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鼠吱吱吱

沙鼠的耗子窝,文基本都放这里了,找文请看置顶。

【剑网3】【BG】蛤蟆精毒哥和奔放炮姐

写在前面:

这是个蛤蟆精毒哥和奔放炮姐的故事,我本来就是脑洞想写个蛤蟆成精的五毒而已。基本人设就是五毒那地方人烟稀少深山老林蛤蟆好成精,然而成精的毒哥对人类社会了解太少,大部分常识是炮姐教的,包括上床也是。没有更细的人设了。

我是取名废,看名字觉得出戏的不要怪我,可以自行替换各种高大上傻白甜逗比名字,请随意!

人老就爱傻白甜,很多老梗请勿见怪。各个故事相互独立,并没有前后文剧情关联。

我不懂川话,求谁能把炮姐的话改成川话版,尤其骂人那段?

没有肉,我是拉灯小能手。

======================================================== part 1.

唐断腿喜欢曲呱呱,特别是夏天尤其喜欢。

蜀中的夏天潮湿闷热,嘉陵江翻腾的水雾和唐门遮天的竹林也搞不定这见鬼的天气。这种时候唐断腿没有任何心思接单杀人,她在江边自己的小屋里把衣服扒了个溜干净,赤条条地张开四肢像八爪鱼似的趴在曲呱呱的肚皮上不肯起来。

曲呱呱的肚皮光滑柔软皮肤又嫩,整个人的体温哪怕在夏天也是冰冰凉凉的,贴上去那叫一个舒爽!唐断腿都恨不得在上面挥笔写上”避暑圣地”四个大字了。

哦,忘了说了,曲呱呱是只成了精的玉蟾。唐断腿趴肚皮这个体位,是建立在他现出原形的基础上的,不然就算是曲呱呱化成人形比唐断腿高点儿,肚皮总归还是不够大的。

又是一个闷热的下午,一人一蛤就在屋子里百无聊赖地趴着。作为一只蛤蟆,即使是成了精的大号蛤蟆,曲呱呱对于肚皮朝上四脚朝天也总是不太习惯,午睡不久便醒了。唐断腿趴在他肚子上睡得正香,梦里还要时不时在他肚皮上使劲儿蹭蹭,一脸满足的样子。

“嗡——”

唐断腿天生对于蚊子有着无与伦比的吸引力,这样脱光光放在那里,在蚊子眼中更是一顿大餐。当然了,在曲呱呱眼中,蚊子也是美味。

外面的蝉叫得有些吵,要不要哪天也去吃点呢?没吃够的曲呱呱舔了舔舌头思考着。

于是没有蚊子打扰的唐断腿在曲呱呱身上睡得更香了。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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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 2.

“呱呱,还记得我们第一次相遇吗?”唐断腿有一搭没一搭地拽着曲呱呱的裤腰带边玩边问。

“哪个第一次?”曲呱呱的裤子被她拽得起伏不定,连带着曲呱呱自己也有些心神不宁了起来。

“还有哪个第一次?!”唐断腿的柳眉立了起来,”就是我机关翼坏了掉到江里被你救了的那次。”

“哦,记得。当时还不敢现出原形,只能用人的样子拖着你游泳,累都要累死。”曲呱呱嘴里说着,脑子里却想起了当时唐断腿被江水打湿的衣服紧贴在身上显出惹火曲线的画面,表情便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对,害我呛水呛了个半死,然后你就把我衣服都脱了要晾干……”唐断腿回忆着。

“你醒了之后我被你打得差点没看见第二天的太阳。”曲呱呱接上了她的话。

曲呱呱作为一只潜心修炼多年几乎不问世事的玉蟾精,本来是对人类的男女之事一窍不通的。那个时候他只知道蛤蟆跟蛤蟆怎么繁衍后代,而且,蛤蟆哪有穿衣服的?所以他一直以为人类穿衣服就是为了保暖,或者吓唬人,就像有些蛙类也会长出五彩斑斓的皮肤来证明自己毒性强烈,以此恐吓天敌一样。

所以当时他理所当然地扒光了唐断腿,并且忘记了需要给自己幻化出一身衣服来。天地良心,他绝对没有对面前的裸女产生一丝一毫的非分之想。

当然,这个场景看在唐断腿眼里意义就完全不同了。她睁眼看见的是一个【裸男】,虽然是长得不错皮肤很白身材也挺好的男人,但毕竟还是个【裸男】。而且再看看自己也是【全裸】。

那天唐断腿千机匣里的暴雨梨花针差点要把曲呱呱从蛤蟆钉成了刺猬。

但那只是当年而已,现如今曲呱呱和唐断腿已经数不清共赴巫山多少次了,唐断腿当初赤身裸体的画面又浮现在了现在食髓知味的曲呱呱脑海,他的裤子里不可避免地支起了帐篷。

唐断腿发现了曲呱呱裤裆里的变化,坏笑着从他裤子侧面的开口处摸了进去,手指若即若离地掠过腹股沟,挑起更大的火之后却又离开了,笑嘻嘻地看着曲呱呱。

“说,你是不是跟别人还有第一次?”唐断腿抓住曲呱呱的双手阻止他摸向自己,一脸‘你要是不肯说就自己睡’的表情,戏谑地看着他。

“哪有什么别人。”双手被制的曲呱呱满脸委屈,水汪汪的大眼眨巴着望着唐断腿,她觉得自己简直被望进了心里。

“那其实不是我们第一次见面。”曲呱呱伸出舌头轻轻舔了舔唐断腿的面颊,惹得后者因为痒痒而笑了起来,明媚的笑容让摇曳的烛光都有些失色。

“哦?哪次是第一次?”唐断腿有些好奇,自己刚刚遇见曲呱呱时,总觉得这人哪里不太对头,看他平时衣饰打扮像个苗人,可就算是五毒教再避世隐居,作为一个成年人,他的表现也实在是显得太与世隔绝了,对许多事物都很懵懂。直到后来知道了他的真实身份,倒是恍然大悟。只是没有想到曲呱呱在单纯的修炼生活之外,还会有和自己相关然而自己却不清楚的事。

“嗯,那时候我刚刚能化成人形不久,你也还小,最多五岁。”曲呱呱想了想,用手比划了一下桌子,”也就……这么高。不知道偷拿了谁的机关猪出来玩,失手掉到湖里捡不回来就坐在湖边哭。”

“还有这事儿吗?!”唐断腿惊讶地睁大了眼睛挑起了眉毛,“我怎么从来不记得?”

“嗯。。。”曲呱呱皱眉思考了一下,“那是不是当初你答应我的事也不记得了?”

“我答应你什么了?”唐断腿更加茫然了。

“答应了嫁我啊。”曲呱呱单手拄着下巴回忆着,“唔。。。当时我听说嫁人之后就是两个人一起吃好吃的一起玩儿,想想也不错,就问你肯不肯了。你肯嫁我我就帮你去捡回那只机关猪。”

“我答应了?!!”唐断腿的眉毛挑得都快要到发际线了。

“呃。。。一开始没有。你当时说只能嫁家里人,就像你奶奶嫁给你爷爷,你娘嫁你爹似的,所以你要嫁给你哥。”曲呱呱努力思索着,“不过你不答应我就不帮你捡猪,后来你只好同意了。”

唐断腿张着嘴楞了一会儿没说话,她努力地捕捉着儿时的记忆碎片,恍惚抓到了几片影子,但却记不真切了。“那后来呢?”

“后来?后来我捡回了猪给你,你。。。你。。。”说到这里曲呱呱结巴了,面上一红。

“你什么你,后来呢?快说。”唐断腿的好奇心完全被勾起来了,她想不出自己当年会是个什么反应,“我没揍你?”

“你亲了我一下。。。”曲呱呱的脸更红了,“我被吓得变回原形跳进水里跑了。”

唐断腿楞了两秒钟之后爆发了大笑:“哈哈哈哈哈哈被吓到?亲一下也会吓到?”

“反正当时感觉很慌。。。诶你别笑了。”曲呱呱回想自己当年的糗事还是觉得很尴尬,唐断腿的大笑让他更尴尬了。

显然,唐断腿完全没有理会他的尴尬:“哈哈哈瓜娃子亲一下也会吓到瓜娃子居然以为嫁人就是一起吃和玩儿吗哈哈哈我要笑死了~~亲一下就吓到了还要别人嫁你吗?”

“我也是听别人说的!有天晚上有人在湖边说悄悄话,一个瓜娃子对另一个女娃子就这么说的!”曲呱呱愤愤地辩解着,“我那时候怎么知道嫁人到底是什么意思!”

“那现在呢?”唐断腿突然伸手揽住了曲呱呱的脖子,在他唇上印下一吻,“现在你知道了吗?”

“唔。。。”曲呱呱想了想,“我忘了,你可以再教教我到底是什么意思。”他微笑着与唐断腿对视了片刻之后吻了回去。两人吻得如胶似漆,躯体也纠缠到了一起。。。

嗯,今夜春光无限好。

——————————拉灯分割线—————-

事后。

曲呱呱的手搭在唐断腿的纤腰上,浅笑着看她揪着自己的一绺长发,用发梢在曲呱呱胸前扫来扫去,时不时挑逗着胸前的两点,他还挺喜欢这种麻痒的感觉的。

突然,唐断腿好像想起了什么,猛地抬头看着曲呱呱,看得后者心里一阵发毛。

“怎么了?”曲呱呱不解地问道。

“我突然想起来,我哥小时候总说有蛤蟆精要吃他。是不是你干的?”

“咳咳,今晚。。。今晚的月亮真圆呐!!”

“今天初一!别跑!!”

——扑通!

“曲呱呱你有本事别下水!!”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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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 3.

曲呱呱不喜欢冬天。

唐家堡的冬天不像雁门关外北风呼啸千里冰封的,可虽说是南方,冬季里对于曲呱呱来说,终归还是冷的。过了中秋之后,天气转得更凉些,曲呱呱便逐渐变得昏昏沉沉的,整天趴在被窝里连手指都懒得动一下,对于唐断腿或隐晦或明显地挑逗都提不起兴趣,这让唐断腿很是不满。

“喂!你小子是不是外面有人了?”这天,唐断腿百般挑逗曲呱呱均不奏效,一气之下抬脚把曲呱呱踹下了床,“天天就知道睡睡睡,要死咯?!阳痿啦?下面那根没有用我帮你切了啊??”

曲呱呱没有回答,他蜷缩在地上,冻得打了个哆嗦,干脆现出了原形——一只硕大的,浅黄的玉色蟾蜍。曲呱呱蹬了蹬后腿,却能没跳上床,干脆也懒得再跳,四肢并用爬上了床钻进被子里不肯出来。

唐断腿撇了撇嘴,又踹了裹在被子里的曲呱呱两脚,见对方还是没反应,眯起了眼睛,一把抽下头上的簪子,掀开被子往曲呱呱屁股上稍微用力捅了下。

“哎哟!”曲呱呱总算有了点反应,眼泪汪汪地看着唐断腿,“干,干什么?你就不能不折腾我吗?”

“干不干?”唐断腿微微扬起下巴,半眯着眼睛威胁地盯着曲呱呱。

“求你了,我好冷,好困,让我睡吧,我冬天要冬眠的,我真的挺不住了。”虽说曲呱呱已经注意到了唐断腿那一脸的‘敢说个不字我就剁了你’的表情,但还是抵不过生理本能,只好出言哀求。

唐断腿几乎是从咬着的牙缝里挤出的话:“你睡吧,我去找隔壁老王了。”

“哦,好。”一听这话曲呱呱像得了特赦一般两眼一闭又钻回了被子里。

唐断腿的手紧紧地攥成了拳头高高扬起,不过后来拳头并没有落在曲呱呱身上。唐断腿坐在镜前仔细梳妆打扮了一番,推门走之前又看了一眼床上那团鼓鼓囊囊的被子,开口道:“我走了,我不要你了。睡死你吧!”

然而被子根本连动都没动。

唐断腿愤怒地摔上了门。

不知过了多久,睡梦中的曲呱呱感到被子又被人掀开了,灌进来的冷风让他使劲儿地缩了缩身子。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变小点儿,快点儿变,不然我扎你屁股。”

好吧,曲呱呱无奈地满足了这姑奶奶的要求,变成了半个巴掌大小的一只蟾蜍。然而天气实在太冷,他整个过程连个眼睛都没睁。

渐渐的,曲呱呱觉得周围好像暖和起来了,床铺也好像变得柔软了,是春天到了吗?他睁开了眼睛,映入眼帘的是唐断腿高耸的双峰之间那道引人注目的乳沟。

“呱?!!!”曲呱呱被惊吓得脱口而出了一句母语。

“诶,你醒啦?”唐断腿正在吃酸辣粉,又烫又辣的粉丝汤下肚,热得唐断腿脸上出了一层薄薄的细汗,在跳动的烛火映衬下满面生光,红红的辣油沾在嘴上,显得双唇更加娇艳欲滴。

曲呱呱从唐断腿的领口看出去,这才注意到自己的处境:屋里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个火盆,炭火烧得正旺,把寒气都驱到了屋外。唐断腿似乎是嫌热,只穿了一套单衣,自己被装在一个绒布袋子里挂在了唐断腿胸前,正贴在柔软的双乳上,唐断腿的体温隔着袋子传来,让他觉得温暖而又舒适。

“暖和了吗?”唐断腿指了指碗,“要不要喝点汤?更暖和。”

“呃,不用了,够了。”虽然闻起来很香,但是曲呱呱知道,唐断腿放辣子的习惯绝不是他能受得了的。

“你新买的?”曲呱呱看着火盆和新添的木炭问道。

“隔壁老王送的。”唐断腿翻了翻白眼,咕嘟咕嘟喝干了粉丝汤。

“哦。”曲呱呱没多说话,在袋子里动了动往上爬了爬,让自己趴得更舒服些。

“你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唐断腿戳了戳袋子,不满地问,“我说了不要你了,你怎么不滚外面找个地方好好睡你的去?”

“我们没隔壁,也不认识姓王的。”曲呱呱抬头与唐断腿对视,“我能申请以后冬天晚上都这么睡吗?”

唐断腿撇了撇嘴,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没说话,站起来去刷碗了——还带着曲呱呱的袋子在她胸前。

曲呱呱突然觉得冬天好像也不错了。

————————这是冬天暖房里事后的分割线—————

“呱呱,我们要不要生个孩子玩儿?”唐断腿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望着房梁思索着,“也不知道咱们俩能生出个什么东西来。。。”

曲呱呱侧躺在唐断腿身边,一条胳膊搭在她光滑的小腹上,半张脸贴在胸口蹭着那柔软的双乳。事后的曲呱呱脑子里一片空白,懒得去思考什么便开了口:“哦,到了春天我们可以试试。”

“嗯?为什么非要等到春天?”听闻此言唐断腿有些好奇,难道冬天的曲呱呱不仅需要冬眠,连生育能力也没有吗?

“嗯。。。按我们的习惯,春天雌性把卵生在水草里,雄性再去把精液洒在卵上,二者在水里结合,然后就等着小蟾蜍自己长成就行了。。”曲呱呱歪着头看唐断腿,“所以到时候把它们丢在家里自己长就行,我们还是可以到处去玩儿的。”

“你看我像是能产卵的样子?”唐断腿哀叹自己就不该对曲呱呱的常识有什么期待。

“啊?不能吗?”曲呱呱显得特别惊讶,“那怎么生?!”

唐断腿只好无奈地给曲呱呱上了一堂妇产课。

“你也太没常识了!”唐断腿不满地敲了曲呱呱的脑袋,“白修炼这么多年,光认吃了吗?!”

“诶诶诶!”唐断腿突然想到了什么,看着曲呱呱嘴角忍不住露出了笑意,“你说的那种方式,人家说‘操蛋’‘操蛋’的,是不是就是说你们啊哈哈哈哈哈哈!!”

曲呱呱沉默了一会儿,严肃地说:“我不操蛋,我操人。”

“好啊!再来!”唐断腿一个鹞子翻身就骑在了曲呱呱身上,挑衅地勾勾手指,不屑地笑,“你今晚上还能行?”

“你见过体力差的能成精?”

于是今晚屋子里的温度更高了。

【END】

【鬼使白黑】我有特别的找回记忆的方法

写在前面:

这是辆白黑车!白黑!白黑!!而且是两个新手司机打野战。

我本人特别杂食,可拆可逆可互攻,有什么想说的请不要在意尽管留言吧,谢谢。

主要是黑白粮太多了,反过来的太冷只好自己产点儿,参考了两人的传记和一些剧情台词什么的,希望没有太OOC。

请不要纠结为什么俩人一言不合就野战了,因为我只想开车!所以逻辑可以暂时死一死。

如果你看到中间觉得还是很像黑白,也没错,因为我也觉得反过来大概也没什么不可以的。但我还是努力地把它扳回到白黑的路线上了!!!

以下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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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起来心情不太好?”鬼使白瞥了一眼鬼使黑,琉璃般的深红色双瞳中带着疑惑。毕竟,“心情不好”这种事放在一向大咧咧的鬼使黑身上实在是太少见了。

“啊?什么?没有啦~”听到这话,鬼使黑先是楞了一下,不过马上就露出了一贯挂在脸上那种懒洋洋无所谓的笑容,“我可爱的弟弟啊~你这样关心我可真是开心得不得了~怎么会心情不好呢?”

“我说过工作的时候不要叫我‘弟弟’。”鬼使白皱起了眉头。果然,自己担心鬼使黑会心情不好的想法实在是太多余了。

“可是工作不是已经完成了吗?”鬼使黑笑嘻嘻地凑过来,“所以现在我可以随便叫你了,弟~弟~”

在叫完弟弟二字后,鬼使黑又好像捡到了很大便宜一样忍不住大笑了起来,并因此成功地得到了鬼使白的一个嫌弃的眼神。后者干脆不再理会鬼使黑,迈开步子独自走在了前面。

“喂!等等我啊!弟弟!”


鬼使的工作是引导彷徨的灵魂前往冥府,两名鬼使刚刚把一个灵魂送往孟婆那里去喝汤投胎,事情办完了,暂时并没有新的工作。两鬼沿着通往三途川的道路往回走,大片鲜红的彼岸花盛开在黄泉之路上,火一般耀眼,这大约是整个阴冷潮湿的冥界里面风景最好的地方了吧。

鬼使黑扛着镰刀,双手交叠在脑后,懒洋洋地跟着鬼使白,嘴角微微上扬。看起来,可爱的弟弟暂时是打定主意不想理会自己了呢。不过无所谓的嘛~反正当鬼有的是时间,他们在一起的日子还长着呢。

啊~在一起的日子。鬼使黑又想起了生前和月白一起生活的时候,不禁有些怀念。

他刚刚确实心情不大好。他们刚刚送走的灵魂是一个小孩子,在尚且不知死亡为何物的懵懂年纪便夭折了。鬼使去接引的时候看见这个幼小的灵魂抓着他哥哥的衣袖说着要一起出去玩,却又在迷茫自己的手为何只是一次次从亲人身体中穿过。那个小孩叫着哥哥的样子,让鬼使黑想起了当年,不知道月白死的时候,灵魂是不是也曾经那样徒劳地试着去拉过自己。

当时因为回忆起了生前而迟疑了,还是鬼使白兢兢业业地去哄了那孩子并将灵魂带回冥府。果然鬼使要没有记忆才能不影响工作,这样看来当鬼使就要丢掉记忆这种规矩也不是完全没道理,鬼使黑这样想着。不过,哈,也只有月白那家伙才会一板一眼地认真做这种工作吧~至于自己,有记忆也没什么问题啊~那个灵魂早一刻晚一刻带回来,又能有多大区别啊。死板的弟弟,还真是和以前一模一样呢。

喏,连闹脾气时候不吭声的样子都和生前一模一样。望着走在前面的鬼使白,鬼使黑忍不住笑出了声。

听到笑声的鬼使白疑惑地转过了头:“什么事这么可笑?”

“肯理我了?弟弟?”鬼使黑笑着,快走了两步与鬼使白并肩而行,“也没什么,我就是想到以前,有一次你说饿,我拉着你去别人家的菜地里找食物,你却义正言辞地教育我说不能偷窃。哈哈哈你知不知道你当时才几岁?!那个认真的样子简直和现在没什么差别!哈哈哈你小子废话怎么一直都这么多~”

“我废话多?”原本平静的鬼使白面色有些不悦。

“是啊!”鬼使黑几乎要扳着手指头细数弟弟的“教诲”了,“要按时辰带回灵魂,不能提前也不能延迟……工作的时候不准管你叫弟弟……对别人说话要尊敬……唔,还有,能好好劝说的鬼魂不要上来就砍……太多了都记不清。”

“亏你还记得我说过不要叫我弟弟的事?”鬼使白冷眼看着鬼使黑,平淡的语气里却似乎潜藏着暗流。

“哎呀,弟弟,你看你作为鬼使把什么都忘了,我虽然没有丢掉记忆,但成为鬼使这么久了说不定也会忘记点儿东西的嘛~偶尔叫几声弟弟,这不能怪我啊!”鬼使黑笑嘻嘻地伸手揽过鬼使白的肩膀,“我说的有道理吧?我可爱的弟弟?”

“鬼,使,黑。”鬼使白抓住鬼使黑揽着自己肩膀的手腕,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着,“不要叫我弟弟,我根本不记得你。”

“我记得就行了嘛~”鬼使黑有些诧异,以往总这么叫也没见鬼使白这么大反应过,难道这次真的生气了吗?

“弟弟……弟弟……”鬼使白几乎是有些咬牙切齿地说着这几个字,“你什么都记得这么清楚,那还记不记得自己说过的话?”

“我说过的话?什么话?”鬼使黑一头雾水,鬼使白平时话不多,不管是为了逗他开心也好,还是回忆过去自说自话也好,总是鬼使黑说得多些,话说多了,想都记住可是有点儿困难。

“你说过,哥哥应该为弟弟拼上[一切]。”鬼使白盯着鬼使黑,两双同样鲜红的眼睛对视着,鬼使白的语气在最后两个字上变得尤其认真与凝重。

“哈?这句?”鬼使黑笑了,“当然记得。”不过他还是觉得有些茫然,鬼使白今天这是怎么了?拼上一切的觉悟,在自己还没死的时候就已经有了,可是眼下似乎并没有什么情况危急到需要自己“拼上一切”的样子啊?

鬼使白接下来的动作让还没搞清楚状况的鬼使黑彻底懵了。

一个突如其来的吻,猝不及防。鬼使黑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鬼使白将双唇贴上了自己的,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直到这个吻结束都没有缓过神来。

“你的吻技可真差劲。”分开后的鬼使白似笑非笑地看着鬼使黑,刚刚亲吻时搭在对方肩头的手顺着后背向下滑去,轻轻捏了一把鬼使黑的腰,“全身都僵硬着,难道是不喜欢吗?”

“喜欢!”鬼使黑不需要思考,答案就已经脱口而出了。他可爱的弟弟刚刚亲了他?!怎么会不喜欢?!他喜欢得简直要爆炸了!只是这幸福来得太突然了,他甚至从没想过鬼使白能有如此主动回应他感情的这一天,除了喜欢二字之外,平时一向话多的他此刻甚至都不知道该再说些什么好了。

“那你懂我的意思了吗?”鬼使白将招魂幡丢在了一旁,把鬼使黑的镰刀也从他手中抽出来与招魂幡丢到了一起,双手搭在鬼使黑肩膀上将他按倒在了彼岸花丛中,自己跪在鬼使黑身边,居高临下地盯着他,伸手解开了鬼使黑的腰带。

“我要你的[一切]。”


幸福来得太突然,鬼使黑只觉得意识一片混沌,也分不清是周遭彼岸花的鲜红还是鬼使白那张有着红色琉璃般双眼的面庞占据了自己的整个脑海,等到回过神来的时候,自己的衣服已经被完全解开了,松垮地挂在身上,让整个上半身都暴露在了空气中。鬼使白趴在自己身上,柔软的舌头从自己的耳朵到脖子再到锁骨,一路顺着向下,细碎地舔吻着,直到胸口。麻痒的感觉随着鬼使白的舔吻瞬间涌上来,让鬼使黑忍不住缩了缩身子。

“喂,弟弟……”鬼使黑感觉哪里不对劲,这和他以前想的好像不太一样啊?他一直以为鬼使白不会回应自己,要是有朝一日肯叫他一声哥哥,他就心满意足了。眼下这种事他从没奢望过,这是在做梦吗?鬼也会做春梦?

“嗯?”正在鬼使黑胸口忙活的鬼使白抬起了头,一缕白色的长发垂了下来,发梢若即若离地掠过了鬼使黑一侧的乳尖,让他的身体忍不住又战栗了一下。

“你……”鬼使黑支撑着身体半坐了起来,挑眉望着鬼使白,“你好像很熟练啊?!”

“哈。”鬼使白笑了笑,“做了这么多年的鬼使,什么样的人都见过了,这种事情,自己没做过还没见过吗?看都看会了吧~”鬼使白一边说着,一边将左手伸进鬼使黑的裤子里,抚上了他下身的脆弱之处,“别告诉我,你一点都不懂呢,[哥哥]。”

鬼使白特意将“哥哥”二字加重了语气在鬼使黑耳边吐出,伴随着话语的而来的气流轻轻拂过鬼使黑的耳畔,再加上听到了这久违的称呼,在生理和心理的双重刺激下,鬼使黑从刚才就半抬头的下身迅速地硬挺了起来,直直地戳在了鬼使白的手心。

感受到了鬼使黑的反应,鬼使白微微笑着,将鬼使黑的阴茎握住,指尖轻轻点了点尖端:“至少你这里还是挺[懂]的。”

“咝——”最为敏感的出口被刺激的感觉让鬼使黑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气,“你小子……”

鬼使黑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鬼使白用一根手指点在嘴唇上做出的“嘘”的动作打断了。

“别说话。”鬼使白抬眼望着他,右手抓住鬼使黑的一只手隔着衣物按在了自己的小腹处,“摸摸这里,感觉一下,它正叫嚣着想要‘哥哥’呢~”

鬼使白的那里,已经硬得不像话。

映在眼里的,是鬼使白与平日里不同的风情,掌中握着的,是弟弟的形状,热得仿佛有些烫手,脑子里想的……鬼使黑的脑子哪里还能想什么东西,他一把将鬼使白搂在怀里,热烈地吻了上去。

唇齿相接,两人热烈地吻着,贪婪地吮着对方的唇,同时又野蛮而近乎粗暴地扒掉了对方的衣物,相互抚摸着身体。等这个吻结束时,他们已经坦诚相见了。

鬼使黑的身体结实有力,体形健美,腹肌棱角分明,四肢的肌肉即使放松着也能看得出里面蕴藏的爆发力。而鬼使白的体形匀称,线条优美,虽然对比鬼使黑稍显瘦小,却并不纤弱,皮肤更是莹白如玉,比起鬼使黑那白中泛着青灰色死气的肤色显得温润了许多。洁白的皮肤在周遭鲜红的彼岸花的映衬下显得尤为圣洁,鬼使黑甚至有了一种弟弟的身体在发光的错觉。再加上那温柔的笑颜,简直美好得不真实,鬼使黑不禁看得呆住了。

“发什么楞呢?”鬼使白笑着,凑过来轻轻咬了咬鬼使黑的嘴唇,“别告诉我,你后悔了,现在打算停止。”说话的同时,鬼使白的手不老实地向下探去,抓住鬼使黑的囊袋略用力揉捏了几下,脸上装出一副凶狠的样子:“我可是绝对不会允许的。”

“呃啊……”鬼使白的突然袭击让鬼使黑忍不住呻吟出声,他蜷缩起身体,单手撑着地面,大口喘息了几次,惊讶地看着笑吟吟的鬼使白。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成这样的?鬼使黑从没想过鬼使白能有对自己这样做的一天。

哈,是了,自己的弟弟早已经长大了,不再是那个只会跟在自己身后的小孩子了。他是冥府的鬼使,美丽的外表无碍于实力的强大,若是仔细想想,在鬼使这个身份上,月白可还是自己的“前辈”呢。只是自己一直将他当做弟弟看待,才会忽略了他这么巨大的变化。

想到这里,鬼使黑的脸上不自觉地露出了欣慰的笑容,这引起了鬼使白的好奇。

“嗯?笑什么?”鬼使白疑惑地看着他,“难道你想说,这点儿力气不痛不痒吗?”鬼使白的手握住了鬼使黑的分身,慢慢地上下套弄了起来,“那这样呢?”

“哦……”下身的刺激让鬼使黑开了口却没能说出完整的句子,随着鬼使白的动作,快感逐渐涌上来,分身的尖端也逐渐渗出了一些液体。鬼使黑皱着眉头,细细体会着这种陌生而又有些熟悉的感觉,说陌生是他以前从未做过这种事,然而这种感觉却又似曾相识,让鬼使黑有了一种“活着”的感觉。

初哥的高潮总是不会来得太迟的,鬼使黑很快便交代在了弟弟的手中,还有一些液体喷溅到了自己的胸前和看起来很有经验却并没有实践过而躲闪不及的鬼使白身上。

“这么快?”鬼使白有些手足无措地看着两人身上的精液,但只楞了一瞬就收起了自己的惊讶,摆出一副久经沙场的样子,调笑着鬼使黑:“你是不是战斗时候伤到身子了啊?”

仰着头喘息的鬼使黑从高潮的余韵中回过神来,挑衅地看着鬼使白:“快?那让我看看你能有多持久?”一边说着,鬼使黑一边伸手去抓鬼使白,却被后者抓住手腕按倒在了地上。

“那你可要睁大眼睛看好了呢。”鬼使白双手按在鬼使黑的膝盖上将他的双腿分开,自己跪在对方双腿之间,摸到了鬼使黑后面隐秘的入口。

察觉到鬼使白的意图,鬼使黑挣扎了起来:“喂!你摸哪里?!”鬼使黑发现事情的发展方向和他预想的有点不太一致。什么啊?这种事情怎么这小子会比自己还熟练?至少也应该是做哥哥的来教弟弟才对吧?!

“该是我来啊!弟弟!”鬼使黑强撑着[哥哥的尊严]说道:“你看不起我吗?”

话还没说完,鬼使黑就意识到:坏了,被这小子算计了。刚刚发泄过的身体还处于高潮后的不应期内,鬼使黑的分身还软着,暂时没有抬头的迹象。

发现了这点的鬼使黑表情变得相当尴尬,也不知道现在鬼使黑和他下身的小鬼使黑哪个显得更垂头丧气一些。这副样子把鬼使白逗得笑了出来,他用手指轻轻弹了弹软趴趴的小鬼使黑:“哈~你要我等多久呢?”

鬼使白俯下身子,笑眯眯的在鬼使黑的唇上轻轻啄了一口:“还是我来吧,哥哥。”

鬼使白的手指灵活地在鬼使黑的入口周围按摩了一小会儿,沾着手上液体的润滑缓缓送入了一指。用精液做润滑并不是很足够,然而幸好一根手指还不至于弄伤承受方。

异物的入侵让鬼使黑整个身体紧绷了起来,但既然已经做到了如此,再矜持也没什么意思。鬼使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动了动身子让自己躺得更舒服些,干脆张大了双腿,将整个身体坦荡地呈现在弟弟面前。

“真乖。”鬼使黑的配合让鬼使白更加兴奋,他强忍着快要炸裂的欲望,缓缓抽送着手指做着扩张,“再放松些,别紧张。”

[哥哥的尊严]什么的,大概是完蛋了吧。鬼使黑这样想着,望着正在开拓自己身体的鬼使白。弟弟真的是不一样了,特别是现在,不见了往日的温顺儒雅,眼里透着占有和支配的欲望,一想到被弟弟如此渴望的人是自己,鬼使黑实在是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至于谁抱谁的问题……算了,就当是哥哥谦让弟弟好了。

鬼使白自认为是个很有耐性的人,可是扩张的工作还是让他觉得自己的耐心已经用到了尽头。终于,鬼使黑的身体足够地放松了下来,容纳三指的进出也变得不费力了。鬼使白将自己挺立的分身抵在入口,坚定地埋入兄长的体内。

“你小子……”鬼使黑皱起了眉头,被撑开的感觉很难说是痛苦还是愉悦,只能说是一种很奇特的体验。妈的,自己刚刚只注意到弟弟长大了,却忘了这下面也跟着长了这么大!

“怎么了?哥哥?”鬼使白缓缓地晃着腰部动了起来,“不喜欢吗?哥哥?”他故意连着叫了两次‘哥哥’,得意地看着鬼使黑对于这个词的反应——鬼使黑每次听到被自己这么称呼,总会显得有些羞愤的同时又很兴奋,可爱得很。

坦白说,鬼使白的技术……并不太好。鬼使黑的下身虽然被一次次贯穿着,然而能够挤压到敏感点的次数却不是太多。鬼使白发现了在某些时候大约是碰到了哪里,鬼使黑的身体会突然绷紧,像离水的鱼似的弹上一弹,可照着原样再来一次的时候,对方却又没有反应了,这让他实在有些懊恼。不过尽管如此,层叠积蓄起来的快感还是让两人渐渐体会到了性事的乐趣。

鬼使黑不再是平日里勇猛善战的样子,他顺从地躺在鬼使白身下,大张着双腿方便弟弟的进出,分身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再度昂扬了起来,硬邦邦地戳在两人腹部中间。鬼使黑伸出双手揽着鬼使白的脖颈,将他拉着弯下腰来凑近自己的脸,深情地吻着,时不时伴随着鬼使白的撞击吐出几声破碎的呻吟。

鬼使白也有些丧失了理智,红色的双眼里燃烧着欲望的火焰。他只觉得两人相连的地方,鬼使黑的身体就像一个温暖湿润的黑洞,要把他整个人吸进去一般紧致而狭窄。他吻咬着鬼使黑的嘴唇、喉结、胸前挺立的乳珠,对方的每一声呻吟都能让他更加兴奋几分。他从未见过这样的鬼使黑,他如此脆弱的一面只向自己展示,实在是让鬼使白在爱抚的同时更想蹂躏他,哪怕是彻底拆吃入腹也不一定能够满足。

“啊~哈。。。”鬼使黑大口喘息着,略带沙哑的声音带上了奇异的语调,“快一些……”他的身体向后仰着,脚趾难耐地屈张,本来蜷起的小腿忍不住伸展开,将脚下的土地蹬出了两个浅浅的坑。

鬼使白已经完全在凭着本能行事,在得到对方的鼓励后更加卖力地冲刺,然而鬼使黑的甬道突然收缩绞紧,让他也一下子就缴了械。

高潮后的两人都有些失神,鬼使白回味着那一瞬间的感觉,有些意犹未尽,偏偏鬼使黑躺在他身下,还含着自己疲软的分身就来调笑他:“哈哈,你也不怎么持久啊~弟弟。”

“哦?你体验过更持久的?”鬼使白挑了挑眉,捏着鬼使黑的下巴微微抬起与自己对视,语气里带上了一丝威胁,“还是……你敢去体验更持久的?”

“哈哈~”鬼使黑笑了两声,没有回答。他顺势吻上了鬼使白的嘴唇,两人干脆搂抱在了一起滚倒在地上。

这个吻温柔而绵长,褪去了激情之后,吻中的爱意显得更为浓烈。当他们终于分开了之后,鬼使黑仍然依依不舍地捧着鬼使白的脸。

“我爱你,月白。”

[名字是最短的咒]。

即使是已经消除了记忆的鬼使白,在听到名字的瞬间,瞳孔仍是一缩。他好像想起了什么,这个称呼异常的熟悉,似乎以前有个人整天都用这个名字充满爱意地叫着自己,虽然不记得自己与那人的过往,但不知为什么,一想起那个模糊在记忆中的人,总有种好像很幸福的感觉。

“你……”鬼使白迟疑着,微微皱着眉头盯着鬼使黑,“你是……”

有一个名字异常熟悉,就在嘴边,然而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鬼使黑充满期待地看着他,两人之间出现了短暂的沉默。

鬼使白的眉头皱得越来越紧。那个名字仿佛抓在手里的沙子一般,越是使劲回忆想要抓住,就越是从指缝里溜走一般忘得越来越干净。

鬼使黑突然笑了,他抓着鬼使白的手放在自己胸口,与鬼使白四目相对,郑重其事地说:“黑羽,我叫黑羽。记住了。”

仿佛是冰层突然炸裂了一个缝隙,脑子里好像有什么东西碎了一小块儿。鬼使白犹疑着,缓缓开了口:“黑……羽……哥哥?”

“你想起来了?!”鬼使黑兴奋得几乎要跳了起来。

“没有。”鬼使白眉头紧皱,摇了摇头。这个名字就像是一个鱼饵,他感觉得出来,自己的记忆与这个名字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通过它也许可以一步一步的将记忆找回来,然而暂时并没有鱼上钩。

“没关系!!来来来!再多叫几声听听!多叫叫说不定就想起来了!!”鬼使黑毫不在意,揽着鬼使白的肩头兴奋地笑着,“快!再叫几声黑羽哥哥来听听!!”

“不。”

可怜的鬼使黑被鬼使白嫌弃地拍开了手。

“喂!弟弟,叫几声嘛~再叫几次有什么关系啊~叫啊~”鬼使黑仍然不死心,凑在弟弟身边讨好着,仿佛一条使劲摇尾巴的狗一样。

“滚!”


“以前,家附近也有一条河,我下去摸鱼不肯带你,你就和我闹脾气,钻进草丛里想让我找不到你。”鬼使黑坐在地上,鬼使白在他的身后替他梳理头发。在刚才的性事中两人的头发散乱,身上也留下了不少荒唐的痕迹,三途川的水是不能用来清洗的,可至少总要简单打理一下才能回去。

“嗯,然后呢?”鬼使白静静地听着他说,手上动作轻柔地将鬼使黑的头发编成小辫子。

“哈~后来我钻进水里装作被淹死吓唬你,结果你真的吓到,跳进河里想来救我,却因为太矮够不到底,差点被水冲走。”鬼使黑笑着,“那次倒是真给我吓个半死,光顾着捞你了,鱼是一条也没摸到,衣服都湿了,还扯破了不少。”

“然后我们饿肚子了吗?”

“何止是饿肚子,还……”鬼使黑说到一半停住了,“呃……没有,后来我又去抓了几只青蛙我们烤来吃了,诶,烤青蛙很好吃的~说起来我真有些怀念呢~你不记得真是太可惜了。”

“我们现在并不需要食物了呢。”鬼使白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拂去鬼使黑背上刚刚野战时候沾到的泥土,将衣服拿过来抖了抖披在鬼使黑身上。“不记得就不记得吧。”

“是啊~有些事不记得就不记得吧。”鬼使黑笑笑,抓过了自己的裤子。

黑羽并没有说实话,那次其实他们回家之后又遭到了父母的毒打,不过那些并不愉快的回忆,既然月白已经忘了,就让他继续忘掉吧,自己只要让弟弟想起开心的事就好了。

“我也还是不记得你,你不觉得难过吗?”

“哈,这有什么难过的。我一直记得嘛~而且你看,你现在已经想起了一点点,只要我们在一起,你总会想起更多的。”鬼使黑大咧咧地笑着,将镰刀扛在肩上,伸手拉住鬼使白的手,“喏,走啦~回去啦~这样,我拉着你,就像以前一样~”

“嗯,和以前……一样。”

【END】


某天事后的小番外:

鬼使白:“我发现每次叫你‘哥哥’的时候你都会很兴奋,为什么呢?人界的兄弟之间好像不应该像我们这样上床吧?”

鬼使黑:“你说的对。不过我觉得既然我们已经死了,做鬼就没必要守人界的规矩了吧。”

鬼使白:“嗯,可是……如果我要是想起了我们是兄弟这件事,对上床有心理抵触了怎么办?”

鬼使黑:“诶呀你这死板的个性还真说不准。那你还是不要想起来了!”

鬼使白:“你又不希望我想起来了?”

鬼使黑:“天啊这个选择太难了!!!换道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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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1:“ふん、効かねえよ/呵,不痛不痒(毫无效果)”这句是鬼使黑挨打的语音。

注2:“名字是最短的咒”这个设定是我在阴阳师电影里看见过的,我没看过原著,其实本来看完电影也基本忘了这句话,不过前几天看过一个也是阴阳师的同人里提到了这句话才想起来的,然而是哪篇文我又给忘了。所以要是撞了梗请勿见怪。

 

[光切光]缚妖之咒-链接整合

1.侍女:https://writee.org/lucifer87/guang-qie-guang-fu-yao-zhi-zhou-1-shi-nu

2.何为束缚:https://writee.org/lucifer87/guang-qie-guang-fu-yao-zhi-zhou-2-he-wei-shu-f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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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练字:https://writee.org/lucifer87/guang-qie-guang-fu-yao-zhi-zhou-16-lian-z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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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生死(下):https://writee.org/lucifer87/guang-qie-guang-fu-yao-zhi-zhou-24-sheng-si-xia

① 番外一·光切车·鬼混:https://writee.org/lucifer87/guang-qie-guang-fu-yao-zhi-zhou-fan-wai-gui-hun

25.神乐:https://writee.org/lucifer87/guang-qie-guang-fu-yao-zhi-zhou-25-shen-le

26.晴明:https://writee.org/lucifer87/guang-qie-guang-fu-yao-zhi-zhou-26-qing-ming

27.退治(上):https://writee.org/lucifer87/guang-qie-guang-fu-yao-zhi-zhou-27-tui-zhi-shang

28.退治(下):https://writee.org/lucifer87/guang-qie-guang-fu-yao-zhi-zhou-28-tui-zhi-xia

② 番外二·切光车·血之诱惑:https://writee.org/lucifer87/guang-qie-guang-fu-yao-zhi-zhou-fan-wai-er-xie-zhi-you-huo

29.过往:https://writee.org/lucifer87/guang-qie-guang-fu-yao-zhi-zhou-29-guo-wang

30.同盟:https://writee.org/lucifer87/guang-qie-guang-fu-yao-zhi-zhou-30-tong-me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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③ 番外三·切光车·浮生若梦:https://writee.org/lucifer87/guang-qie-guang-fu-yao-zhi-zhou-fan-wai-san-fu-sheng-ruo-me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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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决战(下):https://writee.org/lucifer87/guang-qie-guang-fu-yao-zhi-zhou-39-jue-zhan-xia

40.离巢:https://writee.org/lucifer87/guang-qie-guang-fu-yao-zhi-zhou-40-chi-chao

41.化妖:https://writee.org/lucifer87/guang-qie-guang-fu-yao-zhi-zhou-41-hua-yao

④ 番外五·有所思:https://writee.org/lucifer87/guang-qie-guang-fu-yao-zhi-zhou-fan-wai-wu-you-suo-si

⑤ 番外四·光切车·忘忧:https://writee.org/lucifer87/guang-qie-guang-fu-yao-zhi-zhou-fan-wai-si-wang-you

[光切光]缚妖之咒——番外四·忘忧

预警:

缚妖之咒结局后的番外,需要阅读前文否则人物形象不太对头。即使阅读前文也很可能出现令您感到极为OOC的情况,看不下去请点叉。

这篇有一部分百闻牌剧情的内容,不懂请看文后注释。

因为是全文番外,所以没改标题和TAG。

本章含有光切车,前面有一部分剧情可以随便看看。到车的时候我单独设了警戒线。

车是 光切,光切,源赖光X鬼切。

千万别看逆了,我预警已经写成这样了你还要看逆喷我我真不负责。

个人性癖产物,有BDSM情节。

不喜勿入,不喜勿入,不喜勿入。

============正文=====================================

数年过去,随着源赖光的妖力逐渐增长,他的外貌也从儿童化为了十五六岁的少年模样,不过个子暂时还是没蹿得太高,仍比鬼切矮上半个头。两个同样白发红角的妖怪出双入对,不知情的妖怪见到还以为他们是兄弟。

这日,源赖光看见鬼切拆了一封信,从里面抽出两张卡牌样式的纸来。他好奇地凑过去翻看,发现这纸上一面画着海上夜空中的一弯明月,另一面是一个他从未见过的符号,纸上还有淡淡的妖气散发出来。

“这是什么?”源赖光好奇地将这两张纸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又看向鬼切问道。

鬼切却神秘地笑了笑,从他手中抽回了纸,卖了个关子:“先不告诉你,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源赖光挑了挑眉,脸上的表情写着“我就等着看你玩什么花样”,没有再追问。

入夜后,鬼切带着源赖光沿着一条山中的石阶小径走到了靠近海边的地方。一路上他们经过了好几个鸟居,鬼切是要带自己去什么神社吗?源赖光暗自猜测。

他们在一个最大的鸟居面前停了下来,鬼切将那卡牌式的纸分了一张给他,然后牵起他的手一起跨过了鸟居。

源赖光只觉得自己仿佛穿过了一层薄薄的水面,紧接着映入眼帘的不再是寂静的夜色,而是灯火通明的闹市。

“欢迎来到只属于妖怪的乐园——蜃气楼。”

鬼切笑着观察此刻目瞪口呆抬头仰望的源赖光,自己第一次来的时候,脸上的表情是不是也是这样?

“这是……蜃气楼?”源赖光惊得说话都有些断续,“可是,我们不是……?”

“虽然都被称作蜃气楼,但这不是那只龙虾。”鬼切笑着为他解释,“这里藏在远海,是真正的蜃的妖气所形成的秘境。没船票可是进不来的。”他一边说着一边晃了晃手里的那张纸,“要四处逛逛吗?妖怪的售卖的食物,可是别具风味。”

虽然作为一国都城的京都也是十分繁华,源赖光倒也不是没见过世面,但蜃气楼的景色还是震撼到了他。向下望去似乎有泉水流过;中层是花样繁多的店铺和商街,在这璀璨的灯火下甚至难以数得清楼层数;抬头向上看,还有悬浮在空中的鱼形大船,那船的风帆鼓起,在这海上的夜风中凛凛作响。

源赖光随着鬼切在这蜃气楼里走着,四处张望,美景应接不暇地出现,只让他觉得一双眼睛不太够用,不禁发出了赞叹:“真漂亮啊。你是怎么知道这里的?”

“那些年里……有时候不太开心。”鬼切顿了一顿,笑着继续说道,“晴明给的船票,他说这里‘一局忘忧’,推荐我来玩玩。”

“后来也不常来了。这几天才想起最近该是后夜祭的时候,便想带你来一起玩玩。”

“一局忘忧?后夜祭?”全是新名词,源赖光完全听不懂,疑惑地看着鬼切,“这都是什么意思?”

“打牌。”

就这样,鬼切将蜃气楼最独特的传统介绍给了源赖光,后者十分感兴趣,提出想见识一下。然而百闻牌比赛已经结束了,哪里还有牌局呢?鬼切想了想,将源赖光带到了狸猫酒馆,却没想到在酒馆大堂里就遇见了熟人……

鬼切看了看酒吞童子和茨木童子,又看了看源赖光,只觉得这三位之间的气氛充满了火药味儿,让他忍不住担心若是打起来,狸猫酒馆大概要保不住。

“你带他来这儿?!”茨木童子瞪着鬼切,恨不得一发黑焰现在就砸到源赖光脸上。

少年妖怪其实还尚未完全恢复成年时的样貌,然而对于这两位曾经的死敌来说,这个和鬼切一起出现的妖怪那张还显得有些青涩的脸足够他们认出来人是谁了。

“嗯……呃……这个……”鬼切支支吾吾了半天才憋出一句话:“他现在也是妖怪了,来这里没什么不可以的吧?”

冷眼旁观的源赖光突然开口插了句嘴:“这里是你开的?”

“你!”茨木忍不住扬起了拳头。

“不是说这里不允许打斗?”源赖光瞄了瞄那拳头,淡定地问道。

“好!那就来打牌!”茨木冷笑着,重重地坐到了一张桌子旁,“我要是赢了你们任我处置!”

“这……”鬼切想拒绝。茨木童子“永世名人”的称号他有所耳闻,自己实在是没有胜算。鬼切将求助的目光望向酒吞童子,希冀对方能放过现在力量弱小的源赖光,然而酒吞童子却没有表示反对,也坐到了桌边。

鬼切只好硬着头皮向狸猫借了一副牌,坐到了茨木童子对面。

“我要和[他]打。”茨木童子冲源赖光扬了扬下巴,眼里全是愤恨。

“他还没玩过,根本不知道规则。”鬼切忧心忡忡地皱着眉,语气甚至显得有些卑微,“还是我来吧。”

源赖光皱着眉看了看鬼切,暗自咬了咬牙,但他明白现在不是自己逞强的时候,便没有出声。

茨木童子哼了一声,抛出了确定先后手的硬币。

狸猫酒馆的常客们近些年来已难得见到茨木童子下场,纷纷过来围观。源赖光一边旁观着这牌局,一边向围观的妖怪们低声询问着牌的用法和规则。

疏于牌技的鬼切毫不意外地输掉了。围观的妖怪们议论纷纷,都有些好奇为何茨木童子会愿意与这样一个水平……实在不高的妖怪打牌。

鬼切紧张地攥着卡牌不想放手,甚至想是否要再提出挑战酒吞童子以换取一个渺茫的翻盘机会。源赖光捏住了他手里的牌,用了一下力却没抽出来。

“松手。轮到我了。”

鬼切咬着嘴唇,极为不情愿地放开了卡牌,将位置让给了源赖光。茨木童子已经微微咧开嘴角笑了起来,然而那笑容传递的并不是善意。

纵是源赖光工于心计,初次接触这牌局仍难免疏漏,最终还是败了。

“走吧。”茨木童子站起身来盯着他俩,却被酒吞童子拦住了。

“慢着,本大爷也来玩玩。”酒吞童子示意源赖光坐回原处,没有抛硬币,而是将先手权直接让了出去。

酒吞童子的下场让整个狸猫酒馆都沸腾了,来围观的妖怪挤得里三层外三层,鬼切紧张得感觉自己几乎快要喘不过气来,每一次源赖光的牌被对方削弱时他都忍不住攥紧了拳头,这一场牌局下来,手心被他自己抠出了四道深深的指甲痕迹。

源赖光还是输了,但输得不算太难看。他挑了挑眉,将手中的牌放回桌上,平静地注视着酒吞童子的眼睛问道:“愿赌服输。去哪儿?”

鬼切已是紧张得不行,他甚至暗自将手移向了剑柄。无论如何,也要保住源赖光。

酒吞童子与源赖光对视了一会儿,撇了撇嘴露出一个嫌弃的表情:“啧,太弱了,没意思,自己玩儿去吧。”

“走了,茨木童子。”酒吞站起身来向外走,一边走一边招呼茨木,“光是看着那张讨厌的脸就扫本大爷的兴。”

茨木冷着脸看了看鬼切,又看了看源赖光,哼了一声不再理会他俩,叫着“挚友,等等我”便追着酒吞童子出去了。

紧绷的神经突然放松下来,让鬼切有些愣神。他长吁了一口气,闭上眼睛低下头趴在了牌桌上,鬼角戳在桌面上撞出了“咚”地一声,但鬼切丝毫没在意。他有些不敢相信这结局,过了半天才从这劫后余生里缓过劲儿来。

“起来吧,他们走了。”源赖光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鬼切抬起头,脸上还是显得有些不可置信。

围观的妖怪们已经散去,他们添油加醋地讨论着刚刚酒吞童子的牌局,源赖光作为一名新手打得其实还算不错,但新手毕竟还是新手,牌技……就那样吧。

牌桌旁只剩下他们两个。

“来一局吗?我觉得还挺有趣的。”源赖光把玩着手里的卡牌,笑着说道,“不过光玩儿也没什么意思,不如加点赌注?”

“什么赌注?”鬼切的思维还是有些短路,随口问着。

“就刚刚那个好了——谁赢了,今天晚上对方就任自己处置。”源赖光笑着,眼里闪着狡黠的光芒,“怎么样,玩不玩?”

“你可是刚刚连输两局。”鬼切看着源赖光,心下想着自己好歹应该不至于输给他这个新手吧?

“是啊。”源赖光点点头,“所以你还怕什么呢?”

———————-下面全是车了,不喜勿入—————————————-

鬼切一脸不相信地看着桌上的牌。

他输了?他居然输了?源赖光才只打过两盘!就算是新手打牌运气好一些,可他居然真的输给了源赖光?!

“走吧。”源赖光愉快地站了起来,“这里哪里能住宿?唔……你刚刚说,上层有客房是吧?”1

源赖光环视着这间客房,这里地势较高,望向窗外即可看见黑色的夜空点缀着繁星,目光稍稍向下便是仿佛汇成金色河流的灯火,带着微咸气味的海风吹拂进房间,令人感觉十分舒适。

“你睡哪边?”鬼切一边问着,一边去柜子里翻找被褥。

“时辰还早。”源赖光坏笑着看着鬼切,把后者看得心里微微发毛,“别忘了,你刚刚输给我什么。”

“你想做什么?”鬼切看着源赖光不怀好意的笑,突然感觉有点后悔答应他这赌注。

源赖光一脸高深莫测地摇了摇头,说道:“在这里等我,我去买些东西。”

“喂,你才第一次来,会迷路的!”

“我又不是你。”源赖光丢下这样一句话,消失在了门外。

源赖光回来的时候手里拎了一个布袋,鬼切想看他买的是什么却被他拦住了。源赖光关好了门窗,挥挥手让灯笼里的鬼火变暗,再次来到了鬼切面前。

“跪下。”源赖光说道。

“哈?”鬼切愣了愣,瞪大了眼睛看着源赖光,“你到底要做什么?”

“别问那么多,按我说的做就行了。”源赖光看着鬼切的眼睛,“这是你输给我的,愿赌服输。”

鬼切想了想,迟疑了一下但还是跪了下去。这下子他没有源赖光高了,他抬眼望着源赖光,还是不明白对方到底想做什么。

“下次执行我的命令的时若还是这样犹豫,你可就要吃苦头了。”源赖光嘴角勾起一丝微笑,伸手从那袋子里摸出一条柔软的黑色绸带,将鬼切的眼睛蒙了起来,在他后脑处打了个结系紧。

“记住,今晚,你必须称我为‘主人’。”源赖光系好了绸带,在鬼切耳边低声说道。

“什么?”鬼切一把拉下蒙眼布,冷冷地盯着源赖光,“你什么意思?!”

源赖光从鼻子里哼了一口气,无奈地伸手揽住鬼切的脖子,凑近了与他对视,轻声说道:“这只是个游戏,只有今晚。”

源赖光一边说着,一边用自己的鬼角轻轻磨蹭着鬼切的角,“如果你真的不愿意,我不会强迫你的。相信我,好吗?”2

敏感的鬼角被蹭着,这代表着求偶的亲昵动作让鬼切略微放松了警惕,但他眼里仍然是不信任,却是没有再反抗,任由源赖光将绸带再一次拉了上去,剥夺了他的视线。

源赖光干咳了两声试图化解刚刚的尴尬,再次开了口:“嗯……你[今晚]的身份,是我的,奴隶。”他在‘今晚’两个字上重重地加强了语气,看到鬼切没有表现出过于反感,继续问道,“听明白了吗?”

听到‘奴隶’两个字时,鬼切暗自咬了咬牙,但他强行忍住了自己心里的怒意。源赖光说只有今晚,这是个游戏……暂且先信他一回。

“嗯。”鬼切敷衍地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听懂了。

“‘奴隶’对‘主人’是这样说话的吗?”源赖光的声音冷了下来,语气中带上了威严。

鬼切咬了咬嘴唇,答道:“明白了。”他想了想,又补充了两个字,“主人。”

真是个阔别已久的称呼,现在再次叫出口已经觉得有些陌生。自己并不真的是源赖光的奴隶,鬼切这样想着,只是今晚,愿赌服输,陪他玩玩儿而已。

“……很好。”源赖光嘴上称赞着鬼切的顺从,实际上心里还是注意到了他的犹豫。但源赖光觉得现在并不是惩罚鬼切的好时机,最终他决定忽视掉‘奴隶’这次令他不满意的表现。

“奴隶,你的一切,都属于主人。你想做什么,都要征求主人同意。”源赖光伸出左手轻轻地抚摸着鬼切的脸颊,继续说着,“而你的主人想对你做什么,都是主人的权利,你无权反对。明白了吗?”

“是,主人。”鬼切这次回答得痛快得多了。

“不错,看来你记住了我说的话。”感觉到鬼切不是那样抗拒了,源赖光终于略略松了口气。他的手掌滑过鬼切的脖子,将手伸进鬼切的衣领,在他胸口摸了一把,鬼切本能地微微缩了缩身子,却被源赖光拉住衣服拽了回来,“你的身体也属于主人,我可没有允许你躲开。”

“是,主人,下次不会了。”鬼切隐约猜到了源赖光想做的事,但以前源赖光可从未在性事方面有过这么多要求,现在突然被严格管束,鬼切倒是一时有些不太习惯,但暂时也不觉得太讨厌。

“你最好真的做到,奴隶。”源赖光伸手捏住鬼切的下巴,迫使他抬起头来,“再有下一次,你就要受罚了。”

源赖光松开了手,扯了扯鬼切的衣服,“这些多余的掩盖就没必要留着了,脱掉它,为我展示这身体。”

得到了命令的鬼切没有多想,伸手解开了自己的腰带,将上身的衣服一件件地脱了下来。而在脱裤子时鬼切想要站起来,却听到源赖光冷笑了一声:“我没允许你站起来吧?我刚刚说过什么你又忘了?”

刚抬起一只脚的鬼切停顿了一下,又跪了回去,花了点儿时间才将下装脱掉丢到一旁。

鬼切的身体上留有不少旧伤痕,源赖光的手指缓慢地一处接一处轻柔地抚过这些旧伤,引得刀灵的身体微微颤抖。

“奴隶,这身体属于我,它很漂亮,我很喜欢。”源赖光的声音在鬼切耳边响起,尽管他们之间早就无数次赤裸身体坦诚相待过了,但这次听见源赖光这句话还是让鬼切有种异样的感觉,他注意到自己的下体已经涨起来了。

源赖光也注意到了鬼切的身体变化,他笑了笑,鼻息喷在鬼切耳朵上,又一次引发了身体的颤栗。

“我喜欢你的敏感。”源赖光轻轻咬了一口鬼切的耳垂,在他耳边暧昧地说着,“不过,这身体上还是需要加点儿装饰。”

鬼切只觉得有什么东西搭在了他脖子上。

是绳索。

接下来源赖光开始了动作,仿佛是在拥抱他,但同时又牵着绳子在他身上缠绕。麻绳表面粗糙的触感和毛刺扎得鬼切有些不舒服,他忍不住动了动身体,却突然想起源赖光才刚刚叫他不要乱动,顿时僵住。然而源赖光这次并没有责怪他,而是立刻就停下了动作,关切地问:“很难受?”

很难受倒也谈不上,不痛,绳索在身体上摩擦的触感只能说是有些……痒?鬼切想了想,轻轻摇了摇头。

“那就为我忍住。”源赖光在鬼切唇上轻轻啄了一口,“我喜欢看你为我忍耐的样子。如果你做得好的话,就会得到奖励。”

奖励,是指……吻吗?鬼切舔了舔自己的唇,回味着刚刚源赖光在他唇上留下的感觉。他抿了抿嘴唇,没有说话,静静地跪在那里任由源赖光用绳索将他紧紧缚住。

鬼切敏感地注意到,有两根绳子绕在他的大腿根将刚刚就胀大的下体更为突出地勾勒了出来,上下都有绳结卡在他的敏感之处,只要稍稍动一动大腿就会牵扯到绳结将裆部勒紧,压迫带来的快感令他立刻绷紧了身体,然而这动作牵扯到了更多的绳子,下体便被勒得更紧。鬼切想逃开,可是双手连同上臂一起被缚于背后,脚腕上也有绳子将他的小腿保持跪姿与大腿捆在了一起。他无法做出任何大幅度的动作,只能跪在那里,仿佛祭坛上待宰的羔羊。

“主……主人……”鬼切微微张开嘴,轻轻喘息着。视线被剥夺,他的眼球在绸带下微微动了动,下意识地仍想寻找源赖光的方位。

“嗯?”源赖光询问的声音就在他身边。

“摸,摸摸下边……”鬼切无法动作,只能求源赖光为他纾解这渐入骨髓的痒。

有一个轻轻的耳光落在了鬼切脸上,不痛,形式的内容大于实质。

“你没有权利命令你的主人。”

“……是,主人。”鬼切咬了咬嘴唇,但还是感到难耐,他斟酌着词句,小心翼翼地开口询问:“主人,能不能请您……摸一摸我的……下面?我很难受。”

他听到源赖光轻笑了一声。

“不能。”源赖光说着,“那是奖励。而你现在的表现不够让我满意,你还不配得到它。”

鬼切不再言语,他微微垂下头,放弃挣扎尽力放松身体,安静地跪在那里不动,那绳子总算不至于带给他新的折磨。

然而源赖光却没有放过鬼切,他拿出了一根羽毛,在鬼切身体各处轻拂挑逗,带来更多的痒。鬼切扭动身体想要躲开,而绳子立刻便发挥了作用,鬼切避无可避,最终被逼得开口求饶:“主人,主人,求您……”

“嗯?”源赖光停下了动作,给鬼切留了片刻喘息之机,“求我什么?”

“求您……放过我。”

“说错了。”源赖光坐在了鬼切背后将他搂住,伸出舌尖一下下地舔着鬼切的后颈,“再好好想想该怎么说。”源赖光一边说着,一边伸出一只手勾住鬼切后颈的绳子迫使他抬头挺胸,另一只手肆意玩弄起那挺立的乳尖。

这个动作令绳子微微勒进了肉里,鬼切甚至能感觉到自己的血管在绳索下微微搏动着,鬼切“啊”地叫了一声,已有些分不清是痛还是爽。他无力反抗,只能靠在源赖光怀里被他肆意把玩,这感觉甚至有些熟悉,让鬼切恍惚觉得回到了从前在源氏的时候,自己全心信任着源赖光时所有的那种安全感。他突然发现自己有些贪恋这感觉,便向源赖光怀里又靠了靠,感受着源赖光身上衣服布料磨蹭过他赤裸皮肤上的触感。

源赖光注意到了鬼切的小动作,将他搂得更紧了些。鬼切想了想,努力地扬起脖子,偏过头想要亲吻源赖光,但因为看不见无法找到正确位置,这个吻最终落在了源赖光的嘴角。

“吻您,也要经过允许吗?”鬼切忍耐着源赖光在他身体上的爱抚,轻轻喘息着问道。

“不必。你做得很好。”鬼切没有看见源赖光嘴角上扬,但听得出他似乎很高兴。

“这是你的奖励。”源赖光的手向下探去,摸上了鬼切的下体,极富技巧性地抚弄了起来。双重的快感在绳结和这爱抚下猛烈地袭来,最终鬼切紧绷着身体,射在了源赖光的手心里,而在高潮结束的时候,他终于想明白了源赖光想让他说什么。

“主人,请您……使用我。”高潮过后尚未完全平复呼吸的鬼切靠在源赖光怀里,偏过头用鬼角轻轻蹭着源赖光,低声说道。

下一秒他就感觉到自己被源赖光放倒在了地上,双腿被分开按在两边,下身被直接贯穿。

高潮过后的身体很放松,源赖光进来的时候鬼切没有觉得太痛苦,他躺在那里,被捆在背后的手和肩膀被地面硌得微微有些疼痛,但他没有挣扎,只是努力挺腰展开身体接受他主人带给他的一切感受,直到他的主人再一次将他带上高峰……

源赖光为鬼切清理了身体,却没有解开绳子和眼罩,而是命令他张开嘴巴,拿了一条白色的丝带在他嘴里绕了两圈在他后脑勺又打结系紧,让他连话也说不出了。

鬼切被源赖光抱起,侧躺着放在了床上。他无法动弹,只能咬着嘴里的丝带静静地躺在那里。他感觉到源赖光躺在了他的对面,伸手将他搂住。

“睡吧。”源赖光在他耳边轻轻说道。

鬼切突然觉得自己好像又变回了那把刀,看不见、不能说、无法动。但被源赖光抱在怀中,又带给他一种仿佛刀剑归还入鞘般的安心感,让他只觉得从心底里感到平静。在这种平静中,鬼切不知不觉地睡去了。

源赖光抽掉了蒙着鬼切眼睛的绸带,鬼切眨了眨眼睛茫然地看着周围,才发现已经是第二天清晨。源赖光又解开绑在他嘴里的丝带,鬼切微微活动了一下有些发酸的下巴,抬眼看着源赖光,微笑着说道:“早安,主人。”

源赖光愣了愣,笑着轻轻摇头:“天已经亮了。叫我的名字就可以了。”

源赖光将鬼切扶起,一根根解开了他身上的绳子,满意地看着鬼切身上留下的淡红色绳痕,那绳痕在他身体上组成了奇特的花纹,在鬼切白皙的皮肤映衬下显出一种凄美。

“源赖光。”

源赖光正低头收拾这屋子里的一片狼藉,突然听到鬼切叫他,便停下了动作抬头望去。

“我爱你。”鬼切直愣愣地看着源赖光说出了这句话,目光坚定毫无犹疑。

源赖光却是呆住了。他们之间的过往一言难尽,现下还能在一起已是难得,源赖光没有奢望过自己还能从鬼切那里听见这种告白。

然而他的呆愣却令鬼切误会了。眼见鬼切的目光从兴奋期待逐渐转为了失望,源赖光这才回过神来。他连忙丢下了手里的东西走过去将鬼切用力搂在怀里,一边疯狂地亲吻他一边说着:“把你刚刚的话再多说几遍,我想听!”

于是他们在这个晴朗的早晨又做了一次。事后他们互相拥抱着,交换了一个吻,当他们分开时,源赖光望着鬼切的眼睛轻声说道:“我也爱你。谢谢。”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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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 1.百闻牌相关剧情: 阴阳师百闻牌这个游戏设定发生在蜃气楼上,这里是只属于妖怪的乐土。蜃气楼里禁止打斗,不以妖力高低论胜负,一切纠纷靠打牌解决。 鸟居和船票的描写取自官方宣传CG。蜃气楼不是龙虾BOSS这一点是我编的,取自海市蜃楼的传说。

“一局忘忧”是百闻牌的宣传语。 “百闻大祭”是蜃气楼举行的百闻牌比赛,“后夜祭”是比赛结束后举办的庆典。在百闻牌的剧情里,这是一个非常热闹的属于妖怪的节日。 “狸猫酒馆”:顾名思义,狸猫开的酒馆,里面常有牌局。酒吞童子和其他一些喜爱打牌的妖怪们经常在这里靠打牌互相赢一些奇珍异宝,这个消息被以讹传讹成了他们是有组织的“狸猫会”。 “永世名人”:酒吞童子在剧情里曾经是打牌水平最高的妖怪,但自从大江山退治他断过头失忆之后就再没下场打过牌,他总会有各种原因感到头疼,然后就拒绝玩耍。茨木童子想让酒吞找回记忆,苦练百闻牌技术想以牌技挑战和击败酒吞童子,在这个过程中他连续多次夺得了百闻大祭的“名人”之位,被别的妖怪称为“永世名人”,后来也不怎么下场比赛了。然而酒吞童子还是有各种理由拒绝和茨木打牌,在百闻牌游戏的剧情里他们俩之间没有正面对战过。总之在剧情设定里,这二位的牌技处于食物链顶端。

2.忘记在哪看见的私设,说是磨蹭鬼角=求偶行为?我挺喜欢这个设定,拿来用了。

3.写这么个结尾是因为。。。

我总觉得鬼切在爱恨交织之下有点儿不敢承认自己爱源赖光,而源赖光对自己以往对鬼切做的事还是感到歉疚的,(虽然再给他一次机会他还会继续选择将“大义”摆在最前面),因此觉得自己没资格说爱,比较难以启齿。所以他们重逢多年也一直是只做爱不说爱的,何况光总刚化妖时候又很小,真正床上交流的机会不多。童车犯法谢谢。

于是现在说出来了,算是互相之间一种谅解吧。

想想好像还是挺OOC的,凑合看吧。

[光切光]缚妖之咒——番外五·有所思

写在前面:

结局后的另一个番外,放飞脑洞产物。我个人更倾向于前文留白的处理方式,但又忍不住脑了一下在这段时间里源赖光的视角是如何的。 写出来的东西肯定不如留出想象空间来得朦胧而美好,所以不喜欢的话就请关掉页面忘了这章吧。

如果单独看的话,前文设定概括起来就是:鬼切和源赖光分开了,鬼切已经是一把成熟的刀了可以自己去砍怪了,就整天在外面野,只偶尔给源赖光寄信。本文是以源赖光的视角写的,总结起来就……

这是一个源赖光独守空房(大雾)的故事。

接受得了的话请……

———————正文————————————

  源赖光坐在演武场边,看着那个正向师父学习弓术的孩子。长弓对他来说既大且长,拉开也吃力。那孩子涨红的小脸绷得紧紧的,咬着牙憋住气,挺胸收腹尽力保持着姿势不变形。尽管箭还没有射出,但他的目光却早已钉在靶心了。

  是个资质不错又很努力的孩子,源赖光这样想着。当年自己教鬼切学习弓道时,那刀灵也是如此,心无旁骛地盯着目标,毫不犹疑地执行主人所有的命令。他是一往无前的利刃,在修习弓术时,又仿佛迅如疾风的箭矢。

  哆的一声,箭扎在了靶子上。那孩子射出了这一箭,偏了一些,但成绩也还不错。家族的未来在这些孩子们手中,源氏将会往新的道路前行……

  目光虽落在场中,源赖光的思绪却不由自主地飘远。      半年了,一直没有收到鬼切的信,这不正常,源赖光思索着。

  鬼切上一次寄来的东西是托信差捎来的盒子,里面除了信还有一瓶酒。简单的粗陶瓶,其貌不扬,打开瓶塞却有意外之喜。那酒带着花果的香气和淡淡的甜,仿佛将爽朗秋日的气息封入了瓶中,是源赖光从未尝过的味道。

  鬼切的信一向没有开头的称呼,也没有落款,这让纸上的内容与其说是一封信,显得更像是留在纸上的自言自语。

  尽管信上没有称谓,源赖光也总是能一眼认出鬼切的字。在两人共处的那十几年里,源赖光费尽心思好歹教鬼切练出了一手还算能看的字,如今看来却是又还给了自己大半。好在还不算影响辨认和阅读,看来他是真的很讨厌写字。      罢了,随他去吧。      说起那瓶酒,其实味道还挺不错,喝了也没什么不良反应出现。想到鬼切大概并没有打算毒死自己,源赖光便有些舍不得喝了。他将酒和以前的信一起收在匣子里搁在枕边,只在夜深人静独自翻看时偶尔喝一点,用以平缓缠绕在心底的思念。

  在鬼切刚离开的数年里两人没有联系过,源赖光只是听族人说曾在晴明的庭院附近看到过鬼切。源赖光曾经以为两人的缘分大概就这样到此为止了,却未想到鬼切不知是怎么开了窍,开始寄信给他。      收到第一封信的时候源赖光不是不意外的。那纸鹤折得不甚工整,飞得歪歪斜斜,撞到窗棂的声音惊动了源赖光,他抬眼望去,只见纸鹤从窗户上直直坠落,仿佛是知晓自己已经达成了使命,没有继续飞到源赖光案头上,而是干脆扑地一声落在了地上不动了。      源赖光去捡起了纸鹤,本以为是族中哪个小辈练习阴阳术时没有操控好飞进来的,拆开信纸却掉出了一朵樱花。花朵的水分被信纸吸走,已经变得有些干燥,纸张却因受潮而微微起了皱纹,让纸上本就不算好看的“高野山”几个字距离工整一词显得又远了些。      源赖光右手轻轻捻着樱花的梗转动着,左手捏着信纸,沉默地盯着上面的几个字。京都城里的樱花已经凋谢了,山中寒冷入春较晚,高野山的樱花看来是刚刚绽放。原来你去了高野山吗……倒也不错。源赖光轻轻勾了勾嘴角,将樱花夹回信内复原了纸鹤搁在自己的床头。      此后少则一月多则一季,源赖光总能在自己房间里找到一只纸鹤。纸鹤捎来了天南海北的小东西,有些地方源赖光也没有去过,有的东西看起来还挺新奇。次数多了,后来每次拆信之前,源赖光总是好奇地去猜这次的信中鬼切又会夹带什么东西给他,但大约是失了灵力的缘故,他一次也没有猜中过。      源赖光找了个匣子将信和这些小物件妥善地收了起来,不时拿出来翻看。有时收到信之后他会对着地图看看这刀灵又野去了哪里,在发现鬼切似乎迷路了之后暗自发笑。      有好几次,源赖光曾经想过给鬼切回信,却在思虑良久之后最终放弃了。      你不该再绊在我这里……      尽管源赖光从未回过信,鬼切的信却总是按时到访。信的字数越写越多,叙事却如流水账一般,不过即便是没有华丽的辞藻,源赖光也还是能从那些干涩的语句中体会到几分鬼切描述这些见闻时的心情。他将这些信看了一遍又一遍,收到信的喜悦和对下一封信的期待填满了他的闲暇时光,就这样过了许多年,来信却突然断掉了。      半年多了,什么也没有,如果不是血契还有着微弱的感应,源赖光甚至要怀疑鬼切是不是死在了某个不为人知的角落。为什么突然不再来信了呢?明明上一封信里还一切正常,鬼切说自己到了四国岛,吃到了一些从未尝过的鱼和点心,又跟随船队去除掉了一只总在航路上兴风作浪的海妖,除了谢礼,还收到了船长家自酿酒里最好的两瓶。      你是……忘了我吗?有一丝酸涩在源赖光的心头蔓延开来,只是这情绪并未持续太久,即便已不是家主,作为族中重要成员的源赖光也没有多少时间用来伤春悲秋。他只是更加频繁地将鬼切旧日的书信反复翻看,将信的内容都几乎背了下来。有时他又阖上双眼循着血契细细感应,但鬼切似乎离他很远,除了能确定对方还活着之外,源赖光完全无法感知到鬼切究竟在哪儿。      第八个月时,源赖光将瓶子使劲儿地倒了又倒,里面也没能再流出哪怕一滴酒液。尽管源赖光只在想念鬼切时才找出这酒来浅浅地倒上一小盅抿一抿,现下却还是喝完了。源赖光有些遗憾地看着那空酒瓶,自嘲地笑了笑将瓶子塞好,与鬼切寄来的其他小物件一起收在了匣子里。      源赖光看着房间中的刀架和自己手背上隆起的皱纹。妖鬼的生命漫长,十年将只是你生命中微不足道的一部分,忘了我吧,也好……      第十三个月,源赖光收到了一封信。瞥见信封上的字时源赖光愣了一瞬,那是自己的名字,信封上再没有其他任何官职或者敬称,夹在别的信中,相较之下显得甚是无礼。      源赖光迫不及待地拆开了信封,抽出信纸时却掉出了两只死掉的臭虫。源赖光微微皱眉将死虫子弹掉,展开了信纸。      这封信大概可以算得上是全国各地的脏话集锦,源赖光甚至怀疑就算是大江山那位以言语惑人著称的星熊童子,只怕一时之间也想不出这么多骂人的词。

  源赖光看着信纸忍不出笑了出来。      当真是……毫无教养。      大约是明白了源赖光故意不肯回信,鬼切在骂过之后又恢复了正常,来信的间隔变得长了一些,但没有再中断过了。      朝中风云变幻,源氏亦是几经沉浮,族中人来了又去,新面孔渐渐取代了旧容颜。族长有意让源赖光搬去更好的宅院居住,但源赖光思索了一会儿拒绝了,只说习惯旧居不愿迁移,族长也未再坚持。      庭中樱花谢了再开,转眼间源赖光已逾古稀。放在床头的匣子里,鬼切的来信已经是厚厚的一叠。写了这么多年的信,刀灵总算不再把内容写得像豆腐帐一样了,但写信的水平还是远远比不上他学脏话的速度快。      如今源赖光的视力在昏暗的室内读信已有些困难,今日天气晴好,他便来到室外坐在廊下慢慢地看着鬼切新寄来的信。信的内容和从前大同小异,鬼切说他杀了一伙流寇,又听到了一些乱象的传闻,正要前往北海道去调查。

  温暖的风轻轻拂过脸颊,源赖光感到有些困倦,便阖上双眼闭目养神。他回想了一下信中提到的地点,又在心里比对了一下地图,发现鬼切虽然行进的大方向还算正确,但显然是又绕了一些不必要的路。想到这里源赖光忍不住嘴角上挑,带着笑意在这和煦的微风中睡去了。

  源赖光又梦见了鬼切。多年来刀灵曾以各种不同的相貌出现在他的梦境中,这次却是他们在大江山中初见时的样子。

  衣饰简单的黑发青年笑着向他招手,源赖光跑了过去……      -END-

[光切光]缚妖之咒(41)—化妖

OOC预警:

前一章就算是结局了。本章放飞自我产物,强行HE,人物可能极其OOC。

看不下去请点叉,看不下去请点叉,看不下去请点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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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切成了个游荡的野鬼。有时候他觉得自己好像回到了大江山退治后第一次离开源赖光的日子,但仔细想想却又不太一样。那个时候他实际上一直在追着源赖光跑,然而现在源赖光就老老实实地呆在京都城里,他的目标却不在那里了。

纵使京都的法阵已经改造,阴界在慢慢恢复生机,可总有一些妖怪或人类由于各种贪念或欲望做出恶事。鬼切杀过一些,也放过一些,有时他也不知道自己做得对不对,但他不再后悔。

他去看过酒吞和茨木,鬼王见他恢复,兴致勃勃地邀他切磋,茨木也是跃跃欲试。在点到为止的比试中,他们甚至已经难分胜负了。痛快淋漓的打斗过后是大江山的传统——畅饮美酒,当鬼切从酩酊大醉中醒来时,才突然忆起杏原城里那荒唐的一夜。

“混蛋。”他暗骂着。

鬼切也偶尔去见晴明,从他那里得到一些又有哪里出现乱象的情报。鬼切不问起源赖光,晴明也就心照不宣地不提。然而在又一次鬼切前来拜访晴明时,不经意间瞥到了大阴阳师桌案上的一封信,那信封上熟悉的笹龙胆纹章让鬼切的话语停顿了片刻。晴明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轻轻笑了笑没说什么,只是在两人交谈完毕鬼切即将告辞时,突然说道:“你也可以给他写信。”

鬼切的身体僵硬了一瞬,沉默了片刻,低声道:“谢谢。”

长年只握刀的手重新捡起笔来又变得异常笨拙,握着笔鬼切又不知道该写什么才好。最终他在信里夹了一朵樱花,歪歪扭扭地写上“高野山”几个字,将那信纸折成了纸鹤,施术放飞。

枫叶、流苏、羽毛、贝壳、御守……鬼切不记得自己放飞了多少只纸鹤,又带了多少自己旅途中得到的小玩意回去,信上写的字也逐渐变得多了起来,但是从来没有收到过回信。1

是自己的字写得太难看了他认不出?还是法术太生疏了所以纸鹤半路失灵了没送到?鬼切闷闷不乐地想着,幻化成了人类,托了信差将自己这次除妖收到的作为谢礼的酒寄回了源氏。

还是没有回音。甚至鬼切想到是否因为自己居无定所而收不到回信,满怀希望地去晴明那里询问,大阴阳师却诧异地说源赖光从未提过收到信的事,也没有任何回信或口信托自己给他。

鬼切赌气了整整一年没有再给源赖光寄信。后来他还是忍不住了,但仍然生气,于是这次在信里大骂了源赖光一通,将他这些年游荡在外学会的脏话几乎都用上了,又在信封里装了两只死掉的臭虫,一起寄了回去……


血契的感应消失的时候,鬼切正在北海道附近与一只实力强横的恶鬼战斗。他只觉得心跳仿佛突然停止了一瞬,整个人都僵住了,对方抓住这破绽重重地击伤了他。虽然最后鬼切赢了,但他还是耽搁了许久才重新回到京都。

鬼切走在京都的街道上,发现这里变化极大,不知不觉间原来已经过了这么多年,自己几乎都不认识这街路上的景色了,鬼切甚至是迷路了几次才找到源氏的大门。

源赖光的后事都已经办完了,但他住的屋子还没彻底清理,鬼切踏进这院落,总算找回了一些熟悉的感觉。长年征战的武士生涯让源赖光保持了一种相对朴素的生活习惯,他的屋子摆设简单,遗物也不多,几乎都是一些日常用品。他用过的几把比较有名的刀被源氏的族人供奉了起来,其中还有为了掩人耳目而打造的假的源氏重宝。

鬼切坐在源赖光的床上,手指轻轻摸着榻上的席子。他没有感觉到太悲伤,反而自己也惊讶于自己的平静。鬼切注意到源赖光的枕头旁摆着一个旧匣子,他有些好奇,源赖光以前可从来没有在枕头旁放这东西的习惯。

打开匣子,映入眼帘的是厚厚一叠纸,是鬼切寄来的每一封信。有的纸曾被折成纸鹤,但折痕已被人细细抚平。最后的几封信纸张比较新,越往前的越泛黄,有些纸张的边角甚至都磨得微微打卷,还有被撕破又补好的痕迹,也不知道是反复翻看了多少遍。

信的下面是鬼切寄回来的各种小玩意,放在匣子里保存完好,时间仿佛在这些东西上停滞了,有些东西甚至连鬼切自己都不记得了,却都在里面放着。鬼切仔细看了看这些东西:酒喝光了,留下酒瓶还在,他又仔细地找了找,注意到骂人的那封信也在里面,但并没有看到那两只臭虫,忍不住露出了恶作剧得逞的笑容。

“我死了,你也不能独活。”——脑海中突然跳出了当年源赖光说过的这句话。鬼切只觉得疑惑万分,血契没有解除,自己却还活着……

混蛋,你又骗了我吗?

后来,鬼切在晴明的庭院遇见了那对鬼使兄弟,他没忍住还是开口询问了一句,冥界的引路人却告诉他说,他们未接引到源赖光的魂魄。

这个消息令鬼切十分担忧。八岐大蛇有操纵魂魄的能力,自己和源赖光都曾被那条蛇的力量沾染过,莫非他即使被封印了还能对源赖光不利吗?然而焦急却也没有什么作用,晴明确认过八岐大蛇的封印依然完好,但源赖光的魂魄始终不知所踪。

究竟发生了什么?


又是一年,鬼切再次来到大江山,拜访过鬼王之后独自下山离开。

数十年过去,随着阴界逐渐恢复,曾经弥漫整个鬼域甚至覆盖到了大江山附近的瘴气已变得稀薄,草木重新焕发了生机,在这荒无人烟的深山里放肆地生长了起来。鬼切原本是沿着一条小路走的,但植物越来越密集,他起先还能看得到路,后来就有些辨认困难,但鬼切一边想着下一步该去哪里再找找源赖光的踪迹,一边闷头走着,被什么东西绊了脚才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又迷路了。

放眼望去四下里都是一人多高的野草,除了林子还是林子。鬼切低头看了看,发现绊到他的是一块石头,看形状倒像是佛寺里石灯塔的尖顶,这里怎么会有这东西?鬼切又在周边转了转,发现了更多的断壁残垣,这里似乎曾有过房子,但是年久失修早已垮塌。如今这建筑的残骸被各色植物所掩盖,仅剩的几块砖上也是爬满了青苔。

就在鬼切想要离开时,突然听见草丛有响动,还隐约感到了一股妖气。他将手搭在刀柄上戒备,却只觉得血契突然又有了感应,带着他的心脏猛然间疯狂地跳了起来。

只见草尖大幅度地晃动着,从那密集的茎秆中钻出了一个孩子,白发,红瞳,面容稚嫩,但眉目间的神色鬼切十分熟悉。鬼切微微张着嘴,呆呆地站在那里看着这孩子,他注意到了对方头发中微微露出的小小红色尖角,一时惊得说不出话来。

这孩子倒是淡定,他与鬼切对视着,笑了笑,那笑容中已没有压抑与阴霾。他将手里拎着的野兔举到面前,向鬼切问道:“吃吗?”

鬼切身上带着火石火绒,但这附近找不到多少干柴,最终他们生了一场浓烟滚滚的火,烤了一只半生不熟的兔子,外加把两只妖的脸都熏成了烟黑色。

鬼切将兔子切成两半,将那没有熟透还带着血的兔肉递给那孩子,看着对方毫不在意地吃了起来,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你怎么会……?”

“这里大概是我这辈子血流得最多的地方……”已经化妖的源赖光一边吃着兔肉一边说着。

这里是他们初遇的地方,那夜,在血战中他结下了此生最深的羁绊。

“人心执念过重则易化鬼。”源赖光十分淡然地说着,他倒是很看得开,好像从未纠结过自己身份的转变。他几口将那不大的半只兔子咽下,与鬼切对视着,开口说道:

“我很想你。”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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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 1.请容我自我吐槽一句:旅行鬼切。 至于源赖光为什么不回信:他们关系的起源很有问题,离开源赖光寻找自我对鬼切其实很重要。源赖光做得比较绝情,是不想让藕断丝连的牵扯扰乱鬼切的心。

2.这个结局算是太强行吗?

其实《阴阳师》原著里曾经有一个故事,一名高僧仅仅是因为临死前对自己装醋的陶罐留有杂念,这对尘世的执着就化作了一条黑蛇盘踞在罐子里。而阴阳师手游中,有太多的妖怪是因为爱恨、怨念、执念等等情绪过于强烈而化为妖怪或者阴魂不散的。

其实我觉得源赖光这个角色也可以是无牵无挂去世的,对于他的人生目标他已经尽力了,虽然没能完全达到,有点遗憾,但应该也没到放不下的地步。 而源赖光化妖也算不上讽刺,我认为他应该不会纠结于自己的身份到底是什么,他的心智很成熟坚定,是妖怪也不妨碍他和鬼切一起守护世界和平。于是他俩会变成……平安京黑白双煞?(大雾)

应该说是我懒,暂时实在是无力再写转生以后好几辈子还继续牵扯不清的事了,而且人妖殊途总让鬼切一世世去找也挺惨的对吧?于是设置了这个结局,让这二位可着这一辈子造吧。 希望各位看官能喜欢。

3.算是随便瞎扯的结语: 虽然文名叫缚妖之咒,但我始终认为源赖光这个角色也是被束缚着的,对鬼切的感情只是一方面,他实际上被束缚在了“振兴家族”又或者说是“守护世间和平”的这个责任里。他自己应该是明白这一点的,但是他也认可这个责任,可谓是“世人皆为咒所缚”。

于是没了,还有个光切车的番外就彻底没了。

我终于写完了,谢谢各位。

[光切光]缚妖之咒(40)—离巢

源赖光彻底失去了灵力。

他完全变成了一个普通人类,甚至连普通人拥有的那一点儿低微灵力也没有。他既看不到化形的妖鬼,也听不见魍魉的低语;纵使穿行在百鬼夜行之中,他也只能看到路边屋檐上在夏日里突然凝结的冰霜,亦或是会自己亮起的灯笼。尽管他心知肚明这些异状的根源,却再无法辨识出任何不属于这人世的东西,也无法再使用阴阳术。

晴明对他这状况感到十分担忧,他找了许多方法试图让源赖光恢复,甚至联合了贺茂家和藤原家的阴阳师一起秘密地来为源赖光诊治过,但依旧没有任何效果。

“或许这就是八岐大蛇所说的‘代价’吧。”源赖光坦然面对了现实,反倒是坐在他对面的晴明面带忧愁。

“我本来计划待你恢复之后,与你商议改造京都守护结界之事。”晴明叹了口气,继续说道,“京都结界一直以压制妖鬼为目的,若是按你所说,改变它们,将长久以来从阴界汲取的力量缓慢地输送回去,阴界应该是能够逐渐恢复的。届时,我相信妖怪们也会愿意回归阴界,毕竟那里才是真正适宜它们生存的地方。”

“这会是个很漫长的过程,在妖鬼最终都回归阴界之前,还会有很长一段时期它们仍在阳界活动。”源赖光捧着手里的水杯轻轻晃着,坐在那里慢慢地啜饮着热茶,表情似笑非笑,“恭喜,[大阴阳师],我已无力再阻拦你那人鬼共生的理想了。”

晴明却摇了摇头,轻轻叹了口气:“人心执念过重则易化鬼,我有时在想,人与妖鬼,大概本身便是如阴阳般相生的两面。然而人与妖虽然有相同点,但也确实有所区别,阴阳虽然相生,却也有泾渭分明之处,我也许不该执着于让所有种族都在这阳界达成共生。你说得对,恢复阴阳平衡才能从根源上解决问题。”说到这里晴明自嘲地笑了笑,继续说道,“在彻底恢复平衡之前,我会尽自己最大努力平息妖鬼带来的混乱。”

“源氏也仍会继续守护京都。”源赖光轻轻点了点头,语气平淡地说道,“关于京都结界改造之事,过几日你可以与新任族长商议。”

“你决定了?”听到这话晴明倒是也没有感到意外。

源赖光点了点头:“能者居之。关于阴阳术的事我已无法再插手,若还是占着位置不放岂不是和当年那些老家伙们一样了?关于结界术法我倒是可以提供一些建议,不过……只能是思路罢了。”

“我相信你的能力。”晴明真诚地说着。他的目光落在了一直守在源赖光身边的鬼切身上,然而源氏现任家主并不知道刀灵的存在,只说过几日会派人将自己的术式图送上。

鬼切虽然看似平静地站在那里,但晴明觉得自从封印了八岐大蛇之后,就再没见他的眉头舒展开过。晴明不知该如何劝慰鬼切,最终只是与源赖光又扯了些不咸不淡的话便告辞了。


源赖光将家主之位让了出来,辞去了阴阳寮的职务,不再过问退治妖鬼的事,而是作为一名武将为家族发展朝堂上的势力。闲暇时他开始细细甄别源氏阴阳术中被八岐大蛇的力量所侵染之处,找到晴明一一验证,又将改良后的阴阳术都传授给了源氏的阴阳师,但毁去了所有制造妖怪兵器方法的记载。

有时源赖光过于困倦伏案睡着,醒来时却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床上,而那把名为鬼切的刀没有搁在刀架上,却是套在刀鞘里,静静地躺在他手边。

“鬼切。”

这一日,源赖光醒来,发现那把刀再一次出现在自己身边。他没有急于起床,而是躺在那里望着天花板唤了一声那刀的名字。

屋子里很安静,没有任何人碰触,那把刀却轻轻动了动,略微移动了一点位置。

源赖光没有看它,仍然躺在那里低声说着,看上去仿佛在自言自语。

“你走吧。”

没有动静。刀静静地躺在那里,就和所有其他普通的刀一样,并没有自己长出脚来跑掉。

源赖光继续说道:“我已束缚了你太久。不止是用血契。”

“世间万物皆是‘咒’,爱是咒,恨亦是咒,甚至……认可‘大义’也是为咒所困。我曾说过人类的命运要掌握在自己手里,但却一直在操控你。”

“你曾说过想要‘和平’,如今你已经有能力按自己的意愿去守护这和平了。这世上仍有恶念,你不该再绊在我这里。”

“至于血契……我现在已经无法解开它。我猜,等我死掉应该就不会再对你造成影响了。人类的寿命不长,你不会等太久的。”

“对不起。”

源赖光的声音低低回荡在这空旷的室内,随着话语结束而消散。那把刀却仍是纹丝不动。

源赖光闭上嘴如平日一样起身,洗漱,更衣,出门,再未看那搁在睡榻上的刀一眼。


一连数日,鬼切和源赖光较上了劲。仆从每天收拾屋子时都会将这源氏重宝小心翼翼地捧起放回刀架,但每天早上源赖光都会发现那把刀出现在自己床上。

终于,源赖光拎着那把刀来到了演武场。

“我有能力自保。我们打一场,我赢了,你就离开。”源赖光将刀放下,一边说着一边取了布条将自己的双眼蒙住,立于场中缓缓抽出了自己的佩刀。

即便是看不见的情况下,源赖光仍能根据鬼切刀上的杀气明确地辨认出他的位置。鬼切明白,这是属于武者的能力,而非阴阳师对灵力的感应。

鬼切阖上了自己的双眼,表情凝重地举起刀来,将自己的刀身与源赖光的刀交叉而置。

动了。两人姿势相同,都略略放低了手臂,两把刀的刀身轻柔地摩擦着,仿佛情人间交换了一个浅浅的吻,之后又各自分开。两人都转了转手腕,沉腰开胯,轻轻吐出一口气,刀在身体右侧缓缓划了个圈又再次回到正前方时,在刀尖相接的瞬间同时迸发了攻势。

鬼切大步向前猛地直刺,源赖光侧过身同样上前一步以刀身挡住锋芒,在两人身形交错之际变招斩向鬼切的腰腹。刀灵早已料到这招,及时将刀收回竖于自己身前,截住了这本该将他斩为两半的一刀。源赖光一斩不中顺势扬起手臂高高举起向下劈砍,鬼切同样翻转手腕将刀刃斜撩向上,再次与源赖光的刀刃碰撞在了一起……

失去了视觉的干扰,抛却了爱恨和杂念,甚至忘却了刀法本应有的样子,两人都将自己的全身心投入这两把刀中,仅以武者之心相互尊重,凭身体的本能挥动这刀刃。世界中其他都不复存在,甚至双方的身体都在感知中隐去,只余下两把刀躲闪、交缠、碰撞,在电光石火之间迅如闪电划出残影。

在金属相击的嗡鸣声停下来的时候,两人姿势相同,都是双脚开立,身体微微前倾,将手臂舒展到了极致。他们握刀的手指甚至轻微地碰触在了一起,仿佛横贯镜面的两侧,颈畔都横着对方的刀。

平手。

源赖光笑了起来。

周围一片寂静。源赖光解开蒙眼布,日光有些刺眼,他眨了眨眼睛才重新适应光线。

源赖光手里的刀满是缺口,而鬼切,已经不见了。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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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语:

看完求留言求吐槽。。。我很期待交流,哪怕是一起哈哈哈。愿意推荐出去的话我就更开心了,谢谢。

想看HE结局的请看下一章。

写这样一个结局不是故意为了发刀搞BE,我只是觉得问题的矛盾没有根本解决。人妖共生还会有冲突,而我认为源赖光不会是晴明那种温和的手段。

在阳界共生的情况下逐渐恢复阴阳平衡实际上是仍有妖怪伤人的隐患的,源赖光如果还有能力,可能会选择先把妖怪踢回阴界去再慢慢恢复平衡。至于妖怪互相吞噬的事……鬼域都妖怪互杀这么多年了关他屁事? 然而这样一来继续下去的话,我想不好角色究竟会怎样做。因为个人能力的确有限,而我认为鬼切在听了源赖光为了激他时候所说的“眼前的和平”那些话之后,只怕还是要纠结。在鬼切的判断标准无法确定下来的时候,我怕自己把他写成一个过于随心所欲出尔反尔的双标疯子。

所以为了避免冲突,安排源赖光失去灵力,不得不接受晴明的做法;而晴明也明白过于温和的手段难以成事,算是双方各退一步。 其实我认为晴明在没有掰两半时候应该是个恩威并施的角色,这个在游戏主线剧情里童男童女对他的描述能看出一些端倪,他对于献祭神乐一事也自述过心中有一部分是和源赖光同样考量。随着黑晴明妖力衰弱,白晴明找回记忆,我认为晴明的立场也会逐渐转变。

而鬼切在这种情况下就不用想太多,大环境已经定了,他只要谁作恶砍谁就是了。 其实应该说是我自己无法替鬼切在这个灰色地带中站定一个判断标准,所以让他回避了这个选择。对于期待故事走向的各位我只好说声抱歉了,我的能力不足,故事就只能编成这样了。

至于鬼切的离开,我认为他应该有一个不再继续受源赖光影响而寻找自我的过程。鬼切觉醒那次的离开虽然官方说他逐渐认识到了世界非黑即白,我猜他应该是有观念的转变,但他还是太执着于复仇了,我个人感觉并没有解开心结,否则也不至于在山海之战里一直对源赖光喊打喊杀。 而源赖光也明白自己对鬼切不公平,最后选了放手,甚至是用强硬手段逼他走。话糙一点,大概类似老子把儿子赶出家门吧。虽然最后可能老父亲还会把儿子迎回来,但中间这个成长过程是不可或缺的。

写最后一段打斗的时候在B站翻了几个视频看,主要还是参考的《最后的武士》里的这段儿:https://www.bilibili.com/video/BV1vx411p7v9?t=287 然后我又找了几个相对真实的剑道比赛和打戏,发现……真实的剑道比赛双方试探多而出手少,而用真刀的打斗双方就更是谨慎,毕竟真砍中一刀大概率就凉凉了,总之观赏性都不太高。而我为了把这打戏写得看起来牛批一点,还是搞得太打情骂俏了,能力有限不好意思。 有兴趣的可以看看这个,《椿花散落》打戏,超赞。 https://www.bilibili.com/video/BV1Wb411G7PU

[光切光]缚妖之咒(39)—决战(下)

鬼切只觉得从未这么自我厌弃过。短短的时间内他被接连操纵,连自我意识几乎都要丧失,他真的成了一把工具一样的刀,从源赖光手里又换到八岐大蛇手里,挥出的每一刀都违背着自己的意愿,但又无法反抗。

不,不该是这样!我不想被任何人控制!

鬼切的意识里只留下一丝自我意志,然而他就像一个局外人,只能旁观着自己挥刀斩向合力攻来的酒吞茨木,又将玉藻前袭来的狐火挡下,大天狗的暴风虽被八岐大蛇的护盾化解,但那锐利的风仍然在他身上留下不少伤口。

大妖们的攻击令他伤痕累累,然而他仍然仿佛感觉不到伤痛一般,尽力阻拦着一切对八岐大蛇的攻击,尽管邪神似乎并不需要他的保护。

“鬼切!”他听到源赖光喊了他的名字。

“你想死在自己最得意的刀下?”八岐大蛇微笑着,操控着鬼切,让他站到源赖光的面前,“作为我最喜爱的羔羊,我可以满足你这个愿望。”

“鬼切!”源赖光又喊了一声,他的面色因血液流失而显得苍白,手上也沾满了自己的血。他艰难地撑着地面支持着身体,盯着鬼切的眼睛:“醒过来!!”

然而鬼切不为所动,举起了手中的刀。

红芒闪过,被刀刃刺穿胸口的却是八岐大蛇。

八岐大蛇惊诧地看着握刀的鬼切,那少年已恢复成了成人的身形,银白的头发中挺立出红色的鬼角,身上血迹斑斑,从衣服到发梢都被血染红,双眸中却已不再是一片混沌,而是充满了坚定。

在鬼切挥刀的瞬间源赖光双手交叠按在法阵中心,那里已留下一大滩源赖光自己的血。法阵再一次启动,在场的所有妖怪都感觉自己的妖力在迅速流失,晴明也察觉到自己的灵力正被这法阵吸取,他震惊地看向源赖光,只见后者唇边带血,却是带着笑容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

“和你的躯体一起,在地底腐烂吧!”


“哈哈哈哈哈!人类真是有趣!”八岐大蛇在消失前大笑着。

他的最后一句话声音微弱,随着邪神的身影一起消散在了空气中:“然而万物皆有代价……”

源赖光利用法阵汲取到的力量再次封印了八岐大蛇,施术结束之后源赖光却是昏迷过去倒在了地上,鬼切的身形也消失了,只留下那把重铸后的本体刀落在地面。

日蚀的时刻已经过去,这次封印的力量十分强大,晴明确定八岐大蛇短时间内绝无可能再逃脱封印。他抬头望向逐渐转为明亮的天空,又看了看昏迷在地的源赖光和周围的景象:

鬼兵部失去了操控,停止了动作立在原处。妖怪们只觉得自己的妖力被吸去了大半,纷纷检查着自身的变化。源氏的人类被这接二连三的变故震惊得说不出话来,但危机似乎已经过去,所有人都在庆幸自己的劫后余生。

云外镜创造的结界受不住这强大的力量,裂成了碎片,现出了京都真正的街道。朱雀大街上来往的行人们张大了嘴巴看着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这些人类和妖魔鬼怪们,惊叫着四散奔逃。

“源赖光,你可真是……丢了个烂摊子给我啊……”晴明无奈地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将鬼切的本体刀捡回收入鞘中放到源赖光手里,又招呼源氏的人来救治他们的家主。


数日后。

晴明来源氏拜访源赖光,受伤不轻的源氏家主不再与他客套,身上还缠着绷带,只披着一件羽织半倚在床头与他交谈。

“身体恢复得如何?”

“承蒙[大阴阳师]关心,应该还死不了。”源赖光吩咐仆从端了茶来,又小幅度地扬了扬手让旁人退下,“想喝茶自己倒吧,我现在可不方便。”

“又有力气嘲讽我,看来你恢复得的确不错。”晴明笑了笑,继续说道,“既然你精神尚好,那么能不能详细告诉我一下,你这次究竟干了些什么?你早就知道八岐大蛇在搞鬼,为何不愿与我商量,共同应对?”

源赖光垂下眼帘想了想,带着几分自嘲的意味轻轻笑了笑,开口说道:“你知道,我年少时,曾经向那条蛇索求过‘力量’。”

晴明点头“嗯”了一声,只听源赖光继续说着:“八岐大蛇拥有支配魂魄的能力,我使用过他的力量,而源氏也早已被他侵蚀多年,若与你合作,我无法确定他是否会得知这动向。一旦打草惊蛇,只怕会更难对付。”

“所以你就装作要实施逆转之术?”

“血祭法阵对八岐大蛇很重要,若是你们能够阻止我,他肯定不会主动现身的。可我如果利用这法阵成功实施了逆转之术,他就错过了向高天原复仇的机会,所以总算是成功引他出来了。”说到这里源赖光的语气中带着一丝笑意,“然而也不全算是假的,他要是不现身我也没什么损失,将妖鬼送回阴界的确也是我的目标,只不过解决八岐大蛇这件事更为优先罢了。”

对于源赖光的固执晴明实在是感到无语,他无奈地摇了摇头,提出了自己的下一个问题:“上次的封印被他逃脱了,这次你便想利用更大的力量来对付他?既然我们去破坏法阵也在你意料之中……”晴明思索着,联想到决战当时自己灵力的流失,说出了自己的推断:“五处法阵都只是诱饵,你在更大的范围内设置了法术,所有踏入那范围的妖怪都与这法阵建立了连接,会被吸去妖力,对吗?你根本就是故意引我们过去的?鬼切……那密信是不是你故意让他看见的?”

“不愧是[大阴阳师],思路很正确。”

晴明实在听不出源赖光这话到底是赞许还是嘲讽,他继续问道:“上次在巫女的幻境中,我们几人合力都难以伤到八岐大蛇,他似乎根本不会轻易现出本体,你又如何有把握能够击败真正的他?”

源赖光没有再笑,他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道:“我利用了鬼切。”

“先前献祭神乐,因为她特殊的通灵之力,能够直接连接到八岐大蛇的魂魄,因此对他造成了重创。而这次……”

源赖光回想起了千代曾经托神乐在献祭前转告自己的那句话——蛇神拥有支配魂魄的能力。

“我在不久之前才真正意识到,创造鬼切时恐怕还是在我不知情的状况下混入了八岐大蛇的力量。他为自己留下的底牌也正成为了他的破绽,我猜,既然鬼切的一部分可能源于他,那么利用鬼切作为媒介,应该也可以伤到他。”

“这……太疯狂了。”晴明下意识地摇了摇头,“若你的猜想是错的,便是功亏一篑。”

源赖光却勾起嘴角露出了自豪的微笑:“幸运的是,我赌对了。”

晴明皱眉思索着,再次发问:“但若是这样的话……为何不能利用鬼兵部呢?八岐大蛇明明也操控了它们,你制造妖怪兵器时也用上了那个未知的,融合灵魂的力量吧?”

“鬼兵部没有自我意志,无法摆脱八岐大蛇的控制。”源赖光严肃地摇了摇头,“此事非鬼切不可。”1

“可是当时真是太危险了,鬼切差一点就杀了你。”回想起那日的情况,晴明还是心有余悸,“即便是兵行险着,你这种将成败系于鬼切一人的做法也实在是太孤注一掷了。若是鬼切没能夺回自我意识,就意味着彻底的失败。”

源赖光摇了摇头,骄傲地笑了起来:“我相信他。”

听了这话晴明侧过头看了看站在一旁的鬼切。

这次战斗中源赖光将利用法阵吸收来的强大力量全部用在了八岐大蛇身上,却也间接地令距离八岐大蛇最近的鬼切恢复了力量。刀灵如今灵力稳定,化形时恢复了往日成年的身形,不再是少年模样。

只见鬼切梗着脖子瞪着源赖光,咬着牙似乎想说什么又忍住了,最终只愤恨地吐出两个字:“混蛋。”

晴明笑了笑,轻轻摇了摇头,起身准备离开。毕竟这种场合,自己再继续打扰下去恐怕是不太合适。

源赖光却显得有些意外,叫住了他:“[大阴阳师],就这么走了?”

“嗯?您还有什么指教吗?”听了这话晴明也是有些诧异,他疑惑地看着源赖光,不明白对方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我还以为你今天来,会继续和我扯你那个‘人鬼共生’的理念呢。”源赖光脸上又挂上了他那标志性的笑容,“我不会放弃自己的目标。妖鬼不属于阳界。”

“嗯……这件事以后再谈吧。我继续呆下去未免太不识趣了吧?”晴明沉吟着,看了看鬼切又看了看源赖光,突然仿佛想到了什么,面色一变,开口问道:“鬼切在这里,你是不是看不见他?”

“什么?”源赖光脸上难得一见地出现了茫然的神色,“鬼切?我自从醒来就从未见过他。还以为他是不愿见我……”他的目光落在了放在刀架上的那把刀上,“他……他现在在这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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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 1.主线剧情22章黑晴明曾经明确说过:如果妖怪有别的生存信念的话,是可以从八岐大蛇那里夺回自己的意识的,并且以教唆鬼女红叶食人来举例。 因此我设置鬼切能够恢复意识捅了大蛇应该算不上是给主角强行开挂吧?毕竟SP切角色塑造中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他会以自我意志做出选择,他意志应该够刚强了。

2.我百度了一下,说是日食的顶峰最长大概也只有六分钟,于是虽然我写了这么多字,但其实都是基本上同时发生在很短的一段儿时间内的,所以应该也算不上是反派死于话多吧。

[光切光]缚妖之咒(38)—决战(中)

晴明这次是真的急了,他不再保存实力,带领众妖全力攻向源赖光,意图夺回法阵控制权中止咒术,却见源赖光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低声吐出几个字:

“鬼切,拦住他们。”

晴明一瞬间只觉得汗毛倒竖,连忙向一旁躲开甚至差点摔倒,才堪堪避过了那道从身侧劈下带着凌厉杀气的刀影——鬼切双手各执一刃,如同从前在无数次的战斗中做过的那样,挡在了源赖光身前。那双鲜红的眼睛里已然失了神志。

源赖光终于动用了血契的真正力量。

虽然身形尚未恢复,但在这力量操控下的鬼切不再有多余的思考,他化身成了精准的杀戮机器,将所有妄图靠近源赖光的敌人逼退。晴明和酒吞茨木他们甚至因为不想伤到鬼切而打得束手束脚,反而被鬼切所伤。

“卑鄙!”茨木愤怒地吼着,右臂鬼手上紫焰高涨,妖力凝成一团巨大的黑色火球轰向源赖光。鬼切迎着这火焰而上,瞬间便将瘴气斩碎,令这火球分成了零散的数个,如流星雨般下坠,砸在防御法阵上虽是激荡起了一阵阵的波纹,但最终未能击破那护盾。

天已经完全黑了,日蚀达到了顶峰,只余下被空气散射的日光让那黑色的太阳还留有一圈金色的边缘。

酒吞趁着鬼切去斩茨木时自己攻向了防御法阵的几个阵眼,先前的攻击已经将这法阵的力量削弱了不少,符咒上已肉眼可见裂痕,再来一击应当可以……

酒吞突然感到一股强大的威压袭来,这力量的强大甚至令这身经百战的鬼王都感到毛骨悚然,他拼命刹住脚步向后疾退,向众人大喊:“快躲开!!!”

仿佛有一道耀眼的紫色闪电撕裂了苍穹,这天地间刹那的剧烈明暗变化令所有人都短暂地失明了,只觉得刚刚眼前似乎出现了巨大的蛇的影子,有数个硕大的蛇头狰狞地露着毒牙,在这个瞬间里一闪而过。

是结界破碎的声音,伴随着源赖光发出的一声痛苦的闷哼——鬼切回过神来时,耳中听到的就是这些。

“咳咳,你终于……现身了。”源赖光嘴角还挂着咳出的血迹,却是笑着盯着那悬浮在空中的人影——

八岐大蛇。

“有趣的小子,你这次又给神明准备了什么[礼物]呢?”八岐大蛇面带微笑,看着源赖光又看了看晴明,“同样为了[守护京都]的阴阳师,却走上了截然不同的道路,甚至不惜彼此之间拼个你死我活?”他的目光又移到了鬼切身上,“最忠诚的兵器,却背叛了他的主人,本以为已获得了自由,却不知自己仍在网中?”

八岐大蛇更加愉悦地笑了起来:“果然,你们的灵魂,绽放得更加可爱了。可惜,我真的很期待你们将来还会有怎样的变化,但大概是要等待新的樱花了……”

“你在胡说什么?”源博雅完全听不懂邪神的意思,但他见到这杀害胞妹的元凶无暇多想,张弓搭箭就是一记破魔矢,可惜邪神完全不把这一支小小的箭矢放在眼里。那支箭飞到一半就被无形的力量拦住了去路,箭头落在地上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你早就知道是八岐大蛇在搞鬼?”晴明皱着眉看了看八岐大蛇,又看了看源赖光,低声问道。

源赖光点了点头,他没有看晴明,仍是紧张地盯着八岐大蛇,语速飞快地向晴明解释着:“你还记得吧?在巫女的幻境中,那个叫‘零’的巫女说,八岐大蛇曾因一个预言被贬下高天原。还有,海国之战中你我发现的异状。我猜在这五处进行血祭才是他的目的,而大岳丸和当初的黑晴明一样,都只是他达成自己目标的工具罢了。”

说到这里源赖光瞥了一眼鬼切,又连忙转回了目光。鬼切看到了这匆匆一瞥,却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在源赖光脸上读到了一丝愧疚。

“你是说八岐大蛇才是真正要使用这血祭法术汲取力量?”晴明在脑子里飞速地思考着,“他的目的是什么?向高天原复仇吗?”

“没错,可爱的羔羊。”八岐大蛇骄傲地笑了起来,“‘若神明有异心,高天原或会陨落’——这就是当初那个预言的内容。哈哈哈哈,既然他们如此畏惧这预言,我便让它成真!”

“要是他成功了,阴阳两界的灵力只怕都会被他耗尽,没有生命能够幸存。”源赖光一边说着一边将鬼兵部撤回守住法阵,“联手吧,晴明,这次一定要杀了他。”

“真是自大啊。你真的以为自己有能力‘弑神’?靠这些你制造的玩偶吗?”八岐大蛇脸上带着笑容,极为轻描淡写地挥了挥手。随着他的动作,鬼兵部的妖怪兵器们突然转身向后,齐齐将刀刃对准了源赖光。

“你是不是觉得,不使用我给你的力量,所制造的式神就可以用来对付我了?”八岐大蛇笑着,身后的蛇影忽隐忽现,“你以为,单凭你自己的本事,就能够将灵魂融合吗?哈哈哈哈,神的掌心,逃得出去吗?”

“能够缔造生命的,只有神。”1

听到这话源赖光面色一变,他连忙举刀格挡,却晚了一步……

鬼兵部只是用来吸引他注意力的东西。那刀从背后袭来,源赖光虽然侧身挡住了半招,但右侧肋下还是被斩开了一道极深的伤口,鲜血涌出,瞬间就染红了白色的衣衫。

鬼切才刚刚从被血契的强行控制中醒来,突然发现自己的手脚又不听使唤。邪神的意志仿佛带着蛇的嘶声在他脑海里低语:“你不是想杀了他吗?杀了他……”意识被侵蚀,令他无法自控地挥刀直向源赖光砍去。

白藏主的守护结界在晴明身侧张开,将已经被八岐大蛇所操控的鬼切挡在了外面,晴明连忙将源赖光拖了过来。

妖术、阴阳术纷纷袭向邪神,却无法撼动他的防护。蛇神姿态优雅仿佛毫无重量一般轻轻降落到地面上,向着法阵中心逼近。鬼兵部也受到他的操控,与人类和妖怪打在了一起,场面一片混乱。

“拖住他,别让他成功施术……咳咳,拖过去,我们就,赢了。”源赖光咳嗽着,坐在地上一边按着自己的伤口,一边忍着痛对正在施术为他治疗的晴明艰难地说着。

然而邪神一步步靠近法阵,根本无人能成功突破他的防御,所做的一切攻击皆是徒劳。他来到了法阵中央,站在源赖光和晴明面前,睥睨着二人,动动手指便击碎了白狐的守护结界。

“陨落吧……”八岐大蛇目光投向天空,像是注视着那被完全遮住的黑色太阳,又像是望向了更远的地方,“高天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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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 1.鬼切平安奇谭里晴明曾经说过“能够缔造生命的,只有神。” 而鬼切这个式神出在大蛇之前,我认为奇谭里这个内容是给之后出大蛇埋伏笔。

到了大蛇平安奇谭里,源赖光的态度是:“不能再依靠邪神创造的残缺怪物,必须拥有属于自己的力量。” 而鬼切是光总“用我的血铸造的利刃——斩尽天下恶鬼之刀!这就是只属于我的力量。”

虽然听说蛇谭剧情是外包的,但字面意思似乎源赖光做到了只有神才能做到的事。

而源赖光在官方剧情里现在身份有些扑朔迷离,还有人猜他可能是新出的“天人”。

我认为源赖光还是以人类身份反抗命运比较合适,否则即使他以神明或者其他种族的身份带领人类获得胜利,这个“人类的”胜利也难免显得搞笑。

所以在对官方剧情不吃书的情况下,我仍然保留了这个只有神能够缔造生命的剧情。源赖光只是自己以为做鬼切时候没有用到大蛇的力量,然而实际上是,大蛇偷偷帮了他一把,也留了个后手。

2.写这章时候特意去搜了一下八岐大蛇的技能特效,发现了这个。真的,太帅了,他当最终BOSS一点也不亏。 https://www.bilibili.com/video/BV1ub411m73R?from=search&seid=18357547924875902973

[光切光]缚妖之咒(37)—决战(上)

“我总觉得源赖光的目的并不单纯。”晴明握着手中的折扇,微微皱眉,“但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他完成这个术。”

晴明返回了自己的庭院,向酒吞和茨木说明了情况,几人聚在一起商量下一步的对策。鬼切虽然跟了回来,却抱着自己的剑靠在回廊拐角处,将自己隐藏在了人群的视线之外,只是竖着耳朵全神贯注地听着他们所说的话。

“简单!我们这就杀去源氏布阵之处,让他们没机会完成不就行了?”茨木童子的拳头攥紧又松开,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不妥。”酒吞童子摇了摇头,否定了茨木童子的意见,“按晴明所说,源赖光似乎根本不在意我们已经知晓他在京都周边五处都有动作。若是贸然前去破坏,只怕会有陷阱,正中了他的奸计。”

“不愧是挚友,果然想得周全!那我们该如何?总不能放着他们为所欲为吧?”茨木皱眉思考着,却没有想出什么好方法,源氏的布局虚实难辨,若不能强攻,那不如……

“若是我们伪装成人类前去,是否会容易一些?”茨木童子看了看酒吞,又看了看晴明,突然摇身一变化作了一名美貌女子。她以袖遮口向酒吞微微一笑,轻轻眨了眨眼睛,任谁看了都觉得媚态横生勾魂夺魄,只可惜一开口还是那副粗犷的嗓音:“挚友,你看这个计策如何?”

晴明忍不住笑了出来,又连忙低声说着抱歉。

“妖怪出没的深山里突然冒出人类女子简直不能更可疑了,要变也得是变成源氏的阴阳师。”酒吞无奈地冲茨木摆摆手:“行了行了,快变回来吧。”

看着茨木变回本相,鬼王想了想又开了口:“茨木说的这个办法倒也不是不行,不过源氏此次想必戒备森严,只靠改变外表未必瞒得过去。晴明,你有什么办法能掩盖住我们的妖气吗?”

“方法倒是有,但我想,既然源赖光猜到我们会去破坏,若是没有妖怪出现,只怕他反而要另起疑心,倒不如将计就计。”晴明想了想,回头冲着门外喊到:“鬼切,请进来一下好吗?”

鬼切出现在了门口,但却没有进来,整个人都显得很拘谨:“晴明大人,有何吩咐?”

“我们在商量如何应对源赖光的这次行动,你不是也想阻止他吗?一起来讨论一下该如何做。”晴明向鬼切微微笑了笑,示意他进来。鬼切却摇了摇头,仍然站在门口不动。

“血契……”鬼切微微垂下眼帘,咬了咬牙说道:“我怕他会从我这里得到消息……我还是离开吧。”

鬼切转身欲走,却被从房里跑出来的晴明拉住了。

“别这样。”晴明笑道,“好歹我也有个[大阴阳师]的名号,这庭院里的结界……我自认源赖光应该还没那个本事将手伸到这里来。”

“真的可以吗?”鬼切惴惴不安地看着晴明,又看了看屋子里坐着的酒吞童子和茨木童子。只见茨木挪了挪身子,将身边的位置空出,看着鬼切轻轻扬了扬下巴。酒吞拍了拍那座位,冲他叫道:“过来啊!”

鬼切被酒吞按着坐下的时候没有防备,差点被他这一巴掌按得扑倒在地,酒吞童子却大笑起来:“抱歉,最近和茨木打习惯了,一时没控制住力量。”他轻轻拍了拍鬼切的肩膀,又将目光转向晴明,“说吧,晴明,我们该怎么做?”


源赖光读着手中的线报:源氏在京都周边五处地点布下法阵,近来这些地点周围都出现了大量妖怪,但它们似乎是畏惧源氏的力量,并没有敢于发起攻击,只是一直在旁环伺。另有少数妖鬼妄图潜入源氏营地破坏法阵,已被识破并击退。

源赖光翻阅另一份线报:最近安倍晴明的庭院附近有许多来自不同地区妖怪活动的踪迹,包括酒吞童子和茨木童子,鬼切也在其中。

源赖光翻了翻皇历册,看了看日期。

是时候了。

翌日,晴明与各地前来协助的妖怪一起出发,沿着朱雀大街直奔京都城的中心,远远就望见了驻扎在阵眼旁等待着施术时辰到来的源氏人马,以及守在法阵中央的源赖光。

虽是白天,然而此刻天空却逐渐变暗,众人纷纷驻足抬头观看。

“是日蚀!晴明大人!”小小的白色狐狸在晴明脚边跳了跳,兴奋地说着,“这就是您说的‘那个时刻’吗?”

晴明点了点头:“是的。日蚀之时阴影遮蔽大地,虽是白日却有如黑夜,此时阴阳交汇,正是实施逆转之术的最佳时机。我们一定要阻止源赖光完成咒术,拖过这个时刻就成功了。”1

“晴明,你带着这么多妖怪来到京都……”源赖光的目光从晴明身上掠过,看了看他身边的博雅等人,还有来自各地的妖怪们。他在其中瞥到了那个熟悉的少年身影,但源赖光只是看了一眼鬼切就收回了目光,再次与晴明对视,“是铁了心要妨碍我?”

“杀戮不能带来和平,人类与妖鬼不该是你死我活的关系,我一定要阻止你。”晴明面无惧色地走上前去,源氏阵营中的武士和阴阳师看见[大阴阳师]与家主对峙,都感到十分诧异。但鬼兵部的妖怪兵器们已得到命令,形成包围圈将源赖光和法阵护在中央,刀剑出鞘,场面一时显得有些紧张。

“你派去破坏法阵的妖鬼已经失败,京都四门八方的守护结界又压制着这些妖怪的能力,却还觉得自己有胜算?”源赖光嘴角挂着他那标志性的笑容,“可惜,你带来的这些妖怪们本来还有机会在阴界苟延残喘,如今却要因你的愚蠢而命丧于此。”

“你口口声声说着要守护京都,却不惜在京都中心开启战乱吗?”晴明右手掐着法印,抬眼看了看越发昏暗的天色,“放弃吧,源赖光,不要制造无谓的伤亡,恢复两界平衡之事我们可以再做商量。”

源赖光却露出了自信的笑容,开口问道:“云外镜在你手上,你会放任京都被破坏吗?”

被说中的晴明顿了一顿,又向前走了几步,已经快要踏入鬼兵部的攻击范围:“云外镜并不能阻止法阵汲取灵力,我不会让你有机会启动这阵术。”

“这可由不得你。”源赖光勾起嘴角,同样抬眼看了看天上。此刻太阳已隐去了大半,天空仿佛黄昏逢魔之时一般幽暗。

源赖光不再理会晴明,抛出符咒双手结印,表情极为严肃地开始施术。

“拦住他!”

晴明话音未落术已出手,妖怪们也冲上前来与鬼兵部打作一团,源赖光却岿然不动专心施法,一切袭向他的术法和攻击不是被别人拦下就是落在了防御法阵上被化解了。

眼见有阴阳术的光芒亮起,以源赖光所站的位置为中心开始向外扩散,晴明却不显焦躁之色,他看了看那防御法阵的符咒边缘已出现了裂痕,便招呼一众妖鬼后撤,将追击的鬼兵部和源氏的人马引到己方的包围圈中击败制服。源赖光看出了他的诱敌之计,下令停止追击,双方再次陷入了僵持。

天色已近于全黑,城中各处亮起了灯盏,人类的阵营中点燃了火把,将在场的人脸色都映得忽明忽暗。

“只是佯攻吗?”源赖光冷笑着看了看损伤不大的妖群,望着看上去依然淡定的晴明,开口说道:“晴明,你是不是以为自己帮那些妖怪掩盖了妖气,声东击西成功替换掉了五处法阵中的符咒而我不知道?”

“你就没想过,是我有意让你们得手?”

“什么?!”听到这句话后晴明瞪大了眼睛,但还未等他来得及阻止源赖光,后者就以刀割破了手指,将血滴在法阵中央,彻底开启了术式。

京都周边五处原本应该已经被破坏掉的法阵在这瞬间同时启动了,与中心的法阵共同组成了一个巨大的五芒星,整个京都地区的灵力都发生了剧烈的波动,连大地都隐隐发出了隆隆的响声微微震动起来。

================================== 注: 1.写完才发现这想法根本就特码是钢炼的剧情,血祭法阵+日食。。。抱歉改不动了,我真不是故意的。