀洛斯的世界又变得清晰了起来。 “原来那时候把我支开就只是为了这副你觉得‘花里胡哨’的眼镜吗?” 幻影不知道为什么很高兴,回应赫斯珀洛斯的时候语气里都带着笑意。

现在架在赫斯珀洛斯鼻子上的眼镜是他们路过一家眼镜店时候看到的。那副镜框躺在展示柜里最显眼的位置,又因为它与别的镜框相比实在是太花哨了,让路过的幻影只是扫了这展示柜一眼就捉到它的方位在哪。 “我看那眼镜不错。不过嘛…即使我多想要都看不见戴在自己脸上的效果。所以——” 幻影指了指那镜框,故意地拖长了自己的尾音。 赫斯珀洛斯叹了口气,问了那店员之后拿着那说好听一点是“有强烈设计感”的镜框试戴了一下。 “不是挺适合你的嘛,要不干脆买下来?” 幻影顺着赫斯珀洛斯望向那个只能映出一个人的镜子,看起来好像在由衷地赞美他一样。赫斯珀洛斯的脸上露出了无语至极的神色,转而在手机的备忘录里打下一行字。 「太花哨了,我不考虑」 隔天,赫斯珀洛斯就以“想一个人出去转个圈”的理由把幻影留在了旅馆。 “电脑还没关……呢?” 那个十四寸的小小蓝光屏幕里面列着一些接下来的日程。右下角的时间状态栏点开了能显示日历,似乎是赫斯珀洛斯走得太急了忘了关。幻影看着那日期,心中暗暗盘算起了什么东西。

“哟!赫斯珀洛斯先生,您回来了啊!” 叫住赫斯珀洛斯的年轻人对于他来说再熟悉不过了,这是负责在他家附近派送的快递员。在现代人依赖网购的时候,他也因此多了不少机会与这个年轻人打交道。 年轻的快递员说着“前几天按门铃一直没人开门,我就在想您是不是出门了”,把一个小纸盒交到他手上之后朝他挥挥手离开了。 赫斯珀洛斯也没什么自己曾经有买过东西的印象。他从来都一直极力避免刚刚那个年轻人所说的尴尬情况,在出远门的时候不会买东西,为的就是不希望别人送东西过来了最后没人应门。 ——会不会是别人买的呢? 他的指腹拂过那用铅字印刷的地址和收件人的名字。那上面只写着他自己的名字,并没有姓氏。 看来这东西的确不是他自己买的。若真是赫斯珀洛斯买的东西,那上面的收件人应该是他的全名;如果是一些比较重要的东西,他就会只写上自己的姓氏。 关上门把行李放一边后,赫斯珀洛斯连外套也没脱就走上二楼拿上美工刀拆快递。在纸盒盖子被翻开透进光那会,赫斯珀洛斯看见那里面塞满了棉花。把棉花拿掉一些,里面躺了个精致的小盒子——看起来是金属做的,青金色的方盒边上有条像是蛇一般的浮雕。拿在手上细细打量,再把盒子转个圈,赫斯珀洛斯发现那是条衔尾蛇。他抱着一丝好奇的心态打开那小盒,在里面睡着的两枚各自用项链串起来的戒指在暖光灯下泛着微弱的光芒。这两枚戒指非常朴素,大概是用银制成的,上面也没有任何类似于宝石的装饰。它也并不平滑,看起来就是按着莫比乌斯环的概念设计的。 赫斯珀洛斯并没有对在他身边期待地看完他拆快递的幻影说什么,只是脱下外套把那项链系在自己的衬衫折领下边,然后拿着另一条项链递了过去。幻影也有样学样地把那项链戴在同样的地方,然后笑着对赫斯珀洛斯说了句话。

“祝「我们」生日快乐。”

“祝「我们」生日快乐。” 赫斯珀洛斯脸上同样带着笑容。

39.火焰【猎魔人pa】 赫斯珀洛斯二人并没有回到大路上,而是一边提防着是否会出现其它死亡铃,一边在树丛里沿着路的方向行走。 他们不敢断言外面还会不会有下一波袭来的棕色死云,只因为在这种魔物出没的地方不远处会有它们的巢穴。它们可以长距离移动,根本无法从袭来的方向确认那边是不是巢穴的所在之处。曾经有魔物学者在它们身上留下标记性的术式,想试图从它们归巢的过程里推断出这种魔物群体究竟会把巢穴建在哪里,或是建在多远的地方。在葬送了大批魔物学者之后,他们依旧没有得出什么结论,也找不到规律——就好像研究绝大部分未知魔物一样,他们好像深知自己的能力有限,又会像飞蛾扑火般地陷入足以烧死自己的焰火之中,似乎是他们觉得只要人足够多的话,这把火就会被熄灭。 躲躲藏藏地行进又休息了数日,他们视线的末端终于出现了一个村落,可这个村落并没有任何从烟囱里冒出的炊烟。 “看起来好像没人啊…” 幻影用指腹沿着沾满灰尘的窗框划过,他的指尖传来一阵摩擦木头的酥麻感,却没沾到任何尘埃。 “这个地方应该荒废了有好一段时间了。”赫斯珀洛斯看向在泥径中长出来的野草,心中开始推算起在这个地区的气候影响下这些野草长到这么高需要多久,“粗略地来想,草长到这么高大概需要四到五个月…” “如果是被魔物杀了的话,也许现在还能找到遗骸。当然——要是被叼走了那就没戏咯。” 幻影的手搭到一扇门上,本以为锁了的门却轻易地被推开了。 “这些人这么信得过别人的吗,连门都不锁?” 当他再试着打开另外几家的门时,发现那些门统统没有上锁,一推就开。一股违和感在他心中油然而生。和上个村落相比,曾经住在这个村落里的人好像没安全意识到了极点——之前那个地方即使是已经有了一些快要变成一整个血缘意义上的家族的苗头,却依旧会在入夜时分把自家的门锁上。不说提防赫斯珀洛斯他们这个只是居住了一年的外来人,就算是提防魔物也会让他们产生如此的习惯。 ——这里也并非是魔物不敢前来的所谓“安全区”…那究竟是为什么呢…… 就在幻影思考着的时候,一支飞刺从漆黑的房里射出,正好划过了他的脸颊。那毫无血色的脸被划出了一道口子,渗出了鲜红色的血。他知道那只是蛇尾刺发射出去的爪子,它们也只是瞄准了空气中的某部分——某个预想中会推门而入的成年人的头。 就在他下意识脱口而出说了句脏话,剑尖的火焰已经点燃时—— 他的身体好像被什么东西抓住了一样,体内的魔力正在大量流失,就连那把用想象凝结成的魔剑也维持不住它该有的姿态,变成了花瓣一样的魔力渣滓消散在了空气里。 就在幻影即将倒下的时候,他顺势翻滚到了门旁。只有这里不会被蛇尾刺的爪子命中,在把赫斯珀洛斯叫来之前还能等待体内的魔力慢慢恢复。 “一群没用的家伙,净会躲在暗处。” 幻影身后传来了一个和他一样的声音,随后一颗闪着焰色的星星蹦跳着进了墙壁和地板上满是蛇尾刺的屋里,瞬间化作大火将屋内的魔物吞噬殆尽。那些魔物没有发声器官,甚至连哀嚎都做不到。被火焰灼烧的它们不断卷曲着自己的足腕,最后蜷缩在一起化为了灰烬。所幸这个村落的房屋都是石制的,这场火并没有波及到外面。 披着鸟羽的人蹲下来查看幻影的伤势,发现实际上的情况比看起来要严重得多。海蛇刺的爪子具有某种毒性,即使是擦伤也会让人中毒。这种毒在猎魔人的圈子之外被认为是和动植物毒相似的东西,而它实际上是在让人体内的魔力大量流失,从而夺去他人的生命。 “没事了。我检查过其余的房子,是安全的。” “那就行。到时候把你的血给……” 幻影还没说完,就失去了意识。

当幻影再度醒来的时候,屋内的壁炉里有火光跃动。他看了一眼赫斯珀洛斯手肘上竖向延展的伤痕,又用拇指抚过自己的嘴角。那双眼睛望向指腹的血痕时,眼睛的主人不由得感叹起只有赫斯珀洛斯的血才能让他这么快地恢复。

40.失乐园【猎魔人pa】

这个村落让他们觉得“异常”的地方至少有三点。 其一,在他们来到这里到变成临时据点的这段时间里没有受到任何魔物的袭击……这点或许可以理解为就连魔物也觉得这里没有人烟了。 其二,关于那些村民究竟到哪里去了,他们也没有头绪。即使屋内有残留下来的生活痕迹,可那些人就像“凭空消失”了一样,在外也搜寻不到他们一丁半点的尸骨。 其三,不仅是人类,就连动物的痕迹也找不到。村落中有养家畜的棚子,也有类似于羊圈或是牛圈的东西,里面的家畜也如村民一般地“凭空消失”,就连像是“撞击栏杆出逃”留下的痕迹也没有。

“对于这里目前的情况,你是怎么认为的?” 幻影用匕首熟练地将一只野兔的皮毛剥落,取出里面的脏器之后“借用”了一把安置在厨房里的菜刀把它的骨肉剔开。 “我认为那些村民和动物不会‘凭空消失’。但……要说是整个村子的人牵着动物一并离开这里的话,那几乎是很难做到的事。” 赫斯珀洛斯面前的茶杯里飘着几片被泡开的茶叶。他在屋里发现这些茶叶的那会,所幸是在一个阴凉的地方。铁盒里装着的东西并没有因为湿气而发霉,还飘着一股清新的香味。 “这种环境之下如果大举逃离,恐怕会一下子就被聚集而来的魔物杀了吧?附近的林子里也没有任何留下来的骸骨,大致可以理解成他们要是死了也不会在这里。不过这是为什么呢…” “我们连人或者是遗体都没有找到,思考他们为何离开似乎也还是太早了。” 壁炉里的火跃动着,发出噼啪的微弱响声。炖煮肉类的香味穿过烟囱飘到外面,外头依旧是寂静无比,空气中只有鸣虫的声音。

休息了数日,在幻影完全恢复到平常的状态之后,他们又对这里展开了调查。除了一些尚未变质的食材之外,他们一无所获。从屋子的搜索情况来看,这个村落中也基本是不会读写的人,别说从里面找关于这里的记录了,就连一本像样的书籍都找不到。 就在快要放弃准备离开的时候,他们不约而同地想到了那个整个屋内都是蛇尾刺的房子。这个房子里面被火烧过,想要找到些什么纸质的东西几乎是不可能的,可也不应该忽略掉这个地方。 推开那扇被火几乎烧成了黑色的门踏入屋内,赫斯珀洛斯和幻影的脚步让里面的黑色渣滓扬了起来。火焰吞噬了屋内的一切木制家具,现在留存下来的也只有灰黑的木炭,要是他们想的话,或许还能把这些木炭捡回去丢到壁炉里当燃料。 “搭这间房子的石料和别家的不一样。” “会不会是什么村长之类的家呢?这些人最喜欢搞阶级分化了。”幻影伸手抚摸墙壁,他没有血色的手指和手掌并没有沾到任何附着在墙上的黑灰。 “等一下。墙上刻了什么东西。” 幻影站在屋内最靠里的一角,用指尖确认着上面刻的东西究竟为何物。那些刻痕好像是文字,只有简短的一句话。 『通向没有愁苦的乐园』 就在赫斯珀洛斯靠过来那会,幻影像是按到了什么东西一样,一个地下通道出现在了他们眼前。 他们拿着剑高举手中的灯,顺着阶梯一步一步地往下走。 这段路上竟没有任何魔物在游荡或者蛰伏于黑暗的角落里,再加上入口处刻在墙上的文字,让他们不禁地想到这是否是这个村落中的人们为了躲避魔物最后聚集在了这里。 再向下走,狭长的隧道渐渐地变成了他们到达这个村落那会路两旁的风景。但他们清楚地意识到,这幻境并非魔物所致,而是一种他们所不知晓的术式。 宽阔的路消失了,他们来到了这个隧道的终点。 那是一个巨大的石窟,除了来的那条路以外,没有其它的路可以离开这里了。数十具因空气不流通而尚未完全腐化的尸体散发着让人难以忍受的刺鼻味道,在上面蠕动的蛆虫似乎是在为了分食养分而狂欢。这些尸体似乎是被谁暴力地杀死一般,从尚存的皮肤上还能看见大量挣扎的痕迹。洞内的墙上同样刻着文字,上面却沾了喷射出来又氧化变成一片黑色的血迹。 赫斯珀洛斯提灯让光芒映照到那墙上,那里除了文字以外,有个角落里刻着类似于天数的记号。 “五天为一组…这里全部算起来有六个月。” “这里的墙上刻着的东西似乎是咒语…但不是完整的。” 幻影的触觉比赫斯珀洛斯要灵敏很多,在常年累月有意识地训练自己的辨别能力之后,他变得光是抚摸某些东西的刻痕就能知道那上面写着的是什么东西。他按着那咒语一字一句地呢喃,一片深色的花海盛开在以他为中心的一小片区域里。 “是改变环境的术式。” 赫斯珀洛斯走过去,也跟着那文字咏唱。话音落下后,脚下绽放着白色的花朵。 “但光是这么一点东西也不足以改变多少。除非…” “——是某个人,或者说某些东西引导那些人用生命力施法的。” 首先出现在他们脑海中的是“祷告词”。祷告词并非咒语,也没有任何实际的效力,就如同吃饭前的一句“祝你有个好胃口”一样。可对于不会读写的人来说,自然是看不懂祷告词,一切的一切都是口口相传。如果有某个人去告诉他们错误的祷告词,再经由多人长时间的咏唱,无疑会让最后出现的效果越来越强——放在这石窟里的人身上,或许是因为他们心中强烈想要回到地面的念想,使得这个术式的效果在他们死后依旧残存于此。 “不完整的咒语对于「我们」来说,不就是将它变成独属于「我们」的东西的良机吗?” 幻影望向墙上的刻痕,眼底的求知欲望和兴奋感几乎快要从里面溢出来了。 赫斯珀洛斯高举着灯火,在心中默念了几遍这个大概只有开头的咒语,然后用剑尖在石壁上连续划了几道。划痕永远地把这个“谜底”摧毁了。

返回地面上把通道封死之后,他们发现村落的边边角角里都不知何时绽出了白色的花朵。向着村外走几步之后回头,本该伫立在那的村落消失了,除了花的气息之外完全感知不到任何东西——它们似乎是生成了某种知觉屏蔽的罩网。

“哎呀,是你干的吗?可真厉害。” 幻影的话里并没有任何质疑和反问的意思,似乎是打心底里称赞身边的“另一个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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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rom Asphodelos

-幻影-“21~30”

21.眠 在朦胧中,赫斯珀洛斯感觉好像有种比被褥更加温暖的热度覆上自己的后背。他感觉也许是应该到时候要换床更薄的被子里,并没有过多的理会这件事,继续沉入了睡眠的深潭里。 微小的手机铃声伴随着手机在床头柜上震动的促音打破了空气也似乎停滞了的寂静。虽然赫斯珀洛斯今天并不用上班,他总是习惯把每天的闹钟设置在同样的时间,这种每天按部就班定时起床的生活过了至少有二十多年。 他的房间东面有个落地窗,但也只是能看到对面的邻居家以及楼下的小巷,基本上没什么观赏性可言。床在这个房子被买下之后便放在了落地窗旁边,赫斯珀洛斯睡觉之前总会把窗帘拉上,又会留下一条小小的缝隙给阳光叫醒那个偶尔会听不见闹钟响的自己。 赫斯珀洛斯徐徐睁眼,看见幻影不知何时就已经躺在他身边,一副似乎是睡着了的样子。赫斯珀洛斯并没有动,而是静静地看着那个在身侧闭眼均匀呼吸,和自己有着一模一样脸庞的人。他没有戴眼镜,视界里的另一个人面庞有些许模糊,却又让他心生一种在照镜子的感觉。除了眼睛和头发的颜色与“性格”不同之外,幻影就和赫斯珀洛斯没什么两样。光从平时展现出放松的姿态,就让赫斯珀洛斯感觉他们的确是“同一个人”。 阳光从缝隙里透了进来。细条状的光刚好打在幻影的头发上,将本就是白金色的头发映得像是原本就散发着金光一样。空气里有些灰尘在飘,阳光在这里面显出了它能让人捕捉到的形状,在里边还能窥见一些正在沉浮的“光粒”。 就在赫斯珀洛斯望着和自己一样的脸出了神时,那双紫水晶似的双眼缓慢睁开,同样直视着对面金色的双眸。他们之间并没有说任何话,就只是相互望着。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或许有五分钟吧,赫斯珀洛斯想起身去洗漱了,在头离开枕头一小段距离之后,似乎有什么东西扯着他的头皮,拉得生疼。他顺着自己的头发摸过去,有一撮不知道什么时候和白金的头发缠在了一起,似乎还打了个死结。 赫斯珀洛斯“啧”了一声。他并没有把任何类似于剪刀的东西放在房里,即使是裁纸刀刀也都是放在隔壁书房的收纳架上。 在走去书房的那一小段路上,幻影几乎都是贴着赫斯珀洛斯走的——打结的地方离赫斯珀洛斯的发根还有点近,不贴着并排走的话就会让那人的头皮被扯得疼到足以让他完全清醒。 裁纸刀发出“咔啦咔啦”的声响被推出刀刃,轻轻地把头发拉直之后一下子就把打结的地方切断了。 幻影双指捻着着那两撮打了死结的头发看了一会,又像搓花茎一样用指腹让它转了几个圈,然后把它丢进了垃圾桶里。

22.入夜 他们的家离海边还算近,大概步行个二十来分钟就会到。 赫斯珀洛斯每天下班的时间并不是完全固定的,有时候还得加上一两小时的班。即使这样,如果是夏天的话,他从公司里出来的时候外面的世界也只是被黄昏以及橙色的光芒所笼罩。 有时候他和幻影会从公司一路步行到海边,找个视野开阔的地方吃上一些迟到的下午茶——当然,他们坐在非常角落的位置,别人也不会察觉到这个“独自前来”的顾客点了“两份食物”是出于什么原因。 在看着夕阳沉入海中的过程里,沙滩上的观光客也逐渐收起了自己带来的行李离开海边。在夕阳映照之下的沙子和海浪一样,里面像是藏了星尘一样,又好像是谁在沙面和水面之上洒下了金粉。随着海浪冲上沙滩,在海水表面摇曳的金色粒子转变为了白色的浪花,一下又一下地拍打着那块永远湿润的沙土。 享受完延时的下午茶之后,两人漫步在路灯渐渐亮起的街道上。幻影不知为何没怎么说话,他们之间的空气里只有车流和路人嘈杂的说话声,除此之外安静得有些出奇。 回到家忙活了一通,洗完澡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了。换好睡衣的赫斯珀洛斯走下楼,发现幻影正坐在电视一旁的沙发上给自己倒了杯葡萄酒。赫斯珀洛斯瞄了一眼酒瓶上的标签,是他不知道是去年还是前年买回来一直放在橱柜里的那瓶——家里没有别的酒了,但他居然把橱柜里还有着这么一瓶酒的事抛之脑后了。 幻影闻声侧过头去看了一眼从楼上下来的人,拔开瓶塞往事先准备好的第二个杯子里倒了杯酒。赫斯珀洛斯接过那酒杯,轻抿了一口。不知道是买的品牌不够好,还是放的时间太久了,酒液里除了酒精的味道以外还有一丝酸涩感在他的口腔里蔓延。 “你今天好像话很少啊。” 赫斯珀洛斯首先打破了寂静,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因为我在想「我」和「你」之间的事。想得多了,思绪不就会一直停留在这件事上吗?” 幻影的指尖拂过酒杯的开口边缘,只见那上面泛着淡淡的光。他侧头看向灰金色长发的人,脸上虽然笑着,却和以前那种诡异的笑容相去甚远。 “那你找到证明「我」只是个「幻影」的方法了吗?赫斯珀洛斯……或许现在用「你」来称呼比较合适。” 赫斯珀洛斯只是摇了摇头。要是放在两三年前,他甚至会用更激烈的反应去回答这个问题——否定、愤怒、认为这是幻觉,甚至是天方夜谭……但随着时间的流逝,他那以多种方式证明幻影并非“幻影”的行动似乎失败了。即使求证于身边一些曾经目睹过在自己身边发生“灵异事件”的人,他们如实的回答里面似乎又能证明幻影“的确存在”。 在无法求证之后,赫斯珀洛斯对幻影的存在似乎渐渐地换了种态度——从基本无视到和他说话,再到发现对方做什么都和自己有着一种无声的默契感……似乎一切又变得慢慢可以接受起来。 他曾经做了一个幻影在生活里消失了的梦。醒来之后,不知道为何心生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那时去厨房倒了杯水回来看见幻影依旧坐在房间的小桌前开着灯阅读纸上印刷的文字,他又长舒了一口气。 见赫斯珀洛斯一句话都没说仅仅是在喝酒,幻影似乎是从他的眼里读到了复杂的情感,那种情感包含着畏惧和驱散其的坚定,像是还在争个你死我活的样子。但是幻影知道,赫斯珀洛斯目前还没有完全地接受他是自己的一部分,甚至偶尔认为他是威胁。这种感觉有时和赫斯珀洛斯的举动截然相反——也许从表面上看,赫斯珀洛斯即使对待自己的“半身”依旧十分有礼,就像对待一个同事或者是邻居那样,心湖的水面下暗流涌动却并没怎么被他所感知和察觉。 自从幻影被具象化出现之后,他已经不知道“现在”的赫斯珀洛斯在想什么了。过去共享的记忆在那时已经被劈成了两半,新加入的记忆在他们之间并不存在什么联通的桥梁。 “「你」这么快就打算放弃了吗?是想「我」跟着你渡过下半生吗?我觉得那也不是不行…对吧?” 幻影发出了一声和平时差不多的诡笑。可赫斯珀洛斯依旧没有表示反对,也没有表示赞成,只是在无言地品尝酸涩的葡萄酒。

23.沉入 “梦境中所形成的事件及场景来自于人们已有的认知以及记忆,这其中记忆所包含的内容有视觉、听觉、嗅觉、味觉、触觉、感觉等。” 轻型纸做成的书页上印着这么一句话。 幻影伸手用手指一字一字地划过去,企图在那里面找到些什么。只可惜,书上的印刷字体并不会说话,只是如实地向他展示已有的内容,一个字不少。

最近不知为何,他又似乎“找回”了“曾经”睡着的感觉。他能精确地说出自己大约有多久不需要睡眠了——应该是有快要两年……再准确地来说是一年十个月又十二天。 躺在床上的时候,似乎只要放松自己的意识和身体就能进入睡眠。幻影在试图让自己睡着的时候经常失败,只要一点点微弱的声音就能把他的思绪拉回来。他不禁像是嘲笑赫斯珀洛斯的丑态一般地嘲笑“自己”——“他”也是“赫斯珀洛斯”,“自己”在攻击“这个人”的时候也分毫不差地在攻击“自己”。 “就连睡觉都要学习,这多可笑啊,「赫斯珀洛斯」。” 幻影在夜深人静又入睡失败的时候会这么低声对自己说。可他并不会像身侧已经睡着的人一样对这句话感到“反感”,似乎自己被“自己”嘲笑也是件理所应当的事情,最后他以一声冷笑了之,又躺回了被窝里。 他无法判断自己是否真正地进入了睡眠中,这种模糊的东西好像只能用“有没有做梦”来判断。于是他渐渐地开始留意起自己有没有梦见些什么,但就如“赫斯珀洛斯”所曾经认为的那样,梦在醒来时没有任何记录的话便会在数分钟内碎裂变成粉末。当他想要回想起些什么东西的时候,又什么都想不起来。 而在某一天,幻影在睁眼之后清楚地意识到自己梦见了自己和赫斯珀洛斯坐在片细雪色花海里,虽然看不见天空,阳光又能从无法被驱散的雾里洒下来,洒到他那深色的外套上。 他并没有将这个梦进行任何“记录”,更加没有向赫斯珀洛斯提过。 可“奇怪”的事发生了。过了一段时间之后的赫斯珀洛斯梦见了几乎相同的场景,和幻影的梦拼起来就仿佛是同一个场景里两个不同的视角展开了一场无厘头的冒险一样。幻影并不知道其中原理何在,只是对赫斯珀洛斯说了一句,“看吧,我们的确是连在一起的连体人”,就好像他们从未“分开”过一样。

幻影把手上的书往后翻了一页。 ——这书竟然还会给配上插图,真稀奇。 他手上所读的书放书店里就是那种一定会被塞在角落,被列入“难看懂难卖”名单里的东西。这种书的排版也很随意,似乎是把主要内容列好在上面就可以出版了一样,完全不在意读者的观感。而这样的书里有插图,那真是稀有中的稀有。 似乎是有阵风吹过,放在桌面上一本摊开的书被吹得“哗啦哗啦”响。 幻影马上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房间里只有床那边有个窗户,书桌前是一堵墙,桌上的书在赫斯珀洛斯睡觉之间就已经全部整理好插进书堆里,现在却莫名其妙地有本被风吹动书页的书摊开在幻影面前的桌上,手上那页插图在他不经意之间也变成了和其它页面一样密密麻麻的字。 ——是梦。 幻影如此意识到之后也并没有做什么,只是在原地靠在椅背上继续看自己的。那些文字随着他往后翻变得愈加模糊,到了后半部分已经完全看不出来在上面印刷的到底是墨块还是字了。他也没有看懂上面究竟想要表达什么,只是一页页地往下翻动手中的书页。 一片白色的花瓣从书页里飘落出来。他捡起来看着那花瓣,上面独特的味道弥漫在空气里——是水仙。 他继续往后翻,从书里掉出来的花瓣越来越多,在他近乎纯黑的裤子上堆出了一个小湖。那本摊开的书从书页里长出了根,似乎是想把桌子当泥土似的扎根在上面,印刷字体里长出了嫩绿的叶片。 翻着翻着,那些纯白的花瓣不知何时已经堆到了幻影的脚踝上。一股不知何来的力量抓着他的脚踝,把他拖入了花瓣形成的湖里。

“赫斯珀洛斯。” 发出声音的并不是幻影自己。那声音听起来离自己有段距离,又好像是在慢慢地靠近。他脸上传来了微小的暖意,没过多久之后又消失了,随之而来的是像被日光所环绕着一般的温暖。 他睁开双目,看见了正在换衣服的赫斯珀洛斯。落地窗的窗帘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拉开了。

(注:“沉入”【Versenken】指在水下或是地底的活动,亦有“在冥思中沉入你的内在”一意。——《解读童话》 玛丽·路薏丝·冯·法兰兹)

24.房子 赫斯珀洛斯的房子虽然单看一层来说很小,房间也不多,但总归来说是个双层房,对于他一个人来说又有点太大了。 他大概是十年前搬进来的。似乎是作为某些员工福利,又或是作为对于他业绩的奖励,上层给他配了一个房子——离公司还挺近的,也不知道是不是某种意义上想他每天早早地到工位上工作。 也许是因为周围的建筑还算有些密集,即使海边里家里也就步行二十分钟的路程,要说想从家里看见海,除非是这房子有几十层高。 蓝白色的建筑群就和晴好时的天空一致。当阳光铺上那些白色的墙壁时,幽深的小巷也被映得像是从未被楼群挡住一般地明亮。 天空里会不时有不同品种的海鸥掠过,如果离得近甚至还能听见它们振翅的声音。这些在天空之海里翱翔的游鸟不时发出一声啼鸣,声音刚落,远处就又会发出像是响应它的回声,又有了几只加入了队伍里。如果光是从地面上看,有时候甚至无法一眼捕捉到这些游鸟是如何展翅的,只能看见它们像白日流星一般飞过。

赫斯珀洛斯在这间对他来说有点太大了的房子里生活了十年,但这房子的每个角落永远都是干干净净的,从来没有因为主人疏于打扫而积灰。不过,在赫斯珀洛斯一个人打扫的时候,他也总是希望能有个人给他分担一下任务……毕竟单凭自己一人把这屋子清扫一遍,家具和窗户都擦一遍少说也要一整天。 “这个房子原来有这么大的吗?” 幻影拧干手上的抹布,把窗户上因为暴雨打落在玻璃表面的水渍擦掉之后,不禁发出了一声感叹。他不是完全不知道这回事,「他们」曾经还是「他」的时候,在打扫这间房子的时候也出现过类似的想法。 要做的事全部做完之后,他坐在餐桌前托着腮帮子望着坐在对面的赫斯珀洛斯,他们面前是两杯冒着热气的花茶。 “我之前听见你叫「我」的名字了。” 幻影脸上带着一丝奇怪的笑意,像是打趣一般。他想着赫斯珀洛斯会不会否认这件事。若是否认了的话,事情似乎会变得有趣起来,他就又可以多了一个嘲笑赫斯珀洛斯的把柄。 赫斯珀洛斯垂眸看向瓷杯里打着圈的花瓣,抿了一口之后好想在想什么东西一般,并没有马上说话。空气像是停滞在了餐桌周围一般。 “……的确如此。我以为你那时候没有听到。” 赫斯珀洛斯居然没有否认这事,而是如实地回答了。 ——不可思议。 这还是幻影心中第一次出现的想法。 也许是他眼里惊异的神情被赫斯珀洛斯捕捉到了,这回脸上表情有些“得逞”的反而是赫斯珀洛斯。

他们生活的房间里一角曾放着一个只是设计给一个人用的桌子,那上面排列着整整齐齐的一排书,从文学到历史一类的都有——这些都是他们睡觉之前会看的东西,和工作有关的书籍和文献是绝对不会,也不能踏进这房间一步。 某天,赫斯珀洛斯搬着一个像是板形的纸箱进来了。在他们组装了好一会之后,一张桌子就被拼好了。那桌子放在原来那块地方旁边,要是无视掉缝隙的话还挺像本来就是一张长桌。 现在那上面也放了一排书,再加上桌边两张颜色相反的椅子,这个有些空的房间看起来像是多了一分有人在这里生活的感觉。

幻影站在一边看着赫斯珀洛斯和正在和那人交流的人,他们之间说的就是普通邻里互相会聊的东西。他喝了口拿在手中的茶,心中却不知为何开始心存侥幸地认为那个邻居没看见这个在空气里“飞着”的杯子。

25.香气 幻影的身上总有种缭绕于此的香气。那种味道有时像是玫瑰,有时又像檀木。但无论是何样的香气,对于赫斯珀洛斯来说只有“浓烈”和“更浓烈”的区别。 人在习惯了某些东西之后,狡猾的大脑就会偷偷地在人的意识里把这些东西隐去身形。不过,幻影似乎在狡猾的方面更胜一筹,在赫斯珀洛斯习惯了那种香气之后又会让在自己身边散发的气味换种样子——对于赫斯珀洛斯来说,与这两种东西相近的气味总是反复出现,像是定期在刷新着他的嗅觉神经和意识习惯一样。 赫斯珀洛斯也从没问过幻影到底什么时候买的香水——他没有收到这样的包裹,也没有在家里发现在哪些不为人知的小角落里塞着几瓶也许设计会很精致的小瓶子。虽然幻影并没有明说自己身上的香味由何而来,赫斯珀洛斯总觉得这大概能和“魔法”一类的东西有上那么一点联系——如果不这么解释的话,好像没有更“合理”的理由了。 受这浓烈的香味影响,幻影身上穿着的衣服大多会沾染到那仿若本人自带的气息,即使是拿去洗了,红玫瑰般的香气依旧会有那么一丝半点地残存在布料里,就连赫斯珀洛斯的衣服上有时候也会沾上一些。 反观赫斯珀洛斯的衣服上,只有离得非常近——至少要差不多贴上去才会闻到的沉木香气。他上班之前会喷上那么一点香水,在上班的路上这些本就淡的气息就变得几乎闻不到了。

这是个十分平常的下雨天,就和春季的一场细雨没有任何区别。 但赫斯珀洛斯得在一小时内想个办法找到一件“能穿”的毛衣。家里并没有类似于烘干机的东西,因为在曾经的他看来,这玩意能用上的场合似乎并不太多。 他拉开了衣柜门,里面叠得整整齐齐的衣服里“没有”一件他能穿的高领衣服——其实还是有的,只不过他不愿意穿而已。 “还有二十分钟就要出门了,你还没找到‘能穿’的衣服吗?” 幻影把玩着手里的笔,望向了在衣柜前试图寻找自己是否还有一件没洗毛衣的赫斯珀洛斯。那人并没有应答,只是比刚才更急地翻看每个抽屉。 “不穿高领的不就好了。” 幻影说了句对方绝对不会应答的话——即使有应答,那大多是埋怨。 他走到赫斯珀洛斯身边拉开装着自己衣服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一件自己的毛衣。只见赫斯珀洛斯迟疑了几秒,最后还是接过那件衣服换上了。 一阵浓烈的玫瑰香气抓挠着赫斯珀洛斯的嗅觉神经,这种味道浓到即使是站在他前面一小段距离里依旧可以闻见——他一直就是这么闻见幻影身上缭绕的香气的。 ——希望同事不能闻到这样的味道…吧……。 赫斯珀洛斯如此想着,却和同事打招呼时听见了一句“今天您和平时不一样呢”。在察觉到赫斯珀洛斯似乎是皱着眉头看自己之后,那个同事识相地回到自己的工位上干活了。 幻影在帮忙做事的途中像是用食指抵住嘴唇思考一般,闻见了自己正在穿的毛衣上淡淡的沉木香气。

26.观光客 赫斯珀洛斯和幻影住的地方离海边只有二十分钟的路。也许是因为这里的风景着实好看,算得上是世界上仅此一处的独景,每当节假日又或是夏季,几乎到处都是来旅游观光客。 对于一个本地人——一个在此出生,生活了将近五十年的本地人来说,这种景色在小时候第一次见到的时候就已经是当作了常态。和天空相称的蓝色屋顶,洁白无瑕的墙壁仿若地面上云层;不时掠过苍穹的海鸟群;浪花拍打沙土的声音…即使对于外来者多么“难得一见”,在赫斯珀洛斯和幻影的眼中只不过是熟悉到闭上眼都能随便在脑子里出现的景色。 有时候他们在海边的石头路上仅仅是在散步,也会不时有几个观光客用蹩脚的本地话对赫斯珀洛斯说“您好,可以,帮忙,拍个照吗?”。在赫斯珀洛斯他们看来,这些观光客说本地话的等级差不多等于正在牙牙学语婴儿。在一个又一个简单的单词蹦出来勉强组成一句话之后,赫斯珀洛斯总是笑着接过那些人递来的手机帮他们找个好角度拍上一张。 道别之后,他和幻影走了一会,从楼梯走上宽阔的地方,放眼望去是一副也能算是司空见惯的景色——几乎到处都有来观光的人。

“您好呀,赫斯珀洛斯先生。今天也是要两份吗?” 他们在经常光顾的店里找了个靠角落的位置坐下望着海边,没过多久服务生便端上来了两份一模一样的甜品。那是一份十分普通的焦糖布丁,在旁边饰有一些与它颜色相似的果冻。 “你不觉得那些观光的游客像是群鸟吗?” 布丁吃了一半的时候,幻影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不如说像那种越冬迁徙,把这里当作中途歇息地的候鸟吧。” 赫斯珀洛斯点头,放下了手中的茶匙。他的视线越过树丛,望见楼下依旧人来人往。 他们没有记住每个和赫斯珀洛斯搭话的游客长什么样的能力,有时又会根据他们身着的衣服去对他们背后的故事进行稍加猜测。这种点到为止的猜测性小游戏变成了他们下班时为数不多的娱乐项目。

他们在并不尴尬的无言中将面前小小的甜品吃完,尽量把桌上的东西收拾到能很容易就清理掉的程度之后起身离开了餐厅。

27.咸柑桔茶 幻影最近好像在暗自捣鼓着什么东西。不过,每当赫斯珀洛斯问起他在干什么的时候,他都会抛下一句—— “你猜到我就告诉你。……我相信你还是有这种思维回路的吧?” 对于赫斯珀洛斯来说,幻影的前半句没什么问题,后半句就跟以往一样让他生厌。但……他好像渐渐地习惯了那些话。与其说是“习惯”,不如说是幻影也好像在相互影响之下变得没那么骄横跋扈…不知是幻影真的表现出一副比最开始还要“能交流”的样子,还是赫斯珀洛斯心中的“想法和意志”影响了这个“自己的半身”。要是能知道这一切究竟是因为什么原理而产生并运作的,赫斯珀洛斯就一定超脱了“普通人”的范畴。

其实这也不是什么很难被发现的事。没过几天,赫斯珀洛斯就在厨房的一个玻璃柜里发现了一罐深色的东西。这个透明的小罐里放着的东西似乎是一种腌制得有些久了的柑桔,原本的橙色表皮在腌制之下被染成了褐色,这些果子把罐子塞得满满当当,拿在手上还有点份量。 在赫斯珀洛斯的印象里,似乎东方人会经常把这种腌制柑桔当作止咳的辅食,也会拿来直接冲水喝。但让他觉得有些不可思议的地方并不是幻影为何要弄这种东西,而是在这个罐子上贴的时间标签怎么看都是最近几周写的……腌制类似的东西至少都得花上个几年才能让罐里的柑桔变成这种颜色——令他不理解的事情又多了一件。 赫斯珀洛斯打开盖子,用牙签挑了个小的扎进去。从罐里拿出来的时候,那颗小小的柑桔还在滴水。他轻轻地咬了一口,泡软的柑桔被牙齿切分开的时候,里面已经和带有味道的水混在一起的果汁就好像要爆出来一样,褐色的水滴顺着没那么圆润的果皮流向了牙签下面,摇摇欲坠的水滴最后沾湿了手指。 ——果然是需要泡水。 赫斯珀洛斯如此想到,把这颗咸味冲人的柑桔切成两半,放进了自己的茶杯里倒上热水,又倒了点蜂蜜进去。 “看来你已经猜到了。” 幻影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赫斯珀洛斯身后。他也从那罐子里拿出一颗切开,丢进自己的杯里如法炮制。

两杯热茶里飘出的水汽在空气里打转又融合在一起,最后在灯光下消失得无影无踪。 赫斯珀洛斯有很多问题想问幻影。不过这些问题在很久很久之前就问过几次,从幻影的回答来看,他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就连自己为何出现也是。在他的描述里,最初呼唤赫斯珀洛斯的时候,像是从某个深潭里“醒过来了”一样;那种近乎是“能做到不可能的事”的能力又好像是随他所动,完全无法用科学去解释……他的存在就已经无法用科学去探明是为什么了。 “这些柑桔你什么时候买的?” 赫斯珀洛斯换了个问题。 “上个月。”只见幻影喝了口咸味被稀释,又带着一点甜的的柑桔茶,用着及其平静的语调说着,“虽然说这种节日和我们并没有任何关系就是了。你要是把它当作我送给你的「礼物」也不是不行,呵呵呵…” “那么看来那盒巧克力也是你买的,对吧?” 赫斯珀洛斯突然来了一句语调很像幻影平时对他说的话。听到这句话的幻影好像喝着喝着茶呛到了一样。 “果然瞒不过你。倒不如说,你的喜好我知道得清清楚楚。你骗不了我。” 幻影这么回敬到。 这时似乎已经快接近深夜了,就连偶尔路过那些车子的引擎声也听不见了。

28.被发现的吻 阳光从窗帘的缝隙里透进来的时候,昏暗的房里多了一条泛着光的金绸缎。 本来这光应该会打在赫斯珀洛斯身上,在那有血色的脸颊上留下一道如肉眼看到启明星般耀眼的金色光芒。但自从幻影尝试着“像个常人一般”地入睡后,那条金色的绸缎就只会打在他的身上。虽然他并不会赖床,不过有时也无法忍受那日光在自己脸上照久了的感觉——“温暖”在时间的流逝中就会堆积起来,最后变成难以忍受的“炽热”。 幻影知道赫斯珀洛斯有时候睡眠很浅,很容易被吵醒——这是“他们”还是“他”时的事情了。他却感觉到,最近的赫斯珀洛斯睡眠变得十分深了,有时候那人甚至跟以前不一样的是不会在手机闹钟响起的同时醒来,而是会等它响了有一会了才睁开惺忪的睡眼——好像赫斯珀洛斯在他自己也许不知道的地方里渐渐地变得放松起来。幻影曾经也觉得,这或许是自己的功劳……倒不如说是“他们”一起把这件小事变成这样的。他不知道赫斯珀洛斯现在会作何感想,但他曾经偷偷地希望过赫斯珀洛斯能睡个好觉,这个小小的想法似乎又因为他那未知原理的能力成为了事实。 巷子外面的大路上似乎渐渐地变得热闹起来了,不时地还有路上来来往往的人聊天的声音被风带到这安静的房间里。 幻影从床上坐起来看了这只有一道光透进来的房间好一会儿。房间靠近门的地方放着一个方便取外套的衣帽架,上边挂着的是赫斯珀洛斯和他那颜色上有着明显反差的外套;旁边的镜子是斜放的,能映出一部分的床——里面如常地没有幻影的身影。视线再稍微偏转一下,床对面的角落里放着由两张桌子拼成的长桌,那上面除了一排整齐地用书立排好的书以外,还摊着两本与他们眼睛颜色相似的笔记本,金色封面的那本上面用着优美的笔迹记录着日常生活和工作上的点点滴滴,紫色封面的那本上面却是每一页都是空白的。幻影也不知道自己想写些什么,却又觉得这个空白的页面上面已经写了无数的东西——他相对于赫斯珀洛斯对于生活工作的详细记录又显得缺失了这种东西。因为在他的世界里,只有被他称为“你”……亦或是“我们”的赫斯珀洛斯一个人。 幻影收回视线,侧身望着身边还没醒过来的人。那是一张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这张脸上是十分放松的表情。那身躯正在因为有规律的呼吸而起伏。 他用手掌撑着床,俯身在有着血色的脸上轻轻地落下一吻。 不知是自己垂下的头发蹭到了那人的脸还是因为什么别的原因,那人在幻影的唇离开没几秒就睁开了双眼。 那双金星一般的双眼望着与自己近在咫尺又没有血色的脸,眼睛的主人却什么都没有说,只是一直望着他。

29.血之线 在赫斯珀洛斯看来,幻影并非不能通过吃普通的食物来维持自己的饱腹感,那人却选择了最恶趣味的“吸血”。 每当完整的皮肤和组织、以及血管被异于常人的獠牙刺穿的时候,一股强烈而尖锐的痛觉也像是獠牙一般快要把赫斯珀洛斯的痛觉神经扎烂。除了痛觉和感受到自己的血液从血管里溢出到皮肤表面以外,还有幻影伸舌不断舔舐那个伤口的触觉。同样有着温度的舌尖带着唾液在那伤口上舔舐,嘴唇不时地稍稍用力去吮吸流出的血液,不知是血还是分泌出来的唾液带着的温润,以及皮肤因为吮吸而碰到的牙齿酥麻感让赫斯珀洛斯完全失去了抓着幻影衣服的力道。

随着每天在手机上看见的气温数字上升以外,街道两边冒出新绿的树梢也昭示着春天的降临。 赫斯珀洛斯脖子上的那两个在别人看来“很奇怪”……甚至能联想到些别的什么东西的圆形印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他的肩头上多了两个类似的也永远不能完全愈合的伤口。不过他似乎完全不在意这件事了——或许是因为这里无论如何都有衣服挡着。 可无论如何,他也理解不了幻影为什么在能吃普通食物的情况下还那么渴求他身上流淌的血液——之前听幻影说这说“个人爱好”,但无论从什么层面来看,这都会被赫斯珀洛斯判为“恶劣的趣味”。

赫斯珀洛斯能看出幻影在吸食他的血液时变得比平时还要疯狂的细微举动。这时候的幻影就好像一个贪婪成性的魔鬼,除了将那不断外溢的血液吞食入腹以外,还对赫斯珀洛斯抱有着一种狂热的欲望。 “只有我会如此这般地呼唤你……赫斯珀洛斯……” “只有「我们」才能理解我们的欲念,理解其中的疯狂和黑色淤泥般的丑恶。” “如果将其理解成「爱」的话,对于「我们」来说也不是什么难以诠释的东西吧?”

——「我们」身上缠绕着血化作的丝线。

在幻影又一次展现了自己的恶劣趣味之后,不知为何直接把头埋在了赫斯珀洛斯的颈窝里。那白金色的头发蹭得赫斯珀洛斯发痒,发梢还沾上了一点混着唾液的猩红。 “赫斯珀洛斯……” 幻影好像想说些什么,又没有继续说下去。 他的后脑勺上突然传来了属于那个人的温度。想也不用想,是那个人伸出了手覆上了他白金的发丝。 无言地过去了一小会之后,赫斯珀洛斯的口腔里充盈着属于自己身上的血腥味,舌尖在交缠的过程里还不时地碰到了把他血管刺穿的罪魁祸首。

30. 不知是出于什么原因,赫斯珀洛斯得到了一个月的假期。他能察觉到的原因似乎是因为上司觉得他脸上的神态实在是憔悴过头,又在这段时间创造了两倍的业绩,便给了他长达一个月的假期。在赫斯珀洛斯回到家没多久之后,他手机里突然弹了几条消息。上司发来的大致内容是“你想去哪都可以,我会报销的”,这让赫斯珀洛斯心中对上司不禁地多了几分好感。

“我觉得不如去东方,你觉得怎么样?” 幻影拿着平板电脑看了好一会,甚至把待选项列了个表。但他也不知道什么地方能作为合适的目的地。把列表交给了随机程序让它来挑。随机了几轮下来,似乎这个它更喜欢东方。 赫斯珀洛斯垂眸想了会儿,自己这么多年来去过最远的地方也只是这个世界的最西边。虽然最西和最东也就是隔了片海的距离,但他从未跨越过那片大洋。

在路人看来,赫斯珀洛斯身边的行李箱似乎是会自己动一样地跟着他前进。他们不禁地怀疑起现在的科技水平到了什么地步,就连行李箱也能有自动跟随主人的功能。 赫斯珀洛斯和幻影买了张票——也的确只有一张——打算坐列车到离市中心稍远一些的地方找个旅馆歇脚。这趟车好像没什么人坐,很多位置都是空着的——刚好赫斯珀洛斯身边的位置也是如此。 幻影坐在窗边,目光并不在从列车边飞驰而过的建筑物上,而是一直望着晴好的蓝天。这个地方的气温虽然和他们家那边相似,却因为气候不同的缘故让他们感到耳目一新。

这里的人似乎很喜欢把樱树作为行道树来使用,樱花花瓣被风摘下像是雪一般纷纷扬扬地飘落到地面的景象随处可见,但举起手机拍照的并不止赫斯珀洛斯这个“显眼”的外国人。 赫斯珀洛斯的照片里除了满是粉色花瓣的枝丫,从里挤出来的蓝天之外,幻影也不时地出现在上面。他不喜欢自拍,幻影又好像在帮他“自拍”似的,在赫斯珀洛斯点开相机时准时地走进取景框里成为“风景照”的构成要素之一。

幻影伸手像是要护着自己的头不被门框撞到一般,轻轻地俯身走进了房里。他抱怨了一句“怎么到了这房门前,门框高度就突然变得这么矮”之后拉开了狭长过道的纸门,门后宽敞明亮的房间仿佛是隐藏在过道后的“惊喜”——这个空间被纸门切割成了好几份,最先呈现在眼前的是能充当卧室的主房,外面是一个虽小却不失风韵的庭院,在主房的一侧则是个面积只有其三分之一的茶室。 这个主房没有任何和“床”能有联系的东西,根据赫斯珀洛斯听到前台工作人员几乎每句话都有口音的说明来看,被褥和枕头放在过道的柜子里,睡醒收拾好之后就可以把房间的位置空出来。

庭院里有个露天的温泉池,为了增加整体的美感,旁边还种了棵樱树。如果现在还在会飘雪的季节里,看着雪自天空飘落,再在一秒不到的时间里变成水滴融进温泉中,确实又是一番极具东方风情的美景——“可惜”的是,现在已经不会飘雪了,取而代之的是樱花的花瓣。那些粉白色的花瓣一片接着一片地飘落到水面和泥土上,要是堆得多的话,还挺像“春雪”。

“幸好这种旅馆里不是有床的。” 赫斯珀洛斯的头发沾到了池中的热水,他解开自己的辫子,又扎了个丸子头。 “不然你要让我睡在地上?” 幻影如此接过话茬,话音刚落没多久又被自己这时候说出的冷笑话逗笑了。他的视线停在赫斯珀洛斯的脸上好一会,又好像越过了赫斯珀洛斯在看什么东西。 最后,幻影对着赫斯珀洛斯指了指自己同样扎着辫子的头发。赫斯珀洛斯再度把辫子解下,发现有片花瓣从自己的发间掉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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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影-“11~20”

11.幻影的梦 不需要睡眠的幻影做了个梦。 他梦见自己站在一片细雪色的花海里,身边是躺进花海似乎是在睡午觉的赫斯珀洛斯。这些小花的味道本不浓烈,一大片凑在一起时便无法在嗅觉里无视它们——这种只属于春天的香气告诉幻影,这片洁白又中间带点黄色內瓣的花朵是水仙。 这个地方似乎并不是在露天的环境里。幻影仰头看向天空,午后的阳光穿透过枝叶的缝隙打在他那深色的衣服上,衣服虽然是会吸热的颜色,这种光线正好的温度让他觉得暖融融的。他往外走了几步,从树梢边看见了金属做的结构架——原来他们现在处在一个温室里……不如说更像在一个温暖的怀抱里,或许把它比作卵也是一种贴切的形容。远处的一切朦胧至极,幻影甚至不确定自己是否真的看见了天空。 他马上意识到了自己是在做梦,又一下子心生疑虑——明明自己并不需要睡眠,刚刚也只是在赫斯珀洛斯的身边躺了一会,竟然会进入了梦里。这让他不得不感叹起了大脑这种东西真是神秘。 幻影的兜里好像突然多了个什么小小的东西。他伸手摸向自己的衣兜,从里面掏出了一颗有着白色包装的巧克力。他走近躺在花海里还没有要醒征兆的赫斯珀洛斯身边坐下,一边说着“你怎么还没醒”一边把这颗小小的糖果轻轻地扔到了那个睫毛很长的人脸上。巧克力碰到赫斯珀洛斯脸颊上时,发出了一声微弱的“啪”,然后打着滚落到了植物的叶丛里。 “算了,你想等会醒的话我再叫你。” 话音刚落,幻影的视界突然暗了下来,在他身侧的赫斯珀洛斯失去了阳光的照耀,呼吸声却渐渐地变得清晰。幻影皱起眉头眨了眨眼,赫斯珀洛斯的脸庞近在咫尺——原来是他醒了。 “他”还是第一次以这么近的距离看“自己”睡觉时的样子。“自己”灰金色的中长发散落在枕头和被单上,像是水纹一样围成了一个又一个大小不一的圈;平时就很显眼的长睫毛微微地颤动,好像就快醒了。 赫斯珀洛斯睁眼就看见幻影躺在自己旁边,似乎正在以一种认真至极的态度从昏暗的房间里端详他睡觉时候的样子。 戴上眼镜之后,灰金色头发的人发现自己原来放眼镜的地方边上多了颗白色包装的巧克力。

12.痕迹 最近好像也不是很冷…至少在类似于公司或者是商圈之类的地方人家都会开上那么一点暖气。不说坐久了,就连进门的刹那间都会想让人把自己身上裹了一层又一层的衣服脱掉。 赫斯珀洛斯穿着一件灰黑的高领毛衣,被毛线覆盖着的地方已经满是汗珠,但他除了皱着眉头工作以外好像和平时没什么区别。 “你不觉得热吗?” 幻影坐在他旁边用于放资料的位置上,看向赫斯珀洛斯的屏幕。没过一会,那上面果然蹦出了一句回答的话。 「我当然觉得热」 在这种场合下,赫斯珀洛斯无法以假装在用蓝牙耳机和谁打电话的方式回应幻影的话,只能在自己的电脑上另开一个文档打字回答。 赫斯珀洛斯把自己灰金色的中长发扎成了马尾,可让他感觉到热的根源根本不在这里。他不禁地用自己的指节扣住毛衣的衣领往下拉了一点,露出来的脖颈皮肤上有两个微妙的圆形疤痕。这两个疤痕好像还是愈合没多久的样子,透着淡淡的粉色。 散了会热之后,赫斯珀洛斯又马上把领子拉起来了。他很在意这两个圆形的痕迹,即使是他知道这是幻影在自己身上吸血时留下的东西,若是被谁问起来了或者是直接认为是“吻痕”一类的玩意,他就会因为要寻找糊弄别人的借口想上好一会…。最近在同事之间也有些关于他的传言,说是“赫斯珀洛斯先生周边好像最近经常会发生灵异事件”……他也没办法去制止这种东西,如果直接厉声禁止,最后有可能会出现的结果就是这种传言变成了在私底下继续流行。 光是工作就已经让他头大了。

“要是你脖子上的痕迹被认为是「吻痕」的话……呵呵呵…” 在带上屋门之后,幻影忍不住笑了起来。他想看赫斯珀洛斯难堪的样子,那人又有精妙绝伦的办法去回避这种状况的出现。目前来看,幻影并没有多少“胜算”。 然而赫斯珀洛斯并没有理他,只是像以往一样把自己的包挂在架子上,盯着幻影的脸看了一会后闭上眼深呼吸。良久,他又睁开眼睛。 “我……” 赫斯珀洛斯说不出这个词以外的话了。在幻影看来,那人多少有些恼羞成怒。 “要是我下次把它「藏」在别的地方…你觉得如何?” 苍白的手指从赫斯珀洛斯的肩头一路滑到手背。他行进的速度很慢,就是有意地让那人隔着布料也有着清晰又不至于马上忘掉的触感。 “是要「藏」在肩头好呢…还是「藏」在手指尖上好呢……?” 幻影几乎是一字一顿地说出这句话,这让赫斯珀洛斯不禁感到了恶寒。可他却无法反驳现在的幻影,心底里一丝几乎从未被察觉到的想法像是在浑水中闪过的游鱼一般,看见鱼影一瞬浮上浅层,又一瞬消失在水中。 “你觉得很刺激…对吧?赫斯珀洛斯。” 幻影的声音像是甜得发腻又令人觉得恶心的变质糖浆一样。

13.【IF】 “等你死了我就会消失” 这句话真的验证了的时候,他发现自己的身躯正在像延时摄影加速下的枯花一样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腐败”。四肢就好像皲裂的树枝一样发出清脆的“咔咔”声,失去了双腿支撑的幻影像个被抽掉内里皮筋的人偶一样倒在地上。 他并没有发出什么喊叫声——只因为能听见他声音的人已经失去了生命。 白金色和灰金色的发丝在地上交织在一起,被染上了鲜艳又刺眼的红色。

14.雨 当赫斯珀洛斯和幻影从公司大楼走出来的时候,外面已经是黄昏了。现在明明只是早春,在西沉的太阳边竟然出现了火烧云。像是被橙色光芒笼罩的西边与阴云密布的东边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光是看天也能感觉到等会可能会下雨,赫斯珀洛斯摸了一下自己的包,隔着皮革摸到了折叠伞的形状。 他们顺着西边的大路走了一会,大概有十几分钟。苍穹之上的柑橘色云朵仿佛像被黑夜吞噬一般愈渐减少,黑夜与黄昏的交界处像是画作经过混色的某一处一般,泛着接近于粉红的紫。这里空气质量还不错,甚至可以看见天上的一些星星,幻影仰首望向夜空,一下子就找到了里面最亮的金星。这让他不禁想到了某个故事里有着一个也叫赫斯珀洛斯的神明,掌管着黄昏,升起金星。那个和他并排走的人也像是一颗星星,无论是头发的颜色还是在工作时的作风,都颇像被称为“启明星”的金星。 一滴细细的雨打在赫斯珀洛斯的眼镜镜片上,他停下来伸出手想确认是不是真的下雨了,却没有接到任何东西。他盯着远处的路灯看了会,暖色的路灯映出了在它前面开始变得细密又飘荡而下的雨水。 赫斯珀洛斯从包里找出伞撑起来,而幻影还是肆无忌惮地走在雨里,那件有着毛领的深色外套和白金色的头发一点雨水都没有沾到——雨水和阳光一样,都可以穿透幻影的身体。 灰金色头发的人走到幻影身边,把伞下另一半的空间让给他。 “至少在我看来你是在淋雨。” 赫斯珀洛斯如此说到。

(注:这里所提及的“某个故事”为希腊神话。)

15.恍然 他和幻影沉入了湖中。掠过身边的水流按理来说冷得深入骨髓,但他却感觉不到。他只知道自己正在和那个人一直在下沉,被重力拉着没入向着看似没有尽头的地方。 在水里也听不见任何除了水在耳边流动的声音,他想说些什么,那声音被湖水堵在了喉咙里。 过去了不知道多久,他在自己的下方看到了一块小小的光斑。越是靠近那光,眼睛就越疼——自己的瞳孔在幽深的水中恐怕比以前任何时候都要大。他闭上了金色的双目任由自己“下沉”——直至他吸到了一口空气。 他好像以某种方式“浮上”了另一个水面。他拖着自己湿透的身体走上岸,灰金的头发滴着的水穿过他的脸颊,又滴到了衣服上,然后落到泥土里。阳光打在他的身上,他竟然一点暖意都感觉不到——好像那阳光就仅仅是装饰一般。 他四下张望,发现幻影根本没有像以往一样跟在自己后面。他的喉咙里先是发出了快乐的笑声,没过多久又转变成愤怒的声音。他想说些什么,又连一句能成为“语言”的东西都无法吐出来。 那湖不知道什么时候结上了一层厚冰,他跑向湖中心,又因为冰面滑倒,又被不合常理而长出来的冰锥刺穿皮肤,在苍白的冰面上留下了一道蜿蜒曲折的红色轨迹。即使用自己的手锤击冰面,最后多出来的只是留在上面的血而已。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但心中早就清楚答案为何。

“赫斯珀洛斯!!你给我出现啊!”

他喊出了那个并非仅指代自己的名字。在发梢间的水珠因为寒气而结成了冰粒,这种寒意直直地刺入他的心脏,身体也因为寒冷而变得沉若磐石。在他失去意识之前,由头发里滴落,在脸上留下痕迹的水先一步变成了冰。

意识再度恢复的时候,他发现自己处在一片并没有那么深幽的黑暗里。他戴上眼镜去厨房倒了杯水,再回房间的时候,他看见幻影不知道什么时候拿着手上在读的书坐在桌前开着小灯在阅读纸上的文字。 他长舒了一口气。

16.脖颈 令赫斯珀洛斯很质疑的一件事便是“幻影明明吃和自己一样的食物,却又会吸血”。他质疑的点在于幻影究竟是通过什么东西来补充自己的能量,想了又想之后,他更加想不明白了——既然幻影连睡觉都不需要,那为什么还要进食呢? 赫斯珀洛斯的耳边传来了一阵温热的气息,发出吐息的人并没有说任何话,只是在他的耳边像平常一样一呼一吸。那微小的呼吸声似乎是撩拨着他的听觉神经和触觉,当幻影的手指抚上他的耳廓顺着它的走向又缓慢又轻地划过时,赫斯珀洛斯才明显地注意到他的耳朵在发烫。 幻影白金色的发丝垂到了赫斯珀洛斯的肩头,柔软得像是丝绸一样的头发在睡衣上并没有给另一个人留下多少触感,反而是让那人在不经意之间被幻影从正面抱住。 白金色的头发又垂了下来。这次的触感异常地明显——在领口被解开的时候感受不到这种摩擦的感觉才是奇怪。 平常这时应该会开始有那种让赫斯珀洛斯精神紧绷的痛觉出现,这次居然没有……取而代之的是脖颈间湿润又有规律的舔舐。幻影的动作很慢,像是想要赫斯珀洛斯永远记住这种酥麻的感觉似的,又轻咬了一下那白皙的脖子——齿间传来了比平时还快的鼓动。 揪着幻影睡衣的力道渐渐地变小了,赫斯珀洛斯好像失去了大部份的力气。

“你大可把「吸血」理解成我的个人爱好。个人爱好谁都有,不是吗?” 幻影压低声音发出了一声笑音。

17.风景照 赫斯珀洛斯的主页里有时候会出现一些角度奇怪的照片。有时候是一张构图歪着的墙壁;有时候是一张只有半边的竖屏风景;有时候是一张有一半是有他自己露脸,另一半什么也没有的照片。那些构图奇异的照片看起来也不像是赫斯珀洛斯会随手拍出来的东西。 ——真要说起来,或许这些照片里多个在自拍的人的话,作为背景的东西和构图似乎又变得合理了起来。

“别拿我的手机发你的照片了。” 赫斯珀洛斯从幻影手里夺回自己的手机让它熄屏,揣回了自己的衣兜里。 “为什么?这不也是「你」的脸吗?”幻影装作自己对此一无所知地继续说到,“不过好像在别人看来那照片里什么都没有呢。” “就是因为这样,所以这些照片在别人看来是我胡乱拍下来的。” “那只有你能看到这些照片里面实际有什么,对你来说难道不是很「幸运」的事吗?” ——我不这么想。 赫斯珀洛斯刚想说这句话,又把它咽进了让自己感到饥饿的胃里。

18.眨眼间 赫斯珀洛斯睁开双眼,发现自己正躺在一片细雪色的水仙花海里。有个身着深色外套的人坐在他身边,太阳将他白金的头发照得发亮——那是一道柔和的光,仿佛有金色的碎晶在他的发丝旁边闪耀。 想也不用想,这是他那分也分不开的幻影。 “你终于醒了啊。” 幻影又摸了摸自己的衣兜,里面好像又多了颗糖。他从里面掏出那颗有指节大小的糖果,朝半空轻轻地抛起又突然伸手接住。定睛一看,原来是颗水果糖。 赫斯珀洛斯有些疑惑幻影为什么会对他这么说,但他总感觉这个地方有些不对劲。首先是自己身处的花海,他完全没有任何关于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睡着的记忆。其次是他只能感觉到阳光,又看不见天空——远处像是被雾气环绕许久般地朦胧,阳光虽然洒落在这花海里,雾气依然纹丝不动。 ——也许这里是…… ——这里是……? 赫斯珀洛斯心中冒出了一个想法。这个想法像是包裹着层层叠叠的壳一样,在心中出现了又无法让他明确得知这一层又一层的壳下面是什么。 “简单地来说,这里也许是你的……吧。” 幻影的话传入赫斯珀洛斯的耳中,赫斯珀洛斯没有听见关键词。那个关键词也像刚刚心里冒出的想法一样,似乎是被什么东西刻意地隐去了……但组成那句话的“声音”却是完整的。

在赫斯珀洛斯眨眼的瞬间,他发现自己站在一幅外框用料很朴素的画前。那幅画似乎是水彩画,用及其清淡的颜色描绘了一片阳光下的水仙花花海。画里没有任何线条去勾勒那些花的形状,放远看了又能看出来这些植物的确是水仙。 幻影正伫立在一幅有着华贵外框的画前,紫水晶般的眼睛盯着画面缓慢移动。良久,幻影朝赫斯珀洛斯挥挥手示意他过来。灰金色头发的人走了过去,首先留意到的是在这个画廊里居然也有阳光洒进来。看似已经是黄昏时才会出现的橘色光斜斜地打在黑色基调的画上,用油性颜料绘制的画面里是被黑色荆棘缠绕住,痛苦挣扎的赫斯珀洛斯。这让被描绘的那人不禁感到一阵恶寒。

赫斯珀洛斯又眨了眨眼,耳边传来了独属于老式电话来电会发出的铃声。还没等赫斯珀洛斯把听筒拿起来,那电话就自动接通了。他听见了自己同事的声音,似乎是在说着“太好了,终于……了!”,那句话的关键词依旧模糊无比,却又是完整的声音。在同事说话的同时,背景音里不时传来一句意义不明的话。 “如果这是另一个结局。”

周边突然暗了下来,只剩眼前的荧幕是亮着的。幻影坐在赫斯珀洛斯身边,托着腮帮子看向那个发亮的东西,上面放映的东西似乎是赫斯珀洛斯第一视角的所见所闻。白金色头发的人望向赫斯珀洛斯,那人脸上似乎是还没意识到自己处在什么地方的表情。

一阵寒冷的风吹来,赫斯珀洛斯的眼前是一个结了一层坚冰的小湖。被像是装饰一样的阳关映得刺眼的冰面上有一道蜿蜒曲折的红色痕迹。那好像是血迹,如果是血迹的话,看颜色就好像刚刚从谁的身体里流出来一样。赫斯珀洛斯顺着那条“小路”避开冰刺前行,“路”的尽头停在了湖中心。那里有个被谁敲打过的小坑,上面同样沾了鲜红色的血。 冰面“咔”地破裂,湖底的水流突然像是有了生命一般缠住赫斯珀洛斯和幻影的四肢向水里拽。他们沉进了湖里。

随着一声巨大的声音落下,赫斯珀洛斯睁开双眼,发现自己又躺在了那片细雪色的花海里。他这次能确定了。 “——这是个梦。” 这句话就好似一道尖锐的咒语,劈开了笼罩在上空的雾。赫斯珀洛斯的右臂好像是被谁用手掌紧紧地握住,这股巨大的力量把他拉出了这个朦胧的世界。

“你问我?我也不知道。我可不是那种神通广大的人。” 幻影听闻赫斯珀洛斯对于他的梦境的描述,脸上难得地出现了一丝疑惑的神情。 “但一个接着前一个的梦境……着实有意思。” 幻影抛给赫斯珀洛斯一颗水果糖,紫色的包装似乎在说这是颗葡萄味的糖果。

19.吻 虽然有时候赫斯珀洛斯会和幻影唇齿交融,甚至身躯与身躯之间有着负数的距离—— 真要说上平时,他还是很抗拒幻影吻他。 他对于这件事的看法很复杂……倒不如说对自幻影出现在身边之后做出了一连串“不像平时的自己行事风格”的事而感到了心中日渐浮现,像坨被谁胡乱编成的草球的情感——要把那可能打了很多死结的草球解开还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他就连自己到底是“抗拒”还是“配合”都不清楚…或者说是根本不想去弄明白,保持“一无所知”的状态似乎对他来说是更好的选择。 赫斯珀洛斯和幻影之间好像有着一层单面镜。他能看到镜中的自己,而幻影就好像在镜后看着他一样,用那紫水晶般的双目注视着赫斯珀洛斯的一举一动,就连他在想什么都一清二楚。对于赫斯珀洛斯来说,这便是他心中对幻影存有疑虑和恐惧的一部分。但对方是“自己”,就连他在心底里盘踞的恐惧也能像注视着湖底一样直接看到赫斯珀洛斯“看不见”的东西。

“你在感觉到「恐惧」……吗?” 幻影垂眸看向在被褥之上的赫斯珀洛斯。床边的落地窗帘并没有完全拉上,清澈的银白色月光从缝隙里趁虚而入,线形的光就像丝带一般铺在幻影的后背,从低头而滑落的白金色发丝里再度透过缝隙打在赫斯珀洛斯的身体上。 “恐惧、质疑……你的眼睛在告诉我,你正是这么想的吧?” 赫斯珀洛斯没有承认,却也不否认这件事,他只是随着身体的律动发出了低沉而又微弱的呻吟声。 他们身躯之间的距离又变成了正数。 幻影把自己的侧发挽至而后,俯身轻轻地在赫斯珀洛斯有着血色的双唇上落下一吻。这次他们并没有让舌尖和温润的唾液交换与融合,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吻。 “我的确对此感到……「恐惧」。” 对于摘下眼镜的赫斯珀洛斯来说,即使是有一些月光透了进来,在他眼中的幻影身形有些模糊,只能看到月色模糊了幻影的背部线条。 “为什么要害怕?我不是说过了吗?「我」就是「你」,我们本应为一体。” 幻影慢悠悠地在赫斯珀洛斯耳边低语。然后他又像平常一样,轻咬了一下赫斯珀洛斯的耳廓。 双唇碰到那对于常人来说有些尖锐的耳朵时,依旧像以前一样传来了比赫斯珀洛斯平时体温还要高一些的温度。

20.光线 幻影好像并没有什么类似于“近视”的问题,赫斯珀洛斯也从没见他戴过眼镜。 在某些时候,赫斯珀洛斯也是从心底里羡慕起了幻影的视力——就好比如说在吃饭或者是些什么别的时间点里。不用戴眼镜的人总会趁着赫斯珀洛斯眼镜镜片覆上一层浓厚到看不清他那灰金色双眼时,偷偷地从那人的碟子里偷走一些自己喜欢的菜或者是肉,亦或是一片面包。等赫斯珀洛斯把眼镜上的水雾擦掉,看到自己盘子里少了些什么的时候,他起初什么都没做,选择自己继续吃自己的东西。不知从何时渐渐地开始,他会从幻影的碟子里像是以面包还面包似的,同样拿过自己失去的同等份食物。 对于他们所住的地方来说,现在也没有多少要暖和起来的意思,在晚间出行依旧需要围上围巾。 围着围巾的一人一影漫步在街道上,他们似乎并没有任何究竟要去哪的计划,只是像饭后闲逛一般在夜色笼罩下又有着星星般灯火的街道上慢悠悠地走着。 远处传来了悠扬的吉他与伴随其韵律的歌声,那是不定时会在街道与巷弄口交接处进行演出的年轻人。他们总是借着街头演出的机会去在茫茫人海里寻找和自己志同道合的同伴,找同伴似乎很容易,只要和那些去围观演出的人聊上两句就会发现自己或许和他们有着相同的爱好。反观赫斯珀洛斯这边,在别人眼里的他也许是一个吃完饭出来逛几圈的人——因为他们无法知晓幻影的存在。 也许是这里的建筑并不密集,能看到的天空十分宽阔,靛蓝色的夜像是一块天鹅绒般的幕布盖在地面上空——也许用被绒布盖住的景观水晶球来形容会比较贴切。他们正身处于水晶球的内部。 他们呼出的气在空气中显形,白气打着旋上升,随后便在空气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赫斯珀洛斯摘下自己的眼镜,从衣兜里拿出眼镜布把上面的浓厚的白雾擦掉,又戴回到鼻梁上。他刚刚盯着一个圆形的路灯看了很久,也不知道是看到了什么东西,看得出了神。 “「我」以前也看过,用的是「你」的双目去看的。” 幻影闭上眼回忆了一下。 “在那像是太阳一样的灯光旁边,围绕着像是宝石切面透出来的虹色射线。围了一圈的射线看起来可真像某些宗教画里的光圈。” 幻影随之叹了口气。 “只可惜现在我可看不见这么漂亮的东西了。” 吉他的声音依旧源源不断,似乎是唱到了什么悲伤的曲子一样,拨弦的频率慢了很多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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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影-“11~20”

11.幻影的梦 不需要睡眠的幻影做了个梦。 他梦见自己站在一片细雪色的花海里,身边是躺进花海似乎是在睡午觉的赫斯珀洛斯。这些小花的味道本不浓烈,一大片凑在一起时便无法在嗅觉里无视它们——这种只属于春天的香气告诉幻影,这片洁白又中间带点黄色內瓣的花朵是水仙。 这个地方似乎并不是在露天的环境里。幻影仰头看向天空,午后的阳光穿透过枝叶的缝隙打在他那深色的衣服上,衣服虽然是会吸热的颜色,这种光线正好的温度让他觉得暖融融的。他往外走了几步,从树梢边看见了金属做的结构架——原来他们现在处在一个温室里……不如说更像在一个温暖的怀抱里,或许把它比作卵也是一种贴切的形容。远处的一切朦胧至极,幻影甚至不确定自己是否真的看见了天空。 他马上意识到了自己是在做梦,又一下子心生疑虑——明明自己并不需要睡眠,刚刚也只是在赫斯珀洛斯的身边躺了一会,竟然会进入了梦里。这让他不得不感叹起了大脑这种东西真是神秘。 幻影的兜里好像突然多了个什么小小的东西。他伸手摸向自己的衣兜,从里面掏出了一颗有着白色包装的巧克力。他走近躺在花海里还没有要醒征兆的赫斯珀洛斯身边坐下,一边说着“你怎么还没醒”一边把这颗小小的糖果轻轻地扔到了那个睫毛很长的人脸上。巧克力碰到赫斯珀洛斯脸颊上时,发出了一声微弱的“啪”,然后打着滚落到了植物的叶丛里。 “算了,你想等会醒的话我再叫你。” 话音刚落,幻影的视界突然暗了下来,在他身侧的赫斯珀洛斯失去了阳光的照耀,呼吸声却渐渐地变得清晰。幻影皱起眉头眨了眨眼,赫斯珀洛斯的脸庞近在咫尺——原来是他醒了。 “他”还是第一次以这么近的距离看“自己”睡觉时的样子。“自己”灰金色的中长发散落在枕头和被单上,像是水纹一样围成了一个又一个大小不一的圈;平时就很显眼的长睫毛微微地颤动,好像就快醒了。 赫斯珀洛斯睁眼就看见幻影躺在自己旁边,似乎正在以一种认真至极的态度从昏暗的房间里端详他睡觉时候的样子。 戴上眼镜之后,灰金色头发的人发现自己原来放眼镜的地方边上多了颗白色包装的巧克力。

12.痕迹 最近好像也不是很冷…至少在类似于公司或者是商圈之类的地方人家都会开上那么一点暖气。不说坐久了,就连进门的刹那间都会想让人把自己身上裹了一层又一层的衣服脱掉。 赫斯珀洛斯穿着一件灰黑的高领毛衣,被毛线覆盖着的地方已经满是汗珠,但他除了皱着眉头工作以外好像和平时没什么区别。 “你不觉得热吗?” 幻影坐在他旁边用于放资料的位置上,看向赫斯珀洛斯的屏幕。没过一会,那上面果然蹦出了一句回答的话。 「我当然觉得热」 在这种场合下,赫斯珀洛斯无法以假装在用蓝牙耳机和谁打电话的方式回应幻影的话,只能在自己的电脑上另开一个文档打字回答。 赫斯珀洛斯把自己灰金色的中长发扎成了马尾,可让他感觉到热的根源根本不在这里。他不禁地用自己的指节扣住毛衣的衣领往下拉了一点,露出来的脖颈皮肤上有两个微妙的圆形疤痕。这两个疤痕好像还是愈合没多久的样子,透着淡淡的粉色。 散了会热之后,赫斯珀洛斯又马上把领子拉起来了。他很在意这两个圆形的痕迹,即使是他知道这是幻影在自己身上吸血时留下的东西,若是被谁问起来了或者是直接认为是“吻痕”一类的玩意,他就会因为要寻找糊弄别人的借口想上好一会…。最近在同事之间也有些关于他的传言,说是“赫斯珀洛斯先生周边好像最近经常会发生灵异事件”……他也没办法去制止这种东西,如果直接厉声禁止,最后有可能会出现的结果就是这种传言变成了在私底下继续流行。 光是工作就已经让他头大了。

“要是你脖子上的痕迹被认为是「吻痕」的话……呵呵呵…” 在带上屋门之后,幻影忍不住笑了起来。他想看赫斯珀洛斯难堪的样子,那人又有精妙绝伦的办法去回避这种状况的出现。目前来看,幻影并没有多少“胜算”。 然而赫斯珀洛斯并没有理他,只是像以往一样把自己的包挂在架子上,盯着幻影的脸看了一会后闭上眼深呼吸。良久,他又睁开眼睛。 “我……” 赫斯珀洛斯说不出这个词以外的话了。在幻影看来,那人多少有些恼羞成怒。 “要是我下次把它「藏」在别的地方…你觉得如何?” 苍白的手指从赫斯珀洛斯的肩头一路滑到手背。他行进的速度很慢,就是有意地让那人隔着布料也有着清晰又不至于马上忘掉的触感。 “是要「藏」在肩头好呢…还是「藏」在手指尖上好呢……?” 幻影几乎是一字一顿地说出这句话,这让赫斯珀洛斯不禁感到了恶寒。可他却无法反驳现在的幻影,心底里一丝几乎从未被察觉到的想法像是在浑水中闪过的游鱼一般,看见鱼影一瞬浮上浅层,又一瞬消失在水中。 “你觉得很刺激…对吧?赫斯珀洛斯。” 幻影的声音像是甜得发腻又令人觉得恶心的变质糖浆一样。

13.【IF】 “等你死了我就会消失” 这句话真的验证了的时候,他发现自己的身躯正在像延时摄影加速下的枯花一样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腐败”。四肢就好像皲裂的树枝一样发出清脆的“咔咔”声,失去了双腿支撑的幻影像个被抽掉内里皮筋的人偶一样倒在地上。 他并没有发出什么喊叫声——只因为能听见他声音的人已经失去了生命。 白金色和灰金色的发丝在地上交织在一起,被染上了鲜艳又刺眼的红色。

14.雨 当赫斯珀洛斯和幻影从公司大楼走出来的时候,外面已经是黄昏了。现在明明只是早春,在西沉的太阳边竟然出现了火烧云。像是被橙色光芒笼罩的西边与阴云密布的东边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光是看天也能感觉到等会可能会下雨,赫斯珀洛斯摸了一下自己的包,隔着皮革摸到了折叠伞的形状。 他们顺着西边的大路走了一会,大概有十几分钟。苍穹之上的柑橘色云朵仿佛像被黑夜吞噬一般愈渐减少,黑夜与黄昏的交界处像是画作经过混色的某一处一般,泛着接近于粉红的紫。这里空气质量还不错,甚至可以看见天上的一些星星,幻影仰首望向夜空,一下子就找到了里面最亮的金星。这让他不禁想到了某个故事里有着一个也叫赫斯珀洛斯的神明,掌管着黄昏,升起金星。那个和他并排走的人也像是一颗星星,无论是头发的颜色还是在工作时的作风,都颇像被称为“启明星”的金星。 一滴细细的雨打在赫斯珀洛斯的眼镜镜片上,他停下来伸出手想确认是不是真的下雨了,却没有接到任何东西。他盯着远处的路灯看了会,暖色的路灯映出了在它前面开始变得细密又飘荡而下的雨水。 赫斯珀洛斯从包里找出伞撑起来,而幻影还是肆无忌惮地走在雨里,那件有着毛领的深色外套和白金色的头发一点雨水都没有沾到——雨水和阳光一样,都可以穿透幻影的身体。 灰金色头发的人走到幻影身边,把伞下另一半的空间让给他。 “至少在我看来你是在淋雨。” 赫斯珀洛斯如此说到。

(注:这里所提及的“某个故事”为希腊神话。)

15.恍然 他和幻影沉入了湖中。掠过身边的水流按理来说冷得深入骨髓,但他却感觉不到。他只知道自己正在和那个人一直在下沉,被重力拉着没入向着看似没有尽头的地方。 在水里也听不见任何除了水在耳边流动的声音,他想说些什么,那声音被湖水堵在了喉咙里。 过去了不知道多久,他在自己的下方看到了一块小小的光斑。越是靠近那光,眼睛就越疼——自己的瞳孔在幽深的水中恐怕比以前任何时候都要大。他闭上了金色的双目任由自己“下沉”——直至他吸到了一口空气。 他好像以某种方式“浮上”了另一个水面。他拖着自己湿透的身体走上岸,灰金的头发滴着的水穿过他的脸颊,又滴到了衣服上,然后落到泥土里。阳光打在他的身上,他竟然一点暖意都感觉不到——好像那阳光就仅仅是装饰一般。 他四下张望,发现幻影根本没有像以往一样跟在自己后面。他的喉咙里先是发出了快乐的笑声,没过多久又转变成愤怒的声音。他想说些什么,又连一句能成为“语言”的东西都无法吐出来。 那湖不知道什么时候结上了一层厚冰,他跑向湖中心,又因为冰面滑倒,又被不合常理而长出来的冰锥刺穿皮肤,在苍白的冰面上留下了一道蜿蜒曲折的红色轨迹。即使用自己的手锤击冰面,最后多出来的只是留在上面的血而已。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但心中早就清楚答案为何。

“赫斯珀洛斯!!你给我出现啊!”

他喊出了那个并非仅指代自己的名字。在发梢间的水珠因为寒气而结成了冰粒,这种寒意直直地刺入他的心脏,身体也因为寒冷而变得沉若磐石。在他失去意识之前,由头发里滴落,在脸上留下痕迹的水先一步变成了冰。

意识再度恢复的时候,他发现自己处在一片并没有那么深幽的黑暗里。他戴上眼镜去厨房倒了杯水,再回房间的时候,他看见幻影不知道什么时候拿着手上在读的书坐在桌前开着小灯在阅读纸上的文字。 他长舒了一口气。

16.脖颈 令赫斯珀洛斯很质疑的一件事便是“幻影明明吃和自己一样的食物,却又会吸血”。他质疑的点在于幻影究竟是通过什么东西来补充自己的能量,想了又想之后,他更加想不明白了——既然幻影连睡觉都不需要,那为什么还要进食呢? 赫斯珀洛斯的耳边传来了一阵温热的气息,发出吐息的人并没有说任何话,只是在他的耳边像平常一样一呼一吸。那微小的呼吸声似乎是撩拨着他的听觉神经和触觉,当幻影的手指抚上他的耳廓顺着它的走向又缓慢又轻地划过时,赫斯珀洛斯才明显地注意到他的耳朵在发烫。 幻影白金色的发丝垂到了赫斯珀洛斯的肩头,柔软得像是丝绸一样的头发在睡衣上并没有给另一个人留下多少触感,反而是让那人在不经意之间被幻影从正面抱住。 白金色的头发又垂了下来。这次的触感异常地明显——在领口被解开的时候感受不到这种摩擦的感觉才是奇怪。 平常这时应该会开始有那种让赫斯珀洛斯精神紧绷的痛觉出现,这次居然没有……取而代之的是脖颈间湿润又有规律的舔舐。幻影的动作很慢,像是想要赫斯珀洛斯永远记住这种酥麻的感觉似的,又轻咬了一下那白皙的脖子——齿间传来了比平时还快的鼓动。 揪着幻影睡衣的力道渐渐地变小了,赫斯珀洛斯好像失去了大部份的力气。

“你大可把「吸血」理解成我的个人爱好。个人爱好谁都有,不是吗?” 幻影压低声音发出了一声笑音。

17.风景照 赫斯珀洛斯的主页里有时候会出现一些角度奇怪的照片。有时候是一张构图歪着的墙壁;有时候是一张只有半边的竖屏风景;有时候是一张有一半是有他自己露脸,另一半什么也没有的照片。那些构图奇异的照片看起来也不像是赫斯珀洛斯会随手拍出来的东西。 ——真要说起来,或许这些照片里多个在自拍的人的话,作为背景的东西和构图似乎又变得合理了起来。

“别拿我的手机发你的照片了。” 赫斯珀洛斯从幻影手里夺回自己的手机让它熄屏,揣回了自己的衣兜里。 “为什么?这不也是「你」的脸吗?”幻影装作自己对此一无所知地继续说到,“不过好像在别人看来那照片里什么都没有呢。” “就是因为这样,所以这些照片在别人看来是我胡乱拍下来的。” “那只有你能看到这些照片里面实际有什么,对你来说难道不是很「幸运」的事吗?” ——我不这么想。 赫斯珀洛斯刚想说这句话,又把它咽进了让自己感到饥饿的胃里。

18.眨眼间 赫斯珀洛斯睁开双眼,发现自己正躺在一片细雪色的水仙花海里。有个身着深色外套的人坐在他身边,太阳将他白金的头发照得发亮——那是一道柔和的光,仿佛有金色的碎晶在他的发丝旁边闪耀。 想也不用想,这是他那分也分不开的幻影。 “你终于醒了啊。” 幻影又摸了摸自己的衣兜,里面好像又多了颗糖。他从里面掏出那颗有指节大小的糖果,朝半空轻轻地抛起又突然伸手接住。定睛一看,原来是颗水果糖。 赫斯珀洛斯有些疑惑幻影为什么会对他这么说,但他总感觉这个地方有些不对劲。首先是自己身处的花海,他完全没有任何关于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睡着的记忆。其次是他只能感觉到阳光,又看不见天空——远处像是被雾气环绕许久般地朦胧,阳光虽然洒落在这花海里,雾气依然纹丝不动。 ——也许这里是…… ——这里是……? 赫斯珀洛斯心中冒出了一个想法。这个想法像是包裹着层层叠叠的壳一样,在心中出现了又无法让他明确得知这一层又一层的壳下面是什么。 “简单地来说,这里也许是你的……吧。” 幻影的话传入赫斯珀洛斯的耳中,赫斯珀洛斯没有听见关键词。那个关键词也像刚刚心里冒出的想法一样,似乎是被什么东西刻意地隐去了……但组成那句话的“声音”却是完整的。

在赫斯珀洛斯眨眼的瞬间,他发现自己站在一幅外框用料很朴素的画前。那幅画似乎是水彩画,用及其清淡的颜色描绘了一片阳光下的水仙花花海。画里没有任何线条去勾勒那些花的形状,放远看了又能看出来这些植物的确是水仙。 幻影正伫立在一幅有着华贵外框的画前,紫水晶般的眼睛盯着画面缓慢移动。良久,幻影朝赫斯珀洛斯挥挥手示意他过来。灰金色头发的人走了过去,首先留意到的是在这个画廊里居然也有阳光洒进来。看似已经是黄昏时才会出现的橘色光斜斜地打在黑色基调的画上,用油性颜料绘制的画面里是被黑色荆棘缠绕住,痛苦挣扎的赫斯珀洛斯。这让被描绘的那人不禁感到一阵恶寒。

赫斯珀洛斯又眨了眨眼,耳边传来了独属于老式电话来电会发出的铃声。还没等赫斯珀洛斯把听筒拿起来,那电话就自动接通了。他听见了自己同事的声音,似乎是在说着“太好了,终于……了!”,那句话的关键词依旧模糊无比,却又是完整的声音。在同事说话的同时,背景音里不时传来一句意义不明的话。 “如果这是另一个结局。”

周边突然暗了下来,只剩眼前的荧幕是亮着的。幻影坐在赫斯珀洛斯身边,托着腮帮子看向那个发亮的东西,上面放映的东西似乎是赫斯珀洛斯第一视角的所见所闻。白金色头发的人望向赫斯珀洛斯,那人脸上似乎是还没意识到自己处在什么地方的表情。

一阵寒冷的风吹来,赫斯珀洛斯的眼前是一个结了一层坚冰的小湖。被像是装饰一样的阳关映得刺眼的冰面上有一道蜿蜒曲折的红色痕迹。那好像是血迹,如果是血迹的话,看颜色就好像刚刚从谁的身体里流出来一样。赫斯珀洛斯顺着那条“小路”避开冰刺前行,“路”的尽头停在了湖中心。那里有个被谁敲打过的小坑,上面同样沾了鲜红色的血。 冰面“咔”地破裂,湖底的水流突然像是有了生命一般缠住赫斯珀洛斯和幻影的四肢向水里拽。他们沉进了湖里。

随着一声巨大的声音落下,赫斯珀洛斯睁开双眼,发现自己又躺在了那片细雪色的花海里。他这次能确定了。 “——这是个梦。” 这句话就好似一道尖锐的咒语,劈开了笼罩在上空的雾。赫斯珀洛斯的右臂好像是被谁用手掌紧紧地握住,这股巨大的力量把他拉出了这个朦胧的世界。

“你问我?我也不知道。我可不是那种神通广大的人。” 幻影听闻赫斯珀洛斯对于他的梦境的描述,脸上难得地出现了一丝疑惑的神情。 “但一个接着前一个的梦境……着实有意思。” 幻影抛给赫斯珀洛斯一颗水果糖,紫色的包装似乎在说这是颗葡萄味的糖果。

19.吻 虽然有时候赫斯珀洛斯会和幻影唇齿交融,甚至身躯与身躯之间有着负数的距离—— 真要说上平时,他还是很抗拒幻影吻他。 他对于这件事的看法很复杂……倒不如说对自幻影出现在身边之后做出了一连串“不像平时的自己行事风格”的事而感到了心中日渐浮现,像坨被谁胡乱编成的草球的情感——要把那可能打了很多死结的草球解开还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他就连自己到底是“抗拒”还是“配合”都不清楚…或者说是根本不想去弄明白,保持“一无所知”的状态似乎对他来说是更好的选择。 赫斯珀洛斯和幻影之间好像有着一层单面镜。他能看到镜中的自己,而幻影就好像在镜后看着他一样,用那紫水晶般的双目注视着赫斯珀洛斯的一举一动,就连他在想什么都一清二楚。对于赫斯珀洛斯来说,这便是他心中对幻影存有疑虑和恐惧的一部分。但对方是“自己”,就连他在心底里盘踞的恐惧也能像注视着湖底一样直接看到赫斯珀洛斯“看不见”的东西。

“你在感觉到「恐惧」……吗?” 幻影垂眸看向在被褥之上的赫斯珀洛斯。床边的落地窗帘并没有完全拉上,清澈的银白色月光从缝隙里趁虚而入,线形的光就像丝带一般铺在幻影的后背,从低头而滑落的白金色发丝里再度透过缝隙打在赫斯珀洛斯的身体上。 “恐惧、质疑……你的眼睛在告诉我,你正是这么想的吧?” 赫斯珀洛斯没有承认,却也不否认这件事,他只是随着身体的律动发出了低沉而又微弱的呻吟声。 他们身躯之间的距离又变成了正数。 幻影把自己的侧发挽至而后,俯身轻轻地在赫斯珀洛斯有着血色的双唇上落下一吻。这次他们并没有让舌尖和温润的唾液交换与融合,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吻。 “我的确对此感到……「恐惧」。” 对于摘下眼镜的赫斯珀洛斯来说,即使是有一些月光透了进来,在他眼中的幻影身形有些模糊,只能看到月色模糊了幻影的背部线条。 “为什么要害怕?我不是说过了吗?「我」就是「你」,我们本应为一体。” 幻影慢悠悠地在赫斯珀洛斯耳边低语。然后他又像平常一样,轻咬了一下赫斯珀洛斯的耳廓。 双唇碰到那对于常人来说有些尖锐的耳朵时,依旧像以前一样传来了比赫斯珀洛斯平时体温还要高一些的温度。

20.光线 幻影好像并没有什么类似于“近视”的问题,赫斯珀洛斯也从没见他戴过眼镜。 在某些时候,赫斯珀洛斯也是从心底里羡慕起了幻影的视力——就好比如说在吃饭或者是些什么别的时间点里。不用戴眼镜的人总会趁着赫斯珀洛斯眼镜镜片覆上一层浓厚到看不清他那灰金色双眼时,偷偷地从那人的碟子里偷走一些自己喜欢的菜或者是肉,亦或是一片面包。等赫斯珀洛斯把眼镜上的水雾擦掉,看到自己盘子里少了些什么的时候,他起初什么都没做,选择自己继续吃自己的东西。不知从何时渐渐地开始,他会从幻影的碟子里像是以面包还面包似的,同样拿过自己失去的同等份食物。 对于他们所住的地方来说,现在也没有多少要暖和起来的意思,在晚间出行依旧需要围上围巾。 围着围巾的一人一影漫步在街道上,他们似乎并没有任何究竟要去哪的计划,只是像饭后闲逛一般在夜色笼罩下又有着星星般灯火的街道上慢悠悠地走着。 远处传来了悠扬的吉他与伴随其韵律的歌声,那是不定时会在街道与巷弄口交接处进行演出的年轻人。他们总是借着街头演出的机会去在茫茫人海里寻找和自己志同道合的同伴,找同伴似乎很容易,只要和那些去围观演出的人聊上两句就会发现自己或许和他们有着相同的爱好。反观赫斯珀洛斯这边,在别人眼里的他也许是一个吃完饭出来逛几圈的人——因为他们无法知晓幻影的存在。 也许是这里的建筑并不密集,能看到的天空十分宽阔,靛蓝色的夜像是一块天鹅绒般的幕布盖在地面上空——也许用被绒布盖住的景观水晶球来形容会比较贴切。他们正身处于水晶球的内部。 他们呼出的气在空气中显形,白气打着旋上升,随后便在空气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赫斯珀洛斯摘下自己的眼镜,从衣兜里拿出眼镜布把上面的浓厚的白雾擦掉,又戴回到鼻梁上。他刚刚盯着一个圆形的路灯看了很久,也不知道是看到了什么东西,看得出了神。 “「我」以前也看过,用的是「你」的双目去看的。” 幻影闭上眼回忆了一下。 “在那像是太阳一样的灯光旁边,围绕着像是宝石切面透出来的虹色射线。围了一圈的射线看起来可真像某些宗教画里的光圈。” 幻影随之叹了口气。 “只可惜现在我可看不见这么漂亮的东西了。” 吉他的声音依旧源源不断,似乎是唱到了什么悲伤的曲子一样,拨弦的频率慢了很多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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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影-“01~10”

01. 赫斯珀洛斯听见有人在叫他。那声音明显就是自己的声线,而且离自己很近,就像是有人坐在他身后一样。他脱下毛衣看了一眼对着床边的镜子,被镜子映照出来的东西除了家具以外别无一物。 ——也许是最近休息不好,出现错觉了。 赫斯珀洛斯如此想到,叠好衣服准备拿去洗的时候,发现一个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男人坐在床一边的椅子上,翘着二郎腿用手背撑住自己的脸,饶有兴致地看着他。除了那个人的头发颜色比他本人要更白,以及眼睛的巩膜是黑的,虹膜是紫色的以外,简直就是把他本人复制粘贴了一份一般。 “别那么看我,你是想需要什么东西验证「我」的真伪吗?” 那个男人自顾自地站起来走到赫斯珀洛斯身边,一只手搭在他的肩膀上示意他看向镜面——除了转头看着镜子的赫斯珀洛斯,镜子里就没有别人了,可肩膀上传来的温度和触感却又在告诉他这的确是一个真实存在的“东西”。 “——如你所见,「我」只是一个只有你能看到,除此之外没有东西能映出我身形,也没有任何人能看到我的幻影。” 赫斯珀洛斯并不觉得这是自己在做梦,他觉得那说不定是自己连续工作太久产生的幻觉。幻影察觉到赫斯珀洛斯脸上下意识出现的“质疑”,轻轻地笑出声,那声音就好像是在赫斯珀洛斯本人的喉咙里发出的一样,与他的声线别无二致。 “如果想证实「我」确实是「幻影」的话,那就尽情地尝试好了。” 幻影侧首在赫斯珀洛斯耳畔低语,那温热的吐息和白金色长发蹭到皮肤的触感无论如何都不能被归类于「幻影」。

02. “赫斯珀洛斯先生,您在和谁说话……?” 埃里克特翁尼亚斯问完这句话之后突然又像意识到了什么似的闭上了嘴。 作为下属来说不应该问上司这种问题,赫斯珀洛斯有可能是戴着无线耳机和谁打电话,只不过是他没看见那人到底有没有戴着耳机而已。 “没有,只不过是我在「自言自语」罢了。” 但根据红发青年对面前这个举止优雅的人的了解来看,他平时并不会有什么“自言自语”的行为。最近却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在和青年说话,视线却突然越过了他看向了他身后的“东西”,当他回过头去一看,那里什么都没有。 这种不知道究竟是在看着什么东西的眼神让青年不由自主地觉得有些毛骨悚然。他曾经多次在自己的心里打不同的草稿想提出自己的疑问,每次都觉得不合适。于是他就把想到的话抛在脑后继续去想新的——最后还是以这种“最直接”的方式问了出来。 埃里克特翁尼亚斯想顺着这句话继续往下说些什么。正当他开口时,视线也与曾经和自己说话的赫斯珀洛斯一样越过了倾听者看向了远处——有个装了茶的透明杯子不知道是被谁拿了起来似的悬浮在空中,里面的茶像是在被喝掉了一样在渐渐消失。 赫斯珀洛斯看见面对自己坐的红发青年脸上惊讶的神色时,马上知道是发生了什么。 “你先好好休息吧。工作上的事等你休息好了再说。” “嗯…嗯……” 红发青年依旧是用惊讶的表情看着赫斯珀洛斯身后不远处那个在空气里动的杯子,听见上司这么对自己说之后才把视线安回去对那人点头。 在带着顺便被塞了的茶包离开上司家的时候,青年隐约地觉得这里是不是闹鬼了。

03. “你知道「我」为何出现在这里吗,赫斯珀洛斯?” 赫斯珀洛斯在日常生活的时候难免会被叫到自己的全名,这件习以为常的事情在那个幻影如此称呼他的时候却让他心生一种无端的抵触,甚至变成了厌恶。 他并不想回答幻影的话,于是低头继续看自己手上还没有看完的书——那是一本关于心理学上有关于“幻觉”的部分,他依旧认为那个幻影是自己休息不够而产生的幻觉…可从之前来自己家里交文件的埃里克特翁尼亚斯的惊讶的表情上来推测,幻影并非完全是赫斯珀洛斯自己所看见的「幻觉」。在后来询问了一下埃里克特翁尼亚斯到底看见了什么时,那个红发青年老老实实地描述出自己在赫斯珀洛斯身后看见了一个透明茶杯好像是被谁拿了起来,又把里面的茶喝掉。 “也许是我看错了吧…刚好当时天气太冷了,我也有点感冒……可能是的确在您家里喝茶的时候已经开始有点神志不清了…” 如果按照这么说的话,那个「幻影」也许更接近于“幽灵”……可幽灵怎么会让赫斯珀洛斯感受到真实的触感? “你的心底里潜藏着你意识不到的东西,这「东西」便是「我」。” 幻影并没有因为对方不搭理自己而感到扫兴,而是自顾自地继续说着。 “你的负面情绪,你深不见底的欲望,这都是组成「我」的东西。” 幻影伸手抚上那人灰金色的头发,顺着头发用指腹缓慢地触碰那有着血色的脸颊。赫斯珀洛斯再也忍受不了这个幻影的低语,眉头紧皱地合上书本伸手狠狠地抓住那只手,似乎是想要把指骨掐碎一般地用力。 在猝不及防的一瞬间,幻影先赫斯珀洛斯一步将他手上的书本打落,用那尖锐的獠牙刺进他脖颈上的静脉里。难以想象的痛觉刺进赫斯珀洛斯的神经里,取代即将从喉咙里溢出的痛苦呻吟是他低沉的喘息声。 “「我」曾经看过一本书……用「你」看过来形容才是更加正确的。那本书是关于吸血鬼的小说,想必接下来我会做什么你也一清二楚。但是在镜子里只能映照出来你那样的影像,真是讽刺,对吧。”

04. 幻影在赫斯珀洛斯身边“显形”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他似乎无所事事,好像是为了看赫斯珀洛斯“堕落”一般才出现的。但那人的意志似乎还挺坚定,在幻影的言语炮轰下不为所动。要是撇开赫斯珀洛斯被下属问到“最近天气也不算很冷啊,您穿高领毛衣会不会很热”时脸上出现的只有零点几秒的复杂神情之外,他的确在任何方面都坚如磐石。 ——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消失? 赫斯珀洛斯每次在幻影于自己耳畔低语的时候都想抛出这句话。这个自称是“我是你的一部分”的家伙果不其然地知道赫斯珀洛斯在想什么,在说完自己要说的东西时补上了一句。 “也许等你死了的时候我就会消失吧。” 这种像是诅咒自己的话让赫斯珀洛斯更加讨厌这个不知道从哪蹦出来的幻影了——就像是被随处乱丢的拼接玩具碎片一样,某天路过时踩上一脚就会让自己觉得又痛又恨。

幻影“从不”自称为“赫斯珀洛斯”…其实也有过那么一两次,但似乎是看见赫斯珀洛斯脸上对他厌恶的神色又加深了几分之后,他看似识相地对自己的称呼闭口不提了。 他最喜欢的事是直呼那个有影子的人全名。用着和别人不一样的语气去这么叫他;在他专注着做些什么的时候这么叫他;在镜子里只能映出一个人,寂静的空间里只充斥着喘息声的时候这么叫他…………每次看见不一样的反应似乎让这件事充满了“乐趣”。 而有影子的人并不会叫他那个可以说是属于他们“共有”的名字,只是将他称呼为「你」。以幻影的理解来看,赫斯珀洛斯这么做似乎只是出于自己对他为数不多的礼貌……又或者说这已经是成为了那人的一种由常年社交所带来的无意识行为。

“赫斯珀洛斯…你看,这是多么可笑的一件事啊。” 幻影瞥向那面竖着被擦得一尘不染的镜子,镜中虽映出一个皮肤有些发红的人,但也仅有这个人。 “这里就好像只有你自己一个人和空气一样,你却露出这种肮脏至极的表情…呵呵呵……看来自己一个人玩得很开心呢。” 没有影子的人这么说到,像是要贴在赫斯珀洛斯身上似的拉近本就是负数的距离,尖牙轻轻地咬了那泛红的耳廓一下。

05. 赫斯珀洛斯做了个让他觉得很不舒服的梦…甚至可以说是让他不寒而栗。 梦这种东西在人醒来之后的几分钟内要是不记下来的话就会随风碎裂成只言片语般的渣滓,那个诡异的梦却像一个盘踞在他意识里不时浮上思维水面的怪物。 梦里的他穿着一件灰黑色的长袍,像是受到什么东西引诱似地察觉到了这个地方的深处出现了异常。一路追随着像是气味一样的东西来到了最深层,看见的是穿着礼服的幻影站在碎裂的彩色影子之下。那由虚假太阳投下的彩色影子不知为何让幻影更加像“幻影”——若是从美感的方面来说,七色的影子在幻影的一呼一吸,眨眼之间随之跳动、扭曲,的确是一副能被称为“艺术”的光景。 “把你的血液交给我。当我的身体里流动着的全是「你」的血液时,「我」就会成为新的「你」。「我们」合二为一,「你」被「我」吞噬,那才是真正屈服于欲望的「你」。” 梦中的幻影带着歪曲又诡异的笑容如此说到。 赫斯珀洛斯惊醒的时候,预先设定的每日闹钟都还没响。也许是因为这个梦太过让他“在意”,他从床上坐起来了好一会也没有准备要去洗漱的样子。从理性的角度出发,他并不知道梦中的那个幻影说的“合二为一”与“吞噬”是什么意思。那似乎并不是指现实动作上的“吞咽”和“吃掉”,或者有可能指的是另一种层面…比如说精神上的。光是想到这点,身处于梦外的幻影的存在就显得愈发恐怖。 “你是梦到什么了吗,赫斯珀洛斯?” 听到动静之后坐在房间一角的幻影合上书转过身看着坐在床上的赫斯珀洛斯。幻影似乎不需要睡觉,每天在赫斯珀洛斯入睡之后就开始翻起了那个人书架上放着的书。他发现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赫斯珀洛斯买了很多新的书,这些书都逃不开关于“梦”、“幻觉”的主题——看来那人依旧把自己当作只是个纯粹的幻象,却又无法解释自己如何从他身上得来的真实触觉。 “…只是梦到了让我唾弃的东西。” 赫斯珀洛斯这么答到。 幻影并没有追问下去,他觉得赫斯珀洛斯一定是梦见了自己。

06.镜中无法映照出来的影子

——此篇发生在《幻影》第三到第四节的某个时间点——

赫斯珀洛斯看过描写关于吸血鬼的小说里有着诸多不同的设定,这些杂七杂八的设定组成了人们对于“吸血鬼”这一形象的大致印象,而具体的东西似乎更多地留给了创作这些作品的'作者自由发挥的地方。 若是说幻影是赫斯珀洛斯“自己”,在就连赫斯珀洛斯自己的理性都不愿意承认的地方里,他的确喜欢看吸血鬼在吸血时会连带着出现性欲的设定,这一点被完完全全地投射在了幻影身上。 “怎么了?看我这幅样子感到很恶心吗?” 幻影舔了一口赫斯珀洛斯脖子上被他咬出来的伤口,那被獠牙刺穿的皮肤似乎是马上愈合了一样,但那超乎想象的痛觉依旧抓挠着赫斯珀洛斯的神经。 “我不是说过了吗?「我」是「你」的「分身」,「我」是「你」的欲望,是从你深不见底的意识里而来的。你的恶趣味体现在我身上…不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吗?” 赫斯珀洛斯在幻影的头离自己稍远一些的时候伸出手紧紧地掐住了他毫无血色的脖颈。正当他想要更用力地好像要掐断幻影的脖子时,他发现自己的双手不知道为何在发抖。这种恶寒的感觉就像一盆带着坚冰的冷水往他身上泼一样,里面的冰块打得他的身体生疼。 幻影见赫斯珀洛斯松开了手之后忍不住地笑出了声,那像是复制过去的声音在嘲笑赫斯珀洛斯最后还是会忠于自己的欲望,和自己一样的笑声在赫斯珀洛斯听来只觉得刺耳,但他无力反驳。 幻影吻上看似呆住的赫斯珀洛斯的嘴唇,虽然和他有着同样的温度,但那人的唇泛着健康的殷红色。 赫斯珀洛斯的理智并没有完全因为意识到幻影的真身而消失,他依旧想反抗那个吻住他的幻象,依然想证明幻象仅仅是一个和「自己」不一样的「东西」。 幻影见赫斯珀洛斯此番举动并没有迟疑,而是用他喜欢的频度去抚慰那个人——他太「了解那个人」了,从那个人的喜好到那个人现在的想法,只需稍加思索就能马上得到答案。听见赫斯珀洛斯低声又细微到本人也许都意识不到的喘气声时,幻影褪下了自己的衣服——他曾经想过一个很搞笑的问题,但一想到赫斯珀洛斯并感知不到,便没有去求证过这是否是真的。 赫斯珀洛斯在脸上泛出绯红,全身在开了暖气的空间里冒出细汗时,他突然听见了幻影的一句话。 “去看镜子。” 神使鬼差的冲动让赫斯珀洛斯用有些涣散的视线扭头投向那个原来只是在整理衣服时用的镜子,那上面映出来的有且仅有躺在床上的他,和他已经是负数距离的幻影在镜中就好像完全不存在过一样。 “这是多么讽刺的事情啊,赫斯珀洛斯。镜子里只有「你」,并没有「我」…看来你很喜欢被「自己」上。真是可怕的性癖。” 这句话或许在当时并没有被赫斯珀洛斯的神志捕捉到,却在他的精神深处像是用剑劈开地板一样塞进了裂缝里。 赫斯珀洛斯无法验证幻影曾经在脑子里一闪而过的搞笑问题,同样无法验证那些从自己身体里流出来的白色浊液是否是真实存在的。躺在放了红褐色浴盐的热水里时,他看着在他正对面坐下同样享受像是血浴一样热水的幻影,心中不由得生出一种“自己正在被这个东西拖入深渊”的想法——一向冷静而理性的他好像正在变得分崩离析。

07. 人在半梦半醒的恍然之间会产生有着真实感受的幻觉,比如说幻听或者是幻视。这种被称为“幻觉”的现象每个人都会遇到过,但那些人很清楚……或是说醒来的一瞬间就把这些在自己意识游离时用自己的理性填补,将这种幻觉抛之脑后。 赫斯珀洛斯觉得自己像是那个在表层意识和深不见底的潜意识的水面上泡着的人,他并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在幻影的拖拽下沉入水底,亦或是完全浮上水面,前往那个被理智支配的世界。 水底是自己的「本性」,水面是自己的「理性」。 他有时候会离开水面,在陆地上逛上几圈。每当入夜时分,从幽深水底而来的幻影就会出现,像是邀请似的向他伸出自己苍白可怖的手。赫斯珀洛斯曾经完全拒绝来自湖中的幻影,他在岸边踱步,没有一丝要走入水中的意思。 不知道何时开始,湖水逐渐漫过他的脚踝。虽然冰冷得像是针扎进自己漫布脚背皮肤之下的静脉,一旦适应之后就完全感觉不到这种对于常人来说的刺骨寒意。他继续朝着湖中心走,完全没有在意自己身上的衣服是否被浸湿,只是一昧地向前再向前。他并不知道在那里等待自己的是「幻影」还是「本性」,但是好像一切都没那么重要了。 幻影朝他伸出了手。两只肤色有着鲜明的手重合时,世界像是突然倾倒过来一般地让湖水将「两人」淹没。 被淹没的赫斯珀洛斯在极寒又幽暗的水中看到了那双紫水晶一般散发着紫色幽光的眼睛,那双眼离他的距离并不远,伸手就可以触碰到和自己有着一样温度却又毫无血色的脸。 赫斯珀洛斯握着那只手,在水中呼出了一口气。那气泡从自己的嘴边离开,飘向了水面,然后很快就会破裂掉。即便如此,赫斯珀洛斯并没有感觉自己呼吸不了,肺部的空气在他的呼气之间仅存微毫,冷水逐渐地填满了他的肺叶。 在最后的空气从嘴角流出的同时,他吻上了和自己一样抓着对方手腕的幻影。

08. 埃里克特翁尼亚斯在翻团建合照的时候发现了一件很恐怖的事情。在活动结束所有人站一起合照的时候,他站在最后一排的赫斯珀洛斯身边,身后按理来说仅仅只有背景,他却在照片里看见了赫斯珀洛斯身后还有一个几乎是复制粘贴一样的人双手搭在赫斯珀洛斯的肩头比耶。 红发的青年不禁想起来自己之前在上司家和他身边遇到过的诡异事件,可自己小心翼翼地提出问题之后,上司好像并不在意地一样觉得是不是青年的“错觉”并且让他好好休息。 青年也拿着这张照片问了身边的同事,同事们无一例外地表示“没有在照片里的赫斯珀洛斯先生身后看见有人”,这让这件事变得更加诡异了。 后来他再看这张照片,里面的赫斯珀洛斯身后什么东西都没有。也不知道之前看到的东西是不是他自己的错觉。

09.巧克力 当赫斯珀洛斯走向货架看向几乎被扫荡一空的商品时,他才想起来今天是情人节。不过这种节日与他并没有什么关系,但每当这时候如果想吃巧克力的话基本上买不到就对了。 “只有这盒没被人拿走呢。” 幻影伸手拿过一盒说好听些是“精致”的酒心巧克力翻过另一面阅读背后的信息,小小的盒子上除了反射着银光的商品名以外,还特别标明了这巧克力是“高纯度流心”的。他又瞄了一样那货架上的标价——并不便宜,怪不得这盒巧克力落单了。 赫斯珀洛斯见幻影拿巧克力在看的时候,马上挤到了他身边用自己另一边的手拿着拿盒子——为了在别人眼里看起来它不是浮在空中。幻影被他靠过来的触感撩动神经,才想起来这地方或许还有第三者在也许会路过的地方看着赫斯珀洛斯,他把那盒酒心巧克力递了过去。 结完账走出门的同时,赫斯珀洛斯从自己的包里掏出了一个蓝牙耳机戴在耳上——他并没有和任何人在打电话,只是这样与幻影在公众场合说话会显得正常一点,别人问起来说自己在和别人打电话就可以了。 赫斯珀洛斯叹了口气。在他看来要是等过几天有别的商品补货了再买也不迟——这盒东西花掉了他不少钱…或许是平时一时兴起买巧克力的两三倍。 “…但你不是很想吃吗?” 幻影和赫斯珀洛斯并排在街道上走着,紫水晶一样的眼睛瞥了一眼身边的人,还正好被他瞥到那人在叹气。 赫斯珀洛斯并不想否认,即使他否认了,这种行为在“另一个自己”那里看来就是拙劣的伪装。他又叹了一口气。 到家的时候天色还没完全暗下来,这让赫斯珀洛斯意识到现在已经是春天了。 幻影关上门伸了个懒腰,在这里就完全不用在意他在外面造成的类“灵异事件”,也不用给赫斯珀洛斯来些不必要的“麻烦”……虽然他现在已经在一些人心里留下了“赫斯珀洛斯被灵异缠身”的印象,可他似乎还挺喜欢这样,至于“另一个自己”喜不喜欢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赫斯珀洛斯拆开那个精致的包装盒,里面的巧克力少得可怜——大概只有五颗。在他心中闪过一丝类似于“真的有这么值钱吗”的想法咬了一口红褐色的糖果时,把里面填满的酒浆顺着裂口溢出来,在几乎要流到下巴的胡子上时被舌尖带走了,也许乍看之下还有点像喝了谁的血一样。 “赫斯珀洛斯。” 被如此呼唤的人顺着声音看去,坐在他身边的幻影把一颗酒心巧克力丢进嘴里嚼了几下,一只手捻住赫斯珀洛斯的眼镜中间把碍事的东西摘掉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吻上那个依然沾着巧克力污渍的双唇。和唾液一起融合的还有味道一样的酒浆夹心和苦涩——这种巧克力为了整体的味道不那么甜腻,包裹住夹心的用料是含量至少高达80%的可可,吃到夹心之前口感都是苦的。 赫斯珀洛斯并没有抗拒这个突如其来的吻。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他变得开始配合幻影的动作起来,他并不知道“自己”为何如此,又好像早已明白“自己”会有此行此举的原因。 因为口腔温度而渐渐融化成为液体的苦涩包含着甜腻弥漫在尖锐的虎牙和纠缠不清的舌间,就连断裂的银线都带着酒心巧克力的味道。

10.水仙 赫斯珀洛斯家的窗台上放着一盆欲放的水仙,可这盆花并不寻常——那些花苞是灰黑色的,有些更是呈现出了被烧焦一般的炭黑,可以看见的花瓣根部却又带着一点点黛色……无论怎么看都好像是尚未绽开就已经“胎死腹中”。 起初,赫斯珀洛斯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在他把这花从园艺店里拿回家时,盆里也仅有向上生长的嫩绿叶片。以他的常识来判断来说,就算不是水仙,也鲜有植物会开出深色的花朵。 他马上就知道这是幻影干的“好事”,但幻影也只是表示“自己什么也没做”。赫斯珀洛斯并不相信这番话,在他看来光是幻影的存在都能和“魔法”这种概念搭上关系——即使幻影并没有在他面前用过类似于幻想小说里的魔法,除了别人看不见他以外好像就和一个普通的人没什么区别。 赫斯珀洛斯没有继续追问下去,心中好像还开始对这盆水仙会开出什么样的花朵抱有了一丝期待。只可惜最近的天气说暖和也没暖到哪去,要等它开花还得等一段时间。

赫斯珀洛斯看见幻影站在窗台边上,好像是望着远处。如果不是头发和侧脸是浅色的以外,他几乎要和无边无际的黑夜融为一体了。幻影朝赫斯珀洛斯招了招手,脸上的表情好像是发现了什么新玩意一样。赫斯珀洛斯从椅子上起身走到幻影身边顺着那视线望去—— 被两人的影子笼罩下长着长条形叶子的植物开着一朵并蒂花。一朵是黑色的,另一朵就像是互补一样地像肉眼所见的太阳一般洁白无瑕。幻影稍微让出了一点位置给自己身后的灯光,在暖色灯下的黑色水仙并不是完全的炭黑,看起来更像是近似于黑的深紫;靠近花蕊的内层花瓣像是酒心巧克力一样的深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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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rom 五珞

你和我的呼吸并没有什么太大的不同。

你住在很深很深的地方的那个时候都在想什么?住在很高很高的地方,能够每天和飞机打招呼的日子,又在想什么? 但现在我们之间没有那些让人困惑的距离,我每天所见的就是你每天所见的。即便如此我还是会问,你现在在想什么。 环顾四周,你住在一间普通又普通,毫无特色的房间里。早上从床上起来,床垫花上一整天时间复原那个凹痕——侧着睡的时候看起来窄一些,仰面睡的时候看起来宽一些。然后晚上又翻身躺下,花一整晚的时间在床上盖出自己的印子。这是床的一呼一吸,需要24小时。 你撒一把鱼食,观赏鱼们就会挤成一团抢着吃。鱼肯定也要呼吸,什么是它们的一呼一吸,你说不明白,看不出来。但你每天定时喂鱼,彼时水的波纹更激烈,再恢复如常,这是对于缸的一呼一吸。 你和我的呼吸并没有什么太大的不同。我们都很健康,这是好事,只是有些可惜。 你吃爱吃的甜饼干,每次都会留下盒子的一角,因为上面画着不同的动物。这是一种纪念,一项收集,所以用单独的罐子保存起来,所以也经常倒出来清点、欣赏、分类。可是我们只能买到这一种甜饼干,我想起电影里被关进牢房的人在墙上记日子,于是也数那些收藏。 你说这些动物是在地上跑的,放成一排。这些在水里游,放在更下面一点,一边看着水缸里的鱼一边把它们分散开。这些会在天上飞,就放在离地面很远的地方。 我说,那这里呢。地上跑的和天上飞的之间什么都没有。你说我们就住在这里,是这样吗,饼干盒上没有画着我们的图案。你拉开窗帘,外面很亮,我眯着眼走过去。 外面有很多相似的楼,好像也住着和我们相似的人。在这个高度,没有天上飞的动物,也没有地上跑的,只有鱼缸里游的被带了上来。 你说,看远处的云。我看见远处的楼顶飘着白色的,被扯开的棉花。你说快了,然后抓住我的手,还嫌不够,紧紧抱住我的全身,我们之间好像已经开始融化。后来地板飞了起来,紧接着是床,桌子,鱼缸,里面的鱼被水包裹着飘到外面,水草依旧摇曳。最后是我们。 你说千万不要放手。我很害怕,真的很害怕,我们会这样飘向什么地方呢。你说这栋楼长得够高了,再这样我们会碰到天上飞的动物,所以顶楼会被切下来,这是规律。那我们怎么办呢,你说我们会变成云,就像刚刚看见的那样。 后来我找不到你了,但我能看见飞机里趴在窗户上的小孩。我也找不到我自己,找不到那张床,那个鱼缸,鲜艳的饼干盒包装也没有了,哪里都是一样的白。 你在哪里?突然有一天我看见了天上飞的动物,和饼干盒上长得一样,有羽毛做的翅膀。接着是地上跑的动物,然后是水里游的,并不是都像观赏鱼一样漂亮。你在哪里?现在我什么都看不见了,这也是规律吗,你此时也在找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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